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下梨(书坊)
而且正如他所,真要是寻到一个大墓之后,里头的东西,其实根本就是搬不完的。
一座墓里头的东西很多,非常多——金银珠宝,翡翠玉石、古玩玉器,以及大量的铜钱、陶器瓷器、字画等陪葬品,这些东西,几乎都是少不了的——而这些东西,未必都是值钱的。或者就是挺值钱,但是不方便携带的。
一般来,盗墓之人进了墓穴之后,都是拣着几件儿最值钱的拿走,剩下的,撇下也就撇下了,都拿不走又有啥办法?
还有的那心思坏的,发现自己带不了的,能砸的,就都给砸了,一通破坏拉倒。有些讲道义的,则是原封不动的给留存住,走的时候还把自己打的盗洞给封上,一是为了怕别人发现这个事儿,追踪到线索,二来则是保护墓穴,免得里头的陪葬品遭受破坏,留给后来人一些东西。
由于盗墓的队伍规模普遍比较,是以很多东西都是带不走的,其中尤其以陪葬的铜钱为甚。发掘到的古墓中,往往存有大量的铜钱,尤其是以宋朝的大墓,为之尤甚。
因为宋朝,铜钱是主要货币,金银都不是什么通用货币,而偏偏宋朝商品经济又是极为之发达,世面上需要流通的货币极多,是以宋朝铜钱的铸造量极大。这是中国历史上铸造钱币数量最多的朝代,北宋初年的铸钱量就达一百万贯以上,最多的神宗元丰年间,一年铸造铜钱五百万贯以上,铁钱六十六万贯,合计达六百万贯。而唐天宝年间,每年铸钱数只有二十二万贯,以全国人口计,每人只摊到六七文。到了大明朝,前期是宝钞,后来是白银大量流入,成为主要流通货币,这铜钱铸造量就更了,二百多年加起来也不过就是一千万贯不到的样子,反倒是民间铸造的私铸钱极多。
而且宋朝百姓有藏钱的习惯。
宋代的钱铸造的可谓是真不少了,但市面上却是经常缺钱,以至于曾经两次闹起严重的钱荒。钱缺到什么程度?老百姓拿着银绢丝绵到市场上卖,连个问的人都没有,官府里散出二三十万的钱,到了百姓手里,马上不见了踪影。钱荒的原因,一个乃是民间毁钱铸铜然后再卖给朝廷牟利,二个则是,铜钱大量外流。
中原王朝不但历来乃是周围这些番邦国家的宗主国,在政治上全面压制,军事上全面威慑,更是在经济上全面渗透。素来中原王朝经济便是辐射整个东亚,东南亚,对周边国家有着极大的影响,尤其是宋朝,经济发达至此,铜钱四处流散,以至于成为了周围这些国家的法定货币。他们自己国家也铸造铜钱,但是不够精美,百姓反而不乐意用,便是同等重量,价格也不如宋钱贵重。
这就跟清末的时候鹰洋在中国大行其道一样,当时百姓,尤其是沿海开埠地区的百姓,都爱用鹰洋。既然这么多人用,那需求量就大,虽宋朝严格禁止“铜钱阑出塞外及南蕃诸国”,但铜钱私下外流愈演愈烈,大量铜钱不仅通过各种途径流落到北方少数民族建立的国家,而且流到海外,难于阻扼。输出的途径,似乎主要是通过对外贸易,其去向仍旧是那些使用中国钱的地区和国家,最大的去处是北方的金人,辽代。《宋史·食货志》中载:“供备库使郑价使契丹还,言其给舆箱者钱,皆中国所铸”。其次则是高丽、日本、东南亚诸国。以日本为例,日本自唐宋以降,一直到明朝中叶,不断地输入中国铜钱,其数量之大令人吃惊,其中宋钱的数量最大,北宋钱又占绝对多数。
第三个原因,则就是百姓酷爱藏钱,而这些铜钱,很大一部分也在主人死后一同带入了坟墓之中。国朝旧例,素来有陪葬钱的习惯。
青云子就曾经挖到过一座宋代大墓,里面墓穴旁边的一间耳房里,堆了满满的一房子铜钱!从地面一直到屋,满满当当的。由于时间太长,铜钱已经是结成了一大坨一大坨的,成了钱山的样子,看样子,怕是三五千斤是有的。
耳房是汉墓的格局,一般来,宋朝墓是没有耳房的,不得竟然是为了储存这些铜钱儿而专门建造的。
这些铜钱又粗又笨又重,也算不上古董,只能直接花出去,作为一种流通货币而存在。当时青云子这边就是七八个人,人人金银都拿不了,谁会在意那些铜钱?直接就扔那儿了事儿。
他们是不把这些铜钱儿放在眼里,但在寻常人看来,这可是很大一笔钱财。一大把钱,总够几日的吃嚼。若是一袋子一坛子,那么个把月几个月的也是够了,若是那一次有这曾文信手下这些人跟着,不得那些铜钱就能给搬空喽。
而后大伙儿互相之间又都是问候了几句,便是纷纷上了马骡,往东边行去。
走了没多一会儿,天上却是霹雳一声巨响,接着一阵阵轰隆隆的隐隐雷声便是从极远处传来,连绵不断,似乎那黑色的云层都在翻滚。
打雷了!竟然打雷了!
众人互相看看,都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喜色。
众所周知,冬天是不打雷的,当然,这个法也不能太绝对,应该是很少打雷。
所以汉乐府《上邪》中才有言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个法大致就是,冬天打雷,夏天下雪,江水干了,山体没有棱角了,到这时候,我才敢跟你分离。
大意就是,这都是不可能的事儿!
而现在打雷则是明——冬天即将过去,春天要来了!
众人心里更是隐隐有一丝期盼,既然打雷了,那么……
似乎今日天公心情不错,正是天随人愿,大伙儿刚刚这般想,天空中便是弥散开一阵簌簌的声音。
张麻子感觉自己手上一凉,低头一看,赫然是个有些发黄的浑浊水!下雨了?下雨了!张麻子心中顿时一阵欢愉,再看看别的人,也是满脸的喜色。几乎是片刻之后,队伍中便是响起了一阵欢呼声:“下雨了,老天爷开恩了!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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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六三——五六四 三丈之内,必见大墓
这谷地面积颇大,怕足有三五里方圆,谷中是一大片平地,乃是那种边缘高,中间低的格局,就像是一口巨大的炒锅。谷中北边儿靠着山体悬崖的所在,留着一片断壁残垣,建筑的废墟,想来当初也曾有人在这里开垦耕种,后来便荒废了。
脱离了山道那处险地,大伙儿心情也放松了不少。曾文信喘了口气,向青云子笑道:“这谷中本来住着一百多户人家,乃是太祖洪武帝年间从山东迁过来的,在这儿开垦土地,日子过得也是安闲。当时这谷中还有一处大湖,有个名头,唤作宣化泽,也很不的一片水面,一二里里方圆总是有的。这些百姓依山建房,临湖开垦,这儿土地肥沃,又都是不愁吃水的,产出尽多,乃是上好的肥田。不过后来战乱频仍,他们便都是慢慢的逃没了,往里迁走。”
曾文信扬了扬下巴,指了指他那支队伍里面一个人:“他祖上便是这儿的,万历年间才逃,算是走的最晚的了。一路往南,后来在我府上当了个下人。”
青云子头,难怪曾文信对这儿知道的如此清楚。
不过曾文信却是没注意到,青云子瞧着这谷中的地势,看看那山,看看中间那已经干涸的湖泊,眼睛却是越来越亮。旁人都没注意,张麻子却是观察到了,不过他并未话,只是机警的扫了周围一眼。
“我的那处山神庙就在北边儿山脚下,绕着走一盏茶的时间也是到了。”
曾文信面向众人大声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大伙儿极目看去,大雨中视线不大真切,果然隐隐然瞧见了一处庙宇在北边儿的山脚下屹立,和周围的一片断壁残垣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雨势丝毫不见,大伙儿加快脚步走过去,顺着西边儿的山脚往北绕,很快便是到了地头儿。
这是一座山神庙,想来也是正常,毕竟乃是在山中,建一座山神庙供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山神庙就在村子的东头,这村子已经是极为的破败,大部分房子屋都没了,只剩下一堵堵的半拉破墙,只是还是能看得出来,村子当初规模还是不的。
山神庙却还保存的很完整,外面有围墙,隐隐看去,虽然墙体斑驳,但墙壁屋瓦也是保存的不错。
围墙上的破门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众人着急忙慌的闯进去,这庙里的院子还是很不,十几米方圆是有的,院子东边儿种着一株大榆树。相对于这村子来,山神庙的规模不算,有三间大,除了中间的正殿之外,两边还各自有偏厢。难得的是,门前还有三级台阶,下面用青石铺了地基。庙门半开着,里面黑洞洞的一片黑,看不真切有什么,两边的窗棂和中间的木门上都生了许多的蜘蛛罗网,很是陈旧。
这是山神庙,又不是什么诡异的地界儿,再了,这么多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年轻健壮,阳气十足的壮棒汉子,哪里会顾忌什么?
笑面金刚走在最前头,袈裟带风,上前一个大脚便是狠狠的踹在门上,他力气也大,这木门也是朽坏的差不多了,竟然让他给直接踢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屋里的地面上,碎成好几块。
大伙儿纷纷进去,这庙里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打扫了,灰尘多是真的,不过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其它的倒还好,地面是青砖铺成的,正殿中坐北朝南的有神像,神像前面有一张颇大的桌案,上面放着铜炉,里面满满的都是香灰,想来当年这山神庙也是香火颇为鼎盛的。
这么多人,一间正殿是容不下的,曾文信便指挥着那十来个手下,里里外外把这山神庙都给擦洗打扫了一遍,甚至连神像桌案都给清扫了一边,用他的话,这叫上敬鬼神。
清扫干净之后,屋里没了那些呛人的灰尘,呆着立刻就舒服多了。青云子这几个地位高的,都是呆在正殿,就在殿里席地坐下。曾文信让人把门窗都卸下来劈了,生了几堆火。这就看出他带这些人来的好处了,若是换做就他们几个过来的话,都是有些身份的人,谁愿意伺候谁?张麻子暗自庆幸,不得到最后这些活儿都得落在他身上。
方才在雨中走了那许久,大伙儿都是给淋成了落汤鸡,浑身湿的精透,方才一直在跑还没觉出什么来,现下一安顿好了,立刻就感觉浑身冰冷,直想打哆嗦。眼见生了火,便纷纷把衣服脱了烤火暖暖身子,顺便把衣服给烤干了。大伙儿都是男人,也不在乎什么。
笑面金刚他把身上宽大的袈裟给脱了,露出了一身健壮的肌肉。他脸长的胖且白,身上也很白,他虽然胖大,但身上却没有多少赘肉,而是一大块一大块的,极为分明结实,看起来充满了强横的力量感。他这袈裟怕是抵得上别人五六件衣服大了。还别,这一番下雨,倒是把他那袈裟上的污垢给冲下去一些,免费给不知道多久没洗过衣服的他冲洗了一把。许是他也觉得这么久不洗有儿难受,干脆便走到屋檐下,就着雨水搓巴了搓巴,洗的干净了再拿回来烘烤。
不再被泥垢遮掩,露出了真容的袈裟异常华美,整体是璀璨的大红色,表面上绣满了金线,都是用真金捻成的,这些金线构成了极为复杂的图案以及袈裟上条纹,在火光下闪着光芒。单这袈裟便价值不菲,张麻子瞧了两眼,差儿就犯了老毛病想给他顺过来。
众人都在屋里烤火,青云子却是走到屋檐下,皱着眉头,一脸的思索之色。
“这一场雨也是及时,之前烟尘漫天,根本瞧不出多远去。下了这场雨涤荡天地,待到雨停了,师叔你便是能看的真切多了。”
曾文信走到青云子身后硕大,话到半截他便是注意到了青云子的异状,赶紧问道:“青云师叔,可是有什么不对?”
青云子正要话,忽然天空中一阵闷雷轰轰而来,声势浩大。
随着这一阵雷,雨势似乎就更大了一下,几乎可以用倾盆来形容了。
青云子立刻便闭嘴不语,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地面,两只耳朵却是极为警戒的凝神倾听着,时不时的还动一下。曾文信见他这般样子,便知道他是在思忖很重要的事情,不敢打扰,只在一边安静的呆着。
青云子呆呆立了半响,忽然一个箭步从台阶上窜下去,跑入了雨中,曾文信大惊失色:“青云师叔,你这是作甚?”
着慌慌忙的便是追了上去。
他这一声喊,引得屋里头烤火的众人都是往外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却见青云子径直大步走到院子的西边儿,却是趴在地上,把耳朵贴着地,似乎在听着什么。
地面上本就有些积水,瞬间就把他给弄得脸上身上都是泥水,整个人跟泥猴儿也似,耳朵里也灌满了水。不少人都是看的目瞪口呆,心道这老头儿失心疯了不成,张麻子吓了一跳,赶紧往这边跑过去,叫道:“师父,你咋地了?”
青云子却是不管不问,恍若未觉,他把耳朵靠在地上听了一阵儿,忽然跳起来,仰天哈哈大笑。
“我呢,我呢!他娘的!”
“此地依山傍水,山环水绕,生生不息,生机无穷,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处上好宝穴!这等宝穴,虽是隐匿深山之中,次的确非是人迹罕至之所,定然是能被人找到寻见的。谁若是能葬于这处宝穴之中,定然子孙人丁兴旺,世代富贵,不拘大,但每代定能出一个做官的!娘的,这等上好宝穴,怎地会没有人占了,没有墓穴在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是此地没有墓穴,只是后来建了座山神庙,把这墓穴给压在下头了而已!”青云子指着他所在的地面,昂然道:“由此下挖,三丈之内,必见大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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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六五 这就叫能耐
张麻子对青云子自然是信得过的,心下大喜,心道老子这是要发第一笔横财了么?这买卖可是不赖,不过就是来钱一次隔得时间太长了些,不像是在阳和城的街面上,每日都有进项!不过问题是,这边儿若是有进项,那可就是一大笔啊!怕是抵得过在街上当一年佛爷的进项了。
而曾文信,笑面金刚这些,都是跟着青云子一起做过的,对他也是很信任,一听便是信了八分,也都是颇有些激动。只是心中还是有些疑惑,这庙下面竟然有大墓,也实在是太离奇了些。而且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听出来的?
没这个道理啊!
至于曾文信带来的那些人,之前根本未曾见识过青云子的神奇,是以自然是半信半疑,只不过他们地位最低,却是不敢话而已。
曾文信倒是也凑趣儿,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笑问道:“青云师叔,你这道行可深,这墓穴深藏底下,你都能……”
青云子斜睨了众人一眼,嗤的一笑:“知道你们不信,得,今日便教你们一招儿。”
众人都是赶紧竖起耳朵来听。
“这处宝穴的好处,方才老夫已经了。自从进了这山谷,见了这山势水势之后,老夫便是觉得,此处不可能没有大墓!只不过一路走来,看遍全谷,除了西边儿那片坟地之外,竟然没有一处封土!那边的坟地,规模甚,完全没有开挖之必要。这谷中竟然没有大墓?不对,全然不对!”
青云子继续道:“方才咱们来这庙中避雨,我便看出来,这山神庙乃是整个谷中风水最佳之所在。而就在刚刚,一阵闷雷过来,我竟然听到,这院子里头,竟然传来空空之声,似乎这地下有声,与那雷声交相呼应一般!方才老夫又以耳附地,那空空之声更是真切,地面更是隐约有所浮动!老夫恍然,这地下必有大空洞,宝穴之中,地下空洞,这不是大墓又是什么?原来这里,便是当初的大墓之所在。”
青云子心中畅快,又是哈哈大笑,指着地面道:“挖,快挖!”
他这会儿行迹已经是有儿疯疯癫癫的了,张麻子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样,不由得摇头,看来自家师父碰上这等事儿,也是控制不住情绪的。
这一番话的众人目眩神迷,口服心服,再也没有丝毫的怀疑。
曾文信也是笑道:“有青云师叔给咱们指迷津,干这行儿可就容易多了!只是现在挖了,未免有水倒灌,等到雨停了,排干了院中积水,再挖如何?”
青云子心情大好,摆摆手:“成,依你依你。”
反正到了这一步,他的活儿已经完了,剩下的就是袖手旁观,然后到时候得到一笔最丰厚,最大份儿的分润。
众人便都回去烤火,一边着些闲话。
这山神庙虽然已经颇为之破败,但好歹还能遮风挡雨,在里头把衣服烤干了,再把身上也擦拭干净,换上一身干衣,跟方才的湿漉漉黏糊糊比起来,就别提多舒坦了。外面雨势还是不见,不过大伙儿都不怎么着急,反而是盼着这场雨下的越大越好,时间越长越好。
大伙儿都不是第一次出来做这种事了,都是很有些经验的,也有耐心,便是在这儿等个几日也是无妨。反正这墓穴已经知道就在自家脚下了,不着急。
到了中午,大雨还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是越来越大了,众人肚子也都饿了,幸好都知道这一次出来,等闲三两日是回不去的,更不可能去投宿店家吃饭,得自个儿在荒山野地里解决。是以除了带了挖坟盗墓的家伙事儿之外,还都带了不少食物。尤其是曾文信手下那一帮人,更是连锅都带来了。
他们设了架子,在上面架上了锅,又去外面接了雨水,把随身带着的肉干儿等东西都扔了进去,一锅煮了。没多久,水被煮开,肉干儿的味道也融了进去,一阵阵香味儿逐渐飘了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调制的,香气浓郁的紧。
有伙计往里头撒了盐巴,还弄了几瓣儿蒜扔进去,然后曾文信便是招呼大伙儿都过去吃。
他们带的还有饼子,若是不下雨的话,现在不定还有儿热乎气儿,但是一下雨,便是什么都没了。
几个伙计把饼子挨个儿发给,青云子这等身份的,自然不用凑到锅边儿上自己去盛,连带着的张麻子也不用自己动手了。他们是师徒俩并着笑面金刚以及曾文信这几个人一起,围成一圈儿,自有下面的人把碗端过来。里头的东西卖相不大好,烂乎乎的一大碗,有儿发黑,不过香味很浓郁。几个人把手里的饼子掰碎了放进去,待得饼子泡大了便用筷子扒拉着往嘴里塞。
张麻子吃了一大口,又喝了一口汤,顿时便是舒服的叹了口气。
这肉汤很是鲜美,配着饼一起吃,当真是又管饱又好吃。热得烫舌头,吃进嘴里,暖呼呼的,十分舒坦。这会儿是冬末初春,温度本来就不算高,大伙儿给淋成了落汤鸡,便是这会儿穿着干衣服,也是浑身冰凉,没多少热乎气儿。
这会儿吃了这热汤热饭,顿时肚子里便舒服熨帖起来,等到稀里哗啦一大碗扒拉完,张麻子已经是吃的浑身除了一层热汗。
这就把体内的寒气给逼出来了,若不然的话,淋了这一场冷雨,不得就得生一场病出来。
等着大伙儿都吃完了,曾文信笑道:“咱们吃饱喝足,外头雨还下着,左右无事,不若这般,咱们先定下各自要从里头取用哪些东西,青云师叔,你看咋样?”
他的倒是好听,实际上白了,这就是要分赃罢了。现在这儿把要分的赃物给定下来,算好了各人要占的比例,各自从里头拿多少,等到把墓穴挖开之后,直接拿就成。但有一条,现在定了,便是绝对不能再反悔。
这也是他们时常采用的一种分赃方式,先大伙儿定了,省的挖开了墓穴之后,财帛动人心,到了那时候再分赃,便都想多捞一些,想多拿一些,想把自己看中的东西揣入囊中,如此便是容易出现纠纷。因为分赃不均而不欢而散甚至自相残杀的例子,实在是多不胜数。
“我瞧着成!”
青云子先头道:“咱们先下,省的待会儿再麻烦。”
笑面金刚几个也都是纷纷表示赞同。
张麻子却是心细,往旁边那些正在大吃大喝的伙计们身上看了一眼,曾文信便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暗道青云师叔这弟子还真是机灵。
张麻子的意思,便是这儿人多嘴杂,而且你的人多,咱们不能在这儿,得找个避开他们的所在。而且其中还有一层含义,便是这些人虽在,但他们是你曾文信带来的,你和他们,你们这些人,只能算是一个,只能拿一份儿,你们算是一个个体。
这个规矩,不能坏了。
而理所当然的,张麻子和青云子两人,也算作是一个个体,只能拿一份儿的,不能按照两个人拆开算。
“来,咱们过那边话。”曾文信指了指一边的偏厢,几人都是起身进去。大伙儿站定,青云子扫了众人一眼,当先开口道:“老规矩,里头的东西,我先挑三样儿。另外,里头若是有金银,我要拿两成。诸位以为如何?”曾文信最先头道:“师叔厚道,是这么个规矩,我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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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六六 开工
别看他们答应的爽快,其实青云子拿的一儿都不少。恰恰相反,他一张口便是要从里头先挑三件儿,其实里头的意思基本上就因为这,墓里面最有价值的三样儿东西都归他了。这可不少!要知道,除非是撞大运开挖到了王侯大墓,否则一座墓里头能有多少好东西?
这些好东西,不仅仅是指珍贵程度,更要看市价,看行情,看是不是紧俏,看是不是有人需求。有的虽然很珍贵,但却不好脱手,不能在短时间内转化为现银,这就不能算是好的物件儿。有的不那么珍贵,却是市面上抢手的,不少达官贵人都想通过各种渠道购置的,基本上三五日之内就能换成现银,这等物件儿,就很受他们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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