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诱谜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灼灼
我知道苗宁经常和她那个东北老乡、滨大中文系系花窦洁琼厮混在一起,通宵喝酒唱k或者玩其他的娱乐项目。但她通常会选择第二天上午一二节没课的时候,偶尔出现因赖床不起而旷课的情况,她也会给我发个短信,交待如果老师有点名立即呼叫她。但今天不但没有收到她的信息,给她发短信也没回。我忍不住给她打电话,无人应答。
在惴惴不安中熬过三四节课,我顾不上去食堂打饭,直接冲回七楼宿舍,想看看苗宁回来了没有。一进宿舍,就看到苗宁的床帘拉上了,床板发出嘎吱的响动,有人躺在那里。我走过去轻轻拉开床帘,见苗宁大睁着眼睛,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苍白的面庞上满是亮晶晶的泪痕,那长而黑的睫毛上,也挂着晶莹的泪珠。
“苗宁,你怎么了?”我吃惊而又紧张的低喊,认识苗宁快一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流泪。
苗宁呆呆的躺了一会儿,忽然从床上翻身坐起,抱住我,哭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拍着她的肩膀问。
“先让我哭一哭,让我好好的哭一哭”,苗宁说着大哭起来。
我用手环着她的头,不再追问,任由她哭。
苗宁越哭越厉害,足足哭了半小时,才慢慢止住了。她抬起头来,“有纸巾吗?”
我从书包里掏出一包还没有开封的面巾纸递给苗宁,她拆开来,抽出纸巾擦眼泪擤鼻涕,转眼间一包面巾纸快用完了。
“我……我被人白睡了,而且是在大街上,太丢人了”,苗宁抽抽嗒嗒的。
我震愕万分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苗宁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她的遭遇。昨晚苗宁心情不好,约了窦洁琼和另一名女孩到夜店喝酒,那两个人都醉得躺倒在包房的沙发上不省人事,苗宁自己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出了夜店,想吹风透透气,结果酒劲上来,瘫倒在地上。早晨窦洁琼和另一个女孩醒来后,四处寻找苗宁,结果惊见她倒在路边,下半身**,连内裤都不见了。看那样子,肯定是遭人性侵了。而苗宁烂醉后神志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自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报警了没有?”我的第一念头就是,不能让罪犯逍遥法外。
“豆豆说,这种丢人的事情,还是不要声张的好。我当时也头疼得厉害,就想先回来睡一觉再说”,苗宁忿恨难平,“没有裤子穿,只好跟夜店的服务生买。我越想越气愤,恨不能亲手阉了那强奸犯,可是我根本记不得有谁靠近过我,上哪儿找人?报警也没用啊。”
“夜店外面应该有监控吧”,经历了妈妈的车祸案件后,我现在对“监控”特别敏感。
“对啊”,苗宁从床上跳了下来,“我换件裤子,现在就走。”
“去哪儿?”我一时没缓过神来。
“派——出——所——”苗宁一字一顿,咬音很重。
我们打车去了派出所,值班民警是个年轻小伙子,很认真地做了笔录。但苗宁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为了慎重起见,那年轻民警调看了监控录像。显示的画面却让我和苗宁都傻眼了。苗宁出了夜店后,居然醉醺醺的在路边脱掉裙子和内裤丢在一边,然后蹲下身来解手。之后她忘了穿回内裤和裙子,就这样东倒西歪地走着,她大概是想回夜店,却走错了方向,最后因不胜酒力醉倒在了路边。地上的裙子和内裤是清晨清洁工打扫卫生时扫走的。
浮生诱谜情 惊心动魄(一)
画面中的苗宁醉酒丑态毕露,动作姿态十分放荡。我看到那个年轻民警脸都红了,不时偷眼瞧看苗宁,因憋着笑而面部肌肉微颤。
苗宁涨红了脸,我从没见过她如此难堪和尴尬的表情。看完录像,不等那民警开口,她就飞也似的逃跑了。我急忙跟人家赔礼说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而后追了出去。
苗宁一屁股坐在街边的石墩上,双手扯着头发。“这回真是糗大,真他妈丢人丢到家了”,她哭丧着脸,“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我哭笑不得的望着她,“你的酒量不是一向很好吗,怎么会醉成那样。”
苗宁霍然仰起头来,杏眼圆瞪,柳眉倒竖,“都是那个杀千刀的,他要结婚了,他……”她由愤怒的叫嚷转为呜咽泣诉,“我昨天从报纸上看到他要结婚的消息,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他是谁?”我愣愣的问。
她从背包里翻出一张报纸,“你自己看吧。”
我打开报纸,醒目大标题映入眼帘,“殷振扬5月12日大婚,购千万豪宅迎娶赵郁馨”。
殷振扬,是戈利亚集团副总裁。我想起来了,戈利亚集团就是那天汪守成对我说起过的,简·爱最强劲的竞争对手。简·爱服饰和戈利亚服饰并称两大服装巨头。殷氏家族是滨城的显赫望族,殷振扬是长房长孙,他的父亲殷国栋是戈利亚集团董事长兼总裁。殷振扬要迎娶的是台湾演艺界的当红偶像明星赵郁馨。殷振扬今年27岁,赵郁馨还比他年长一岁。
“殷振扬和你……”我已经猜到,殷振扬就是当初抛弃苗宁的那个富家子弟。
果然如此,苗宁开始哭诉她被殷振扬抛弃的悲惨经历。苗宁是在学校迎新晚会上与殷振扬相识的,殷振扬的表妹叶妮雅和我们是同一届的新生,擅长芭蕾舞,那天殷振扬本来是去看表妹跳芭蕾舞的,却被参加时装秀表演的苗宁吸引了目光,之后便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殷振扬追女孩子很舍得花血本,出手阔绰,加之仪表不凡,很快便俘获了苗宁的芳心,苗宁看似性格豪放,其实以前在感情方面比较保守,也没有正式交往的男朋友。但是和殷振扬确立恋爱关系不过几天,苗宁就被他用甜言蜜语哄骗上床,他口口声声说爱苗宁,等她大学毕业后就娶她,苗宁对此深信不疑,她疯狂爱上了殷振扬,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任他予取予求。让我震惊的是,她居然在半年内,为殷振扬堕过两次胎。
苗宁两次怀孕,殷振扬都是甩给她一笔钱,让她自己到医院处理掉。然而就在她第二次到医院堕胎回来的当天晚上,殷振扬就提出了分手,理由是对她没有感觉了。后来苗宁才知道,殷振扬是个花心大萝卜,玩弄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他在对苗宁说着绵绵情话的同时,也用同样的手段引诱别的无知少女。苗宁要强、爱面子,她默默吞咽着这些苦楚,连我都没有说起过。
据说殷振扬的猎物大多是漂亮的女大学生,赵郁馨却是例外。赵郁馨是戈利亚服饰的新一代形象代言人,殷振扬对记者坦然承认,他和赵郁馨是一见钟情,两人才见第五次面就闪电订婚,相隔一个月又在滨城民政局登记结婚,因为“我一刻也不能等!”
“一刻也不能等,赵郁馨有那么大魅力吗”,我没空追星,也很少关注娱乐圈的消息。倒是和妈妈一起看过赵郁馨主演的一部台湾偶像剧,她身材纤细苗条,五官清秀、楚楚动人,瞧着很顺眼,但论长相和身材,绝对没有到让花心大萝卜为她放弃一整片森林的地步。
苗宁冷嗤,“什么一见钟情,都是骗人的鬼话。殷家的服装企业正准备开拓台湾市场,他们看中的是赵郁馨在台湾的知名度,利用与女明星的关系吸引眼球,可以在内地台湾同时造势。就像当年汪思贤娶沈曼莉一样,都是有利益关系的。”
我只有叹气了,“人家有钱有势,你又能怎么样。”
“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为他付出那么多,他拍拍屁股走人,现在又那么风光的要大婚”,苗宁的眼里爆射出怨毒的寒光,“我要去砸场子,破坏他的婚礼!”
我吓了一跳,“你可不能乱来啊,得罪了殷家,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苗宁倔强的仰着头,“不出这口恶心,我会憋死的!”
“你打算怎么办?”我知道苗宁那性子,一犯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苗宁咬牙切齿的,“我想拿把刀捅他。”
“你疯了!”我呵斥,“故意伤人是要坐牢的,你要出气,也犯不着把自己给赔进去啊。”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苗宁可怜兮兮的问我。
我忽然就想到了不久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则帖子,一个年轻女子大闹负心汉的婚礼,扛了一袋纸钱,撒得到处都是。然后我头脑一热,就跟苗宁说了。说完我就后悔了,富豪和明星的婚礼肯定戒备森严,没有受邀的人怎么进得去。
可苗宁已经迅速作出了决定,“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了,你现在就陪我去买纸钱!”
“我只是说说而已”,我结舌地说,“婚礼现场根本进不去吧,纸钱还没拿出来,就被保安赶走了。
“这个不用担心,有人可以带我进去”,苗宁很肯定地说,“殷振扬的表妹叶妮雅,我相信她会帮这个忙。”
“为什么?”我感到疑惑,我知道叶妮雅就读的是临床医学专业,上大课的时候会碰上,但我和她连说过话都没有,对此人完全不了解,我不明白苗宁为何会对她有信心。
苗宁微叹口气说,叶妮雅和她的表哥殷振扬不是同一类人,她虽然是富家女,但人挺朴实的,有爱心,有正义感,而且她对表哥的所作所为非常气愤,两人的关系很不好。“妮雅和豆豆是好朋友,我被那混蛋甩了的时候,约豆豆出去喝酒,豆豆把妮雅也叫上,她一个劲地安慰我,还替她表哥向我道歉,说她是站在我这边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她一定会尽力。后来豆豆召集聚会的时候,她也经常参加,我们很谈得来。”
叶妮雅若是肯帮忙,我也不好再阻止了。“如果她真的愿意帮忙,我陪你一起去,她无所谓多带一个人吧”,我说,“撒纸钱的话,多一个人效率比较高,互相也有个照应。”
“还是你对我好”,苗宁感激的望着我,“豆豆把我臭骂了一顿,让我不要胡闹,她惧怕权贵,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我暗自苦叹,这样陪着苗宁胡闹,也不知是对是错,但如果我不陪着,苗宁肯定会一个人杀过去,与其坐在家里为她担心,不如跟着到现场见机行事。
苗宁说风就是雨,立即给叶妮雅打了电话,如她所料,叶妮雅很爽快的承诺,会把苗宁和我带进婚礼现场。
当天下午下课后,我就陪着苗宁去买了纸钱,苗宁带了两个行李袋,都用纸钱塞得满满当当。卖纸钱的阿婆很奇怪的问我们,买这么多纸钱干什么,苗宁回了一句,“男朋友死了,烧给他的。”
殷振扬和赵郁馨的婚礼是在第二天周三举行,白天是迎亲仪式,婚礼定在晚上7点准时开始,据说将从晚上7点一直持续到12点,历时5个小时,
我把小宝托付给雪瑶,下午6点半,和苗宁一起赶到了举办婚礼的地点——滨城最高档的皇宫酒店。我们到达酒店时,门前已是人潮汹涌。近百名保安负责现场保卫工作,现场还雇请专业级保镖,众多前来采访的媒体记者被挡在门外。
我和苗宁是下课后直接乘坐一个多小时的公共汽车来的,尽管我们已经穿上了自认为最漂亮的裙装,在那些盛装出席的贵宾中还是显得无比寒酸,加上一人拎着个行李袋,多少有些怪异,很快就被保安盯上了。
两名面目凶恶的保安向我们走来,我紧张得腿都发抖了。
“没事”,苗宁握住我的手,“妮雅很快就到了。”
“你们……”其中一名保安刚开口,叶妮雅就赶到了,她向保安介绍说,我和苗宁是她的同学,一起来参加她表哥的婚礼。
“参加婚礼怎么还提着行李?”另一名保安似乎起了疑心。
苗宁镇定自如地回答:“里面装的是晚礼服,我们来得太匆忙,没有时间换衣服,准备进了酒店再换上。”
保安“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
我和苗宁跟着叶妮雅顺利进入了酒店。叶妮雅将我们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你们的行李袋里装的不是晚礼服吧?”她困惑的望着我们。
浮生诱谜情 惊心动魄(二)
这是我第一次仔细打量叶妮雅。浓黑的眉毛,既黑且亮的大眼睛,高挺的鼻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唯一美中不足,是嘴太大,使她不够秀气。她身段纤细,穿着一件斜肩的黑色晚礼服,乌黑长发挽成髻,袒露着细长而白皙的脖子和瘦削的肩膀,没有佩戴任何首饰,显露着低调的优雅。
“实话告诉你吧,里面装的是纸钱”,苗宁如实“招供”,她之前并没有告诉叶妮雅我们的具体计划,只是让她把我们带进来。
“纸钱?”叶妮雅一对大眼睛睁得圆滚滚的,随即笑了起来,“亏你想得出这样的损招,到时千万别把我拉下水,我只是满足你们的好奇心,带你们进来观礼,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那还用说”,苗宁拍着胸脯保证,“你快去吧,别让人看见和我们在一起。”
叶妮雅回头看了一眼熙攘的宾客,有些担忧地问:“你们没问题吧,要是被人抓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苗宁耸耸肩,“说实话,会不会有问题,我们也不知道。”
叶妮雅无奈的蹙了一下眉,又思忖片刻,忽然一拍手,“对了,酒店主楼二楼有个大露台,从那边可以看到楼下婚礼宴会的情况,你们等会儿就在那待着好了,不会引人注意,要做什么事情也方便。”
苗宁面露喜色,一把搂住叶妮雅,“亲爱的,你太好了。”
叶妮雅笑着推开她,“好了,公众场合有伤风化,快去埋伏好准备行事吧。”
苗宁对叶妮雅拱手道谢,叶妮雅回了一个“祝你成功”的手势,转身离开了。
婚礼宴会是在露天举行的,现场的布置极尽奢华,白色玫瑰搭成500米的长桥,新郎新娘将携手从桥上走过,玫瑰长桥通向场内搭起的圆形舞台,他们将在舞台上发表爱的誓言,接受全场宾客的祝福。
激光灯划过夜幕下的婚礼现场,给人时尚高雅之感。绿色植物点缀于满布的白色百合之间,各色新奇别致的动物冰雕托起海鲜美食。婚宴现场共设有百余餐桌,白色的餐桌上点起蜡烛。在乐团优雅的伴奏下,现场充满了温馨浪漫的气息。
我和苗宁穿过人群,向酒店主楼大门走去。我们都心虚的埋着头,尽量不被人瞧出真面目。但是,我的去路突然被人挡住了,我只看到了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和黑色西装裤管,我慌慌张张的往旁边移动,可那双黑皮鞋就像跟我拧上了,我往东它往东,我往西它也往西,我终于忍不住了,愤怒的仰起头来,准备怒喝一声“你有病啊”。
可是,当我看清对方的面貌后,立即不由自主地将已到喉咙口的骂语咽了回去。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面对阿珩,我瞠目结舌。他今天穿着白衬衣黑西服,搭配灰色印花领带,皎如玉树临风前。
“我收到请帖来的,新郎官和我是老相识”,阿珩扬了扬手中的请柬。
我愣愣的接过请柬,金黄色的主色调搭配金色的邀请语,一张小小的请帖就彰显出富贵之气。
“你磨蹭什么呢”,苗宁走过一段路见我没跟上,又折返身来。看到阿珩,她也吃了一惊,看看他又看看我,满脸的不安。
“我们走吧”,我给了苗宁一个安抚的眼神,把请柬还给阿珩,叮嘱他,“就当没见过我们,跟谁都不要说起。”
“为什么?”阿珩狐疑的目光在我脸上打转。
“阿珩——”娇脆的女声悦耳动听,冯诗菡步态轻盈地来到阿珩身旁,亲热地挽住他的手臂,“我一转头你就不见了,让我到处找你。”
阿珩迅快的将手臂抽回,有些尴尬的站着。
冯诗菡的眼睛对我一转,“是你呀”,她展露甜美的笑容。冯诗菡穿着一件桃色礼服,明艳照人,染成浅褐色的中长发蓬松而鬈曲,须边别着鲜艳的红玫瑰发饰。颈上戴着一串黑宝石的项链,打扮得极尽华丽之能事。
“你好”,我对她勉强的笑了笑,转而对阿珩说,“我们先走,不打扰你们了。”
我拉着苗宁走得飞快,不愿回头多看一眼。到了二楼露台后,我才停下匆忙的脚步,重重喘气。
“刚才那女人,是汪谨珩的未婚妻吧?”苗宁小心地问。
我点点头。
苗宁皱起眉头,“她该不会把我们卖了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懊丧的将行李袋往地上一扔,“既来之,则安之。”
苗宁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我们绕着露台转了大半圈,来到了可以一览婚宴现场的所在,从这个位置从下看,正对着舞台,我和苗宁互视一眼,彼此以微笑鼓劲。
我们担心被楼下的人发现,一直猫着身子,也看不到楼下的盛况。只感觉到楼下喧哗声瞬间消逝,灯光亮如白昼,紧接着主持人高亢激昂的声音响彻全场,随后婚礼进行曲与热烈的掌声交融,一定是新郎新娘入场了。
“准备行动了”,苗宁提醒我。
我答应一声,我们俩各自拉开行李袋的拉链。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我紧张得手直哆嗦,拉了老半天才打开行李袋。“快点啊”,苗宁急了。
我忙双手抱住行李袋,跟着她冲向栏杆。往下一看,新郎新娘走过玫瑰花长桥,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苗宁说:“我喊一、二、三,我们就一起把纸钱往下倒。”
我揣着一颗怦怦乱跳的心,等待苗宁的指令。我蜷缩在栏杆下,根本没有心思去看楼下的新郎新娘,眼前的景物都是凌散而混乱的。
“一——”,终于,苗宁发号施令了。
我条件反射般的一跃而起,扑向栏杆。苗宁的“三”字话音一落,我不顾三七二十一,两手捉着行李袋的两侧边缘,将里面的纸钱一股脑儿往下倒,倒完抱着空行李袋回头就跑,我听到楼下一片骚动,夹杂着阵阵惊呼和尖叫。
苗宁的动作和我一样迅速,我们几乎同时冲进楼道,慌不择路的,也不知道电梯在哪儿,本能的就奔楼梯而去,却见阿珩和另一个身穿酒店工作服的陌生男人迎面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一阵心慌,摸不准他们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从楼梯上下去,不怕被保安抓个正着吗”,不等我开口,阿珩已经喊开了,“快跟我们走内部员工通道!”
我和苗宁都凭直觉相信了阿珩,脚步飞快地跟着他们前行。我们四人刚隐入内部通道的大门,身后便传来一阵喧哗声,像是一群人冲上了二楼。
我们飞也似地冲下楼梯,那陌生男人指了指方向,阿珩便独自带着我和苗宁进了地下车库,往他停车的方位跑去,我们很快上了车,他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我和苗宁坐在后座,车子驶离酒店老远了,我的心还急跳个不停。
“好险”,苗宁长吁了一口气,“汪二少,多谢你了。”
“别高兴得太早,危机还没有解除”,阿珩给我们泼了冷水。
“为什么?”我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阿珩一个急刹车,把车停了下来,我这才注意到,我们身处一处露天公园的停车场。“监控录像肯定拍到了你们,一查就能查到”,他边说边脱下西装外套,丢在旁边的座椅上,拎起随身携带的电脑包,取出笔记本电脑开机启动,“不过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说罢他不再理会我们,自顾着操作起电脑。
“你在做什么?”我问。
“我有重要事情要做,和你们关系重大”,他说,“你们不要出声,安静点。”
我和苗宁都不敢说话了,车内一片沉寂,只有阿珩操作键盘的“嗒嗒”声,声声敲打在我的心头。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听得阿珩松了口如释重负的长气,“终于成功了。”
我侧脸看身边的苗宁,她居然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我实在佩服她的超强心理承受能力,在这种情况下也能睡着。
我摇醒苗宁,她揉了揉眼睛,迷糊的问:“几点了?”
“9点半”,阿珩代我回答。
“困死了”,苗宁伸了伸懒腰,“我昨晚一夜没合眼,今天又一整天精神高度紧张,终于能喘口气了。”
“你就不怕被监控拍到落网吗?”阿珩回头望着苗宁。
“不是有你吗”,苗宁笑得非常诚恳,“我知道你不会丢下妤葶不管,所以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阿珩的唇边闪过一抹笑,回过头,开动了车子,“苗宁同学去哪儿,我先送你。”
“还能去哪儿,回学校喽”,苗宁闷闷的说。
阿珩把车开到了学校门口。
“今晚多谢你们俩了”,苗宁一本正经的道过谢,下了车,往学校门口走去。
车内又归于沉寂。沉默片刻后,阿珩先开口问:“你……是回家吧?”
“嗯”,我轻声回应。
手机铃声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是雪瑶打来的。“小宝在我这儿睡着了,如果你忙,就不用来接了,我明天直接带他去幼儿园”,我听着雪瑶轻柔的声音,仿佛就看到了她温暖如春的笑容。
浮生诱谜情 惊心动魄(三)
我心中还有疑团没有解开,今晚发生的一切,我至今昏蒙难解,我必须向阿珩了解清楚,于是我对雪瑶说:“我还有点事情,小宝就麻烦你照顾了,谢谢你。”
挂断电话,我把手腕放在车窗上,头倚在手腕上,静静的注视着窗外。我有满腹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沉思间,我忽然发觉,阿珩开车的路线不是往回我家的方向,而是沿着海边行驶,前方就是跨海大桥了,“你要去哪里?”
“去海边走走?”他的语气是询问式的
“我不想去”,我立即回应,没有那个心情。
他不再说话,依旧稳稳地操纵着方向盘。车子驶上跨海大桥后,车速减缓,直至在桥栏边停了下来。我向车窗外望去,在夜景灯的照射下,蜿蜒的长桥如一条银龙飘浮在海上。夜色朦胧,桥下海浪拍岸,别有一番迷人的景致。前方桥上寥寥停放着三四辆车,有人在桥上欣赏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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