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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下梨(书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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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三五九 为了这口饭,也得效死!
旁边放着个大案板,一个又爱又胖,跟个树墩子也似的胖伙夫正自使劲儿的揉着面,屋里热,干的也是力气活儿,这会儿他已经是满头大汗。dm汗珠子吧嗒吧嗒的滴下来,他两只手都忙活着也来不及擦。面给揉开了,而后便用大擀面杖碾平,弄到大约不到半寸的厚度,然后在上面撒上一层盐,再抹上一层老油,用手抹得匀和了。
把油和盐细细的弄匀和之后,再把面折叠,团成一团,再摁压,再揉开,最后搓成一个个胳膊粗细的面棍。用刀一刀刀的把面棍切成拳头大的面团,用擀面杖擀成厚厚的大饼。
在他旁边,另外一个人则是忙活着烙饼。在锅里匀和了油,厚厚的一层,那胖伙夫擀出一张饼来他便伸手抄过来,直接扔进锅里。他一个人就伺候了两口大锅,一口锅里少也贴了七八张饼。他手显然很巧,手里一个铲子,看着哪个差不多了便是速度极快的一伸手给翻过来。
几个翻个儿,用不多久,一张滚烫烫,黄油油的烙饼便是出锅了。烙好的油饼都扔在旁边一个大簸箩里,足有洗脸盆大的簸箩,有三个已经被堆满的挂尖儿了。
他一个人伺候着这些,也是忙活的够呛。
…………
一个时辰后,戌时中,也就是晚上的八,磐石堡的军营食堂,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批客人。
三十个杀手队在各自训导官的指挥下在食堂外面整队,然后按照顺序从第一到第三十依次进入。
第一杀手队是第一个进去的,他们排着纵队前后进入,训导官董毅英就站在食堂的过道里,目光冷峻的瞧着他们。在董毅英目光的逼视下,本来一进入食堂就略有些松懈的众人赶紧挺直了腰板儿,扬起下巴,目不斜视,努力做出一副英武的样子来。
只是,真的是太累了!
钱一川走在郑发奎的后面,是第二个。他奴隶想要维持住脸上的平静,努力维持一个使自己看上去很正常的走路姿势,但是他实在是太累。大腿上的肌肉一突一突的跳,似乎根本要不听他的指挥。他的步子有儿凌乱了,至于腰酸背痛,那就根本不用提。
他眼皮儿微微一低,看见前面郑发奎的肩膀也是有些前后晃悠,脚底下虚浮了不少。而身后,更是传来了蒋老三粗重的呼吸声。
钱一川竟是感觉有些欣慰,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也不是我自个儿这样啊!蒋老三壮的跟牛也似,还不是一个样儿?”
食堂面积很大,事实上,这是钱一川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房子。食堂是一个大通间,足有十丈长宽,地面上铺着整洁的石板,里面没别的摆设,就是放着一排排的大桌子。是那种专门订制的长桌,每一张足有一丈四五尺长,三尺多宽。这一派便是放了六张这样的大桌子,其中两张两张的凑在一块儿,如此便是形成了三块。靠东西墙各自一块儿,中间一块儿,中间有两个夹着的过道。
在桌子两边,摆放着长椅。
每一排都是如此,一眼望去,怕不得有几十张桌子。钱一川暗暗估计了一下,这里容纳六七百人左右同时吃饭绝对不成问题。
里面竖着四根足有人腰粗细的大柱子,想来是用来支撑重量。
由于是第一个进来的,他们的位置是在最里面,靠着墙角的地方。
走到离董毅英远一些的地方,钱一川分明听到后面传来蒋老三低低的骂声,声音很也很含糊,钱一川没听清楚的什么。
好不容易挨到了座位旁边,众人这会儿瞧了那板凳真真是无比的亲切,只恨不得赶紧一屁股做上去,喘匀了气儿再。
只是心里刚起了这个念头,后面董毅英冷冷的声音便传来了:“军队第二十一条,不让你坐,你便老老实实的站着!”
“娘的!”
不单单是蒋老三,这会儿众人都是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钱一川都不例外。
只是骂归骂,这一下午的时间,不知道多少人挨了鞭子,他们现在对训导官简直是畏之如虎。训导官的话,是万万不敢不听的。
谁敢不服气儿,看看蒋老三就知道了。
蒋老三这会儿的样子真就可以用狼狈二字来形容——鼻青脸肿,还夹杂着一道道又粗又长鼓起来的血痕,身上脸上脖子上,但凡是能露出来的皮肤,几乎都有鞭痕的存在。给打成了猪头也似。甚至就连胖袄都给抽的开了一个孩儿嘴儿大的口子,露出来里头的棉花。
可把蒋老三心疼的不轻,他这辈子还没穿过这么好这么暖和的衣服呢。
大伙儿瞧着他,暗自心中引以为戒——这就是不老实的下场啊!
足足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等到所有的杀手队都进来,三百六十人,没一个敢坐下的,都是老老实实的站着,只不过利用腿在桌子底下,训导官们看不大真切的优势他们还是趁机调整了一下姿势,偷了偷懒的。
石进大步走进来,扫视了一眼众人,沉声道:“坐下!”
“是!”
众人一声齐齐的大吼,差儿把房给掀起来,其中也无不发泄一些这一天的愤怒和不满的意思。
只不过石进可不在乎,只是微微一笑。今儿这一天,把他们折腾的也够呛,有些怨气,很正常。
只是当新兵们看到自己晚饭伙食的时候,心中的不满顿时都是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开饭喽……”
火头兵们推着推车,口中拉着长音儿,高声喊着从后厨拐出来,笑嘻嘻的向着这边过来。
顿时,食堂里面便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油香饭香肉香混合的味道。
“有肉?娘哎,第一顿饭就有肉!”新兵们闻了味道,顿时激动起来,只是他们中便是最大胆的猜测,也只是想到可能会有肉汤喝而已。
每辆推车上都有一个大铁桶和一个大簸箩,看清楚簸箩里面的东西,新兵们顿时齐齐的咽了一口唾沫,喉咙剧烈的上下耸动起来。
山也似的大白馒头,烙得金黄的油饼,一摞摞的,就摆在那儿,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看着就恨不得让人拿过来一股脑的塞嘴里。
一个推车停在第一杀手队的桌子旁边,那伙夫从旁边拿了一摞碗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端起一只碗,盛了满满一大海碗鸡肉,里面有汤有肉,碗里头金黄色鸡汤泛着厚厚的一层油,鸡块多的都冒了尖儿!
“是炖鸡!”
第一杀手队的十二个人立刻都是眼睛一亮,所有人都死死的盯着那只大海碗,恨不能眼睛里头长出手来。他们剧烈的吞咽着唾沫,互相看看,眼中都有提防的神色闪过。
“老天爷,董老爷对俺们真是好啊,一队还有这么一碗肉吃!大好人啊!”
很多人都把身边的同伴看成了假想敌,都互相看看,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多抢儿。但就在这时,忽然一直大手伸出来,抓了一张大饼,然后又是一伸手,连汤带肉的从碗里抓了一大把肉,用大饼一裹。
桌子上给弄得淋淋漓漓的都是油汤。
众人动着呆滞的目光看去,只见蒋老三手上都是油,正自狼吞虎咽的吃着,又靑又肿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得意。
他嘿嘿一笑,含糊不清道:“看俺作甚,再不吃可就没了。”
他方才那一把下去,一碗肉没了差不多一半儿。
众人看着他的目光似乎要喷出火来一般,都是恨得牙痒痒,只是这会儿却也无暇跟这厮计较。几乎是同一时间,十多只手同时伸过去抓。
那伙夫看的好笑,笑道:“爷们儿们,都别抢,都别抢,有的是,一人一碗……”
众人都呆住了。
“啥?一人一碗?”
他们中许多人,十年吃的肉加起来,也未必有这一碗多。
那伙夫自然没有食言,给他们每人都盛了一大碗,又把那簸箩放在桌子上,笑道:“敞开肚子吃,有的是!”
看着自己面前那一大碗挂尖的炖鸡,看着旁边大簸箩里那想吃多少吃多少的油饼馒头,不少新兵鼻子一酸,差儿就哭出来。
“大伙儿都看见了吧!”石进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伙食,是董大人定的。董大人了,日子再紧,不能紧在士卒身上。哪怕是我吃糠咽菜,也得让士兵们顿顿能吃上肉,喝上油!”
他顿了顿,满是感慨道:“咱们董大人,真是爱兵如子啊!能有这样的上官,那是咱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周仲在他旁边,忽然高声叫道:“咱们的好日子是谁给的?”
众人微微一怔,便是齐声叫道:“董大人,是董大人!”声音一浪一浪,似乎都不会停歇一般,声音也是越来越大,几乎要把屋都掀了。不少新兵们,声音里头都是带着哭腔,一遍一遍,大声吼着。“好了好了。”石进笑着伸手压了压,等声音逐渐低下去之后,忽然脸一板,喝道:“吃饭,两柱香内,吃不完的也就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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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三六零 样品
“是!”
众人赶紧低下头狼吞虎咽的吃着,香喷喷的油饼、炖鸡,让这些新丁们心里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老天爷,这可是神仙才能过的日子啊!
这一刻,白日间那些愤懑,不服,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董大人对咱们这么好,大油大肉吃的满嘴冒油,住处也好,受那儿苦算啥?
而他们对董策,更是在敬畏之外,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感激和尊崇!
…………
…………
赵铁砧长长地吁了口气,这什么青蚨甲,终于是他娘的弄完了一套。
他们工坊开工的比其它地方还要格外的早一些,从大年三十开始休息,他和杜建河商量了一下,把重新上工的日子定在了正月初三。虽现在周伯是统管这一块儿的,但是具体的事务,还是杜建河和赵铁砧两个人商量着来。周伯毕竟经历有限,也管不了那么宽泛。
正月初三,准时开工。过完了一个匆匆忙忙却又比往年都舒坦幸福的多的大年之后,铁匠这边的这些匠师们便重新投入了热火朝天的工作中。
一看他们上工了,木匠那边也跟着上了。
照理来,正月初三开工,也实在是太早了些,就算是不等到正月十六以后,也得在初七八以后才成。一般来,城里铁匠铺的东家,也不会这么早就开门的。磐石堡这边儿却是早的惊人。
但是却没有一个有怨言,所有人上了工之后,立刻就是以极其高涨的工作积极性,开始卖力的干活儿。
一切,都源自于董策定下的工匠等级标准。
普通工匠每日发给粮食,而升任了一级工匠之后,则不再每日发放粮食,一个月发给一石粮食,另外每个月发月银一两。若是升任了二级工匠,则每个月就能领到二两粮食和二两银子!
以此类推,每上升一级,就增加月俸银一两和粮食一石。
句实话,磐石堡初建,方兴未艾,什么都缺,因此工坊的活儿很多,任务很重,工匠们一个个后脚尖儿撞前脚跟,很少有休息的时间,一个个每天都是累的精疲力尽。董策的要求也很严格,布置的任务更是繁重,这让他们不得不夜以继日的干活儿。但是同时,他给出的果实也很是甜美诱人。
工匠们还是第一次听,第一次知道,原来工匠也可以分等级的,只要是兢兢业业的做事,老老实实的干活儿,打造出一定数目的合格兵器就能升级为一级工匠。再达到一定的量之后,就能升为二级,还可以更高。
升级之后带来的地位改变和实实在在能拿到手的银子使得他们的效率和积极性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最最重要的是,董策给出了一个量化的,具体的,人们能看得到,心里能有个谱儿的考评标准。
若是他只宣布了一级二级工匠这种体系,同时来一句含含糊糊的‘谁干的好就提拔谁’这样以及类似话语的话,那么工匠的积极性也绝对不会这么高。
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才算干得好?
是打造东西打造的好,还是跟领头儿的关系好?好不好谁了算,谁来看?若是有那偷奸耍滑的,俺们这些老老实实干活儿的岂不吃亏?
国人素来就是如此,他们非常相信黑幕,由于几千年来的政治大环境,在他们看来,每一件事都不会是透明的,无论如何,总归是有黑幕的。这也是为什么一旦有事儿,人们不愿意走正规途径解决,而是第一时间想到送礼疏通关系的原因。有门路的要走门路,没门路宁可花大钱,欠人情找门路也不愿意走正规途径解决。
但是董策给出了标准:就拿冷兵器组这边来,某位工匠,只要是能打造出十支长矛,十把哥萨克骑兵刀,便升为一级工匠。热兵器队这边,打造满十支铳筒,升一级工匠。五十支,升二级工匠。那些打造其他零部件儿的也不亏待,五十个,一级工匠。二百五十个,二级工匠。”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鲁密铳的部件种类有些,这些种类是可以重叠的。而一个部件重要不重要,难不难打造,则是杜建河定下来,赵铁砧审过的。两个人现在有儿不对付,赵铁砧自然不会给他多少面子。再了,某种部件儿是不是重要所有人都知道,根本没办法在这上面下歪心思。
有了这样一个公开透明的,所有人都知道的,最大可能性杜绝了弄虚作假,营私舞弊——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衡量标准在这里,工匠们的积极性顿时无比的高涨。因为他们知道,董策是有心做这件事的,是话算数的。
现在工坊中有赵铁砧和杜建河两个二级工匠,铁匠这边一级工匠已经有了八个,木匠那边则有两个,而两个泥水匠高大年和孙武木早就已经是一级工匠了。
但凡是有人达到了晋升一级工匠的标准,赵铁砧和杜建河便会提给周伯,而周伯下来询问之后,再报给董策,最后批下来的同时,库房那边也会收到信儿,便会在名单上加上名字。
当然,为了防止有人为了凑数量而粗制滥造,董策也定下了问责标准,所有的配件,打造出来之后上面都要刻上打造者的名字,需要赵铁砧或是杜建河检查。而一旦到时候出了问题,不但制造者要从严处置,检查的人也会受到牵连。
但凡是晋升了的,从晋升之日起,立刻就会停发原来每日的粮食。库房的人直接过来,把本月的粮食和银子给他们,不管本月已经过去了多少天,都会按照本月一整月的标准发给。
白花花的银子,沉甸甸的粮袋,脸上笑开了花的工匠,欢呼雀跃的家人孩子。这是最直观的体现。
案例就发生在身边,因此给人的印象也是格外的深刻,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日子越来越好而自己还是原地踏步,换成谁也是心里不是滋味儿、这是一种强烈的刺激,也激发了他们的动力。别的不,婆娘整日价在耳边的唠叨就让人受不了,谁愿意被自己的婆娘给低看一眼?
此时放眼望去,整个工坊热火朝天,只闻打铁的铿锵声和锯木的声响,甚至就连聊天话的声音也听不到几句。所有人都在精心细致的做着手头的活儿,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一个集体若是所有人都偷懒,再勤快的人也会跟着偷懒。若是所有人都在用心做事,偷懒的自己都觉得别扭。
自从董策吩咐下来打造青蚨甲之后,赵铁砧就把这事儿当成最大的事儿来办,他和手底下几个会打造铠甲的工匠整日忙的团团乱转,都累的瘦了一圈儿。只是这青蚨甲,他们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外面的棉片还好一些,这个差不多都会打,但是里头这些铜钱呢?怎么弄?
当然不是要简单的塞进去就行了,须得把这些给编起来,形成一片一片的,据如同是甲叶也似。只是该编成多大大?巴掌大?脸盆大?这些铜钱儿应该如何编?用铁丝编,便是用麻绳儿?须得弄多厚才算够结实,防御力够强?一层两层还是三层?
总归林林总总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没一样儿好解决的。
赵铁砧带着那几个铁匠把别的活计都暂时放在了一边,专攻这个,这些时日里头,他们觉都没怎么睡好,整日价想的就是如何把这铠甲编造的妥贴周全。铠甲造好了,便用腰刀做测试,测试的不行,拆开了,重新编造,再定一个其它的厚度或者是放置的方法。
造好了测试,测试完了拆,然后再造,再测试……
来来回回,拆拆造造,足足是折腾了二十多次,终于是制造出了这件最终品。赵铁砧托着手里沉甸甸压手的甲胄,心里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他看来,这简直是史上最完美的东西了。
杜建河溜溜达达的走过来,看了一眼,笑嘻嘻道:“老赵,甲造好了?”
赵铁砧头,有些感慨道:“不容易啊,今日得回去好生睡上他娘的一大觉,都快累趴了。”
杜建河拍拍他肩膀,神态亲密道:“谁不是,老赵你这些日子过得可不容易,受了大累了,大伙儿都看在眼里。嘿,依我看啊,有了这件大功劳,你升到三级工匠,指日可待了!恭喜恭喜啊!”
着还笑着拱了拱手。
他们两个关系已经是渐趋冷淡,这几日见了面也不过是头而已,赵铁砧却没想到今日杜建河如此热情,顿时心里有儿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是不是错怪了他。他给恭维了一句,也有些飘飘然,笑道:“你可别这么,没准儿的事儿!”“要我,怎么都跑不出你的手心儿去!”杜建河笑嘻嘻道:“老赵,得是挺累?要不我受受累,给你送去?”若是放做以前,赵铁砧不得还真会让杜建河送去,然后心里还暗自感谢。只是这些日子他大也算是当了头儿了,心思也比以前精明的多了,听了杜建河的话,顿时便明白过来,心中冷笑:“他娘的,我呢,怪不得这么好心,原来是来抢功来了!狗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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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三六一 青蚨重甲
见杜建河着就来接铠甲,赵铁砧赶紧身子一转,把那铠甲往旁边避开,让杜建河抓了个空。他神色淡淡道:“我倒还不累,倒是用不着麻烦你了。”
完也不管杜建河,用块布把那铠甲包了,抱着除了工坊。
杜建河留在原地,脸色有些发黑,他呸的一声,往地上啐了口痰,心里有些不甘。他转过身子,心里却是暗暗道:“让他自己去送也好,这厮夯货一个,未必知道先要去禀报周伯周大人,若是他直接给董大人送去了。嘿嘿,那周伯周大人那里,定然不悦,是要给这厮吃挂落的。”
想着心里就有些得意。
还真让杜建河给猜对了,赵铁砧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要周伯去汇报,他兴冲冲的抱着那甲包便进了内城。进了内城,迎面就是军营的高大栅栏,辕门威武,木栅紧闭,刁斗森严。军营中,一阵阵喧天般声音时不时整齐划一的响起,尽管隔着老远,但传到赵铁砧这儿来,也是让他心里生出恐惧。
这个年代的百姓,对军队总是存在一种畏惧感的,赵铁砧也不例外。
他从军营旁边儿绕了过去,因此就走了一个大远,相当于贴着内城的城墙走了一圈儿。
大校场的北边儿,乃是一座足有五丈长,三丈高,一丈厚的巨大照壁,纯粹是由巨大的青石修建而成,看上去极为的威武壮观,厚重之极,高大之极。这照壁也是大石崮这座废墟之中原来留下的,矗立在那座规模颇大的军将府邸之前,董策现在的官署大约只有原来那军将府邸的三分之一大,不过这照壁却是完整的保存了下来。若不然以磐石堡现在的人力物力,是根本都修建不起来这等巨大的建筑物的。照壁充当了军营北墙的角色,把大校场和董策府邸前的广场隔开,也有遮挡视线,阻挡声音,以免惊扰到董策的考虑。
比较可惜的是,影壁朝着府门的那一面,本来是有浮雕的,只是几百年的雨打风吹下来,图案已经是被严重腐蚀破坏,模糊不堪,根本看不清楚上面到底是什么。
董策府邸左边儿也就是东边,是守备衙,负责管军。右边,也就是西边,是令史衙,负责管民。按照董策的设想,这两个衙门,一边一个院子,直接和董策的官邸前衙打通,有事求见的话,也是方便。
男左女右,文左武右,左尊右卑。大明朝这些年素来是文重武轻,但是董策却正好是掉了个个儿,左边是是管军的,右边是管民的。他这就释放出来一个非常强烈而明显的信号:在我磐石堡,重武轻文,文卑武尊。
此时,令史衙和守备衙还都未建好,还只是几间简陋的房子,用来做办公之用。
也是傻人有傻福,赵铁砧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周伯从房子里出来,他瞧见了周伯,顿时心里一激灵,陡然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很是不妥。
越过上官直接去找上官的上官,这可是大忌啊!
“周大人。”赵铁砧哈了哈腰,恭敬的问好。
“老赵?怎么过这边来了?”周伯笑吟吟的头,问道。他没什么架子,而且对这赵铁砧印象不错,至于杜建河,就要查了一些,感觉那个人太油滑了。
“回周大人的话,前段时日,大人叮嘱要打造的青蚨甲,已经造好了,的赶紧给您送来……”赵铁砧明了来意。
“喝,还真够沉的。”周伯接过甲包,双手不由得往下一沉,他看了一眼赵铁砧道:“走吧,你跟我一块儿去。”
“是。”赵铁砧受宠若惊,跟着周伯一起进了千户官邸。门口自有家丁守卫,只是他们都认得周伯,自然是放行无疑。
周伯和赵铁砧进了大厅,垂手等了片刻,便听到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董策穿着一身儿家居的棉制靛青色常服,大袖飘飘的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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