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下梨(书坊)
董策撮了撮牙花子,用刀背在他脸上重重的敲了一下,顿时范介年的半边脸就肿了起来,一颗牙也给敲掉了,疼着他捂着脸一阵叫。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呆呆的看了董策好一会儿,忽然尖叫道:“是你?”
董策笑眯眯道:“没错儿,就是我,咱们又见面了。”
“是你?”范介年看到了董策身上的铠甲和头的明盔,失声叫道:“你是朝廷的人,你是边军将官?”
董策依旧是笑着头。
“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跟我们动手?你是什么官儿?把总千总还是守备?还是参将?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么?我是范家的人,张家口堡范家的人,我大伯就是范永斗范大官人,跟你们宣大总督也得上话的!你赶紧把我放了,若不然我大伯一张帖子送到宣大总督府上,立刻就把你给打杀了!”一听到董策是朝廷的人,范介年立刻来了精神,他瞬间满脸潮红,激动地向着董策吼叫道。
董策不由得都怔住了,没想到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人。
他还在笑,但是笑容已经变得冰冷,他嘴角微微上翘,满满的都是酷厉:“范介年,看来你还没认清现在的情势,老子知道你是范家的人,也知道你是范永斗的什么人!既然敢杀了你范家的人,劫了你范家的商队,还会怕你们?告诉你,便是范永斗在此,老子也是一刀宰了!”
他忽然上前一步,等着范介年低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老子话?信不信老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疼的只想求死?”
这一声吼彻底的让范介年惊醒过来,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嗦,猛地意识到了眼下的处境,方才一瞬间涌起来的那嚣张像是见了阳光的雪狮子,立刻消融了。他惊恐绝望的看着董策,牙齿一阵阵的打颤,就像是面前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鬼。
“吧。”董策慢悠悠的道:“你们这次去哪儿,有什么目的?都清楚。”
范介年眼中猛地燃起希望,立刻道:“我了你就能放了我?”
董策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你没得选,你若不,我现在便杀了你!”
范介年又是打了个哆嗦,他可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在董策的目光下连片刻都没坚持住便低下头,诺诺道:“我们这次去,目的地是归化城?”
“去归化城,去那里作甚?”
董策有些诧异。
崇祯五年三月,黄台吉率大军第三次远征察哈尔林丹汗,传令归顺后金的蒙古各部速率部来会。四月,科尔沁、札鲁特、巴林、奈曼、敖汉、喀喇沁、土默特、阿鲁科尔沁、翁牛特、阿苏特等部的长老台吉等大会于西拉木伦河岸,总兵力达到十万。四月下旬,黄台吉率领大军越过兴安岭,驻守都埒河。当夜,镶黄旗两个蒙古人偷马逃出,将大军压境的消息报告给林丹汗。林丹汗已经被后金打的一儿胆气都没了,当下便欲率部撤至漠北喀尔喀,但喀尔喀三汗与他不和。于是林丹汗率领所属十万之众,西奔库赫德尔苏,渡黄河到达鄂尔多斯。黄台吉分兵三路穷追林丹汗达四十一日,一路狂撵,五月下旬进驻呼和浩特,得知林丹汗已南渡黄河而去。遂停止追击,经宣府、张家口返回。途中收拢了林丹汗所遗部众数万人。在离开归化城之前,林丹汗还不忘在成吉思汗陵前举行仪式,宣称自己为全蒙古的“林丹巴图鲁汗”。刚在老祖宗面前夸完嘴,就带着察哈尔、鄂尔多斯等部众,移动成吉思汗之陵,西渡黄河至甘肃之外大草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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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四二二 惊人的真相
现在林丹汗正率领他的部众在大草滩之外永固城准备过冬呢!是等待时机,重整旗鼓,准备东山再起,实则就是看看后金要是没有再来打的意思,那就回去。
此时的蒙古,早就已经远远不是成吉思汗时期那支纵横天下的无敌大军了。
根据前世的历史,若是董策记得不差的话,崇祯七年的夏天,四十三岁的林丹汗应该是已经死于一场天花病,现在察哈尔部正在争权夺势的内部斗争中。
而在追击林丹汗未果之后,皇太极大军在凯旋之际,索性把堂户宏崇、房舍错落有致的归化城一把火烧了。
现下归化城正是一片白地,去那里作甚?
“去那里做什么?”董策不动声色,冷冷问道。
“我也不知道。”范介年摇摇头,既然已经开了口子。他便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道:“大伯只交代我去那里,是那里有大金国,啊不,是建奴的大军在那里等着。直接把粮食运过去交接就是了。”
“建奴的大军在归化城等着?”
董策拧起了眉毛。
真话假话他还是分得清的,现下范介年既没胆子也没必要撒谎,可是建奴在归化城,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是南下大明继续劫掠?可是不应该啊,年前他们刚撤走没多久,而且现在刚过了年,大明朝也是穷的紧,百姓官府手里都没多少余粮余钱,就算是来抢也抢不到什么东西。按照建奴的习惯,他们喜欢秋后过来。秋高马肥,一片空旷,天气也凉爽,骑兵编制极多的建奴战斗力可以发挥的淋漓尽致。而且秋粮收上来了,一抢一个准儿,捞的盆满钵满。
再了,若是要南下大明,也不应该在归化城驻足啊,直接来抢就是了?建奴也不傻。
那如果不是大明的话……
董策问道:“你们这次主要运的是粮食?有多少?”
范介年头:“一千五百石!”
“一千五百石粮食?”董策也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儿,冷笑道:“你们这些该死的狗贼,对待建奴倒是挺大方啊!”
一千五百石粮食,折合后世几乎是相当于的三十万斤了,足够一支三千人规模的军队敞开了肚子吃喝一个半月之久了。
范介年瑟缩着,低头不语。
一千五百石粮食……建奴大军在归化城……目标应该不是大明……
把这些线索穿成一串,董策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
董策忽然脑海中如闪电掠过一般,瞬间一亮。
他知道那些建奴大军在归化城是做什么了!
董策深深的吸了几口大气,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如果不这样的话,他生怕自己根本控制不住情绪,要大吼大叫出来。此时他身子在轻轻的颤抖着,心脏扑腾扑腾的乱跳,血液流动加速,面色都有些潮红。
这个消息,实在是让他激动莫名!
董策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接触到了自己这一世人生扭转的一个关键。
崇祯五年,天聪六年,黄台吉虽把林丹汗撵的背井离乡,但林丹汗所部实力未损,在甘肃大草滩养精蓄锐,以期卷土重来。而林丹汗黄金家族后裔的身份,依旧有着极强的号召力,在蒙古诸部中,对他忠心耿耿者不在少数。
于是崇祯八年也就是天聪九年,黄台吉便命多尔衮率精锐远赴大草滩,肃清残敌。
多尔衮这一行非常之顺利,先是遇到林丹汗之妻囊囊太后及琐诺木台吉来降,又趁大雾包围林丹汗之子额哲所部,使人劝其归顺,双方盟誓而回。
此次出征,多尔衮不费一刀一枪,便出色地完成了黄台吉的交代。而更具重大意义的一件事则是,多尔衮从苏泰太后那儿得到了遗失二百余年的元朝传国玉玺,其玺“交龙为纽,光气焕烂”,后金得之,使黄台吉就有了一个正统的名头,也因此就有了日后称帝的根据。
其实,林丹汗真是挺悲催的,先是给黄台吉赶出了自家传统的地盘儿,这叫侵夺其土。一路跑到大草滩之后,更是气病而死,这叫谋害其命。而估计更让他的在九泉之下气的无法安宁的一件事便是,他和黄台吉这般血海深仇,结果他死了之后,他那些女人们不但不想着给他报仇,反而一个个的都带着钱财百姓牧民牲畜,投奔了他的那些仇人们了。这些女人不但带来了户口奴隶牲畜,更是把自己也扔到了那些人的床上,给林丹汗的仇人们舔沟子,唆卵子,日日前门寻幽,后庭夜放,吹箫弄棒,不亦乐乎。
估计林丹汗泉下有知,定要再气死一次不可。
崇祯七年八月,林丹汗刚刚病死没多久,他的一位遗孀,八大福晋之四——芭德玛瑙伯奇福晋,率先归顺满清。芭德玛瑙伯奇福晋,乃是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名巴特玛·璪,亦作芭德玛瑙,蒙古阿霸垓部塔布囊博第塞楚祜尔之女。芭德玛瑙伯奇福晋统管窦土门万户斡耳朵,故又称窦土门福晋。归顺了没多久,黄台吉便娶窦土门福晋,这位也就是后来的淑妃。
当然,在娶之前,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外加臣子一遍又一遍劝谏的。好似他若是不娶这个女人便天理不容一般。
在黄台吉纳娶窦土门福晋后不到一年,崇祯八年,后金天聪九年三月,八大福晋之首的囊囊太后娜木钟率领一千五百户部众来归顺。
囊囊太后,也就是日后建奴的懿靖大贵妃,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名娜木钟,又一名为德勒格德勒,蒙古阿霸垓部台吉、后封郡王额齐克诺颜之女。娜木钟初嫁蒙古察哈尔林丹汗,为其多罗大福晋也就是正室大福晋,为林丹汗的八大福晋之首,称“囊囊福晋”,在蒙语中囊囊就是汉语中“娘娘”的意思。她统管阿纥土门万户斡耳朵。崇祯七年夏,林丹汗在甘肃大草滩病死。次年,她生下林丹汗的次子,也是遗腹子阿布鼐。
四月,八大福晋之三的苏泰太后,带着她的儿子、林丹汗的长子额尔克孔果尔额哲,即林丹汗的继承人,又率一千户部众来归顺,并献上历代传国玉玺。苏泰太后也就是苏泰福晋,乃叶赫那拉氏,名苏泰,叶赫部德尔赫礼台吉之女,统管哈纳土门万户斡耳朵,故又称哈纳土门福晋。
随同囊囊和苏泰两位尊贵太后前来的还有林丹汗另两位侧室福晋俄尔哲依图福晋、苔丝娜伯奇福晋,及林丹汗的妹妹泰松格格等。她们的到来,让黄台吉和诸王贝勒们欣喜若狂,因为这不但给他们送来美女,还带来了众多的家产人口及牲畜财帛等。
当林丹汗的遗孀陆续归顺,局面逐渐稳定下来之后,就是向肥羊下刀的时候了。
黄台吉先后娶了窦土门福晋巴特玛·璪和囊囊大福晋娜木钟;其从兄济尔哈朗娶了苏泰大福晋——这俩人其实本来还有些关系,苏泰是济尔哈朗当时刚去世不久的继福晋的妹妹,后来济尔哈朗被封为和硕郑亲王,苏泰也被册封为和硕郑亲王之和硕大福晋;其七兄阿巴泰娶俄尔哲图福晋;其长子豪格娶苔丝娜伯奇福晋。
又将高尔土门福晋赐林丹汗属下寨桑祁他特车尔贝为妻。
二兄代善娶林丹汗之妹泰松公主,黄台吉还把他与大福晋哲哲所生的次女马喀塔公主许配给林丹汗的长子额尔孔果洛额哲,崇德元年完婚,同年,额哲被封为察哈尔亲王。
也就是一两年的时间,这些女人就给黄台吉的兄弟子侄们给瓜分了。
能成为林丹汗这个最后一代蒙古大汗的福晋,这些女人的姿色总归是不太差的,黄台吉他们不但得了美人儿,更是得了莫大的好处——奴隶,牲口,户口,财物。真可谓是里子面子都有了,这一招用的不可谓是不高妙。
镇压叛乱者、战胜敌人,将他们连根铲除,夺取他们所有的一切;使他们的已婚妇女号哭、流泪;骑乘他们的后背平滑的骏马;将他们的美貌的后妃的腹部当作睡衣和垫子,注视着她们的玫瑰色的面颊并亲吻着,吮她们的**,蜜色的甜蜜的嘴唇,这才是男子汉最大的乐趣!
看到建奴的上层对成吉思汗这句话领悟的是颇为深奥的。
当然,现在不过是崇祯八年,天聪九年的正月,除了窦土门福晋已经给黄台吉收入房中之外,其它的那一切还都没发生。
这些粮食,应该就是给在归化城驻军的多尔衮准备的,不过也有可能多尔衮现在还没到归化城,毕竟现在还很冷,辽东和大草原上尤其冷,多尔衮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领着军队出来挨冻,而根据董策的记忆,在崇祯九年的三月是囊囊太后主动来投,也就是,不定那会儿多尔衮才到归化城。
这也是比较靠谱的一种推断,毕竟北地的春天来得晚,而三月份,正在春草发芽之前,前一年的储备已经消耗殆尽。此时应该正好是草原上饥荒最严重的时刻。董策深深的洗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站在原地,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既然恰逢其会,那就不能错过时机,董策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利用这件事使得自己获得最大的好处,若不然,岂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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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四二三 地
还好现在不过是正月中旬,其中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的准备时间,这段时间,一定要利用好了。dm
思忖良久,一个恶计划终于在董策的脑海中成形,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那口气里面似乎都带着权力和**的味道。他很清楚,这件事一旦成了,那自己便是鲤鱼跃龙门,一下子就进入了一个新的高度,新的层面。
其实之前董策的升迁已经是到了一个瓶颈期,他没有什么新的功劳,而且他太年轻了,以刘若宰的官位也只能把他提携到这一步了,再往上,则是无能为力。当然,对于其它人来,这等年纪有这样的地位已经是极为难得,只需要交好上官,不出纰漏,一儿的往上爬就是了。但问题是,董策没有时间,若是一往上爬,那么等大明倾覆,天崩地裂的时候,还不知道能爬到哪儿去呢!
但是这件事运作好了的话,那就……
正思忖间,背后响起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董策回头看去,耶律斡里和大步走来,一手提着一个人。那两人也都是青年汉子,不多魁梧,但一百三四十斤总是有的,这会儿给耶律斡里和提在手里,却像是抓鸡子一般轻松。
他走到近前,把两人往地上重重的一摔,指了指左边那个,笑道:“老爷,找出来了,这厮叫范介樯,据还是范永斗的一个远房亲戚,是这一次商队护卫的头领。”
他又拿脚尖儿踢了踢右边这个,道:“这厮叫做范财宝,也没死,哭着喊着要见您,咱们也不知道咋回事,就给带来了。”
范介樯抬头看着董策,赶紧又低下头,眼中脸上满满的都是恐惧绝望。
便是这个人,率先泼洒了一轮箭雨,杀伤无数,又是他,带着人狠狠的杀进来,把这里变成了血肉屠场。而最让他感到悲哀和心丧若死的是,当他发现董策杀到面前的时候,他的本能竟然不是挥刀抵抗,而是往群里以钻,只想着逃跑。但是跑都跑不掉,被他一抡便是给打飞了。
范介樯果然没死,董策那一枪刻意的避开了要害,只是打碎了他的肩胛骨,这算不上什么致命伤,只不过很疼就是了,他这会儿抱着肩膀面色惨白,黄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的落下来,不单是因为紧张害怕,还有疼的。
同样没死的还有范财宝,他也算是机灵,一开始就躲到了一辆大车底下,之后就捂着脑袋也不敢看外头,也不敢听,结果还真让他躲过去了那一场杀戮。不过最后还是没能逃过,让家丁们给翻了出来。
“哦?”董策看了那范财宝一眼,见他面色黝黑,年纪倒是不大,便笑道:“你为何要见我?”
出乎董策预料的是,这个看上去地位很低的年轻人此刻却是异常的冷静,他忽然跪在地上郑重的磕了几个响头,看着董策大声道:“老爷,俺知道你一定会杀了俺,但是俺求您,能不能让俺死前还个愿?”
董策来了兴致,笑问道:“你要还什么愿?”
范财宝脸上表情忽然变得狰狞,他一指范介年,恶狠狠道:“俺要宰了他!”
范介年怕董策可不会怕他,立刻手狠狠的一砸地面,怒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你闭嘴。”董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向范财宝道:“,为何。”
“俺是范家的佃户,俺叔是商队的伙计,后来他残了不能做了,本来这差事就该俺承下来。可是范介年这腌臜厮就是不松口,最后,最后占了俺娘的身子,俺才干上了这个伙计……”到这里,范财宝声音里头已经是带着哭腔,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范介年,几乎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道:“俺那一日就发下誓言,有朝一日,定要亲手把他给宰了,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范介年也被范财宝那冰冷刺骨的语气和恶毒的话语给吓到了,他嘴角一抽搐,脸色更是煞白了几分,没忍住重重的咽了口唾沫。
范财宝又是跪在地上磕头:“求老爷成全。”
范介年满脸紧张的看着董策,生怕他答应了。
董策听了,轻轻地吁了口气,他深深的看了范财宝一眼,却是没有应承下来,只是一摆手,淡淡道:“耶律,把他呆下去吧。”
“是。”耶律斡里和应了一声,提着范财宝领子便是往外走,范财宝徒劳的挥舞着手臂,口中大声恳求着。
声音逐渐远去,看着范财宝被带下去,范介年心里也安定了不少,感觉自己活命的机会似乎又高了一些。
董策又转向了范介樯,问道:“你在范家,是什么身份?”
范介樯低着头不话,董策嗤笑一声:“都到了这份儿上还要死扛?罢,你若不,我便问范介年去了,今日你们俩只能活下一个来,就要看谁更精乖一些了。”
果不其然,旁边范介年立刻道:“大人,我,我,这厮叫范介樯,也算是大伯……范永斗的子侄辈,不过那关系就远了,到了这步就算是到头儿了。他地位低,知道的可不多。”
其中含义大概就是这人知道的有限,你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不如来问我吧。
范介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转了心思,大声道:“这位老爷,您要问啥,我知无不言,总比某些偷奸耍滑的人好些。”
范介年尖声道:“你这杂厮谁?”
范介樯毫不示弱:“就是你这个废物,如何?”
“都给我闭嘴。”董策低声斥道,心里却是颇为的满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此不但能让两人不敢有丝毫的隐瞒,而且争相之下,怕还是要有些意外的收获。
“你们常年行走关外,总该知道哪里有水源,哪里有适合宿营的地界儿,哪里有蒙古的部族,对吧?我可不信这些东西都在你们心里。地图有没有?”
董策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范介樯有些犹豫,在这个时代,地图可是最重要的东西之一,对一个国家来,地图就代表着国家的版图,国家的疆域,国家的领土。若是某国向另外一国敬奉地图,那基本就代表着臣服了。而在军中,地图代表着绝对的机密。而对于这些走商关外的家族来,地图就是商队行走关外的保证,就是家族得以发展壮大的最高商业机密,就是拉开其他竞争对手的最大底牌。
这等机密的东西,范介樯不知道该不该,该怎么。
但他有顾虑,范介年可是没有丝毫的顾虑,几乎是董策话音刚落,他便是高声道:“大人,地图有,就在这厮的怀里装着。外头是个竹筒。”
“你……”范介樯没想到如此不要脸面,气的怒目而视。
范介年却是得意洋洋的看了他一眼。
董策看着范介樯,眼神儿有些冰冷:“瞧你挺不清不远啊?拿出来!”
范介樯心中一凛,低声道:“我,我一时还没缓过劲儿来。”
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竹筒,那竹筒约莫只有成年男子的大拇指粗细,一尺来长,竹筒打磨的很精致,外面很是黄亮圆润,可见是有年头的了。董策把竹筒的塞子拔开,把里面的东西控出来,出现在手中的是一个一尺来长,绢布卷成的卷儿。
董策把绢布展开,这绢布极薄,经纬线却是极为的密实,显得很是坚韧,看着只是不粗的那么一卷,展开却是足有三尺长。
地图覆盖的范围出奇的大,下面也就是代表着南边的那些,标注的是大明朝的九边城池,最西边儿是延绥镇,最东边则是山海关。而地图的最上端,也就是北端,鄂尔多斯,归化城,科尔沁等等地名赫然在目。
在大明朝和这些塞外名城,名地之间,有着一条条细细的线,显然就是通向那里的线路了。在这些线的两边,还画了一些的圆圈,这些圆圈旁边都标注了,有的适合扎营,有的有水源,有的地界儿周围山峦密布,可能有贼人,须得心。甚至在两个有水源的地方之间的路段上,还标注了此地到此地路程是多少里,如果是全力赶路,须得多久,若是走走停停,保持牲口体力,须得多久。
和后世的地图相比,这副地图自然是非常之粗略,但和这个时代其它的那些地图相比,却是先进了不知道多少,就算是董策手中的那幅军事地图跟人家的比较,也是差了太远。而在董策看来,这副地图最可贵的一便是——写实。这个年代的地图,那些绘图的人不好好的弄,非得添加一些艺术加工进去,弄得曲线弯弯绕绕,比例严重失真,看着极不舒服,总有一种看山水画的感觉。而范家绘制的这幅地图,却是一五一十,有啥是啥,就是规规整整的画地图,画线路,标要,没有任何人为因素的添加。地图这种东西,好看不管用,真实有用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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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四二四 盆满钵满
这些线路什么的,董策略略扫了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等人现在所在的地儿。根据地图上标注的,这条线出守口堡,终是归化城,中间略有曲折,但总体是一条直线。而自己等人现在所在的,是这条线路上从南往北数第四个。在上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距离守口堡已经差不多有二百里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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