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诱谜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灼灼
“你到前面来”,阿珩用命令的口吻说,“我有话问你。”
他的语气让我感到不舒服,我端坐着不动,对他不予理会。
僵持了一会儿,他转过头来,眼珠黑蒙蒙的盯着我,一瞬也不瞬的。
我受不了他这样的逼视,埋下头去。半晌,他直接从前座跨到了后座,在我身旁坐下。
我没有抬头,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罩入其中。我往旁边挪了挪,他也跟着我挪动,我们的距离就这样拉远、缩近,再拉远、再缩近,然后,我顶住了车门,再无空间可退避。我索性伸手拉车门,打算下车去,不跟他在这儿耗着。可是,车门上锁了,我打不开。
他忽然用手挽住了我的肩,我微颤了一下。
他俯头看我,“你躲什么,我有这么可怕吗?”
迷离的光线穿过幽暗的车厢,将静谧的光辉倾泻,淡淡地、隐约地照出阿珩眼中让我迷醉的柔情。
“把手拿开”,我轻哼着。
他却充耳不闻,“告诉我,为什么要到人家的婚礼上搞破坏,你和殷振扬有仇吗?”
“我……”我难堪的缩在他怀里,“不是我,是苗宁,那个殷振扬是负心汉,把苗宁害得很惨。”
他低笑了一声,“你还真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啊。”
我仰头迎视他的目光,“之前查车祸肇事者,苗宁也帮了我很大的忙,对好朋友,当然应该仗义。”
他深深的望着我,沉默着。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去搞破坏?”我打破了沉默。
“是你的眼神告诉我”,阿珩紧紧注视着我,“当时在现场撞见你的时候,你眼神慌乱,神情紧张,我就看出你不正常。之后我一直留意着你,还跟踪你们到了楼上。”
我惊愕瞪眼,我和苗宁居然都没有发觉被人跟踪了。
他得意地扬眉,“就你们那点微末伎俩,还想做这种事情。要是被殷家的人抓住,你们的下场会很惨的。”
“那个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我问。
“我的好哥儿们,那家酒店餐饮部经理,我请他帮忙带你们安全离开”,他安慰似的说,“这人绝对靠得住,不用担心。”
我觉得内心深处,有种温柔而感动的情绪,像海底的浪潮般蠢动。我嗫嚅着,“谢谢你,真的很感谢。”
他笑了起来,眼睛闪闪发亮,“你打算怎么谢我?”
我瞪视着眼前那张年轻俊逸的脸庞,有些昏乱而迷糊起来,他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睛正静静的瞅着我,瞅得我心跳,瞅得我无法遁形。
我固执的垂下头,不愿正视他,心却跳得像擂鼓,血液全往头脑里冲。他执起我的下颌,强迫我面对他。他盯着我,眼中燃烧起热烈的火焰。而这一刹那间,我觉得心灵震动而情绪激荡。
他忽然紧拥住我,迅速的用嘴堵住了我的唇,强烈的、激动的、疯狂的吻着我。他的舌头探入我的口中,有节奏律动般的的绕着我的舌尖,画圈似的舔吻,一面抱着我,缓缓倒在了座椅上,我们身子贴着身子,彼此的呼吸热热的吹在对方的脸上,都感觉得到对方的心跳。
他的手开始时轻时重地沿着我身体的曲线探寻,像暴风雨初降时的雨点。我穿着一件连衣裙,他的手抚摸着我的大腿,从我裙子底下钻了进去。
我惊跳着,心脏紧缩了。这是在大桥上,车子外面有车有人,他怎能如此失控。我慌乱的挣扎着,却挣脱不开他的束缚。我被他吻得快窒息了,难受的嘤咛出声。他火热的气息暂时疏离,手却依然在我的身上游走。我大口呼吸着空气,嘴唇轻颤,“外面有人,快放开我!”
“车窗贴了膜,外面的人看不进来”,他暗哑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手上的力度加大,解开我的连衣裙腰带,撩起裙子,他的热力压迫着我,一股浓郁的奇异的气息使我沉迷。他的手掌在我细腻滑润的背脊上抚摩良久后,有些急切地解开了我的文胸搭扣,在我缓过神之前,已将我的裙子拉高,连同文胸一并褪去,我近乎全裸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他的眼前。
我的抗拒声被他狂乱炙热的吻湮没在唇间,我清晰地感觉到他对我如火般燃烧的勃发**,他的吻仿佛具有无限魔力,蛊惑起我对他的渴望,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意识也越来越朦胧。
他终于放过我有些酸麻的唇舌,抬起头来。我和阿珩此前的两次肌肤之亲,第一次是在黑暗中,第二次在酒醉时,只有这一次,我才清楚看到,他整个脸庞都绽放着一种稀有的光采。他此时的神情告诉我,他已迷失在**里,自制力荡然无存。
他俯下头,含住我胸前敏感的蓓蕾,手轻柔抚摸我的每一寸肌肤,最后停留在我的腿间,往最后那层薄薄的布料里探索。我本能的伸手去阻挡,却轻而易举的被他钳制住,偏偏我今天穿的是一件性感蕾丝绑带小内裤,那是苗宁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也只有她才送得出如此闷骚的生日礼物。他轻轻抽开两侧的带子,那片轻薄的布料应手飘落。
接下去的情形,我身上不着片缕,他也褪尽了衣裤。我闭上眼睛不敢看他,却能感受到他投射在我**身体上的灼热视线。随着他炙热的唇和手指霸道而肆无忌惮的在我全身上下极尽挑逗,所有的理性和自制力远离了我。他半跪在座椅上,抬高我的双腿,将自己深深埋入了我的身体。
我承受着那惊涛骇浪般的撞击,死命咬住嘴唇,一次次强咽下即将溢出口的羞人呻吟。渐渐的,我开始恍如魂游太虚,有飘然腾云之感。欲生欲死的那一瞬,他紧紧抱住我,我们汗湿的身体颤抖地贴合在一起。尔后,就是大海退潮清光万里,万花吹雪繁花落尽……**的尽头就是这样了吗?
几乎在登上巅峰的同一时刻,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整辆车剧烈震动起来。我被震得骤然睁开眼睛,想起身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浑身酸软无力,双腿也依然缠在他的腰间,动弹不得。
他的眼里情火未灭,神情有些疲倦,却微笑视我,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外面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想理会了。”
可是由不得他不理会,因为很快有人敲打我们的车窗,发出持续不断的响声。
阿珩只得无奈起身,不忘将我也抱起,他捡起地上凌乱的衣物,挑出我的递给我。我满脸发烫的接过,背过身,我心慌意乱的,内裤的带子系了老半天才弄好,文胸的扣子居然怎么也扣不上,阿珩已经穿好自己的衣服,回头见我的窘状,他低笑了一声,“我来吧。”
他给我扣上文胸的搭扣,又取过连衣裙为我套上,将腰带在我后背打结。
敲窗的声响已经平息了,外面的人大概也意识到,车里面是什么状况。我突然感觉像是偷情被人捉个现行,低垂着头,心中既悲凉又羞愧。
“没事的”,阿珩一手安抚般的抬起我的脸,另一手理了理我散乱的长发,“你待在车里别动,我出去看看。”
他拉开车门出去了,我心神不宁的坐在车内,急切的想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不敢出去。过了一会儿,阿珩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探进身子。“刚才忘了拉手刹,追尾了”,他有些尴尬地向我解释着,一面拉紧了汽车的手刹。
我正愣愣地注视着阿珩的动作,身旁的车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个女人清脆悦耳的声音随之扬起,“原来是妤葶啊,早就认识了,还用得着这么藏着掖着吗。”
我一抬头,竟是沈曼莉的助理范萱,她一脸暧昧地对着我笑。
阿珩冲了过来,拽着范萱的手臂往旁边拉,不满地责怪,“你怎么这么多事。”
浮生诱谜情 惊心动魄(四)
“不要激动嘛”,范萱挣开阿珩的手,“我就是好奇,想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这么有魅力,让二少爷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持不住。原来是妤葶啊,这就没什么稀奇了,你在化妆间都能吃她嘴上的胭脂……”
“你少说两句好不好”,阿珩换上恳求的语气,“不要为难妤葶了。”
“我哪里为难她了,你放心,我这人口风很紧的,绝对不会乱说话”,范萱咯咯笑着,“妤葶,出来大桥上欣赏夜景吧,等交警来处理还要一段时间,躲在车里会闷坏的。”
我也不好继续当缩头乌龟了,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裙,尽量表现得大方的下了车。我腿脚酸软站立不稳,阿珩伸过手揽住了我的腰,我本能的往他怀里靠,结果又遭到了范萱的取笑,“当心又擦枪走火啊。你们可真有激情,刚才我整个人都被撞摔在车座底下了,这么猛烈的撞击力,我还以为地震了,赶紧瞄了下窗外,大桥没有坍塌。再往车后侧一看,原来是被你们的车追尾了。”
范萱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十分精瘦,三角眼,面相有些奸诈。范萱说话时,他在一旁干笑,那笑容里有暧昧不明的意味。
我的脸上火烧火燎的,臊得无地自容了。
“我们到那边去”,阿珩搂住我往旁边走,回头没好气地说,“等交警来了喊我一声。”
范萱笑着做了个“ok”的手势。
我们倚在桥栏上,夜色弥漫下美如画卷的港湾美景,我却无心欣赏。刚才车内的激情的一幕幕如电影片段在脑海里回放,我心中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只能别过脸,避过他温柔而贪婪的注视。
那么凑巧的碰见熟人,其实我更担心阿珩,如果这事被他的未婚妻知道了,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自己的名声倒在其次,我凄然微笑,像我这样除了个不能相认的儿子外一无所有的人,还在乎什么名声呢。
“葶葶”,他轻声唤我。
我装作未闻。他抬起我的脸,我被动扭头,接触到他那对柔和的眼睛,“不用担心,和范萱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有妇之夫,他们不会说出去的。”
我别扭地微笑,“都是一样出来偷情吗。我是无所谓,别坏了你的名声就好。”“别这样说”,他的手臂圈住我,下巴轻触着我的头发,在我的耳边说,“给
我些时间,我现在给不了你什么承诺,但是我会努力的,努力为我们争取一个未来。”
我怔怔的望他,“什么意思?”
“二少,交警来了”,范萱的喊声打断了我的问话。
“你在这儿等我”,阿珩说着,急步走了过去。
我一个人待着挺无聊,还是决定过去瞧瞧。交警在现场勘查,和范萱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略显歉意地说,敲了半天车窗没有回应,只好报警,如果知道是阿珩,就不会多此一举,私底下协商就行了。
阿珩笑笑说没什么,本来交通事故就应该找交警的。
我们在桥上所处的地段为一个小陡坡,阿珩的车停放的水平位置略高于范萱他们的车,阿珩停车时忘了拉手刹,再加上我们的动作激烈致车辆向前滑行,以至于撞上了对方的车子。
交警勘查后判定阿珩全责,阿珩没有异议,老老实实地签字了。
阿珩开的车子是奥迪普通款。而那男人开的捷豹是豪车,车身钢板很硬实,车后侧只是被撞得微凹,另磕掉了几小片油漆。但这毕竟是上百万元的豪车,估测被撞部位喷漆什么的至少得要两三千元。阿珩掏出五千元给那男人,说找保险公司的人还要等半天,干脆直接赔偿,如果不够再凭发票找他。我明白,他是不忍让我在这样难堪的处境里,陪着他虚耗时间,宁愿自己赔钱,心中既感动又难过。
那男人也乐得省事,而且看样子他还赚了,立即满口答应。
一场交通事故就此解决,范萱临走时拉住我,态度很友善,“我这人就喜欢开玩笑,你别介意,这事我肯定不会说出去,你尽管放心。”
我勉强挤出一抹笑,算作回应。
回去的路上,阿珩告诉我,和范萱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叫胡聪明,是滨城很有名气的律师。
我不禁发笑,胡聪明,糊涂又聪明,这名字还真是有趣。
阿珩见我笑,似乎也松懈了不少,单手操纵方向盘,另一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我微微一颤,抽出了手。“范萱怎么会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我开始没话找话说。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听我大嫂说起过,范萱和那个有老婆的律师纠缠不清”,阿珩低叹,“现在很多年轻女孩都喜欢傍大款,范萱也算是其中一个吧。那个律师送了她一套房子,有了房子,起码可以少奋斗十年。”
我沉默无言,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道路的权利,我不好做评价。
我们再次并肩走过了石拱桥,阿珩知道小宝不在又要陪我,这回我没有拒绝。“先陪我去药店买药”,我背对着他,语气疲倦。
“哪里不舒服?”他紧张地扶住我的手臂。
我深吸了口气,淡漠地说:“紧急避孕药。”
他的手微微僵住,“你今天应该是安全的。”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前几天刚来例假,他是知道的。“你对女人还挺了解”,我讥讽他。
他作出一脸无辜状,“我对女人唯一的经验,是来自于你。”
我心中怦然而动,望着他,那是张诚恳的脸,诚恳得不容我产生一丝怀疑。
“我不相信,你明显就是……”后面的话,我说不出口了。他五年前的青涩和慌乱,我记忆犹新,但五年后,他在那方面似乎很老道了。
“你是想说我经验丰富吗”,他发光的眼睛定定地停在我的脸上,轻咳了一声,“实践经验确实是这样。当然,在国外无聊的时候,会找些毛片什么的来看,那个……”他也不好意思再往下说了。
我低头默默,脸上有些发热。
“我没有碰过她”,他忽然又说,“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我双手无意识的绞扭着裙摆,默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这和我没关系,你没必要跟我说。”
“我……”他还想说什么,被我岔开了,“还是去买药吧,保险一点。”我的例假不准,安全期也未必有保障。
“好吧”,他一脸无奈。
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街巷穿行,小巷黑黢黢、阴森森的,忆起当时来买药险遭强暴的经历,我不寒而栗,不自觉地往阿珩身上靠。他伸手揽住我,“你们这里的巷子怎么都没有路灯,晚上出来太危险了。”
我缩在他的怀里,“老市区没人管,一直都是这样。”
他将我搂紧,低低叹息。
到了药店门口,他让我在外候着,自己进去买药。
我仰起头,看到繁星在黑而高的天际闪动。某一瞬间,我敏感的察觉到,有人在窥视我。我猛然低头,只见斜对方暗处有人影一闪,
我的神经绷紧了,背脊上冒着寒气。一只手忽然搭在我的肩上,我惊得浑身一哆嗦。
阿珩转到我面前,“被我吓到了吗?脸色这么差。”
“不是你”,我脱口说。
“那是谁?”他疑惑地望着我。
“刚才那边好像有个人”,我惊魂未定。
他哑然失笑,“有个人很正常啊,这是公共场所,总是人来人往的。”
我差点就说出上回的遭遇了,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说了又如何,白白让他担心而已。
阿珩应该看出我神情有异,挽住我的腰,“走吧,什么话回去再说。”
回到家,我洗过一身疲惫,换上舒适的睡衣裤,精神好了许多。
阿珩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我倒了一杯温水,走到他面前,“把药给我。”
他叹了口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药盒递给我,“我问过了,毓婷是副作用最小的。”我接过打开,取出说明书,上面写着在发现避孕失败或无保护性生活后72小时内服1片,12小时后再服1片。我取出一粒药片放入口中,就着开水服下。
阿珩一直看着我,他那对眼睛长得真好,看着人的时候,总有种专注的神情,专注得令人感动。见我吃了药,他接过我手里的药板和水杯,放在桌上,又拉过我的手,将我抱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急切的想要起身,他却抱住我不放。“对不起”,他在我耳边说,那恳挚的语调让我心颤,“吃药伤身体,是我欠考虑了。”
我的脑子里有几百种思想,几千万缕思绪,却没有一条可以联贯成句。
他的手绕着我的长发,又问:“晚上在药店门口,为什么那么害怕?”
我恻然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摸了摸我的面颊,“我不问了。我想洗澡,你家里有什么可以让我当睡衣的衣服吗?”
“你先让我起来”,我推他。
浮生诱谜情 对不起,我爱你(一)
他松开手,我站起身来,去了卧室,从衣柜里取出一套爸爸的睡衣裤。爸爸去世五年了,但是他的衣物还整整齐齐叠放在衣柜里。妈妈经常隔一阵子就会翻出来清洗晾干,就像爸爸在世的时候那样,我知道她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抱着那些衣物掉眼泪。
我捧着那套睡衣裤到阿珩跟前,“这是我爸爸的,如果你不忌讳的话。”
“这有什么好忌讳的”,他很郑重的双手接过,“你愿意把这么有纪念价值的衣物给我穿,我很感动。”
我眨着眼睛,眼珠逐渐濡湿,转头又进了卧室,不想让他看到我眼里的泪雾。
阿珩洗完澡出来时,我看他那身打扮不觉莞尔,爸爸的个头比他矮了不少,睡衣穿在他身上太短,一小截肚皮没遮住。小腿更是几乎全露在睡裤的裤管外。
“这身装扮挺时尚的,可以参加t台秀了”,他自我调侃。
我抿了抿嘴,“臭美。”
他走近我,用胳膊把我紧紧拥住,“葶葶,我多想天天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呵护你”,他的声音里带着悲凉和无奈,“如果人能够选择自己的出身,该有多好。”
我依偎在他的胸前,满腹凄楚,“你的出身没什么不好,那样的富贵之家,多少人梦寐以求。”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他把我拥得更紧,声音艰涩、暗哑,“如果你的亲人以死相逼,逼你和一个根本不爱的人结婚,你会怎么办?”
我推开他,愕然抬眼瞅着他,“以死相逼?为什么这么严重?”
他只是摇头,眼圈发红了,痛苦在他的眉端越聚越深。
他这样强烈的感情震撼了我,我的睫毛往上扬着,费力的不让眼泪滴下来。我抬起颤抖的手,抚上他眉心的皱痕,那一刻,我忽然谅解了他,也深深相信,促使他接受冯诗菡的真正原因,不是所谓的竞争机会,而是亲人的以死相逼。我带着一种类似解放的松懈情绪低叹,“如果是我,我也会妥协,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在自己眼前死去,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最悲惨的事情。”
他的眼光定定的望着我,眼珠是濡湿而清亮的,仿如时光倒退,我又看到了图书馆里那个眼眸清亮的少年。他猝然把我的头揽进了怀里,痛楚的喊:“葶葶,我爱你,我只爱你。这五年来,朝思暮想,每晚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你的身影。我想逃避,想忘记,可是,我做不到,这是我一生没有忍受过的痛苦!”
我眼里的泪珠终于滑落下来,命运弄人,我无话可说,但他这番发自肺腑的告白,给我暗无天日的人生,投进了一束光亮,不管如何,他的这份爱将支撑着我,让我在前方坎坷迷茫的道路上继续勇敢前行。
我的眼睛就那样睁着,闪着泪光,带着凄楚,做梦似的望着阿珩。
他突然激动的用手捧住了我的脸,吻住我。我感到心底掠过一阵近乎痛楚的激情,忘形的回应他。心底有个声音在说:“让我再放纵一次吧,最后一次。”
他抱起我进了卧室,在那张古旧木床上,我们一起颤抖,一起喘息,一起经历巅峰,再回到彼岸。这次他将那激情的热流撒在了我的大腿上,待一切平息后,取了卫生纸为我擦拭。
我心绪复杂的躺在那里,微阖着双眸,依旧羞于视他。他俯下身来,在我耳畔低喃:“这是我有生以来度过的,最美好的夜晚。”
我抿唇微笑,笑得无可奈何,再美好,终归转瞬即逝。
或许要说的话太多,或许一时无从说去,我们都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的彼此凝望,他的眼神似乎铭刻进了我的身体,顺着血脉流淌到我心灵的最深处。
早晨阿珩送我到学校,临下车时,他在我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我同样吻了吻他的额头。据说亲吻额头,有特殊的含义:男人亲吻女人表示,你是他一辈子最爱的最想保护的人,而女人亲吻男人,就意味着女人原谅男人的错误或背叛。
上午又是满满的四节课,放学后我躲进厕所,将另一片毓婷吞了下去。没有水,药片的苦味残留在嘴里,久久挥散不去,一如我此时的心境。
我和苗宁一同去食堂打饭,一进食堂门就看到康瑞霖和几个男生围在饭桌前看一份报纸,议论纷纷。
苗宁凑过去问:“有什么重大新闻吗?”
“重磅新闻啊”,康瑞霖高声说,“昨晚殷大少爷的婚礼被人搅局,纸钱从天而降,太过瘾了。”
殷振扬和赵郁馨大婚的消息轰动全城,连续多天成为网络新闻的头条,热衷于上网的大学生自然也会关注,现在的人多少有仇富心理,康瑞霖那表情和语气分明是幸灾乐祸的。
我心头一“咯噔”,精神紧张起来。苗宁已经追问开了,“什么人搅的局,为什么搅局?”她那么镇定,表现得那么好奇,演技不是一般的好。
“没抓到,不知道是谁”,康瑞霖说着撇过头,一瞧见我,他霍的站起身来,抢过报纸递到我面前,“妤葶,给你看吧。”
立即引来嘘声一片,和康瑞霖在一起的几个男生起哄,“你也太重色轻友了,报纸我们还没看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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