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史有前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简梨
亲戚或余悲,他人且已歌,只有自己,只有自己记得那个不同的保龄候。
史仲竹满心伤痛,跪倒在床边,哭得不能自已。
史伯松身为现任保龄候,这种时候,自然要担起重任,安排史鼎的后事,灵堂、祭奠、香烛、经幡,管事的被指使的团团转。
史叔梅终于在头七的时候赶到了,胡子拉碴,满面风尘。史仲竹平日里最疼这个小弟弟,现在却冲过去抱着他捶打:“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爹临了还在念着你,还在念着你啊,啊!”边说边哭。
史叔梅抱着史仲竹,嚎啕大哭,断断续续的哭喊:“二哥,二哥,……我错了,……爹,爹……”
两兄弟抱头痛哭,守在灵堂上的都是自己人,致哀的人早早就来过了,逢七的日子,也只是高僧名道超度的日子,灵堂上嗡嗡声一片。
史仲竹已经连续在灵堂上守了七天了,前两天还熬了通宵,这几天,一天就眯两个时辰,多了躺在床上也是睡不着,不是去陪伤心卧病的郑氏,就是帮着接待吊唁宾客。多数时候,史仲竹还是默默得跪在灵前,思绪纷纷。
史仲竹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开始的时候,他把这里当成是一场攻略游戏,后来慢慢融入,史鼎是自己的父亲、师长、朋友,感情在史鼎一次又一次的维护、包容中加深,史仲竹渐渐认同了自己的身份,融入这个世界。现在,他的领路人就要抛弃他了吗?
史鼎去世的消息,史伯松早就用族长的名义通知了京城所属的史家族人,这边和史鼎一家血脉较近,多有人要守孝。金陵那边的族人也派人通知了,血脉早一疏远,挂着同一个祖宗的名义,其实早就分成了京城、金陵两拨,形同分宗,金陵那边也派人过来祭奠。
史家官场上在守孝范围内族人,也纷纷递了守制的折子,转回京城。
圣人命礼部治丧,亲赐了冥器,各家王公贵族,路祭的也不知多少。
史仲竹浑浑噩噩的跟着流程,四十九天之后,把史鼎安放在家庙中受香火,到时候,送会金陵祖坟安葬。
史仲竹如行尸走肉一般含混的时候,一个消息,把他震清醒了。
“耀昀,快,御医说,娘不好了。”魏贞娘拖着史仲竹就往外跑,经过这么磨人的丧礼仪式,珍珠早就病了,托给嬷嬷照管。
史仲竹来到郑氏床前,死死拉住郑氏的手道:“娘,你也要抛下我们了吗,啊,娘,你睁眼看看,看看大哥,看看我,你不是说老五这个孩子不听话,你定要给侄儿侄女相看人家的嘛!娘,你看看啊!”
“你们都是好孩子,我放心的,我要去找你们爹了,他攒好家业,等着我呢。”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心情,郑氏又这么离世而去。史仲竹忍不住想,史鼎去了,郑氏伤心过度去了,史伯松也伤心过度,自己也伤心过度,整个史家的人都伤心过度去了,外人看了,会赞扬史家人情谊深厚,还是看一场玩笑热闹。
史仲竹不禁有些思绪漂移,不能接受郑氏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红楼之史有前例 第99章 夫妻相处道
守孝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白事磨人,经过史鼎和郑氏两次丧仪,血脉亲近的人大多都病了,守孝清闲,正好,养养身体。
孝期的规矩,这些年经过演变,越来越松了,史仲竹和魏贞娘忙完丧礼,病了小一月,家事都交给史安和他媳妇打理,也多亏柳氏悉心照顾,妥善安排,史仲竹夫妻俩才能好的这么快。
魏贞娘常在病床上,拉着柳氏的手道:“安国公家的好家教,这么好的媳妇,我日后只把你当闺女看。”
史安乐得婆媳和睦,不用他在中间为难,他还没成婚时,可是听说了不少婆媳斗法的故事,当时真是吓出一身冷汗。
守孝期间要断绝娱乐和交际,史仲竹也不想留在忠嘉侯府这么空荡荡的宅子里,居家搬迁到了百花园。虽说没有城里繁华,但风景优美,最得小珍珠的喜爱,史安和柳氏暂时没有孩子,对小珍珠是爱在心头。
亲人的接连去世,史仲竹对这个纷繁俗世已经厌倦不已,“心远地自偏”的境界还达不到,只有跑到百花园和灵山来躲清净
平日里,史仲竹一大家子都住在百花园,天气好的时候,史仲竹会在灵山半坡上的幽篁馆待两天,抚琴作画,烹茶写字,来了这么些年,史仲竹已经习惯了这样风雅的爱好,当然,他还有比较接地气的喜好——做手工。
这天,连同史仲竹在内,一家七口,早上从灵山南坡爬上来,赏了半天的风景,才从山顶下来,到达幽篁馆。柳氏人虽年轻,却锻炼的少,半路上就是史安半拉半报的,到了幽篁馆,柳氏做儿媳妇的,公公婆婆都身强体壮,她也不敢休息,刚落座,就要强撑着身子去安排中午的饭食。
魏贞娘笑着劝住:“我去吧,一家人,不讲究这些,安安,扶着你媳妇慢慢走两圈,现在可不能坐。”
魏贞娘说完就往屋里去了,史仲竹他们现在是在幽篁馆外的院子里休息,史安正躺在竹椅上,听话,忙扶柳氏起来。
看柳氏不解的样子,史安小声解释道:“刚刚剧烈大量运动过,不能立马坐下休息,好歹让身子适应适应,慢走两圈最好。”
柳氏心中惴惴,公公还在安坐,做儿媳妇儿的不伺候着怎么行,柳氏和史仲竹相处不多,还有些放不开。
史仲竹也明白,展颜一笑道:“儿媳妇可是眼红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坐着,我们和你可不同,常年习武,这点路程又算什么,你看珍珠都没事,常年爬山的。”
柳氏听得出史仲竹一片好意,就慢慢在院子里转圈,等他们小夫妻转完回来的时候,竹桌上已经摆好了茶水点心,魏贞娘和珍珠看着史仲竹做竹制玩具,史平和史宁,半躺在摇椅上,凑得挺近,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柳氏回来微微施礼,魏贞娘示意他们坐下。魏贞娘和珍珠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史仲雕刻,一时没有人说话,气氛有些沉默。柳氏自觉作为儿媳妇,还是要承担起活跃气氛的重任,拿起桌上初具形态的笔筒道:“爹爹手艺不俗,这笔筒上的雕花精巧极了,只不知爹爹手上做的是什么?”
说起来,柳氏对直接称呼史仲竹“爹爹”都是过了好久才适应,他最先想的称呼是“老爷”,再亲近不过“公爹”,这于“爹爹”,就是她亲爹她也少这么称呼,一个称呼,柳氏也察觉出了史家人关系亲密。当初嫁人的时候,她娘就千叮咛万嘱咐的说,史家人关系好,倒是对公婆、小叔小姑要更敬重,家人的分量在史安心里很重。吓得柳氏刚嫁过来的时候战战兢兢,幸好刚嫁过来,史安就外任了,柳氏也慢慢放松下来,这次守孝,还是柳氏第一次真正长期参与史家的聚居生活。
“哦,小玩意儿,奔马风铃。你瞧,我这每个竹片都打算刻成奔马,用线串起来,在雕一个顶盘,就成了风铃,珍珠是属马的,刚好合适。”史仲竹拿着已经雕好的成品解释道。
“爹爹巧思,一片慈父之心。”柳氏道。
“这有什么,这种风铃还是给婴儿玩的,珍珠年纪有些大了。”史仲竹随口道,这样的风铃,史仲竹最开始的设想是挂在摇篮上头,用声音吸引孩子的注意力用的,奈何珍珠出生的时候,恰逢云南局势紧张,史仲竹哪儿有心情做这些。
史仲竹还在遗憾,柳氏却诚惶诚恐的站起来请罪道:“儿媳有错,进门三年无出,请公爹责罚。”
“啊?”史仲竹不在状态的疑问出声:“我还以为你们在避孕呢。”
李氏吓得站不住直接跪倒道:“儿媳岂敢,儿媳岂敢。”一边说一边拉史安的衣服下摆。
史仲竹这才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东西,神色严肃。史安在一旁也被媳妇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搞懵了,连连劝慰,扶她起来。柳氏看了看公公婆婆和丈夫的脸色,才犹豫的站起来。这边动静这么大,史平和史宁自然也围坐过来。
史仲竹道:“我早就觉得你们夫妻相处有些问题,只是想着你们还年轻,多磨合磨合也是有的,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史仲竹看史安要开口解释,抬手止住他说话,继续道:
“刚才,我们爬山,儿媳妇走不动,证明她平时是不锻炼的,身子骨比较差。安安,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夫妻一体,你这几年外任,是不是忙着政事,没有好好关心妻子,不然怎么连她的身体状况都不关心,你应该早就督促儿媳妇好好锻炼的。”
“就是因为看见儿媳妇身体较差,我才想着,你们是不是在避孕,毕竟父母身体健康,才能生出健康的儿女。可现在看来,儿媳妇自己一个人在着急孩子,你们之间都没有好好沟通过这些问题吗?”
柳氏看公爹直接问责丈夫,没有怪罪她,心里微松一口气,但想着这也不是丈夫的错,女人家生不出孩子来,哪儿能怪丈夫。
史安坐直身子,神色严肃,他知道他爹最看中家庭的,解释道:“是儿子的错,新任地方官,平日里内院都是她在打理,我也没有过多询问,平时柳氏身子可很健康,也就没发现。”
史仲竹听到她称呼自己的妻子为“柳氏”,就觉得问题很大了好不好,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们平时从来不出去游玩吗?”史仲竹不解,新婚小夫妻,又没有父母约束,不是会三天两头的往外的吗?
“儿子忙于政事……”
“胡说八道!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公事就真有那么忙?”史仲竹喝到。
柳氏虽搞不清重点,不知道史仲竹在生气什么,还是为丈夫辩解道:“有,有,有出去游玩,每年佛诞,都去寺里烧香了的。”
“那你们拜佛怎么去的?”史仲竹问。
“坐轿。”“骑马。”两人答道。
史仲竹真是让这两人给气的,拜佛还不是自己亲自走上山的,这虔诚吗?怪不得史安一直没有发现柳氏身子较差呢。史安是怎么做丈夫的,都不关心自己的妻子,史仲竹不满意了。
“那儿媳妇这么着急要孩子,你知道吗?”史仲竹问。
“儿子不知,平日里没有说到过这些,儿子一直都记着爹说的,孩子顺其自然,生儿生女在男子。”
嗯,总管还有一点儿让人欣慰的地方,史仲竹在心里点头道。
“儿媳妇,你也听到了,我刚刚说那些,不过是无心之言,哪儿知道你这么敏感,我们对孙子虽然期待,但也不是逼着你马上怀孕生子。安安也是,这儿女看缘分,我一直以为你们没有孩子,是因为安安想先打拼事业,等地位稳固了才要孩子,所以你们在避孕。就算是避孕,我都能接受,你又是为了什么把自己逼成这般模样?”史仲竹道。
柳氏惶恐的坐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慌乱的看了丈夫一眼,只见丈夫目光温暖,眼含包容。知道婆家这样包容她,不禁落下泪来,道:“爹娘体谅我,我……我嫁过来几年没有动静,自己就急得不行,这样的事情又哪里敢说,连我娘……都没有……”
柳氏说的倒是实话,她是土生土长的大家闺秀,这样的话题怎么会和丈夫公婆交流,外任连说心里话的娘家人都不在身边,更是憋闷,回来了就遇上守孝,连亲爹亲娘都只在丧礼上见过,说句体己话的功夫都没有。
“好了,说来说去,还是沟通不足,都是安安的错,既然儿媳妇嫁给了你,你就有责任让他平安喜乐。怎么人都焦虑成这样了,你都没发现,都是你的错。”史仲竹下定论道。
“不,不,不管他的事,是我不好,是……”柳氏站起来挡在史安前面,激动的解释,但看公婆小叔小姑都笑着看自己,才明白过来,公爹是在开玩笑呢,尴尬得手足无措。
这时候,下人来报午饭准备好了。史仲竹潇洒一笑,道:“我说错了,就是错了。罚你们夫妻二人中午饭食推迟一个时辰,走,我们先吃,让他们饿着。”
史仲竹招呼其他人走掉,史宁最调皮,不停回过头来,挤眉弄眼得挑逗史安,史安干脆别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见当爹的有意给他们留出时间空间,史安也拉起柳氏的手,慢慢在院子里转圈,轻声细说。
红楼之史有前例 第100章 两个女儿事
清闲的生活总是很容易就过去了,史安兄弟孝期只有一年,很快就各自赴任了,只是在赴任前,魏贞娘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史平、史宁两兄弟不能再三年之内找到意中人,她这个当娘的就会直接给他们找个合适的对象。三年已经是史仲竹苦口婆心劝说的结果,魏贞娘大约也是被史鼎郑氏的相继去世吓住了,必须尽快看到孙子孙女落地,儿女都安定下来,她才放心。
史仲竹和魏贞娘继续在百花园清闲度日,小珍珠自认跟着撒欢,在乡下,规矩是要松散一些,史仲竹也不想把自己的女儿,培养成“标准”的大家闺秀。
孝期很快就过去了,史仲竹没有在出孝的第一时间得到圣人起复的旨意,亲近人家都有些着急。史仲竹对这个倒不执著,他巴不得再多休息一段时间,他这辈子,从小时候就很有紧迫感的上进,到现在才找着空闲休息,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再说,圣人又能做什么,他是先帝留下的辅政大臣,圣人不肯能无声无息的换掉他,最多晾一段时间,史仲竹还怕这个吗?他在朝堂的抱负基本实现,没有什么舍不下的。
他不着急,自然有人着急,明珠在府里久久等待,打听不到父亲起复的消息,沉不住气,果断跑到百花园来了。明珠自热孝过后,时不时的过来探望,她家里如今就是做主,方便的很。
史仲竹对明珠的定义一直都是自家人,所以,没经过通报,明珠就这么单枪匹马的杀了过来,史仲竹和魏贞娘正在修剪花枝。
明珠请安过后,和父母讨论起了种花的乐趣,可惜道行不深,才闲谈了几句,就忍不住,问道:“爹,起复的事情,您是怎么打算的?”
史仲竹扔下花剪,笑道:“怎么样,还是我了解女儿,服了吧。”
明珠看着她娘无奈的叹口气,道:“岂敢和史阁老争先,自然是愿赌服输。”再恨恨盯明珠一眼:“不争气的丫头,还是这么沉不住气,我好容易淘换来的十八学士,便宜你爹了。”
明珠哭笑不得,道:“爹,娘,你们正经点好不好,还拿我打起赌来了。真是,亏我为爹着急的不行。”
史仲竹道:“我都不急,你瞎着急做什么?”
史仲竹抖了抖袍子,把上面的花枝抖落,牵着魏贞娘到凉亭里喝茶,明珠无可奈何,收拾了他们遗落下的茶具,一起往凉亭而去。
史仲竹、魏贞娘在亭子里坐定,又慢条斯理的品茶,把急性子的明珠急出一脑门子汗,“爹~”明珠撒娇道。
史仲竹憋憋嘴,把茶杯放下,就知道放这种大招,明知道我受不了儿女撒娇!
“好了,坐下,安静。我和你娘打赌,说你几天之内后沉不住气跑过来,我说七天,你娘说你好歹都几个孩子的娘了,怎么也要稳重些,最少十天,看吧。”史仲竹摊手道。
“爹,不是女儿心急,实在是,大伯都已经顺利起复了,忠靖候府还守着三叔爷的孝自然不必说,史家能起复的都起复了,只有您,您说我能不急嘛!”忘了说,史鼐在史鼎去世将近一年的时候,也去了,吓得史思贤他们紧紧看着李氏,就怕她和郑氏一样想不开。幸好李氏和史鼐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史鼐可是有庶出子女的,李氏也放不下儿孙们,虽然伤心,却享受起了当老封君的好日子。唯一不幸的就是,忠靖候府一脉,又要多守三年孝了。如今,孝期是不会叠加的,但刚出史鼎的孝期,又入了史鼐的孝期,忠靖候府一脉,在朝廷上,四五年不能发出声音。
“蠢丫头,观望着我的动静的人何其多,你岂不是给他们做枪了。”史仲竹打趣道。
“做枪就做枪,我自己也很关心啊,我知道了,不告诉他们就是。”
史仲竹和魏贞娘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明珠娇俏的样子,魏贞娘感叹道:“过了这么些年,还是我家明珠最可爱。”
史仲竹拆台道:“珍珠就不可爱了,幸亏她今天领侄孙女她们去灵山了,不然盯闹个不休。”珍珠是老来女,年级和她的侄女们差不多大,没办法和同辈人玩耍,只有让她多喝同龄人交际了。
“爹,娘,你们就别吊女儿的胃口了,赶紧告诉女儿吧。”明珠撒娇,压低声音,做鬼祟状道:“是不是圣人不愿意您再任阁老?”
“嘭!”史仲竹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道:“真是个笨丫头!我为什么要起复?”
“都出孝期了!”
“谁说的出孝期了?”
“都三年了……”
“我可没有回忠嘉候府,没有除服,没有大宴宾客,谁说我出孝了!”史仲竹意味深长道:“出孝的时候到没到,可不是这么简单算的。”
“那,爹,您什么时候才能出孝啊?”明珠不死心的问道。
“你知道爹没问题就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您放心,我谁都不说,隆哥也不说!”明珠撒娇道。
“世上自有强人,你以为你什么都没说,实际上一句不经意的话,甚至你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把他想要的信息都给他了,知道太多,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乖,不要问了啊~”
明珠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些拉不下脸来承认自己笨,移到魏贞娘这边,抱着她的胳膊耍赖道:“娘,你看爹,我出嫁了就不疼我了,我还是他的掌上明珠吗?”
魏贞娘摸着女儿的臂膀戏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你的名字可是你爹取的,当年我生你昏了过去,醒来就就是明珠了。”
“爹娘真坏~”
留明珠在百花园吃了一顿饭,送走明珠后,魏贞娘和史仲竹在园子里散步,魏贞娘靠近史仲竹,小声道:“耀昀,爹爹三年大祭你都只是露了个面,出孝的时机,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魏贞娘作为妻子,还是很为丈夫的前程担忧的。
“不急,到了我该出仕的时候,圣人会有所表示的。”
“要是圣人不下旨意,难不成,你就一直不出孝?”
“按古礼守制的人也不是没有,多给爹娘尽几年心意,我也高兴。”
魏贞娘看着丈夫毫无做作的脸,信了,道:“我何尝不想多向爹娘尽孝心,只怕你心里不高兴,男儿志向高远,我怕你委屈。”
“娇妻在侧,爱女在怀,何谈委屈。”史仲竹自豪道。
魏贞娘做了这么些年的大家主母,政治敏感度还是有的,只是有些事情,史仲竹不准备告诉她,那些绕脑筋的阴谋诡计,就让自己来吧,妻子只要负责平安喜乐就好。
史仲竹不敢肯定自己的估算是对的,万一错了,他就干脆多守几年孝,或者低调的出孝,游山玩水也行。一个真正精彩伟大的政治人物,他的一生绝不可能一帆风顺。
好在老天没有辜负史仲竹的百般筹谋,在出孝过了一个月之后,史仲竹终于接到了圣人起复的圣旨,明确肯定了史仲竹的功绩,史仲竹在内阁的排名也升到了第二位,而首辅是何德。
史仲竹在接到圣旨的当晚,也同时接到了史伯松通过史家固有人脉打听出来的消息和盖宽送来的消息,说的都是同一件事——草原人犯边。
今年天气反常,草原牛羊大批冻死,草原人生活艰难。往年,草原人和大越人的交锋,就是秋季的相互试探,如今被逼到绝境的草原人,爆发出了最大的潜能,边关守将已经放弃了很多边缘城镇,收缩战线,把军队力量收拢在易守难攻的关隘上,当然,这样的收缩对朝中人来说并不明显,但做圣人、阁老、高级将领们,都知道,草原人迟早会打过来看,安将军已经在奏折中分析得很清楚了。
面对来势汹汹的草原人,谁能解决这样的问题?
谁也不知道。但是史仲竹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圣旨。
而今,做首辅的是何德,史季兰婆家的同族人,血脉还很亲近,在边关抗敌的是安将军,史明珠的婆家,当地最大的马匹供应商盖宽,是史仲竹交往多年的友人,史仲竹本人出生勋贵,如今的武将怎么也得卖史鼎史鼐一个面子,即使他们已经归西了,史仲竹贵州、云南的时候接触过兵丁,也算知兵……这样零零总总算下来,还是派史仲竹最合适。
当今圣人,自诩重情重义,既然要让史仲竹卖命,自然要给他一个不能说不的恩典。
随着史仲竹的起复,史安三兄弟被调进京城任职,史鼎郑氏追加了封号,最大的恩典——聘史珍珠为太子妃!
珍珠今年才多大?满打满算不过十一岁!史仲竹心想,你这算什么加恩,这是结仇啊!
史仲竹和魏贞娘商量过后,实在觉得不能让珍珠入了皇家这滩浑水。史仲竹和史伯松商量,如今史伯松是族长,事关家族的大事,还是和他通个气比较好。史伯松虽然不太理解史仲竹为何这样激烈的反对珍珠嫁给太子,但对史仲竹目前的难题——如何委婉的让圣人知道史家的心意,倒是给出了一个好建议。
“你忘了陈云吗?”
是啊,还有陈云,陈云也是先帝时期的人了,资历够,本事有,到了新朝,他是内监,与朝堂大势也没有过多的牵扯,依然受新圣人的重用。
史仲竹约陈云喝了一回酒,陈云回去就找机会把“史阁老疼爱老来女呢”“想给他找个身份低的女婿,好拿捏”“可不是荒唐嘛!天下结亲都是门当户对,史阁老就是脾气古怪”之类的言论传给了圣人。圣人大约也是知道陈云和史仲竹关系好的,也顺水推舟,没有一意下旨。
史仲竹对陈云感激不尽。
红楼之史有前例 第101章 军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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