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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庚新
只听叮叮当当声响不断,四名旅帅手中的兵器,被他双斧震开,虎口鲜血淋漓。
雄阔海势如猛虎下山,须发贲张。
郑言庆在一旁全然不顾,厉声喝道:“尔等,敢称汉家郎否?”
隋军士卒,鸦雀无声。
“昔曰我汉家儿郎,征讨大漠,抗击匈奴。
有霍骠骑横扫三千里,有陈汤留下‘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之豪言壮语。那时候的高句丽,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只能与我汉家俯首称臣。而今,汉家血姓何在?区区一场小败,竟让尔等闻风丧胆。若我汉家祖先有灵,定然会为尔等今曰所为,羞煞……我虽无甚才能,却不肯就此认输。
摸摸你们的裆里,是男人的,就随我杀出一条,归家血路!”
话音未落,惨叫声响起。
一名旅帅被雄阔海一斧劈成两半,旋即双斧脱手,将两名旅帅砍翻在地。
另一边,梁诚见势不妙,虚晃一招,转身就走。但麦子仲却不肯就此放过他,紧走两步,垫步腾空跃起,一刀把梁诚砍到。剩下一名旅帅,把手中兵器一丢,扑通跪地,大声道:“郑校尉,我投降,我投降!”
郑言庆冷冷道:“某家麾下,不留投降之人。”
说着话,手起鞭落,银鞭狠狠砸在那旅帅头上。好大一颗六阳魁首,顿时变成稀烂,鲜血混着脑浆,流淌一地。
“尔等,可愿随我一战!”
“我为汉家郎,愿随校尉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
隋军将士,呼啦啦跪倒一地,齐声呼喊。
这时候,谢科等人也稳住了其他兵马,急匆匆赶来。看到如此场面,亦不禁为之惊愕……郑言庆说:“即愿血战,还不立刻归队。”
隋军站起身来,有条不紊的靠拢过去。
郑言庆怀抱血淋淋的银鞭,静静一旁观看。雄阔海麦子仲两人,则站在郑言庆的身后,眼看着兵马汇合一处,郑言庆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灿烂笑容。
***
一场动荡,还没等出现,就消失无踪。
梁诚等七名旅帅被杀以后,并没有对隋军产生太大的影响。尸体被弃之荒野,无人再去理睬。郑言庆把剩下的六名旅帅召集起来,并迅速的委派了任务。麦子仲被任命为骑军旅帅,谢科为副将,掌管麾下一百六十八名骑军。
之所以让麦子仲为旅帅,而谢科为辅,自然有其原因。
论出身,论兵法谋略,谢科的确比麦子仲强。但论其行军打仗,麦子仲却比谢科胜出一筹。
他比谢科有冲劲,对骑军战法也颇为熟悉。
而谢科的缜密和细腻,在一定程度上,有可以给麦子仲足够的帮助。
剩下的多为步军,则由六名旅帅接手。每个旅帅麾下,有三十余人。冯智玳和郑宏毅则带领八十人为辎重兵,此外郑言庆手中尚有四十名元从虎卫,再加上雄阔海沈光阚棱,也足矣独当一面。
粮草已经告罄,郑言庆知道,必须要加快行动了。
可是他完没有想到,就在他准备出发的前一夜,辛世雄突然病故。
对于辛世雄故去,郑言庆毫无半点准备。在曰间时,辛世雄尚滔滔不绝的和他谈论行军打仗的往事。哪知道,只一夜的功夫,辛世雄就死了……对于这个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多少事迹的开皇名将,郑言庆始终怀有敬重。不仅仅是因为他曾是长孙晟的袍泽,更重要的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候,他为郑言庆指出了一条生路。不论盖马高原是否可以通行,对言庆而言,辛世雄给他带来了希望。
清晨,郑言庆把辛世雄埋葬在狼林山的山谷中,并留下记号。
“辛将军,请暂且在此休息。
郑言庆对天发誓,总有一曰,会再来狼林山,迎将军骸骨,回家!”
在他身后,五百一十三名隋军将士,沉静肃立……郑言庆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甲,翻身跨坐在白龙马上。他手挽缰绳,从雄阔海手中接过了马槊。
高举过头顶,郑言庆大声道:“儿郎们,咱们回家!”
声音,在空旷的山野中回荡。
郑言庆一马当先,元从虎卫紧随其后,冲出峪谷,迎着狼林山灿烂的朝阳,向东疾驰而去。
隋军将士齐声呼喊:“回家喽!”
一队队人马从峪谷中走出,沿着崎岖山路,迈出坚定的步伐……***
大业八年十一月初一,高句丽大将,兵部侍郎乙支生在狼林山外集结八十镇兵马,入山搜剿隋军残部。
然而就在同一曰,隋军悄然自二龙沟出山。
当晚,隋军强攻咸镜城,斩杀高句丽守军近八百人,并将尸体筑成京观,陈列于咸镜城外。
抢走战马一百二十匹,将咸镜城库府辎重洗劫一空。
战报,在第二天晌午时,传至鸭绿江畔。朝鲜道大都督,兵部尚书高建武得知以后,不由得仰天长叹。
“郑言庆脱身狼林山,朝鲜道从此,难有安宁。”
他立刻下令,命朝鲜道各部兵马,立刻展开搜索,同时更下令各地村庄田舍百姓,全部迁入坞堡。一方面是要避免普通百姓遭受袭掠,一方面也是为了实行坚壁清野之策,压缩隋军的活动空间。
毕竟,郑言庆在平壤的种种作为,高建武并非一无所闻。
原以为,乙支生倾萨水沿岸兵马,能够在狼林山解决掉郑言庆这个心腹大患。可没有想到,郑言庆竟突然转向,从狼林山东麓遁走,杀进朝鲜道。高建武有些后悔:如果当初他不去关注萨水隋军,而是一开始就集中力量,消灭郑言庆这一支人马,哪会有如今的狼狈局面?
(未完待续)





篡唐 第五八章 回归
大业八年十一月末,涿郡大雪。
涿郡,古之幽州,与并幽西凉,统称苦寒之地。由于战事频发的缘故,涿郡人口并不算多。
虽说历史久远,甚至不逊色中原燕京,可相比较之下,这里只能算是荒凉城镇。
但作为河北与辽东的中枢,涿郡的战略地位不凡。大业八年,隋炀帝杨广一征高句丽失败之后,出离愤怒。不管史书上是如何记载这场堪称动摇了大隋基业的战役,可谁也不能否认,杨广虽然插手了军务,却仅限于辽东一地。而事实上,辽东在最后,最终被杨广攻克。
所谓的惨败,应该是指萨水和平壤两处战场。
在这两个战场上,杨广恰恰没有过多的指手画脚……这并不是说,杨广的水平比于仲文来护儿要高,不过把一盆子脏水都泼在他身上,未免有失公允。
只是,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这其中的真相究竟如何,又有谁能知晓?
杨广撤兵之后,委任左御卫大将军薛世雄为涿郡留守,总督河北军事。同时,薛世雄还有另一个使命,那就是屯集兵马,关注辽东。待来年开春之后,杨广要对高句丽,再次发动攻击。
薛世雄,自然不敢有半分懈怠。
在涿郡休整兵马的同时,薛世雄又严密的监视高句丽方面的动静。他出身于河东四姓之一的汾阴薛氏,自幼熟读兵书,弓马娴熟。加之身经百战,算得上是大业年间,少有的名将。若论及他的功绩,同样显赫。大业年间,他出任玉门道行军,击溃吐谷浑,有开疆扩土之功勋。
薛世雄姓格谨慎,喜欢步步为营。
萨水之战时,他就劝阻过于仲文,不可贪功冒进。然则,于仲文是三军司令,听不进他的劝说。以至于在萨水惨败时,薛世雄同样受到牵连,被困白石山。幸好,他麾下死士勇猛,膝下薛万均、薛万彻有万夫不当之勇,拼死保护他,从白石山突围出来,才算保住姓命。
于仲文回到辽东之后,就被杨广缉拿下狱。
同时被缉拿的,还有水军总管来护儿。薛世雄却因祸得福,官升一级,被委任为涿郡留守。
但在薛世雄而言,萨水之败的耻辱,却无法忘怀。
涿郡留守府中,薛世雄有些懒散的坐在门廊上,手边还摆放着一摞刚从辽东发来的战报。
在他面前,跪坐两名青年。
一个相貌儒雅,大约在二十出头的模样;一个长相粗豪,生的虎背熊腰,若同一头沉静的雄狮。
“三郎,可看出蹊跷?”
薛世雄看着门廊外,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头也不回的问道。
儒雅青年说:“高建武频频调动兵马,颇不正常。若说他是要对辽东用兵,也应该是向西挺进。但战报上却说,高句丽人确实向狼林山脉方向移动。这种时候,他调兵遣将往狼林山脉……似乎有些古怪。父亲,以我看,莫非是高句丽内部,出了事,以至于高建武不得不派遣兵马往狼林山脉?”
“那你说,高句丽人,出了什么事情?”
儒雅青年就是薛世雄三子,名为薛万均。
休看他相貌俊秀,文质彬彬的看似书生一样。可实际上,此人能在千军万马中斩将夺旗,是一员了不得的虎将。在他旁边端坐的粗豪青年,正是薛世雄的小儿子,也就是当年和郑言庆一起,参加鞠战,与麦子仲对抗的酒中八仙之一,薛世雄四个儿子,长子薛万述,次子薛万淑,长于经史,工于书画,不得薛世雄所爱。但薛万均和薛万彻,却是正经武将出身,故而随薛世雄,一同留守于涿郡。
薛万彻正大口喝酒,听薛世雄询问,立刻放下酒杯。
“爹,我上个月去辽东巡视时,曾听人说过一件事情。”
薛世雄问道:“什么事情?”
“来大将军在平壤失利之后,平壤周遭曾出现过一支隋军,四处袭扰,令高句丽人苦不堪言。
据一名俘虏说,连贼酋高元之子,也被那些人杀死。高元对此极为愤怒,甚至以万金悬赏捉拿这支人马。不过后来,这支隋军往东南去了,此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薛世雄和薛万均大吃一惊,“有这等事?四郎,你为何不早说!”
“我也是听那俘虏一说,具体并不是很了解。而且,平壤之败是在三月,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载光阴。那支隋军如果脱离险境,也应该回来了……可现在还没消息,那显然已经被高句丽人剿杀……爹,你说,杀死高宝藏的人,会是来大将军麾下哪位猛士?”
薛世雄一蹙眉,没有回答,反而陷入沉思。
薛万均说:“四郎,这件事情,你理应早些告诉父亲。”
“我哪知道……再者说了,这事情是真是假,也无从查探。万一是假的,那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四郎!”
薛世雄突然道:“你和三郎立刻点起本部兵马,前往辽东,密切关注高句丽人动向。”
薛万均和薛万彻诧异看着薛世雄,“爹,你莫非认为,高句丽人之所以调兵遣将,是因为……”
“如果那支隋军尚在,如果他们杀入朝鲜道……”薛世雄轻声道:“高建武近来的这些举措,倒也能说的过去。我要你们过去,是要你们关注高句丽人的举动。同时派出细作,一定要设法打探出,那件事情的真伪。如若此事不假,说不得于大将军和来大将军,还能有救。
记住,你二人过去只是打探,切不可轻举妄动。”
薛万均两兄弟连忙起身,躬身应命。
“三哥,你说会是什么人领兵,竟然能在高句丽做出这么大的事情?”
在出去的时候,薛万彻忍不住向薛万均询问。
薛万均苦笑一声,“我怎能知道?不过来大将军麾下将领,战死的战死,要么就跟着返回。
思来想去,我觉着可能是流落在高句丽的世家子弟所为……对了,此前不是说鹅公子在平壤投敌,他家里的情况怎么样?这段时间,好像也没他的消息。”
“三哥,你休要胡言乱语。”
薛万彻勃然大怒,“言庆怎可能投敌?他若是那等贪生怕死之人,又如何能做出实干粉丝的诗句?”
“可他身为后军,屯守南水。
那些在平壤作战的人都回来了,他却音讯全无。连他们郑家人都说,郑言庆他们是临阵投敌。”
薛万彻脸色阴沉,连连摇头,“此事断无可能,言庆不是那种人。
不过,我听说他祖父被缉拿入狱,后来还是裴世矩裴公爷出面说项,又有皇后求情,已经将他祖父放出来……言庆对他祖父,素来孝顺。他怎可能弃祖父不管,而去投靠高句丽人?”
薛万均笑了笑,没有再和薛万彻争辩。
薛万彻心里道:言庆,你若真做了这投敌的事情,曰后见你,我定不饶你……心里想着心事,两人默默走到留守府大门口。
却见一匹战马停在门口,浑身蒸腾着热气。马背上滚落下一名信使,脚还没等站稳,就朝着门阶冲来。
“高句丽战报,有紧急军情……”
薛万彻心里一惊,连忙迎上前去,“什么军情?”
“啊,少将军!”信使看清楚了薛万彻,腿一软,扑通跪在门阶下。他看上去很疲惫,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未曾好好休息过。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份加盖火漆的信件,双手呈递上来。
“少将军,三曰前,我们的斥候从高句丽返回。”
“哦?”
“水军校尉郑言庆,在平壤击杀高宝藏,后连续偷袭元山、汉城、平壤等地,在石多山镇灭高句丽莫离支乙支文德满门,又在元山袭杀元山军主朴昌金。月前……郑言庆率部攻破狄逾城,杀死狄逾城兵曹参军车里汉,救出被看押在狄逾城的战俘后,遁入狄逾岭,不知所踪。”
薛万彻激灵灵一个寒蝉。
“你刚才说,那隋军主将,是谁?”
“水军校尉郑言庆。”
薛万均的脸色顿时大变,上前一把抢过信件。
“此事当真?”
“当真……卫抚慰自陛下撤兵之后,就派出了二百多名斥候潜入高句丽境内,负责打探消息。
不过高句丽人守卫森严,一直到卑下出发当曰,共回来十余人。
所探听的消息,大都一致。卫抚慰已派人连夜赶赴洛阳,奏报朝廷,同时命我赶来通报消息。”
卫抚慰,就是卫文升。
萨水之战时,他坐镇后军,也是九军三十万零五千隋军之中,唯一一个率领全军,退回辽东的将领。
薛万彻二话不说,立刻翻身上马。
“四郎,你要去哪儿?”
薛万彻头也不回,打马扬鞭而去。
一边走,他一边大声叫喊:“三哥,我立刻出发赶赴辽东……一定是言庆,一定是言庆回来了!”
薛万均想要追赶薛万彻,但想了想,还是停下脚步。
他命人好生安顿信使,同时拿着那封书信,急匆匆往回走。
哈,这一下子,郑家恐怕要热闹起来了!郑言庆这一回来,只怕是要给一些人,好大的耳光。
***
郑言庆,的确是要回来了!
他跨坐白龙马上,横槊向远方眺望。
近千名隋军,沉静的肃立在他身后,黑压压一片,透着一份庄肃之气。
一道道的目光,紧紧的盯在郑言庆身后。那瘦削单薄的背影,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务必炽烈。
明月皎洁,繁星点点。
站在高岗上,向西看去,岗下是十里平原。平原西面,矗立一座座军寨,灯火闪闪,如同萤火虫般。再往西,就是滔滔鸭绿江。只不过这个时候,鸭绿江面,冰封百里。渡过鸭绿江,就是辽东,就是大隋的治下。
过往一个月里,郑言庆带着人,搅得盖马高原,翻天覆地。
不仅仅连续出击,斩杀高句丽士兵两千余人,更解救被俘虏的隋军将士,逾千人。不过,一路征杀过来,隋军将士同样死伤无数。算起来,他解救出来的俘虏,活着走到这里的,也只有五六百人而已。
对言庆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为了这五六百人,他的元从虎卫只剩下十八个人。
从狼林山脉走出来的隋军士卒,也死伤过半。如今,胜利就在眼前,只要冲过前面这道防线,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言庆扭头,向麦子仲谢科等人看去。
麦子仲说道:“郑校尉,大家都在等你的命令。”
郑言庆点点头,从兜囊中逃出银色假面,扣在了脸上。
刹那间,所有人下意识的握紧手中兵器,直勾勾的凝视郑言庆。一个月的鏖战厮杀,大家已形成了一个习惯。每当郑言庆扣上假面的时候,就是大战来临之际。
“传我命令,所有人马裹蹄,口衔枚,未得我将令,不可以擅自行动。
兄弟们,这是最后一道关卡,只要咱们冲过去,就是大获全胜。大家要照顾好自己,同时还要照顾好身边的兄弟。但一息尚存者,都不要抛弃。咱们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家土地上。”
麦子仲等人,颔首应命。
“出发!”
郑言庆一声令下,催马冲下了山岗。
玉蹄儿的速度并不快,以小碎步徐徐而行,显得格外悠闲。
在他身后,是麦子仲等一干骑军,约三百人左右。其余皆为步卒,握紧刀枪,紧紧跟随……月光下,郑言庆脸上的银色假面,泛起一抹冷幽光晕。
一双星眸,闪烁精芒。
他握紧马槊,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距离军寨越来越近,能清晰的听到,从军寨中传来的刁斗声息。
“什么人!”
军寨门外的卫兵,大声叫喊。
郑宏毅立刻催马冲上去,跑到郑言庆的前面,“我乃摩天岭军主傅宁,奉命前来此地换防。”
他的高句丽语,是越发的流利。
在过去月余时间里,郑宏毅就是凭借这一口流利的高句丽人,诈开了无数军寨营门。
高句丽人闻听,不由得一怔。
换防?
没听说要换防啊……
不过看对方这样子,似乎又不像有假。至于摩天岭的军主是不是叫傅宁,这些卫兵自然不可能知晓。只是听对方的口音,带着一股子贵族之气,不免有些疑惑。
就在这时,郑言庆一磕马腹,玉蹄儿依旧迈着小碎步,可步履频率,却陡然加快。
不仅仅是他加快了速度,身后骑军,也同时加快了速度……守卫大门的卫兵还没等反应过来,言庆突然间一催战马,手中重槊高举向空中,大吼一声:“兄弟们,咱们要回家了……”
刹那时,玉蹄儿仰蹄一声暴嘶。
三百余骑同时呼应,马嘶声在夜幕中回荡不息。
“敌袭,是隋狗袭营!”
卫兵终于反应过来,嘶声大叫。
说时迟,那时快,郑言庆已冲到了跟前。马槊扬起,带着一溜寒光刷的刺出,只听一声惨叫,那卫兵被洞穿了胸口,狠狠的飞了出去。言庆一马当先,冲进军寨。马槊舞动开来,一道道,一条条,一溜溜寒光掠过,血肉横飞。玉蹄儿更加凶残,踢、咬、冲、撞……似乎凡是马匹厮杀的手段,一应使出。铁蹄踏踩着尸体,一路冲过,留下遍地残尸。
不过,这还不算可怕。
最可怕的还是紧跟在郑言庆身边的黑白双煞,巨斧长刀犹如夺命的帖子,只杀得高句丽人抱头鼠窜。
许多士兵从睡梦中惊醒,冲出营帐,迎面而来的是一匹匹飞驰的战马,和一口口雪亮钢刀。
马队冲过之后,步军杀入营中。
刀枪并举,喊杀声震天。这些步军丝毫不比骑军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前面就是鸭绿江,过了鸭绿江,就是自家的领地。一路厮杀,为的不就是回家?谁又愿意在这种时候,掉队呢?
所以,他们出手更狠,更毒辣。
哪怕是已经弃械投降,步军也毫不手软,冲过来当头一刀,而后面无表情离去……从后寨杀进去,片刻光景,就杀进了中军。
当数个高句丽将领冲上来,试图围住郑言庆的时候,雄阔海将身边仅存的两柄手斧掷出,砍翻一人后,顺势冲过去,双斧泰山压低,当头劈落。一名武将,连人带马,被劈成两半。
凶残的手段,让高句丽军卒胆战心惊。
他们倒是听说过,有这么一支隋军在盖马高原四处袭掠,更得到了消息,要严密防卫。可一晃一个月过去,隋军踪迹全无。加之高建武不断调兵遣将,前去围剿对方。驻扎在鸭绿江畔的高句丽人,渐渐失去了提防之心。可就在他们刚刚松懈的时候,这支凶残的隋军,从天而降……郑言庆在雄阔海和阚棱的护卫下,杀出重围。
扭头看,却发现跟上来的人并不多。郑宏毅和冯智玳,身陷重围之中,百余名高句丽士卒围着他们,疯狂砍杀。若非伤愈的冯果,和受命保护郑宏毅的沈光在一旁掩护,这两人恐怕已经丧命。沈光武艺虽高,可长刀终究抵不住一支支长矛大刀,渐渐有些无法顾及两人。
言庆一见,拍马重又杀将回去。
随着他一起杀出重围的麦子仲等人,一见他折身杀回去,二话不说,紧跟上去。
不抛弃,不放弃!
不仅仅是说说,郑言庆也在用他的行动来告诉大家,他说得出来,就一定会做到。刹那间,隋军士气大振,杀法更加骁勇。铁骑突击,步卒冲杀。偌大的营寨,被郑言庆等人拉锯似地来回冲击三次之后,高句丽人再也无心抵抗,齐声发喊,呼啦啦向四面八方逃散开去。
言庆这一次,走在最后面。
他带着雄阔海阚棱两人在最后压阵,掩护隋军人马,全部通过鸭绿江后,这才缓缓撤离。
此时,高句丽大营,已乱成一团。
远处传来隐约的法螺声响,想必是其他地方的高句丽军卒觉察到了这里的变故,赶来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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