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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骑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萧雪鱼11
由蓟门桥到长安街这一路,围观群众喝彩声鼓掌声简直能掀翻半天边,国术学院的队伍走到哪里,叫好声就跟到哪里,还有些顽皮的孩子在道旁追着他们看表演,可以说抢尽了风头。因为气氛炒得火热,师生们一个个志得意满,又表演又走路的,竟然也不觉得累。
四皇子没有出声,邢一围就不敢安排魔法系提前表演,朱标得以舒舒服服地当了一路观众,直到看完不知道哪个系的柔术表演,目光从那个把自己扭成麻花的妹子身上不忍地移开,朱标眼角瞟到熟悉的建筑,再认真地多看一眼,这次看清了矗立在地平线处的宏伟标志。
是承天门。
长安街终于到了。





大明骑龙 98.第九十八十章—皇帝来了
承天门,在地球时代朱标所处的国家,有另一个想起来就令他热血盈眶的名字。
天高而远,蓝色的天幕底下一轮红日冉冉升起,他怔怔地望着承天空,似乎直到此时此刻,才把它与他曾经熟识的某个标志性建筑物联系到一起。
那是他的故乡,是他的国。
是他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
……
各方的游行队伍抵达承天门掀起今天第二个高/潮,第一个高潮当然是凌晨皇帝出城祭天。
稍作整理以后,游行队伍被重新编排了顺序,很多民间小团体不上档次的表演就被筛选下来,剩下的才能沿长安街开始的正式表演。排在前头的队伍都是半个月里反复彩排过的脸面,不但队伍本身出自内务府等根红苗正的重点单位,精选出来的队员也是个顶个的多才多艺,相貌还漂亮。
国术学院因此就落了下风,虽然领头的朱棣有那么贵不可言的身份,出场顺序仍然被给压到了两位数以后。
朱棣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别人或许会以为是国术学院拖累了朱棣,只有朱棣自己知道,通过细节不断打压他,降低他的身份,就像当初向全大明宣扬他是最受宠的皇子,此刻也恨不得天下人都看出他失宠——这正是皇帝陛下最擅长的事。
最终国术学院的团队被排到四十二位,不中不当,半点不起眼的位置,正适合围观群众看累了走走神,去上个厕所什么的,回来的时候绝不会错过重头戏。
当然,不管皇帝怎么想,朱棣怎么想,国术学院里老奸巨猾的熟吏们怎么想,他们都只是少数。
游行一开始,这少数人各异的心思迅速被多数人统一的热情吞没。
朱标依然没有被叫上花车表演,他觉得是因为天色,他的节目必须要晚上才能达到震慑性的光影效果,所以也不以为意,跟随人群走动,全程把脑袋转来转去,看得目不暇接。
说实话他能看到的部分有限,毕竟身前身后都是人,他的身高又有局限性,眼力再好也只能望见近处几支队伍的表演,比如前面的四十、四十一,后面的四十三~四十五。
都不怎么样,朱标扁了扁嘴,还不如国术学院呢。
这几支队伍都是学校,排四十的队伍中规中矩地表演魔术,拙劣的骗术让魔法师朱标“呵呵”笑出来;第四十一位表演歌曲联唱,每首歌的曲子都不怎么样,歌词也只能夸一句政治正确;四十三的表演是集体朗诵,四十四也是唱歌,儿歌,这两支队伍全体小学生……
国术学院就夹在这样的四支队伍中央,倒比最初想象的效果好一些,围观群众被四十、四十一催得昏昏欲睡,看到国术学院的表演精神一致!过后又被四十三、四十四弄得哈欠连天……
游行队伍先由承天门到复兴门,再由复兴门绕回建国门,所谓十里长街,这样缓缓走完,也花了好几个钟头时间。
六点不到,冬日的天空就开始向暗处倾斜,滑向黑夜的深渊。
…………
……
天亮得早,也黑得早。
朱标平时可能还要抱怨两句,这么早就黑天完全没法夜生活嘛,虽然他本来就没什么夜生活……
不过今天他一点也不想抱怨,他很庆幸,终于六点,游行结束,可以吃饭了!
天知道他今天早饭就没吃,午饭也没时间吃,下午两点以前还能靠着兴奋劲儿支撑,两点以后就饿瘫了好吗!?
他还得抱着光屁股娃,那小混蛋没有带他的奶瓶,也是饿的直蹦达,手都快断了好吗!?
其他团队似乎也是可以轮换休息的,不知道为什么国术学院就没轮上,朱标再迟钝也觉出不对来,不过他当然想不到这种恶作剧似的弄不死你恶心死你的刁难会出自皇帝陛下之手,他只是琢磨着:大型活动的统筹果然不可能一点错不犯。
六点,他们又回到承天门前的广场,所有人都松了口长气,幸好国术学院大部分人都习武,身体素质出色,才没被这不吃不喝行走不停的一天给累趴下。
游行组委会都是太常寺的人,一位少卿过来宣布游行结束,大家先就地休息,晚点皇帝会亲自到承天门上与民同乐,到时候还有新的节目可以看。
他身后跟了几名太常寺的吏员,推着小推车分送食物和水,朱标也领到了一份,他看到那吏员也分发了同样的一盒鸡肉饭和瓶装水给四皇子,朱棣接了过来,转身似乎在找人。
两人的目光碰上,朱棣随手一抛,那盒热香四溢的鸡肉饭就腾空而起,不偏不倚地落到他怀中——光屁股娃的头顶上。
光屁股娃好奇地抬手去抓,朱标连忙拍开他的手,打开盒盖深深一嗅,身心都沐浴在鸡肉和米饭的热香中,真正热泪盈眶了。
顶着其他队员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朱标大口大口地扒完两盒鸡肉饭,还喂了光屁股娃一勺,可惜他没牙,饭粒在嘴里咂巴一会儿又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只会糟蹋东西,小混蛋!
天色越来越暗,长街上的路灯亮了起来,承天门前也挂满了彩灯和花样百出的灯饰山,隔着长安街,那头是喜庆吉祥的盛世景象,这头却是摊坐了一地的游行队伍,人人都呆着脸木着眼,一脸生无可恋。
七点,承天门顶上挑起两盏明亮的红灯,灯下张开了明黄色的大伞,连朱标都知道那叫纛,是帝王的象征。
长街这边的人群又开始鼓噪起来,那明黄色的纛旗响应般摇了摇,稍顿片刻,承天门顶上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恭祝皇帝陛下万寿无疆!”
“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常寺的官员领头拜下去,朱标他们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参差不齐地叩拜,山呼万岁。
说是跪,朱标是不愿意跪人的,就做了一个假装下跪的样子,其实是蹲在人群中,偷眼环视周围,大部分人都很老实地跪了下去,却也有少数人与众不同:只跪了单膝、鞠躬而不是跪拜、右手放到左胸行军礼代替跪拜……等等等等,自由选择,似乎这个环节并没有强制人们下跪的意思。
朱棣就是行军礼的那一个,虽说他今天穿的是皇室的杏黄袍而不是他更中意的军服,朱标盯着他看了几眼,四皇子的目光投注在承天门之上,灯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英俊脸庞,目光愈显得幽深,难辨情绪。
朱标看了他多久,他就凝视着承天门上的皇帝纛旗有多久。
出自某种小动物趋吉避凶的直觉,朱标忽然一阵心悸。
有什么可怕的事……将要发生。




大明骑龙 99.第九十九十章—至死不渝
朱标的预感没错。
终于轮到他的节目,但不需要登上花车,而是在承天门前新搭起的灯山顶端,为皇帝陛下、广场上的游行队伍、以及在家收看圣诞节直播的所有观众表演。
……不可能有更可怕的事。
太常寺少卿亲自过来通知他,满脸堆笑地分开国术学院的队伍,却有意无意略过了朱棣。可他没想到的是,朱标接到圣旨以后既不下跪也不谢恩,发呆了片刻,第一反应仍是望向四皇子。
窃窃私议的国术学院师生们看够了朱标,也跟着看向朱棣。
于是,“众望所归”的四皇子非常自然地走了过来,非常自然地朝朱标伸出手。
朱小弟缓了两秒才明白他的意思,把怀中的光屁股娃递过去,朱棣熟练地将小混蛋搂在胸前,轻轻往上颠了颠,逗得他格格笑个不停。
光屁股娃对四皇子异常顺从,居然不像平时那样死巴着自己不放,朱标不知道那货是被打服了、打怂了,眼瞧他们亲密友爱,心里略微有点嫉妒,想了想,并不知道到底是嫉妒谁。
“让你去就去。”朱棣捉住光屁股娃软若无骨的手臂捏玩,头也不抬地道,“今天所有节目里,恐怕陛下唯一期待的就是你这一个。”
“啊?”朱标被他说得压力山大,“万一……万一我演砸了呢?”
朱棣抬头瞥他一眼,见他臊眉搭眼的,似乎是认真在忧虑,不禁失笑:“砸了也就砸了,陛下在城门楼子顶上,我在这里,谁敢拿你怎么样?”
他都说得这么明显了,太常寺少卿在旁边笑容尴尬,朱标的神情还是懵懵懂懂,睁大眼睛傻乎乎地仰视他,满眼都是信任依赖。
……怎么就有这样傻的人?朱棣想,这傻孩子偏偏拥有他求而不得的东西。
他又想起了太子。四皇子长睫低垂,目光也跟着沉了下去,幽幽冷冷,如同长安街头唏嘘而过的夜风。
太常寺少卿低声催促,朱棣作势推他前进,抬起一只手放在朱标后颈,他的手掌温热,触感算不上难受,肌肤相贴的刹那朱标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朱棣曲起长指,缓慢地摩挲朱标的后颈,这里有个穴位,他想,只要稍微使劲,两分、三分力,甚至呼吸都无需加快,他就能干净利落地了结朱标的性命。
毫无痛苦,那孩子会比熟睡更安详。
他多摸了几下,朱标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连忙往前两步挣脱,皱起眉毛有点控诉地瞪四皇子,反掌捂住自己的后脖子,总觉得那上面仍然残留着热乎乎的实体一般的触感。
朱棣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事实证明,一旦朱标不用那样纯粹的毫无杂质的目光看他,他并不觉得高兴。
他很不高兴。
“去吧。”四皇子抱着光屁股娃转身走回人群中,“别让陛下久等。”
光屁股娃挣扎着在他肩头冒出个大脑袋,张开嘴巴没有声音,又拔出一只手,对准朱标拼命摇。
朱标也举起手朝他挥了挥,怔怔地转过身,跟在太常寺少卿后面往前走,由承天门到长安街这头,两旁黑压压的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一条道路。
所有人都在议论,都在问:他是谁?
嘤嘤嗡嗡的杂音汇聚成一条声音的河流,声音不大,河流不宽,如风起于青萍之末。
…………
……
在朱标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魔法表演被四皇子重新编排,增加了烘托气氛的背景音乐。
鼓点。
由弱至强的鼓点。
先是铺垫,然后进阶,接近高/潮……随着鼓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仿佛远处地平线上的潮水涌到了近处,掀起大浪滔天,变身毁灭一切的海啸!
“轰!”
朱标急抬头,长安街上所有的霓虹在瞬间全灭,仅余下承天门上那两盏欲语还休的红灯,明黄的纛旗被蒸出鲜亮的橘香。
骤然天降的黑暗中,每个人的黑眼珠都幽幽地发着亮光,或许惊叹,或许惶惑,窃窃私议尚未开声便被沉默镇压。
朱标的火球成了所有人目光的聚焦点。
一个、两个、三个……十一个、十二个、十三个……
火球先是一个个由他掌心冒出,后来变成一双双,然后是挥手便撒落一片!每一个都是标准大小,标准颜色,红得怡人红得可爱,表面活泼泼的小火焰蹿着,但并不让人感觉危险,那不是燎原的火,那不是灾劫的火,那更像姑娘的脸颊,新婚洞房的蜡烛,那是带来希望和温暖的光明之焰。
数不清的火球冉冉升上夜空,所有人的目光跟着往上升,头颅向外仰,攀到最高点时突然“啪”一声响,人们被吓一跳,以为是颈骨作响,却原来是第一颗火球炸裂开来。
一颗接续着下一颗,持续不断的火球升至最高点时爆开,金红色的火雨映亮了夜空,比不了烟花绚烂,也比不了爆竹热闹,安静得有些凄切,另有一种至死不渝的美,仿佛在最深的绝望中迸发而出的希望。
鼓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归于沉寂,承天门上下,长安街内外,千万人悄然无声地凝视着那些不断往上升的火球,仿佛看到一群毅然赴死的英杰,它们诞生就是为了毁灭,哪怕明知这一点,仍然不改初衷,不疾不徐地,稳稳当当地走完它们短暂的人生道路。
为了升到最高的天空,为了成为最亮的那颗星——飞翔、飞翔、飞翔!
漫天火雨中,一缕清音打破了引人落泪的寂静,除了专心致志造火球的朱标和专心致志看朱标的皇帝,所有人都望向声音来路。
那里一片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暗。
一团火球不偏不倚地在上方爆开,金红色的火雨带来短暂的微光,人们屏住呼吸瞪住那方被徐徐破开的黑暗……仍然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有人伸长手臂指向天空,哆哆嗦嗦地叫:“那是什么!?”
所有人仰首抬眸,被火球和火雨映亮的夜空是深蓝色的,飘浮着半透明的丝绵般的云,恍惚中,云层之间有什么活物蜿蜒游走,因为过巨过长,难以观之全貌,一闪眼不过能略窥身体各个部位,其中头似驼、眼似鬼、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
其形也,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那人哑着嗓子发出一声裂开喉咙的嘶喊:“……龙!是龙!”
清音绵绵不绝,响遏云霄!




大明骑龙 100.第一百章—龙在这里
有那一缕不知从何而来的清音伴奏,人群的高声议论成为主旋律,所有人热烈地探讨着夜空中出现的不明生物,“龙”这个字眼反复出现,朱标也跟着思潮起伏,想不出所以然,本能地转头寻找四皇子和光屁股娃,却只能望到一片黑压压的看不清五官的人头。
“不对!”另一个人响亮的叫声穿透了噪音,“那不是龙,它没有犄角!那是蛟!”
他的发言立即引来一连串附和,朱标瞪大眼睛细瞧那巨型生物,它在高空中就像一条白练,被火球爆炸的光芒映得银光闪闪,偶尔能捕捉到硕大的头颅钻出云层,两耳间确实是没有角的。
龙和蛟这两种神话生物朱标还是听过的,神龙有角,能够不用翅膀就在天上飞行,所谓飞龙在天;而蛟是没有角的,不能飞行,只能在水中像鳗鱼一样游来游去。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这无角的生物其实是蛟,它又为什么能飞?
人群争吵不休,朱标发觉他们很快就接受了“龙”和“蛟”的存在,并不像地球时代的人类那样觉得那都是假的,真要看到了先以为是幻觉然后吓得半死。该说他们适应性比较强吗?不,他旁听他们的议论,似乎在大明的文化里,龙和蛟本来就是一种现实存在的生物。
好吧,不该意外的,既然这个世界都已经有了精灵、兽人和疑似超越维度的魔法生物,二区的岛上还有人工繁殖人鱼的基地,那么再出现龙什么的,大概也属于情理之中?
朱标晕头晕脑地想着,手上变出火球的动作越来越慢,他突然忆起城门前那根直入云霄的汉白玉立柱,还有盘旋在立柱上的巨龙浮雕……如果那不是浮雕,那是真的龙……
“不对!”还是刚才那个分辨出蛟和龙不同的声音,他比刚刚更加激动地大喊:“它不是在天上飞!那是假的!只是影子!”
人群又嗡一下炸开来,朱标的耳边吵吵嚷嚷,他已经听不清楚人们到底在说什么,趴俯了一地的人头全都耸立起来,影影绰绰之间,他完全失去方向感,找不到国术学院的方队,心里愈发慌乱。
就在底下闹得沸沸扬扬不可开交之际,城门楼上的皇帝终于有所反应,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锐响,所有人都被吓得噤声,朱标条件反射地捂住耳朵,抬头望向承天门。
夜空中,最后一个火球也爆了开来,在万米高度发出微不可觉的声响,金红色的火雨尚未坠地便消散成灰,每个人的眼角似乎都有余烬闪了闪,然后那条白练一般的“蛟”在最后一丝微光中迸裂,仿佛打碎了的玻璃镜片,缓慢地融化进黑暗里。
就在所有人震惊、无措的情绪中,承天门上又发出一声金属的锐响,朱标猜不出是哪种乐器,听起来有点像锣,却没有那种歇斯底里的嘶哑,尖锐而短促,仿佛冷笑。
响声过后,广场和长安街上终于静无人声,所有人重新趴跪下来,包括刚才并没有跪地的那些,朱标左右望了望,缓慢地蹲下身。
万簌俱寂之下,承天门上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依稀是指挥人们山呼万岁的仪官,他朗朗地道:“孵蛋、统计二校以‘蛟影腾空’贺皇帝陛下圣诞,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
孵蛋?统计?
朱标震惊地想着,仪官这句短短的话在他脑中一瞬间转了百十遍,他似乎要细细咀嚼才能完全懂得这句话里的意思。
所以,“蛟影腾空”……是个节目?
和他的魔法火球一样?是孵蛋和统计两校献给皇帝贺寿的节目?
前面说过,朱小弟是没心没肺的中二少年,他早就把这两所讨厌的学校抛诸脑后,今天游行时总觉得差点什么,直到这时才想起来:平胸少女奥莉薇娅似乎说过,他们也会参加圣诞节的大游行。
同样被他忘掉的还有徐家父子和郭大路……
朱标茫茫然地又回头环顾了一眼人群,他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里找到郭大路他们,孵蛋和统计也不行,在大海里,无论江河、湖泊、小溪,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只是本能地想看一眼,就在那条蛟龙出现的天幕下方,他直觉认为,孵蛋和统计的方阵应该在附近,操纵它的魔法师也在那里。
不用疑问,那当然是魔法,朱标在这里甚至都能感觉到隐隐的魔法波动,他之前被突然出现在空中的蛟影震慑,自己又在旋展火球术,所以没能即刻察觉,一旦揭破,立即感应到那里被忽略的元素力量。
水元素很兴奋、非常兴奋、朱标从未感觉它们像现在这样兴奋……
他记得自己测试出来的水元素亲和力只有一,但此刻水元素仿佛就在他耳边活跃跃地开起了舞会,它们互相组队,结伴蹦蹦跳跳,比最爱胡作非为的火元素还要闹腾,似乎下一秒就会自己升温变成骨嘟嘟冒个不停的沸水!
所以朱标知道那是一种水系魔法,强大到调动了附近所有水元素的水系魔法,他这些日子在国术学院的隐居生活也很读了一些理论书籍,顿时就想起一个适合对号入座的魔法:“水镜术”。
“水镜术”并不是一项完全的水系魔法,它还带有空间魔法的痕迹,简单地说就是利用空气中的水分子制造一个大型的投影,将某一地的某一个景象投影到另外一个地方,魔法师的魔力越强,“水镜术”可以生效的距离就越远,所投影的景象面积越大,时间越长。
朱标心里默算时间,“蛟影腾空”持续了足足一分钟,即便蛟龙和它身处的水波离承天门并不遥远,维持这样长时间的幻像也需要耗费大量魔力,而蛟龙真的不远吗?
所以,能完成这样的表演,至少得是一位水系的大魔导士,孵蛋和统计里居然有此等人物,朱标倒对他们刮目相看,原来他们也不全是草包……
这番心理活动说起来麻烦,其实不过是朱标的一个闪念,他在这边分析,那边也倾听着人们的窃窃私语,因为仪官给出了合理的解释,不再有人一惊一乍,而是轻松地议论起孵蛋和统计两所名校,赞叹“蛟影腾空”的神奇,货比货得扔,所有人都默契地把朱标同时进行的火球节目忘得一干二净。
朱标略有些不服气,又忍不住回头找国术学院的方队——至少四皇子很喜欢他的节目,还有、还有光屁股娃,小混蛋要敢说不喜欢就揍扁他!
还没等他找到人,送他上灯山的太常寺官员陪着笑对他招招手,朱标会意地挪到边缘,刚要拾阶而下,承天门上又传来一声锐响。
还是刚才那种金属的刮擦声,似锣非锣,朱标和太常寺少卿同时顿住动作,抬头望去。
广场上和长安街上的人们也跟着仰首,气氛很轻松,蛟龙都出现过了,不可能有更夸张的事情发生吧,多数人都猜仪官要宣布下一个节目,因为被“蛟影腾空”吊高了胃口,愈加兴致勃勃地期待起来。
就在所有人目光投注到承天门之上时,那两盏红灯晃了晃,红灯下明黄色的纛旗也跟着晃了晃。
然后,在众目睽睽中,倒了下来。
仪官拖长音调叫喊:“皇帝陛下……宾天了!”
洪亮的、极具穿透性的声音由承天门上扩散下来,顷刻间占满每个人的耳朵,朱标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显然不是唯一一个,令人窒息的寂静笼罩了全场,所有动作静止了,所有声音冻结了,每个人都仿佛在刹那间变得呆若木鸡,或是被黑暗侵袭了灵魂的空壳。
也不知过去多久,或许是一秒,或许是一万年,承天门顶端的一盏红灯滚落,另一盏红灯摇摇欲坠,不知从何而来的哭声打破了寂静,不,它同时也是粘合剂,将这种恐怖的寂静粘得更牢,保持着长长的撕裂的痕迹,却牢固地不肯退场。
是梦吗?或者又是一个节目?一个比一个奇突的节目,皇帝陛下真是他见过最古怪的人……对了,他还可能是他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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