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懒虫大大
月华冷笑一声,想起许言川见了柳长华却没下手的事情几乎要乐出声,“大师客气了,辛苦您近日一番筹谋,只可惜有人心思不纯,枉费您的苦心。”
僧人一时无语,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抬手作了一个佛揖:“小姐睿智。”
月华哼了一声,没有应声便抬步走远。
若是清醒之前的月华,是绝做不出这样无礼的事情的。那个时候的她,即便是不喜欢一个人,也一定会礼数周到地温声拒绝。但是忆起前尘往事,月华却觉得,礼数规矩一切都是虚的,最要紧的不过是活得欢畅。
铃铛看着月华走过来立马小跑着到她身边:“小姐,刚才那个和尚他是……”
月华接:“是那个失踪的老花匠。”
铃铛一愣:“小姐怎么知道?”
“若不是他说起许言川的前两日入宫的事情,我也不会想到是他。”月华心里暗骂老和尚自露马脚,又恼恨对方扰乱了自己的思路,一时间烦闷异常。
铃铛道:“小姐,奴婢觉得吧,那个老花匠啊不……是老和尚,他也不一定是坏人,他两次出现,好像都是在为小姐您筹谋啊。”
“为我筹谋……”月华心说,如果真的是为我筹谋,又凭什么要求我饶恕杀父凶手?
走了两步又觉恼恨,回身想要再瞪那和尚一眼,看上转过去的时候只看见对岸杨柳青青,哪里还有那和尚的影子。
“跑的倒是挺快的!”
其实这和尚的计划一点都不算缜密,如此行事大胆,看的不过是她太过重情。
先对许言川谆谆教导哄骗其到宫中杀人,但其实装作花匠的和尚早就料到无论许言川动不动手她都会派人拦下他。再亲自到自己跟前来拐弯抹角地劝慰骗得自己动摇,等到时机成熟了,再说出许言川刺杀柳长华的事情来暗定乾坤。
下的倒是一手好棋,可是却坏在了许言川这颗不按常理出牌的棋子身上。
许言川没有按和尚的计划行事,所以和尚接下来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好在自己意志坚定,否则……月华不敢想象,自己被和尚三言两语劝动了之后前世时的故人知道了会是何等的心凉。
月华想到这里,终于舒了一口气。
……………………
阮航离京之后,柴玉泽渐渐在朝堂上展露头角。
因为许言川借柳长华之事对柳长清下手接连触发了两位皇子的不满,于是三四皇子竟在短期内结成了联盟,以求在朝中事上反对许言川。
月华坐府观朝堂,渐渐意识到眼下的状况与前世时有很大的不同。
前世时柳长华已经与许言川联合在了一起对付柳长清,那时的柳长清最大的逆鳞便是自己,所以轻而易举便被另外两人以贪图女色不理朝务拉下了皇子竞争的队伍之中,最后更是因为柳长清的无能,柳长华在即位之后便将其幽禁,更是牵连了与三皇子关系‘密切’的明王府。
但事实上,那个时候明王府与柳长清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三皇子对于永安郡主的执着,所以朝局中人都下意识地将这两方联系在了一起,进而导致了明王府的覆灭。
但是现在三四皇子的联手显然不符合前世的发展轨迹。
月华摩挲了茶盖半晌,暗自思忖道:莫非三四二位皇子的联合与自己有关?
铃铛在小几上放好了新的茶点,见月华还是一副沉思的样子悄悄笑了笑,伸手到小几上偷了一块桂花糕吃。
吃完了抬头,嗯……小姐没有看她,再拿一块。
吃完了再抬头,……小姐还是没有看她,那再吃一块!
铃铛咬着糕点默默地发誓:这一定是最后一块。
可是吃完了手里的静了一会儿,铃铛还是没坚持住还散发着想起的桂花糕,忍不住又拿起了一块……
等到月华想事情想到一半伸手要拿一块桂花糕的时候,盘子已经空了。
月华回了神,无奈地看向还在舔手心糕点屑的铃铛,用力地敲了敲桌子:“小丫头,再吃你就要肥死了!”
小铃铛对着手指说:“奴婢饿了嘛。”
月华越发无奈,把桂花糕的盘子推到铃铛面前:“再去取一盘,我也饿了。”
铃铛喜滋滋地问:“那奴婢还有吗?”
月华冷睨她一眼,装作很严肃的样子高声道:“没有!”想了想又道:“今天你又偷吃,罚你晚上不许吃饭!”
小铃铛不觉得自己委屈,只为自己的胃委屈,点了点头砸巴着嘴退出去的时候还在犹豫,这一盘桂花糕到底要不要偷吃呢?
月华放下茶壶,忍不住勾唇笑了笑,笑了好一会儿,心中暗道:找铃铛来做贴身侍女果然很开胃。
铃铛很快又端了空了一大半的桂花糕进到内室来,月华装作没有看见,静默地吃了两块糕点,指了指铃铛嘴边的糕点屑:“把嘴巴舔干净。”
铃铛嘿嘿笑了两声,一眼舔了舔嘴唇,再抬头的时候正想要小姐为她检查一下嘴巴干净了没有,缺见后者面带思量地坐在软塌上,目光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正要开口问,却听自家风华绝代的小姐一脸微妙地笑说:“她也该回来了。”
到底是谁该回来呢?小铃铛歪着脑袋想了好久,也没有琢磨出对方是谁。
但是很快,铃铛就有了答案。
三天后,轻函公主即将回京的消息传遍了整座皇城。
……………………
对于柳轻函这个人,前世时有很多人曾经在许言川面前提起过。
因为月华太过紧密的纠缠,许言川不厌其烦,最后放任了皇帝膝下的一位公主陪在自己身边,以期能赶走苏月华这个小尾巴。
结果他的目的是达成了,可是柳轻函这个人也成为了他与月华之间最大的鸿沟。
当时清清减减的小姑娘眼睛带泪地问自己,究竟与柳轻函有没有关系,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好像是承认了是吧?
每每想到这一段,许言川都恨不得扇自己几十个大耳刮子。
可是事实已经造成,月华也记起了前尘往事,即便他把自己扇成猪头,只怕月华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因为自己当时的默认,所以他与柳轻函的名字在不知不觉中联系在了一起,有很多人说他们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也有人说月华痴心错付不知廉耻,但是更多的时候,是柳轻函以公主之尊追到月华的面前,接二连三地在月华面前挖苦嘲笑。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一十八章:妙手回春解疾疼
不是没有心软过,但是每当看到她清丽的小脸上的那抹倔强的笑容时,他都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现在的悸动,不过是因为这个女子日日年年的陪伴而已,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女子,如她从前那般,他也会如此。
可是后来,月华如他所愿地离开了,他却再也找不到像她那样日日年年默默无闻地陪在身边的女子。
爱一个人很容易,但忘记一个人却很难。许言川知道,自己生生世世都忘不掉一个叫苏月华的女子了。
轻函公主是皇上膝下长女,早年间因为普陀寺高僧预言公主十八岁之前不得回京而一直居住在盛西城,直到今年十八岁生辰,才得以回京。
盛西城是北盛和西晁两国的边境。
月华现在才开始后悔,早知道拿货在西晁边境,她就算惊动姑姑也一定要搞死她!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等到月华想要弄死柳轻函的时候,柳轻函已经回京了。
关于柳轻函和许言川之间的事,月华知道的并不清楚,但是直到现在,她还是弄不清楚柳轻函对于许言川的感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前世时她一心一意扑在许言川身上,对于柳轻函多次的挑衅她从不理会,很久之后她入宫觐见太后时才听到有宫妃谈论,说轻函公主未免欺人太甚,对于永安郡主言谈间多有塞责鄙夷,等同于在打明王府的脸面。
那时候她才恍然大悟,知晓了自己的让步只会让人得寸进尺,更使得父王和家人受人嘲笑,于是开始绝地反击。柳轻函样貌气度及不上她,学识却较她强上许多,所以她与之与算是胜败参半,算不上谁输谁赢。
但是对于月华来说,已经是她输了。
她没有输给柳轻函,她是输给了许言川。
她爱上了一个配不上她的男人。
……
月华带着铃铛一路入了后宫,楚嬷嬷早等在了寿安宫外,见月华走近大喜,接连两步走上前来笑道:“郡主可算是来了,太后娘娘头晕脑胀得不行,太医只说是最近天气转暖,湿气入体,只能静养着不能用药,说到底也没什么法子。”
月华随她进了寿安宫,大殿殿门大开,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人,还未走进去,月华老远地便嗅到一股刺鼻的脂粉香,对于从来不用胭脂水粉的她来说未免太过熏人。
强自压制住那股难言的恶心,月华迈步入了殿门。
进殿后粗粗扫了一眼,寿安宫的宫妃难得齐全,就连一向不理后宫事的皇后也侍奉在了太后身侧。
柳轻烟眼泪汪汪地跑向月华:“月华姐姐,皇祖母她……”
月华抬手打断她的话,低低地出声告诉她:“放心,我有办法。”
柳轻烟知道月华的本事,听她这样说心便放下了一半,嘴角扯出一点算不上笑容的笑容,用力点头:“嗯,月华姐姐我相信你。”
月华的医术其实并不精进,她既不是自小学医的医女,也没有多么出众的头脑,之所以懂些医术,不过是久病自医的缘故。
她或许要感谢自己这一世来的莫名其妙的病,成就了她这一世与前生全然不同的性格和一身才学。
往前走了两步,对着一众人行了礼,眼神不经意瞥过殷勤站在太后身侧的红衣女子,嘴角带上了一抹莫名笑容。
太后见她走来强忍着头疼对她温和地扯扯唇角:“月华,哀家好些日子不曾见你了,”想着又细心问:“听说你的病好了?”
月华含笑颔首:“是,月华病愈,多谢太后关怀。”很多人都以为月华痊愈是神医医术高超,只有月华自己清楚,那所谓的神医,不过是兄长为她找的由头罢了。
十五年来日日傍身的病痛,来的莫名其妙,却在她记起前事之后不药而愈,倒是叫她自己都忍不住稀奇。
太后摆摆手说:“你这孩子,就是太贴心了,平白地叫人心疼……”说着她又忍不住按了按额角,对着月华苦笑:“哀家也想着与你许久不见,与你多聊些体己话,可是这身子不称意,便只能有劳你了。”
“太后客气了。”月华得了太后应允,抬步便上了座下低阶,直走到太后身边。
临近太后跟前时,一直粉红绣鞋突然伸了出来,月华此时正要走近,若非一直当心脚下,只怕会被绊住了脚径直摔倒太后身上。
月华却在被绊住的前一刻霍然停住了脚步,眼神不退不闪地看向皇后身侧的柳轻函,又落向身前的脚:“这位姑娘,不知你这是何意?”
众目睽睽之下,柳轻函的脚还停在月华身前来不及拿回去,被月华着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时间,众人看向柳轻函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探究。
月华却未多做停留,留意到太后微妙的神色后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眉梢,一大步便走到了太后身前:“闲事莫扰太后,月华多嘴,还望太后莫怪。”
太后狠辣的眼神扫了扫柳轻函,对着月华笑了笑说:“是子孙不肖,叫月华笑话了。”
“太后哪里话。”月华摇了摇头,伸手落在太后脉上,闭着眼睛斟酌了一会儿,忽然问:“太后最近是否常常觉得鼻间发痒,总是想打喷嚏?”
月华话才落下,太后便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楚嬷嬷道:“的确如此,太后近日头疼都是在打喷嚏之后才有的,现在可能是严重了,两者都严重了许多。”
月华收回手,点头道:“太后头疼和频嚏虽然与天气转暖有关,但是也不尽然。”
太后和楚嬷嬷对视了一眼,楚嬷嬷问:“不知郡主此话何意?”
“春天天气转暖,想来御花园必然是春色满园。”
楚嬷嬷愣了愣,片刻后恍然大悟:“郡主的意思是,太后打喷嚏是花粉所致?”
月华点了点头,“太后身子弱,年前时还犯了风热,再加上前些天下了雨,风、湿、热、邪几者交汇,或因血热又感外风发病,花粉中带油质,太后得了枯草热便是正常了。”
月华想了想又问:“太后年纪大了,年前时我便说过宫中不能随意放花草盆景,现在是怎么回事?”说着看向阶下的玉兰盆景。
楚嬷嬷也是一怔,顺着月华目光向下看了看,回神后眼神落向皇后身后:“这玉兰盆景,是前些天轻函公主送来的。”
殿内众人齐齐看向柳清函。
太后也看了柳清函一眼,没有说话,神情却阴沉了许多。
柳轻函闻言竟是大怒,指着月华的鼻子怒道:“皇祖母莫听这贱人胡说,没学过医术没从过名医,您如何能信她的话,她现在这样讲,一定是故意陷害轻函的!”
若是最开始的时候,她这样说或许还有人信她,可是之前她故意伸脚意图绊倒月华的事情已经落入所有人眼中,摆明了是对其含恨,谁又会信她?
太后忍者怒火说:“月华此前与你素不相识,她为何要陷害你?”
柳轻函噎了噎,想起月华之前那句别有用心的‘这位姑娘’不由更火,又狠狠瞪了月华一眼。
太后怒不可遏地望着她,“哀家倒是要问你,月华与你素昧平生,你方才不惜哀家身体也要陷害她,现下又无缘无故意欲置她于死地,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皇祖母……”柳轻函气急了,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太后。
太后无力地摆了摆手:“罢了,哀家便不该让皇帝接你回来,左右是不祥之人,回来也是累及亲人。”
言罢,也不管柳轻函的神情,抬眸便吩咐楚嬷嬷道:“你去找皇帝,告诉他轻函连日来的所作所为,皇帝自会处置。”
楚嬷嬷庄重地点了点头。心下却畅快得很:这轻函公主自回宫以来便仗着皇上对早年间送她出宫多有愧疚一直为所欲为,几次惹得太后不满,现在可不是报应!
柳轻函还欲说话,楚嬷嬷却挥手招了两个宫女将其拉了下去,顺便堵上了她的嘴。
柳轻函呜呜出声,月华目送她被拖走,直到那人身影离开的前一刻,月华心里还在纳闷:这样的智商,前世自己怎么会几次被她欺辱?
真的是蠢哭了。
皇后略通医术,一门心思扑在月华方才的一番话上,对于这一番事故恍若未觉,见众人安静下来便问月华:“那太后头疼又是怎么回事?”
月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看向楚嬷嬷问:“太后最近是否经常失眠多梦,精神紧张?”
楚嬷嬷小心地看了太后一眼,见后者微微点头,这才颔首:“是。”
月华这才道:“晋安天气阴晴不定,春天本就容易生病,再加上近日太后睡眠不足,情绪不稳,头痛便也不足为奇了。“
皇后又问:“那不知该如何用药?”
月华思考了一下,“嗯……太后身子不好,最好是不用用药,这样吧。”月华对着楚嬷嬷道:“用一味枇杷蜜,每日两次给太后泡水喝,我再给太后寻几样有宁神作用的药膳。”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一十九章:昨夜星辰昨夜风
太后唇畔带着雍容的笑意,“如此,便有劳月华了。”
前一刻还对自己的亲孙女面带寒霜,下一刻却又向自己含笑相待,月华思量着这些许时候中太后的情绪变化,一股阴彻的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
开好了药膳的方子,月华又特地到御膳房嘱咐了御厨们食材的处理办法,这才出了后宫。
柳轻烟亲自送她出来。
“那个柳轻函坏死了,明明自己心肠烂得像臭虫一样,偏偏还接二连三要陷害别人,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月华侧眸看了气愤不平的柳轻烟一眼,促狭地开口:“好了,我这个被陷害的人都还没怎么样呢,你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火气?”
柳轻烟闻言更气了,指着月华怒道:“你还说,我可是在为你抱不平哎。”
“好了……”月华安抚地摸摸柳轻烟的小脑袋:“气大伤身哦。”
柳轻烟深吸了一口气,扯了半天袖口还是气不过,“那柳轻函肯定是嫉妒月华姐姐你生的好看,两次三番地来寻你麻烦……她居然还想伺机绊倒你,你想啊,若是你被她绊倒了,摔在皇祖母身上,皇祖母要是再……”
月华伸手捂住柳轻烟的嘴,拦下其要出口的话:“祸从口出。”
柳轻烟吐了吐舌头,扒下月华的手低声对月华继续道:“那岂不是月华姐姐你的罪过了?”说着呼吸又粗重了几分,跺了下脚怒声说:“还有,皇祖母虽然一直不同意父皇接她回来,但是平日里事事物物也都记着想着她,她既然对皇祖母心存不敬,实在是其心可诛!”
月华垂了垂眸,心说柳轻函动手时约莫只是临时起意,哪里想的了那么多?
柳轻烟又走了几步,再开口时口气却缓和了许多:“不过好在月华姐姐你聪明,现在柳轻函自顾不暇,我看啊,她十有八九会被父皇再送回盛西城,哼!看她以后还在吗嚣张!”
月华斜眼问:“柳轻函得罪过你吗?”想想不论前世还是今生,柳轻烟似乎一直与柳轻函多有不睦,从前只以为是因为二人心恋同一男子,现在看看,似乎也不尽然。
柳轻烟一听此言更是愤愤:“那柳轻函贵为皇家公主,行事自然与旁人不同,茶水点心插花膳食样样都要最好的,连皇祖母都比不上她。”说着又讨好地对着月华笑:“不过我生气可不是因为她经常和我抢东西,我可是真心心疼月华姐姐的。”
月华闻言微讪,犹疑了一下又出声唤了一声柳轻烟。
柳轻烟应了一声,回眸看向月华。
月华:“我,现在与许言川订下了婚约,你,不怪我吗?”她话才出口,身边的柳轻烟就停下了步伐。
月华咬了咬唇,她对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一直心存感激,即便是前世时自己和她一样对许言川情深意笃,柳轻烟也从未与她敌对过,更甚至还曾在柳轻函与她作对时出手相帮,雪中送炭。
心中向来有愧,月华便打算偿还前世恩情,不管她与许言川最后谁输谁赢,她都绝不再同柳轻烟相争。
这场追追抢抢的爱恨,她早已身心俱疲,此生都不愿意再做尝试了。
“月华姐姐。”柳轻烟语气低落地道:“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言川哥哥的,他那么好,那么优秀,那么张扬,我就觉得这辈子我都不会像现在像喜欢他一样去喜欢一个人了。”
月华心落谷底,一时间没了言语。
柳轻烟看了看月华沉沉的面色,忽然扯唇笑道:“不过,没关系啊,月华姐姐也这样好,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像喜欢月华姐姐这样喜欢过一个女子了,所以,既然言川哥哥心悦你,我又喜欢月华姐姐,那我就只好祝福你们啦。”
月华一惊,侧目看向身畔的小姑娘。
十三四岁的年纪,这位小姑娘面庞还很稚嫩,眉目之间依稀可见纯澈懵懂,分明还是个孩子。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孩子,在她危难时曾经不管不顾地出手相助,在此刻,她那么孤独地渴望陪伴和宽恕的时候,对她说没关系和祝福你。
有一种深刻的感动从心底里蔓延出来,月华竟想要落泪。
这个世界,成败荣辱,你争我夺,又有谁能毫无保留,不顾原由地对另一个人好,无论那人身在险境还是在天堂,都始终如一。
柳轻烟却做得到。
月华忍耐不住那股温暖的气流,伸手把小姑娘揽进怀里,这一刻,她不想说谢谢你,也不想说对不起,但她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怀里的女孩拥有世界上最美好的心灵,即便费尽心机,她都要让她幸福地活下去。
被柳轻烟送出宫门,月华正要上明王府的马车时却被皇上身边的公公又请去了明华殿。
依旧是威仪严肃的一张脸,月华只悄悄瞟了一眼皇上的脸色变弯身跪了下去:“臣女拜见皇上。”
皇上低低地“嗯”了一声,浑厚的嗓音顺着流动的空气传到阶下:“朕听说,你又治好了太后的枯草热?”
月华不想费心去向一个医术方面的门外汉解释太后身上的病情并不是单纯的枯草热,只得微微敛眸答了声是。
皇上说:“年年都要有劳你,朕今儿才想起,你医治太后有功,朕与太后却从未赏过你什么,原是朕粗心了。”
月华一愣,闻言立刻叩首道:“皇上客气,臣女雕虫小技,实在登不上大雅之堂,医治好太后的病已然是最好的赏赐,再不敢多求其他。”
皇上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你倒是会说话。”
月华眉头一蹙,听皇上的口气摆明了是瞧不上她,可是她这些年来虽然与皇上没见过几次,却也着实没得罪过他,眼下这般又是为何?
未免说错话,月华的头低得几乎侵到地底下,没敢出声。
“你可知,朕为何会给你与言川赐婚?”没等月华缓过神,皇上便又在上方问道。
“臣女不知。”
“按说,言川向朕求亲的前一日,长清已经拉着你向朕求过亲,不论是按法理还是人情,又或是亲情,朕都不该为你和言川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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