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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懒虫大大
回忆起这一生,好像真正满足的时候,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小姑娘,头上总是插着一根素色的簪子,簪头的流苏一甩一甩地跟在他身后,回头时一眼就能看到,而且一眼万年。
所以他感恩上天,能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让他还有机会去渴望,那个从来都笑容满面的小姑娘,能再笑眯眯地跟在他身边。
这次不必她在追在他身后,那些丢脸的、让人嘲笑的、不齿的事情,让他来。
所以当时他回答老花匠的话时,那句能原谅月华的许诺是认真的。
他害月华苦了一生,即便月华真的把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报复回来,他也不会有半句怨言。但是他知道,如果那一切真的发生了,他与月华就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了。
到那时,夹杂在两人之间的,就不只是明王府和长公主府,不只是血海深仇,而是两个家族,几百条活生生的性命,还有那些和他们血浓于水的人。
那些东西,他可以放弃,月华却不能。
许言川在忠肃公府闷了三天三夜,忠肃公府上下也惶惶不安了三天三夜。
整个忠肃公府都对许言川多年来的所作所为心有余悸。
他四岁的时候就敢在老太爷的床榻上放蜥蜴,五岁的时候竟然只身一人打死了大爷许钰才养在城外的外室,老太爷带人赶过去的时候,他竟然吩咐小厮们将那外室扒光了扔到了大街上。七岁时在皇宫里揪皇上的胡子,八岁时只身一人冲进了刑部大牢,将还未定罪的许言川打了个半死。
那可是他的生父啊。
因为许言川对于许言川的无情,忠肃公府,乃至于整个京城,对于这个人几乎个个避如蛇蝎。
听外面的小姑娘们传颂许公子如何俊逸风流,其实那都是狗屁!
哪里有什么俏公子敢光天化日刺杀生父的?
所以,忠肃公府诸人虽然对于许言川厌恶有加,却大都畏惧他的胆大妄为而小心避讳。
可想而知,许言川这样不声不响地在府里待了三个日夜对于这些人来说有多煎熬。
等到第四天,许言川打开房门时,发现整个院子里都站满了人。
许言川心情本就不好,看着这满满当当的院子别提有多烦闷了,皱着眉头问管事到底怎么回事。
管事也郁闷得要死,大公子三天前回府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杯水都不喝,大家伙见不到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个个惶惶不可终日,差点被公子爷这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从一大早就守到了院子外等信,赶都赶不走。
许言川听完管事的话眉头蹙得更紧,“看来你们还是不忙啊,”他扫了一圈院子里的人,“整天跑到爷的院子里当门神来了,怎么?你们很闲吗?”
众人连忙摇头,为首的许钰才端起大家长的架子,对许言川威严道:“言川啊,你真是太不懂事了,为父和你的叔伯长辈们是在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不顾……”许钰才话微顿,想说不顾酷暑吧,可是现在天气不热,想说不酷严寒吧,可是现在已经是春天了。想了想,皱着眉头继续道:“我们不顾晨起风凉赶来看你,你就是现在这个态度的吗?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许言川冷嗤一声,斜斜看了他一眼:“为父?谁说你是本公子的父亲的?”他音量扩大,语气斜肆:“你们大家伙,还记不记得当年老太爷死的时候说过什么话?”
院中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着没人敢上前。
许言川抬手指了为首的一个中年女子:“赵姨娘,你来说!”
被他指着的中年女子肩膀抖了抖,颤颤巍巍地答:“老太爷死时,曾经说过,许钰才德行不端,背叛欺侮结发之妻、皇家贵女,不配为许氏子孙,即日起从许佳族谱中除名,再不是许家子孙。”
许钰才就站在赵姨娘的旁边,听见赵姨娘在身侧亲口说出自己最不堪的往事气的不行,眼睛瞪得老大。
赵姨娘是老太爷在世时最受宠的小妾,老太爷被气死的那一天正好歇在赵姨娘的院子里,这些事情她自然清楚得很。
许言川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阶下众人:“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人人都对许言川忌讳得很,自然没人敢违逆他的话,连忙小声答:“听清楚了。”
许言川道:“声音这么小,说给苍蝇听啊,爷没听清!”
这次众人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倍,“听清楚了!”声音直接顺着忠肃公府传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守在府外的徐福被这声音震得一个哆嗦,打眼看过去许言川的院子里密密麻麻的都是人,许言川威严地站在最上面,看起来不像是个纨绔大胆的公子爷,倒像个君临天下的皇帝。
三日已过,他猜测许言川大概是不会去刺杀四皇子了,这才转身离开了忠肃公府,回去和月华禀告这几日的消息。
月华闻言没有多少惊讶,许言川若真是莽撞无脑的人,上辈子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又岂能在皇位之争中始终稳坐钓鱼台?
“你不必再日日亲自紧盯着他了,派两个轻功好的暗卫看着,有消息时也有个照应。”
徐福点了点头,连日夜的看着人不休息的确很费神,他现在也是困得不行。
月华看见他眼底的乌青道:“你先下去休息两日吧,这几天的事情交给林西做。”
徐福也不客气,习武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有多大负荷,强撑不仅帮不了主子还可能会带给主子麻烦,所以拱了拱手道谢便退了下去。
铃铛在徐福走后叹道:“还以为许公子是个言而有信的,却不想居然不守信用。”
“真当许言川是傻子吗?他奸滑着呢。”月华意料之内地摇了摇头,晃荡茶杯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住了动作。“对了,那个老花匠找到了吗?”
铃铛摇了摇头:“前天明明手下人把他看得好好的,不知道那老头是到底是怎么跑的,现在还找不到人影。”
其实三天前知道了老花匠这样奇异的人存在之后,月华就没指望能留住他,现在知道了消息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算在意料之中。
“罢了,不是此中人,又怎么能想着留住他?”
铃铛看着月华问:“小姐,你说,那个老花匠到底是不是能人异士啊?他会不会真的博古通今?”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若是真的通晓五行八卦,也不是没可能啊。”
铃铛说:“那咱们一定得把他抓回来,好让他好好给小姐看看,您到底什么时候能报仇!”
“这事急不得。”月华无奈地叹了口气,“许言川那样的头脑,想要在短时间内扳倒他,很难。”
铃铛不懂这些,她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到底和许言川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她知道小姐待她极好,所以无论小姐做什么,她都要一心一意地支持小姐。“小姐,咱们不用着急的,反正您还年轻,许言川还比你大的,咱耗也能把他耗死!”
月华忍不住笑出声,点了点铃铛的脑袋:“你这个头是怎么长的?”
“就是娘亲吃肉长的啊,”铃铛说着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月华的头:“不过小姐的脑袋这么好看,说不定是王妃怀孕时吃灵芝仙草才长成这样的。”
乍一听好像是在挖苦讽刺,可是的抬头对上小铃铛那张认真极了的小脸,月华心里就只剩下好笑了。
小铃铛自己琢磨了好一会儿,忽然对着手指对月华道:
“小姐,奴婢有话想要和您说。”
月华见铃铛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也肃了肃容,“好,你说吧。”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一十六章:雨后飞花知底数
“奴婢听说,阮将军好像主动和皇上请战夜奴……”
“夜奴?”月华哑然片刻,眉目清淡地道:“也好,京中的环境到底不适合他。”
阮航虽然粗中有细,但是定安公府在京中的情形早已大不如前,现在留在这里,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到了边境大展身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那里才是真正适合阮大哥的地方。
“你可知道他何日出征?”
铃铛答道:“就在明天。”
月华说:“那我们就在他临行前去送送他。”
铃铛原以为月华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阮将军临行前,小姐真的到了城门口送阮将军离京。
浩浩荡荡的军队骑马立在城门口,如何在最首的地方,抬眼时不经意间瞥见了站在城楼上的月华。
英朗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笑容,原以为,她不会来送他的。
阮航喜滋滋地对着月华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过来。
月华迟疑了一下,还是抬步走了下去。
一步步走到阮航面前,他身后,千军万马都在看着款款步来的蓝衣女子,大多数人脸上都难掩惊艳之色。
这么美的女子极其少见。
月华看着阮航风姿潇洒地下马,对着他笑了笑,然后站定在他三步外。
阮航唤了她一声。
月华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便和他私下交谈,便大声对着他道:“阮大哥,听闻你要上阵杀敌,月华来送你一程。”
阮航说:“多谢月华妹子还记着你阮大哥。”
“当然记得。”月华笑道:“阮大哥对我来说亦兄亦友,自小便对我照顾有加,月华永远不会忘记。”
阮航所求不多,相对月华所说已经知足,对于感情之事早已不再强求。
月华和阮航说完了话并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又上前一步走到大军前方,扯开嗓子用更大的声音说:“月华曾经听闻,我北盛国的士兵,是诸国之中最厉害的,我们的军队无往不利,我们的将士不畏严寒酷暑,为国为民,死而后已,月华虽然是一介女子,但是却对你们敬佩有加,今在此地为诸君送行,愿,保家卫国,战无不胜!”
阮航大笑出声,回头对着队伍大喊:“将士们,听到了吗?我月华妹子一个柔弱女子,竟然也胸怀锦绣,你们说,咱们能不能辜负她的期望?”
士兵们一齐答:“不能!”
阮航一把捞起军旗,举到半空中大喊:“保家卫国,战无不胜!”
士兵们也一起举起右手,齐齐发声大喊:“保家卫国,战无不胜!”
千军万马的声音在半空中汇聚,比起女子最初的声音不知大了多少倍,正是这片源自于北盛国将士们的大喊声慢慢聚集,响遏行云,震荡了整座皇城。
月华站在众人正前方,那一刻,她不像是一个长居家门的闺秀女子,更像是一个率君报国的女将军。
许言川站在城楼上,月华方才站过的那个地方,看着数万军兵众志成城地举手高呼,一瞬间面色冷沉如冰。
……………………
月华送走了阮航一众,回身正要上马时依稀听到有人在喊她。
侧眸四处看了看,最后看见了站在街巷末尾处的柴玉泽和柳长清。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风……别扭得不行。
见月华回头,两人一起朝这边走了过来,很快停步在月华的马前。
柳长清是皇子,依礼月华该向他行礼,所以见他走来,月华立刻对他施了一礼。
柳长清挥手示意不必多礼,然后嘴角带笑道:“月华方才一番话,堪比巾帼女将,长清听闻,自惭形秽,忝为八尺男儿。”
月华说:“不过是逞嘴上功夫罢了,三皇子居于朝堂为陛下分忧,才是真正的本事。”
柳长清笑了笑,没有说话。
柴玉泽看了看月华身后的铃铛和马匹挑眉问:“这匹马毛色纯正,好像不是北盛的马种。”
“柴小王爷好眼力,这是姑姑派人从西晁运来的塞外良驹,据说可以一日千里。”
柳长清也顺着二人的目光看去,落目在纯白的马毛上,赞道:“毛色果然纯正,”又看了看蓝衣似水的月华,道:“很适合你。”
柴玉泽又道:“我记得月华从前的侍女好像不是现在的这个。”
月华回眸看了看有些拘谨的铃铛:“是啊,从前的那个被人劫走了,我只好换了一个。”
“被人劫走?”柳长清和柴玉泽对视了一眼,柳长清道:“明王府的家奴,谁人敢劫?”
柴玉泽也道:“可知道是什么人劫走的?”
“没有。”月华说:“光天化日之下在我明王府劫走了家奴,此事父王和兄长们也在查。”
柳长清二人听了此言更是惊讶,光天化日里,堂堂明王府邸,居然有人敢在府邸里直接劫人,实在是闻所未闻。
“幕后之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柳长清对月华保证:“月华不必担心,此事就交给我,我一定……”
“本公子的未婚妻,她府里的事情,就不劳三皇子操心了。”斜肆的声音横空插了进来,在场四人同时回头,见不远处城楼上,一身墨青长袍的许言川走了下来。
月华皱眉看了他的方向一眼,侧眸对柳柴二人道:“家奴之事不必二位专程为月华寻找,不过若是他日有机会见到还望二位通知一声便好。”
二人见她如此态度,都点了点头。
月华道了谢,回身踩了马镫上马,又伸手拽了铃铛上来,双腿夹紧马腹,驱马离开了此处。
许言川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要离开气的直冒烟,一手拽了拴在城楼下的马匹便追了过去,柳长清抬步站在他的马前,含笑问道:“永安郡主既然已经离开,那就说明她并不想见许公子,许公子又何必穷追不舍呢?”
许言川怒:“滚开,爷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柳长清见他态度嚣张也不生气,只是温声又道:“虽说烈女怕缠郎,可是许公子缠了月华也有一年了,却也没见说明成效,可见是用错了方法,男女这一切讲究两情相悦,既然永安郡主不喜,许公子又何必……”
许言川烦死柳长清这副假仙的死样子,大手用力拍了拍马背,夹紧马腹便要往前冲,完全不顾对方死活的样子。
被撞上的前一刻柳长清被柴玉泽拉到了一边,柳长清对着许言川的背影大吼:“许言川,谋杀皇嗣是要诛九族的!”
柴玉泽看着许言川的马走远,听了柳长清的话低声笑道:“三皇子,长公主也是皇族中人。”
柳长清这才想起,如果诛了许言川的九族,那自己也要被诛了……
…………………………
许言川一路朝着月华走的方向追去,原以为她一个小姑娘马术再好也不会及上自己,哪想到才行了六七里便被那丫头甩掉了。
下马朝四处看了看,许言川愣是没瞧出月华到底往了哪边去,一时间气的不行,狠狠地踹了马蹄子一脚。
马儿温顺听话,被踹了也致死委屈地低鸣一声,并没有报复主人。
许言川皱着眉头低声道:“妈的,真是个废物!”
也不知是在说马儿,还是在说他自己。
而六七里路将许言川甩掉了的月华,此刻却行到了月明湖边。
原本甩掉了许言川月华还挺开心的,若说自己失败的前世到底有什么是值得她骄傲的,那就属她出众的马术和武功了。
虽然从前许言川对她的粗鄙十分看不上,她也曾经想过要好好读书识字,却从来没有停下修习马术和功夫。
如今又是一生,她的身体还很康健,又有前世医术和武功傍身,便是许言川都不能轻易近她的身。
可是等到月华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之后,很快就乐不出来了。
月明湖。
对于这个地方,月华是有很大的恶感的,因为这里是她和许言川两辈子初遇的地方,于她是噩梦一样的存在。前世还好,毕竟对许言川是真心真意,可是现在想起来,恨不得离这里越远越好。
铃铛也认识这里,却不知道月华为什么在看见月明湖之后立刻拉下了脸。
从没见过自家小姐这个样子,铃铛小心地拉了拉月华的袖口,轻声问:“小姐,你怎么了?”
月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补救似的对铃铛扯唇笑了笑,“没事。”见后者面带疑惑,月华只好道:“只是,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情。”
铃铛看出月华心情不好,所以贴心地没有多问,只是拍了拍月华的手背:“小姐,要是心情不好的话,你可以想一些心情好的事情,那样你就不会不开心了。”
“心情好的事情……”月华想了想成方小大人一样的小脸,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有没有好点?”铃铛问。
月华颔首:“嗯……”
她话音未落,铃铛就又用力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姐小姐!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啊?”
月华顺着铃铛指的方向看去,她目力极好,很快看清了湖对面有一个一身粗布僧袍的僧人站在那里,好像看的是自己站的方向。
铃铛又看了一会儿,“好像是个和尚。”
月华点点头,转身对铃铛道:“遇上也算是缘分,我们过去看看吧。”
主仆二人绕过了大片的江面,走到湖对面的时候已经是一炷香之后。
走近了才看清,那僧人看起来四五十岁左右,眉目舒朗,嘴角带笑,极自在闲适的样子。
铃铛看清对方面容的一瞬间神色十分古怪,看了看月华,又看了看那僧人,抿着嘴没有说话。
月华站定在僧人一丈外,对上后者平淡的神情问:“大师可是故意在此处等候小女?”
僧人挑起眉,“何以见得?”
“出家人不在寺中修行,却在俗世凡尘间看风景,若非得道高僧,便是逸士高人。”月华看了看僧人光秃秃的发顶:“大师显然是前者。”
月华:“既然是前者,自然对俗世之事了如指掌,又安能不知我会在此处出现?”
僧人唇畔扯了扯,颔首表示赞同:“你倒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又聪明人的好处,蠢人有蠢人的好处,聪明人有时候也会羡慕蠢人。”
僧人闻言便问:“那你是想做聪明人呢,还是蠢人呢?”
月华抿唇:“聪明人。”
“哦?这是为何?”
“聪明人不会被欺骗被背叛,即使被欺骗背叛了,也可以一一报复回去,总好过蠢人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你这样说也对。”僧人打量一圈月华的脸色:“小姑娘年纪轻轻,却一副郁结于心的面容,怎么?是有什么俗世纠葛烦闷心肠吗?”
月华无奈地对僧人耸耸肩:“大师既是高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我的烦恼,还是莫要再笑话我了。”
僧人肃容,眸光落在月华身后的铃铛身上:“小姑娘可愿和老僧单独聊一聊?”
月华顺着他眼神看向铃铛,道:“铃铛,你去那里等着我吧。”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柳树。
铃铛欲言又止了一下,还是乖乖退到了一边。
僧人拂了拂衣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对着月华出声:“无凳无椅,咱们尽可随意。”
月华也不在意,点了点头,学着他的样子坐了下来。




天定福妻,郡主娘子太难追 第一百一十七章:夜深忽梦少年事
“小姑娘。”僧人见月华举止洒脱大气,不由大乐:“其实和尚我很佩服你啊。”
月华不解,“大师莫要笑话我,月华一弱质女流,日日醉心俗事,有什么值得您佩服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僧人一本正经地注视她,“小姐虽然醉心俗物,却向来深明大义,明辨是非,有些时候连男子们都及不上。”
月华眸光暗转,脑子有些恍然,嘴角的笑意忽然敷衍起来,对着僧人问:“大师想说什么?”
“不知女施主现在身边可有家人早逝?”
月华有些莫名,但还是答:“我母亲在我三岁时早逝,现在已经十三年了。”
僧人闻言又问:“那不知眼下,除却心中怨憎,你可还有甚不快之处?”
月华垂下眼睑,答:“没有。”
僧人的两个问题问的极好,虽然听起来与她的事情毫不相关,但是却不知不觉地将问题的引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她已经重生,前世的一切——包括父王和兄长嫂嫂侄儿们的离世和明王府满门抄斩的结局,都还没有发生,一切的一切已经回到最初。
而且许言川现在对她动了情,也不会轻易对明王府下手,那这样一来,她的报复还有意义吗?
不得不承认,僧人一段看起来不算劝诫的劝诫,已经让月华动摇了。
对方是个优秀的辩手,三言两语就让月华开始反思,自己近几个月的所作所为到底值不值得。
见月华面含深思,僧人又笑了笑,“其实小姐争来争去,斗来斗去,无非是为了争一口气,既然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女施主要做的一切到底还有没有意义呢?”
月华霍然回神,抬眸时眼神清寒,“大师果然佛法高深,月华对您才是真的佩服。”见僧人要说话,月华立刻抬手阻止:“大师还是莫要开口了,月华口才不及您,若是在听您言语,只怕会走了心,忘了自己来这一世走一遭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月华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忽然站起了身,“今日我与大师叙话便到此结束吧,月华告辞。”
僧人见她果真要走连忙上前阻拦,“女施主可否再听贫僧一言?”
月华犹豫了一下,还是顿了顿脚步,“最后一句。”她忍耐地说。
僧人看她同意,舒了一口气,道:“前些天明王府中发生的事情,小姐一定清楚。许公子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且当真要为求你原谅而入宫行大逆不道的事情,您心中的执着不知可不可以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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