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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无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拾夏
“然后就一直在外头等着?”秦玉暖半是试探半是笃定地道,心里莫名地有些慌乱。
“恩,”苏成海挑了挑眉,淡淡一句,“是受人之托,要带封书信给你,所以不敢耽搁。”说罢,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上头写着“秦三姑娘亲启”,落款写着“上官让”,依旧是上官让约着秦玉暖一个月后同游白马书院的邀请。
秦玉暖微微皱眉,苏成海却自顾自的说下去:“早听闻这上官让为人风流,对于烟花之事更是阔绰,一掷千金是常有的事,多得是女子往他身上扑,让他如此费心写这样一封情意绵绵的书信给一个女子,倒还真是难得,玉暖表妹,莫不是,他对你动了真心?”
“表哥这是在打趣我吗?”秦玉暖淡淡地道,“正是因为上官让为人风流,颇懂红尘情事,我才不喜欢他,一个男子,要么征战沙场,建功立业,要么提笔做剑,成一代忠臣,像他这样含着金钥匙出生不知上进的官宦公子,玉暖一个都看不上。”
苏成海听罢,看着秦玉暖的眼神愈发的深邃起来,脑海里,秦玉暖那一番话语似乎还在不停地回放,他的脸上浮出一闪而过的欣喜,很快却又冷静下来:“玉暖表妹果然不是寻常女子。”
秦玉暖浅浅一笑:“时候也不早了,玉暖也该回去了。”毕竟孤男寡女的,虽然是表兄妹,大晚上的,总是要避嫌的。
苏成海没有多说,正欲走下台阶时又转身对着秦玉暖道:“玉暖表妹从万安寺除了带了四本经书给舅娘,是不是还拿到了一本《妙法莲华经》?还是慧能大师手抄批注后的?”
秦玉暖沉默了半分,她不知道苏成海是如何得到这个消息的,毕竟,黎稼轩送给她赔罪的这本经书,谨慎起见,除了身边的铜儿满儿,还有送书过来的方子樱,再无人知晓,但此事光明正大,也让人拿捏不住把柄,才是点点头道:“没错,表哥怎么知道的?”
苏成海笑道:“碰巧知道的,我素来对慧能大师的妙义佛法很是敬佩,不知道表妹能否借我一阅?”
“自然,”秦玉暖笑道,“我晚些便让铜儿把经书送到表哥的院子里去,而且玉暖并不急着看,表哥可以慢慢的看,仔细的看。”
语言谦恭有礼,行为循规蹈矩,做法得体且不失情分,可偏偏,秦玉暖这样一板一眼的做法让苏成海心里渐渐起了些涟漪,他不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因为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苏成海回了厢房,并没有立刻歇息,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案事务,就知道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一盏茶的功夫后,有人敲门,果然是铜儿捧着经书送来了。
“主子,我替你将这本《妙法莲华经》收在书架上。”
“收在那做什么?平白占了地方。”苏成海随意翻了翻桌上的文案,只消一眼,眼神就一沉,似乎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可是主子,你不是说要慢慢的看,仔细的看吗?”小四是个实诚人。
苏成海放慢了手上的动作,慢悠悠地转过头看着小四,语气冰冷似冰锥子一样:“这本书,留着压箱底吧。”
今夜,未眠的不仅苏成海一人,当第二日一大早,秦玉暖早早地到了顺昌院给秦质问安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从屋子里低着头出来的秦云妆。
如今秦云妆的脸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是依旧戴着面纱,两只眼睛似乎刚哭过,红肿得似桃核一样,就算抹了再多的胭脂也遮掩不住脸上的憔悴,原本玲珑有致的身材变得愈发枯瘦起来,就连这件腰肢原本就又紧又窄的蜜合色素雪绢云形千水裙在她的身上也显得松松垮垮的,看来,这半个月来,她过得着实不好。





重生之庶女无双 第三十二章 忍为上计
秦云妆一眼瞅到来人竟然是秦玉暖,一时怒从心烧,可想到昨夜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告诫她秦玉暖比她们想象得更可怕,更工于心计,她竟然生生地将胸口那团燃烧的怒火咽下,直到指甲将手心掐出一个紫红的月牙儿印来,才能用一种类似平静的语气朝秦玉暖问好:“三妹妹也来看望父亲吗?”
既然人家能忍,秦玉暖自然也不会戳破,她微微福了福身,道:“父亲身体抱恙,做子女的总该是来尽尽孝道,大姐姐你不也来了吗?”
秦云妆虽然一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可一见到秦玉暖那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秦云妆就替母亲觉得委屈,她咬咬牙,不想再多留:“既然三妹妹来了,就快些进去看父亲吧,我也该走了。”
说罢,便是匆匆提着裙摆绕过影壁,秦玉暖望着她的身影,微微有些出神。
“你怎么看?”秦玉暖突然问着身边的满儿。
满儿许是没想到自家姑娘会来征求自己的意见,踌躇一瞬后颔首答道:“大姑娘是个能忍的。”
“能忍是一方面,”秦玉暖沉下眸子,“只怕,这对母女是在等着什么,我听说,窦青娥已经给大哥修了封书信,我想,大哥很快就要回来了。”
秦家大少爷秦临风,年方二十,三年来,一直在外游学不归,而秦玉暖对他的记忆,却始终停留在前世那个因为吸食五石散成瘾,形容槁枯,行将就木的瘾君子,突然的成瘾,突然的自闭,而原因却是个捉摸不透的谜云。
秦玉暖从未想过害人,可若是秦临风还像前世一样处处刁难自己和宝川,她不介意让秦临风重蹈覆辙。
而就在秦临风回来之前,秦家已经迎来的一件喜事,那便是不惑之年的秦质秦老爷要纳妾了,听照顾这位新姨娘的丫鬟们说,这位李姨娘生得美若天仙,那嗓子就银铃似的,唱起小曲来,都让人着迷得忘了手上的活计。
“哪有这么玄乎?”秦玉暖正忙着收拾着新屋子,听着铜儿描绘的那新姨娘,不由得笑了一声,“李萋萋的名声我也听说过,坊间传‘北有云妆,南有萋萋’,这李萋萋生得国色天香也不足为奇,加上她又是江南的清倌头牌,曲子唱得好,也是常事,我只是好奇,父亲素来是个严谨古板的人,怎么会决心娶一个出身红尘的女子。”
铜儿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行了,我这屋子里也收拾完了,你跟着廖妈妈去看看外头吧。”
就在几天前,秦质做主,让秦宝川和秦玉暖搬离了后座房那破烂院子,住进了福熙院,虽然不算阔气,可是带着闺阁女儿家该有的精致,南面还有个装饰清雅应有尽有的书房,是专门给秦宝川准备的,整个院子坐北朝南,一年四季采光和阳光俱佳,看得出,秦质这番安排,是下了心思了。
廖妈妈在院子里指挥着下人们将木箱搬到各个屋子里去,好在秦玉暖和秦宝川的东西本就不多,不费什么功夫,不一会儿,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三姑娘,老爷还给多配了两个丫鬟过来,您是现在见还是……?”廖妈妈正在请示秦玉暖的主意,却被身后的满儿拉了拉衣角,一阵私语,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对着秦玉暖又道:“三姑娘,满儿说,福生现在在院门口跪着说要见您呢。”
秦玉暖皱皱眉:“她这样光明正大的跪在院门口,不知避嫌,明显就是想逼我出去。”
廖妈妈顿了顿,舌头一时干涩说不出来话,又听到秦玉暖吩咐道:“行了,你带她进来吧。”
片刻,福生被廖妈妈领了进来,福生个子本来就小,如今套在一件尺寸偏大的灰布短襦里,更显得空空荡荡,她双颊微微下陷,眼睛似蒙了厚厚的灰尘,只有见到秦玉暖的那一瞬间突然一亮。
“三姑娘,您终于肯见我了三姑娘。”
“说吧,什么事?”秦玉暖很是果断。
福生嗫嚅半响,才敢发声:“奴婢,奴婢只是想知道奴婢的姐姐,如今……如今……。”
“我不知道她的下落,”秦玉暖早就料到福生会来追问她绿柳的事,她们姐妹若不是血脉情深,也不会被窦青娥挟制利用,“我只知道,她还活着。”
“可是奴婢托人打听过,姐姐已经不在万安寺了,三姑娘你又说过,万安寺有人行刺。”福生越说,语气越是低沉。
“是有人行刺,可是当时看管绿柳的,是冷将军的人,冷将军身边能人颇多这一点且不谈,如果绿柳死了,就会向慧安一样,以病逝,或者其他什么借口公布,毕竟人死在寺里,万安寺多少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可若是什么消息都没有,绿柳却凭空消失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冷长熙的人,把绿柳藏起来了,至于目的,我便不知晓了。”
秦玉暖虽然这样说,可她的心里早有怀疑,想到在大雄宝殿慧安两个巴掌就可以扇得戒嗔言语不得,痛苦不堪,看着戒嗔倒在地上朝着自己不停呻吟的样子,秦玉暖猜,那时候的戒嗔,下巴,恐怕已经被慧安打断了。
有这样身手的人居然甘于在一间寺庙里青灯礼佛,着实奇怪。
“行了,若是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我听说,母亲已经给你许了人家,既然是要嫁人了,一切都好自为之吧。”秦玉暖心里清楚,窦青娥给福生配的人家定不是什么好去处,说到底,只是变相的折磨罢了。
自窦青娥开始礼佛禁足后,她不仅日日守在翠轩院敲木鱼,念心经,还以佛祖要清净的名义,推掉了本该交由她处理的秦家大小事务。
在秦质眼里,只当自己这个结发妻是因为自己那一句话在赌气,便只将府内的事交由柳姨娘和常姨娘协同处理,可秦玉暖知道,她窦青娥是要证明,这秦家的事务,只有她窦青娥能处理得游刃有余。
光看这几天秦家上上下下忙乱的程度来看,她窦青娥,果然是成功了。
酉时三刻,秦玉暖领着秦宝川准备给秦质请安的时候,路过后花园,恰好听到抄手游廊的尽头拱形门处传来的一阵争吵。
声音最大的那个,无疑是近日风头最盛的柳姨娘。
“叶三,你怎么办的事儿?我让你去玉满绣庄取前日订好的喜服,你居然取回了件大红色的,你不知道纳妾是粉红吗?你成心是气我还是根本就愚蠢至极?”
明日便是纳妾的日子,今日喜服居然出了问题,这可是大事。
秦玉暖微微一皱眉,又听得叶三慢悠悠,不慌不忙地回道:“姨娘,小的也是按照姨娘的吩咐办事,之前姨娘只让小的去玉满绣庄定制一套红色喜服,可未曾说这红色是什么红,这绣庄的人,自然而然就以为是大红的了。”
这个叶三是窦青娥身边的人,此刻,分明是受了窦青娥的暗示,故意从中懒散怠工,秦玉暖最近几日已经是听说了不少类似的事,她窦青娥在秦家掌权这么多年,这样的眼线人脉绝非一朝一夕积累而成。
“你……,”柳姨娘气得哽住了气,“好你个叶三,如今倒是敢阳奉阴违了,现在可是老爷让我和常妹妹管家,你这个样子,信不信我告到老爷哪里去。”
叶三索性摊开了脸来,道:“姨娘要告尽管去,即便是到了老爷面前,我也是这般说法。”
说起来,若真是告到秦质那,多半还是柳姨娘受罚,而且,也不能解决这大红喜服的问题。
“算了柳姐姐,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快想想这喜服该如何是好。”一旁的常氏柔声劝道,一抬眼,才发现站在一旁许久的秦玉暖,连忙上去迎道,“是三姑娘和宝川来了。”
还不是两个来看笑话的,柳姨娘眼睛一瞪,翻起了白眼。
“柳姨娘好,常姨娘好。”秦宝川跟着秦玉暖乖巧地给两个姨娘行了礼。
“乖!乖!”看到秦宝川这般可爱讨喜的样子,常姨娘面上的忧愁也散去大半,她摸了摸秦宝川的小脸,又问着秦玉暖道,“三姑娘这是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一旁的柳姨娘调子愈发尖细,“还不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呗。”
秦玉暖淡淡地福了福身:“是去父亲那问安呢,”说罢,又瞟了一眼站得歪歪斜斜,一副无所事事的叶三,“柳姨娘和常姨娘这像是遇到了难处了?”
她原不想多问,尤其是柳姨娘也掺和其中,可是常氏前世为她下跪求过情,而且这段日子也没少照应她和秦宝川,她秦玉暖有怨必报,有恩也必还。
“别提了,”常氏那一双秀眉上慢慢笼上一层忧愁,“近日来,我和柳姐姐开始管家后,就没遇到一件顺心的,负责采买的嬷嬷隔三差五的病倒,老爷最喜欢的那个厨子也突然回乡探母,就连门口点灯的门房都不干活了,现在可好了,就连明日老爷纳妾之喜,给那新进门的李姨娘量身定做的喜服都出了篓子。”
“行了行了,”柳姨娘怕是觉得有些搁不下面子,所有的丑事全都在秦玉暖面前抖露了,“这些小事在晚辈面前抱怨做什么,只是白白添了麻烦,还指望着她们能想出些什么法子吗?”




重生之庶女无双 第三十三章 姨娘进门
常姨娘的脸色有些尴尬,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退。秦玉暖却笑着道:“玉暖怕是没法子了,可是府里有一人,可能会有办法。”
迎着常姨娘欣喜和柳姨娘疑惑的目光,秦玉暖开口继续道:“那就是东厢房里的苏表哥,表哥是商人,来京城也已经有半个多月了,或许,他路子宽,人脉广,有门道也不一定。”
时间紧迫,而且不能让秦质知道这件事,如此一来,去寻苏成海帮忙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就在常姨娘、柳姨娘和秦玉暖三人往东厢房去的时候,东厢房那原本鸦寂一般的院子却随风掠过一道青影,若是眼尖一些,还可以看清那飞舞缭乱的裘带和肩头上的一点血迹,他踏着青瓦房脊,自屋檐上跃下,动作虽大,却没发出丝毫声响。
“主子。”小四飞快地打开房门,将肩头染出斑斑血色的苏成海迎入房内。
小四麻利地将苏成海肩头的衣物用刀划开,露出里头虽窄深约半指的伤口,因为一直被捂着,此时流出的血水呈老红色,使得伤口更加狰狞。
“主子你受伤了。”
“让他逃了,”苏成海面容没剩几丝血色,可依然冷静地点住自己两处穴,防止血流过多,“他们左手虎口处有细微伤口,这是东秦剑者收起长剑时最容易受伤的地方,不过好在,运送的东西都没事,”他偏过头,阻止了替他包裹伤口的小四继续缠绕纱布的动作,“不要缠太多圈,会让人看出来的。”
简单处理了伤口后,苏成海换上了一件较为宽大的品蓝色锦缎长袍,将方才的伤口遮得严严实实,才将一切膏药纱布收起来,就听到外头小丫鬟先过来通报,说两位姨娘和三姑娘过来了。
苏成海悠悠放下已经端到唇边的热茶,眉头在听到“三姑娘”几个字是悠然一展,缓出一个舒展的弧度,仿佛春风拂面一般的舒心。
而门外,柳姨娘已经急得跺起了脚,已经快到黄昏了,而明日这个时候就是秦质纳妾之时,何况,她们要找的,并非普通成衣,而是嫁衣,就算是绣庄,也不会时时刻刻多余一件嫁衣备着。
“若实在不行,三姑娘,你娘不是绣娘吗?听说当年她进门那间水红衣裳是自己绣的,若是还在,倒不如拿过来顶一阵。”柳姨娘满肚子都是馊主意。
“柳姨娘说笑了,”秦玉暖微微颔首,连自己死去的娘亲的东西她都不放过,未免想得太好了,“玉暖娘亲已故,嫁衣也算是娘亲留下的遗物,明日是父亲大喜的日子,让新进门的李姨娘穿这样的衣裳,未免太晦气了也,不怕父亲怪罪吗?”
柳姨娘那轻挑的凤眼一眨一闪:“是啊,如今是新人进门,连我们这些老人说些话都说不得了。”远远地,又瞅见阔步而来的苏成海,软糯糯地扬声道:“表少爷总算是来了,让我们好等呢。”
“表哥似乎气色不大好?”唯独秦玉暖注意到了苏成海血色半褪的唇角,还有那略显憔悴的眉眼。
苏成海躬身行了礼:“多半是昨夜未歇息好,不知两位姨娘和玉暖表妹前来,所为何事?”
听柳姨娘和常姨娘将事情来龙去脉婉婉道来,苏成海从头到尾一直保持着从容疏朗的笑容,听罢,亦是云淡风轻地回头吩咐小四道:“你带着我的印鉴去玉满绣庄找掌柜的,他看到印鉴,自然会想办法。”
似乎是没有想到原本让自己焦头烂额的事情就被苏成海寥寥几句话解决了,柳姨娘微微张着嘴,倒是常姨娘,喜上眉梢,连连道谢,心头犹如放下一个搁置已久的重担。
“这下便好了,”秦玉暖跟着常姨娘附和道,“苏表哥这回,是解了常姨娘的燃眉之急了。”实际上,也是让窦青娥可以借机破坏的目的落了空,窦青娥的野心倒是不小,若说之前是小打小闹,给柳姨娘和常姨娘管家制造障碍,这次可是卯足了劲要闹到秦质面前。
不过她算足了一切,也未料到,这个素来被她不耻的行商表哥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两位姨娘放心,明日午时之前,一件鹣鲽绣花水红嫁衣就会送到秦府。”苏成海说完,眼里那柔如月色的目光零星泄出,他向来拘束自己的情感,亦不擅表露于外,可此刻,他的目光却忍不住流驻在秦玉暖的身上,眉梢处,嘴角处,若不是她随着常氏柳氏一同来找他,恐怕,他一定会找理由推拒的,他不喜欢和秦家人有什么牵连,除了她之外。
柳姨娘和常姨娘还有不少事要忙,便先回去了,柳姨娘气盛,昂首阔步地走在前面,常姨娘提着襦裙跨过门槛,跟了上去。
独独留下了秦玉暖和苏成海,气氛里洋起丝丝暖意,萦绕在两人鼻息之间。
苏成海未开口要送秦玉暖回去,秦玉暖亦没有走的意思,她的睫毛被傍晚燃烧得似一团烈火的霞云镀上一层金边,半张脸浸在暖暖的夕阳里,恬淡而美好。
秦玉暖突然轻轻一笑:“苏表哥似乎和玉满绣庄很熟识?”
苏成海淡淡地回道:“生意上有些往来,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秦玉暖眺望着远方:“我猜,苏表哥和白马书院的关系也不错,”继而一偏头,带着笑意,“估摸着,也是生意上的往来,对吧?”
苏成海不答话,颀长的身姿被夕阳拉出一道长长的斜影,猎猎的寒风路过这院子时似乎都变得温柔起来,似缎面拂面,苏成海悠悠回头,正对上秦玉暖的下一句话:“表哥似乎和东秦也有些交情,也是生意上的往来,对否?”
苏成海淡淡地点了点头,看不出喜怒,亦看不出真假。
“时候不早了,玉暖也该回去了。”
福熙院。
秦玉暖方跨进垂花门,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小书房还亮着灯,昏昏暗暗的烛光闪烁,快要熄灭了一样。今个下午秦玉暖还是带着秦宝川给秦质问安后才随着柳姨娘和常姨娘去寻苏成海的,想到下午在父亲屋子里,父亲一听到宝川就在外头候着时那复杂而略带厌恶的眉眼。
“来了就行,他的心意我领了,我屋子病气重,就不用让他进来说话而来。”秦质的话语透过窗格声声敲打着秦宝川稚嫩的心,自己的父亲,居然不愿意见自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记忆里,除了少有的几次自己可以出席的家宴之外,他对父亲的印象已经这样模糊,这样淡泊。
“父亲,宝川就在外头等着呢,还带了他近个画的一副墨竹,宝川一片孝心,况且,父亲已经痊愈,何来病气之说。”秦玉暖愈发不解了,即算是窦青娥和柳姨娘这两房人有意抹黑宝川,可作为秦家正儿八经的二少爷,父亲连自己这个庶女都肯见,为何会百般回避这个庶子呢?
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缘由。
秦玉暖立在书房十步外,仿佛都可以看到秦宝川撅着嘴握笔一笔一剌练字的样子,也许,她们母子三人都潜藏着一股倔强,秦玉暖儿时曾听母亲杨氏有意无意地提起过,杨氏本是扬州人氏,似乎还是出身书香门第,杨氏亦是写得一手好字,只是后来被兄长赶了出来,一路颠簸,到了京城,全靠一双巧手做绣活养活自己,后来被秦质看中,入了秦家,生下一儿一女后,为了儿女,性子变得软懦了一些,不过,能在这权谋交织的秦家妥协且安然地活下去,本身,就是一种倔强。
“少爷傍晚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练了许久的大字了,也不肯歇,就连晚饭都不肯吃,三姑娘……。”廖妈妈面容上是十二分的不忍心,蹙眉表示担忧。
“灯暗了,”秦玉暖幽幽地道,“给宝川送一盏豆油灯吧。”
秦玉暖没有劝,她知道秦宝川此刻正是在不服气的时候,她太了解他了,宝川不过是想要用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罢了。
满儿铜儿伺候着玉暖散发睡下,新来的两个小丫鬟负责端水守夜。
取下最后一支发簪,秦玉暖捏着桃木梳慢慢地梳起及腰的长发,对着身旁的满儿道,“你明个帮我打听一下,表少爷和铁面将军冷长熙有什么关系?是不是旧识?又是不是有什么交情?”
满儿一愣,感觉这明明就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人,一个是沉浮于商海一掷千金,儒雅谦和的表少爷,一个是战场归来寒刀簌簌,阴冷不近人情的大将军,自家姑娘为何会觉得这样的两个人有关系。
第二日,苏成海果然守信,未到午时就将一件粉红嫁衣送到了常姨娘手里,晚间,四人抬的软轿把名动江南的第一歌姬李萋萋从西头临时的耳房里抬到了最东头的海棠院。
海棠院,顾名思义,遍种海棠,到了秋天,更是四色海棠花齐放,犹如花海,而为了接这个李萋萋进门,秦质早在回京前,就在书信里让窦青娥提前把这海棠院重新修整了一番,原来就精致富丽的一间院子,如今更是美不胜收,风头生生地似要赶过离得不远的翠轩院。
纳妾不比娶妻,繁文缛节没有那么多,也只有十几个亲熟的人前来祝贺。
窦青娥到底是主母,论里,妾室进门都是该给她敬茶的。
正座上的窦青娥显得有些憔悴,面容清瘦了不少,可是说话的语气却也和婉了不少,声音柔似流水:“行了,起来吧。”出乎意料的是,窦青娥并没有为难李萋萋,还命翠娥将盛着两只琉璃金雀簪端了出来,笑道:“小小见面礼,还请妹妹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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