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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骑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萧雪鱼11
再见。
朱小弟回头望向驶远的车尾,心头敞亮无比。
我们一定会再见。
…………
……
朱标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自动退出了大明公共网络,戴着网络联结器睡得人事不知。
凌晨四点,国术学院的广播准时叫醒了他,他骤然惊醒,发现光屁股娃四肢摊开地巴在他脸上,小肚皮一鼓一鼓,熟睡中也与他的呼吸保持同样频率。
楼下响起敲门声,朱标睡得迷迷糊糊,还没太反应过来,门已经开了,有点熟悉的脚步声轻盈地拾级而上。
下一刻,卧室的门也从外面被打开,视门锁若无物,朱标惊讶地张大嘴巴,看到进门的一串人以后,他大张的嘴巴又“啊”一声余音袅袅地闭了起来。
你没猜错,出现在门前的正是那群年轻漂亮……还穿着女仆装的女人。
当先的“女仆”还是那位最有辨识度的小白花,她冲着朱标嫣然一笑,朱小弟下意识地回她一个笑容,小白花迎着他的笑脸打个响指,身后的姐妹们便款款围了上来。
“你们干什么?别过来!等等!别扒我裤子!我穿、我穿还不行吗!?啊啊啊,你们怎么把他弄下来的?放开他!他不爱穿衣服!……算你们厉害,把我儿子还给我!”
十五分钟后,朱标换上了一身他最讨厌但据说最适合今天这种重要节日的直裾,他没敢照镜子,不敢多看“女仆”们的脸,就怕看到嘲笑或是“惊艳”的表情,哪种都能让他崩溃好吗!
更厉害的是他们连光屁股娃都搞定了,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套小小的国服给他换上,宽袍下面没穿内裤,所以光屁股娃居然没怎么反抗就妥协了!光屁股娃的国服跟朱标一样也是红黑相间,头上还戴了个高高的帽子,“女仆”们刚放开他丫就扑回朱标怀里,帽子“咚”一声狠狠撞上朱标的下巴。
“嘶……”朱标龇牙裂嘴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小白花拍开他的手,仔细地抚弄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淤青才满意地放开他,女人细柔的手指摸在他的皮肤表面,鼻端一阵脂粉的甜腻香味,朱标不禁有点恍惚。
小白花退了开去,看到朱标迷迷瞪瞪的表情,误会了什么,抿嘴一笑,大胆地抛了个媚眼给他。
朱标却被这个媚眼吓一跳,涨红着脸磕磕巴巴地道:“不、不是!你想什么呢?我是想、想起了我妈!”
小白花的脸色顿时青了,光屁股娃对这个强迫自己穿衣服的女人也没什么好感,敏锐地察觉她的心情变化,咧开嘴无声发笑,露出没长牙的绯红牙龈。
其余“女仆”忍着笑把一大一小推推搡搡地弄下楼,前门洞开,门外有人等候已久。
朱标从楼梯上面红耳赤地望过去,背朝他的四皇子恰在此时回首,四目相对,不知为什么,两个人都生出一个微妙的停顿。
这回是朱标先反应过来,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子,把光屁股娃往上托了托,恨不得让他挡住自己的脸。
“四皇子,早啊!”
朱棣微微地仰首看着他,以他的身高和地位,用这样的角度看人虽不算绝无仅有,却也是极为罕见。
他没有即刻理会朱标的招呼,而是继续目不转睫地注视他,许久许久,凝然的目光中光芒变幻,种种情绪不断出现又稍纵即逝,恍觉、了悟、潸然、怜悯、宠溺、痛惜……复杂得朱标根本分辨不清。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标僵在了楼梯上,所有的“女仆”不知何时悄然退走,偌大的客厅内仅剩下他们两个人,朱棣挺拔颀长的身躯挡在了唯一的入口,门外,晨光初现。
他在勾勒出身体轮廓的金光中如梦初醒般动了动,垂低眼眸,浓睫投下的阴影遮暗了眸底神情。
“该出发了。”他微哑地说。





大明骑龙 96.第九十六章—诞圣诞游/行
圣诞节游行由凌晨五点正式开始,国术学院浩浩荡荡的大方阵又细分为每系的小方队,将就每天晨练的阵型,居然很是井井有条。
朱标回到了魔法系的位置,但由于魔法系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众所周知他是四皇子的心腹,朱棣用特权把魔法系调到众系之首,紧跟在他和教职员工的方阵后面,倒也没人对此多说什么。
他们由正面的北门而出,洪流一般漫过门前的空场,穿越华彩辉煌的牌坊,朱标仰头望了一眼,天边已经薄曦初现,光芒将牌坊的影子投射下来,半透明地覆在众人头顶,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每个大型的游行队伍都有一辆花车,进入高/潮时会专门找人到花车上表演节目,国术学院的传统似乎是舞狮,朱棣并没有改变这项传统的意思,谭腿和咏春拳两个系的师生排演良久,这时披着狮头威风凛凛地站在花车顶端,看得下面的学生目露钦羡。
五道口一带学校众多,朱标猜测他们学校领导事先开过小会,所以大家出门时都刚好错开了时间,不至于发生堵塞交通的窘况。国术学院的方阵迅捷地穿出巷道,也没见维持纪律的监察员,无论老师还是学生却都自觉地保持安静,弄得朱标也不敢张嘴发出声音。
他怀抱穿了衣服的光屁股娃——为了美观,今天不能穿育儿带,只能用手抱着,时不时要往上托一托小混蛋的屁股——偷眼瞧了瞧前方,又转回去看了看后方,朱棣给他的魔法系象征性地安排了独立的位置,所以前后不搭,一个人孤伶伶地走在缺口样的空位中,不管往哪边转都觉得有点惨兮兮,没人要的小可怜样。
他稍微有些惊讶,因为无论往前或是往后,他看到的一张张脸都如此相似,面容肃穆,神色坚毅,仿佛他们不是去赶一场节日的游行,而是奔赴保家卫国的战场。
他想,他还是低估了朱皇帝在大明民众心目中的地位吗?在地球时代他的原生国度里,或许只有国庆能够激发这般万众一心的虔诚,难道说朱皇帝已经等同于大明的谛造者,成为了民众的信仰?
…………
……
半个小时后,国术学院的方阵拐入了正街,北京城本来就呈方方正正的“回”字结构,内部四通八达,街道不是正南正北就是正西正东,想一想,除开他们这支不大不小的队伍,同一时间,每条次街里都有类似的大大小小队伍正向着主干道进发,由高空中俯瞰,定然人头涌涌,形如百川归流。
天色越来越亮,朱标心里默算,他们已经徒步走出一公里,从四环的五道口出发,距离这拨游行队伍的始发站蓟门桥还有三公里。
随着道路的加宽,前后方没有了阻碍视线的高大遮蔽物,朱小弟也终于见到其他的游行队伍:人多势众的一般是以法定机构为主体的组织单位,比如学校、机关、公司等;规模较小却激情满满的,是充满参与感的民间团体;还有零零散散,边走边聊小天嗑小瓜子儿的,这么无组织无纪律,肯定是凑热闹的社会闲散人员,俗称打酱油的。
虽然还没到达游行的始发站,但这么多人挤在马路上,有些天生人来疯的角色就忍不住做起怪,比如国术学院前方百米开外的另一个方阵,不知是附近哪所学校,他们的花车是一辆足有三层楼高的星舰,底部还真的装了喷射器,一旦启动云遮雾绕,驾驶员还专门对准了后方的国术学院方阵飙射,引来国术学院师生的齐声抗议。
朱棣招招手,锦衣华服的邢一围立即附耳上去,边听边频频点头,转头也学着招了招手,一名绿袍的吏员讨好地贴过来,朱标有心观察他们说什么,前方喷射的气流已经弥漫过来,将前后左右陷入云中。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己方花车上锣鼓喧天,舞狮小队不知为什么兴奋起来,数十只脚把厢板踩得梆梆响,舞完一轮鼓点以后,雾蒙蒙一团中忽然亮起几点明黄色的火光,似乎是有人点燃了炮仗,然后整串往外抛出!
“噼噼啪啪”的响炮声震耳欲聋,随着鞭炮炸响,前方那支队伍里传来整齐的惊呼声,还有人们奔跑相践的声音,游行队伍最怕的便是混乱和踩踏,朱标刚生出几分担心,就听到四皇子不带一丝波动的声音穿透喧嚣,沉稳地送入每个人耳中。
“全体止步,十分钟后再前进。”
他依言听了下来,却听到前后左右传来同样整齐的“咔”一声,竟是所有人都听到了四皇子的声音,不假思索地服从了他的命令。
真难以置信,他想,这又不是一支军队,四皇子还没有系统地训练过他们,为什么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就是无条件地信任他,打心底愿意服从?
这就是所谓领袖人物的王霸之气?
就在朱标的胡思乱想中,十分钟很快过去,那团影响视力的气流也消散得干干净净,朱标左右张望,又回头看,惊讶地发现不仅是国术学院自己的队伍,连他们周边的另外几支队伍也听从了四皇子的命令,老老实实地原地立定,队伍内部既没有出现对突发事件的恐慌,也没有不当一回事地交头接耳,而是微带好奇地抻着脖子向前张望。
烟雾散尽,前方那支队伍也显出了原形,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凄惨,也没受什么伤,只是有部分人衣衫破烂,脸上、身上尽是黑灰和泥土痕迹,还有鞭炮爆炸以后的红色纸屑,一看就是不顾形像地表演过满地打滚。
这群人拿目光恨恨地瞪住国术学院的方阵,满嘴不干不净地叫骂,国术学院的师生们本来还有点同情他们,越听越不对劲,也跟着群情激愤起来。眼前两边就要冲突,国术学院打头的小队往两边分开,朱棣负着双手缓步踱出,他也不说什么,冷冷地往那儿一站。
前面那队伍瞬间就萎下来。
最终这场因为恶作剧而起,差点闹大的风波又消弥于无形,那支队伍退让到路旁,任由国术学院的方阵率先通过。国术学院的师生们自觉赢得了胜利,一个个意气昂扬,有些不饶人的熊孩子还龇牙裂嘴地继续挑衅,却都被对方忍气吞气地避了开去。
附近的其他队伍也跟着移动了起来,如果说国术学院的方阵是主干,那些自愿依附上来的队伍便构成了枝丫和叶片,朱标几乎能够想象出未来会发生的事——随着游行的进程,追随国术学院方阵的队伍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就像一棵茁壮成长的树,只要主干不倒,终有一日能够遮空蔽日,一木参天。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朱棣。
他望定四皇子的背影,杏黄袍在一众红色和绿色的官袍中如此醒目,朱棣的身形比所有人高出大半个头,挺拔峭峻,恍如高峰绝刃。
四皇子的个性真是……难以形容,朱标头一回生出这样的念头,看似渊渟岳峙,个性也确实非常深沉,让人常常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可是,在那个坚韧如山、冷静如冰的外壳底下,却潜藏着一丝疯狂。
因为这丝疯狂,他有时候做事会像今天这样不计后果;因为这丝疯狂,让他坚硬的外壳时不时迸裂出缝隙,展露岩浆一般炽烈的本性。
朱标心有戚戚地想,能够见识到他这一面的人,真不知是幸运,或是不幸。




大明骑龙 97七.第九十七章—继续游/行
一个半小时以后,国术学院这支越来越膨胀的游行队伍到达了始发站蓟门桥,此时是标准时间七点整,先头几支队伍已经到了好一会儿,朱标在人群中踮着脚望出去,到处是人山人海,除了高低起伏的人头竟看不到别的风景。
每支队伍的中心都簇拥着各自的花车,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朱标眼前所见的花车主题各异,不提重复,连相类的都没有,就算那些小团体的花车看上去没费什么大钱,却也是用足了心思,称得上别出心裁。
比如他在一支三十几个人的队伍里看到一辆木马状的花车,大约用的是“特洛伊木马”的梗,马背和马头都做成可开合的盖子,三十几个人全藏身在马腹中,偶尔探头出来像草原地鼠那样抻着脖子张望,却绝对不肯落足地面。
朱标羡慕地想,这主意不错,游行的全程都能坐车,搞不好他们就是想偷懒才这么设计……
西面另一辆花车的设计更出奇,乍看是颗蛋,再看还是颗蛋,盯住了看了又看……它就是颗蛋!然后队伍里每个人都穿着拟禽类的服装,头顶戴喙,屁股上插满长长短短的翎羽,根据羽毛的颜色不同大致能分辨出孔雀、公鸡、天鹅、老鹰等等等等。
最让朱标哭笑不得的是正前方的一辆花车,那支队伍被安排在整体的前方,看来应该是某政府机关,所以队伍成员都没敢奇装异服,而是整整齐齐地穿了国服,花车也是最正统的悬浮车稍作装扮而已。但多看两眼就能发现——里头那些穿国服男装的全都是女人!而看似低调的花车也被漆成粉红色,周边环绕着亮粉色刺得人眼睛发疼的花圈……
这是星际时代的新大明,又不是重男轻女的古代王朝,朱标实在想不明白姑娘们为什么要扮男装,难道是异装癖?说到异装癖,他又想起欺骗过他感情的徐偃,心中一动,莫非徐偃穿女装和她们穿男装是一个道理,出于某种他不知道的风俗?
双胞胎还曾经逼他穿女装呢,到底是为什么?
朱标好奇心大炽,思维很快从徐偃身上转到大明的奇风异俗上,他自己都没发觉,郭大路和徐偃一家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下降得飞快,这段时间他几乎没有主动想到他们,就算偶尔记起也像现在这样很快分神思考别的事,对于这一群人,他送过那一回礼物以后便逐渐抛诸脑后,竟然有种形同陌路的趋向。
某种程度上,朱小弟是个非常“没心没肺”的孩子,这个词既可以解释为没什么心眼,也可以引申为冷酷,缺乏感情色彩。究竟哪一种涵义更适合朱标,得等他过了中二期才能定性。
…………
……
把各支游行队伍集合起来安排顺序又花了半个小时,七点半,队伍总算重新出发,目标长安街。
朱标留心观察,游行队伍的排序没有一定的规律,不是按人数,不是按到达时间,似乎也不是按照政府机关打头这种朱标在地球时代习以为常的排序方法,难道是随机?
他旁边也没个人可以问,稀里糊涂地跟着大家停下来,又莫名其妙地随同起步,好在朱棣的背影始终在前方,并非遥不可及,这让他能够定下心来,即使郁闷也乖乖地跟随大团行动。
七点过后天色就已然大亮,两边的街道越来越宽,除了参加游行的队伍,专程出来观看游行的观众也多起来,不少团队兴高采烈地开始表演,前后都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观众喝彩鼓掌的声音,眼看着就生出真正的节日气氛。
国术学院的队伍被安排在游行队伍的前头,第三位或是第四位,再前方的队伍都耐得住性子安安静静,后面却变得热闹起来,朱标不禁边走边回头,感兴趣地观望别支队伍的花车表演。
那辆亮粉色的花车离他们挺近,车身相对比较长,倒像一小节火车厢,几个女孩子上到车顶,穿着男装国服的和穿女装国服的各自配成一对,车内传来悠扬的舞曲,她们就在车顶上翩翩起舞。
这时花车前方的横幅已经挂了出来,正中央是“保育局”三个醒目的大字,下方的小字写着:“为国生育,责无旁贷”。
朱标:“……”
保育局是什么奇怪的机构?计生委?怪不得要扮男人,有男有女才能生……是这个意思吧?
未成年人朱标深觉这不是他应该涉足的领域,赶紧偏过眼光看向另一边。
那边也有一辆花车开始了表演,悬浮车的车身上绒绒的似乎裹着一层皮毛,车头的横幅标明这是个动物保护机构,而花车上的表演就是一个人手持利刃,另一个人cosplay动物,假装被刺伤以后活生生地剥皮。
朱标:“……”
那位假扮动物的演员非常敬业,惨叫声盖过了所有音乐声,听得朱小弟牙关打战,扭头都来不及。
没见过世面的朱标连续被惊到,幸好第三辆花车的表演相对正常,是某个民间小团队,起了个名字叫“文巨才粉丝团驻朝阳区广渠路半壁店村分部”,十几个穿着比基尼的姑娘在花车上跳起了文巨才的成名舞蹈,音乐也是文巨才的歌,自娱自乐地颇具感染力。
朱标看了她们一会儿,不知不觉便随着音乐声轻轻地哼唱起来,前方的朱棣忽然回头,目光如炬地地从他的后脑勺掠过,朱标浑然未觉,朱棣身边的人却被骤然降低的气压吓得面面相觑。
邢一围机智地凑上去提了个建议,朱棣不置可否,邢百户自以为猜到四皇子的心意,转回头朝花车扬了扬车,上面的人立刻会意,锣鼓敲起来,狮子舞起来。
朱标果然被近在耳旁的声响引回了注意力,他津津有味地看完舞狮表演,然后是各系轮流上去献艺,少林系表演棍法、峨嵋系紧接着表演女子舞剑,第三个是太极系的集体太极操……国术学院人多势众,而且学武的个个都能拿出一手绝活,迅速就把周边的其它队伍艳压了下去。
由蓟门桥到长安街这一路,围观群众喝彩声鼓掌声简直能掀翻半天边,国术学院的队伍走到哪里,叫好声就跟到哪里,还有些顽皮的孩子在道旁追着他们看表演,可以说抢尽了风头。因为气氛炒得火热,师生们一个个志得意满,又表演又走路的,竟然也不觉得累。
四皇子没有出声,邢一围就不敢安排魔法系提前表演,朱标得以舒舒服服地当了一路观众,直到看完不知道哪个系的柔术表演,目光从那个把自己扭成麻花的妹子身上不忍地移开,朱标眼角瞟到熟悉的建筑,再认真地多看一眼,这次看清了矗立在地平线处的宏伟标志。
是承天门。
长安街终于到了。




大明骑龙 98.第九十八皇章—皇帝来了
承天门,在地球时代朱标所处的国家,有另一个想起来就令他热血盈眶的名字。
天高而远,蓝色的天幕底下一轮红日冉冉升起,他怔怔地望着承天空,似乎直到此时此刻,才把它与他曾经熟识的某个标志性建筑物联系到一起。
那是他的故乡,是他的国。
是他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
……
各方的游行队伍抵达承天门掀起今天第二个高/潮,第一个高潮当然是凌晨皇帝出城祭天。
稍作整理以后,游行队伍被重新编排了顺序,很多民间小团体不上档次的表演就被筛选下来,剩下的才能沿长安街开始的正式表演。排在前头的队伍都是半个月里反复彩排过的脸面,不但队伍本身出自内务府等根红苗正的重点单位,精选出来的队员也是个顶个的多才多艺,相貌还漂亮。
国术学院因此就落了下风,虽然领头的朱棣有那么贵不可言的身份,出场顺序仍然被给压到了两位数以后。
朱棣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别人或许会以为是国术学院拖累了朱棣,只有朱棣自己知道,通过细节不断打压他,降低他的身份,就像当初向全大明宣扬他是最受宠的皇子,此刻也恨不得天下人都看出他失宠——这正是皇帝陛下最擅长的事。
最终国术学院的团队被排到四十二位,不中不当,半点不起眼的位置,正适合围观群众看累了走走神,去上个厕所什么的,回来的时候绝不会错过重头戏。
当然,不管皇帝怎么想,朱棣怎么想,国术学院里老奸巨猾的熟吏们怎么想,他们都只是少数。
游行一开始,这少数人各异的心思迅速被多数人统一的热情吞没。
朱标依然没有被叫上花车表演,他觉得是因为天色,他的节目必须要晚上才能达到震慑性的光影效果,所以也不以为意,跟随人群走动,全程把脑袋转来转去,看得目不暇接。
说实话他能看到的部分有限,毕竟身前身后都是人,他的身高又有局限性,眼力再好也只能望见近处几支队伍的表演,比如前面的四十、四十一,后面的四十三~四十五。
都不怎么样,朱标扁了扁嘴,还不如国术学院呢。
这几支队伍都是学校,排四十的队伍中规中矩地表演魔术,拙劣的骗术让魔法师朱标“呵呵”笑出来;第四十一位表演歌曲联唱,每首歌的曲子都不怎么样,歌词也只能夸一句政治正确;四十三的表演是集体朗诵,四十四也是唱歌,儿歌,这两支队伍全体小学生……
国术学院就夹在这样的四支队伍中央,倒比最初想象的效果好一些,围观群众被四十、四十一催得昏昏欲睡,看到国术学院的表演精神一致!过后又被四十三、四十四弄得哈欠连天……
游行队伍先由承天门到复兴门,再由复兴门绕回建国门,所谓十里长街,这样缓缓走完,也花了好几个钟头时间。
六点不到,冬日的天空就开始向暗处倾斜,滑向黑夜的深渊。
…………
……
天亮得早,也黑得早。
朱标平时可能还要抱怨两句,这么早就黑天完全没法夜生活嘛,虽然他本来就没什么夜生活……
不过今天他一点也不想抱怨,他很庆幸,终于六点,游行结束,可以吃饭了!
天知道他今天早饭就没吃,午饭也没时间吃,下午两点以前还能靠着兴奋劲儿支撑,两点以后就饿瘫了好吗!?
他还得抱着光屁股娃,那小混蛋没有带他的奶瓶,也是饿的直蹦达,手都快断了好吗!?
其他团队似乎也是可以轮换休息的,不知道为什么国术学院就没轮上,朱标再迟钝也觉出不对来,不过他当然想不到这种恶作剧似的弄不死你恶心死你的刁难会出自皇帝陛下之手,他只是琢磨着:大型活动的统筹果然不可能一点错不犯。
六点,他们又回到承天门前的广场,所有人都松了口长气,幸好国术学院大部分人都习武,身体素质出色,才没被这不吃不喝行走不停的一天给累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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