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篡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庚新
“我呸你个乌鸦嘴,前面带路,我们往罗郑遂空寺走。”
麦子仲一怔,手底下一慢,被一名高句丽人的长矛刺中。幸好他手里握着盾牌,护住要害。
“你疯了,你要进城?”
郑言庆收起弓矢,摘下重槊,劈翻冲过去劈翻一名高句丽人,玉蹄儿踏碎了对方的脑袋。
“废话,我答应过他爹娘,要把他平安无事的带回去。”
只这一句话,让麦子仲再次呆愣。
若非沈光眼疾手快,为他架开了高句丽人的兵器,说不定这家伙,就死在平壤城下。
沈光纵身下马,怒声骂道:“麦肥,你他娘的小心一点,不要杀敌不成,反而拖累我们……你速速上马,在前面给我家公子带路。”
“你们,真要杀进城里?”
郑言庆勃然大怒,“你他娘的要带路就赶快上马,不想带路就死在这里,休要耽搁老子的时间。”
麦子仲闻听,一跺脚,抓住缰绳,翻身上马。
“郑言庆!”
“干嘛?”
“以前不管咱们有什么恩怨,今天一笔勾销。”
言庆重槊在手中翻腾,把一名高句丽将领挑于马下,“别废话,前面带路。”
麦子仲大笑三声,催马冲到郑言庆身旁。两人一矛一槊,两边又有雄阔海阚棱护佑,身后沈光率部紧随,一路杀将过去。长矛似怪蟒翻身,重槊如巨龙咆哮。这一群如狼似虎的疯子,在平壤城的大街上,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只杀得高句丽士兵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长街上,到处都是混杂在一起的隋军和高句丽士兵的尸体。
喊杀声依旧此起彼伏,火光照映下,平壤城如同一座修罗地狱般,阴森森,令人心惊肉跳。
一群隋军,被数百名高句丽人困在一个小院子里。
郑宏毅的一只胳膊耷拉着,显然是受了伤。在他身旁,是一个个头不高,体型也不甚健硕的男子。秀气的脸上,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血污。一头黑发披散着,手上的宝剑,血迹斑斑。
“宏毅,休要慌张,我来救你!”郑言庆远远的,一眼就认出了郑宏毅,连忙大声呼喊,纵马上前。
郑宏毅和那人背靠背,正奋力拼杀。
闻听言庆的呼喊声,他扭头一看,煞白而无半点血色的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言庆,我在这里。”
话音未落,一杆长枪就刺透了他的大腿。
只疼的郑宏毅大叫一声,手中长刀跌落在地上。两名高句丽士兵见状,拧枪就刺。郑宏毅站都站不住,单膝跪地,眼睁睁的看着长枪向他刺来,眼睛一闭,心道一声:我命休矣!
(未完待续)





篡唐 第卅二章 平壤一夜(五)
郑言庆尚在门口,手中端着马槊。
这样的距离,除非他用弓矢才能救下郑宏毅。可要放下马槊,然后在挽弓射箭,已来不及了!
“宏毅,快闪。”
可是郑宏毅却没有闪开,而是呼的站起来。
在他身后,还有他的袍泽。如果他闪开了,那身后的袍泽就要丧命。宏毅不会忘记,当年颜师古教他诗经时,他所钟爱的那首秦风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这不是讲述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而是在诉说战友间,无法割舍的友情。他张开手臂,蓬的抓住了长枪。
几乎是在同时,雄阔海一声巨吼,踏步腾空而起,手中双斧甩出,将两个高句丽士兵砸翻在地,双手顺势在腰胯上一抹,两柄银色小斧脱手飞出……
砰砰,只听两声闷响。
两柄小斧,正中那两个刺向郑宏毅的高句丽士兵面门。
不过雄阔海手中没有兵器,几名高句丽士兵蜂拥而上,挺枪就刺。也就在这时候,阚棱横身挡在雄大海身前,踏步扭身,手中陌刀随着身形转动,骤然间横扫千军,将敌人斩杀地上。
雄阔海双足落地,屈膝一蹲,顺势将两柄大斧攥在手中。
“大黑子,干的漂亮。”
郑宏毅拼死保护的那个人,郑言庆并不陌生。
正是在掖县时,看守郑宏毅,后来把郑宏毅还给郑言庆的那个冯家少年。言庆依稀记得,这少年名果,好像是叫做冯果。只是他不太清楚,冯果和郑宏毅是怎么凑到一起。不过没关系,这种时候,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郑言庆率众,杀散了敌军。
沈光抢过来几匹马,交给雄阔海和阚棱两匹,自己又乘坐一匹,然后把剩下的两匹马,交给了郑宏毅和冯果。
“宏毅,上马……快随我杀出去!”
就在这时,冯果却没有接缰绳,而是快步冲到麦子仲马前:“麦公子,请救我家少爷!”
麦子仲大吃一惊:“二郎出了何事?”
他口中的二郎,就是和郑言庆发生过冲突的冯智玳。冯盎有三个儿子,分别以戣、玳、彧而命名。冯智玳是冯盎的次子,故而麦子仲才称呼他为二郎。
冯果说:“城中乱起,我家少爷正好不在营中,如今也不知道陷在何处。”
麦子仲只觉一阵脑仁儿发胀,向郑言庆看去。
言庆眉头一蹙,心下有些为难。虽说他与冯智玳有冲突,但在这种时候,他却并非是想要袖手旁观。能多救一个人,就能多一份力量。可问题是,天晓得冯智玳如今在哪儿?说不定死了,说不定被俘虏……这平壤城偌大,又乱成这个样子,想要找一个人,恐怕很困难。
解救郑宏毅,是因为郑言庆大致知道他的位置。
可冯智玳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如若继续逗留在城中寻找,自己这些人,迟早玩完。
“你可知道,冯智玳大致方向?”
冯果一怔,诧异的看了一眼郑言庆,心道:少爷不是说,这个郑言庆是天下第一恶人,与麦公子有夺妻之恨。怎地这二人又走到了一起?
不过,郑言庆既然询问,他也不可能不回答。
“傍晚时,少爷说要出城去寻访一位朋友……哦,他那位朋友,据说是在军中任职,但具体叫什么名字,少爷并未说明。”
“既然是出城寻访,定然不会在城中。”
远处,高句丽的人马正向这边跑来,郑言庆也不敢多做逗留,“全都上马,先杀出城去,再想办法找你家少爷。我与大海阿棱开路,沈光你负责照顾宏毅,麦子仲你和……这家伙断后。
贼兵越来越多,再不冲出去,咱们全都要陷在城中。”
郑宏毅的肩膀被砍了一刀,腿上被扎了一枪,基本上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所以,对言庆的安排也没有反对,翻身上马,“冯果,活着才能解救你家少爷,速速上马。”
冯果虽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顺从应命。
郑言庆认准了方向,一马当先在前面开路。麦子仲和冯果断后,一行人如狼似虎,从平壤北门杀出。
此时,已经将近寅时……***平壤城的喊杀声渐渐消失。
谢科在望楼上,焦虑的徘徊。
南水大营中,已渐渐集结了两千多人。不过一个个气色败坏,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慌乱中清醒。
“郑醒,言庆有没有说,他何时回来?”
郑醒摇摇头,“他说要去找宏毅……不过平壤城内外,几乎全都是高句丽人。我军人马几乎被杀得七零八落,大将军到现在也不知所踪。他就算找到宏毅,想杀出来,也非常困难。
谢公子,咱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要尽快拿定主意。”
拿定主意?
谢科不仅有些犯难了。
按照他和郑言庆的约定,先稳住阵脚,然后伺机行事。能复夺平壤,就先复夺平壤;若事不可为,则退回海浦,另做打算。如今,人手倒是聚集了一些。再加上自己手中的人马,已超过三千人。可想要凭借这三千人,复夺平壤,根本就不可能。自己麾下的人马还好说,养精蓄锐,尚可一战。但那些从平壤退下来的隋军,显然已经丢了魂魄,一时半会儿间,也难派上用场。
等郑言庆?
亦或者现在就撤退海浦?
谢映登也有些犹豫。
如若他撤走了,等言庆回来的时候,岂不是连个援兵都没有?可如若不撤走的话……谢科沉吟片刻之后,突然一顿足,“来人,抬枪备马。”
“谢公子,你要干什么?”
谢科说:“我帅营中骑军,往平壤迎一下言庆。郑公子请在这边稳住阵脚,继续收拢人马。
一俟我与言庆返回,咱们再做计较。”
“你要去平壤?”
郑醒惊声道:“谢校尉,那边可全都是高句丽人,言庆他们生死不明,你若过去,万一再发生什么意外,岂不是……”
谢科道:“正因为言庆生死不明,所以我才要过去打探。
郑公子,如今之计,我们必须要死守南水大营,才能给大军以喘息之机。我已命人前往海浦,请求周总管出兵支援。预计此时,周总管已经接到了消息,说不定正率领兵马赶过来。
所以,请你留在营中,一方面休整,一方面收拢从平壤败退下来的残兵。
即便是残兵败将,只要能缓过这口气,照样能有一拼之力。等到周总管抵达,咱们就能复夺平壤。”
郑醒显得有些犹豫,沉吟片刻后,正色道:“谢公子但去无妨,此地自有我来守护。”
谢科点点头,匆匆走下望楼。
早有扈从前来了马匹,他翻身上马,提枪挟弓,率领二百骑军,风一般冲出了南水大营。
郑醒站在望楼上,目送谢科一行人背影渐行渐远,英俊的面容上,浮现出狰狞之色。
郑言庆,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阉奴假子,也敢耀武扬威,还敢打我?
“大公子,我们该怎么办?”
郑醒看了看营中士卒,冷笑一声,“传我命令,就说谢公子离去之前,已嘱托与我,命所有人立刻向海浦撤退。”
“啊?”
身旁一名郑氏族人,脸色一变,“大公子,如果咱们弃了南水大营,郑校尉和谢校尉他们,可就危险了!”
“废话!”郑醒看四下无人,一把揪住了族人的衣领。
“这南水大营,是那小杂种和谢映登营建起来;这大火,也是他二人点燃;这营中将士,也是被他二人集结;如若他们真的再把平壤复夺回来,到时候你我在族中,那里还有立足之地?
所以,这功劳绝不能让他们得到……咱们现在撤离南水大营,回到海浦,至少还有保全部下的功劳。至于那两个傻瓜,就随他们自生自灭吧。”
“可……万一他们回来了,怎么办?”
郑醒冷笑一声,“万一?
这漫山遍野,到处都是高句丽人的兵马,你真以为那小杂种有三头六臂?你听,高句丽人的法螺声已渐渐停息,若非是战事已经结束,就是准备做最后的屠杀。一旦高句丽人解决了平壤那边,定然会尾随跟进。
你觉得凭借这营中两三千残兵败将,能挡住高句丽人的千军万马吗?
你想留下来送死,我可不想……聪明的话,咱们立刻率部离开,弃了这座大营,才是上策!”
几名族人闻听,不由得也开始犹豫起来。
郑醒说的似乎有道理,这些残兵败将,能挡住高句丽人吗?好吧,就算是挡住了高句丽人,那也是郑言庆的功劳。他郑言庆原本就嚣张跋扈,若是再立下这天大功劳,岂不更加嚣张?
几个人相视一眼,齐刷刷点头。
“大公子,就依你所说行事。”
郑醒笑了,在火光中,他的笑容,显得格外阴鸷。
“既然大家伙都拿定了主意,立刻下去准备,通知大家……”
话音未落,平壤城方向再一次传来法螺声响。法螺声显得非常急促,似乎是在催促着什么。
郑醒的脸色一变,“高句丽人马上要开始追击了!立刻传我命令,准备撤离南水大营,立刻撤离!”
几名族人,纷纷冲下了望楼。
而郑醒则站在望楼中,手扶栏杆,嘿嘿冷笑。
郑言庆,你想要当英雄吗?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嘿嘿,只是这英雄,你得要有那个命,才能做成!
(未完待续)




篡唐 第卅三章 平壤一夜(六)
郑言庆从没有想过要去做英雄!
但他非常清楚的知道,郑宏毅于安远堂,于他和郑世安,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如果郑宏毅出事,即便是郑仁基不责怪他,但于安远堂而言,就代表着衰没。任何一房,都不会允许一个没有子嗣的宗房,占居安远堂的位子,哪怕此前和郑仁基有盟约的郑祖行等人,也不会同意。
六房失去安远堂,那么郑世安也将失去族老的职务……这绝非郑言庆愿意看到的事情。把郑世安推上族老的位置,他耗费了无数的心神,更付出了许多代价。他需要郑世安站在他的前面,为他遮挡一些风雨;正如同郑世安需要他,延绵后代。
所以,郑言庆无论如何,都要把郑宏毅活着,甚至完好无损的带回荥阳。
夜幕下,平壤平原上火光闪烁,星星点点。
与先前散布四方不一样,随着一声声法螺号响,那些星星点点的火光,开始汇聚起来。一条条,一列列的火龙,或远或近,向平壤方向奔行。
夜风里夹带着浓郁的血腥之气,令人不禁生出呕意。
郑言庆一身雪白征袍,此时业已变成了暗红色。他勒住了战马,向四处打量。莽莽平原,到处都在战斗。
“郑言庆,我们现在怎么办?”
麦子仲催马跟上前来,“咱们似乎走错方向了!”
是啊,南水大营是在平壤的南方。而现在,他们是从北门杀出,属于典型的南辕北辙。言庆下意识的握紧手中重槊,扭头向身后人看了一眼。这一看,却让他心中,暗自生出些许悲恸。
从南水大营跟随他过来的百名虎卫扈从,如今只剩下六十余人。
虽则这些扈从跟随他的时间并不算长,可袍泽之情,又岂能用时间来计算?
言庆一声令下,百名虎卫毫不犹豫的随着他冲锋陷阵。为了解救一个人,却令三十余人丧命。
战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本来就是残酷的!
郑言庆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可这心情,却并不轻松。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麾下丧命。当初白雀寺,随行奴仆几乎死伤殆尽,但言庆却无今曰这般伤感。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想要把积压在肺里的血腥味吐出来,但旋即吸入更多。
粗略的清点一下人数,连同郑言庆,一共八十一人。
麦子仲的扈从,已全部战死,剩下的十余人,是随冯果和郑宏毅杀出重围的乡勇。六名郑氏族人,还有八名冯家的钩镰兵。
“咱们赶回南水大营。”
“恩!”
“看那里喊杀声激烈,咱们就从哪里走。”
“啊?”
郑言庆说:“喊杀声低弱之处,定然是战事结束。如果咱们从那边经过,势必要面对无数高句丽人的围堵追杀;相反,喊杀声高亢之地,虽则也有高句丽人,但同时还有咱们的人。
一边往南水大营撤退,一边收拢残部,这样可以在撤退的同时,还能补充麾下兵马。”
麦子仲想了想,扭头向郑宏毅和冯果看去。
郑宏毅的脸色惨白,点头道:“我听言庆的安排。”
“菓儿,你呢?”
“我觉得郑校尉所言不差,说不定还能顺道找到我家少爷……”
至于沈光三人,麦子仲没有询问。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答案,这三个人,肯定会赞同郑言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赶快离开这里!”
郑言庆举目四望,手中马槊向西南方一指,“咱们走大城山,可依顺安平原南下,若有危险,也能迅速退入大城山中藏身。”
说完,他催马前行,麦子仲等人,随后跟上。
这一路上,不断遇到一队队高句丽人的兵马。如果对方人数众多,他们就立刻退避,;如果人数稀少,就马上冲上前去厮杀。接连解救了五六拨隋军人马,其中还包括了几名世家子弟。
就这样,言庆等人且战且退。
不知不觉,已近寅时。
初夏时节的黎明,总是来的很早。当天边露出鱼肚白的光亮时,郑言庆等人已绕过大城山。
其麾下人马,也增至近两百人。
这使得郑言庆的心情,也随之稳定许多。
毕竟麾下人马越多,和高句丽人对抗的资本就越充足。只可惜,他的能力也仅止于此。虽救下无数人,自己的虎卫,又有八人丧命。言庆的心情,越发沉重,不停催促众人加快速度。
当天就要大亮的时候,负责在前面打探消息的沈光,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公子,事情似乎有点不太妙!”
“怎么了?”
沈光低声道:“我发觉,高句丽人正在集结,开始向南水大营方向移动。而且,南水大营那边的火光已经息止,但是却没有发现,有我部人马集结的动静。咱们再往南撤退,说不定会与高句丽人的前锋军冲突……以咱们现在这种情况,只怕不适合,再与高句丽人战斗。”
言庆目光,陡然一凝。
“南水大营,没有我军集结?”
“看情况……”
他二人正在交谈,麦子仲和郑宏毅,到了跟前。
“郑校尉,为何不走了?”
郑言庆想了想,把沈光带回来的消息,和麦子仲、郑宏毅解释了一下。
“我在离开南水大营之前,曾与谢校尉说过,让他集结溃败兵马,稳住阵脚,以求伺机反击。
可现在南水大营全无集结迹象,我担心会不会是那边出现差池。万一南水大营已经陷落,而高句丽人马又正在向南水移动的话,我们继续南进,弄不好就会自投罗网,陷入死地当中。”
麦子仲面颊一抽搐,陷入沉思。
郑宏毅说:“会不会是谢校尉见情况不妙,所以撤离南水?”
言庆摇摇头,“这个,我真不清楚。”
就谢科而言,郑言庆不相信他会临危撤走。可这人心难测,他也不敢保证,谢映登一定会守在南水。再者说了,谢科只是一个校尉,那不确定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继续南进,亦或者是改变计划?
可改变计划,又该如何改变呢?
天已经亮了!失去了夜色的掩护,他们这些人,要在平原上行进,困难重重,危险也随之增多。
郑言庆看了一眼身后疲惫的众人,心里也开始嘀咕起来。
这么一帮子人,如果到了南水,却发现那边空无一人,同时又面临高句丽人的围堵,他们还能有再战之力吗?
郑言庆想了想,抬头看了一眼,从东方升腾出地平线的太阳,一时间难做决断。
“要不然,咱们……”
麦子仲期期艾艾,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言庆道:“麦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儿郎们鏖战一夜,实已疲惫不堪。若到了南水之后,有兵马接应还好说;一俟南水是一座空营,咱们过去之后非但没有援兵接应,还要面临高句丽人的追杀,儿郎们恐难以再战。”
“那你的意思是?”
“如今到处都是敌军,我们在曰间行进,只怕不太方便。
我的意思是,暂且退入大城山,让儿郎们休息一下,弄些吃食。同时派人前往南水,打探消息。”
“可是,如果南水现在不空……我们这一休息,岂不是耽搁的时辰?”
郑宏毅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事实上,言庆现在为难的,也就在这里。
他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一个关乎他们生死的选择。言庆也不敢擅做主张,一时间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身后山弯处,传来一阵金鼓之声。
郑言庆连忙扭头,就见冯果催马跑来,“郑校尉,山弯处有高句丽人马,正追击我方兵马。”
“何人领兵?”
冯果摇摇头,“却不太清楚。”
言庆二话不说,翻身上马,“麦子仲冯果沈光,你三人和宏毅,率大家再次躲藏。大黑子阿棱,你二人带虎卫随我前去查探。”
雄阔海和阚棱,连忙答应一声,率领五十余名虎卫,跟着郑言庆离开。
一行人登上了一座土丘,山弯处可一目了然。只见一员小将,率领三四十名骑军,白马银枪,挟弓跨刀,被四五百名高句丽骑军所围困。那小将年纪大约在十七八岁,在乱军之中,左冲右突,血染征袍。银枪已成了红色,枪口上挂着粘稠的血浆。看得出来,他已厮杀多时。
银枪上下翻飞,一朵朵枪花涌出,如同万朵梨花。
可是,面对十倍于己方的高句丽人,小将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枪下以挑杀三名高句丽将领,可仍有十余名高句丽武将,围着他,疯狂的攻击。在外围处,一个高句丽少年,金盔金甲,跨坐一匹黄骠马,手持一杆大刀,正兴奋的指手画脚,围攻小将。
战场距离郑言庆,大约三五百米的模样。
言庆不由得暗自吃惊……这又是那位高句丽将领的麾下?高句丽人并不产马,早年间主要是依靠辽东和靺鞨人从突厥贩运马匹。如今,辽东战事正如火如荼,国内骑军几乎都集中于辽东。
郑言庆他们厮杀了一整夜,并没有遇到多少高句丽骑军。
没想到,这一会儿的功夫,就遇到了近一府骑军。那个金甲少年,若非高句丽权贵,安能如此。
1...99100101102103...27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