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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诱谜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灼灼
赵郁馨的话让我心跳加剧,难道苗宁真的犯了罪?但我决不能流露出半分异常,这女人跟我说这话,恐怕有不可告人的用意。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如果你真的看到了,应该告诉警察,跟我说有什么意义?再说了,我怎么可能相信你说的话。”
“如果我的证词能被采信,我也不用来找你了”,赵郁馨的眼中有浪花激起,“你不知道吧,昨晚我们那个楼层的监控摄像头遭到了破坏,否则调出监控录像就一清二楚了。偏巧我运气不好,在两点半之前回到酒店,很多人都看见我了,搞得我也有作案时间。殷振扬的妈妈认定是我害死她的儿子,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我半真半假的问:“不是听说,殷振扬是自杀吗?”
“但愿是自杀,但是,这种可能性很小”,赵郁馨冷哼,“殷振扬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自杀。殷家的人也不信,尸体已经送去解剖,而且检测出体内有致幻剂成分,说来说去,嫌疑最大的还是我。”她盯着我,“我们来谈个条件怎么样?”
“什么条件?”我警惕的问。
赵郁馨笑得云淡风轻,“其实很简单。你和你那个同学同住一个房间,她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你应该会清楚。只要你愿意站出来当证人,帮忙洗清我的嫌疑,我绝不会亏待你,钱不是问题。”
“对不起,我完全没看出她的举动有什么不正常,这个条件,我无法答应”,我断然拒绝。
“没发现也没关系,只要有心,总能说出点什么来”,赵郁馨递给我暗示的眼神,“这个案子必须尽快了结,被当作嫌疑人,对我非常不利,严重损害了我的形象。时间拖得越长,我的损失就越大。我对你们大陆警方的办案能力很怀疑,万一被判了冤案,我就彻底完蛋了。”
我的心底冒着寒气,她这简直是要我做伪证了。“抱歉,我无能为力”,我表明了立场,“我不会无中生有,更不会为了钱,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情。”
赵郁馨的嘴角浮起一丝讥笑,“别装了。要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我霍然起身,带着愤然不平之意,“赵小姐,不是每个人都爱财如命,至少我不是。今天这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也不认识你。就这样吧,再见。”
我目不斜视地从赵郁馨身旁走过。
“等等”,赵郁馨也站起身来,她眼神晦暗,“这案子已经变成刑事案件了,明天刑警肯定会找你谈话,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冷冷的抛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明天会再找你”,赵郁馨在我身后喊,“等明天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我加快脚步离开休息区,头脑混乱的往西餐厅走去,刚走到大堂就见阿珩和范萱匆匆朝我走来。
“你上哪儿去了,打你的手机也没接”,阿珩双手握住我的肩,“以后不要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我从包里翻找处手机一看,昨晚睡觉时调成静音,今天忘了调回来。“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我诚心道歉。
范萱插嘴说:“汪二少急得不行,还让我去洗手间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害得我一隔间一隔间的找,结果根本不见你的影子嘛。”
“真是不好意思”,我再次表达歉意。
“好了,既然人已经找到,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范萱嘻嘻笑着,“我走啦,bye-bye。”
我呆站在原地,还没有完全摆脱赵郁馨带给我的震惊和忧愤。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阿珩的神情有些焦虑。
我迟疑着,缓缓摇了摇头,“就是心情烦闷,突然想随处走走。”
我的话可信度很低,但阿珩并未追究。“出去逛逛,嗯?”
我无法漠视他眼中的期待,“走吧。”





浮生诱谜情 桐州谜案(四)
阿珩拦了一辆出租车,带我去古城的步行街。夜晚的古城让人心醉,店铺各具特色,门前清一色悬挂暗红色的灯笼,取代城市耀眼的路灯。唯美的古建筑轮廓在朦胧灯火中隐现,透着历史的气息。我们挨家店铺走过去,雕花的窗户,古香古色的装饰,有酒吧、主题餐厅,还有文艺范儿的小店。
我们走进其中一家卖各种挂饰的小店。有一款竹简挂件手机链吸引了我的目光,因为爸爸是搞考古的,我对这些有古典气息的玩意儿也很感兴趣。店员小妹见我喜欢,适时推荐,“这竹简挂件手机链有情侣款的,你们可以订制。”
“我们不……”我想纠正说,我们不是情侣,却被阿珩打断,“什么时候可以取?”
小妹说,如果加快,明天中午就可以来取了,但是要多收一点费用。阿珩也不跟人家还价,问了多少钱后,直接掏出钱包付了钱,又在小妹递过的空白纸上上写了我们两人的名字。
我默默地在旁边看着,思绪漂浮、心情迷乱。
走出小店后,阿珩很自然的拉过我的手,我麻木得没有半点反应。我们就像普通的情侣一样,手拉着手在街道上闲逛。但他一定感觉出了我的手是冰凉而僵硬的。之后我们都无心再进其他的店铺,就这样机械化的往前行走,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凄迷的光线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道路的尽头在哪里,只能被动的跟随着他的脚步。
步行街的尽头是一座古牌坊,再往前走是河边长廊,沿河有一处休闲公园,阿珩将我带到公园内一僻静的所在,依依垂柳下有长长的石凳。
“有纸巾吗?”阿珩终于先开了口。
我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他取出纸巾,很细心的弯腰将石凳表面擦干净才让我坐下。
我坐在石凳上,双手托腮,对着面前黑黢黢的水面出神。
“有什么心事吗?”他伸手拂开我被夜风吹乱了的长发。
我很快地抬起睫毛来瞬了他一眼,终是不吐不快,“你买情侣挂件手机链做什么,我们又不是情侣。”
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静静的凝视着我,“那你说说看,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这问话刺激了我,我骤然冒火了,一把撇开他的手,冷然而笑,“不就是床伴,偷情关系吗。你是不是想着,等你结了婚,我可以当你的情妇,好让你尽享齐人之福。”
他一震,身子僵直而颤抖,似乎受到一个突如其来的大打击。他严肃而郑重的盯着我,,用近乎沉痛的语气说:“如果我有这样的想法,让我出门被车撞死,死无全尸!”
本能的反应让我迅速抬起手来,一把蒙住他的嘴,“不许说这样的话!”我的眼中迅速涌入泪水,辛辛苦苦克制的情绪全然白费。
阿珩轻轻拿开我的手,凄冷的月光照在他惨白的脸上,也映出他发红的眼眶和闪烁的泪光。他的泪水刺痛了我,我的心痉挛着,我不该提“情妇”二字,那是对他致命的打击,无异于在他血淋淋的伤口上撒盐。
我慌乱的看他,慌乱的用手攀住他的肩膀,慌乱的找寻他的眼光,“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收回。”
猝然间,他把我紧拥在怀中。他的吻雨点般落在我的眼睛上、唇上、面颊上、头发上……他喘着气,急切的、诚挚的、心痛的低喊:“我的出身已经是一个最大的悲剧,怎么可能再让我心爱的人承受同样的悲剧。”
我觉得内心抽痛起来,从心脏一直痛到指尖。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儿子和他一样,有着不堪的出身,被烙上了屈辱的印记。只不过,真相被谎言所掩盖,我早已被命运推上悲剧的舞台,只能不停地演下去,永无休止,永不落幕!
急促的手机铃声给原本凄凉的氛围更添几分惶然。阿珩对铃声置若罔闻,依旧吻着我。手机铃声响了停,停了又响,他的吻从未有过的缠绵而细腻,当他终于不堪手机铃声的骚扰,放过我去接听电话时,我心跳气喘之余,不自禁的就软绵绵的瘫进他的怀中。
他一手搂住我的腰,另一手摁下接听键。是黄静阿姨打来的,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在心中苦笑,黄静阿姨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是很担心的吧,担心我破坏了阿珩的婚事。
阿珩颇为无奈的告诉她,现在马上回去。挂断电话,他用胳膊环住我的身子,嘴唇移向我耳边,轻轻地说:“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真心。”
“嗯”,我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他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依依不舍的松开我,站起身来,“我们该回去了。”
坐在计程车上,我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用手指细细的梳理我的头发,我无意识的拨弄着他衬衣的纽扣,没有精力再去思索其他的事情。
我回房间时已经夜里11点半,苗宁躺在床上熟睡,安眠药瓶丢在枕边。我将药瓶拾起放好,望着苗宁的睡颜叹气,她今天如此失态反常,必是因为殷振扬的死。但是,到底是因为伤心、恐惧,还是另有隐情?
做伪证是犯法行为,情节严重的要承担刑事责任,赵郁馨这样的公众人物非常注意维护形象,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相信她不会冒险来找我。她应该也不至于凭空捏造,非把犯罪帽子扣在苗宁身上。赵郁馨说两点五分看到苗宁慌慌张张朝房间跑去,而我1点40分醒来时,苗宁确实不在房间内。她真的去了天台吗?我无从知晓,也不敢随意推断。
我暗暗下定决心,苗宁半夜失踪的事情,我绝对不告诉任何人,也不向苗宁求证。我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至于追查真相,那是刑警的职责了。
我去浴室洗过澡,又把衣服洗净晾挂,忙完才发现卫生间里的卫生纸用完了。我打客房服务专线,接线员说马上会有人送过来。
但是过了好一阵子,门铃才响起。
“不好意思,送卫生纸来的年轻女服务员解释着,“刚才碰到一个奇怪的人,耽误了一些时间。”
“什么奇怪的人?”我敏感的问。
那服务员一边进洗手间把卫生纸换上,一边说:“好像是从1559房间出来的。看着是个男的,穿了一件很长的黑色风衣和牛仔裤,还戴着一顶黑色帽子。现在已经是初夏了,怎么会有人穿黑色风衣,这不是很奇怪吗。”
“是挺奇怪的”,我赞成她的看法。
“更奇怪的是”,那服务员又说,“他的牛仔裤裤管卷得很高,不是时髦,是很不正常的那种,怎么会有人把裤管卷得那么高,那件裤子好像太长了。”
“那人长什么样?”联想到殷振扬的命案,我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那服务员摇摇头,“我只看到背影,而且光盯着他的裤管看了。本来好奇,想看看他的脸的,但是他走得飞快,很快推门进消防通道,不见了。”
消防通道!我心头一颤,脱口问:“知道1559房间住的是什么人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服务员说,客人的信息只有前台才知道,不能随便透露。
服务员走后,“消防通道”这四个字一直在我的脑子里盘旋,一种不祥的预感让我全身冒寒气,我重重的摔头,不要神经过敏了,那个打扮奇怪的人从谁的房间出来,和我又有什么相干!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在明天上午的婚纱展示会上好好表现,才是我应该做的。
我钻进被窝,在黑暗中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洗脑,终于进入了睡眠状态。
沈曼莉给我们预订了叫醒服务,第二天6点,我和苗宁就被电话唤醒了。我们睡意朦胧的从床上爬起来,匆匆洗漱下楼,已有车在酒店大堂门外候着,送我们去婚纱展示会举办的地点。
路上我见苗宁的精神好多了,大概睡得比较足,而且今天有她最热爱的模特工作。我犹豫再三,还是没能控制住好奇心,“你知道,殷振扬和赵郁馨是住我们那楼层的哪个房间吗?”
苗宁轻抽了口气,“1559。”
我“啊”的惊叫了一声。
“怎么啦?”苗宁狐疑地望着我,“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我便把昨晚服务员的发现告诉了苗宁,她也怔了一怔,随即闷哼了一声,“管他呢,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想想也是,殷振扬的品行那么差,又和我们非亲非故,瞎操那份心作什么。
到场地后快速吃了工作人员买来的肯德基早餐,然后化妆、做发型、换装、上场,一整个上午紧张忙碌,也无暇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婚纱展示会一结束,我就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化妆间,脱掉脚上的高跟鞋,将酸麻疼痛的双脚解放出来,然后将那身繁重的婚纱换下,顿觉一身轻松。




浮生诱谜情 桐州谜案(五)
有人敲化妆间的门,我赤着脚,一瘸一拐的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打扮休闲的男人,一个较年长,一个较年轻。他们向我出示证件,亮出了刑警身份。我立即猜到是为殷振扬的命案而来,昨天赵郁馨已经说过,殷振扬的死变成刑事案件了。
“你是鄢妤葶吧,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跟你确认,现在方便吗?”年长之人问我。
“方便”,我说,于是顶着一脸浓妆,接受两名刑警的询问。
关于殷振扬的死,提问内容与昨日民警的问题基本相同,无非是死亡时间的不在场证明之类的,也问了和我同房间的苗宁是否有什么异常情况。除了隐瞒半夜发现苗宁不在房间外,其余我都如实回答。
他们做了记录后,又问我昨天夜里11点半到12点半之间人在哪里,有没有人可以证明。我详细汇报了昨晚的行程,包括让服务员送卫生纸,她也可以成为我的时间证人。
年轻刑警话锋一转,“昨天晚餐时间,有人看到你和殷振扬的妻子赵郁馨在一起,能告诉我们你和她谈话的内容吗?”
我暗暗吃惊,不愧是刑警,连这个都调查出来了。容不得我多想,我仅凭第一反应说了出来,“她好像……好像想让我作伪证。”
两名刑警互视了一眼,年长的问:“做什么伪证?”
我有些后悔失言了,这样说可能会对赵郁馨造成伤害,忙又自圆其说,“其实,也可能是我误会了。她主要是打听到,苗宁之前被殷振扬抛弃,觉得她有杀人动机,就来问我,在殷振扬被确认的死亡时间里面,和我同房间的苗宁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
“你怎么说的?”那刑警又问。
“我就实话实说,我睡得很熟,一点都不清楚”,我稍顿了一下又继续,“但她说,只要有心,总能说出点什么来。只要我能帮她洗清嫌疑,钱不是问题。”
那刑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你认为,苗宁有没有可能杀害殷振扬?”
“不可能”,我脱口而出,“她确实被殷振扬抛弃,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听说被殷振扬抛弃的女人有很多,这样说来,每个人都有杀人动机了。”
“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年轻刑警问。
我告诉他们,是沈曼莉请我当模特,我要求把苗宁也带上。
“最后一个问题”,年长的刑警再度开口,“你认识的人里面,有计算机高手吗,比如懂得编程之类的?”
我心中惊愕,阿珩操作笔记本电脑的身影瞬间掠过脑海。但是,我万分佩服自己的冷静与镇定,当我说出“好像没有,我身边的人没有谁从事计算机工作”时,语调是很平稳、无波无澜的。
“为什么问这个?”我刻意表现得很疑惑,“殷振扬的死,和计算机有什么关系?”
“昨天半夜,也就是赵郁馨的死亡时间,酒店监控系统被黑客入侵,没有拍到那段时间的画面”,年轻刑警解答了我的疑问。
我惊愕得睁大眼睛,瞪着两名刑警。“赵郁馨死了?怎么死的?”我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哆嗦,昨天晚上还和我面对面说话的人,转瞬间就阴阳两隔了。”
“关于案情的内幕,我们不便透露”,年长的刑警不满的瞪了那年轻人一眼,估计是怪他多嘴了。随之神情严肃地说,“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再来找你。”
两名刑警离开好一会儿了,我还呆靠在化妆间的椅子里,两眼发直的盯着镜子,恍惚间,昨日的情景重现。在洗手间,也是这样面对着镜子,赵郁馨走近我,嗲声问:“聊两句行吗?”耳边回荡着的,却是那年轻刑警的话,“昨天半夜,也就是赵郁馨的死亡时间,酒店监控系统被黑客入侵,没有拍到那段时间的画面。”
黑客?黑客!一个思想迅速的在我心中成形,我觉得心脏沉进了地底下。神经高度紧张错乱之时,镜子里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那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那张脸忽然咧开嘴,诡异的对我笑。我浑身的血液加速运行,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恐怖的尖叫,“啊——”
有人用力摇晃我的肩膀,又拍我的脸,一边喊:“喂,喂,你怎么啦,别吓我啊!”
我渐渐清醒过来,也看清楚了,刚才镜子里的那个女人不是赵郁馨,而是范萱。但我余悸未消,惊喘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珩和沈曼莉先后冲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阿珩担忧地望着我。
我茫然的瞪着他。范萱揉揉鼻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像是……被我吓到了,可是我走路声音很大啊,又不是偷偷摸进来的。”
“是我自己想事情太入神,没有留意,不好意思”,我终于能说话了,这不能怪范萱,是我自己太过神经质。
沈曼莉识趣的把范萱拉走了,化妆室内只剩我和阿珩二人。我依旧茫然的抓着椅子扶手,心中空空洞洞的,好像灵魂和思想都已经脱出了我的躯体,这两天来的遭遇使我失魂。
阿珩用他大而清凉的手放在我灼热的额上,“不舒服吗,是不是发烧了?”
“我这儿发烧”,我用手指按压着太阳穴。
“是不是那两个刑警跟你说了什么?”他的脸上浮现忧虑的神色。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他伸手扶住我。“赵郁馨死了,你知道吗?”我有气无力地问。
“知道,刑警也找过我问话了”,阿珩安慰我,“不用担心,只是例行问话而已。”
“刑警问我,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计算机高手”,我凝目视他,“据说昨晚赵郁馨死亡的那段时间,酒店监控系统遭黑客入侵,没有拍到我们那个楼层的情况。”
阿珩怔愣了一下,“黑客入侵?你是怎么回答的?”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看来警方不打算公开监控系统遭黑客入侵的情况,是那个年轻刑警说漏了嘴。
我望着他,他那大而黑的眼睛闪烁而紧张,“我说身边没有人从事计算机行业,不清楚。”
他明显松了口气,“我在国外参加黑客培训班的事情,只告诉了你一人,如果让别人知道,会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继续注视着他,带点审视的意味,“昨晚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吧?”
“你怀疑我?”他难以置信的瞪着我,“我与赵郁馨素不相识,她的事情怎么可能和我有关系。”
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他今天穿着简单的t恤搭配牛仔裤,偶尔的休闲配也能穿出自己的风格和品位。牛仔裤的裤管长度刚刚好。昨晚服务员见到的那个奇怪的人,为什么要把裤管卷得很高?
我又抬头观察他的表情,他有力的手一把攫住了我的手腕,“葶葶,我可以向你保证,在国外学到的那些东西,我回国后只用过一次,就是帮你逃脱监控。如果因此而遭到你的怀疑,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我也抓牢他的手,神智似乎回复了一些,“我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怀疑你,你别多心。”
他揽住了我,把我的头拥在他的胸前,他的嘴唇轻碰我的前额,喃喃的说:“不要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殷振扬也好,赵郁馨也罢,都和我们无关,不要让那些不相干的人影响了我们。”
我点点头,脑袋在他怀里磨蹭。
“你俩别腻歪了,所有人都饿着肚子等你们呢”,苗宁在门外嚷嚷。
我和阿珩倏然分开。苗宁又补充了一句,“用餐地点在三楼牡丹包厢”,之后便消失了身影。
我迈步欲走,却被阿珩喊住,“等等。”他从裤兜里取出昨晚在小店里订制的那对竹简情侣挂件手机链,并排摊在手心,“我已经去取来了,你挑选一个。”
我凝眸望去,一对雕刻精美的小竹简,背面分别雕刻着“鄢妤葶”和“汪谨珩”,翻转过来,正面拼起来是一阕词,秦观的《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首词的意境之于我和阿珩还真是贴切啊,回顾佳期幽会,疑真疑假,似梦似幻,及至鹊桥言别,恋恋之情,已至于极。转而又揭示了爱情的真谛:爱情要经得起长久分离的考验,只要能彼此真诚相爱,即使终年天各一方,也比朝夕相伴的庸俗情趣可贵得多。
这是阿珩的心声吗?可是,牛郎织女虽经得起长久分离的考验,却永远天各一方,一年只能相会一次。这样的等待和考验,有意义吗?




浮生诱谜情 相见难别亦难(一)
“想要哪一个,你自己挑”,阿珩期待的望着我。
我违心地选择了刻有我自己名字的那一片竹简,刻意忽略他眼底的失望。
“好吧”,他怅叹,“我们就先各自保存着,希望有一天,能够作为信物交换。”
我默然不语,心里却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会有那么一天吗?”我不知道答案,也不敢奢望那个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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