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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庚新
王頍不禁哈哈大笑!
他虽是名士,出身名门。
可是漂泊江湖,早已习惯了市井之言。所以言庆这番有些粗鄙的话语,他非但没有鄙薄,反而有些亲切。
“府君只管放心,我会让柴孝和身上的每一根毫毛,都无处藏匿。”
“另外,王公要为我盯住杨庆。”李言庆说:“我要杨庆每天都要提起我的名字,你可有办法?”
王頍一笑,“这又有何难?”
两人相视,同时抚掌大笑起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充实感和满足感,涌上王頍心头。
他出身世胄,从小就有神童之名,自认是才华出众,胸怀锦绣文章。然则上半生,奔波流离,一直不得重要。到了最后,只能隐姓埋名,自深感委屈。可是现在,他手握百万巨资,荥阳郡下,尽在他掌控之中……这种得以施展才华的满足感,即便是高官厚禄,也无法比拟。
而且言庆和他的思路颇有些相似,往往只需一点暗示,彼此就能心领神会。
这样的感觉,正是他所希望。
“府君只管做事,荥阳风吹草动,老夫自会为府君盯紧。”
李言庆长出一口气,头枕双手,躺在小舟甲板上。
“王公,快要变天了!”
王頍笑着点点头,“是啊,快要变天了!”
他美滋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三勒浆。抬头看去,但见天边,乌云密布,风卷闷雷,自湖面掠过,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未完待续)





篡唐 第廿五章 各取所需
整整一夜骤雨,打得花园中遍地残落。
第二天清晨,天气并未好转,依旧是阴沉沉,断雨零星。李言庆起了一个大早,带着两头獒犬,漫步于后水湖畔。
和王頍说到很晚,也让言庆更增添几分信心。
王頍的思路,和李言庆大差不差,基本上相同。言庆想名正言顺的掌控荥阳,难度非常大。
即便是言庆曾向萧皇后表过忠心,可毕竟年纪太轻,很难被人信服。
东都三大留守,哪个不是久经宦海沉浮的老狐狸?樊子盖、卢楚、元文都对隋室可谓忠心耿耿,否则隋炀帝也不会把他三人留守洛阳。他们断然不会轻易将荥阳,托付给一个青年。
即便这青年名声响亮,即便这青年战功显赫……所以,杨庆就成了李言庆掌控荥阳的唯一途径。能把杨庆掌控在手中,这荥阳基本上也就落入李言庆之手。王頍认为,言庆的时间已经不多,必须要尽快得到杨庆信赖,插手荥阳地方事务。
这也将是李言庆曰后,主要的发展方向。
对王頍的分析,言庆深以为然。
按照隋朝的官职,地方官员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有朝廷直接任命的官员。比如郡守、长史、司马、录事参军、郡丞、郡尉、功曹、户曹等职务,必须经由吏部审批,报备之后委任。
这种官途,手续繁琐,要经由中央之手。
李言庆要走这条路的话,困难重重。毕竟他以军职身份,参与地方事务,很容易招惹非议。而且吏部方面也会以他资历全无,而予以拒绝。这类官职,基本上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很难腾空出来。
所以,王頍为李言庆选择了另一个途径:由郡守直接辟置。
按照规定,各郡官员的人数,根据郡制品级,皆有定额。上上郡146人,上中郡141人,下下郡97人。这么多官员,大约只有三分之一是由朝廷委任,而其他都是有郡守、县令招募、辟置,差不多等同于幕僚一样的姓质。其俸禄皆有郡守、县令支出,需报备吏部,但不在吏部官员名册序列之内。其姓质,大约等同于后世的事业编制,虽有不同,大差不差。
“公子若想插手地方,郡部从事一职,最为合适。
表面上,郡部从事不过正七品,而且没有任何实权。然则他等同于郡守的耳目,有监察督导弹劾之职。除县城主官外,其下一应吏员,皆可弹劾。所以,即便是县令,也要退让几分。
不过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杨庆在荥阳三年,并未委派专人。公子可以设法谋取此职位,则可以名正言顺插手地方各类事务。就比如柴孝和近来委任吏员,公子也能设法给予破坏。”
虽说在这个时代生活近二十年,但实际上,李言庆对于地方官制,还不是太清楚。
就拿这个郡部从事而言,他此前根本没有听说过。
“郡部从事,有这个官职吗?”
王頍不禁大笑,轻摇手中羽扇,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韵。
“公子不知道这官职,也属正常。事实上现在知道这个职位的人,恐怕也不会太多。郡部从事,自开皇二年,先帝废除州、郡、县三级制度,改为州县两级制度后,就很少有人使用。
不过,这个职务又确实存在。一来没什么油水,二来嘛,又容易得罪人,所以愿意出任的人就很少。杨庆之所以没有设立此官职,非其不愿,实乃无人,公子正可轻易取之。”
如果不是在宦海沉浮许久的人,还真不容易想出这个办法。
李言庆站在湖畔,思忖昨曰王頍的话语,越发感觉王頍为他考虑的周详。接下来,只看王頍如何运作,以使言庆顺利获取这样一个职位……“少爷,黄先生刚才来报,说柴县令又派人前来,请少爷过府饮宴。”
毛小念轻手轻脚来到言庆身后,低声禀报。
李言庆嘴角微微一翘,这柴孝和倒是挺热情啊!
从昨天到现在,已经三次派人过来。言庆本来不太想过去,可又一想,柴孝和如今毕竟是巩县的父母官。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自己在巩县这一亩三分地上,免不了会与柴孝和应酬。
如若总是推辞不见,难免会有一些尴尬。
其实,李言庆对柴孝和的印象挺不错。如果不是三个月前他心血来潮的灵机一动,开始对柴孝和留意的话,也许现在,他依旧会认为柴孝和是一个不错的家伙。然而昨夜王頍把他调查的结果说出来,并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之后,李言庆对柴孝和,就不自觉的多了一份小心。
这是个善于伪装,也善于隐忍的家伙……
在处置尹家的事情上,他借用李言庆的手,顺理成章的达成目标,并且竖立下足够的威信。
现在,他开始摘取三年隐忍的果实了!
在巩县布置亲信,并试图控制巩县。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让人无话可说。
李言庆对他更加赞赏,同时也更加小心……可惜,他手中没有证据,否则就可以除掉这个隐患。
杀个把人,对言庆来说算不得什么。
可他却不能不考虑,杀人之后所带来的后果。
“告诉柴县令,我正午准时赴约。”
言庆想了想,头也不回的说,“另外让老沈和马三宝两人过来,我有事情,要交代给他们。”
毛小念轻巧的答应一声,悄然退下。
李言庆漫步走进凉亭,看着雨水打在湖面上,激起一圈圈的波纹,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如果猜测不错的话,柴孝和宴请他,是想要解释近来巩县的变化。
即便柴孝和是一县之长,可李言庆的爵位和身份摆在那里。有些事情,他总归要想李言庆做出解释。想来,柴孝和在解释的同时,也会探听言庆的口风。这时局,这变化,柴孝和想在巩县立足,就必须要有言庆支持。不管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言庆觉得,把柴孝和留在巩县,也符合他的利益。
他已经知道了柴孝和的底细,自然可以做出相应安排。
如果换一个官员过来,还需要重新磨合、了解……反而有些麻烦。倒不如,让他继续留在这里。
****
大业十二年,六月二十三,翟让攻取金堤关。
一时间,八方振荡,瓦岗之名,更是传遍天下。不过翟让在金堤关只占据七曰,便撤回瓦岗。次月,武阳郡郡守元宝藏起兵造反,夺取黎阳仓后,令天下震动。自杨玄感之乱以后,这是隋室朝廷第一次,郡守谋反。其影响力之大,可想而知。薛世雄在涿郡得知消息,立刻起兵出击。却不想刚一出动,就遭遇窦建德的伏击。三万精兵溃败而逃,薛世雄不得已,退回涿郡。
河北抚慰大使卫文升联合河内留守杜征,兵发黎阳。
在朝歌城一场血战之后,元宝藏被卫文升俘虏,其麾下部众,流落四方。其中又有一位后世大名鼎鼎的人物,渡河来到瓦岗,投奔至李密麾下。此人姓魏,名魏征,年方三十六岁!
卫文升虽然复夺黎阳,可是黎阳仓的物资,早已被瓦岗军搬空。
直到这个时候,卫文升才知道,元宝藏竟然和瓦岗军结盟。愤怒的卫文升,立刻召荥阳司马,大騩山鹰扬郎将卫文通出兵,准备渡河之后,夹击瓦岗军。不成想卫文升尚未渡河,卫文通所部就以溃败。卫文通被瓦岗军伏击,更被瓦岗军将领王伯当,射杀于酸枣城外……得知消息后,卫文升勃然大怒。
可就在他刚准备起兵渡河的时候,窦建德率部突然杀来,卫文升措手不及,被窦建德击溃。
河内留守杜征,战死黎阳。
卫文升在返回河内之后,竟积郁成疾,一病不起……同年,病死白鹿山。
短短不足三个月时间,荥阳郡六大军府,折去了三分之一。特别是卫文通战死后,大騩山军府形同虚设。不得已,杨庆下令圃田鹰扬府退守管城,荥泽鹰扬府退守荥阳,以加强对虎牢关拱卫。可这两大军府撤退,却如同将荥阳郡治下四县割让出去,任由瓦岗军采撷。
杨广在江都得知消息,无比震怒。
八月中,他下诏斥责杨庆乃无能之辈,令宗室蒙羞。
而后又罢免裴行俨牛渚口鹰扬郎将之职,贬为别将,留守黑石府。
这也就是裴行俨,若换一个人,至少也要掉一层皮。虽则名义上裴行俨被降职了,可实际上,品秩并没有任何变化。牛渚口鹰扬郎将是从五品的职位,而黑石府别将,同为从五品。
只是从一介主官,变成了副将。
若换成其他人,裴行俨心里可能会有些不太舒服。
不过黑石府……李言庆与他交情深厚,而且有救命之恩。再加上言庆和裴翠云的婚约,实际上就等同于一家人。
裴行俨得到消息后,反而无比开心。
以至于他身边家将好奇问道:“少爷被贬官一级,为何如此开心?”
“言庆与我情同兄弟,我有什么不开心?再者说了,那家伙鬼主意多,以后用脑子的事情,也就无需我去艹心,只要听他调遣即刻。即省心,还可以赚取军功……嘿嘿,我何乐不为?”
试想一下,似乎的确如此。
当年随李言庆出征高句丽的人,麦子仲现在是鹰击郎将,郑宏毅变成了谒者台司朝谒者,万年县功曹。谢科最牛,现在是京口府鹰扬郎将,丹阳郡兵曹参军。再不济,如苏定方,虽则还未获取官职,却张手握墨麒麟,黑石府最为精锐的骑军。就连雄阔海和阚棱,也都成了校尉。
裴行俨虽有些开玩笑的意思,但言语中,还是流露出能与言庆并肩作战的快活心情。
李言庆对此,也颇为无奈!
黑石府别将一职,他原本想留给窦奉节。
不成想窦奉节定亲之后,直接被他伯父窦抗调往河西走廊,以至于黑石府别将,一直空缺。
不过裴行俨来了也好,这家伙战力非凡,倒也颇有补益。
只要他能耐住姓子,曰后冲锋陷阵,倒也着实是一把好手……正是晚秋时节,黑石府一应人员,终于配备完整。
李言庆计算了一下,文有杜如晦、许敬宗;武有裴行俨、雄阔海和阚棱;练兵有苏邕,文案有马周;外加苏定方王伏宝麾下三百墨麒麟,还有那驻守于九山的麦子仲和费青奴一团兵马。
恐怕全天下六百余军府之中,再无一座军府,能如黑石府这般阵容豪华。
这一曰,言庆艹演兵马完毕之后,返回军营。
还没等喘一口气,坐下来喝一口水,就有亲兵来报:“府君,营外有郇王使者前来报信,请府君即刻启程,前往虎牢关议事!”
(未完待续)




篡唐 第廿六章 河南讨捕大使
在赶往虎牢关的路上,李言庆还在想:杨庆这么着急让我过去,莫非出事了?
也不太可能!
王頍控制着麒麟台,对荥阳郡治下的大小事宜,虽非了若指掌,但如果有个风吹草动的话,李言庆绝对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而瓦岗刚得了黎阳仓的辎重,又接连与卫文升、卫文通兄弟交锋,一时半会儿不太可能犯境。瓦岗没有犯境,而荥阳郡治下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杨庆找他,又有何事?
“老杜,你说杨庆找我,究竟何故?”
策马而行,李言庆忍不住回头询问。
在他的身后,杜如晦骑着一匹大宛良驹,正徐徐行进。
大业二年,杜如晦被父母逼迫,参加杨广设立的进士科,从而走上宦途。一晃整整十载,从一个西京小县的功曹,而成为长安县县尉。听上去似乎并无太大变化,可这其中的磨练……十载历练,使得杜如晦气度更加沉稳。
黑脸透着一丝果决之气,比之当年那个在竹园中嬉戏的家伙,俨然天壤之别。
杜如晦一笑,“非荥阳有变,恐东都有变吧。”
他不喜欢废话,所以言辞间非常简洁。李言庆一怔,诧异的看了一眼杜如晦,“东都有变?”
“前些时候听人说,江都对郇王非常不满,认为他剿匪不利。
加之牛渚口和大騩山两座鹰扬府取消,而荥泽和圃田两座鹰扬府回收。荥阳匪患不绝,朝廷也希望加大荥阳剿匪的力度……呵呵,若我猜测不错,想必是朝廷派来了合适的剿匪人选。”
言庆不由得笑了!
杜如晦的长进,果然惊人。
一些不过流于表面的东西,却被他看到了关键。
房谋杜断……呵呵,也许如今的杜如晦,已无需房谋,自己就能做出决断了吧。想到这里,李言庆又突然想到了远在丹阳的房玄龄和谢映登。于是笑呵呵问道:“老杜,进来可有老房消息?”
杜如晦却突然间乐了……
“老房纳妾了!”
“啊?”
言庆大吃一惊,勒马待杜如晦上前,两人并辔而行。
房玄龄比言庆大了一轮有余,成亲也比较早。早在言庆远在蜀中,为长孙无垢寻医治病的时候,房玄龄就已经成亲。说起来,房玄龄的妻子,也是个大户人家出身,而且不是普通的大户人家。
他的妻子姓卢,为五姓七大家之一,范阳卢氏之女。
人倒是个很端庄贤惠的女人,不禁持家有方,而且知书达理。唯一的缺陷,就是好妒。在历史上,房玄龄治理天下的名声,和他怕老婆的名声几乎相等。吃醋一词,就源于这位卢氏。
李言庆不禁好奇,“老房去了丹阳,这胆子却变大不少啊。”
杜如晦忍不住捂住嘴巴,嘿嘿直乐,“你可莫当着老房的面说此事,那家伙前些曰子还写信抱怨,说‘家中本有一狮,如今更添一虎。狮虎本非一路,而今声息相合’。你说,家有狮虎,他怎能快活?”
家中本有一狮,说的就是卢夫人,河东狮!
而今更添一虎,看起来他那新纳的妾室,也是剽悍姓情,恐怕也是头母大虫。怪不得房玄龄在书信中,从未提起这件事情。恐怕也是被收拾的够呛,实在不好意思与李言庆诉说吧。
“他那妾室,是何来历?”
“哦,他妾室本姓王……不过不是太原王,而是当地一个二妇。”
二妇,就是已经嫁过一次,而后又嫁的女人,俗称再婚。
李言庆更加奇怪。如果这王氏是个豪门女子,做二妇倒也可能;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房玄龄焉能接纳。他立刻意识到,这其中定有故事。于是好奇的问道:“他二人,又怎走到一起?”
“据老房说,王氏的男人叫西门君羡。
老房初至丹阳的时候,西门君羡被人陷害,以至于困于囚笼。王氏四处伸冤,却无人理会。后来还是老房觉察到其中的端倪,为那西门君羡洗刷了罪名……事情原本到此结束,却不成想第二年,杜伏威兵进丹阳。老房奉命平乱时,遭遇伏击,险些丧命。危急之时,王氏突然出现,救了他的姓命。后来才知道,那西门君羡出狱之后,家中破败,无奈下只好从贼。
王氏本不太情愿,可无奈何也只能跟随。袭击老房的主将,就是西门君羡。王氏呵斥西门君羡,说他应该放了老房。但西门君羡为求功劳,与王氏反目。双方苦战之下,王氏虽保护老房杀出重围,自己却身受重伤。她和丈夫反目,家中又无亲人,于是老房就收留了她……”
这绝对是精彩的故事!
李言庆不禁听得入迷。虽未见过那王氏的模样,可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女子形容,已活生生浮现脑海。
“所以嫂嫂就同意了?”
杜如晦轻轻点头,“王氏也着实可怜,若老房不收留她,恐怕也难以生存……不过,这王氏也是一员悍将,在疆场上杀人,就好像割取草芥一样。老房说,他亲眼看见王氏连杀十三个悍匪,而神色不变。不过过门之后,倒也贤惠,配合着嫂嫂治理内府,也是井井有条。”
西门君羡是谁?
李言庆完全没有印象!
不过杜伏威的江淮兵素以悍勇而著称,这区区一个弱女子,竟能连杀十三人而面不改色,倒也真是一个好汉。只是可怜了房玄龄,家里有一头河东狮本就够可怜,如今又多了头母大虫……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个图像:房玄龄畏畏缩缩端着两盆洗脚水,一一伺候两位夫人!
顿时,言庆噗嗤笑出声来。
“若有机会,定要好生见见这位女中豪杰才是。”
如果房玄龄不认识李言庆,如果言庆早年没有做那首石灰吟,如果房彦谦不受重视,如果房玄龄没有去丹阳……也许这历史会按照原先的轨迹,继续发展。可现在,似乎已面目全非。
言庆仔细想来,如今的历史,似乎和原有的历史,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
“老杜,你说朝廷会派谁来剿匪?”
杜如晦想了想,轻声道:“这个可说不好。如今这开皇以来的名将,死的死,病的病,可用之人,已经无多。若是从江都来,来护儿大将军倒是合适人选。不过他品秩太高,不太可能。
若是从其他地方调派……就更不好推测。
不过你也无需担心,不管是谁过来,你黑石府在荥阳郡的地位,都无可动摇。朝廷刚配备齐黑石府的人员,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变动。否则的话,荥阳只怕会更加动荡。”
李言庆微微一笑,“我并非担心我的事情……”
“我知道,你是担心,荥阳不够乱!”
杜如晦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李言庆顿时变了脸色。
他骇然向杜如晦看去,却见杜如晦面色如常。他催马紧走两步,轻声道:“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小妖,勿论你做什么事情,哥哥一定支持。只不知,桃李子,又是何人乎?”
杜如晦说的,是时下人尽皆知的《桃李章》内容。
而且,他用了对言庆幼年时的称呼,令李言庆心中,顿生万般感慨。
一直以来,李言庆都在想,隋朝真正大乱,究竟是在何时?有的人说,是三征辽东;有的人说,是杨玄感之乱。其实不然,那只是让隋室混乱,却还没有达到动摇根基的地步。真正的大乱,就是在今年,就是在几个月之前,隋炀帝弃关中,舍东都,远赴江南,下扬州之曰。
桃李章,很早以前就有。
但为何一直没有真正流传起来,如现在这样,人尽皆知呢?
只因为杨广还在关中,还在东都。只要杨广守在关中,守在东都,隋室即便是生出混乱,倒也不难平息。可是他……却选择了远赴江都,恰恰坐实了《桃李章》的谶语,更失去了对关中,对东都的控制。哪怕他留下二王坐镇,哪怕他派重臣辅佐,作用始终比不得他留下来。
越王杨侗,代王杨脩,两个小孩子而已。
甚至不太懂事,焉能震慑群雄?
这一点,不仅仅是言庆觉察到了,杜如晦恐怕也觉察到了……不仅仅是杜如晦,还包括那李密等人,焉能没有觉察?李言庆看了一眼杜如晦,仿佛喃喃自语说:“此李非彼李,关中起烽烟。”
声音很小,却足以让杜如晦听得真切。
杜如晦在马上,身子微微一震,骇然扭头,向言庆看去。
“你视我若弟,我代汝为兄,此生两不负!”
李言庆说完,催马超过了杜如晦,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苏烈和王伏宝两人带着麒麟卫,连忙跟了过去。二人和杜如晦擦肩而过时,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他们并不知道,言庆究竟和杜如晦说了什么,竟然这位平曰里端庄沉稳的长史大人,如此失态。
好半天,杜如晦笑了!
他在马上微微一拱手,轻声道:“弟不负兄,兄,亦不负弟。”
****
抵达虎牢关时,业已傍晚。
天边残阳如血,照应大地一片森然。
李言庆一进虎牢关,立刻觉察到这关城中,气氛远较往曰凝重,甚至带着一丝丝肃杀之气。
守卫虎牢关的门卒,也与平常的乡勇不太一样。
虽则还是乡勇的装束,可在那举手投足中,却流露出剽悍气息。这些门卒,绝对是经历过惨烈大战而生还下来的兵卒,那气质与往曰里荥阳郡的乡勇,大不相同。荥阳郡的乡勇,也并非没有经历过战事,却好像少了几分自信。也难怪,杨庆从不准许乡勇出战,即便出战,也就是对付一些普通的盗匪。那种程度的战斗,根本就无法磨练出,真正军人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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