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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庚新
冯智玳也不是笨人,哪里还不清楚,郑言庆这是在帮他保密?
随军带个女人,事情的确不算大。
可问题是,此次水陆大军接连败北,如果传扬出去的话,弄不好冯菓就会变成替罪羊。到时候,冯菓姓命不保,冯智玳,乃至冯家,都可能会有大麻烦。说穿了,郑言庆这是给他机会。
既然知道这件事的人,一共有四个,那就好办了。
郑宏毅有郑言庆看着,想必不会出事儿。那唯一可能出事儿的人,就是那个照顾冯菓的军医。冯智玳名义上是照顾冯菓,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在必要的时候,将那个军医杀人灭口。
毕竟,郑言庆和军医没有交情,但是和冯果,却并肩作战过。
冯智玳脸上,露出一抹感激之色。
“郑校尉放心,这件事我会安排妥当。”
“如此甚好,那你去替换宏毅,顺便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现在已近丑时,寅时前,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还有,你不仅要照顾好冯菓,辛将军也托付与你,有什么事,立刻报与我知。”
冯智玳插手应命:“末将,明白!”
***
狄逾城里的辎重粮草,并不算多。
饱餐一顿后,分配下去,每个人也就是两三曰的口粮,而且勉强够数。
郑言庆的心里,并不轻松。
虽然兵力增加了,可这负担却重了,目标也更大了……特别是马匹不够,绝对是一个大麻烦。
此前,他率领百人,纵横高句丽,依靠的就是强大机动力。
可现在,骑军东凑西凑,最多也就是二三百人,其余大都以步卒为主。如此一来,骑军的机动力就损失殆尽,行动相对会变得迟缓。而在另一方面,他早先带领的元从虎卫,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可谓使如臂转。但现在人多了,心思也就多了,还能做到军令统一吗?
郑言庆并无信心!
虽说当初元从虎卫也是一群散兵游勇,但他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调整状态。
现在,他们袭击了狄逾城,目标已经暴露。
时间和空间,都明显不足。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他也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来凝聚大家的信念。
人常说:人多好办事……
可有些时候,人多了,反而是个麻烦。
郑言庆站在地图前,沉吟思索。
麦子仲清点完了军中将领,把名册递到了郑言庆的面前。
一千多名隋军当中,共有旅帅二十七人,校尉十六人……此外,共搜集战马二百一十七匹,大车八十三辆,衣甲军械四百余套,箭矢一万八千支。计算下来,许多军卒手中,到头来连一件像样的武器都分不到。郑言庆在看罢之后,更感到头疼。若不是还有个昏迷的辛世雄在,多多少少能震慑住那些将领。只怕这一会儿,已经闹将开来,甚至可能发生内讧。
郑言庆思忖片刻,对麦子仲说:“从现在开始,校尉变旅帅,旅帅为副将。每一名校尉手中,掌八十人。骑军由你二人率领,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调度。军中若有不停将令者,无分官职高低,出身贵贱,杀无赦。旅帅死,副将代之;副将死,队正代之;队正死,火长代之……麦子仲,你和谢科持我军令,立刻接掌骑军……宏毅,传我将令,寅时出发。我们务必要在卯时之前,进入狄逾岭。我想,萨水城应该已得到消息。”
“末将遵命!”
此时,麦子仲等人已经完全听从了郑言庆的命令和调遣。
至于会不会有不服之人,言庆现在也顾虑不到。一旦萨水城得知消息,定然会立刻发动追击。
以隋军目前这种状态,想要和高句丽人正面交锋,其结果不难想象。
麦子仲忍不住问道:“郑校尉,进入狄逾岭后,我们该怎么办?”
郑言庆手指地图,在上面画出了一条线。
“如今已是寒冬,萨水河面冰封,正是渡河之时……据我所知,绕过狄逾岭,有一个渡口,河面最窄,水势也相应平缓。此前我已命宏毅探查过,这里的河面已经封冻,渡口也只有一寨兵马防守。我们穿行狄逾岭,可在两天内抵达该处,而后发动猛攻,强渡萨水……由此向北十七里,就是狼林山脉。
只要我们能渡过萨水,进入狼林山,而后向西进发,十曰之内可进入朝鲜道……萨水冰封,鸭绿江上,恐怕也已经封冻。到时候咱们强渡鸭绿江。只要能渡过鸭绿江,就算是安全了!”
麦子仲等人不约而同,点头称是。
自从萨水兵败,成为战俘以来,他们第一次,看到了回家的希望……
(未完待续)





篡唐 第五四章 小风口
天刚一亮,萨水城的援军,兵临狄逾城下。
此时的狄逾城,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城。除了垒砌在城外的两座京观之外,整座狄逾城,已变成废墟。在一座京观最顶部,摆放着车里汉那颗血淋淋的人头。不过鲜血已经变成了冰棱子,挂在胡子上,眉毛上,脸颊上……在朝阳初升的清晨,泛着一抹血光,更显几分诡谲可怖。
乙支生紧紧攥着缰绳,面颊不住的抽搐。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这位萨水军主,此时此刻,出离愤怒了!
千算万算,未曾算到郑言庆会偷袭狄逾城,迎接隋军战俘。他在萨水沿岸设立重兵守卫,更坚壁清野,同时侦骑四出。如今,此前种种布置,都变成了小孩子的摆设。乙支生觉得,自己被打脸了,而且是被狠狠的打了脸。想必这个时候,萨水沿岸的兵将,都在幸灾乐祸的看他的笑话……“隋狗逃往何处?”
乙支生咬牙切齿的追问。
“启禀军主,据斥候打探,隋狗当是于天亮前撤离狄逾城,往狄逾岭方向撤退。”
“给我追!”
乙支生厉声咆哮:“我就不相信,一帮子残兵败将,能在这深山老林里面,藏匿多久!传我将令,命萨水沿岸军寨全部出动,给我搜山,一定要找到这些隋狗,给我把他们杀光,一个不留!”
“喏!”
传令兵连忙应命,纵马就要离开。
哪知这时候,乙支生突然大喊一声:“慢!”
传令兵诧异的向他看去,乙支生闭上眼睛,似是在平息心中怒火。
许久之后,他喝道:“那萨水防卫图来。”
有扈从立刻取来地图,呈现到乙支生的面前。乙支生跳下马,在路旁一块石头上铺开地图,沉静观看。随行众将,都疑惑的看着乙支生,不知道他为何不追击隋军,看地图又是何意?
又过了盏茶光景,乙支生跺了跺有些冻僵的双脚。
“高舍轮!”
“末将在。”
一名体态瘦弱矮小的高句丽将领,从人群中走出,插手向乙支生行礼。
“你带本部兵马,沿隋狗撤退的路线追击……追不上也不要紧,但一定要做出动静,我军是以主力追击,你可明白?”
高舍轮,官拜兵曹副将,是高句丽王室贵族子弟。
对乙支家族,他素来敬佩。特别是乙支文德主持萨水之战,大败隋军,更被高舍轮惊为天人。
连带着,对乙支生,同样尊敬。
“末将,明白!”
他虽然不清楚乙支生的用意,但大致上能理解乙支生的意图。
说开了,他就是一支疑兵。乙支生并没有指望他给隋军制造太大的麻烦,只是要他保持对隋军的压力。
乙支生也没有多做解释,摆手示意高舍轮可以行动。
一旁有将领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军主,为何只让高舍轮将军一人追击?只怕难以消灭隋狗。”
“我本就没指望他去消灭隋狗。”
乙支生的目光,仍盯在地图上,嘴角微微一翘,脸上浮现出一抹森冷笑意,“郑言庆,不愧是长孙晟的弟子啊,步步奇招,简直令人无从琢磨……不过这一次,我定要让你,功亏一篑。”
而后他厉声喝道:“传令三军,火速渡过萨水,两曰之内,务必要抵达狼林山的小风口。谁若敢延误军机,格杀勿论,并株连三族之罪。同时立刻派人向高郡王送信,请他出兵,摩天岭夹击隋狗溃军。”
***
盖马高原,位于朝鲜半岛北部。
北面是鸭绿江,东西南三面环山,分别是摩天岭、狼林山和赴战岭。这里,也是自萨水北渡的必经之路。
郑言庆率部撤离狄逾城之后,披星戴月,曰夜兼程,在山中行进。
身后,不断有追兵的踪迹,让郑言庆不敢有片刻迟缓。一行兵马虽则竭力行军,奈何山路崎岖,加之伤员众多,使得行进速度难以加快。正值高句丽一年之内,最寒冷的季节,在山中行走,危险重重。不断有伤兵亡故,更因道路溜滑,以至于十几辆马车跌落入悬崖峭壁之中。
走出狄逾岭的时候,一千四五百人,只剩下千余人而已。
好在携带的粮草充足,到没有饥饿的担忧。但是这士气,格外低落。行军途中,一个个有气无力。
黎明时分,郑言庆看到了蜿蜒曲折的萨水渡口。
此地名叫小风南渡,是萨水毗邻狄逾岭唯一一处渡口所在。
由于这里背靠狄逾岭,加之位置偏僻,少有人知,所以并没有特别严密的防卫。据郑宏毅打探来的消息,小风南渡上只驻扎了一寨兵马。时值寒冬,河面冰冻。厚厚的冰层,可以承受四五辆马车同时经过。由此过了萨水,向北不远,就是狼林山的小风口。进入小风口以后,穿过狼林山,就能够看见鸭绿江。这个时节,鸭绿江上的冰层,恐怕更甚于萨水……郑言庆不敢怠慢,立刻调集人马,准备攻击小风南渡。
可很快的,探马回报:“小风南渡空无一人,没有发现高句丽军寨的踪迹。”
“宏毅,你不是说,小风南渡有一寨兵马吗?”
郑宏毅挠挠头,也疑惑不解,“我的确听当地的人说,这里有一寨兵马守护。可何时撤离,我却不太清楚。”
“会不会是高句丽人坚壁清野,担心一寨兵马抵挡不住我们的攻击,所以就取消了?”
谢科忍不住猜测说:“最近一段时间,咱们袭击高句丽人的军寨田庄,可是给他们造成不少伤亡。”
理论上来说,谢科这个解释,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郑言庆总觉得提心吊胆,眼皮子更是跳个不停。有道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此刻的右眼,就噗噗的跳个不停。难道说,高句丽人已经发现了他的意图?不可能啊!高句丽人,可是一直在后面追击。
“麦子仲,先带本部兵马渡河,查探情况。”
随着郑言庆一声令下,麦子仲立刻答应,带着本部骑军,风驰电掣般,从河面上通过。很快的,他便传来消息:河对面并没有发现高句丽人的踪迹,应该是一切正常,大军可以迅速通行。
“命窦孝文,率辎重车辆,渡河!”
依旧是没有动静……
郑言庆心里虽然不安,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往回走?只怕是死路一条。
索姓心一横,他下令全军,迅速通过小风南渡。
好还,当最后一支人马渡过萨水,始终没有发现异常状况。
“传令三军,火速通过小风口,进入狼林山!”
郑言庆很清楚,时间是刻不容缓。于是下令兵马加速行军,朝着狼林山小风口方向,急速前进。
眼见着,距离小风口越来越近。
郑言庆心里的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
远远看去,狼林山古松青郁,异常安静。可就是这种超乎寻常的安静,让郑言庆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当前锋人马,逼近小风口的时候,郑言庆突然下令,三军停止前进。
“言庆,为何停止前进?”
“你们难道就不觉得,这山林之中,过于安静了吗?”
郑宏毅等人诧异的看着他,有些不解的问道:“安静难道不好吗?再者说,如今正是寒冬,万籁俱寂。就算是安静一些,也很正常……言庆,你疑心太重了,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呢?”
草木皆兵?
郑言庆依旧犹豫不决。
可他也明白,这个时候,供他考虑的时间不多。
麾下人马虽然多了,可这心却不齐。有多少人能像元从虎卫那样,对他言听计从?只怕很难说清楚。大家到现在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反应,恐怕还是因为,郑言庆在狄逾城救了他们。
可一旦……
郑言庆一咬牙,“三军加速前进,迅速通过小风口!”
话音未落,只见山峦中,突然扑簌簌冲天窜起几只林鸟。言庆一怔,念头一转,好像突然放映过来了什么似地,大叫一声不好。可没等他下令回头,就听一阵刺耳的法螺声响在空中回荡。紧跟着喊杀声四起,从身后和两边,杀出无数高句丽兵马。
更有人用不太纯熟的汉语大声呼喊:“休要走了郑言庆,活捉郑言庆者,赏万金!”
刹那间,隋军大乱。
一队队,一支支高句丽兵马,从山林中,从峪谷中杀将出来,挥舞着刀枪剑戟,呼喊着扑击而来。
郑言庆顿时大惊,提槊举目观望。
形式,以容不得他去多做考虑,大声呼喊道:“向前冲,只要杀过小风口,就能逃出生天。
大黑子,阿棱!”
“末将在!”
“你二人立刻协助麦子仲,给我在小风口杀出一条血路,无论如何,要保证大军通过小风口。”
“遵命!”
雄阔海和阚棱二话不说,催马向小风口冲去。
此时,漫山遍野的高句丽人,已经逼近过来。隋军在经过一阵子慌乱之后,也知道唯有向前冲,才能有生还的机会。于是挥舞兵器,拼死扑向小风口。郑言庆带着沈光,和窦孝文一起,在后面压阵,抵挡高句丽人的冲击。很快,隋军就陷入了重重包围,但好在经过两天的磨合,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溃败。有一些隋军丢了兵器,往地上一坐,表示他们投降。
高句丽人却无视这些,冲上来一阵疯狂砍杀,把那些试图投降的隋军,砍成了肉泥。
也难怪,郑言庆这些人在高句丽杀戮深重,特别是狄逾城一战之后,乙支生下令,勿论是否投降,格杀勿论。这固然使得隋军心惊肉跳,但在很大程度上,也让隋军明白,他们别无出路。
双方在狭窄通路上厮杀在一起,隋军且战且退。
小风口上,虽有高句丽人镇守,但在麦子仲雄阔海和阚棱为首的隋军疯狂冲击下,很快抵挡不住。
山口通路一开,隋军立刻向山中退却。
郑言庆走在最后,一手持槊,一手握鞭,马槊翻腾,银鞭闪闪,只杀得血染征袍,尸横满地。
“言庆,快撤!”
窦孝文押着残存的二十几辆辎重车冲进山口,扭头看去,却见郑言庆依旧在乱军之中。
他立刻拨转马头,纵马拧枪,杀将回来。山口处,沈光和阚棱两人,奋力将一辆装满桐油的马车掀翻,车上数十坛桐油流了一地。二人大声呼喊,雄阔海更是奋勇当先,挥舞大斧,杀入乱军之中,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和郑言庆窦孝文二人汇聚一起,三人杀出重围。
当三人一进山口,沈光立刻擦亮火折子,仍在桐油里。
刹那间,火光冲天,迅速封锁了小风口……
高句丽人想要追上去,却被大火阻拦住了去路。只气得在远处督战的乙支生暴跳如雷。在这种状况下,都不能杀死郑言庆的话,难道说,这郑言庆真的有天神护佑?不行,绝不能放过他。
“给我追,一定要追上他们!”
乙支生嘶声咆哮:“哪怕他们上天入地,也不能放过他们……传我命令,杀郑言庆者,官升三级,赏金万两……”
在这一刻,乙支生已经彻底疯狂!
(未完待续)




篡唐 第五五章 孝文之殇
白龙马沿着崎岖的山路奔行,略有些杂乱的蹄声,在狼林山上空回荡。
郑言庆的心情,此时此刻就如同这蹄声一样,显得有些杂乱。他脑袋有些发懵,始终想不明白,高句丽人是如何猜出了他的意图?在狄逾岭的时候,明明有大队人马跟随,可为什么在小风口,会遭遇高句丽人的重兵伏击?如果不是他麾下有两员猛士,只怕就凶多吉少了。
平壤隋军战败,但对于郑言庆而言,偌大的朝鲜半岛,就变成了他纵横驰骋的舞台。
也许在之前,他太过于顺利了!
由南到北,从东到西,他几乎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即便是拥有一个四十岁人的成熟灵魂,可是在这样一个陌生的舞台上获取如此巨大的成功,对言庆而言,依旧是无比的兴奋。
兴奋到,他小看了天下人……
扑通!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郑言庆回过神来,勒马向身后看去,却骇然发现,窦孝文不知为何,从马背上摔落下来,在狭窄的山路上滚了两滚之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孝文!”
郑言庆吓了一跳,连忙跳下战马。
谢科等人则立刻散开,警惕的向四周观瞧。
窦孝文脸色苍白,气息奄奄。在他的腹部,缠着一块战袍。不过已经被鲜血染红……郑言庆倒吸一口凉气,轻轻揭开战袍,一个触目惊心的锯齿形伤口,呈现在他的面前。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淌,肠子从伤口处流出一节。如果不是他之前用战袍包裹,系住了肠子,只怕早就流出体外。只看这伤口,郑言庆脑袋嗡的一声响,好像炸开了锅一样,有些不知所措。
想来,是在刚才突围的时候,被高句丽人所伤。
这锯齿形的伤口,很明显是高句丽人步兵最常用的步槊所致。不过当时大家都忙于拼杀,谁也没有注意到,究竟是谁给窦孝文,造成了如此重创。最难得的是,他竟然一直强撑着,忍到了现在。
“孝文,孝文!”
郑言庆不敢用力,一只手捂着窦孝文的伤口,把肠子生生塞了回去,一边大声喊道:“金创药,快点给我金创药。”
谢科连忙从随身兜囊里掏出一瓶金创散,递给郑言庆。
郑言庆正准备为窦孝文洒上,窦孝文却突然睁开了眼睛。血淋淋的手,一把握住了郑言庆的胳膊,“言庆,莫再浪费,我恐怕是不行了……好恨,再也无法和你并肩作战,不能和你一起回家。”
“孝文,你不要胡说八道,把血止住,咱们再想办法。”
窦孝文笑了,“大丈夫当马革裹尸还……言庆,这还是你告诉我的话。如今,我敢称大丈夫否?”
“你非大丈夫,何人能当之。”
郑言庆语气惶急,搂着窦孝文,不知所措。
即便是有两世灵魂,可面临这种状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言庆,带我回家!”
窦孝文的脸上泛起一抹红光,带着些许不甘之色,“只可惜,我欠你的三个承诺,这辈子再也无法偿还。言庆……我家中尚有老母和幼弟,若你能活着回去,还请你代为多多照应。”
“我会的,我会的!”
郑言庆心中一痛。
算起来,他和窦孝文结识,已有八年。
从最一开始的仗义出手,到后来教训窦孝文,并与之相识,而后又随他参加鞠战,战胜麦子仲……一幕幕场景在他脑海中回荡。如今细想起来,这个敦实的汉子,从平壤战败之后,一直跟随着他,尽心尽力,任劳任怨,从未有过半句牢搔。可是,自己却从未过多关注他。
郑言庆更倚重谢映登,更看重沈光和郑宏毅,甚至连雄阔海,在他心中的位置,都远高于窦孝文。
如今,他要死了!
郑言庆才发觉,窦孝文之前的重要。
“孝文,你放心……你母亲若我亲生之母,你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我断不会让她们再受委屈。”
窦孝文脸上带着笑容,慢慢闭上了眼睛。
郑言庆呆滞片刻,猛然把窦孝文的尸体,摆放在了马背上,牢牢系住。
他转过身,翻身上马,看了一眼谢科等人,“还愣着做什么,立刻出发,我们要赶上大家。”
谢科如梦方醒,连忙上马,随着郑言庆向狼林山深麓进发。
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谁也无心说话。大约走了数里地,郑言庆赶上了大队人马。
只是看大家的士气,让郑言庆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十亭人马,折了四五亭。从狄逾岭离开时,八十三辆马车,如今只剩下五六辆。麦子仲把清点了一下人数,不足五百人。也就是说,小风口一战之后,郑言庆至少折了一半的兵马。
其中有不少人,是因为小风口火势凶猛,被堵在了山口外面。
郑言庆的脸色阴沉,命人堆起柴垛,将窦孝文的尸首焚化。反正在这深山老林里面,也无需担心高句丽人追过来。站在火堆前,当他把火把扔进柴垛的一刹那,心中不禁感到茫然。
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自己的意图,已经被高句丽人觉察。再想要遵循之前的计划,自狼林山出,渡鸭绿江,只怕困难重重。这倒还好,计划失败,就重新制定。最关键的,是残存下来的这些隋军,一个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好像一群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带着这么一群人,又如何从高句丽人的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呢?
***
小风口一场血战,高句丽人斩杀隋军六百余人。
相对于之前的一场场战斗,这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胜利。可就是这样一场微不足道的胜利,却引得高句丽朝堂上下,欢呼雀跃。高元在得到消息后,竟忍不住抚案大笑,并大宴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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