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朱厚照直勾勾地看着,忍不住笑了:妹子这样行礼,倒真像要随时病倒了一样。
被朱厚照如此一说,朱秀荣有点不好意思了,俏脸微红。
张皇后恼恨得切齿:去,休来此胡闹。
噢,那儿臣走了啊,儿臣等方继藩进宫。朱厚照便预备要开溜。
朱秀荣听到朱厚照说到方继藩,便想到那夜里朱厚照口称什么不清不白,顿时柳眉微促,睫毛颤颤,眼眶微红。
朱厚照一看,连忙道:妹子,你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张皇后才回眸,看了朱秀荣不吭声又满是委屈的样子,不由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先前不还好端端的。
朱秀荣咬着唇,不吭声。
这令张皇后审慎以待起来:你跟母后说,有委屈,万万不可憋在心里头,是谁?
朱秀荣才缳首,轻声道:哥。
看到有些同学说前几章写得有些不尽意,老虎检讨反思,写了一个章节也尽量多花时间修改,不满意的就直接给删了重写!希望大家也能谅解老虎,毕竟不是每一个剧情都能令每一个人满意!也谢谢大家依旧支持老虎!
第一百五十八章:师命不可违
朱秀荣一张精巧的小脸委委屈屈的,只是张皇后听到从女儿口中轻吐出一个哥字,脸上就更不好看了。
张皇后的目光,瞬间凌厉地落在朱厚照的身上。
朱厚照一脸懵逼,连忙道:不是我啊,我没有,我近来没惹她啊,母后,你别听她瞎说。
张皇后气咻咻地道:难怪你父皇隔三差五打你,亏得本宫还处处对你维护,自家妹子你也欺负,你还是人吗?猪狗不如的东西,滚!
噢。朱厚照怂了,乖乖的溜了出去。
而方继藩也是在清早入宫,比命妇们早一些,这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刚过了金水桥,朱厚照便已在那兴冲冲的等了。
他一见到方继藩,便朝方继藩招手:来来来,老方,跟你说一件可气的事。
不听,我是来祝寿的。方继藩很老实的样子,他今日打算做一回老实人,可千万别在祝寿时出什么意外才好:我是来拜寿的,心里该怀着对太皇太后娘娘无限的感激,还有发自内心的喜悦去万寿宫,殿下别坏了臣的心情,臣正在酝酿情绪。
朱厚照便龇牙道:说出来你都不信,我那妹子的脑疾肯定犯了,她犯病了啊,你不能不管。
噢方继藩只平静的点头。
方继藩比谁都清楚,脑疾,那是骗人的,所以不操这个心。
朱厚照则是瞪大眼睛道:你怎么一丁点都不上心,你是她的大夫啊。
方继藩便驻足,上下打量着朱厚照:殿下,臣倒是觉得殿下也有脑疾之症。
朱厚照竟是乐了:这敢情好啊,本宫若是得了脑疾,就威风了,哼,谁敢不顺本宫的心,本宫就犯病!
这样一想,朱厚照竟身躯一震,眼里闪烁着别样的光彩。
这一天皇宫自然是热闹,可最热闹的自然是宫里的万寿宫。
弘治皇帝早早就到这里了,陪着太皇太后说着话。
太皇太后笑吟吟的,左右四顾,突得想起什么,朝弘治皇帝道:这方继藩,道学如此精湛,实是令人意想不到,哀家向来听说悟道悟道,可见悟道不分先后,哀家读了一辈子的经,说来惭愧,只晓得读,却难通其意,这方继藩怎的还未来?哀家倒是很想见见他。
她顿了顿,眉头轻皱,又道:上一次倒是难为了他,差一些,哀家便有不察,倒是对他有所误会。你是皇帝,哀家也晓得你对学道之人,多少有些不满,这是你父皇的错,他哪里是痴迷道学,他满门心思都想着去长生,做那修仙不老的迷梦去了,可这非道家的错,先皇帝,就是昏聩。
说到那儿子,太皇太后可一丁点客气都没有:他昏聩,自然会有不少假道人投其所好,给他炼什么丹药。可这老庄之学,却没有错啊。
弘治皇帝从不忤逆自己的祖母,只连连点头:祖母说的是。
太皇太后笑了。
这方继藩,有如此才识,平时听人说他这人爱胡闹,哀家不信,一个胡闹的人,会如此精通道学吗?能写出那样的经注,可见他在这上头是花了心思,是有极高造诣的。哀家先前说,你是皇帝,知臣莫若君,他平时都在干些什么,你可知道?
弘治皇帝有点蒙了。
他很不愿把血淋淋的真相的告诉太皇太后,弘治皇帝并非只是坐在宫里的皇帝,即便成日在宫中,却也有足够的渠道了解宫外的事。
比如这个方继藩,这些日子大抵的生活就在跑去詹事府和太子贼兮兮的关起门来不知在密商什么,或者在西山折腾他的暖棚,更多时候,就是四处招惹一点是非。
当然,有些话,弘治皇帝不知该不该说,修道不存在的,这家伙天知道从哪儿学来的道学,可弘治皇帝可以对天发誓,方继藩这厮倘若当真勤奋的看过一本道书,他可以将自己的头颅砍下来给人当球踢。
深吸一口气,还是得哄着老太太啊,弘治皇帝笑吟吟地道:是呢,他平时除了为朝廷尽忠职守,就是关在家里读书。
读的是道书吧。太皇太后赞许地点着头,眼里尽是欣赏之色。
不错,她就知道不可能是一个混账的败家子能精通道学的。
因此她娥眉一挑,淡淡笑道。
可见人言可畏,外头那些长舌妇,最是爱说人是非,此等人,最是可恨。
是是啊弘治皇帝只有尴尬的点头。
正说着,却听宦官上前道:禀娘娘,陛下,太子殿下与方百户到了。
请来说话。太皇太后喜出望外,凤眸微转,期盼地往外看去。
弘治皇帝的脸已拉了下来,他有点心里发虚,这可是弥天大谎啊。
他毕竟是不善于撒谎的人,身为天子,其实也没有撒谎的必要,因而,难得弘治皇帝老脸竟腾地一下红了。
没多久,朱厚照和方继藩便联袂而来,朱厚照笑嘻嘻地道:孙臣见过曾祖母。
方继藩抬眸,见太皇太后和蔼地看着自己,深吸一口气,恭谨地上前道:臣方继藩,见过太皇太后,娘娘身子康健,一丁点都不像是七十大寿的样子
这一次,轮到弘治皇帝和朱厚照两个人有点发蒙了,祝寿就祝寿吧,怎么就你话最多?
只见方继藩很认真地道:若臣的娘还在世,怕也是娘娘这个模样。
不要脸朱厚照心里骂。
弘治皇帝觉得自己犯下了一个不可宽恕的错误,千不该万不该,方才竟在祖母面前说那一些违心的话。
可是方继藩接着道:臣祝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日月昌明松鹤长春。大明上下,无不称颂娘娘宽宏仁德,今日娘娘大寿,普天同庆,僧俗百姓,亦是欢喜鼓舞,真比自家老太太过寿,还要乐呵一些。
呼
伸手不打笑脸人,方继藩说句实话,多少对太皇太后有点忌惮。
那没法儿,只好将你捧到天上再说,到时你脸皮再厚,也不好对我痛下杀手了吧。
这一手,是两世为人之后,方继藩苦心总结出来的,嗯,看起来效果显著。
太皇太后果然没有恼,笑盈盈地招手道:你近一些来,哀家有话要问你。
方继藩倒不客气,直接的上前:臣聆听太皇太后教诲。
反正,这人都可以做自己奶奶的妈了,尊老乃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所以方继藩没啥心理压力。
太皇太后上下打量方继藩:真俊俏
噢,女人果然是先看脸的啊。
太皇太后继续道:听说,你成日在家读书?
方继藩顿时心里翻江倒海了,这谁造的谣,我喜欢啊。
于是抬眸,见坐在一旁的弘治皇帝正杀气腾腾地看着他。
方继藩心里明白了什么,一脸谦和地道:说来惭愧,臣打小就喜欢读书,读书使臣快乐!
一旁,弘治皇帝那儿,传来了拼命的咳嗽声,像是患了痨病一般。
朱厚照彻底的服了,对老方,他是彻底服气的,这脸皮可谓比紫禁城的城墙还厚。
太皇太后却是笑了:小孩子胡乱说话,哀家听说,你竟和普济真人,乃是同门师兄弟?
方继藩道:臣此前也不知臣和师兄有这样的缘分。
是呢,龙泉观那万顷良田,就是自己和师兄的红绳啊,这辈子赖定他了。
太皇太后又颔首。
可见人间的事,上天都是注定好了的。你精通道学,又受贤师危大有指点,一身道骨。龙泉观那儿已恳请礼部将你录入道籍,自此之后,便列入龙泉观中了,不过普济真人修了书,向哀家讲明,说是你虽有道家的机缘,可毕竟在朝为官,乃南和伯世子,南和伯也只你这一个儿子,还指望你能承袭爵位,因而希望哀家能够准允,既予你道籍,又令你在朝中修道,并不列入方外,哀家看哪,你是可惜了,既有此机缘,何不上山专心修道,将来或许可以有大成就,何故要在这俗世中走一遭呢?
亏得方继藩稳住了,他心里猛地打了个激灵,就怕太皇太后一拍大腿,就你了,直接就将他当真送进龙泉观去,做一辈子臭道士
他想了想,便忙道:臣的师父指点了臣之后说呃臣说出来,有些怪不好意思的他说,臣是注定了要匡扶明君的人,尘缘未尽,因此这个师命不可违。
太皇太后眉头微挑,方继藩的话她竟真信了。
老太太嘛,无论地位多高,身份多么尊贵,在上一世,你不还得跳着广场舞扭着秧歌吗?这说明啥,说明心眼实在。
太皇太后笑了,侧目看了弘治皇帝一眼:皇帝,这话,你也得记着,那危大有贤师,可是方外高人,他的箴言,料来不会错。
第一百五十九章:太皇太后美滋滋
显然,太皇太后对于方继藩的话,是深信不疑了。
听了太皇太后的话,只有弘治皇帝才知道,他是掐死方继藩的心都有了。
却还是淡定地道:孙臣知道了。
只见太皇太后抿抿嘴,又道:既如此,那么哀家就做一回主,此事,准了,吩咐道录司,添方继藩入道籍,却依旧令他在世俗中行走。你这孩子,很好,是哀家从前对你有所误会。
方继藩摆手道:臣早被人误会得习惯了。
这样一说,太皇太后心里感慨起来,是啊,当初多少人说这方继藩不是东西来着,简直是没一个人说他好话的。倘若不是普济真人极力举荐,不是知道他乃是危大有的关门弟子,不是皇帝说出了实情,她心里头还不知怎么想他呢。
可见那些背后乱嚼舌根的人,是多么的可恨。
太皇太后满意地点着头,带着和蔼的笑容道:你既是来祝寿,可带来了什么寿礼?
带来了。一说到寿礼,方继藩便眉飞色舞起来:娘娘大寿,臣怎么不带礼来呢。
那么,哀家倒是期待得很。太皇太后又笑了,却没有继续追问,待会儿唱喏礼单,自然也就清楚了。
这少年郎,看着很实在,是个被人欺负辱骂编排,却从不计较的老实人啊,其实他送不送礼,倒是无所谓的。
过不了多久,天色已是不早了,便有宦官入内,禀明命妇们已至午门,太皇太后宣她们入宫觐见。
在那金水桥,在宦官的指引之下,宛如长蛇的队伍,蜿蜒而至,走在前头的,反而不见多少一品诰命夫人。
能获封一品诰命夫人的妇人,在大明少得可怜,除了王妃,更是凤毛麟角,这些妇人,大多已经老迈,出风头的事,自是让年轻的来。
此后则是二品,这个品阶较多一些。
魏国公府的沐氏与方氏两个,一个是淑人,一个是安人,却因为沾着魏国公府的光,则在二品夫人们的后头。
沐氏来过几趟宫里,当年做姑娘的时候,还随父亲黔国公入宫,因而这里的许多景色,她略略都见过。
倒是方氏,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这是她第一次入宫,难免紧张。
沐氏冷冷瞥她一眼,低声道:休要东张西望,小家子气的,别给徐家丢脸。
方氏默不作声,只乖乖地尾随着沐氏。
待到了仁寿宫,一般的妇人就已止步了,能够真正进入仁寿宫的人毕竟不多,不过数十人而已,即便是太皇太后爱热闹,却也绝不是什么人都准许进去祝寿的。
寻常人,跪在这仁寿宫外头遥祝一下,便已是恩典。
这不到百余的妇人,鱼贯至正殿,沐氏还记得当年曾来这仁寿宫拜见太皇太后的场景,今日再来此地,便生出阔别已久的情愫,又想到自己的弟妹,想来不曾见识,更是挺直了腰杆,入殿之后,行礼如仪,随众妇人行云流水一般,行了大礼。
恭祝太皇太后娘娘金安,祝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方氏则是有些慌,连忙拜下去,竟忘了词。
好在混在人丛之中,倒没被人察觉。
一旁的沐氏,却是一清二楚,心里不免鄙夷,真是没有礼数,没见过世面的。
等太皇太后喜滋滋的道:都起来吧,你们哪,哀家可都见过,都抬起头来。
众命妇抬头,方氏更是不安,只是这抬眸之间,却看到了坐在太皇太后不远处的一个身影,这身影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令方氏顿时错愕起来。
继藩
他怎么会在此?
不是听说太皇太后与他有嫌隙?
可此时,却见方继藩乖乖地坐在太子殿下之下,靠着太皇太后何其近,这岂是寻常人可以享受到的恩荣?
似乎方继藩也看到了方氏,朝方氏这边很俏皮的眨了眨眼。
方氏恍然,这时却听太皇太后道:都不必客气,也不必拘谨,你们都是来给哀家这老妇作陪的,来人,给大家赐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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