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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香门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莫风流
“都坐吧!”圣上端着酒盅,笑容满满。
析秋逗着萦姐儿,拿着各色的布条在她眼前晃动,嘴里笑着念叨:“父亲去了这么久也没有回来,你说圣上找他会有什么事呢?”
萦姐儿露出没牙的小嘴,盯着眼前滑动的布条直笑。
再去看她旁边躺着的另一个正呼呼睡的正香,无论身边的说话声有多嘈杂,他只管睡的香甜。
析秋捏了捏恭哥儿的小脸:“……真是瞌睡虫。”又逗着萦姐儿:“还有你四姨母,也不知生了没有。”
前些日子韩家来报喜,韩夫人生了一个女儿,洗三礼的时候析秋告病未去观礼,只让人送了礼过去,而今儿一大早她让岑妈妈去周府看完佟析砚,佟析砚迟迟未生她心里担心就每日让岑妈妈去瞧瞧,今儿岑妈妈回来就说佟析砚发作了。
这都中午了,也不知生出来没有。
她一边记挂着萧四郎,一边记挂着佟析砚有些心不在焉的和萦姐儿说着话。
中午哄了两个孩子睡
了午觉,她和炙哥儿说话,炙哥儿着急武师傅的事情,就问道:“娘,什么时候帮我请师傅回来啊。”三舅舅也教了他几日,不过他事情多又要去宫里,他大多时候都是自己在练。
“快了。”析秋笑着看着他:“过些日子就会有师傅来,可是极好的。”炙哥儿眼睛一亮:“真的?”
析秋点头确认,炙哥儿高兴的蹦了起来:“那我去外院了,坤哥儿还在等我呢。”
“哎呦,哥儿小心些。”岑妈妈在门口侧身一让,炙哥儿已从她身边飞了出去,岑妈妈惊出一身冷汗来,炙哥儿哈哈笑道:“妈妈要相信我的身手!”只听见声音已不见人。
尽管吓的不轻,岑妈妈还是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朝析秋行了礼:“夫人。”析秋微微颔首,问道:“怎么样,可生了?”
岑妈妈应是:“生了,生了,是位千金,六斤四两重,母子平安,周家下午进府来报喜。”
析秋笑了起来,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析秋又问了岑妈妈许多细节的事儿,岑妈妈才退了出去。
析秋也很高兴,佟析砚前头生了念哥儿,这会儿得了个女儿,一对儿女也算是圆满了,若是周夫人泉下有知也会很高兴吧。
“在想什么?”萧四郎自门口大步跨了进来,正瞧见析秋一个人坐在炕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尽是笑容,他不待析秋反应过来,过去揽住她:“这么高兴?”
析秋反应过来,过来看着他上下打量过后闻到淡淡的酒气:“喝酒了?和圣上喝的?”
萧四郎抱着她点点头。
“我去给你倒杯水。”要起身给他倒水,萧四郎紧紧抱住:“不用,我没醉。”一顿又道:“不过喝了几盅罢了。”
析秋想想也是,和圣上喝酒也不可能喝的太过,便没有强求,遂问道:“怎么了?圣上和四爷说了什么?”
萧四郎将头搁在她的头顶上,沉默了许久,析秋想抬头去看他却又因为角度的关系瞧不见,等了很久才听到头顶幽幽传来他的声音,却是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你想先去哪里看看?”
析秋愣住,怎么会突然说起要去哪里看看?
她正要反问,却蓦地明白过来,紧张的推开萧四郎扯住他的衣袖,问道:“圣上请四爷去做什么?”
萧四郎淡淡笑了起来,摸了摸析秋的脸说不上是高兴还是落寞:“没有说什么,只请我吃了一顿饭。”说着将敏哥儿作陪的事情说了一遍。
析秋向来心细,听完他说的话,便道:“四爷有什么打算?”
“你说呢。”萧四郎捏了捏她的鼻尖,又指了指桌上摆着的药碗:“要用上这个了。”
析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生怕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落寞。
“傻丫头。”萧四郎看着她:“我没事。”
析秋依旧看着他,确认他真的没事才微微放了心,萧四郎又贴过来,抱着她呼着气道:“若我闲赋在家,整日游手好闲,夫人会不会嫌弃为夫?”
“会。”析秋噗嗤笑了起来,抱着萧四郎心里也觉得空落落的,他今天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刀一枪一步一个脚印拼出来的,如今要让他放弃这一切,先不说他心里会不会抑郁,但让他无所事事和她一样曲在这内宅里,真的是委屈他了。
“我就怕四爷嫌闷不肯陪我们母子,整日里花街柳巷的转悠!”析秋嘟着嘴假装不满,萧四郎看着她俏皮的样子,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哈哈笑道:“我若真去,夫人要当如何?”
析秋扬眉:“自是关门落锁搓衣板伺候。”萧四郎大笑起来,笑声洪亮。
两人逗趣说闹了一阵,析秋为萧四郎泡了茶,扶着他靠在炕头上,她低声问道:“那太平侯那边的事情,四爷是要交给阮侯爷和钱伯爷去做吗?”
“嗯。”萧四郎微微颔首,闭着眼睛淡淡的道:“这件事他们做,比我们做要更合适。”
析秋应是,觉得萧四郎说的有道理,但这件事恐怕也不会顺利,希望阮侯爷他们能应付才是。





庶香门第 033 三步
萧四夫人两次生产皆是艰难万分,虽有惊无险却大伤了元气,身体不但未复原还一日亏损一日,直至现在外间已几度传出病危之言。舒睍莼璩
听闻者不免觉得惋惜,更是对萧督都赞叹不已,他整日守在床榻前亲自端茶倒水,衣不解带体贴入微。
可尽管如此,四夫人的身体还是一日不如一日,人人摇头叹息。
析秋躺在床上,春柳几个皆是苦着个脸进进出出,端水端药没有主心骨站在院子里发呆,甚至还有低低的哭声自院子里传来。
自督都府里传出的绝望之气,似乎满京城都能感受得到。
“四爷,太医来了。”天诚隔着帘子喊了一声,碧槐进了门低声与萧四郎和析秋禀过。
析秋抿唇轻笑,将身后垫着的迎枕拿下来重新躺了下去,萧四郎替她整理了被褥,两人目光对视一眼,又是一转方才的清明目光又变成无力焦灼的样子。
“督都。”两位太医一前一后进了房门,碧槐放了床上的帐子,析秋隔着帐子见萧四郎起身朝两人微微颔首:“有劳。”
“请!”太医近了床前,碧槐服侍着她将手放在脉诊上,析秋看着太医搭了手指在她手腕,房里的一时间没有了旁的声音。
自三日前萧四郎从宫中回来,两人商议后隔了一日便传出她病重的消息,萧四郎理所应当的没有上朝去衙门,整日守在家中陪着她床前床后的伺候,外间都知道他们夫妻感情和睦,如今她上有太夫人照顾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孩,她若是一走家中可不就要乱套了,所以,萧四郎有此反应,在众人眼里毫不奇怪。
但今天一早萧四郎递了奏折辞官,却引起了朝廷上下强烈的反响。
奏折上写了许多的言辞,动情之处更是令读者热泪盈眶感动不已,结尾处情真意切,只希望能尽心照顾内子,若有物可换与她健康平安,他愿上刀山下火海,付毕生精力,只愿得她相伴生死不离。
众人诧异一向冷面寡性的萧四郎竟是多情种子,竟是为了美人权势名利皆可抛……
圣上拿了奏折也是愣了一愣,却不像不知情者一味惊诧,他将奏折拿去给敏哥儿看,敏哥儿却是一副很自然的反应:“……都督和四夫人夫妻感情一向极好,如今四夫人身体抱恙,都督辞官归田专心照顾她身体,儿臣到并不惊讶。”
圣上看着他,微微颔首,事后还是遣了太医去督都府里为四夫人请脉。
“如何?”萧四郎见太医松了手指,一步上前轻声询道。
太医手了脉诊,脸上也露出郑重的表情,朝萧四郎一伸手:“还请借一步说话。”不愿当着病人的面讨论病情。
萧四郎微微颔首,吩咐碧槐:“仔细照顾。”碧槐应是,他便和太医出了房门去了暖阁。
“夫人。”碧槐有点紧张:“太医会不会看出什么来?”
“嘘!”析秋朝外面看了看示意碧槐稍安勿躁:“静柳姐给的药我连吃了半个月,昨日别的郎中诊脉就已察觉不出,他们也不会例外的。”他们为了营造气氛,重金请了几乎半城的郎中,这么人进进出出又是得出同样的结果,所以不过半日外头已经疯传她活不过一个月的消息。
碧槐心中不安的哦了一声,将帐子挂起来,小声道:“可是太医的医术不是要比外头的郎中好一些嘛。”析秋想要去听隔壁说话声,见碧槐咕哝着,她回道:“医术上或许会精湛些,但若只是探脉诊断也不会分出厚薄的,你别多虑了。”
萧四郎负手进了门,他走到床前析秋已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太医如何说?”萧四郎便笑着点头道:“毫无二致。”
“阿弥陀佛。”碧槐的反应比析秋还要快,她双手合十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太医察觉出什么,四爷可能就要担负欺君之罪了。
析秋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道:“你快去瞧瞧萦姐儿和恭哥儿,告诉马氏这会儿该吃奶了。”
碧槐笑着应是退出去,退到门口变戏法一样沉了脸色出了门,还适时的拿了帕子擦了眼角。
析秋正要说话,外头岑妈妈隔着帘子道:“夫人,阮夫人,钱夫人到了。”说着一顿又道:“七舅爷大舅奶奶七舅奶奶和定远伯的陈夫人也前后来了。”
析秋和萧四郎对视一眼,萧四郎起身:“我去外院。”析秋应是他便掀了帘子出了门去。
阮夫人和钱夫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四夫人。”阮夫人三两步走到床前,待瞧见析秋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发着青黑色,一改往日的清丽雅致满身被死沉之气覆盖,她就红了眼睛:“前些日子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我听到时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外间是谣传呢,没想到真是……”钱夫人也跟着后头语有哽咽不敢置信。
“快给两位夫人沏茶。”析秋吩咐春柳去沏茶,她又道:“劳烦二位来看我,快请坐。”
阮夫人摆着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我们作甚。”在床前落了座,瞧见析秋放在外面骨瘦如柴的手,心疼的帮她放进被子,又给她理了理被子:“怎么就瘦成这样了。”说着一顿又道:“大夫怎么说?”
“也不是什么大病。”析秋笑的很无奈:“就是妇人之症。”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自生了萦姐儿和恭哥儿,这一个多月近两个月身上都没干净,潮水一样的……”她说着一顿叹息道:“只能慢慢调养了。”
阮夫人和钱夫人深信不疑,叹道:“这最是亏我们女人的身子的了。”钱夫人又似想起来什么道:“我听说有个什么熏蒸法,就是将人放在木桶里,里头再泡些中药,连续蒸几个月不论什么病都能好个七八成,若不然你试试?”
析秋知道她们是真着急,如今大势未定析秋若有个三长两短,以萧四郎的个性说不定真的撂挑子了,这眼下乱纷纷正是最关键的时候,若是出了纰漏她们谁也好过不了。
“谢谢,稍后我让人去问问静柳姐,让她配些药我也试试。”析秋面露感激。
钱夫人点头应是:“不管好赖,只要对身体没有害处,试试也没有坏处。”她说完,析秋含笑点头:“为我的事让你们操心了,你们也忙的很,还亲自跑一趟。”
“我们之间还说这样的话,我恨不得代你受了这罪才好。”阮夫人说着一顿又道:“再说我们也没没事可忙的。”
正说着,江氏陪着陈夫人进了门,江氏一见析秋就红了眼睛:“六姑奶奶。”她知道实情,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该演的还是要情真意切。
陈氏瞧见析秋的模样一怔,站在门口一时间竟露出恍惚的样子。
“大嫂,弟妹。”析秋说完又去看陈夫人:“陈夫人,快请坐。”江氏点头应是和陈夫人进来,陈氏这才回过神来,一时难以接受眼前虚弱病态憔悴的人是析秋。
陈夫人迅速看了眼江氏,见她已经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睛,她目光一转,关切的走到床边来,上来打量了析秋的面色,眼底一抹异色划过,随即也面露动容道:“月子里见你时还笑语盈盈精神极好,这才这点日子怎么就憔悴成这样了。”
析秋就将方才和阮夫人钱夫人说的话,又和陈夫人重新说了一遍,陈夫人夸张的叹了口气,还擦了擦眼角,伤感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各样的药材都带了些来,也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若是哪一味得用了你和我说,我回头再让人送来。”
“给您添麻烦了。”析秋吃力的笑着说着:“我这身子……”很绝望的样子。
陈夫人又出言安慰她,江氏则坐在一边默默的陪着,钱夫人和阮夫人难得的没有因为陈夫人的到来率先离开,而是和江氏一起让在了一边。
陈氏揪着帕子出神的盯着析秋在看。
“弟妹你怎么来了。”析秋看着陈氏:“你还怀着身子,别过了病气。”
陈氏摇着头:“我没事。”说着有些尴尬,说起家里的事怕析秋惦念:“姑奶奶好好养着身子,七爷和姨娘都好的很,您不要挂心。”
析秋去看陈氏,就见她眼底是真实的关怀和担忧,她略感欣慰点头道:“辛苦你了。”陈氏哽咽着没有说话。
陈夫人回头看了眼陈氏,目光一瞬间有些晦暗不明,转头又亲切的道:“照顾相公婆母,这些都是她该做的,四夫人若有事尽管吩咐她去做,她在家里身体就好的很,受点累无妨的。”
陈氏扯了扯嘴角,朝析秋点了点头。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现在她自己就是最重要的。”析秋含笑道看着陈氏。
陈氏
侧转过去飞快的抹了眼泪。
陈夫人垂了眼眸,目光微闪,起身道:“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事实在脱不开身,我明天再来看您。”
“偌大的府都是您在打理,事情多的很,您不用常过来免得为了我耽误了您的功夫。”析秋说着又对江氏道:“大嫂,劳烦您帮我送送陈夫人。”
江氏站了起来点头应是,陈夫人已道:“亲家大嫂已陪了我一路,别累着她了。”说完牵上陈氏的手:“让妹妹送我吧!”
析秋和江氏都朝陈氏看去,陈氏看了眼析秋和江氏,颔首应是陪着陈夫人出了门。
一出门陈氏见四周无人,便言辞冷漠的道:“……怀着身子也没什么金贵的,你平日没事就常过来走动,别分不清主次。”陈氏垂着头应是,陈夫人又道:“伯爷今天就要回来了,接下来就是关键的时候,你精心些若是有事我会让人来通知你。”
“大嫂,我知道了。”陈氏温顺的垂头应是,陈夫人摆着手道:“你回去吧,别让她们对你起心了。”说完不看陈氏头也不回的带着人出了院子。
陈氏看着陈夫人出了院子,面无表情的回身重新进了房门。
“陈夫人走了?”江氏问道,陈氏点头应是:“走了。”在江氏身边坐了下来,阮夫人和钱夫人皆是用审视的目光去看陈氏,随即又想到她毕竟是析秋的弟媳,两人收了目光也起身告辞:“我们也回去了。”
析秋让岑妈妈送她们出去。
江氏当着陈氏的面也不好和析秋说别的事儿,只象征性的安慰她,中午妯娌两个就在房里用了饭,江氏又道:“若不然让炙哥儿去我那边住几日吧。”怕炙哥儿没人照顾。
“没事。”析秋笑着回道:“大夫人将他接过去照顾了,太夫人这两日也有些不大精神,她无暇分神索性就将炙哥儿接过去了,也能和鑫哥儿晟哥儿做个伴。”
“那也好。”江氏赞同的点点头,和陈氏又陪着析秋坐了会儿,见她面露疲倦这才回去。
陈氏一步三回头,析秋笑着朝她颔首,叮嘱道:“你别常来回的走,照顾好自己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了。”陈氏低头红了眼睛,快步出了门。
一连几日,府中来来往往探病的人车水马龙,析秋连看顾萦姐儿和恭哥儿的时间都挪不出来,这一日送走许夫人和黄夫人,萧四郎自外间回来,进门便道:“太平侯进京了。”
析秋坐起来靠在床头,问道:“圣上接见了吗?”
“嗯。”萧四郎点头回道:“令定远伯和锦乡侯作陪。”
太平侯乃先祖封的爵位,现如今大周有爵位的功勋之家,能与太平侯相媲美的已是屈指可数,而且,太平侯数代行事低调,前任侯爷几乎一生没出过太平,可尽管太平侯在朝中已数代无人经营,可其积累的人脉以及先祖封爵的号召力依旧不可小觑,如此低调又极富盛名及势力的太平侯,突然被圣上召见,不得不让人多想。
起初析秋还未明白,直到萧四郎轻言:“现任太平侯兄弟三人,子嗣并不旺盛,到他这一枝家中仅出一儿一女,儿子今年十八有余,女儿今年芳龄十岁。”
一语点醒,析秋惊讶的看着他:“你是说,圣上有意为其中一位皇子选这位太平侯嫡出的女儿为正妃?”
“只怕比你想的还要深些。”萧四郎淡淡的道,析秋秀眉微锁,比她想的还要深些,难道是……
她看着萧四郎,忽然明白他为什么对太平侯此人如此挂心,不由道:“圣上看中太平侯一族行事低调不与外界争锋,所以……”所以想要太平侯成为未来的大周第一外戚?
皇后之选向来苛刻,地位低了自是难有一国之母的威严,可若是势力太大……史上外戚干政数不胜数,圣上担心将来他的儿子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怕外戚势力太大儿子压制不了,所以精挑细选之下,挑了既地位尊崇又行事低调的太平侯?
如此说来,若是这一次圣上将太平侯的女儿定给了谁,那是不是就可以认作他是变相的立了储君?
析秋心思转过,含笑道:“圣上真是用心良苦,令定远伯和锦乡侯作陪,没有半分的厚此薄彼。”
第二日,朝中一场形式诡异的“大战”拉开了帷幕,太平侯自承爵那
年进京谢恩后再没进过京城,可是,可能连他都没有想到,他此次的到来是这样的受欢迎程度。
几乎半朝的朝臣出动,请客送礼登门拜访,雅妓美婢,包场喝花酒……甚至还有人来前细下了功夫,追溯到祖宗十几代攀上了个表亲,一时间称兄道弟好不热闹,而太平侯此人也颇有意思,送礼时一概来者不拒,认亲时一律不否认,当事人皆以为攀交顺利,客来礼往门庭若市。
只是,过了十来日,太平侯却是一封奏折递交了上去,奏折上详细列着所有前来拜访之人所送之礼,所认之亲甚至连说的话也都详列在上,事无巨细。
一时间朝中哗然,人人自危,也同时对太平侯此人又了一番重新定义,自此再无人敢登门拜访。
圣上惩治了几位手法高调的,也同时对太平侯愈加的满意。
定远伯陈晖急的抓耳挠腮,和陈夫人发起了牢骚:“你瞧瞧他,油盐不进的,正当自己已经是国丈了。”想到自己连连碰壁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陈夫人给她揉着肩膀,出主意道:“伯爷别恼,是人总会有弱点和喜好的。”她说着一顿又道:“你不如派人去太平仔细打听打听,侯爷平时做什么爱吃什么等等喜好,到时候你对症下药岂不是事倍功半?”
“你都能想到我岂能想不到。”陈晖泄气的道:“我早就打听过了,礼也送了。”派了那么多人送礼去,却眼睛眨也不眨的退回来了,他真是颜面尽失。
“那我们再想办法。”陈夫人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娘娘可是说了,若是太平侯的事办不好,我们可都是要掉脑袋的。”一句话令陈晖浑身一颤,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就道:“太平侯子嗣一向单薄,家中虽也纳了两房妾室却皆是无所出。”她看着陈夫人动起了歪心思。




庶香门第 034 四步
“四爷。”天诚隔着帘子喊了声,萧四郎应了对析秋道:“我去看看。”析秋应是萧四郎披了衣裳起身去了房外。
析秋坐了起来端了杌子上放的茶喝了一口,喊了春柳进来:“萦姐儿和恭哥儿在做什么?”
“刚刚洗了澡。萦姐儿在和宋氏玩,恭哥儿……”春柳说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恭哥儿自出生开始就一直睡觉,便是醒了也是半眯着眼睛小憩的样子:“在睡觉。”
一开始析秋还担心他有什么病,让人抬了轿子去秦府将阮静柳请了过来瞧过,确认没事才算放了心,她也没有见过这样嗜睡的孩子。
“你去瞧瞧,让宋氏别和萦姐儿玩太久,早点休息。”析秋轻声道,春柳应是出门去。
萧四郎脸色古怪的进了房门,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析秋看着他问道:“有什么事?”
“嗯。”萧四郎放了杯子过来,在床外面躺下搂了析秋回道:“定远伯将陈小姐带去了鸿雁楼。”说着一顿又道:“……几位阁老今晚在鸿雁楼宴请太平侯。”
析秋惊讶的不得了,坐直了身子看着萧四郎确认道:“他将陈小姐带去了鸿雁楼?”陈小姐与莹贵妃有几分相似,却要比莹贵妃更娇弱一分,颇有美貌。
萧四郎微微颔首,析秋当即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来,难道他要效仿才子佳人,让陈小姐和太平侯艳遇一场?
“这件事可大可小。”析秋看着萧四郎道:“要不要通知太平侯?”定远伯也是作的好精算,让陈小姐和太平侯偶遇,若是成了陈小姐嫁去定远伯,以陈小姐的身份做妾是不可能,说不定能求了圣上赐一个平妻,大周虽少有此类的事情,但也不是无例子可寻。
前朝一位松江籍的袁秀才,娶得一贤妻,夫妻二人感情甚笃,后袁秀才上京赴考却遗憾落榜,袁秀才家中并不富裕从京中回乡来回盘缠早已用尽,他索性修书一封告知家中妻子他留在京城待三年后再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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