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下梨(书坊)
初学者都有让马颠的五脏六腑翻个的经历,但是掌握了轻快步之后,随着马的节奏一下支撑一下,马的节奏快人就跟着快,节奏慢人就慢。会了这个动作了就不会让马把人给颠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了,也好看了,也稳当了,这看起来就像会骑的了,。
这个动作,是让自己接受战马的控制,保持跟它一样的节奏。而等这个动作熟练了之后,就可以完成转换,慢慢地变成控制战马。
正确的骑姿是不应该被破坏的,不要因为用力把自己变得僵硬,在放松的意识指挥下去完成动作。马匹的运动节奏是可以由骑手来控制的,当马匹太慢或者太快的时候,要用自己的起落节奏来影响它,不要被迫跟它走。这时候就要求骑手有能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保持正确的姿势就容易保持平衡,相反就会丢掉平衡。手上的动作一定要有向前的意识,而不要有拉的想法。有些初学者习惯于手上很多动作,好象这样可以让马匹受衔,其实恰恰相反,手上的动作永远是配合腿辅助的,最终要靠腿和骑坐来控制马,手是细化这种控制的环节。对于一匹训练有素的战马,可以很容易用腿来要求马,手上的动作就可以象弹琴一样轻柔,手指变的非常灵活,马嘴柔软对于微的指令都有正确的反应。
能达到这程度的,现在董策手下只有那些前马贼们而已。
颠是最初级的要求。
颠练好了,就算是会骑马了,就像是董策后世时候拿到驾驶证了一样。不过这只是一个最基本的开始而已,就像是拿到了驾驶证的人,水平也有云泥之分,有的熟练有的生疏。这只能保证出事故的可能性被大大降低了,以后还要慢慢的磨练,有的人掌握得快,有的慢。
这颠一练就是一天。
中间董策让墩中几个留守的妇女送了些饭来,吃完饭之后都没有休息一会儿便直接操练。
虽然很苦很累也很疼,而且时不时的还要挨摔,但是一想到以后自己能够骑着战马呼啸来去的光鲜模样,家丁们心气儿便很高涨,练起来都很刻苦。
一天下来,这些家丁们大腿内侧都是给磨得鲜血淋漓,连裤子都就浸透了。裤子和磨烂了的伤口粘在一起,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不少人的屁股蛋子也是磨破了,连走路都是蹒跚。
所以董策宣布今天晚上就不用练了,可以早早回去休息。
不过他并没有太在意这个,哪个练马的人没有经历过这等事儿?等到磨破了结了痂,再磨破再结痂,如此几次之后,自然而然就好了,适应了。放在后世有马裤马靴之类的,现在让自己去哪儿搞?只得将就了。
临解散之前,马林又给他们讲解了一下骑马时候的注意事项。
就如同善泳者溺于水一样,越是会骑马的人就越容易疏忽落马。
不要在林子边儿上骑马快跑,一旦马受惊或驾御失控,就会窜入树林,情形很危险。也不要在马上脱换衣服,尤其是颜色光鲜的衣服,马容易眼生,换衣服时马受惊跑动,人一下就摔下来了。路上有个东西让马害怕,马试图躲闪那个东西,这时候,你就要随时注意周围的情况。当地上有坑、有洞,有拉的绳子,有陷的地方,石头多的地方,太滑的地方,也要时刻注意,因为这很容易造成马失蹄而落马,或者马急停而落马。马多的时候一定要拉开距离跑,有的马脾气不好,不愿意别的马超过,又没有本事超过别人,就用挤、踢、甚至咬的办法来骚扰对方,实际上它是针对马而不是对人,但是倒霉的往往是人。
战马是一种很强悍,却又很脆弱的生物。
它们需要精心的呵护。
等回到安乡墩的时候,已经是天色擦黑了。
家丁们一个个累的臭死,大腿和屁股疼得要命,肚子又是空空,恨不能赶紧吃饱饭就倒头大睡。
但是回到安乡墩却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没事儿了,今天给每个家丁都分了一匹马,从此之后,这匹马就会一直是他的伙伴,直到某一方死亡为止。董策现在没有多余的人手,所以这些战马得有他们自己照顾。实际上,哪怕是拥有着众多包衣阿哈和余丁的后金,甲兵们也往往会选择自己照顾战马,他们把战马看作是自己的第二性命,爱惜备至。除了手中刀,身上甲之外,就只有胯下马是最值得信赖的。而在许多时候,后者甚至比前两者还要重要得多。
他们忍者疼痛和饥饿,把自己的战马牵到马厩之中,然后给他们铺好干稻草,然后把干草、麦秸等放在战马的食槽中,又把料豆、麦子和麦麸混合的精饲料拿出来,放在手心里面一把一把的喂给它。马是是一定要吃精饲料的,不然的话会没有气力,更别冲锋奔驰了。他们吃黄豆或豌豆,有时也吃玉米。人吃差没关系,军马是一定得喂饱、吃好的。
做完这些,才算是完事儿。
吃完饭,这些人躺在床上恨不能立刻睡过去,但是身上的阵阵疼痛却又让他们睡不着。
如此一夜,当真是折磨。
第二日,继续。
家丁们只觉得骨头都被颠散架了,大腿和屁股上的伤口,甚至已经疼得麻木了,只是一摸一手血看起来甚是骇人。
第三日,董策回了磐石堡。
以下不算钱。(注:很多人认为马是站着睡觉的,其实并不绝对是。战马站着、卧着、躺着都能睡觉。大马一天能睡八、九次,加起来差不多有六个时。天亮以前那两个钟头,马睡得最香。马站着睡觉继承了野马的生活习性。野马生活在一望无际的沙漠草原地区,在原古时期既是人类的狩猎对象,又是豺、狼等肉食动物的美味家肴。而豺、狼等食肉动物都是夜行的,它们白天在隐蔽的灌木草丛或土岩洞穴中体息,夜间出来捕食。野马为了迅速而及时地逃避敌害,在夜间不敢高枕无忧地卧地而睡。即使在白天,它也只好站着打盹,保持高度警惕,以防不测。家马虽然不像野马那样会遇到天敌和人为的伤害,但它们是由野马驯化而来的,因此野马站着睡觉的习性,至今仍被保留了下来。但是有相当多的马也是采取其他姿势睡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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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一六二 来自后世的杀人凶器
磐石堡。
工坊。
外面十来个铁匠围成一圈儿,一个个脸上都有些紧张。工坊内,赵铁砧和另外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瘦的跟麻杆儿似的铁匠恭敬的站在董策身边。
那两件武器已型的破甲矛头。
破甲枪破甲矛在古代并不罕见,别以为就后人聪明,古代早就发明了这种破甲长矛,许多长矛的矛头并不是那些影视剧中常见的扁平柳叶状,而是四棱或者是三棱。
而董策在打造这杆破甲长矛的时候也按照自己的法子改进了一下,若是有后世的军迷看到这杆长矛,想必会惊得眼珠子都掉下来——这矛头分明就是加长加大了的三棱军刺啊!
没错儿,就是三棱军刺。
造型极其简单,就像是一个特别高,底座特别的金字塔,三棱状,每一面都开的有血槽。
整个硬木长矛的重量大约在八斤二三两左右,也就是相当于后世的九斤六七两的样子,对于用惯了几十斤重的河朔大枪的董策来,并不算多重。就算是一般的成年汉子,也可以使用这个重量的长矛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而在硬木长矛旁边的木头台子上,放着一把刀。
这是一般在这个年代从未在东亚大陆上出现的刀,它的整体造型完全不同于这个时代大明的腰刀,雁翎刀,柳叶刀,戚家刀,也和后金的顺刀,挑刀等不一样。
刀身长约三尺,厚背宽刃,刀尖像是一片飘零的橡树叶,刀身上有着占据整体宽度三分之二的深弧血槽,刀身略弯,拥有着优美却又凶悍的弧度。包铜手柄就像是雄鹰的头一般,重心略略靠后。
这是一把哥萨克骑兵刀。
再典型不过,再传统不过的哥萨克骑兵刀。
此时是崇祯七年,公元一六三四年,哥萨克们还在顿河、第聂伯河、伏尔加河流域的大草原上上驰骋纵横,用锋锐的马刀把那些富裕的波兰商人和农场主的脑袋砍成两半儿,并未给沙皇俄国效力。
不得不,科技在冷兵器时代,也是时时刻刻存在的。
就像是哥萨克骑兵刀那神奇的弧度一样。
这种弧度赋予了哥萨克骑兵刀神奇的力量,钢刀出鞘,任何人挥舞起来,其自身弧度带来的劈砍威力可以轻易砍断树,辟开木桩。这种威力体现在哥萨克骑士中流行的一句俗语便是“像劈田菜一样的砍掉对手的头!”。
当跃然马背之上,手持哥萨克骑兵刀迎风挥舞,大概也可以感受到“如雄鹰展翅,冲向猎物”的感受。
其中牵扯的物理概念很复杂,力学,空气学,阻力,等等总之是复杂难明的东西,董策也不懂这些。但是也不需要他懂,他只需要知道:这种骑兵刀好用实用就足够了。
和骑兵刀比起来,刀鞘就要寒酸了许多。本来哥萨克骑兵刀的刀鞘通常是以硬木制作的,以铜片包边,铜扣夹紧,通常为黑色。刀入鞘之后,还可以当成棍棒等凶器使用,足以把人的四肢打断。
不过董策要求就低了许多,毕竟那玩意儿没啥作用,是以只要求能够容纳刀就行了。
他手握住沉甸甸的铜柄,左手的大拇指指肚在刀口上轻轻划过,感受着那冰冷的锋锐。而后收刀入鞘,忽的大踏步前行,疾走两步,身子一转,借着转身的力道挥刀出鞘,向着面前一棵树狠狠的砍下去。
哥萨克骑兵刀划出一个美妙的弧度,一声喀喇喇的响声,那足有成年男子手腕粗细董策树便是被砍成两段,上面的树冠轰然倒下。
董策握着刀,眼睛注视着那上面的血槽,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赵铁砧和另外一个铁匠一直在旁边心翼翼看着董策的神色,见他如此,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是投奔到董大人麾下以来打造的第一件兵器,可是万万不敢出什么差错了,若不然不但对不住董大人每月发给的那些钱粮,这以后的好日子怕是也没了。失去过才知道珍惜这句话,在古今中外大概莫不如是,他们知道贫穷饥饿的滋味儿,所以才格外的珍惜现在衣食无忧的生活。
董策方才试了一下这刀的锋锐,感觉至少已经达到了一般钢材的程度。中国这个时候已经可以用炒钢法和灌钢法冶炼出远远超过同时代欧洲的钢来,但是数量却不多,尤其是在北地,绝大多数都是熟铁而已。但是中国工匠把熟铁兵器烧红之后用铁锤数千次的锻打,再加上烧火用的木炭中碳元素渗入到了铁中,却足以打造出钢制的兵器来。
中国铁匠的锻造技术,绝对是天下无双。
董策收刀入鞘,笑吟吟道:“好,很不错!这两件兵器,本官很满意,各位,以后还需再接再厉的好!”
听了这话,铁匠们都是脸上露出喜色,纷纷应是。
董策又道:“但凡是参与打造这兵器的,每人赏银两钱,赵铁砧,赏你一两银子。”
众人喜色更甚,纷纷跪地磕头谢过。
董策摆摆手:“都散了吧,别聚在这儿了,待会儿本官自会找人把钱给你们送来。”
待众人散去,董策瞧了一眼那瘦麻杆儿,那麻杆儿甚是机灵,赶紧跪地道:“的杜建河,见过大人。”
赵铁砧也在一边道:“大人,老杜最是擅长打造火铳的。这次他帮着俺最多。”
“哦?打造火铳?”董策眉头一挑,有些欣喜道:“起来,起来话!”
“谢大人!”杜建河起身,低眉顺眼的在一边恭敬的站着。
他使了个眼色,白忠旗把长矛和哥萨克骑兵刀都拿了,抱着就有儿别扭,董策笑了笑:“先放那儿吧,待会儿我自己拿。”
而后董策寻了个胡凳坐下,指了指对面,向赵杜二人道:“你们也坐。”
赵铁砧大咧咧的便要坐下,杜建河赶紧道:“大人面前,哪有的的座位?的便这么站着才好,心里也舒坦。”
赵铁砧听了这话,屁股已经挨到凳子了,又赶紧站了起来,讷讷的不知道什么。
董策心里满意,这杜建河可是比赵铁砧有眼色多了,口舌也便给。
他也不勉强,只是问道:“你会打造什么火器?”
问这话的时候,董策心里是抱有很大期望的。
作为一个见识过后世百年风云的人,他对明朝的科技水平一开始的时候是很有些瞧不上的,自由一种优越感在里面。但是当真的来到这个时代,接触到这个时代的那些人,那些物,那些书,董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想法是何等浅薄。
他最近一直在看书。
托赵大会从孤店的书社里面买回来很多的书,有练兵备武,大明朝高级武将几乎人手一本儿可惜没几个人识字儿更没几个人能看的明白并真正用于实践的《练兵实记》和《纪效新书》。也有万历年间赵士祯所著的《神器谱》。
有一句烂大街的话董策这会儿却不得不捡起来承认它是至理名言:“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而董策现在更想,在这个时代,书籍就是力量,就是生产力!
虽然这是一个科技的经验只存在于工匠的积累之中,各种秘方配料还是口口相传,祖辈相传不授予外人的时代,但还是有很多东西,靠着书本儿完全的保存了下来。而许多大家的遗泽,足以让人受益终生,只是看你能不能挖掘的出来。
董策向来是很善于这一。
按照戚继光的兵书中记载的练兵,无论是军纪,编制,还是对于士兵心里的揣摩,都已经是无限接近于近代甚至是现代军队,但是可惜的是,能做到这一的将官一个都没有。昔日辉煌荣耀,镇守蓟镇威慑蒙古的戚家军,现在也早已飘零。
而董策最佩服的还不是戚继光,而是一个叫做赵士祯的人。一个文人,神器谱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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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一六三 造火器
当他看完神器谱最后一页,不由得掩卷长叹,心里对赵士祯的情绪当真是无以言表的复杂,有惊叹,有钦佩,更有掩不住的愤怒。
此人若是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真真是只有‘妖星’二字而已。
何为妖?因为他不走正路,不走寻常道,
在明朝,哪怕是风气已》有载,嘉靖三十七年一年之中即造鸟嘴铳一万支。戚继光《练兵实纪》中也道,戚家军步营有两千六百九十九人,装备鸟铳一千零捌拾支,约占四成。时至今日,大明朝造的鸟铳只怕在就超过了数十万支。
至于西洋铳,要比鸟铳高端一些。
约重四五斤,长六尺许。龙头在床外,倒回顾火门,拨之则落,火燃自起,因有发轨在拨轨之下也。用药一钱,弹八分。火门不粘本身,在盖机铜叶之上。燃火门不及本射,燃本射不及火门,可多放五六次,较倭铳更觉轻便,大药罐搠杖同噜蜜铳。托手:以木作把,上用铜叉,常时扬手托铳,不免摇动,用此如执弓一般,颇为得力,长三寸。火门:形方,后有火墙,防烟起触目,其火池制度俱与前铳同。机:龙头机轨用铜,发轨用钢铁,不用水蘸。
这种枪是赵士祯对西洋铳的改进,原型并没有托手。托手与铳身相连,可缓冲后坐力,使射击更稳定!
实际上董策此时心里不但不恼怒,反而很有些惊喜,他早就知道迅雷铳和擎电铳这等火枪,怕是根本未曾流传开来,除非是工部的一些大匠,否则一般工匠别是会做了,怕是听都没听过。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出于他意外的一个惊喜是,这杜建河竟然是会打造鲁密铳,这真真是意外之喜了。
若是擎电铳是神器谱中记载的名副其实的这个时代的‘神器’,那么鲁密铳就是神器谱中的‘毒物’了。
实际上,除了不是燧发枪这一劣势之外,鲁密铳的各项性能都要超过擎电铳,《武备志》中也记载道:“鸟铳:唯鲁密铳最远最毒。”
一个‘毒’字,大概可以概括其特。
射程远,威力大,精度高。
鲁密国,其实就是土耳其,这种枪最早是从土耳其传过来的,万历二十六年赵士桢向鲁密国使者朵思麻请教鲁密国火枪的构造及制作方法,经改进后制成“鲁密铳”。
董策又问道:“杜建河,这磐石堡中就你一个会造火铳的是吧?”
“是。”杜建河回道,他想了想,又道:“不过打造火铳,最难的是制造铳筒,对筒子的打磨和制造,没有二三十年的经验是造不了的。但是其它的活计,诸如打造弯形枪托、龙头、扳机、火门这些,却是一般的铁匠也可以做。”
“嗯。”董策头,沉吟不语。
要给自己手下的军队装备火铳是必须的了,但是问题是,要装备哪一样儿。
擎电铳是暂时不用考虑的了,全天下会打造这种火枪的怕是没几个,要去哪儿寻来?等找到了,事儿也就耽误了。
要有效的利用手头上的资源,学会一定的让步和妥协,董策很明白这个道理。
鸟铳、西洋铳、鲁密铳,他要在三种里面选上一样儿。
鸟铳直接就被排除了,这种鸟铳威力太,属于最落后的一种火枪了,而西洋铳和和鲁密铳则是各有优势。
西洋铳每次若填一钱火药与八分重的弹丸一枚,可连续射击五到六次,不用降温,不致损坏。而鸟铳和鲁密铳,都是三放铳则热不可再放,若每人以布数尺用水打湿,三放之后以布湿铳,可以常放不歇。
而经由赵士桢仿制改进的鲁密铳,射程远,威力大,形制比鸟铳和西洋铳优越,构造亦较前两者有不少进步。其身管加长,发火装置亦有改进,龙头机规安装于铳床内,扣规龙头落于火门,火药燃后,又自行昂起。铳床尾有钢刀,倒转过来,近战可作斩马刀用,虽然董策觉得这个东西的存在有些不大合理。但是在赵士桢先后研制的鲁密铳、西洋铳、掣电铳、迅雷铳、三长铳、旋机翼虎铳、震叠铳等十多种火铳中,鲁密铳无疑是最突出的火器。其综合性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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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一六四 工匠等级制度
董策又向杜建河问道:“打造火铳,最难的是什么?”
杜建河毫不犹豫道:“回大人的话,是铳筒的打造。”
“!”
“是,大人。”杜建河清了清嗓子,组织一下语言,道:“且先材质,这火铳的铳管都得用上等精铁制作,此种精铁要用十斤粗铁才能炼出一斤,光是捶打出合格的铁来,就得许多时日。只有用这样的精铁制成的铳管,才能坚固耐用,射击时不会炸膛。鲁密铳和西洋铳都是双层铳筒,待把铁敲打好之后,须得先造两个大铁棒,然后在铁棒外面,各卷一条长铁皮打成铁管。细管套进粗管里,以大包,使两者紧密贴实,而后再用钢钻钻成铳管,内壁务须要平直光滑。”
他笑了笑:“人的简单,实则是极难的,普通铁匠不知道技术根本模仿不了。光是把铁管卷起来就难到了极,在卷好之后对两个管子的打磨和制造,不是坐了二十来年的老师傅干不了的。而尤其难者为最后套管这一环,几乎是强行钻下去的。每日大约只能钻进一寸左右,大致一个月才能钻成一支。铳管钻成之后再于前端装准心,后端装照门。铳管尾部内壁刻有阴螺纹,以螺钉旋入旋出,旋入时起闭气作用,旋出后便于清刷铳内壁。管口外呈八卦状口,后部有药室,开有火门,并装火门盖。完整的铳管制成之后,须得安于致密坚硬的铳床之上,铳床后部连接弯形枪托,铳床上安龙头形扳机。”
董策听了,沉沉头。
他多少知道一些这方面的技术,以现在的冶炼水平来,卷铁管确实是太难了谢。光是制造两个可以紧密套在一起的长铁管,怕是就可以让天下所有铁匠绝望,除非有会造鲁密铳的老师傅来做。
知道了西洋铳和鲁密铳的制造时间并无太大区别之后,董策当即便决定,制造性能各方面都大大胜过一筹的鲁密铳。
“你从今日开始,便给本官打造鲁密铳。”董策对杜建河道:“只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些,本官要半个月内见到。”
“这个?”杜建河有些为难。
若是换成赵铁砧这等憨直的,怕是会直接这做不到,那就得罪人了。若是那等心里只想着奉承拍马,对技术一窍不通之人,定是会一口应承下来。但杜建河却是颇有些心思之人,这些时间的相处再加上听周围人的,他大致是知道董策这个人的性子,知道他一不二,执法严苛,更不会心血来潮才做一件事。若是自己应了半个月做出来,到时候却做不出来,怕是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而且实打实的,卷铳筒,钻铳筒这事儿,除了自己还真没人能做的了。
杜建河可不指望到时候董大人会手下留情。
他想了一会儿,跪地磕头道:“大人恕罪,的半个月委实是做不来,这卷铳筒,钻铳筒,除了人他们都做不来,便是人不吃不喝这般做,至少也得二十日之数。的不敢欺瞒大人。”
董策看他神色,便知道二十日之不假。
作为来自后世之人,对技术人员心里还保持着一些尊敬,也不愿意过分苛责,便头道:“二十日亦可!那本官便二十日后来此验看。”
“的多谢大人。”杜建河长长松了口气,觉得这董大人跟过去自己见过的官儿真不大一样。有本事,不摆架子,知道的也多,还待人和善。摊上这样的上官,真真是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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