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妖

“来人。”秦帝轻声召唤。便有一年老内侍手捧玉盘来到床头。伸手指着盘中一双靴子，秦帝向杜重霄道：“此宝乃宫中珍藏，名为凌风步云履。你在玉石关立下大功，朕就将这宝靴赏你！”
“草民谢圣上赏！”杜重霄躬身谢恩，双手将宝靴接过。
一口气说了这多话，秦帝感到有些疲惫。自有内侍送上一碗药汤，秦帝喝下之后，面色稍显好转，强打精神道：“政儿以后就拜托先生了！”
“但请圣上放心！草民定会尽心竭力！”杜重霄肃容承诺道。皇帝改称呼他为‘先生’，其语气之正式，隐有托孤之意。
“下去罢！唤政儿进来！”秦帝面上现出欣慰之色，轻声说道。
***
杜重霄在门口等候了近两刻钟，才见秦政双目通红地自寝宫走出。见到杜重霄，宛如见到亲人一般，紧走几步扑进杜重霄怀中呜咽不止。
杜重霄轻叹一声，他能理解秦政心中所想。自幼丧母，父亲多年不管不问，在宫中无人关爱，倍受冷遇。如今明白父亲并非无情之人，却又因其病重垂危已难享天伦之乐。
年老内侍见到这一幕，眼中不禁微露诧色。十四殿下性情内向偏激，从不对任何人假以辞色，却不知为何对这少年如此亲近！正欲提醒殿下尽快离开，却听得东处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
杜重霄亦有所觉察，抬头望去，便见在众多宫女太监的簇拥下，一身着正红衣裳的丽人款款行来。
其云鬓巍峨，面如皎月。黛眉之下，一双凤目湛湛生威。两袖轻合，上以金丝绣鸾凤，银线织祥云。只见其装束，便只此女应是贵为六宫之主。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年老内侍连忙跪倒在地。
“儿臣参见皇后娘娘！”秦政直起身，面上泪痕未干，神色冷硬地见了一礼。
“草民参见娘娘！”杜重霄躬了躬身，神色平静的施礼道。
“大胆！见到皇后娘娘竟敢不拜，该当何罪？”一贴身宫女横眉怒目，向杜重霄大声喝斥道。言语之中却是含沙射影，连带将秦政一起问了罪。
“启禀娘娘，杜先生乃是方外高人！”年老内侍出言提醒道。方外之人，见皇见官皆可不跪，这是千百年来一直沿习的规矩，也是皇权对佛道两教某种意义上的一种妥协！
“免礼罢！”林皇后开了金口。望着黑衣少年，一双凤目之中现出几分好奇之色，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先生是哪处庙观的高人？”
“回娘娘，草民乃是太玄清虚宫弟子！”杜重霄淡淡回答道。
“果然是方外高人！”林皇后玉面微现吃惊之色，她当然亦知太玄清虚宫乃是天下第一道门，远非一般道观可比！不免多看了杜重霄两眼，随后才向年老内侍微笑说道：“圣上可是醒了？本宫特意熬了银耳雪莲羹过来！”
“回娘娘，圣上已经睡了！”年老内侍恭声答道。
“圣上当真睡了？”林皇后笑容蓦收，凤目之中寒光闪现，森然问道。
“奴婢不敢欺瞒娘娘！”年老内侍神色坦然，迎上林皇后的目光而丝毫不惊。
“本宫只将莲羹送进去，看望圣上一眼便走，一定不会惊扰圣上歇息！”林皇后从宫女手中接过玉盘，迈步向寢宫大门走去。
年老内侍身形一晃，已拦在林皇后身前，依然极为恭敬地说道：“圣上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奴婢斗胆，皇后娘娘还是请回罢！”
“大胆！”林皇后身后的宫女内侍齐声喝斥。
林皇后挥了挥手，所有宫女内侍俱都噤声。凤目扫了扫一旁的杜重霄与秦政，玉面又现出淡淡笑容，向年老内侍道：“魏总管对圣上忠心耿耿，本宫甚感欣慰，那就劳烦魏总管将这莲羹送进去罢！”
“奴婢遵命！”魏总管恭身将莲羹接过。
“圣上若再醒来，还要劳烦魏总管使人到坤宁宫通禀一声！”林皇后语气越的柔和，再度看了杜重霄与秦政一眼，拂袖转身离去。
望着皇后等人消失于走廊处，魏总管神情凝重，口中唤了句：“小李子。”
“老祖宗有何吩咐？”一神色精明的年轻内侍应声出现垂听命。
“送十四殿下与杜先生出宫！”魏总管吩咐一句，一手托着玉盘，转身走回寢宫，复又把门关上。
待杜重霄与秦政赶回书院时，已是丑时三刻。之所以又回书院，一则是进宫之前，白修古总教习已有交待，让他完事之后务必返回；二则是与那杨真约定今日继续比试；最后一个，却是因为他的法宝捆龙索尚捆在一女弟子身上忘记收回。
在白玉心的闺房中，杜重霄见到了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欧阳兰。欧阳兰本就丰满圆润，而被道道绳索紧缚之后，尤显得其身材凹凸有致，再加上双眉紧锁，俏面上露出些许痛苦之色，更是凭添了几分别样风情！
杜重霄不便多看，伸手一指，那捆龙索立刻从欧阳兰身上脱落，收回他的袖中。
欧阳兰从香榻上缓缓坐起，俏脸上满是红晕，美眸之中显露既恼怒又羞涩的复杂神色。
“当时得罪了，还请欧阳姑娘见谅！”杜重霄向两女躬身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就在三日之后，面色红润的秦帝出现在早朝之上，并颁下圣旨，封十四皇子为汉王，赐封地青州。因其年幼，暂留都城，赐王府一座，赐黄金百两，准许其自行拟定录事参军、诸曹参军、长史、主簿等职之人选！
一时间，大殿上俱是一片哗然。青州地近东海，盛产盐、茶、丝等物，乃是大秦最为富庶之地。谁能想到一向被冷遇的十四皇子秦政，竟会被封为汉王！？
有大臣进言质疑，竟被当众廷杖。又有其她嫔妃觉得不公，遂向养心殿哭闹，皆被打入冷宫。秦帝这一次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坚决而又冷酷！
而就在这一天，杜重霄向秦政及书院白总教习等人辞行，踏上了前往玉石关之路。他却不知道，此刻的玉石关之西南，万刃山上，一场围绕至宝山河鼎的剧烈争夺已然开始。





择妖 第七十七章 五毒福地
金銮宝殿之上，秦帝端坐于九霄云龙纹宝座之中，龙目凛然生威，俯视座下群臣。
时值有一大臣出列进言道：“青州乃我大秦最为富庶之地，向来只封太子，圣上此举于礼不合，唯恐天下人非议！”
碰！秦帝重重一拍扶手，蓦然站起，手指大臣喝道：“此乃朕之家事，你这老匹夫何敢喋喋不休，左右，将这老匹夫拉下去，重责五十杖！”
立有两名锦衣侍卫上前，将这大臣拖了下去。
“圣上开恩！”左右大臣纷纷跪地求情。文官虽有文气护体，但这廷杖之中却含天子之怒，若是五十之数，怕是性命去了多半条。
“尔等不必多言！”秦帝怒不可遏，喝道：“再有非议者，严惩不怠！”说罢，一拂龙袖，含怒离去。
众大臣不禁面面相觑，算上今日太常葛英，已有三名重臣被杖责。尤其葛英身为九卿之，圣上却依然不顾半分情面，可见心意已决，断不可能更改！
当今圣上在未登基之前便封汉王，封地青州，如今又将此封号赐于十四皇子秦政，并请太玄清虚宫弟子为十四皇子师，这其中究竟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坤宁宫中，林皇后斜依凤床，眼波柔媚，玉面上犹带着淡淡笑容，向跪于地上的内侍问道：“连葛英都被杖责了？”
“回娘娘，确是如此。今日早朝，葛太常出言直谏，结果惹得圣上龙颜大怒，将其重责廷杖五十。圣上还说，以后但有非议者，严惩不怠！”内侍跪在地上，一脸惶恐之色，如实禀道。
林皇后闻言，面上的笑意越地灿烂起来。然而四周宫女内待见状却无不为之胆寒。她们深知，皇后娘娘若是严声厉色倒还好些，反若现在这般笑的春风满面，那却是显示皇后娘娘的心情糟糕到了极致。一时间，俱都心头惴惴，暗自揣测不知轮到哪个倒霉！
“都下去罢！”林皇后一声吩咐。却是令四周宫女内侍如蒙大赦，齐应了一声‘喏’，低头离开。
林皇后来到铜镜前，望着镜中如鲜花一般娇艳的容貌，面上依然保持着灿烂的笑容，轻声说道：“圣上，您让臣妾断了那念头，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
杜重霄驾着飞黄，疾若流光，直向西南方飞去。
在武功城停留了十余日，然而就这在十余日中，他成为了十四皇子秦政的师傅，亦成为了天下书院最不受欢迎之人。回想起秦政的依依不舍以及书院众男女弟子的咬牙切齿形成鲜明对比，杜重霄不禁摇头失笑。
正自向前飞行，忽闻得身后有声音传来：“杜兄，且等我一程！”讶然回头，就见一银甲男子乘异兽追来。
杜重霄连忙放缓度，等得那银甲男子飞至身侧，方笑着问道：“想不到杨兄如此不舍，一追三百里，实在令我感动万分！”
来人身着天青银丝甲，坐骑银合踏云驹，玉面朱唇，气宇轩昂，正是天下书院弟子杨真。两人一连切磋两日，皆是不分高下，拼至酣处，难免互生惺惺相惜之意。
“我奉先生之命前往玉石关，正好与杜兄同路，故加紧赶来与杜兄同行！”杨真一抱拳，亦是笑着答道。
“原来如此！”杜重霄点点头，杨真明显是临时受命，否则一开始便会与他同行。他并未问对方因何赶往玉石关，只是上下打量对方坐骑，赞道：“杨兄这坐骑端是威风！”
通体雪白，状极神骏，虽无翼而足下自生风云，体型比起飞黄略小，但品相丝毫不差。一看便知非是凡兽！
“我倒是觉得杜兄之坐骑才算威武！”杨真眼中现出赞叹之色，他这银合踏云驹称得上是灵兽，而对方所骑亦是古兽元灵，无论比武还是比宝比坐骑，杜重霄都不逊他半分。
“正好比比脚力！”两人又起了好胜之念，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扬鞭策马，瞬间冲出十余丈。
一路之上，两骑追风掣电，仍是不分伯仲。
杜重霄与杨真两人日出而行，月落而息，相互为伴，实胜一人孤单。途中间或举杯畅饮，纵论古今，言语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这一日，两人赶至益州境内，途经一座偏僻村落时，忽听得一阵哭声传入耳中。两人仔细分辨，立知那阵阵哭声乃是从村庄内传来。且哭声愈演愈烈，似有百余人嚎啕不止。
按捺不住好奇之心，杜重霄与杨真两人各驱使座骑向村落内飞去。只见在村落中心空地处，有百余妇人跪地痛哭，在她们身前摆放着至少几十具壮年男子尸体。
听得风雷滚滚，眼见两位男子各自乘奇兽从天而降，众妇人以为神仙降临，不禁齐齐拜倒在地，口称仙长！
杜重霄与杨真跃下坐骑，双手虚扶道：“当不得如此大礼，诸位有甚什么委屈，还请起来说话！”
妇人们却是不肯起来，其中一老妪含泪道：“仙长有所不知，这里乃是西河村，村中有户一百二十余，祖祖辈辈安居于此，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却也过的安乐。却不想三月之前，有一伙妖艳女子途经此处，以妖风掳走男丁十余人，其后每隔半月必会到此肆虐，可怜村中男子无一幸免，皆被那些妖女所害！”
“仙长请看！”一妇人将白布揭起，便见一男尸面色铁青，双目深陷，周身有如皮包骨头，形同骷髅。
杜重霄与杨真俱都觉察到那尸身上有股淡淡的妖气，不禁心中大怒，这村中男子显然是被女妖吸尽阳气而亡。东土境内，竟有妖怪作祟，残害无辜百姓，他们岂有坐视不管之理？
“老人家，可知那些妖女来路？”杨真强忍怒火，向老妪问道。
“那些妖女每次都是来无影去无踪，不过每一次都是西边的腥风有浓烈一些！”老妪苦思片刻，然后回答道。
杜重霄与杨真相视一眼，转身跃上坐骑。一阵风雷掠过，两人各驾坐骑腾空而去。惹得众妇人伏又拜，她们认定这必是上天派来的神仙，为村里死去的男子伸张冤屈！
杜重霄与杨真乘坐驾向西行约三十里，便见一烟雾迷蒙高山。两人俱是天生神目，一眼看去便现其中有妖气迷漫。
应该就是这里了！两人一催飞黄元灵，一催银合踏云驹，齐向那山上扑去。穿过重重烟雾，眼前蓦地一亮，已到了一处锦秀山头。
处处鲜花绿草，春意盎然。前有秀石林立，一清澈湖泊镶嵌其中，隐隐听得有女子嬉戏之声随风传来。
“何人敢闯我五毒福地？”早有小妖现两人踪迹，纷纷从草丛中窜出，手持兵器仰头大叫道。
杜重霄与杨真却是不理会这些小妖，直向湖泊飞去。两人明觉感觉到前方妖气甚浓，俱是抱着除妖先除王的念头。
此刻湖泊边缘浅水处，有四位妙龄女子不着一缕，正相互泼水嬉戏。听得小妖喊声，俱是一怔。其中一腰细如蛇的女子讶然道：“不知是哪个不开眼的毛贼，误打误撞到此！”
话音刚落，就听天空之中传来风雷之声，抬眼望去，便见一双少年各骑异兽从天而降。
望着这四个赤luo女子，杜重霄眼中无任何异样，在他神目之下，已然看出这四女原形。
杨真大喝一声：“西河村民，是否被尔等妖孽所害？”
见这两少年均是身材劲健，气宇不凡，四女眼中不禁露出yin念产。其中一体态丰满女子故意高挺酥胸，移动**，毫不介意将妙处呈现，媚笑说道：“若两位小郎君肯与我姐妹**一番，奴家自会如实相告！”
“受死罢！”杨真眼中杀意十足，身形一动，已自马背上跃下，右手一招，三尖两刃刀已然握于手中，双手紧握长柄，向着四个女子便是一记重斩！
一妖娆女子荡笑连连，雪腹轻摇，便有一束白色蛛丝射出，直向当头而来的三尖两刃刀缠去。刀锋之上，寒芒大现，蛛丝迎刃而断，三尖两刃刀毫不留情地向妖娆女子头上劈去。
妖娆女子大吃一惊，身形疾退七尺，方险险避过这一当头一斩。
刀锋斩入水中，溅起冲天水柱。四女俱被溅出的水滴打的满身生疼，不禁心中大骇，这银甲男子实力端的可怕！
“如此不识好歹，莫怪我等无情了！”丰满女子双颊缓缓鼓起，有如气囊，随着咕的一声怪叫，忽地从口中喷出一股七彩毒烟。
杨真冷笑一声，手中三尖两刃刀一振，便有罡风生起，立将毒烟吹散。抢上两步，刀光如冷电，疾向丰满女子斩去。
丰满女子不敢硬拼，正欲后退，忽闻得一声惊天动地之吼‘齐！’，身形一震，禁不住陷入震慑之中。
一条裹着烈炎的棍棒，几乎与三尖两刃刀不分先后，重重砸在了丰满女子的头上。惨呼声随之响起，丰满女子的头颅爆裂开来，喷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清澈的湖水。




择妖 第七十八章 千艳娘娘
猝不及防之下，丰满女子便惨死于杜重霄与杨真联手一击之中。丰满女子的身体缓缓倒于水中，转眼之间，一只白色蟾蜍的尸体漂浮起来。正是一只蟾蜍精！
“四妹！”其余三个女子悲呼一声，望向杜重霄与杨真的目光中充满着恨毒之色，玉臂轻扬，随着烟雾升起复又散去，水面上立时出现了青蛇，赤蝎，黄蜂三种妖怪。却是三妖见杜重霄与杨真过于强大，唯恐步上蟾蜍精的后尘，便毫不犹豫地现出了原形！
三妖皆有一人多高，周身色彩斑斓，状极狰狞凶恶。獠口开合之间，便有毒液滴下，落入水中出咝咝之声。转眼已将湖水染成红绿一片。
杜重霄与杨真身形一动，已双双跃至岸上。三妖紧追不舍，亦跟随两人上了岸来。
“天！”又是一声齐天之吼，赤蝎精与黄蜂精庞大的身躯顿时一震，立时陷入失神状态。然而青蛇精却毫不受影响，三丈余长的蛇躯蜿蜒，毒口大张，一口淡青色的毒气直向杜重霄喷来。
杜重霄脚下凌风步云履蓦然生风，身形一晃竟已出现在青蛇精头顶上方，抡足悟空棍，狠狠向青蛇头颅砸去。
青蛇精听得头上生风，顿觉不妙，头颅一缩却被那棍棒擦了一下，便觉得伤处仿佛着火了一般灼烫难受。不禁大惊，慌忙将蛇躯盘成一团，蛇昂扬，喷出毒汁无数。
杜重霄再次动凌风步云履上瞬移之术，身形已至青蛇身后，那盘起的小山一般的蛇躯正给了他绝佳的进攻机会。
悟空棍化做三倍粗长，裹着火光轰然向青蛇精砸下。
与此同时，杨真身形化作一道金光转眼出现于黄蜂精身前，三尖两刃刀光芒大现，一刀刺入了黄蜂精的复眼之中。鲜血狂喷，痛嘶震天，阵阵刀气涌入黄蜂精体内，立使其体内血肉寸寸碎裂，生机断绝！
“五妹！”赤蝎精所受震慑未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五妹被那银甲男子杀害。
又是一声嘶叫传来，赤蝎精转头望去，便见二姐青蛇精蛇躯已断成两截，蛇身之上烈火熊熊，无论翻滚碾压皆不能熄。甚至上半截蛇身已逃至水中，依然是无用。只能任凭那神火将其烧成灰烬，只余一颗青色内丹浮出水面。
杜重霄与杨真以狮子搏兔之力，一出手便是雷霆一击，可怜三个妖怪空有一身洞明修行境修为，在齐天之吼神通震慑之下，却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先后毙命！
“和你们拼了！”见三位姐妹先后横死，赤蝎精遂生拼死之心，身形蓦然变大一倍，挥舞着双螯向杜重霄钳去。
杜重霄体内三倍齐天之力未消，见蝎螯钳来不躲不闪，抡起悟空棍，向着蝎螯狠狠扫去。
锵锵两声，火花四溅。赤蝎精双螯俱被悟空棍扫飞。几乎就在同时，空气撕裂声传来，赤蝎精巨大的尾针已出现在杜重霄头顶上空。
“去！”杨真右手一指，便有一团黑影从天而降，快若疾光，一口咬住赤蝎精的毒尾。
蝎尾处疼痛欲折，赤蝎精连挥带甩，那黑影却有如附骨之疽牢牢咬住蝎尾不放。最后喀的一声，竟将蝎尾硬生生咬下！
就在此时，杨真大喝一声，暗施九转元功，双手紧握三尖两刃刀猛然斩下，刀锋迎风暴涨七尺，上有金光闪动。
赤蝎精本能觉察到了危险，顾不得蝎尾处剧痛，蝎口一张，已将一颗红彤彤的妖丹喷出体外，迎上那扑面而来的刀锋。
只是一刀，便将赤红妖丹斩成两半，余势不歇，七尺余长的刀锋深深没入赤蝎精的口器之中。赤蝎精来不及惨叫，整个庞大的身躯便被一分为二，绿汁黄水流了满地，腥臭之气令人作呕。
杨真这一刀，当有斩山断水之威！
赤蝎精伏诛，杜重霄这才细看那团黑影，但见其如牛犊大小，形体如墨染，狼豹身，寒晴利齿，状极凶猛。只看方才表现，便知其非凡之处。
“此乃夜月啸天狼，为我幼时在墨山中拾得，擅寻踪觅迹，捕猎毒物！”杨真轻抚着啸天狼的头，眉宇中难掩兴奋之色。若只有他一人，对上这四只妖怪，胜负只在五五之数。但只要有同门师兄弟或师姐妹将妖怪分别缠住，他逐个击破自然也可取胜。而如今，他与杜重霄两人不过数个回合，便将四只洞明得术境的妖怪诛杀，其配合之默契，战斗之爽快，当真前所未有！
直至此时，一群小妖方呼喝着从远处追来。行至跟前，见到四位娘娘惨死景象，这些小妖不禁如遭雷击，惊立当场。“四位娘娘被贼人害了！”“去禀报大娘娘！”“贼人厉害，逃命要紧！”“快逃，休要误了性命！”……！
小妖们顿时陷入一片混乱，纷纷扔下兵器，转头就跑。
杜重霄悟空棍一指，动烈火咒，立有一条火焰射出，将十数小妖卷入火舌之中。
杨真却是收起三尖两刃刀，换作金弓银弹。弓拉满月，弦若雷惊，道道银光飞射。每一道银光亮起，便有一小妖身体炸裂，死状甚惨。夜月啸天狼亦窜入妖群之中，扑抓嘶咬，片刻之间便有数妖丧命。
不需刻意寻找，一路追杀着这些小妖，不多时，杜重霄与杨真已来到一座洞府门口。抬头望去，只见洞口上方，清晰刻有三字古篆，‘五毒洞’。
剩余小妖仓皇逃入洞内，杜重霄上前一连两棍将意图关门的小妖打死，然后与杨真进入了洞府之中。
洞府深处，一处石室内。红烛高烧，香床轻摇。女子放荡的呻*吟与男子声嘶力竭的粗喘清晰可闻。梳妆台上的铜镜内，隐约可看到对面檀香床上一男一女正在赤luo相交。
随着声音愈见高亢，香床摇晃愈激烈，最后忽闻得男子一声大叫，身体猛地颤抖数下，然后颓然倒在女子布满汗水的玉峰上。
“真是无用！”女子面上露出不满之色，玉臂轻轻一推，已将那男子摔落床上。那男子面色枯灰，仿佛一瞬间老了数十岁，只稍稍挣扎了两下便没了声息。
女子之所以不满，一则因为那男子未能让她尽兴，二则因为男子阳气少而不纯，对本象知玄境的她来说收益甚微。最近掳来的都是普通男子，不经用也不好用，只能聊以解闷儿或让孩儿们去享用！叹了口气，女子心中想着，是否冒些风险去抓几个修真子弟？
就在这时，忽听得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一手持钢叉蟾蜍小妖跌跌撞撞地滚了进来，慌慌张张地禀道：“禀娘娘，大事，大事不好了！有两个贼人闯入福地，四位，四位娘娘都遭了毒手……！”
什么？女子不禁大惊失色。她四个姐妹都有洞明修行境界，如何被两个贼人轻易杀害？以此推断，那两个贼人修为定不会在她之下！
银牙一咬，将一件道袍披在身上，向那蟾蜍小妖厉声道：“头前带路，待我会一会那二贼！”四个姐妹被害，此仇不共戴天，她岂能不报！
这一边，杜重霄与杨真深入洞穴，见妖杀妖，见怪斩怪。寻着妖气来到一处石室门前，一棍将石门捣碎，便听室内惊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