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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之纺织霸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我是百脑汇
杨玉华看他不自觉的摇头又点头的,忍不住好奇道:“大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在想,自己以后干个什么营生好呢?”杨玉华就是这时代的人,几个人当中也以她年纪最长,杨邵文也想听听她的意见:“玉华,你替大哥想一想,哥以后该干哪行?”
“这有什么好想的,当然是考进士,然后做朝廷的大官啊!”杨玉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咱们杨家祖上就是这么把家业做大的,这可是有传统的。”
杨玉华脸色坚定的说道:“哥,要是你能找到个塾师的职位贴补家用,那也很好。要是人家看不上我们,那也没什么。哥你在家专心做学问就是,我能养家的。就是日子过得清苦些罢了。”
杨邵文揽了杨玉华瘦弱的肩膀,有些动情的说道:“你个傻妹妹,大哥好好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让你来养活!”
“更何况,满期的科举毫无前途,我以后都不会再去参加什么考试了,踏踏实实的杨家糊口,那才是正经事!”
杨邵文喃喃自语,随口说出。在杨玉华听来却不啻一声惊雷!





民国之纺织霸主 第八章 便宜女婿
“什么,大哥你不读书了?”
杨玉华倏地一声站起,满脸的不可思议,就是杨邵明和杨邵宽两兄弟猛一听到哥哥以后不打算读书了,也满是惊异。
“哥,你怎么能这么自暴自弃,才第一次考试不顺利就说要放弃。爹考了一辈子的科举,失败了这么多次,也没见他放弃过。哥你还这么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啊!”杨玉华此时的模样,颇有那么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哥,你是不是还记着养家的事?我都说了,我能养活大家的,哥你在家潜心向学就是!”
杨邵文倒是没想到她会对自己放弃科举反应这么大,他是个理科生,本来就对考科举毫无兴趣。考科举本就是为了入仕为官,眼前满清就快完蛋了,这晚清的官当得还有什么意思。难道他能告诉自己的弟弟妹妹,甲午战争已经开始,清朝将完败,然后朝廷就会变革图新废掉科举,然后革命党起来将满清彻底埋葬。
他斟酌一番后,解释道:“玉华,大哥放弃科举,倒不是畏难的缘故。而是……”杨邵文可能也觉得弟弟妹妹们还小,与他们谈国家大事有些勉强,便将自己的意思尽量往简单说:“哥是觉得,这满清怕是没几天活头了!”
“啊!”杨玉华心中一惊:“哥,这种话你可别乱说,被人发现那是要砍脑袋的!”
“深更半夜的,有谁会听见!”话虽然如此,可杨邵文自己也留了心眼,满清不比现代,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以后确实应当少说。
杨邵明问道:“大哥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他与杨邵宽两人也是从小就开始读书,比同龄人早慧,不过对于这种国家大事,也都是一知半解。
杨邵宽道:“我觉得是因为如今的朝廷活得够久的缘故。我听爹说过,每个朝廷,只要时间一久就会出问题!”
杨邵文拍拍他的脑袋,对他的见解非常赞赏,小小年纪却是言之有物:“邵宽言之有理!朝廷久了,各类矛盾就积得多,贫富差距大,老百姓生活困难,起来造反的人就多。本朝前有太平天国、后有捻乱,国本已经动摇。”
杨玉华有些疑惑:“不会吧,我听镇上的说书人讲,现在是同光中兴,是盛事!”
盛事?应该就是洋务运动兴起所带来的一点进步吧,不过甲午战端一开,所谓“同光中兴”的表象就被彻底打翻在地。
杨邵文道:“玉华,你觉得咱们四周乡邻生计如何?”
“都挺困难的吧!”
杨玉华捋了捋鬓前散发,回道:“咱们苏南一带人多田少,主要收入就是靠养蚕、纺织或是在手工作坊劳作赚钱。以最大宗的家庭纺织为例,如果动员一家老小,手艺精熟的话,差不多两月能织15匹布,赚得二个银元,人少的家庭勉强能混个温饱。听祖辈的人讲,以前乾隆年间的时候,15匹布能售得三四两银子,生活好过多了。只是现在,土布价格是越来越低,乡镇的那些花纱布店坏透了,经常借着各种由头压价,着实可气。”
杨邵文也顺势解释道:“这就是了,老百姓生计越来越困难,朝廷这江山就难以安稳。咱们这苏南还是朝廷富庶之地,这里的百姓都生计困难,其他的地方可想而知。既然朝廷江山不稳,大哥还有什么必要去考科举做满清的官?”
杨玉华却没这么容易说服,“一切都还是大哥的猜想,就此放弃科考那也太武断了!”
她虽觉大哥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但要她就此同意大哥以后放弃科举却是万难。她自小在爹娘的耳濡目染下,认定了杨家就是要科举入仕,哪有那么容易更改。
杨邵文却是铁了心不去读八股考科举,还让两个弟弟也不要把心思放在科举上,应该多学些西洋的格物新学。这就让杨玉华很气愤,她气哼哼地撅着嘴回房睡觉,也不理人。
杨玉华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爹娘,爹娘一心想让杨家子弟高中红榜,可如今杨家的男儿竟动起了改行的念头,她是没脸去见爹娘了。
“还生气呢?”杨邵文到东房推了推侧卧床榻生闷气的妹妹。
“没!”随即又否认道:“我是生气。如果大哥改变主意,那我就不生气了!”
杨邵文主意已定,绝无更改。他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自己妹妹多较劲,只是将她叫起,让她去西房休息:“玉华,你和香香以后就睡西房,这张床给大哥睡!”
杨玉华不允,西房被子暖和些,她想留给身体还很虚弱的大哥。
“听话!”杨邵文语气威严,不容人反对:“天冷了,香香睡这边容易冻着。而且,你也不小了,还与邵明他们睡在一屋不太方便!”
见大哥语气坚决,杨玉华也就不再推辞。
躺在西房的床上,杨玉华心思翻滚。她总感觉醒过来的大哥有些不一样了,似乎变得更有主见,而且也更细心了。竟然也知道自己妹妹长大了,与弟弟们睡在一屋生活不便。换成以前的大哥,绝对不会想到这些旁枝末节。这些变化都挺好的,当然,大哥不想读书这条除外。
她推推怀中打哈欠的香香:“香香,你有没有觉得大哥变了?”
杨玉香神经大条:“有嘛,我怎么不觉得,还是和以前一样疼香香啊!”
这一夜,不仅杨玉华没有睡安稳,在东房的杨邵文睡得也不踏实。他倒不是因为心思多,纯粹是给冻醒的,那条被子实在不怎么保暖。严苛的生存环境再一次的提醒他,一定要尽快的解决温饱。
早上起来后,匆匆吃了一吨番薯稀粥,杨玉华提醒他,上午要去南丫镇一趟,给那里的袁奶奶报个平安。
“袁奶奶?”
“你不记得了,她可是你丈母娘啊!”杨玉华笑得颇为玩味。
经杨玉华的提醒,杨邵文搜索脑中的记忆,一个风姿卓越的妇人呈现脑海。根据这幅身体主人的记忆,袁奶奶名叫袁慧清,别人管她叫袁奶奶倒不是因为她已经老得能做人奶奶了。主要是指她行事大方果敢,交际广阔,为人比较强势,是民间惯叫的那种姑奶奶的意思。




民国之纺织霸主 第九章 退婚不成
袁慧清年过三十左右的样子,家中育有一个女儿名叫吕晓曼。杨母在世时,与袁慧清很有些交情。袁慧清来过杨家几次,看到杨邵文后甚为欢喜,半开玩笑的说过要结个儿女亲家,杨母当场也就口头答应了下来。后来,杨家连遭变故,这门亲事也就拖了下来。
杨邵文好奇之下,又从脑海中翻阅自己“未婚妻”的信息,却所得不多。就是人家女孩儿的模样,脑海中也是模模糊糊的一个轮廓。他推断,两人以前应该是没怎么见过面的。
杨玉华搬出一本账本,解释道:“这一年多来,咱们家收到好多乡邻的赠与,这些我都一一记在本子上。将来,如果咱们家有光耀的一天,这都是要还的。”
杨邵文随手翻起账本,当中有送过鸡蛋的,送过大米的,送过旧衣的,甚至还有送过糠麸的。他赞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玉华你做得不错。”
“嗯。这当中,以虎子哥和袁奶奶送得最多!”杨玉华看了杨邵文一眼,笑着补充道:“袁奶奶对你这个女婿可是着紧的很,你卧床的这几天,特意从南丫镇赶来看过你的。你如今身体大好后,于理都应该去给她报个平安!”
杨邵文点头答应下来,他也想看看那所谓的“未婚妻”,争取将这门婚事推掉。他知道古人成家较早,自己那“未婚妻”怕是才玉华那么大年纪,在他眼里那就是个初中生。杨邵文的心理年龄已经有三十了,实在没有喜爱十四五的小女生的特殊癖好。
正打算出门去南丫镇,那袁奶奶却自己过来了。
“清姨!”杨邵文自觉与她差不多年纪,没好意思如别人那般喊她袁奶奶,折中唤她为姨。
袁慧清身穿一身紫色苏绣袍子,秀发挽成一个后坠发髻,中间插着一根流苏簪子,脸上略施薄粉。相比于平常百姓,自有一股富贵气。杨邵文偶偶听杨母说起过,袁慧清是南丫镇上做放款生意的,家境比较宽裕。
一见门口站着的杨邵文,袁慧清满脸的欢喜:“我听在镇上做工的刘虎说起,说你已经醒过来了。今天便打算过来看看,嗯,以我看来,你现在气色不错!”
“谢清姨关心了!”
“我与你娘是故交,她的孩子,我理应帮忙看顾的。”她随即又严肃地说道:“邵文,你以后要是有困难,记得找姨帮忙。却万万不可做傻事。要是如上次这般,你娘在天上看着,可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知道了,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将袁慧清迎进屋内,一番寒暄。杨邵文向袁慧清提起自己婚姻的事情:“清姨,听娘说起,我与晓曼有婚约?”
袁慧清爽快的回道:“是啊,我来也是为这事。我估摸着,你现在人也康复,父母的孝期也过去了,是该择个良辰吉日,将你们俩的亲事给办了!”
“那个,清姨,我的意思是,把我和晓曼的婚约给销了吧!”
“销了!为什么?”袁慧清心中震惊。
“清姨,你也看见了。我家现在家徒四壁,连自己都难养活,晓曼要是嫁给我,怕是要吃尽苦头。再则,当初我娘和清姨也就是口头这么说说,也勿需太过较真,旁人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的!”
“胡说!”袁慧清怒目而视,显然是被杨邵文气得不轻:“我与你娘虽是妇道人家,却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哪会反悔!”
杨邵文没料到这个袁慧清挺有信义,且对自己这个颇为窝囊的女婿还挺看重的。自己原本的一番好意,反倒被弄得有些尴尬了。可要是同意吧,这让他去娶个初中生,也实在是荒唐了点。
“邵文你别过于担心,你清姨还有些家底,不会让你和晓曼饿着的!”见杨邵文还有疑虑,袁慧清不免猜疑起来:“那是不是在你有困难的这段时间,晓曼没来看你,你怪她了。这丫头啊,就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过来,你别多想!”
事实是,吕晓曼对她安排的这桩婚事挺有意见的。前段日子听说杨邵文跳河后,更是对他看不上眼。不过袁慧清也没将吕晓曼的这点叛逆太当回事,儿女的婚事当然是由爹娘做主,等她嫁人了,就知道我是为她好了。
杨邵文连忙摆手否认:“不是,不是。我没怪晓曼!”
眼见袁慧清态度甚坚,他便将这个问题暂时放到一边,以免大家说僵了。杨邵文知道袁慧清在当地人头广,便向她打听起武进县当地各行各业的情况。
“怎么,邵文怎么突然对这些俗务感兴趣了?”
杨玉华上来递给袁慧清一碗开水,随后有些气哼哼地说道:“我哥啊,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不想读书了,一门心思想着出去赚钱。”
袁慧清老于人情世故,多少能够理解杨邵文急于赚钱养家的想法。她对此也是支持的,如果他能有一个养家的营生,或许就不会对自己与晓曼的婚约多有疑虑。不过就此放弃科举,未免可惜。她对杨邵文看得入眼,就是因为杨邵文书读得多的缘故。她自己没多少文化,却很敬重有学问的人。她自己丈夫就是一个本地大儒,也希望自己女儿能嫁给有学问的人。当下,便也同杨玉华一起劝说。
杨邵文对这个问题不想多谈,还是问起本县有什么赚钱的门路。
袁慧清自己干些放款的业务,对这些门道倒是精熟的很:“本地营生嘛,最大的一宗就是养蚕和织布,只要肯下工夫,还是能够养活一家老小的!”
杨邵文摇了摇头。他对纺织没什么研究,更何况,在他心里,纺织是家庭妇女干的活,潜意识里对这一行当有些抵触。
见他摇头,袁慧清也不奇怪。纺纱织布还是妇女干比较合适,男性毕竟缺少了点耐心和仔细。
“除此之外是做佃农,帮人种地!”这一条袁慧清自己帮他否了:“你身体羸弱,这活你是干不了的!”




民国之纺织霸主 第十章 学徒生涯
“本地水运四通八达,跑运输做买卖,这也是很大的一个营生。”
杨邵文觉得这一行倒是还有可为之处,当然前提是自己要有本钱并找到合适的商机,不过这不妨碍他将之当做一个备用选择。
“有没有能尽快赚到钱的?”解决家里断炊的问题,这是当务之急。
“以你的情况,那就只能去给人当学徒了。县城里的京广货店、布行、钱庄、铁匠行、木匠行、染坊等手工作坊,都是常年招学徒工的。这些地方,我都有些门路,邵文要是有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代为介绍!”
“我要干报酬最高的学徒!”
袁慧清想了想后,答道:“那就是柳公盛酒酱糟坊了!在那里做学徒,每月能有8角钱的报酬,其他地方的学徒工一般也就是5角钱的水平。就是干的活比较苦,比较累。”
杨邵文当即决定,就到柳公盛糟坊当学徒了。八角钱的报酬虽然也不高,也就比弟弟妹妹们在家做纺织的报酬(每月四角)稍微多点。但毕竟是去做学徒,等以后学成了手艺,报酬准会有提升的。
柳公盛糟坊位于武进县城内,杨浦村位于县城的东南角,坐船到县城需要大半天时间。杨邵文不想麻烦袁慧清因为自己的事专门跑一趟县城,只让她给自己留了一封介绍信。
袁慧清走的第二天黎明,杨邵文打好包裹,带着介绍信,告别弟弟妹妹们,向武进县城出发。家里经济拮据,他也没什么钱去坐船,只得依靠自己的两条腿赶路。好在,自己原是农家子弟,也是吃过苦的。虽然身体算不上结实,但意志还算坚韧。他一路沿着河道步行,也不虞迷路的危险。
他从黎明出发,紧赶慢赶,终于在城门关闭之前,走到了武进县城。整整一天的高强度步行,着实将他累得够呛。他没什么钱去住店,也不想睡在荒郊野外,唯有加快脚步,争取能当晚住宿在柳公盛糟坊。走得急,这一路上也就没什么兴致去观看沿途的风景物事。
武进县城算得上是个繁华的小城,此时花灯初上,小小的县城内,沿街沿河的商贾行人络绎不绝,人头攒动。杨邵文按着袁慧清给的地址,在县城西北角的坊街一带找到了柳公盛糟坊的所在。整条坊街,汇集了县城内大大小小五十多家手工作坊,大多是是前店后坊的格局,杨邵文找起来并不如何的困难。
接待他的是柳公盛糟坊的老板娘柳二奶奶。她家因祖上打”长毛”有功,做了官,所以,才做得起这得有靠山的生意。虽说酒酱糟坊又黑又酸臭,但没有官府作后台则开办不起来。为何?因为做酱需要盐,而盐是官府专卖品。没有官场势力,到哪去弄来盐?
柳二奶奶很有势派,一口抽足了水烟,吐了一团雾气,才抬眼看了下杨邵文:“你是袁奶奶介绍来的?”
“正是南丫镇的袁慧清袁奶奶介绍过来的!”杨邵文解开包裹,将介绍信递于柳二奶奶阅览。
那柳二奶奶只抬头瞟了一眼,却并不细看。
“你是读书人?”
“读过几年经书,却没考得功名!”
杨邵文似乎看到了柳二奶奶似有若无的笑意,或许在她的眼里,没有功名的读书人就和一辈子出不了师的学徒一样,都是失败者吧,没有什么大出息。
柳儿奶奶将杨邵文仔细端详一番,摇了摇头:“你这后生,不够料,不够料!”
杨邵文知道她是嫌弃自己身体单薄了,他解释道:“二奶奶小瞧人了。我今天从东南边的杨浦村步行至县城,只用了一个白天时间。身体结实着呢!”
柳二奶奶倒是有些动容。按她的估摸,两地距离,即使是坐船,那也需要大半天时间。他能用一个白天走到县城,即使身体单薄些,但这份坚忍,还是可取。糟坊重活不多脏活多,只要能受苦,就值得留下。
她转身对手下人说:“新来投身的,签誓、具保。。”
杨邵文呆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录用了,连忙上前接过一张印着几行大字的契约。柳二奶奶看他反应迟钝似乎有些不满,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慢条斯理的说道:“南丫镇袁奶奶的面子,我们还是要给的!”
杨邵文看那份契约,在保人的位置上,已经被人写好了袁慧清的名字。细瞧契约上的规定:尊师敬长、敬业爱群、不准谈论国事、不准阅读书报、不准请假、不准会亲友、食不出声、笑不露色、天灾**、各由天命……他明白,这无疑是一张卖身契。
这让他有些犹疑。
他想了个拖字诀的招:“二奶奶,我想着二奶奶与我也是初次相见,对我的品性还不了解。本人怕是暂时还没资格成为柳公盛的人,这契约不如等个三两月二奶奶对我了解深了再签,如何?这几个月就当是见习期?”
杨邵文的这点心思瞒不了生意场上的柳二奶奶,不过她也没多计较。充其量就是一个学徒,犯不着。
“随你!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不签誓,东家克扣你工钱,官家可不会管这事。”
“二奶奶说笑了。您是做大买卖的人,大气着呢!”
柳二奶奶随后吩咐一个随从,让他领着杨邵文认地方。随后又领他依次叩头拜师、见长辈、会师兄。师傅又黑又粗,也是一脸严肃。接下来是头柜、二柜、品格、帮帐、司务、把头、二绠子……拜完一圈后,杨邵文也知道了自己的品级。他是最后一个,“未入流”
就这样,杨邵文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份工作就这么开始了——酒酱糟坊学徒工。
开工的第一天,他就感到强烈的不适应。这时代的工坊,实在是没有什么劳动保护的概念。酒酱糟坊酸臭冲天,令他心胸郁闷。或许正是工作坏境的恶劣,糟坊的学徒工才会比别处报酬更高一些吧。为了弟弟妹妹们能吃饱穿暖,也只有咬牙忍了。
学徒工干得就是最苦最累的活:端茶、扫地、倒尿壶、汰水烟袋、抬盐、抖糟、上屉、烧火……无所不干。
冬天时节,杨邵文手脚生了冻疮。西北风一刮,脚上的冻疮便绽开了。这时,赤脚站在盐水里,仿佛有无数根钢针扎进了脚掌心。这让他对糟坊学徒工“高薪”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每天他收获的就是忙碌、劳累、疼痛,最后趴在床上一觉睡去,第二天醒来,又是忙碌、劳累、疼痛。杨邵文学徒工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民国之纺织霸主 第十一章 商机闪现
光绪二十年(1894)冬至将至,冬至在农村是个大节,被称为亚年。柳公盛糟坊给家不在县城的作坊伙计放了三天假期,让他们回去探亲。而杨邵文在柳公盛糟坊做学徒工已经一月有余,在回家前,他也从老板娘柳二奶奶的手中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钱。
柳二奶奶给他发了一银元。
杨邵文总共做了一个月零七天的学徒工,按照糟坊的规定,工钱按一个月算,多的几天零头要抹去。但柳二奶奶还是把多出这几天的工钱算给了杨邵文。倒不是因为柳二奶奶天生大方,而是柳二奶奶看上他了。
柳二奶奶对杨邵文一个多月的表现非常满意。杨邵文勤快、能吃苦,学得快,而且眼力劲好,看见糟坊有什么活缺少人手,他总是积极上前帮忙。一个多月时间,糟坊什么样的活他几乎都能插得上手,算得上是个万金油。甚至是糟坊的账房事务,他也能帮得上忙。
读书人到底还是比一般卖力气的农村汉有些优势的,起码脑瓜子要好使得多。
柳二奶奶虽然对杨邵文考不上功名颇看不上眼,但肯在作坊做工的读书人却也不多,再加上杨邵文颇能吃苦,柳二奶奶便起了笼络之心。
“邵文,你很不错。以后你就算是我们糟坊的正式伙计了,工钱都按每月一元算,你与糟坊的契约也一并签了,如何?”
“谢东家抬爱!”
杨邵文不卑不亢的回道。对于签契约一事,他心中另有计较。“至于签契约,既然当初说好是三两月,倒也不用着急,还是让东家多观察些日子。总得让东家将我的品性看通透了才好。”
柳二奶奶微有失望,她给杨邵文加工钱,主要还是为了让杨邵文签这个“卖身契”,将他彻底绑在糟坊。当初没让杨邵文签约,柳二奶奶有些后悔。
“随你吧。我是觉得,签了约,你们这些伙计各方面的利益就都有了官家的保障,主要还是为你们自己着想。”柳二奶奶神情慵懒,似乎说的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随后又与杨邵文拉了些家常,问起了他的家庭情况。闻听杨邵文家中父母双亡,并留下四个年幼的弟弟妹妹后,也有些明白为何杨邵文一介弱质书生却能耐得如此苦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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