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淡墨青衫
两人相视一笑,都道:“且看这一家如何。”
待走的稍近一些,却又见这酒楼并不是临街而建,而是隔十余步一个幌子,将人一步步引向那巷陌深处。
直绕过了三五个巷子,才渐渐听到食客喧嚣,酒香扑鼻。
再近些,便是修竹夹道,桃林成片,一群群的鸟儿显然是酒楼养熟了的,并不怕人,在树林间跳跃鸣叫。
姚虞二人一看,心中便是欢喜。当下虞允文笑道:“当真是野卉喷香,佳木秀阴,别有一番意趣。”
姚平仲也点头笑道:“不错,虽然尚不及东京的华美富丽模样,连杈子也没,不过到底很有山居野味,也是难得。”
两人信步而行,到得酒楼门外,早有店小二迎将上来,不免又是那一套迎客惯技。
姚平仲也不理会,随口道:“还有雅间么?”
那店小二远远看了,原以为这二人是贵客,待只是仔细一看姚虞二人的衣着打扮,虽觉得这二人气宇不似平常,却只得笑道:“二位老客,二楼和三楼的包间却是满了,两位不如就到一楼就坐,如何?”
姚平仲将眼一瞪,就欲发作,虞允文将他拉住,笑道:“两个人坐什么雅间,怪没趣的,不如热闹些的好。”
“也罢。”
姚平仲知他不欲生事,只得悻悻而罢。
待入内坐定,便向那小二道:“你们的店既然说是丰乐楼,那眉寿、和旨可有么?”
他说的这两样,却是东京丰乐楼的名酒,天下闻名。东京三千余家小酒户的用酒,俱是从丰乐楼购买的这二种。
“有的,二位放心,准保不比东京的差。”
“你们店家,只会说嘴。也罢,就先上两壶来,若是不好,却饶你不得。”
“好勒。”
那店小二答应一声,过不多时,便将二人点的酒菜送上。
宋人酒楼,最重杯盏,乡村小酒户倒也罢了,稍上档次的酒店,便是以银壶银盏等客。若是与酒店相熟的人家,自酒楼中叫上几样酒菜,却仍是以银盘银盏送将过去,全然不怕。
这酒楼显然也是长安城中的豪阔所在,姚虞二人粗略一看,就知道这酒楼中的家什,不但是纯银打造,而且是精工细雕,价值都是不菲。
这些却也罢了,姚平仲也不待人筛,自己拿起酒壶,便是几大口饮将下去。
这一口却是如长鲸而饮,一直喝完,方才放下。
然后方赞道:“不错,味道虽然稍有偏差,也是不俗了。”
清明上河图 第五十章 潼关大战(1)
虞允文不精此道.闻言饮了少许.便呛了出来。
原来这眉寿是当时难得的烧酒,几蒸几酿之后的高纯黄酒,虽然真正的烧酒,却也是劲道十足,令不善饮者难以承受。
姚平仲见状哈哈大笑,命人换过了寻常黄酒,让虞允文佐餐。
两人边聊边饮,虽然不能登楼观景,周边熙熙攘攘,却也很是快意。
周围的人,多半是寻常市民,吃酒聊天,也不过是市井俚语,偶尔才讲说当今天下大局的,也是滑稽荒诞,言不及义。
姚虞二人略听一会,便觉得乏味无趣,正打算闷头吃酒,一会会帐走人,却见几个军官昂然直入,在他们身边不远,落座坐定。
打头的军官肩带上是四颗银月,姚虞二人知道是皇帝的军衔改革渐渐推开,不但是长安三衙上禁军早就改制,连各地驻军,也开始加佩这种军阶职位的牌饰,以金星银月铜日和肩头横扛,来标明将官和中下级官员的等级,甚至是士兵的等级。
两人早有议纶,均觉得是天才设想,这样一弄,不但军中上下分明,战斗时阵势混乱,也可以让士兵就近听从高等军官的指挥,就是在平时,什么级别的军官,也是一眼就看的分明。
在发明这种军衔标志的同时,又禁止对新入伍的士兵脸上或身上刺字,禁止了这种自五代后开始的对士兵的人格侮辱,更使得军心大振。
这伙军官入座之后,也不似平常军人那样,大呼小叫,只是叫了酒菜,便自喝酒闲聊。
这一聊。姚虞二人方才知道,他们竟是自全园各地抽调而来,在各处都很有声名威望的中上级军官,或是来长安公干,或是述职,因着西军召入了不少新兵,军官吃紧。被枢府下令留在陕西,前往军中效力。
他们并不能直接指挥西军军队,不是陕西本地,又曾在此带过兵,很难让士兵和下级军官心服。
而赵桓也早有打算,不准备采取旧制,让许多文人参加进高级军官的幕府,成为机宜文字和参议,听闻调入不少军官后。便决定采取参谋制度,在统治一级以上,派驻许多军人参议官,虽然并不合格,但形成制度后,自然可以由专门的学校再加以培养,然后形成参谋制度。
普鲁士之所以成为欧洲军事强国,其士兵的训练程度和当时最好地参谋军官制度。就是成因。
眼前这些军人,到达长安的时间稍迟,枢府便索性将他们凑做一波,调入张俊麾下。担任他的参谋军官。
因为军规所限,这几个军官只是略聊了几句,便不肯再提军务,互相恭维几句后,便开始随意聊天,甚至谈到***。
男人本色,提到这些事时,最是起劲。
这伙军官一边聊,便一边打眼去看这店中的妓女。
高级妓女,自然不会在酒楼出没。这伙坐在大堂一侧长椅上的妓女,虽然姿色尚且不错。对的起这丰乐楼的排场,不过究竟上不得台盘。显然只是出卖肉体,不懂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打眼看去,眉眼间都是粗鄙之色。
姚平仲随着他们瞄了几句,便轻声唾骂道:“这群小兔崽子,越来越没出息。”
他是军中前辈,自然可以这样责骂。虞允文怕他惹事,连忙用眼神制止。
姚平仲会意,便摇一摇头,不再说话。
两人正欲离去,却听得一个中年军官扯开话题,与众人漫论起前方情形。
他们虽然不便讨论自己地任务和军中细节,对整个战场的精形讨论,却是津津乐道,并不隐讳。
由于说的热火,不但姚虞二人侧耳倾听,便是酒楼中不少食客,也放下筷子,专心听这群军人讨论。
姚平仲静静听了片刻,咧嘴一笑,向虞允文轻轻摇头,笑道:“都说是才俊,其实见识也很平常。”
他适才受过虞允文的警告,所以压低了声音说话,那伙军人谈的正自开心,却并没有听到。只有一个肩带一颗金星的青年军官,原本心不在焉,正自左右顾盼,却将姚平仲的这句话,听的真切。
原是要当场发作,却又看姚虞二人气宇不凡,当耶将心头火压了一压,心中一动,竟自提了一壶酒,踱到这酒桌上来。
一面将酒壶重重一放,一面似笑非笑,看向姚虞二人。
姚平仲咧嘴一笑,眼晴向着虞允文一眨,然后向这青年将军笑道:“怎么,将军过来有什么指教?”
那将军一笑,大马金刀坐定,向着二人拱手道:“请教二位尊姓大名,好有个称呼。”
他生的眉请目秀,面目白皙,若不是一身武将袍服,便是一个活脱脱地白面书生。只是好好的一张脸上,却带着武人的粗鲁与直率,教人看了,不免有些杀风景的感觉。
虞允文抡在姚平仲前头,抢先答道:“在下姚二,这是家兄姚大。”
那武将嘿然一笑,嗤道:“化名罢?不过不打紧,适才听你家兄姚大说,咱们都是言不及义,在下张宪,特地过来请教一下。”
“张宪?”
两人都楞征一下,半响过后,才想起来对方原来是岳飞军中的悍将,在征讨刘光世一役中,大出风头,却是不知怎地,竟也到得长安,将要派到张俊军中效力。
张宪却是岳飞亲自点派,名义上是到长安呈送奏书,其实是岳飞担心赵构路上安危,特地派他跟随,紧急时能相助一二。
怎料苗刘二人蛮干,光天化日之下就强自动手,等张宪赶到时,赵构早就断气。张宪怒极。当即要和苗刘二人火拼,被部下苦若劝住。
因着此事,张宪到达长安时,面圣奏对,曾经御前失议,虽然诏命不下,也以军中一介武将的身份。请求皇帝立刻处死苗刘二人。
赵桓知道此人有些鲁莽,并不怪罪,却也暂时不放此人回岳飞军中,而是让他到张俊帐前效力,以让他多磨练磨练,将来再有任用。
张宪不知皇帝意思,心里虽然不敢抱怨皇帝,却也是满腹牢骚。与这群军官一起来酒楼,也是有着借酒消愁的意思。待各人挑起话头,议论些军务上的事,稍稍开解心思,却又听到人议论他们言不及义,到底是年轻气盛,便立刻借着酒意过来,只待对方对答稍有不对,便立刻发作。
怎料自己盛气而来。这两个却甚是捣鬼,左一言右一语,都是客气非常,教他满肚皮地火气。只是发作不出。
三人纠缠一气,张宪知道自己遇着的不是常人,便渐渐平了气去。
他年轻气盛,却也有个好处,便是肯虚心求教,见眼前两人不是凡品,当下推杯换盏,气氛稍稍和睦之后,便诚心挚意问道:“姚大兄,适才听兄所言。显然是对此次大战有些心得体悟,在下不才。也是军中将领,若是兄有什么指教,一定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他如此诚挚,姚平仲扫了一眼堂中,见各人都围在那帮军官身边,听着他们胡吹乱侃,便皱眉低声,向着张宪道:“我兄弟二人,这几个月来,自江南穿越伪齐和金园境内,对方的情形,也略知一二。此次金人西侵,大伙儿都说宫平尚且不惧,更何况此次西军更加强盛过往日?依我二人拙见,此次大战情形未必乐观,甚至要准备好丢城失地地准备才是。”
“哦?”张宪霍然动容,差点儿站将起来。
他勉强压住自己地情绪,向着姚平仲问道:“何以见得?”
“骄兵必败!”
姚平仲一字一顿,全然不惧张宪犀利的眼神,向着他答道:“我朝西军虽然向来称为精锐,其实与那些不开化的蛮子比,算得什么?先是畏敌如虎,被完颜娄室直下陕西三路地方,然后仰仗陛下亲征,勉强胜了富平一役,其实敌人主力未损,甚至连皮毛也没伤着。今日敌人分做几路,发的兵马自今年开春就从黄龙府旧地征调过来,一个接连一个的女真万户队伍,装备整齐,士气高昂,盔明甲亮,铁骑如云,枪矛如林,加上完颜宗瀚、宗弼、宗辅几个宗室王爷领兵,完颜撤离补、完颜银术可,完颜活女,王伯龙,韩常,名将宿将尽教从征,光是女真万户,就有近二十个!虽然有相当数量的金兵和汉兵需要镇防咱们地荆襄和江准一线,不过自从钟相乱起,连这一点都不需要太过提防,可以多调兵马往西。如此一来,凭着二十多万西军,虽然是以守待攻以逸待劳,可以说必胜吗?”
张宪满头大汗,摇头道:“不能!”
当世之时,岳家军未起,纵是全盛时,对着十几万金军铁骑在中原地区正面决战,也不能说必胜,更何况此时的西军和其余宋军,都是大乱后重新组建,赵桓努力改编充实精选,实力仍然远远不如金兵,张宪虽然年轻,也跟随岳飞在中原地区冲杀有年,深知金兵实力之强,骑兵之盛,实在不是现在的宋军可以在正面相杭衡,如何敢言“必胜”这两字。
姚平仲两眼一瞪,又道:“既然将军知道,不过适才与我对答之前,可有这样危急在亡的心思?”
张宪低头想了一回,终又摇头答道:“不曾有,只觉得这一战虽然不致于大胜,也不会败。”
姚平仲嘿然一笑,又道:“若是军中上下,都是这样地心思,岂不危哉!”
虞允文一直静静听他二人对答,到得此时,方才插话道:“军中如此,我只觉得陛下布阵遣将上,也有疏漏错失之处。”
张宪原本轻视这个自称姚二的青年,此时听闻他说,忍不住转头与他对视,只觉得对方眼晴黑沉发亮,波光晶莹,虽然比自己还年轻一些,竟是深不可侧。
清明上河图 第五十一章 潼关大战(2)
与姚平仲和虞允文一番对答后,张宪按捺不住,回到住处后便提笔上书,将姚虞二人所言此次陈兵布阵的缺失之处一一指出。
他满心火热,敌意拖延着随张俊所部上路的时间,等候皇帝的批复。
怎料他是武官,奏章并没有直接呈递皇帝,而是先由枢院查看,因着他是形同被贬斥的身份,张俊在他的奏章上加上了反驳的意见,待送到赵桓案头时,因着枢使有批复意见,赵桓并不愿意多干涉军事上的处断,便直接以张俊的原意加以回复。
张宪接到诏书回复后,连声叹气,却也是没有办法,只得立刻就道上路,追赶己经出发的前锋部队。
他自己带着自岳飞部中带来的几十个亲兵,沿着官道追赶,因为都是骑兵,不过两三日后,就已赶上先头部队。
见过张俊之后,因着参谋制度刚刚施行,张俊身边还有相当数量的中军参议和文人官员,对这些被强制充实来的军官并不看重,甚至很是排斥,见张宪也是一脸的桀骜不驯,张俊满心不喜,当即令道:“咱们永兴军己经改前御营第五军,你到前军统制姚端将军那里,好生帮着他参谋军事便是。”
“是。”
张宪也不与他多说,拱手退出,原也是看不起这个只依部下打仗的将军。
新改军制己经进行,原本的陕西六路大军,己经分别称御营六军,额制三万,每军以总管统制,设两名副总管,三统制。十二正将,三十六副将。
除此之外,也配设参谋军官,后勤辎重、医药,各有等级,军衔标明请楚,在建制和等级制度上。甚至在装备和训练程度上,己经慢慢转为当时最先进的模式。
只是这种新军制还并没有经过实战演练,没有在战场上磨合,它的威力,还需要在几年之后,才慢慢被人所接受,并且完善。
张宪在岳飞所部时,便巳经是副统制的军衔,是以前有一颗金星的军衔。此时来到张俊军中,原本应该是参谋军官的主官,却因与主帅一言不合,竟被发配,也是因为这种制度,还并没有深入人心,被人真正接受。
张宪漫不在意,第五军支援地是鄜延路的防务。原本是由刘錡所部负责,因着刘錡率领主力,前往撞关附近布防,与春凤关师古互为犄角之势。防备金兵自河东突袭。
他赶到姚端的前军时,对方巳经将至鄜州。
天色己近黄昏,过万人的军队正在沿着两个城门入城,准备在城内歇脚,过几天后,再往前方各堡寨布防。
至于延安府方向,则由刘錡留下的五千兵马和正将庞世才防备,若是对方从丹州、临真方向来袭,则可以放弃延安府,退往鄜州方向。放弃北线,退防鄜州、原州、雍州、耀州、以鄜州附近为主战场。抵杭来袭的金兵。
这样的驻防态式,应该是判断金兵不会从河中及河东为进攻地主要方向。潼关虽然是天险,不过也有被强敌直接破关而入的记录,并不是不可攻破。
金兵大量集结潼关附近,无论如何,不可能再从河东再集结大量部队过河,就是有小股部队,也可以轻松防守下来,不需太过担心。
因为要布置防御,姚端并没有入城安住,而是带了几百亲兵和麾下的重要将领,一同往城池西面的堡寨巡查,因为时间过晚,巡查过两个寨子后,天色己经乌黑一片,随姚端同行的中军官一声令下,随行的亲兵们三三俩俩的点起火把,刹那间光明大作。
待张宪追到姚端时,远远看去,在陕北高原的夜空下,姚端的队伍正奔行在高坡大川地羊肠小道上,曲折婉蜒,忽高忽低,好如一条火龙,在夜空下盘旋飞翔。
张宪微微一笑,很欣赏对方的务实作风。名将之名,果然不是可以侥幸得到。
他跳下马来,命令自己的亲兵在路边站好,他站在队伍前列,只等对方来到。
“前面是什么人!”
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奔沓而至,还有马急速奔驰后的汗臊味道,在夜风中扑鼻而来,再夹杂着马渐渐停跑后的喷嚏声,一股军伍中的气息,令张宪又是熟悉,又是高兴。
这么短暂的漂泊时间,己令得他很想念在军中地情形,如张宪这样自少年和青年的过渡时期就在行伍中成长的军人,就是短时间的离开,也可以令他们无所适从。
张宪自己并不做声,他身边地亲兵头目迎上前去,手举火把,大声回话道:“荆湖招讨使司副统制张将军在此,奉张总管的命,来前军姚将军部效力。这位兄弟,过来的是姚将军么?”
“是我。”
话音未落,一匹枣红马疾驰而近,马上骑士在火光下,先扬声答话,然后跳下马来,大步行张宪立身的地方而去。
论起军衔和现在的职位,姚端都比张宪高的多,礼节上却并不在意,他大步流星走到张宪身前,伸出手去,一把将张宪扶起,大笑道:“早听说张将军要来,不过原以为是要在总管帐前效力,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啊?”
姚端身形高大,满脸的大胡子挂满了土黄色的灰尘,一边扶着张宪,一边用手去抹,显然是一个直爽汉子,并不在意形象和无谓的礼节。
张宪自己就是个爽利人,当下对姚端印象大好,将身子一直,也笑道:“可能是总管身边不缺人,就命我过来了吧。”
“也成,我这里也需要个能商量事的人!”
“就怕张宪才具不足,帮不上手。”
“张将军太客气了。”
姚端无所谓一笑,又伸手拍自己身上和膝盖上地浮土,几个亲兵围拢过来,想帮一下手。却被他不耐烦的赶开。
等他拍地满天浮尘时,才又突然向张宪道:“张将军,你少年从军,身经百战,虽然军衔官位不高,不过勇名早通传天下,这次打败刘光世。就是你第一个先冲乱敌阵,是吧?”
张宪面露苦笑,想否认,却又不便明言。
破刘光世时,他虽然也在阵前,不过打头阵的却是岳云,只是岳飞不想自己儿子早早成名,故意压制,才把张宪做为首功。报了上去。于是不管张宪愿不愿意,这个荣誉却是结结实实落在了他地头上。
见张宪默然不语,姚端又道:“既然来我军中,就爽快一些!我知道你也是个成名大将,在我这里不上不下不高不低,可能心中不是怎么舒服。不过来都来了”大伙儿都是为朝廷效力,保地是大宋官家。就不必计较那些有的没的,你说可成?”
对他这样的老粗将军来说,为了让张宪这样的成名大将效力,巳经是搜肠绞肚。才挤出这些话来,虽然态度诚恳,却是说的干巴无味之极。
虽然如此,他身边的亲兵却从来没见过此人如此讲话,当即都眨巴着眼晴,看向这个面色白嫩,如同一个书生一般地外来将军。
张宪也不计较对方的言辞是否考究,听完之后,心中只觉欢喜。与这样的直爽将军共事,自然要比那一脸阴笑。显的城府极深的张俊要强的多。
当下答道:“这是自然!末将既然来了,就存的是死命效力的心。将军也知道我名,自然也明白张宪是何等样人。不要说参谋军事,便是让张宪领死士前去冲阵,也是寻常!”
宋朝,冲阵的都是犯罪地囚徒和罪军组成的效死营,这种制度现在己经不大流行,却仍然是存于人心,张宪如此讲话,也是爽快之极。
“好!”
姚端也是高兴之极,身为武将,没有不喜次自己麾下多加一个勇将的。虽然张宪不一定留下,不过眼前多这么一个人,总归是件好事。
他并没有以貌取人的习惯,张宪生的俊是相貌,而名声却是实打实的。
两人大笑击掌,便算是张宪正式归于建制。
一时无话,便一起上马行走。
张宪自从军以来,一直在中原和江南冲杀,要么是平原地带,要么是水网密布的江南,此时行走在高低不平的黄土高原,忽然前方横亘一座高川,需得绕道爬行,忽然脚底就是一抹平川,甚至是险峻高谷,头顶星空,脚下若是有人行走,看似很近,若是跑将过去,可能需要一两个时辰。
他心里只觉得新鲜,又对陕西各处地地形,有着新的认识。
半响过后,他突然想起一事,向着姚端问道:“将军去前方堡寨巡查,可有什么收获?”
姚端闷头控骑,满脸倦意,一面用手摩擦着自己下巴,一边沉呛着答道:“守寨巡边的都是些小校,大局上问不出什么来。到是小小接战,一直不曾停过。今日过去,知道对方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军马调动很少,也没觉得百姓离散。”
张宪听了,也无甚话说,只道:“若是这边不打,咱们来这里可就太亏了。”
姚端摇头,沉吟片刻后,方又道:“我只觉得不对。自从完颜娄室得了折家相帮,河中的麟、府、丰三州都归了女真,敌人后方安稳,进退自如。便是来攻鄜延各州,也是极便当地是。”
他将手中马鞭重重一挥,脸上己是杀气毕露,恨声道:“折可求当真可杀!若不是他,咱们收复河中,陕西便安如磐石,此时他率折家三州归于女真,还帮着完颜娄室得了临晋军,是插入咱们鄜州路的钉子,此贼不除,只怕永无宁日。”
清明上河图 第五十一章 潼关大战(3)
张宪对整个陕西的局势也并不尽了然,只是折家将与种家将并称西平两大世家,种家在国破家亡时的表现有目共睹,而折家的家主却率着麾下将士,带着三州九堡寨投降敌人,还成为完颜娄室的前锋,去劝降晋宁军的守将,被当众斥责,这一段掌故传遍天下,他自然也是请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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