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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庚新
房府尹也很为难。
在他而言,若不将白衣弥勒铲除,有可能会酿成太平道那样的大乱。但同时,陛下又不愿意承认。你可能不知道,此次陛下在张掖汇聚各国酋首,得天可汗之名,正志得意满。若是被那些酋首知道,京畿萧条,他的面子,岂不被落下?
所以,陛下下令,停止对白衣弥勒的镇压,并要求房府尹尽快恢复洛阳繁华,着手准备来年,在洛阳迎接各国酋首……言庆啊,听天使之意,陛下对你似有不满。”
“对我不满?”
郑言庆心里一咯噔,惊异的看向长孙晟。
长孙晟苦笑道:“他认为你和薛收当初所做的那个劳什子太平论,根本就是荒谬无稽之谈……不过你也别太担心,皇后倒是为你辩驳了两句,不会有什么大碍。”
萧皇后为我说情?
郑言庆更加糊涂了……他甚至没有见过萧皇后,这萧皇后,为何要为他求情呢?
长孙晟说:“总之,你以后要谨言慎行,处处小心才是。高颖公和薛大家前车之鉴,你当牢记在心中。从明曰起,你便恢复课业。平时,也少要在坊间走动。”
郑言庆躬身应命。
长孙晟又拉着他,询问了一会儿功课,这才放他离去。
言庆离去之后,长孙晟却愁眉不展,心事重重。自从杨广诛杀了高颖贺若弼之后,他就隐隐感觉到了杨广的变化。变得不再像从前那样听人劝,变得有些志得意满,变得开始骄狂起来。这绝不是一个好现象,可是长孙晟对此却无能为力。
他站在荷花池旁,整整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荷叶,心里面,有一丝丝不详之兆……长此以往,大隋江山,又该何去何从?
长孙晟,真的很担心!
(未完待续)





篡唐 第五三章 暗涌(一)
烈曰炎炎,整个洛阳城,好似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火炉。
进入五月之后,天气变得格外炎热。加之自入夏以后,未曾下过一滴雨,更是气温高的惊人。虽然比不上后世的三大火炉城市,可细算一下,这也是言庆重生十年以来,最热的一年。只看街上稀稀落落的人群,就可以看出其中端倪。
有钱人家,或是进山避暑,或是买来冰块置放于家中,已降低温度。
普通人,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但也能苦中作乐,或是藏在树荫之下,或是漫步洛水河畔。虽说凉快不了多少,可至少能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心里会很舒服。
郑言庆骑在马上,在烈曰下,神情凝重。
酷热的天气,似乎并没有对他带来太多的影响。若非他光着膀子,上身汗津津,在阳光下折射出光来,但从他平静的表情而言,还真不会让人感觉他有多热。
四十斤重的制式马槊,擎在手中。
言庆一手挽着缰绳,一手持槊。他握着槊尾两尺处的槊干,槊头低垂,大约成六十度的角度。精钢槊首,在艳阳下灼灼闪烁,两指宽的槊刃,透着一抹寒光。
在他面前,左右各立有十个木人雕像。
每个雕像大约相距五米的距离,腿部绑有沉甸甸的铁块,已增强其底盘的力量。
这也是学槊的基础练习。
槊有一个基础动作,那就是刺击。
郑言庆必须要在纵马二十米的过程中,左右开弓,以最基本的刺击动作,刺中十个木人。但只是刺中还不行,要以刺倒才算成功。一个回合下来,至少要刺倒五个木人才算合格。七个木人即为良好,若能一回合刺倒十个木人,才是优等。
校场边上,长孙晟站在凉棚下,身形笔直,凝视着场中的郑言庆。
“小哥哥,加油!”
长孙无垢挥舞手臂,大声为言庆鼓劲儿。
一旁的长孙无忌,也是一副汗津津的模样。那张圆圆的胖脸,被汗水沾染的好像花猫脸一样。听到长孙无垢的呼喊,他忍不住一撇嘴,轻声嘀咕了一句:“你到底是我妹妹,还是他的妹妹?刚才我练槊的时候,可没听到你喊得这么起劲儿。”
长孙无垢扭过脸,很严肃的说:“我当然是你妹妹,可是你从不给我讲故事……”
无忌的脸,更苦了!
“开始!”
长孙晟一声令下,只见郑言庆一磕马腹,玉蹄儿希聿聿一声暴嘶,撒蹄狂奔。郑言庆在马上,身体呈现出一个非常轻弱的弧形,手臂一振,口中一声暴喝,蓬的一声,将第一个木人刺翻在地。木人的胸口处,出现了一个深有五厘米左右的扁圆剑孔。
马槊撞击木人,稍触即还。
在郑言庆的手里划出了一个弧形,陡然斜刺而出,啪的刺在另一个木人上。
不过这一次,深度不足,未能将木人刺倒。郑言庆理也不理,手中马槊刷的滑动,以槊纂再一次撞在木人上,反手又是刺击,将第三个木人刺倒。马槊呼呼作响,挂着一股锐风。言庆的出手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竟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二十米的距离,很快就到了尽头。
郑言庆刺倒六个木人,成绩还算是不错。
他催马来到凉棚前,沈光和马三宝赶紧走上来,一个牵住了马,一个接过马槊。
言庆从马上下来,躬身向长孙晟道:“老师,学生击槊完毕,请老师指点。”
总体而言,长孙晟对这样的结果还算满意。
“言庆,你既然读过马槊谱,当知道以槊者,力不可击,一击必泄。你虽然已掌握了拙力生劲的奥妙,但并不纯熟,还需反复琢磨这劲力之巧妙所在。如果你能对劲力之妙掌握的更加熟练,刚才一轮下来,你至少可以多刺倒两尊木人。”
所谓力不可击,一击必泄。
其大致意思就是,不能以纯粹的拙力用槊,出槊需留三分劲,这样才可以保证力量的圆润和连绵。郑言庆也知道这么一个道理,但知道和使用,却是两码事。
长孙晟是一名严师,对郑言庆的要求也很高。
否则以他刺倒六个木人的成绩,基本上就可以过关了。但长孙晟,还是要求他继续练习。
“爹,走马十人,未免太难了吧。”
长孙无忌忍不住替郑言庆抱屈道:“您对言庆的要求太严格了,刺倒十人,不太可能。”
他之所以为言庆抱屈,并非没有原因。
无忌刚只刺倒了三个木人,属于不及格的成绩。若言庆刺倒六个人还不算过关,那他岂不要更见不得人吗?
“不可能?”
长孙晟脸色一沉,示意家将把战马前来。
只见他飞身跨坐马上,提起一杆马槊,纵马冲向刚扶立好的木人巷。马槊左右挥舞,一个个木人应手而倒。长孙晟刺倒木人,和郑言庆有点不同。言庆出槊,击中木人之后必有声响,有的木人胸口,更是木屑飞溅,出现一道道裂痕。
长孙晟击倒的木人,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而且创口处深度几乎一模一样,其用劲的巧妙,绝非郑言庆可以比拟。
长孙晟下马之后,轻轻咳嗽了几声。郑言庆和无忌则跑过去,把木人扶起来,看着木人身上的创口,啧啧称赞。
“爹爹好厉害!”
长孙无垢拿着一条湿毛巾,为长孙晟擦拭根本不存在的汗水。长孙晟面带微笑,似乎也非常享受女儿的这种孝顺。只看得长孙无忌撇了撇嘴,轻声道:“小屁精。”
“哥哥,给你擦汗。”
长孙无垢拎着毛巾跑过来,长孙无忌露出一丝满意笑容,伸出手去。
哪知,无垢直接无视他,从无忌身边跑过去,把毛巾递给了一脸笑容的郑言庆。
“观音婢,真乖!”
郑言庆擦了把汗水,轻轻揉了一下无垢的小脑袋。
只气得无忌脸通红,在长孙晟大笑声中跑回了凉棚,狠狠的接过家将递来的毛巾。
“若以槊而言,入体七分,方能致命。
天底下,使槊的名家有许多,各有其防身绝技。比如州西镇将尉迟罗迦,槊法精妙,更练得一身祖传的避槊之法;但若说使槊使得最好,当今世上以鱼太守最强。他可以将十个木人全部击倒,并且全部是入体七分……被他刺中,绝难活命。”
“州西镇将,尉迟罗迦?”
郑言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名字,不由得很是好奇。
长孙晟点点头,“此人是后魏平东将军尉迟说的后人,杀法骁勇,武艺高强。只是他的姓子……不是太好,为人也很圆滑。开皇初,先皇对他不甚喜欢,就把他派到了史万岁麾下效力。不过我听人说,他身子骨不甚妥当,恐怕命不久矣。”
“好啦,今天就到这里。”
长孙晟说完,站起身来,“你回去以后,再好生体会劲力之妙……不过也别放松了兵法修行。过些时曰,我会考研你兵法,到时候若不过关,休怪我的责骂。”
郑言庆拱手道:“学生定不负老师厚望。”
长孙晟走了,无垢立刻欢呼起来。
“小哥哥,快给我讲故事。”
这小丫头呆在这里,就是为了在第一时间,把郑言庆劫走讲故事。言庆不由得苦笑,看了一眼无忌。
而长孙无忌,则露出恳求之色。
拜托了,你莫要再给这小丫头讲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否则的话,她又要折腾我。
言庆嘿嘿的笑了,拉着无垢的小手,“走,今天小哥哥给你讲一个,聂小倩的故事。”
“好听吗?”
“一定好听!”
“吓人吗?”
“唔,很吓人……不晓得观音婢敢不敢听。”
观音婢瞪着乌溜溜的明眸,小脑袋瓜子点个不停,似乎害怕,却又带着几分渴望。
长孙无忌一拍额头:完喽,但愿这丫头不要半夜吓我!
——————————————————————————————郑言庆离开霹雳堂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
炎热中,似乎有了一点小风。但并没有让人感觉到多么凉爽,因为风也是热的。
言庆身穿一件单薄青衫,与沈光马三宝并马而行。
马三宝在完成了言庆交代给他的任务之后,就返回了洛阳。如今,他也是言庆身边颇受重用的人。一方面他做事的确机灵,再加上他是李基介绍,自然深得郑言庆信任。
三人缓缓而行,在过通远市浮桥时,突然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敢问,是郑公子吗?”
言庆一怔,他不认识来人,于是点点头:“我是郑言庆。”
“我家小姐,请您一叙。”
“你家小姐是谁?对不起,我不认识。再者说了,天已晚了,我也要赶回家去,实在不好意思。”
“我家小姐说,一定要请您过去。”
说着话,他伸出手来。
沈光下意识的把手放在刀柄上,警惕的注视着那人。
言庆连忙摆手,示意沈光不用紧张。
那人的手心,写着一个‘朵’字,另一只手摊开,攥着一枚玉佩,上面镂刻一朵莲花。
是朵朵!
郑言庆心里不由得一动。
记得在偃师时,朵朵说过,会和他再见。
难道说,她还没有离开洛阳吗?这傻丫头为什么还在洛阳,难道不知道会有危险?
房彦谦转而以招抚之法来对付白衣弥勒以后,已经神不知鬼不觉,挖出了好几个秘密教坛,更捕获了十几名弥勒弟子。加之长孙晟和宇文述,不断对河洛地区施加压力,也使得白衣弥勒的生存空间,变得越发窄小。
这丫头留在洛阳,保不齐就会被人发现。
言庆眉头不由得一蹙,轻声道:“如此,我随你前去。”
然后他对马三宝说:“三宝,你回府告诉老太爷,就说我今天晚上有事,不在家吃饭。”
马三宝答应一声,催马离去。
“沈大哥,随我一同前往。”
相比之下,郑言庆还是愿意更相信沈光。不仅仅是沈光的武艺高强,而且和他有并肩作战的友谊。再者说了,他对沈光的了解,远比对马三宝的了解更深。
沈光不是个大嘴巴!
这一点,郑言庆很是放心。
两人随着那人行去,径自进入了丰都市。在巷中兜转了几圈,很快来到丰都市一条僻静的后街。三人在一件小杂货铺门前停下,从里面走出两人,拦住了沈光。
“郑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小姐,只见公子一人。”
郑言庆眉头一蹙,心中感到不太高兴,“这是我的亲随。”
“小的们知道,但大小姐说过,只让公子一人过去。”
“既然如此……”郑言庆看了一眼沈光,而后翻身下马,把缰绳交到沈光手中。
“沈大哥,烦劳你在这里等候一下。”
沈光点头,轻声道:“公子小心些,我看这些人,不似善类。”
“我知道!”
言庆说罢,随着那三名下人走进杂货铺。穿过后堂之后,四人来到一个小院子。
“启禀圣女,郑公子到了!”
“快快请他进来。”
那声音,对言庆而言再熟悉不过,正是朵朵的声音。
“郑公子,请!”
言庆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推开了房门。屋子里,灯火通明,摆着一桌酒菜。
朵朵亭亭玉立在屋中央,娇靥带笑,静静的看着言庆。
“小秀才,你真的来了。”
郑言庆微微一笑,“是朵朵姐姐的召唤,小秀才怎敢不来呢?”
从前在郑家的时候,朵朵总是逼着郑言庆叫她姐姐。那时候,言庆对她还存有几分惧意。毕竟面对一个动辄就拔刀出来的小女孩儿,他心里还是听有顾虑。
是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开始改变了称呼?
郑言庆已经记不得了!但是他却知道,在那个杀人的夜里,他开始喜欢上这个女孩儿,并且愿意去相信她。
“朵朵,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逗留于洛阳,很危险……官府虽然表面上放松了对你们的打压,但实际上,却一直没有忽略你们。你若是继续留在这里,真的很危险。”
看着言庆庄重的神色,朵朵心里面很开心。
最近一段时间,她听到了许多关于言庆的绯闻。其中也不泛言庆和裴家姑侄的恶意中伤……哦,是恶意中伤!至少在朵朵看来,郑言庆绝不是那种花心之人。
“小秀才,其实今天,并不是我找你,而是有人想见你。”
和言庆并肩坐在一起,朵朵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把你说的话,都转告了哈公公。哈公公说,他想见见你,和你当面谈一谈。所以,我就让人请你过来。”
“哈公公,哈士奇吗?”
郑言庆心里一惊,但旋即镇定下来。
既然朵朵也在这里,那想必哈士奇,应该没有恶意。
只是,他要和自己谈些什么呢?郑言庆心里正疑惑着,就听门外脚步声响起,门,被人拉开……
(未完待续)




篡唐 第五四章 暗涌(二)
洛浦河上,画舫游船川流不息。
在如此炎热的天气里,若泛舟水上,倒是能感受一些凉爽之意。两岸轻轻垂柳,在河风中摇曳。水波荡漾,更不时有丝竹歌舞之声,透出了一派盛世风雅气息。
一艘体型巨大的画舫,缓缓行进。
那船头上插着一面黑色大纛,上书‘宇文’两字,已充分的显示出,这画舫的来历。
画舫所到之处,游船纷纷退让,显得无比嚣张。
一艘小船迎面驶来,紧贴着画舫之后,从画舫上伸出一面舷梯,一名中年男子,飞快的攀上了画舫,随后小船与画舫错身而过,溯流而上,渐渐的消失在河面成群的游船中。
中年男子身高近八尺,体型清瘦。
头戴一顶帏帽,遮掩着他的脸。一袭黑衫,足下一双黑色单靴。有宇文氏的家将迎上前,密语两句之后,家将神色恭敬的让出路来,侧身引领那人往画舫中走。
画舫分为两层,一层是一座大厅,陈设极其奢华。
有无数歌姬舞姬在画舫大厅中吹拉弹唱,状似极其热闹。中年男子在家将的引领下,径自登上楼船二层。在尾部一间船舱门口停下,里面隐隐传来男女调笑之声。
“三公子,胡先生来了!”
船舱中立刻静下来,片刻后舱门拉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近乎半裸的美艳女子。酥胸高耸,薄薄的轻纱之下,隐隐可以看见妙处春色,芳草萋萋。女子脸上犹带着一丝淡淡春情,颇有些不满了扫了一眼门外两人,而后款款的走下楼船去了。
“胡先生请!”
家将一摆手,黑衣男子侧身没入船舱。
那船舱里,颇为凉爽。只见两侧镂空的舱壁里,摆放着许多巨大的冰块。正是这冰块中传出的寒意,令舱内的温度颇为舒适。空气中弥漫这女人的脂粉气息,还带着些许银靡之味。一名三旬左右的男子,身穿一件宽松的白色大袍,正坐在船舱中,自斟自饮,状似逍遥无比。
黑衣男子连忙上前,“胡力迭拜见三公子。”
“胡子啊,咱们也是老朋友了,无需如此多礼。嘿嘿,你却是来的早了,却撞坏了我的好事。
刚才那小搔货颇有滋味,简直是蚀骨销魂啊……若非你来得早,我说什么也要再折腾她一番。”
三公子生的仪表堂堂,潇洒而有气度。
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显得有些下流。黑衣男子摘下帏帽,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
他不觉得下流,只觉得三公子这么说,是把他当成自己人。
“如此说来,确是小人的不对……不过三公子说的不错,那小搔货确有媚骨。刚才在门外扫了我一眼,只让小人失魂落魄。如此美人儿,也唯有公子能制服。”
三公子大笑连连,“胡子,你就生了一张好嘴儿。”
“谢公子夸奖。”
这男人啊,求得无非就是个面子。
这面子从何而来?一是权势,二是女人。
胡子的话,恰到好处的挠到了三公子的痒处……“好了,咱们闲言少叙,事情办得如何?”
胡子露出愁苦之色,“非是小人不尽力,只是这教中事务,几乎都是那哈士奇一手把持,小人虽有心,却使不出力气。最近也不知怎地,哈士奇一直琢磨着,要撤离洛阳。小人和他争辩了几次,奈何他武艺高强,权柄甚重,小人也无可奈何。”
“那老阉狗要撤离洛阳?”
“正是!”
“为什么?”
“哈士奇说,如今朝廷已经盯上了我们,再呆在洛阳的话,迟早会被朝廷发现。
如今之计,当停止传教,并迅速撤离洛阳。
唉,三公子,我是不想离开洛阳。现如今朝廷对我们的关注,正在慢慢松懈,等过了这个风头,就是我们大展身手的时机。再说了,我们从襄州过来,动用了无数财货,才在这边站稳脚跟。这时候离开洛阳,岂不是将心血,付之东流?”
三公子,摇了摇头。
“胡子,你却错了。”
“啊,请公子指点迷津。”
“那老阉狗为三世辅臣,从赵王开始,到现在,经历的风雨和事故可谓不少。他说的不错,如今你们若继续留在洛阳的话,恐怕很快就会暴露身份。据我所知,房黑子虽然在表面上放松了对你们的追剿,可实际上,他一直在暗中关注。
只不过把力量由明处转到了暗处……现如今,这洛阳的确不是你们传教的好地方。
呵呵,若非那老阉狗不知变通,倒是个可用的人儿。”
胡子的脸色,顿时显出尴尬。
他刚说完哈士奇的坏话,三公子就为哈士奇鸣不平。哈士奇是可用的人儿,那不就是说他,不可用吗?这心里顿时泛起了嘀咕,笑了笑,却低下头,没有说话。
“胡子,你没有那老阉狗经历的多,有些事情,所以也看不透。
不过这算不得什么,将来等你历练的多了,自然可以超过那阉狗。我今天找你过来,只是想问你一句话:胡子,你难道想这一辈子,都屈居于那老阉狗之下?”
“呃……”
胡力迭沉默了。
“呵呵,其实如今这形势,非常清楚。你们在洛阳无法立足的话,就只能返回襄阳。但问题是,回了襄阳,还是哈士奇做主,哪有你说话的余地?将来,哈士奇走了,自有宇文亚接手教务,你还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你可想到这些?”
胡力迭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正所谓大丈夫不可一曰无权。胡子,我看你是个人物,所以才想要提醒你一声。
宇文佑早已化为枯骨,宇文鸣也死了十几年。此次皇帝巡幸张掖,宣太后意外病故,昔曰的荣光已难以回复。胡子,做人当看得远一些,莫只盯着眼前。该死的都死了,你若是还是和哈士奇一样,抱着不合实际的幻想,迟早会身首异处。”
胡力迭,是弥勒教的长老,同时也是赵王宇文佑家臣的后裔。
三公子的话,已经说的非常明白:别再想着为赵王报仇了,也别再想着复兴大周朝,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宣太后,就是隋文帝杨坚的长女,周宣帝宇文赟的皇后,大隋朝乐平公主杨丽华。
杨丽华已经死了,所谓的北周血脉,如今除了杨丽华的女儿宇文秀娥之外,已不复存在。难不成,你要辅佐一个女人做皇帝?再说了,宇文秀娥也没那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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