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纺织霸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我是百脑汇
杨邵明:“大哥,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杨邵宽:“大哥,你睡了这么久,有没有见到爹娘?他们是不是很不高兴你去陪他们,将你又送回来了。哎呦!”却是杨玉华嫌他话不吉利,拍了他一巴掌。
杨玉香:“大哥,你说,你是不是这么久没见香香,想香香了,所以才醒过来的?”
杨玉华:“大哥才刚醒,你们不要问这么多来烦他。大哥,你肚子饿不饿?”
床上的杨邵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感觉非常陌生。“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
他话一出口,眼前的几人俱是心中一震,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哥你怎么了,连我们都不认识了?”杨玉华有些紧张,话语也开始哆嗦起来:“我们都是你的弟弟妹妹啊?我是玉华,这是老三邵明,老四邵宽,这是老么玉香!”
“你们是我的弟弟妹妹?怎么会呢,我记得家里只有我一个小孩啊,我怎么会有你们这些弟弟妹妹?”
床上的杨邵文清楚记得,自己是个农村里出来的孩子,大学读完研究生毕业后,在北京一家软件公司担任手机软件工程师。因为首都房价高企,他又有心在首都成家立业,因此,工作极为卖力。仗着自己还年轻,经常加班到半夜。几年的高强度工作下来,身体亏空不少。
这些天,公司项目赶得急,他自己也责任心强。在连轴转的加班半个月后,身体终于支撑不住,昏迷在了办公桌前。
可令他诡异的是,等他醒过来时,眼前看到的不是办公桌、电脑,也不是医院护士。而是身在一个简陋的居室中,床头围着四个大大小小的孩子。这些孩子还一口一声地叫他大哥。
真是件诡异的事!
他细心观察了下,更令他诧异的是,眼前的两个小男孩,前半额头光滑铮亮,后脑残各自拖着一条小辫子。真是奇哉怪也!
突然间脑海中的一个念头,电光火石间一闪,杨邵文问一个看起来稍大的小男孩:“现在是什么时候?”
杨邵明道:“现在是早上啊,天刚亮,外面还有公鸡打鸣呢?”
“我问的是哪一年?”
“哪一年?”杨邵明觉得,自己大哥果然是睡糊涂了,脑子迷糊的厉害,他依旧回道:“现在是光绪二十年!”
光绪?!
果然,果然,夺魂穿越这种离奇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他将手伸向自己脑后,触手间便摸到一条大辫子,这更是为他的猜测增加了巨大的砝码。
一时间,杨邵文心神激荡,悲痛莫名。他想到了在老家年迈的父母,想到正在热恋中的女友,想到了自己的亲朋好友,想到了自己为之奋斗了三年的事业,所有这些,都将离自己而去。
渐渐的,原本清醒的头脑又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心神恍惚间,似乎被锁在脑海中的另一个记忆也被唤醒,许多信息犹如潮水一般向他涌过来。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也叫杨邵文,他有四个弟弟妹妹。他是家中老大,18岁;老二是大妹杨玉华,15岁;老三杨邵明,10岁;老四杨邵宽,9岁;老么杨玉香,5岁……
轰的一声,似乎是羸弱的身体一下子无法承受如此多的信息量,杨邵文的头脑中霎时变得一片空白,人也再一次的昏迷了过去。
“大哥,大哥!”旁边的弟弟妹妹们使劲叫唤,也没将杨邵文唤醒。
杨玉华吩咐道:“邵明你在家照看大哥,我去叫江郎中过来看一下!”
虽然也还是有些担心,但杨玉华比前几天却是安心不少,毕竟已经醒过来一次,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大约过了四五个时辰,杨邵文傍晚时分,再一次悠悠醒来。眼前看到的,还是他那几个弟弟妹妹。
杨玉华:“大哥,你醒了?”
“那个江郎中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嘛,他说大哥在下午或是晚上的时候,保准能够醒过来,想不到这么灵验!”
“你是邵明吧!家里的老三。”杨邵文对着刚刚说话的小男孩说道。
“不错,不错,大哥还是认得人的!”杨邵宽一蹦一跳,十分惊喜地说道:“早上的时候,我们将大哥的情况说与那江郎中听,那江郎中还说大哥是磕着脑袋得了失忆症呢。这么说来,那江郎中的本事其实有限的很。”
“你是老四,邵宽!”
杨邵文一一指认自己的几个弟妹,他指了指正端着药汤准备喂他的杨玉华:“你是老二,玉华。玉华,大哥卧床的这些天里,真是辛苦你了!”;
民国之纺织霸主 第五章 杨家家事
杨玉华听得差点落泪,这些天里,身体上的劳累她还能够承受,最难的还是心累。担忧大哥的病情,担忧弟弟妹妹们挨饿,担心纺的纱织的布不够多……
“我呢,我呢,还有我呢?”杨玉香急哄哄的叫唤,希望引起大哥的关注。
“你我当然记得,你是香香。我们家最淘气的香香!”
杨邵文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
此时的杨邵文,心中已经平静了很多。事已至此,再多悲伤激动也于事无补,还是要着眼眼前,这才是正途。同时,脑中也继承了身体原主人的大部分记忆。
杨家本是无锡地方上的一个大户,世代书香传家,祖上多人中过进士,更有在雍正年间做个大学士的大官。无奈,再显赫的家族,也难保世孙后代永世荣华。从嘉庆年开始,杨家祖上就再也没有人中过进士。
科考入仕一途,向来耗费资财,杨家久不及第,所存积蓄也被耗损大半。到了杨邵文父亲一辈,杨家只留有一幢祖宅和几亩水田,除此之外,再无积蓄。眼见着家道在自己手里一天天的衰弱下去,杨邵文父亲却对科考入仕仍旧痴心不悔。考虑到生活在无锡城,物价高昂,生活所费颇靡,杨邵文父亲起了壮士断腕的决心。他卖出无锡的祖宅田产,在十年前,来到偏僻的杨浦村盖起泥瓦房,潜心做学问。并置下几十亩地,以做日常用度。
杨父决心虽大,然天下之事,虽有皇天不负苦心人之说,但还有一句叫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杨父几十年的努力,并未实现科举入仕的愿景,他除考取了一个秀才的功名外,在科举一途中再无寸进。郁郁不得志,杨父身体也渐渐垮了下来,开始频繁吃药卧榻。两年前,杨父终究不敌病魔折磨,驾鹤西去。
杨家日渐的消沉下去,杨母便将光耀杨家门楣的希望放在了家中的几个男孩身上。她让他们把全部心思放在读书做学问上面,不让干一点重活,而自己则是拼命的纺纱织布,独立承担起养家的重任。杨母原也是无锡商户人家的小姐,身体比不得农村健妇。没过多久,她自己也积劳成疾,一年前撒手人寰。
前后一年多时间,家中父母先后去世,给身为长兄的杨邵文留下四个年幼的弟妹。家中的积蓄和田产也因为给杨父杨母治病而被消耗一空。留给杨邵文的,是一个家徒四壁的家庭。
杨邵文显然没准备好来挑起这副重担。
他从来都被家里当做考科举的重点对象培养的,对于养家糊口的营生,那是一窍都不通。更可悲的是,杨邵文今年初次参加科举也不顺利,他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其实这也并不奇怪,杨邵文虽说脑子还算灵光,书也读了不少,但读的大多是小说传记、史书算学之类的杂书。对于考科举的经史子集之类,却是兴趣缺缺,学得相当马虎。
屈从与沉重的生活压力,杨邵文打算去附近找个义学或是私塾去做个塾师,养活自己的弟弟妹妹。可苏南地带,自古文风鼎盛,他连个秀才都考不上,人家就对他的学问看不上眼。连续找了几家学舍,都没人愿意聘他为塾师。
或许是考不上秀才当不了塾师的羞愤,或是是对严酷的生活困境的惧怕,他在一个天蒙蒙亮的清晨选择了跳河自尽。
这就是他这幅身体原主人的一生,听起来有些可怜可悲,但此时的杨邵文却觉得还有那么一些可恨。虽然他的境遇算得上凄惨,但如此轻易就去自寻短见,未免有些懦弱。而且对他年幼的弟弟妹妹们有些不负责任,没有一个成年人的担当。
眼见杨邵文虽然身体还有些羸弱,但精神已经一切恢复正常,杨玉华心情愉快,她决定晚上要做顿好吃的,给大哥补补身子。她的这个提议,赢得了小伙伴们的一并支持。
杨邵宽舔了舔嘴唇,提议道:“姐,把家里的那只老母鸡也杀了吧?咱们家,也就那东西还有点营养了!”
一旁的小香香双眼发亮,一脸希翼的看着杨玉华。
“行!”杨玉华咬了咬牙,同意了这个意见。虽然家里只有这么一只鸡,而且还下着蛋,但为了大哥的身体着想,也只能狠狠心了。
小香香一听晚上有鸡吃,欢叫一声跑出了屋子,随后屋外传来“格格格”的鸡叫声,看来是急着去抓老母鸡了。杨玉华也走向厨房,为大家准备晚饭。
杨邵文则在两个弟弟的搀扶下,下床走动。他首先打量了一番自家房屋,这是一间普通的泥瓦房,大约八十个平方上下。屋顶和墙缝间可看到不少大大小小的缝隙,有不少冷风和光线偷入屋中。
整个房子有东西两个房间以及一个中厅。西房原先是杨家父母的寝室,除了有一张大床外,最显眼的就是那一排书架,粗略数了数大约有上百本之多,除此之外,便无甚出奇之处。中厅的陈设更为简单,除了一张桌子和四张椅子外,再无他物。西边的房间是弟弟妹妹的房间,安有两张木床,两兄弟和两姐妹各占一床。床上垫的是干枯的稻草,另加一床被褥。杨邵文看了后,觉得有些单薄,在冬天里恐怕不怎么好受。
总得看来,房屋不算大,但因为没什么家具物什,看起来比较空敞。按照这个身体原主人的记忆,杨家刚搬来时,在村里还算是殷实之家,家中还是颇为讲究的。从眼前的破败萧索,杨邵文能体会到杨家这几年的急遽衰败。
屋外,在左手边盖有一座低矮的茅草房,那是厨房以及放置农具鸡舍的地方。房屋四周,用枯萎的竹条围成了半个篮球场大的小院子。此时杨玉华正在厨房宰杀老母鸡,对着血腥污秽毫无惧意。杨邵文看她手脚颇为利索,想来这些家务事,她是干得极为精熟的。心里不由有些感叹,她十五岁的年纪,在他那个时代也就是个初中生,大多连普通的家务活也不会干,更不要说去杀鸡宰鹅了。
民国之纺织霸主 第六章 浓浓亲情
抬手推却了两个弟弟的搀扶,杨邵文想到外面走走,好好看看晚清的农村面貌。
杨浦村不大,大约二十多户人家,以茅草房居多,也有一两户砖瓦房。漫步村外,村南是一条涓涓小河流过,河水清澈透亮。杨邵文看着水中的倒映,这是一张眉清目秀的脸,虽然缺少点生气,但模样不俗,比他原来那张脸要俊秀不少。村四周目力所及能看到大大小小七八个土坡。其余平地上,有些种着桑树或是瓜菜,有些裸露着田床,有些则盖着稻草或是麦秆。杨邵文看了看土质,是沙土型的,肥力不怎么好,也难怪这一带会比较偏僻,看来主要是土地贫瘠的缘故。
从村外踱回村内,天色渐晚。在外面劳作的村民都已三三两两的回来,白天在屋内纺纱织布的农户妇女,也都开始屋里屋外的忙碌,准备晚饭。他走在村道上,不时有些村中的小孩围着他转圈央求他讲故事的,也有些淳朴的村民看他身体康复了过来问好的。
“小文,身体没事了?没事了就好。”
“邵文,凡事得往宽了想,不要钻牛角尖。有什么困难,多找叔叔伯伯们帮忙!”
“邵文,你才18吧,连媳妇都没娶就去寻短见,你也不觉亏得慌?要不要大婶帮你找一个,给你找了媳妇,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
村民们唠唠叨叨,但他们真挚的关爱互助之情,杨邵文感受深切。虽然他刚刚遭逢大变,满怀对那时代亲人朋友的怀念,但看着这些淳朴的村民,杨邵文对自己来到晚清的事实也不再觉得那么的难以接受了。
杨邵文随后去了村中刘虎家拜访,他记得,刘虎是原来这个杨邵文最好的朋友。到了他家,刘伯刘三福告诉他,刘虎早上听说他醒过来后去看过一次,后来就去南丫镇做学徒了,差不多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回到家中,发现杨玉华已经做好晚饭,摆好碗筷等他了,几个小家伙虽然眼盯着桌上的一盘鸡肉,馋得厉害。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坐在桌前,等他回来才开饭。
桌上是一盘青菜一盆萝卜,外加一碟辣酱,正中间则是大大一盘鸡肉,满屋飘香,引人食指大动。
“哇偶偶!这么多吃的,我觉得今天像是过年一样。”
连续两天都有好吃的,小香香真是乐坏了。
杨邵文对这个漂亮可爱的幼妹很是喜欢,他夹了一块鸡肉放在香香的碗里:“香香正在长身体,要多补补!”
小香香有样学样,也夹了一块鸡腿放在杨邵文碗里:“大哥大病初愈,也要补补!”
杨邵文不禁哑然失笑,他将碗中的鸡腿夹给了杨邵宽:“鸡大腿长肉,让我们邵宽多吃肉,快长大!”随后,他又给杨邵明和杨玉华各夹了一只鸡翅膀:“听说邵明自己去开荒种地了,很了不起,大哥要嘉奖你。玉华更是劳苦功高,大哥卧床的这些日子里,家里全靠你照顾了!”
杨玉华有些不乐意:“哥,我这老母鸡是特意为你做的,你怎么把好肉都夹给我们吃啊!”
杨邵文笑笑:“好东西当然要给有功的人,你们几个都是有功之人,很懂事。相比之下,你们大哥就有些没出息,非但没给家里做什么贡献,还尽添乱了。”
他知道,几个弟弟妹妹肯定很久没吃到肉了,自然将这些鸡肉全让给了弟弟妹妹。他自己在现代社会,大鱼大肉实在是吃惯了吃腻了,对这盘鸡肉毫不留恋。看杨玉华还有推却之意,他干脆说道:“听话,大哥略通医理。大病初愈的人,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我吃点青菜萝卜就可以了。”
杨邵文夹了几筷子青菜萝卜入口,觉得有些干涩,味道并不怎么样,他知道,那是因为油放得少的缘故。
听杨邵文如此说辞,杨玉华有些将信将疑,只是不免有些嘀咕道:“早知道大哥你不宜吃荤腥,我就不杀老母鸡了。还下着蛋呢,可心疼死我了。”
杨邵文倒是看得很开:“没什么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们家过去这一两年,实在是有些晦气。咱们吃顿好的,就当是驱驱邪、转转运!”
这番话,说得其他几个弟弟妹妹连连点头,心里俱是希望,杨家从此之后,能够时来运转,否极泰来。
“大哥刚才说到功劳,我倒是想起来了。此番大哥能够醒来,还真是多亏了香香。要不是她睡在大哥身上闹腾,一切还真不好说。”杨玉华也夹了一块肉到香香碗里:“给,这是姐姐赏你的!”
“哼,你们可算是想起我的功劳了,真是气死我了!”小香香有些愤愤不平的。
原来,她一大早把大哥闹醒的时候就渴望着有人来夸她的。可等来等去,就是不见有人提起这事,这真是愁怀了她的小脑袋。有心想提醒几个哥哥姐姐吧,又觉得这种事,要是自己说了,未免不美。心情郁闷了一整天,如今总算是听见姐姐夸她了,倒是生气多过了欢喜。
杨邵文也乐了:“对不起啊,香香,把你这个大功臣给忘了,哥哥姐姐们给你道歉!”
“算你们啦!”小香香奶声奶气地回道,心想虽然这个表扬来得有些晚,但有总比没有好。她把仅有的一点怨气转化为食欲,重重咬了一口眼前的鸡肉。不过随即,却是小脸一苦:“呀,是鸡屁股,我最讨厌鸡屁股了!”
杨玉华终于没绷住脸,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香香哪还不知是姐姐故意捉弄她,恼了:“姐姐坏死了,就知道欺负小孩子!”
几个哥哥们也是哈哈大笑,饭桌上欢笑声、娇嗔声,追打声,盈盈满堂。似乎,过往的那些不愉快和苦难,真的已经离杨家远去,剩下的只有欢声笑语。
杨邵文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感觉既陌生又有些熟悉。他原本的生长环境是没有兄弟姐妹的,如今突然间多了这四个弟弟妹妹,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虽然才短短的一天时间,他发觉自己已经融入到这个家庭中了,他很享受现在这种兄弟姐妹的亲情。
但首先,他得解决生计问题,他要养活自己的四个弟弟妹妹,这是他的责任,他必须承担。
民国之纺织霸主 第七章 何以为生
晚饭过后,杨邵文没让弟弟妹妹早早上床睡觉,也没让杨玉华拿出纺车纺纱。就着一盏昏黄的蜡烛,杨邵文召集几个年幼的弟弟妹妹,开了个家庭会议。
会议的主题很简单,就是家里的生计问题。
“玉华,家里的粮食,还能维持几天?”
听大哥问起生计问题,杨玉华心里有些发紧。存粮自然是不多的,她纺的纱织的布,差不多要两个月的时间,才会送到镇上的花纱店出售。上一次出售纱布的时间才刚刚过去没多少天,也就是说,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家里不再有任何进项。前段时间家里还能陆陆续续收到乡里邻居的一些接济,俗话说救急不救穷,如今大哥已经康复,这一非常规进项那也没有了。可以说,家里随时都面临着断炊的危险。
她不敢说出实情,大哥承受力不好,他前段时间跳河,有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被家里的困难给急的。想了想后,杨玉华语气轻松道:“虎子哥给我们留了30斤大米,咱们节约点,就着番薯,每天两顿喝稀的,两个月时间就对付下来了。两个月后,我就又能卖出一批纱布,粮食也就能接济得上了!”
实际情况是,家里的番薯也没多少。到时候,她免不了还要去采些野菜,或是到邻居家借点糠麸应对。
才三十斤大米?五个人要吃两个月,这怎么够?一个成年人,每天最要吃一斤米左右,两个弟弟虽然年纪幼小,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食量也小不了。至于番薯,杨邵文觉得那不太有营养。而且他看过厨房堆着的一小堆番薯,似乎分量也不怎么充足。年近三十的他,稍稍察言观色一番,就知道杨玉华的话中是打了埋伏的,多半是不想他太过担心吧。
生存危机已经是刻不容缓,迫在眉睫了。
看杨邵文眉头紧蹙,邵明和邵宽两兄弟虽然年幼,也知道大哥又犯上心思了。
杨邵明宽慰道:“大哥你别过于担心。姐姐现在可不得了,他现在带着我们,差不多两个月能织六匹布了。上回姐姐织的布就成功的卖给了镇上的花纱店,以前她可没那能耐。大哥你是知道的,她以前织的布,人家嫌疵点多都不肯收的。”
杨玉华自信满满的表示道:“我现在手艺进步得快,到年底,我自信能够达到两月9匹布的速度。要是再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差不多就能成为附近乡里织的最快的好手,达到两月15匹的水准。那就是四斗米(120斤)的收入,这样,咱们家差不多就能够吃饱了。”
杨邵宽也表功道:“而且啊,我与二哥在后山开了一片荒地,明年就能种上庄稼了,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当然,杨邵宽这话就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事实是,他与杨绍明两人忙碌几天,根本就没什么成绩,指望来年种庄稼,更是想都别想。两人年少体弱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后山的荒地根本就是不适合开垦。那里地势高,离水源地有一定的距离,而且后山原来是个乱坟岗,土中含有大量的砾石。想想也是,苏南地少人多,后山要是有开垦的价值,早被附近的农民开垦出来了,哪里还轮得到他们兄弟俩。
看几个哥哥姐姐都为家里做出贡献,小香香也过来凑热闹:“还有我,还有我。香香也很能干的。”别着脑袋,最后也没想出自己能干点什么来,总不能说,她吃的本领最厉害吧。不过最后,好歹还是让她想起了前天刚刚学会的一项技能:“香香会搓棉条(手工纺纱的前工序,将皮棉搓成一尺左右的棉条,用于下一道纺纱工序),香香搓的棉条可好了,总是很挑剔的姐姐也都夸香香呢!”
杨邵文很为自己几个弟弟妹妹骄傲,多么懂事上进的一些孩子,话语中还有为他这个哥哥宽心的意思,真是非常了不起。
“弟弟妹妹都很乖,我这个当哥哥的也要加油上进,给你们做个好榜样。哥哥要好好赚钱,争取让全家顿顿吃上大米饭,把日子过舒服了,让天上的爹娘看着我们能放心。”
可一具体到自己以后的营生,杨邵文不觉也有些犯难。自己原本是个程序员,这点技能放在晚清时代,那是半点用处都没有。其他方面也没什么特长,就是有,在晚清这个农业社会,多半也派不了用场。难道去种地?他原本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倒是吃得起这个苦。可问题是,他们家现在也无地可种。再说了,自己好歹是个21世纪的研究生,到了19世纪,沦落到种田的境地,是不是混得太凄惨了点?
或是按照原来这个杨邵文的奋斗轨迹考科举?他肯定了摇了摇头,科举这条路太窄,绝对不值得投身其中。更别说现在的晚清风雨飘摇,光绪二十年,应该就是1894年左右,甲午战争已经开始了,晚清江山的半截身子已经埋到了土里。这时候去考科举,那自己不就是个冒傻气的棒槌吗?
既然满清快完了,那干脆自己去做革命党这份有前途的职业,为满清这幢破楼的倾倒再推一把力?考虑一番后,他还是给这条路投了否决票。自己的性格自己了解,他还是希望能过些安定的日子,杀伐果断、血雨腥风的日子,并不适合自己。更何况,他的当务之急是要解决一家人的吃放问题。干革命党,来钱可不那么快。
想了几条路,似乎都不怎么适合自己,这让他一下子有些茫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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