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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无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拾夏
此时的上官仪坐在十步开外的一辆三架马车上,深紫色的帷幔缀着整齐划一的流苏,在山风中肆乱摇晃,上官仪明显一脸不悦,却也只倚着车窗,盯着这边。
听满儿说,上官仪中午回了厢房后发了好大的脾气,还赏了贴身丫鬟两巴掌,多半,她也知晓了秦云妆面容痊愈的消息,因此而闷闷不乐,心情大坏。
而上官让却丝毫没有觉察到上官仪那冒着火星的眼神,只是愈发厚脸皮了地凑到秦玉暖跟前:“我羡慕的,不是秦三姑娘,我羡慕的,是方四姑娘,可以与让秦家姑娘念念不忘,牢记心中,何时我上官让,也能有这个荣幸呢。”
“大庭广众之下,上官公子这样说,不怕脸红吗?”秦玉暖冷冷地瞅着自以为风流倜傥的上官让。
却也不知这上官让是着了什么魔了,他一打折扇,笑道,“我句句出自肺腑,为何会脸红?”
秦玉暖不欲与这种人多有牵连,转身欲走,谁料上官让却追了上来,问道,“我今日花了万金购得天蚕丝一匹,秦三姑娘可愿意与在下一同观赏观赏。”
“马车已经备好,恐怕观赏会耽误时候。”
“无妨无妨,”上官让继续追问,“听说宁王府最近负责整修白马书院,三月初三就可完工,秦三姑娘,届时在下相邀你去书院游玩可好?”
秦玉暖颔首回了个礼,“玉暖是女眷,出府不易,再说,若是与上官公子单独游玩,着实不妥。”
“那……。”上官让还欲再邀,一个冰冷得让人如临深渊的声音幽幽地响起,“上官公子,大冷的天还扇扇子,不怕冷吗?”
这样的幽魅蛊惑的语调,不是冷长熙又会是谁?
秦玉暖已经坐在马车上,听到声音便下意识地撩起帘子,冷长熙依旧一身挺拔,端立如松,只是那下颌泛起的青色隐隐透露着他的疲惫,近日宁王府负责修葺白马书院,冷长熙还要负责一些东秦后续事务,加上今日祈福的波澜,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当真是分身乏术。
马车下,冷长熙负手而立,对着上官让冷冷道,“这是秦三姑娘的马车,上官公子在此纠缠,恐怕于礼不合吧。”
上官让显得有些尴尬,他笑呵呵地点头道,“我不过是想约……。”
“我方才都听到了,”冷长熙嘴角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不屑,“第一,上官公子这匹天蚕丝是从我们宁王府城东那家玉满绣庄买来的乙等品,不需要万金,第二,白马书院的完工日期并非是三月初三,而是三月初一,若是上官公子有意前来游玩,莫弄错了时间,第三……。”
上官让听到这里,脸色已经是一阵青一阵白,听到平白多出个“第三”难免有些诧异,蓦然抬起头,却看到冷长熙伸手朝着上官府的马车方向一指道,“上官姑娘已经久等多时,上官公子若是再不回去,恐怕,会惹怒上官姑娘。”
上官让在外阔气风流,在内惧怕父亲听从小妹,这是公开的秘密。
看着上官让匆匆告退离去的背影,秦玉暖松下一口气,放下马车帘子,端起小木几上的暖手炉捂起来。
“我有话对你说。”隔着厚厚的棉帘子,冷长熙的声音却犹如具有穿透力的利箭,震得秦玉暖心头一颤,他的声音带着别样的薄幸和凝滞,秦玉暖身子往棉帘子旁凑了凑,语气愈发的礼让,“冷将军有何话要说?”





重生之庶女无双 第二十七章 暗藏玄机
冷长熙微微凝注眼神,那一双明亮黝黑的瞳仁慢慢聚集起一道光,仿佛想要透过这厚厚的马车帘子好好看看那双让自己时而沉迷的眸子,她不是个美艳得倾城倾国的女人,却让冷长熙每每注视都难以挪开目光,可她似乎,对自己总有太多的防备。
“冷将军?”满儿轻声喊道,“若是没有什么话要说,我们家姑娘得先回去了,太尉府隔得远,只怕回去都晚了。”
“这个,你交给你家姑娘,”冷长熙从袖笼里掏出一个一指来高的白净瓷瓶,递到满儿手里,“这也是从绿柳身上搜出来的,权衡利弊后,在罗汉堂我并未拿出来,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你家姑娘知道。”说罢,冷长熙一拂袖,宽大的鹤氅高高地扬起,带起一阵光影婆娑。
“怪人。”满儿转身将瓷瓶递给秦玉暖,嘴里还碎碎念道,“盯得三姑娘你的马车帘子看得那样专注,我还以为他要做什么不好的事呢。”
“行了,哪有这样在背后议论人的,”秦玉暖轻声嗔道,“外头凉,你喊铜儿一同坐到马车里吧。”
“那如何使得,”满儿还想推辞,“姑娘是主子,奴婢是下人。”
秦玉暖拉着满儿的手笑道,“如今绿柳不在了,你们若还真这样拘束,就真是和我见外了,再说,人多也暖和。”
满儿和铜儿再不好推拒,再说,如今太阳已经快下山了,风也刮了起来。
满儿铜儿上了马车,满儿替秦玉暖窝了窝褥子,铜儿在替秦玉暖捏腿,嘴里还说道,“姑娘今日不是跪着就是站着,定是累坏了。”
秦玉暖揉捏着有些倦意的眉头,半眯着眼睛,脑海里一遍遍闪过今天的片段,突然想到绿柳在最后歇斯底里喊的那句“经书里有东西,”睁开眼道,“将冷将军方才给我的瓶子拿过来,还有绿柳从藏经阁取来的那四本经书。”
马车缓缓而动,偶尔因为山路上的弯道和碎小石子颠簸两下。
秦玉暖坐在马车里,靠着引枕,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几本经书,一个字都不肯错过,果然,看到第二本《波罗蜜多心经》时,才翻看到一半,就从里头掉出来一张薄薄的纸条,上头白纸黑字,书写着两行诗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是情诗。”秦玉暖眉头拧得紧紧的,“那个瓶子里呢?是什么东西?让我看看。”秦玉暖对着瓶口一嗅,没有味道,秦玉暖索性磕出指甲盖大小的粉末,挑了细细的一点,迟疑了片刻,准备入口。
“三姑娘不可以,”满儿忙拦住,“这药粉也不知道有没有毒性,让奴婢来试。”
“不必了,母亲再糊涂,也不会让人毒死我,这样的手段何其粗劣,”秦玉暖话未完,就微微舔上了一些,嘴一抿,不一会儿,就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她连忙又咽了好几口水,断定道,“是五石散。”
前世秦玉暖的大哥秦临风在秦云妆出嫁之前,不知为何染上了五石散,秦玉暖日日见着他发作偷食五石散,自然也对这种东西熟悉起来。
只是秦玉暖没有想到,窦青娥的手法会如此毒辣阴鸷,若是绿柳没有伏法,势必要将这五石散下到自己的饮食里,到时候,五石散药性发作,让自己产生幻觉,甚至靡乱癫狂,再随意寻个男子,以经书里的情诗指证自己行为不检,到时候坏了太尉府的名声,像自己父亲这样保守古板且重名誉的人,一定会为了保全一世清名逐自己出府,看来窦青娥此行目的十分明确,她,已经容不下自己了。
“我早就该知晓窦青娥一招不成必有第二招,藏在经书里的情诗,让人出现幻觉的五石散,”秦玉暖越是越觉得心凉,单手往桌上一磕,“一招佛祖流泪毁不掉我的名,就妄图来一招私会情郎毁掉我的誉吗?”秦玉暖的心头似盖了一层阴沉沉的乌云,若是没有冷长熙及时发现绿柳的猫腻,若是没有冷长熙将这瓷瓶事后交予,恐怕,秦玉暖也只会后知后觉,就没有现在先发制人的有利地位了。
“也算是绿柳有良心,心存愧疚,在最后关头告诉了三姑娘。”满儿感叹道。
“不,”秦玉暖冷静得不能再冷静,“她才不会是心存愧疚,她不过是在赌,想要用这个秘密换她妹妹周全罢了。”
“三姑娘,我将这情诗给丢了吧,若是让人发现了……”
“不,满儿,这个要留着,这书是要送给母亲的,若是让她发现里头的东西没了,一定知道我预料到了她的计谋。”秦玉暖半靠着引枕,手上冻裂的地方刚抹上花玉露,沁心透亮的质地让她的伤口不再疼痛,连着用了半个月,秦玉暖的伤口已经接近痊愈,此刻的她,犹如整装待发的勇士,秦玉暖撩开帘子,遥望着比远方更远的地方,呢喃道,“父亲快回来了是吧,恰好,我就要他看看,他一直信赖的秦家主母是如何在秦家只手遮天的”
酉时三刻,马车停在了太尉府门口,来迎接的只有窦青娥身边的秀姑。
“明日老爷就要回来了,夫人此刻正忙着呢,所以没有出来接三姑娘。”秀姑含笑,又指挥着下人替秦玉暖将东西从马车上搬了下来,尤其注意到多出的几本经书,脸色立刻就亮起来了,赞道,“夫人可是想着这几本经书许久了,三姑娘这一下子都替夫人借来了,夫人定要高兴坏了。”
“是啊,父亲明天就要回来了。”秦玉暖喃喃道,脸上带着红润的喜气和欣喜,一副纯真无邪模样。
“姐姐,”伴随着一声高声呼喊,秦玉暖就看到角门处蹿出一个身影,穿着褐色的袍子,生龙活虎地从院子里头跑出来,跑到秦玉暖跟前,哭哭啼啼道,“姐姐,你总算回来了,你看,这是廖妈妈用你的旧袍子给我改的小袍子,丑死了,丑死了,我也是秦家二少爷,凭什么就不能用新袍子,穿新衣裳了。”
秦玉暖一怔,宝川素来都是懂事的,可须臾又瞟到了秀姑那精明的眼神一直在打量着宝川,似乎在探究秦宝川话语和情绪的真假,秦玉暖立即也懂了,拉着秦宝川劝道,“宝川啊宝川,你平时在院子里闹就算了,现在还跑出来了,要是父亲明天回来看到你这副模样,他一定又会生气的,快,跟我回去。”
秦宝川一扭头,摆出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嘴里还继续念着自己是秦家二少爷,该吃好喝好云云。
“真是不好意思,让秀姑看笑话了。”秦玉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秀姑眼光精明地一闪,立刻道,“无妨,若是三姑娘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奴婢就先回翠轩院了,夫人还等着奴婢送经书过去呢。”
等秀姑走后,秦玉暖才带着秦宝川匆匆赶回了院子,廖妈妈早已备好了炭火,一进屋子,秦玉暖就忍不住戳着秦宝川的脑门笑道,“说说,你这脑子里的鬼马精都是从哪里来的?”
秦宝川笑嘻嘻的,最近被苏成海送来的点心滋养得都生出了婴儿肥,脸颊软软的,跟着笑声一颤一颤的,“是前几天表哥提醒我的。”
“表哥?”秦玉暖手一顿。
“恩,”秦宝川点点头道,“最近姐姐你不是让我开始洗冷水澡了吗?前几日姐姐你不在,表哥来了,他问我,姐姐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因为他每天早上,都可以看到大夫人身边的丫鬟翠娥从姐姐院子里出来,以为是大夫人又让姐姐帮忙绣些什么东西了。”
“然后呢?”秦玉暖急着追问道。
“后来我接连观察了好几天,发现每天早上我洗冷水浴的时候,翠娥真的会躲在院子后面看,也不进来,像是,唔,像是在监视我,我猜,大夫人让翠娥来监视我的目的,就和把我们赶到这破院子的目的一样。”秦宝川振振有词,眼神坚定,闪烁着一种过分成熟的沉稳。
“你觉得,是什么目的?”秦玉暖试探地问道,前世她从未和宝川这样交流过,她懂的,只是安分守己,换得宝川一世安宁,如今,她竟然都不敢去相信,其实宝川会有这样一份少年老成。
“就是不想让我们有出息,不想让父亲注意到我们呗。”明明是如此沉重的一句话,从秦宝川的嘴里说出来,还是带着点童真,“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拼了命想要保护我一世无忧,宝川亦希望姐姐活得快乐,姐姐,宝川虽然小,可是会长大,到时候,宝川是可以保护你的,你相信我。”
听完了秦宝川的话,秦玉暖更加触动了,她紧紧地握着秦宝川的小手,眼神凝了一层似海的温柔,“你放心,”秦玉暖笃定道,“明日父亲就回来了,总有一天,姐姐一定会想尽办法让父亲知晓,宝川你并非像窦青娥和秦玉晚谣传的那样不学无术,纨绔娇惯,让父亲知晓,他还有一个多么懂事的儿子。”
“恩,”秦宝川像个小大人一样郑重地点了点头,“宝川也会努力读书,练好大字,锻炼好身体,不让姐姐为宝川过分操劳。”




重生之庶女无双 第二十八章 见血封喉
姐弟俩相拥,又说了不少温情话,就连一旁伺候的廖妈妈都忍不住揩了两把眼泪,一个庶女,一个庶子,没有娘亲,想要在窦青娥控制下的太尉府活得快活,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与此同时,翠轩院的灯火却一直未歇。
外头星光流灿,窦青娥房里的灯火也一直明亮闪烁。
窦青娥放下那封慧能托秦玉暖带回来的信,眉头拧得紧紧的,端起桌上的安神茶,却有放下,心思不定,手心也都冒出汗来,“不行,这么说,绿柳还是被发现了,让她活着留在万安寺,就像一个毒瘤长在我的心上一样,让我不安稳。”
“那依夫人的意思是?”秀姑小心翼翼地问道,边说边替窦青娥取下发簪,梳理长发。
“我出嫁时,母亲不是把家族的几大高手都安在我身边了吗?”窦青娥眼里泛出死死杀气,总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做事,就是要果断利落,不能瞻前顾后的,“将他们都闲置了好几年了,也是该让他们活动活动了。”
秀姑颔首道,“奴婢马上安排人去办。”
“不过你说秦玉暖,”窦青娥本就精明发亮的瞳仁愈发的精细起来,“她到底知道不知道绿柳的底细,今天下午派出去打探的人说,这整件事都是冷长熙查出来的,而且动作极快,雷厉风行,但秦玉暖也不是傻子,更何况,她院子里还有个小的,庶女聪明不可怕,就怕庶子也聪慧起来,对了,你可还记得,秦宝川抓周的时候,抓到的是个玉版,算命的都说,这小子有吉相,将来是国之栋梁。”
“那又如何,如今老爷忌讳二少爷忌讳得紧,”秀姑语气愈发深沉起来,“而且,有一事,奴婢想禀报给夫人听。”秀姑凑在窦青娥的耳边将今天傍晚秦宝川如何嫌弃衣裳难看,又如何大放厥词的话都一并和窦青娥说了,继而道,“之前翠娥去监视二少爷,说他日日洗冷水澡锻炼心智,由此看来,到底是烂泥不扶上墙,奴婢识人过万,一眼就看得出这二少爷骨子里不过还是个骄纵贪图安逸的小子罢了。”
“对啊,”窦青娥点点头,“一个五岁的孩子,正是顽皮要人宠爱的时候,他越不学无术对我们就越有利,说不定,这小子还会因为冷水澡对秦玉暖生出怨念,秀姑,这也恰好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你让翠娥继续小心看着她们,一日三报,明日老爷就回来了,我今早也给临风修书让他快些回来,这秦家,到底还是我们的天下。”
“对了,”窦青娥偏头道,“绿柳被困寺庙,也不知道有没有将那东西下到秦玉暖的饮食里,你派人再补些剂量,总之,我要保证明天万无一失。”
秀姑低头领命,接着道:“说起来,表少爷今日一整天都不在府里,不知道明日会不会回来。”
“他一定会回来了,”窦青娥的心情舒展了许多,“他当大官的舅舅回府,他这个侄子若是想要在京城立足,还不是得巴巴地赶回来讨好,总之,明日,咱就可以看一场好戏了。”窦青娥对着铜镜里依旧花粉鸦鬓的自己嫣然一笑,就像在水里憋久后吸入了第一口气的畅快,她还没老,秦家依旧会是她说了算。
第二日一大早,外头已经是敲锣打鼓,万巷皆空,街旁招揽客人的酒幡肆意飘扬,人们都在东大街夹道欢迎南巡归来的大皇子司马若和随同出行的秦太尉。
金车宝马,旗帜飞扬,两百人组合成的南巡队伍排成两列,从街头一直延绵到街尾。因为已经现在京郊歇息了一日,故而队伍里的人各各都是精神抖擞,高头大马,隐隐间,带着点三年前皇上出巡的气魄。
一边是热闹得像一锅沸水的东大街,另一边,则是阴沉得似黑夜的冷长熙,他正坐在京城第一楼三楼雅座临窗的位置上,冷长熙刚劲修长的手指来回摩挲着窗棂上雕刻的苜蓿花,向下俯视就可以看到东大街的全景。
他的眼神犹如猎食的雄鹰正在等待着猎物的出现,大开的窗户迎来猎猎寒风,桌上的酒酿被北风吹得冰凉冰凉的,冷长熙却是眼皮子都未抬,灌酒入喉。
“将军,冷酒伤胃,属下替您热一壶温的来吧。”一旁的冷武拱手道。
冷长熙微微偏头,声音冷冽得如冬日林间的清泉,“冷酒领人清醒,暖的东西,才会让人沉迷。”说罢,他飞快地挥过袖子,抚掉了桌上不知何时用清水蘸写出的一个“暖”字,沉声问道,“如何?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冷武只装作没有看到冷长熙的小动作,“欲继续对大皇子和秦太尉行刺的三个东秦余孽已经全部抓获,将军果然是料事如神,事先就在东大街布下探点,在他们出手前就将其拿下,也避免惊动了百姓,冲撞了大皇子尊驾。”
冷长熙没有说话,只将眼神挪到远处,“万安寺的情况呢?”
冷武再一抱拳,“昨夜前来行刺的刺客人虽然抓到了,但是最后逼问的时候,咬舌自尽,好在绿柳已经被提前安置到了安全处,并未受到伤害,至于慧安,虽然我们严加看管,还缚住了他的手脚防止其自尽,但没想到,他最后运功引发内力,冲破死穴,暴毙而亡。”
“看来是死士,还是个内力深厚功夫不错的死士,”冷长熙身子半歇在椅子上,“薛四和其中一个交过手,听他的描述,应该是南方四大家族私下培养的势力,扬州上官家,杭州窦家还有巴陵城的镇远候府和崔家,都去查。”
冷武老实领命出去,冷长熙又给自己斟了杯冰凉的梨花白,长长的礼仪队伍已经从窗边走过,热闹声渐渐消散,他冷长熙明明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如今却为了一个小姑娘的事劳心劳力,到头来,人家还对他忌惮三分,防备三分。
冷长熙嘴角泛起丝丝无奈,一杯入喉,清凉的酒香让他不醉,反而更加清醒。
“将军,薛四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知道了。”冷长熙屏退了通报的人,理了理有些缭乱的衣衫,看来,他也该走了。
大皇子司马若和太尉秦质回京第一件事,便是进宫拜见当今圣上,午时才能回来,而秦家上上下下却都已经忙开了。
窦青娥早就收到了消息,自家老爷在南巡过程中,以身犯险,因为替大皇子挡刀扭伤胳膊,皇上有意封爵加赏,这一旦封了爵位,这秦家的地位可就是青云直上了,臣子和世袭的爵位的差距她窦青娥可是算得明明白白的,况且,这爵位是世袭的,自家老爷又只有秦临风这么一个嫡长子,算来算去,她窦青娥才是最大的得利者。
她从不做没有准备的事,她早已托姐妹打听清楚,就在昨夜,皇上连封爵的诏书都写好了,拿去了宗人府登记,这意味着,只要今日老爷见了皇上,一番加爵,那可是顶真真的爵爷了。
“夫人,夫人,老爷的轿子已经到了巷口了。”
“快,让叶三把鞭炮放起来,”窦青娥带头提着裙摆朝正门赶去,路上,又是谨慎地问着秀姑道:“你可是确定,你将五石散放在了秦玉暖的米粥里?”
“全都放进去了,夫人尽管放心。”秀姑颔首道。
很好,这下,不管她秦玉暖有没有识破她在万安寺安排的计谋,今日之后,秦玉暖和秦宝川这两个人的名字就此就会消失在秦家的族谱上,之后,便是老爷的平步青云,自己的儿子也回来了,云妆的脸也好起来了,再也不会有任何势力可以阻拦自己成为秦家当家作主的主母。
巷口,二十四发炮仗齐鸣,噼噼啪啪地响起一阵青烟,一座四人抬的轿子摇摇晃晃从烟雾中走出来,轿夫都已经是被呛得连连咳嗽,轿子还未落稳,秦质就直接撩开了轿帘走了出来。
秦质约莫四十出头,身板因为奔波劳碌愈发削瘦,原本英俊不减当年的脸颊也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加上一身曲水紫锦织长袍,显得秦质并非那样人逢喜事精神爽,倒是有些萎靡和颓废。
“这是在做什么?”秦质捂着口鼻,躲过弥漫开来烟雾,对着窦青娥就喝道,“并非祭祀吉日,府上也没大事,唐突响礼炮,真是……。”秦质连连皱眉摇头,神色里夹杂了掩不住的落寞,可他一直在强撑着,他秦质什么都不重要,唯独面子和名声最重要,即使是失了快要到手的东西,他也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骨气。
窦青娥的脑子此时已经是懵了大半,可是还是腆着脸笑道,“这不是老爷有喜事,被封了爵位,妾身也是想替老爷庆贺一下。”
不提这还好,一提这,秦质的脸色突然凝成冰块一般,他的眼神就似一个快要点燃的爆竹,盯着窦青娥好一会儿,“圣意如何也是你这个妇人能妄自揣测的?一切皇上都自有赏罚论断,你何必操心。”未言罢,袖子一甩,头也不回地进了府门。
窦青娥突然一下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到手的爵位泡汤了?




重生之庶女无双 第二十九章 丧行败德
太尉府东院的书房,满地琉璃碎片,陶瓷残渣。
秦质冷眼坐在太师椅上,怒意毫不遮掩地显在脸上,带着远归而来的疲惫,屋子里突然宁静了半盏茶的时间,静得连一根头发掉到地上头响如雷霆。
“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秦质深吸了一口气。
“妾身哪敢说谎,”窦青娥眼里半是含情半是含泪,“外界传言说妾身虐待庶女,害得玉暖手生冻疮根本是子虚乌有,玉暖的娘亲去世后,老爷您便将玉暖和宝川交由妾身照顾,宝川胆小骄纵是秦家都知道的,这回,不过……不过是因为玉暖犯了错,妾身才罚她去洗了几天衣裳,哪知道,玉暖这般娇贵,洗了三天就出了冻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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