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懒虫大大
看着月华的身影走远,许言川眉头蹙得更深。
起身走到今天待了一整天的澜玉园,许言川来时正撞见了收拾了工具准备回去的花匠。
老花匠爱才心切,见了他很是高兴,咧着嘴角问道:“许公子见了小姐了?”
许言川心情低落地点了点头,许是一起待了一整天的关系,对于老花匠他总有几分好感:“见了。”
老花匠看了他的表情了然地问道:“可是聊得不顺利?”
许言川点头说:“的确不顺利。”
许言川低迷的神色将自己的心情展现了十成十,老花匠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分明。
没把人家尊贵的身份当回事,老花匠径自坐到一旁的石墩上,笑的和蔼极了:“那许公子可乐意和我这老花农讲讲,你和郡主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言川看了看老花匠,心中全无防备之心,这老人年岁大了,那双老眼看起来精光闪闪的聪慧得不行,却带着些隐士高人的睿智和清缓,叫人不由自主地吐露真言。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一十一章:红杏枝头春意闹
“很久之前。”许言川也随着老花匠坐下,做出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样子,他眉目微蹙,嘴角的弧度稍稍抿着,极不畅快的神态:“我曾经辜负过一个人。”
“她那时年轻,总是不管不顾地围着我打转,我只当她少不更事,从来都不加理会,即便偶尔相对,也多的是冷言冷语。”许言川抽空看了老花匠一眼,对方依旧是和蔼的笑容,叫人看着舒服,他静下心思,继续说道:“曾经做过很多伤害她的事情,我都不能否认。因为我从一开始就很自信,自己不会对她动情,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伤害她。我冷了她的心肺,让她遍体鳞伤。”
“那后来呢?”察觉许言川声音渐渐走低,老花匠温和地问道。
“后来,我没管好自己,还是对她动了心。”他闭上眼睛,语气战栗:“可是那时候,我已伤的她体无完肤,再没有容我接近修复的余地。”伤她,是他两生两世里唯一后悔过的事情。
老花匠见他如此,单刀直入地询问:“是只伤害了她自己,还是累及他人?”
许言川诧异于对方的颖睿,老老实实地回答说:“都有。”
老花匠说:“那就没有办法了。”
许言川见他如此斩钉截铁的态度不由失望之极,难得地没有发怒,只是沉声问说:“为何这样说?”
老花匠答:“你若是只伤她一人,那与你在一起与否都是她一个人的事,无关其他,她原谅你或者不原谅你,都全凭她一人做主。若是你肯努力,肯卑躬屈膝地认错伏低做小,她也许会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
见许言川面带深思,老花匠顿了顿,很快又继续说:“可是此事祸及旁人,便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事,原谅你或者不原谅你,已不是她一个人能做的了主的。她现在也许会因为你的温柔小意犹豫动摇,但是却绝不会谅解你当时犯下的过错。”
许言川的面色一丝丝地沉淀下来,乌云遮日一般的颜色。
老花匠恍然未觉,结语道:“你与她的结局,早在你下了决定的那一刻,就已然注定。”
许言川这个人刚愎自用,向来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此刻老花匠的话并不如他的意,这一整日的信任便轰然倒塌,只余下排山倒海一样的愤怒。
他终于发怒,老花匠却很镇定,瞥了眼许言川发青的脸色,神态悠然地起身拍了拍衣服:“养护花草,看的从来不是经验,而是心情,许公子不是爱花之人,学了花艺也是白瞎,倒是我老汉识人不清了。”
许言川本欲发怒,闻声却有些镇定下来,想起出门时月华的那番话,又有些迷糊起来,他年轻浅,即便心思再深也不过是个年轻人,在老花匠眼里,许言川身上全然藏不住秘密。
老花匠轻笑了一下,转身欲离开,迈步的那一刻意料之中的听到许言川刻意压制住怒意的,略带恭敬的声音:“言川愚钝,还望老丈教我。”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一十二章:而今已成昨日事
老花匠回头,“教你什么?”
“养护花草的心得。”
老花匠冷声说:“养护花草非一日之功,你若是真的爱花,也不会今天才开始学习这门功夫,若是纯粹为了追逐女娃,我倒该劝你赶紧收手。当年害人家家破人亡,现在才想起来补救,早干什么去了?”
他的口气稀松平常,许言川听着他的话却眯起了双眼。
他一把拉过老花匠的袖子,眼里杀意涌动:“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老人家看起来似乎对他知之甚深,可是自己重生的事情从未同外人说过,即便手下办事的人猜出一二也绝绝不可能知道的注意仔细,即便是日日护卫在侧的冷面也不知晓。
可是重生之事过于荒谬,知道详情的除了自己,也就只有月华了。
许言川立刻开始估计月华将此事告知与花匠的可能性。
应该是零。
一来月华不是多嘴的人,重生的事情诡异难测,即便是单单因为不想祸及家人,月华也不会对父兄讲。二来这花匠衣着普通,看起来不过寻常下人,能接触到月华的几率不大。
既然不会是月华告知,也不是自己,那就只可能是花匠自己知道的。
一个寻常下人会知道这么诡异的事情吗?
答案显而易见。
“闲人。”老花匠的表情十分自得,并不因为对方挟持在自己命门的大手而产生丝毫忌惮的情绪,他回眸狠狠瞪了许言川一眼:“怎么?做混蛋还有礼啦?”他吹胡子瞪眼做出一系列好笑的神情:“我告诉你!人家小姑娘可没啥对不住你的……”想了想,又莫名其妙地加了一句:“迄今为止!”
许言川脸上阴风闪闪,他对不住月华是事实,他也的确愿意牺牲一切去弥补悔过,但那都是他和月华两个人或者两个家族之间的事情,与这个年逾古稀的老混蛋又什么关系?
老花匠的话他听得糊里糊涂,难得的是听懂了有用的部分……什么叫做迄今为止没有做过啥对不住他的事情?
许言川挑起眉头,对着老花匠问:“你是说,月华要对我不利?”
“我没说!”老花匠暗暗咬牙,活了大半辈子了嘴还没个把门的,被自己蠢哭了。
“谁爱管你说没说?”许言川放开他的手,双手抱胸道:“反正现在,该知道的我已经知道了。”
老花匠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刮子,看了看许言川都得意洋洋的姿态又是胸闷又是气短。忍了一会儿还是叹了口气,“罢了,小混蛋,既然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已经说了,那我就索性把话说完吧。”
许言川坐到石桌边,对着老花匠点点头:“说来听听。”
老花匠也没理他的态度,又叹息了一下才道:“老头子年轻时学过一些阴阳占卜之术。”
许言川眉梢又挑起,兴致缺缺地道:“是吗?”
“年轻时老头子喜欢彰示本领,见人就爱给人家算一卦,许是我打破了天机的缘故吧……”老花匠挪开眸光看向花草,无奈又自责似的开口:“我的家人、妻子、儿子,都陆续因病而死。”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一十三章:内虚有腹成因果
“哎。”老花匠又叹了口气,“人啊,这一辈子,追名逐利,机关算尽,为的到底是什么?我老头子这辈子几乎走到尽头才搞明白,别的什么都是虚的,名名利利不如回家种地。若是能再来一回,我老头子怎么也不会再对他人之事多一句嘴。”
许言川冷睨他一眼,最看不惯老花匠接二连三的叹息,“你已经很多嘴了。”
老花匠不满瞪他:“家人都死绝了,还管他娘的什么?”
许言川眼珠转了转,忽然笑嘻嘻地靠近老花匠:“那你告诉我,月华要怎么对付我?”
“你对人家女娃那样,就算她杀你亲爹你也是活该!”
许言川满不在乎地说:“我那渣爹死就死了,本来就是活该。”
老花匠:“……”
许言川斜眼看他:“快说!我那渣爹到底死不死?”
老花匠:“…………”
“一切因果循环,苏月华如何对你,都是你应得的,你问也没用,老头子是不会告诉你的。”
许言川心里对老花匠的未卜先知阴阳五行的本事持怀疑态度,“你该不会是个老神棍吧?”
老花匠怒:“你见过谁家老神棍能知道你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许言川反问道:“那你见过谁家得道之人在王府里当花匠的?”
“老夫乃是避世隐居!”
“呵……人家避世隐居的高人不是在寺庙里念经就是在道观里修行,怎么就你不一样?”许言川扫视他一圈,不怀好意地看了看老花匠漏洞的鞋底:“怎么?现在隐居的潮流变了?”
老花匠:“……怪不得人家小姑娘看不上你,谁让你嘴这么贱!”
许言川不屑和老人家争辩(?),扭过头说:“月华瞧不上我是我以前没珍惜她,现在我改了,她一定能回心转意。”
老花匠最看不上他那副自信猖狂的样子,翻了个白眼问:“要是苏月华这辈子联合柳长清灭了长公主府满门,下辈子想挽回你和你再续前缘,你能原谅她吗?”
许言川抿了抿唇,似乎挣扎了一下才道:“能。”
老花匠一副被噎到的表情:“你说什么?”
许言川很认真地说:“我心悦于她,便是她再如何对我,我也只会怨她,不会恨她。”
“那是因为你没有体会过家破人亡的痛苦。”老花匠炸毛了,圆溜溜的老眼瞪视着口出狂言的年轻人,用恨不得抽筋扒皮的口气说:“你现在说得轻松,可是等到你真正经历的那一天,你还能像现在这样轻飘飘地说出眼下这番话?”
见许言川面露深思,老花匠嗤了一声:“好好想一想吧,那个以你为荣的母亲,她的后半生都在围着你转,你能忍心她去死而熟视无睹吗?”
许言川按着老花匠的话去想,原本笃定的内心难得震颤了一下。
老花匠说:“所以啊,由己度人,你上辈子如何害她,便理该她如何还你。前世报今生还,天道如此,这是你的报应,你怨也好原谅也罢,都应该默默承受。”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一十四章:臆碎羽分人不悲
由己度人……许言川听话地由己度人了一下,忽然发觉自己前世着实不是个好东西。
杀父之仇,灭族之恨……得道高僧都忍不了的事情,月华一个寻常女子又如何能忍?
默默地捂住脸,平日里威风八面的贵公子难得露出了无助的一面,“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前世种种,源头都在于你和柳长华。”
许言川点点头,承认了:“没错。”
老花匠看着他,没有说话。
许言川顿了一下,忽然问:“你是想我去杀了柳长华然后自裁?”
老花匠没应声,说话点到即止才能寿数绵长,他这辈子泄露的天机已经太多,再多话,恐怕连命都没了。
许言川魔怔了一般仔细念叨着这句话,越想越有道理,他是万恶之源,柳长华是幕后之人,他们两个都是凶手,谁都跑不了。
只要他们死了,月华就能原谅他了吧?
恍然大悟般转身,许言川凌空一跃,竟直接用轻功飞出了明王府。
老花匠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摇了摇头,抬眸看向西苑的方向:“若是许言川如此这般,不知那女娃会不会动容一二?”
老花匠与许言川的一番长谈没多久就传进了月华的耳中。
若是别的地方月华或许会晚一些知道,但是那二人大明其白地坐在明王府——自己的地盘里谈话,她实在是想不知道都难。
铃铛听完暗卫禀告,难解地皱了皱鼻子。
月华挥挥手打发暗卫下去,转过头就看见小铃铛疑惑的俏脸,不由笑了笑,对于纯真的东西和人,她总会产生发自内心的喜爱。“怎么了?”
“许公子……”她似乎斟酌了一下:“好像疯子一样。”
是啊,哪个正常人会因为别人一句话就去杀人的?
月华垂下眸,“他本来就是个疯子。”
在拘谨的古人中,他敢纵马行街,在礼数森严的朝堂里,敢对皇帝呼来喝去,他不是君王,却比君王更高傲。
“派人去盯紧许言川,看看他的动作。”
暗卫应了声,又忽然问道:“主子,若是许言川并没有行动,我们该如何?”
“静观其变。”
“……是。”暗卫抬头看了月华一眼,见后者没有其他吩咐,躬身便要退下。
“等等!”
暗卫的步子停住,回身问:“主子可还有其他吩咐?”
“若是许言川真的去刺杀柳长华,记得拦下他。”月华缓缓抬头,原本复杂的眸光忽然平静下来,她淡淡移眸,“我苏月华的仇,不需要他许言川动手。等到时机成熟,他和柳长华一个都逃不了。”
暗卫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出身发问:“属下不明白,若是让许言川与柳长华自相残杀,岂不是更有利于我们?”
月华看向他:“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属下不敢。”虽然嘴上说着不敢,眼神却分明带着不郁。
月华眼神何等毒辣,自然发现了他的不满,却没有生气,反而温和地问他:“我收容你时,曾经对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这暗卫名唤徐福,是前年恩科荣登皇榜的武状元。只可惜他虽然武艺高强,出身却很低微,原本科举头名前途一片光明,却因为得罪权贵而被陷害贪污受贿举家受累,白瞎了一身绝世武功。
月华前世时曾经遇见过此人,不过彼时却已然是一具尸首。她记全前尘往事之后自然也记起了他,所幸时间正好,便求月铭找人救下了他。
救命之恩大于天,徐福感恩月华恩情,所以自愿为其所用。
“从不敢忘。”徐福道:“主子当日曾经说过,许言川与主子有血海深仇,主子定要以血还血,以报当年血债。”说到这里,徐福躬下身子:“主子救我性命,恩同再造,徐福一直铭记于心,永志不忘。”
“我不需要你铭记在心,我只需要你为我做事。”月华挪开眼,“许言川虽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他不义。他无情无义冷血狠毒,我不能也是如此,否则同他又有什么分别?”
徐福愣了愣,忽然低头:“主子教训的是。”
全家遭权贵陷害,他恨之入骨,一心想要报仇洗雪,却忘了仁义二字怎么写。活了三十多年却不如一个小姑娘深明大义,徐福惭愧的红了俊脸。
又劝慰了两句,徐福识趣地退了下去,房内又恢复了平静。
铃铛安静地看了月华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许公子若是真的去杀四皇子,那您会原谅他吗?”
月华摇了摇头,肯定道:“不会。”
铃铛又问:“那,如果许公子连自己也要杀呢?”
月华抬眸,视线与铃铛相对,又是摇头:“我与他的仇,非一人一命之仇,而是血海之仇,原不原谅早已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铃铛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其实心里还是不大明白。
“这些事情,你不用明白。”月华笑眯眯地拍了拍身边的地方:“来,陪我说说话吧。”
小铃铛没想那么多,也不太懂主仆之别,这阵子她也常常和小姐坐在一起说话的,所以很痛快地应了一声,驾轻就熟地跑到外室去拿了几盘点心,又倒了两杯茶,这才坐了下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月华问:“小姐,今天讲什么故事啊?”
铃铛觉得小姐可厉害了,前些天小姐讲了一个武状元落难的故事,没多久居然真的有这么个人出现。后来小姐又陆续招揽了一些属下,个个都是小姐故事里面的人。
“今天,我们讲……”月华拈起花瓶里的一支海棠在鼻尖轻嗅:“我们讲一个傻女人的故事。”
“傻女人?”
“是啊。”月华道:“就是傻女人。”
“她家境优渥,自小娇生惯养,家人们都异常宠爱,原本该是一生安康和乐,只可惜,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铃铛老老实实地听着,乖顺地注视着月华。
“那个男子很英俊,少年成名,誉满天下。女子对他痴迷得不行,恨不得日日陪在身边。”说到这里,月华苦笑了一下:“男女门当户对,若是两情相悦,也未尝不是大好姻缘,只是男子嫌弃女子粗鄙,十分厌恶女子靠近。女子并非看不出他的不喜,只是初次喜欢一个人,并不懂得怎么去相处,只能处处巴结讨好。”
“那个女子长的美吗?”铃铛好奇地问。
“美。”月华说:“很美,她是京城第一美人,京中闺秀美貌无出其右,即便她恬不知耻地追求一个男子引得人人嘲笑挖苦,但是却没有人能否认她的美貌。”
铃铛又问:“那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她喽?”
月华想起前世的阮航与柴玉泽,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这个女子真的好傻哦。”小铃铛噘着嘴:“明明生的很美啊,也有很多人喜欢她,何必追着一个不喜欢她的人呢?“
月华秋水一样的眸子几不可察地眨了眨,配合地点头:“是啊,何必呢。”
铃铛在心里可惜了一会儿,吃过几块点心之后终于压下了心里的纠结,这才看向月华问:“小姐,那后来呢?”
“后来……”月华似乎想了想,“权位之争里,一个喜欢女子的高官使计将女子家中拉倒自己的阵营里,正与女子喜欢的男子针锋相对。男子聪明绝顶,女子对她青睐有加,从来不理会朝堂中事,甚至有时候还会把家中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告知男子。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喜欢她的高官已经倒台,女子家中因为结党营私而被皇帝下令举家抄斩,就连六七岁的孩子也不放过。”
“啊?”老大眼睛圆溜溜地睁大:“那个男子怎么能这样?!”
月华问她:“你觉得,那个男子有错吗?”
“如果他没有利用那个女子,那他就没有错,可是他有啊,他利用女子知道了对方的秘密,没准就是因为这个,那个喜欢女子的高官才会输,所以没准女子就是因为对男子毫无保留所以才会死啊,那个男子当然有错!”
月华敛下眸子,“我也是这么想的。”
铃铛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小姐,接下来呢?”
“接下来?”月华动了动眸子,放下一直拈在手中的花枝,“其实啊,那个女子没有死,她被一个高僧救下来,几经磨难终于有机会报复男子的薄情和狠毒,可是这个时候,那个男子忽然发现他喜欢上了那个女子。”
铃铛的鼻子皱了皱,“怎么有一种好花被狗啃的感觉……”
月华被她的比喻逗得一乐。
铃铛又咬着点心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后来……女子利用了男子对自己的感情,一点一点挖出男子家族的秘密,然后联合反对男子的朝臣,一举将男子全家送入大牢,男子举族覆灭,一如女子当年。”
铃铛闻言咬着桂花糕的腮帮子一停,忽然沉默了下来。
月华看着她问:“你觉得,女子这样做有错吗?”
“铃铛不知道。”铃铛咬了口嘴里的甜甜桂花糕,发现好像没有最开始那么好吃了。“女子其实没有错……可是,可是她这样子,和那个男的好像也没什么差别哦……小姐,其实那个男的是罪有应得的,可是铃铛觉得,或许女子有更好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男子是有错,可是他的家人没有错啊,女子可以报仇,可是不应该连累男子的家人。”
月华垂了垂眸,没有说话。
铃铛还在长吁短叹,一面觉得女子报复理所应当,一面又觉得其家人无辜。
因为铃铛的一番话,月华连续沉默了数日。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一十五章:春风桃李花开日
许言川离开的那天径直赶去了皇宫找柳长华,徐福战战兢兢地跟了一路,最后连轻功都使上了,却发现许言川只是和柳长华闲谈了几句就离开皇宫,并没有想象中的血案发生。
许言川出了皇宫,生怕心细如发的母亲发现什么,于是直接轻功赶到了忠肃公府,因为是白日,又正逢初春,府里府外到处都是人,见这府邸的主人回来都有些惊讶,公子爷长居长公主府,一年里回来的时间两只手的数的清,而且大都赶在年节,现在回来是抽的哪门子风?
许言川没有理会出门迎接的众人,一个人赶回自己的院落里闭门不出。
大门外被隔离的众人面面相觑,实在猜不猜公子爷又犯了什么病。
许言川其实是真的起了要杀柳长华的心思的。
一路赶到长华宫的时候,他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就是杀了柳长华再杀了自己,还月华一个公道。
可是等到他见到柳长华的时候,他略微走了走神。
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死了,那他就真的再也不能喝月华在一起了。
死很容易,但是放弃月华却很难。
他活了两生两世,上辈子死的时候才明白自己这一世真正想要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名声,财富?他都已经拥有,可惜心里却一直空虚着,空荡荡地渴望有什么能填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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