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诱谜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灼灼
我顾不上理会他们,展开报纸的手抑制不住的抖颤,醒目的头条大标题,“豪门婚宴天降纸钱,殷家震怒誓捉黑手。”尽管婚礼现场戒备森严,还是有记者混进去,非常生动详细的描述了当时的场景,诸如“纸钱飘飘扬扬,如雪片般漫天飞撒”,我心中暗笑,这记者也是没安好心。再往下看,我呆住了,报道里说,昨晚酒店监控系统遭黑客入侵,导致全部瘫痪,无法通过监控录像揪出捣乱的人。想到昨晚阿珩在车内操作手提电脑,难道说,他就是那个黑客?
“哇塞,那个黑客实在太厉害了,居然能把监控系统整瘫痪”,和我一起看报纸的苗宁几乎是在欢呼了,“我太佩服了。”
“这有什么,只要会编写计算机程序的人都可以做到”,康瑞霖的同班同学于晓飞不以为然,“就像我。”
几个男生哈哈大笑起来,“昨晚那个黑客该不会就是你吧,你的动机是什么,快快从实招来。”
笑闹声在叶妮雅走进食堂的那一刹那戛然而止。大家都知道叶妮雅是殷振扬的表妹,在她面前将那场婚礼当笑料议论不太合适。
叶妮雅却面带微笑的朝我们走来,“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她今天的打扮很朴素,运动衫牛仔裤,长发在脑后束成马尾。
康瑞霖他们几个男生都不吭声了,只有苗宁直说,“看到报纸上报道昨晚你表哥婚礼的新闻,我们都挺吃惊的。”
叶妮雅的视线轻飘飘的掠过苗宁和我,我们三人很自然的达成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中午我请你们俩出去吃饭,别在食堂了”,叶妮雅冲我们使了个眼色。
苗宁立即拍手称“太好了,又可以出去改善生活”。
“喂,听者有份啊”,于晓飞嚷着,“叶大小姐请客不能光请她们俩,得连带我们也捎上,大家说是不是啊。”于晓飞的女朋友是叶妮雅的舍友,因此关系比较熟络。
康瑞霖他们也附和着。
叶妮雅淡淡一笑,“今天不行,这样吧,等下周我生日,好好请大家吃一顿,今天在场的都有份。”
“说话算话啊”,于晓飞拍着桌子喊。
“那当然,我肯定说到做到”,叶妮雅保证。
几个男生这才安静下来,各自打饭去了。
学校西门外有一条小吃街,是学生们平常最喜欢的去处。叶妮雅带我们去了一家稍微高档一点的东北菜馆,点了几道菜。
“怎么样,昨晚后来现场什么情况?”服务生走后,苗宁便迫不及待的询问。
叶妮雅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乱套了,我舅舅,就是殷家老爷子,他是最迷信的,发生了这么不吉利的事情,婚礼肯定只能改期了。回去后赵郁馨和我表哥大吵了一架,赵郁馨连夜收拾东西离开我们家,和助理去住酒店。今天吃早餐的时候,我看到表哥那张脸别提有多臭了。”
苗宁抚掌大乐,“真是大快人心啊,最好闹到离婚,让海峡两岸人民集体看笑话。”
“离婚倒不至于,两人都是公众人物,好歹也得撑上个一两年,才不会损害各自的形象”,叶妮雅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不信你们瞧着,窝里闹翻了,但面子上的东西还是会维护。”
服务生送上一盘酱骨头,那是苗宁最爱的东北菜。我们都已经饥肠辘辘,立即戴上一次性的塑料手套,动手抓起一大块,大快朵颐。
浮生诱谜情 对不起,我爱你(二)
忽听得叶妮雅干呕了一声,我侧过头,见她紧蹙着眉,脸色苍白异常,“怎么啦?”
她无力的摆摆手,“这几天肠胃不舒服,一吃油腻的东西就这样。”
“你早说嘛,肠胃不好就不要来东北菜馆了”,苗宁关切的望着她,“要不把其他的菜退了,我们换个地方喝粥。”
叶妮雅虚弱的笑笑,“不用了,反正我也没胃口,等会儿喝碗汤就行了。”
“早知道你不舒服,我们也不会来蹭饭”,苗宁显得有些内疚。
正说着,一大碗酸菜汤被端上桌面。叶妮雅盛了一大碗,对着碗里吹气,待凉一些,闷头喝了下去。
我见她喝完汤,脸色缓和了一些,“要不等会儿,我们陪你去医院看看吧,这样拖着也不行。”
“不用”,她答得急促,“老毛病了,不需要去医院,回宿舍吃点药就行了。”
她既然这样说,我也不好再多言。
叶妮雅一口气喝了五碗酸菜汤,此外再未吃半点其他东西。吃完饭,我们三人一起回到学校,路上苗宁想起什么,有些担心地问:“那天我和妤葶引起了那两个保安的注意,他们会不会产生怀疑,把看到我们的事情说出去?”
叶妮雅神情淡然,“这个不用担心,如果保安说出去,反倒证明是他们把撒纸钱的人放进去,落得个失职的罪名,他们不会那么傻的。”
苗宁这才放下心来,我也暗暗松了口气。
晚上9点多哄小宝睡下后,我躺在床上了无睡意,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殷振扬婚礼上的事情,终是忍不住,取过手机给阿珩发了一条短信,“报纸上说的黑客是你吗?”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他发来的短信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我现在去找你?”
我忙回了一条,“弟弟睡了,我要陪着。”
过了一会儿,他的短信又来了,“我明天约你当面说,晚安。”
我也打了“晚安”两个字,发送过去。我将手机搁在胸口,心里深处一阵阵的悸动着,我明天要赴约吗?答案显然应该是“不”,可是,我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他,我眼睛迷惘的望着高处的窗户,想着五年前的那个黄昏,他在窗下挺拔的身姿。渐渐的,窗影和他的身影都变得朦朦胧胧了……
第二天第一节课是沉闷的思想道德与法律修养,我的精神老是无法集中,思想道德与法律修养的老师姓张,此人从长相到说话的方式都无比沉闷,我上学期一时兴起,给他取了个“闷张”的外号,结果被苗宁这个大嘴巴四处散播,现在班上的同学都在背地里管他叫“闷张”。
今天运气实在太悖,走神的时候居然被“闷张”逮了个正着。他提了个问题,要请人回答,一下子就点到我的名字。可是我正在神游四海,完全没有听到。
“喂,老师喊你呢”,身旁的苗宁大概察觉到我不对劲,急忙提醒我。
我惊得几乎是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四周响起一阵轻微的笑声,我的脸一定涨红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闷张”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但是我刚才根本没听到他在讲什么,自然答不上来。我羞愧的低垂着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坐下吧”,终于,“闷张”放过我了。
我如获大赦般坐下,强打起精神,再也不敢开小差了。
好不容易熬到一节课结束,我打开窗户,想让凉风吹散脸上仍聚集着的热气。
苗宁凑过来,“刚才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我的脸又发热了,“就是胡思乱想。”
“我知道,肯定是在想你的谨珩哥哥”,苗宁嘻嘻笑着。
“你小声点”,我心慌的低斥,担心被其他同学听见。
苗宁抿嘴一笑,将头转向窗外。“咦”,她好像有了什么重大发现,“妮雅还和那个师兄在一起啊。”
教室在二楼,我顺着苗宁的视线往下看,只见叶妮雅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朝我们的方向走来,两人手拉着手,一看便知是情侣关系。
“怎么,他们不应该在一起吗?”我对叶妮雅并不了解,她的恋爱史,我更是一无所知。
苗宁叹了口气,“是临床医学专业五年级的师兄,叫许铮亮,殷振扬反对妮雅和许铮亮在一起,有一回我在学校看到妮雅,两边脸都是肿的,她跟人说是不小心摔的。后来我追问她才告诉我,是因为和许铮亮谈恋爱,被他表哥狠狠甩了两巴掌。”
“表妹谈恋爱,他凭什么干涉”,我对殷振扬的反感更添了几分,“他管得也太宽了吧。”
“所以啊,妮雅恨死那个混蛋了”,苗宁一提起殷振扬就恨得牙痒痒的,“他就是个张狂霸道的小人,哼,小人得志。”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接到了阿珩打来的电话,问我几点下课,他要过来接我,然后一起带小宝出去吃晚餐。
一提到小宝,我心中就慌了,编织了各种拒绝的理由,却一个也说不出口,最后鬼使神差般的答应了他的邀约。
下午只有两节课,我到学校大门口时,阿珩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斜倚车身,太阳的光芒停驻在他的身上,那样灿烂明亮。他朝我招手,我加快步伐向他走去,他迎过来,我们在阳光下相会。
“现在时间还早,去逛逛?”他的瞳仁里闪耀着光彩。
“去哪儿?”我问。
他为我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上了车,还未想好去哪儿,手机铃声就响了,是雪瑶的来电,她的语气十分焦灼,“思泽姐姐,你现在能到幼儿园来吗,思泽发高烧,喉咙也发炎,最好赶紧去医院。”
“好,我马上过去”,挂了电话,我着急的跟阿珩说了小宝发烧的事情,他立即发动引擎,不一会儿就把车开到了幼儿园门口。
阿珩停放好车子,和我一起下车。
我也顾不上别的,由着他陪我进了幼儿园。
到了班级门口,孩子们还在上课。雪瑶牵着小宝的手出来,把他交给我。我摸了摸小宝的额头和脸蛋,烫得厉害。“姐姐抱”,小宝向我伸出双手,可怜巴巴的。
阿珩蹲下身来,“哥哥抱可以吗?”
小宝看看他又看看我,我本能的说:“让哥哥抱吧。”
小宝耷拉着小脑袋不吭气,阿珩尝试着抱起他,他没有抗拒,反而伸手搂住了阿珩的脖子。看到这一幕,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换作以往,小宝绝对不肯让陌生人抱,可是他对阿珩的亲近,是血缘天性使然吗?
“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有照顾好孩子”,雪瑶满脸的歉疚之色。
这不能怪雪瑶,小宝今天早晨起床就直喊喉咙痛,我以为他又是在为不想上幼儿园找借口,没有在意。这两天早晚温差大,小宝体质又弱,很容易生病。
“可能是昨晚踢被子着凉了”,我忙自我检讨,以化解雪瑶的不安,“我现在就带他去医院,你赶紧继续上课吧。”
雪瑶感激地冲我点点头,转身进了教室。
阿珩抱着小宝到了车上,开车向医院疾驰而去。我和小宝坐在后座,小宝像只小树袋熊一样挂在我的身上,一动也不动。我心酸不已,小宝不生病的时候,是个多么活泼好动的孩子,在家时除了睡觉,基本就没有安静的时候。
这个时候预约不到专家号,阿珩给医院的熟人打电话,联系到了儿科的主任医师。到医院后,阿珩依旧抱着小宝,我们直奔儿科。之后就诊、抽血、取化验单……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身影,我拼命抑制住落泪的冲动。好好的一家三口,却是父子离散,母子不能相认,有情人难成眷属。我泪眼问天天不语,唯留满腹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看完医生后,我把小宝交给阿珩,自己去洗手间。医院的儿科和妇产科在同一层楼,我出洗手间时,竟见到叶妮雅从妇产科人流室走了出来,她双手捂着小腹,面色苍白、目光茫然。那天吃饭时叶妮雅干呕的情景在我眼前重现,我是怀孕生子过的人,立即明白她是怀孕了,今天到医院来做人流。
叶妮雅没有注意到我,她很快背过身,步履滞重地向着和我相反的方向走去,她的背影孤单而落寞。我对着她远去的方向发怔,是那个师兄许铮亮的孩子吧,他为什么不陪着女朋友来做手术,要上课没空?怕遭人非议?还是说,那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葶葶”,阿珩见我迟迟未回,抱着小宝找来了,“怎么啦,站在这儿发呆?”
我叹气,“上车再说吧。”
小宝的病症被确诊为疱疹性咽炎,是常见的一种病毒性咽炎。医生开了一大堆药,我们到楼下药房取完药便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小宝在我怀里睡着了。我对阿珩说了叶妮雅的事情。阿珩并不认识叶妮雅,但他知道殷振扬有个表妹,和我在同一所学校。
浮生诱谜情 对不起,我爱你(三)
“如果这事被殷振扬知道,估计又要对那个许铮亮大打出手了”,我满脑子的疑惑,殷振扬对他的表妹管得很严吗,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珩回头看了我一眼,“殷振扬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玩弄女性的高手,不务正业,同样是戈利亚集团的副总裁,他的弟弟殷振兴要踏实能干得多。
“戈利亚是简·爱的竞争对手,你们和殷家的关系不好吧?”我问。
阿珩轻轻一笑,“竞争对手也可以是朋友,我和殷振兴就是很好的朋友。当然,像殷振扬这样的,就谈不上朋友了。”
我低下头,亲了亲小宝潮红的脸颊。思及自己眼下的境遇,还有苗宁和叶妮雅的遭遇,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叹息,“女人真可怜。”
阿珩沉默了,我也不再说话,车内安静得反常,还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
回到家小宝对喝药很抗拒,阿珩想尽各种办法哄他,终于成功让他服药。到医院一番折腾,吃完药已经晚上快8点了,小宝不肯吃晚饭,我跑了点奶粉让他喝下,给他刷了牙,又简单擦洗了一下,就带他到床上去了。
阿珩说要出去买吃的,他回来时,小宝刚刚睡着。我悄悄从床上下来,穿好外衣出了卧室。
阿珩买了两份快餐,还到药店买了红外线额温枪。这红外线额温枪,上回在汪家,承钧发烧时我用过,确实比自己家里的电子体温计方便得多。他很细心,也很用心。
“今天辛苦你了”,我由衷地说。
“我哪里算得上辛苦,倒是真切的体会到,这四年来你和你妈妈的辛劳”,他感叹,“要带大一个孩子,太不容易了。”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狠揪了一下,扯得生疼。像个刚受过委屈的孩子,我幽幽的说:“养儿方知父母恩啊。”此话一出口,我便惊觉说漏了嘴,我养的不应该是儿子,而是弟弟啊。
我惊惶地望向阿珩,但他并未听出这话中的深意,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哀愁里,“养儿方知父母恩,为了报恩,只能牺牲个人幸福。这似乎合情合理,可是,我实在不甘心,我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
他的眼神是迷茫而寂寞的,沉默片刻,他从塑料袋里取出两个快餐盒,还有两份例汤,放在窗下的茶几上,“快吃吧,一定饿坏了。”
我确实饿坏了,坐在木沙发上,一手捧着快餐盒,一手握着筷子,大口大口的扒饭,在他面前,我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人常常在最亲密的人面前才会展现那个最自然的自己,潜意识里,我已经把阿珩当作自己的一部分了。
他却没有吃,坐在一旁看着我。“慢点吃,别噎着”,他端起汤,送到我的嘴边,我张嘴喝了一口,和着饭菜慢慢吞咽,犹如品味着我们苦涩的爱恋滋味。
晚上他坚持要留在房间里帮忙照顾小宝,带孩子他完全没有经验,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我实在不忍心赶他走,更何况小宝生病时有爸爸陪在身边,总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卧室的床很大,足够我们三人一起睡。我将小宝挪到内侧,我躺中间,让阿珩睡在外面。
半夜给小宝测了几次体温,又喂他喝退烧药水。药是阿珩亲手喂的,这回小宝乖乖喝下了,他迷迷糊糊的睁眼,看了看阿珩,又把眼睛闭上了。
第二天早晨,小宝退烧了,精神也好了许多。阿珩一早就出去买早点,我给小宝穿衣服的时候,他忽然说:“昨天晚上我一直听到‘滴滴滴’的声音,我好像还看到哥哥了。”
我微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宝说的哥哥是阿珩。于是我说:“‘滴滴滴’的声音是给你测温度。哥哥昨晚留下来帮姐姐照顾你,半夜还喂你喝药。”
小宝又问:“哥哥呢?”
我说哥哥去给我们买早点了。
今天正好是周六,阿珩陪着我和小宝度过了温馨愉快的一天。早上帮忙给小宝喂药、泡奶粉,监督他吃下一整块蛋糕。之后阿珩陪着小宝玩拼图、搭积木、看动画片,我看着他们父子亲密互动,鼻子发酸,眼睛发热,视线成了一片模糊。
我逃出家门,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点菜,回来做午饭。我先给小宝煮了一碗加料的面,端到客厅,让他边看动画片边吃。然后淘米煮饭,做了西红柿炒蛋、青椒炒肉片、清蒸鲫鱼和紫菜肉丸汤,很简单的几道家常菜。
我喊阿珩到餐厅吃饭,“我只会做简单的菜,不一定合你的口味。”
“只要是你做的,都合我的胃口”,他的眼光在我脸上打转,他的眼睛里包含了过多的爱情与怜惜。我看了他一眼,立即逃避似的把眼光调向餐桌。
吃饭时,终于有闲情谈起黑客入侵酒店监控系统的事件,阿珩承认是他所为,他与在酒店当餐饮部经理的同学里应外合,那同学帮了大忙。
“你真厉害啊,还能当黑客”,我是由衷的敬佩和感激。
“我上中学开始就对计算机很感兴趣,自学了很多东西。在国外时还报名参加了短期黑客培训班”,他的嘴角弯起两道弧度,“本来纯属觉得好玩,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黑客培训班都学了什么,是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专门搞攻击窃取情报吗?”我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他笑了起来,“学习班的教员全部由前黑客组织成员组成,教授的内容包括从电子学、网络密钥到通讯框架等基本的黑客知识,课程横跨多个学科。黑客技巧层出不穷,都是经过‘网络实战’检验的,与高校的计算机系课程有很大区别。”
阿珩告诉我,黑客培训班不会招收有犯罪倾向的学员,恰恰相反,给新学员上的第一堂课,就是警告大家切勿从事非法的骇客活动。在骇客猖撅的网络中,举办黑客培训班的目的是培养优秀的黑客,优秀的网络安全维护者,从而使网络更加安全,使那些违法攻击的人不能得逞。
“你那晚的行为算是犯罪吗?”我故意揶揄他。
他很专注地望着我,“就算是犯罪,我也豁出去了。”
我愁苦的一笑,“不会真的把你牵扯进去吧。”
“不用担心,你要相信我的能力”,他安慰我,“以殷家的势力,如果能查,早就查出来了。倒是那个叶妮雅,最好不要和她走得太近,虽说她和殷振扬的关系不好,但是,总感觉怪怪的。”
我点了点头,叶妮雅那种富家小姐的生活原本就离我很远,我也没必要刻意接近她。
“那个……”我不想提,可憋在心里闷得慌,“那晚,你的未婚妻看到了我和苗宁,她……会不会……”
“不会的”,阿珩说得很肯定,“她不是那样的人。”
我难免语气泛酸,“你对她那么了解?”
“如果她不是那么天真、心地单纯,也许我的痛苦和矛盾会减轻一些”,他无可奈何的说,那对冷静的眼睛也显得不冷静了,“我不想伤害她。”
我心中越发的酸楚,“因为不想伤害她,所以要娶她?”
“娶她,才是对她真正的伤害。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上一代人的仇恨加诸在毫不知情的无辜晚辈身上,可是,我阻止不了,也劝说不成”,他悲凉的目光一接触到我的,立即有一股郁闷的压迫感袭上我的心头。
我有些惊诧,难道阿珩和冯诗菡的婚事不光是商业联姻,还牵扯到上一代人的仇恨?既然有仇恨,为什么要促成晚辈的婚事?太复杂了,我猜不透,也想不通,索性不作理会。我拂了拂头发,对他勉强笑了笑,“不说这些了,专心吃饭。”
“好,尝尝你的手艺”,他夹了一筷子炒蛋送进嘴里,细嚼慢咽,“味道很好,真的。”
一顿饭,阿珩吃得津津有味,我的食量不大,剩下的饭菜,他一扫而光。我坐在一旁,出神的望着他。他突然抬起头来看我,我一愣,醒了,从迷离恍惚的梦中醒过来。我眨眨眼再仔细看他,努力的想微笑,但我自己都能感觉到,那微笑勉强而僵硬。
他也微微一笑,又摇摇头,振作了一下自己,似乎竭力想摆脱那一直压在他肩头心上的重负。
吃完午饭,我给小宝洗了脸和手脚,换上睡衣,他竟然指着阿珩对我说:“我中午要和他睡。”
我不由得哑然失笑。阿珩也乐了,“看来早上陪他玩卓有成效啊。”
“小宝觉得能和他睡是一种莫大的荣幸,以前晚上我和妈妈都在家的时候,只有妈妈有陪睡的资格,我只能等他睡着了之后再换班……”我忽然觉得一阵凄惶和寂寞,后面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阿珩及时接过了话头,“我也觉得很荣幸,简直受宠若惊了。”他单手抱起小宝,“走,睡觉去。”另一手却抚过我的肩,滑向腰际,停留了一会儿,那是抚慰的动作,无关**,只包含了殷殷关爱。我知道他是真心爱我,也是真心对小宝好。这一份凄苦的恋情咬噬着我,痛入骨髓,我却无力摆脱这份感情。
浮生诱谜情 酒吧风波(一)
原本阿珩晚上还想继续留在这儿的,但是下午接到了汪守成的电话,晚上有家庭宴会,让他务必准时参加。
阿珩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看他那愁眉苦脸的样子,我能猜出应该是和冯诗菡有关的,大概是两家人要共进晚餐吧。
我想起来问他,他已经有好几晚在我这儿留宿,难道汪守成对他夜不归宿没有意见吗?
“他没心思管我这个”,阿珩两道眉微微的锁着,“他自己最近晚上都很少回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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