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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莫风流
薛思琪眉头一皱还没说话就被薛思琴拍了胳膊,她怒道:“拍我做什么。”薛思琴凝眉冷声的警告她,“你再不消停小心我告诉父亲。”
薛思琪撇过头,就看见幼清娉娉袅袅的自屏风后面走了进来,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步态从容……薛思琪哼了一声,就知道用这个样子骗人,不知道的还当她多乖巧温顺呢。
“大姐,二姐,周姐姐。”幼清一一见过礼,又朝扶着炕几站起来的薛思画走过去,“方才还听你咳嗽了几声,快坐下歇着。”让采芩将糕点交给半安,“早上买回来的,还热的,姐姐们尝尝。”
薛思画比幼清小一岁,因生产不足月,一出生身体就不好,虽没有具体的病因,可每逢天气转换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病,所以自小都不大敢出门。
“清表姐太客气。”薛思画还是起身行了礼,谢了点心又道,“我这身子可见是好不了的,您也不用照顾我,若是连这礼数也没有了,那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幼清没料到薛思画的情绪这么悲观,不由暗暗皱眉,面上笑着安慰道:“这身体大多是养出来的,这养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平和,妹妹千万不能胡思乱想,只管安安心心的,等岁数大些自然就好了。”
上一辈子薛思画嫁的是外家的表哥,刘冀为人温和,身上也没有世家子弟的纨绔习性,两人在景隆三十六年成亲,景隆三十九年年底她听说薛思画怀了身孕……
她当时还好奇,刘二夫人怎么会答应让自家的次子娶薛思画,后来让路大勇打听之后才知道,薛思画嫁去武威侯时足足带了五万两的嫁妆。
不过,不管中间有什么缘由,薛思画嫁过去夫妻二人月下抚琴,红袖添香既甜蜜又温馨,可见二太太是真的疼爱这个女儿的。
“清妹妹说的不错。”周文茵笑着接了话,“这心态平和是关键,切记胡思乱想。”
薛思画用帕子捂了嘴咳嗽了几声无力的靠在身后的大迎枕上,轻声道:“我听几位姐姐的,往后自管一门心思的养着。”虽是这么说着,可房里的几个人明显听出她话里敷衍的味道。
“清妹妹过来的时候可见到二弟和三弟了。”周文茵很自然的换了话题,“方才还听丫头们说他们去钓鱼了。”





春闺玉堂 027 说话
“在秀峰亭里见着了。”幼清轻描淡写的将那边的情况讲了一遍,“就是冰厚的很,又下着雪只怕不好钓。”
周文茵掩面而笑,点着头道:“我过来时他们还在破冰,大姐劝他们也不听。”又看着薛思琴,“不知道这会儿怎么样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幼清眉梢微微一挑。
薛思琴走了神,这几天因为春云的事着实头疼的紧,那父女俩像是串通好的什么都不说,钟大还口口声声威胁她,这件事无声无息有个结局也就罢了,若到最后什么都问不出……
要不是她是未出阁的姑娘,打死下人的名声是要不得的,也由不得他们嚣张。
她端着茶盅心不在焉的喝着,那两枚金锞子春银已经拿去银楼打听了,这两日就能出结果,但凡让她查到他们是吃里扒外抑或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定不能留他们。
想到这里她不由朝幼清看过去,幼清端坐在那边悠闲的喝着茶,她不由眉头微拧,心里不快。
转念一想,若非因为幼清要打发春云回家,她也不会知道钟家藏了这么多的秘密,她翻年就要出嫁,母亲又不是个能震慑下人的主子,她若不把这些害群之马清理干净,保不齐将来会再出什么事。
“大姐。”周文茵笑着推了推薛思琴,“王妈妈问我们饭是摆在这里还是换到前头的花厅里去,管事们在外院开了两桌,仆妇都留在二舅母的院子里,左右三妹妹这里都是最清净的。”
薛思琴醒神过来,这才发现二太太身边的王妈妈正笑眯眯的站在房里等着她回话。
“就摆在这里吧。”薛思琴放了茶盅,话说的有些急,“清妹妹和三妹身体都不好,省的再出去吹冷风。”
王妈妈满脸笑容的应了一声是,道:“那奴婢就着人抬桌子进来,劳几位小姐稍等等。”便退了出去。
“您刚才在想什么?”薛思琪推了推薛思琴,“喊了几声都没有反应。”
薛思琴皱着眉头摆了摆手,显然不愿意多说:“在想别的事情。”便没了话,薛思琪一脸的不高兴,拉着周文茵,“我们去外面看雪吧,我这会儿一点都不饿。”
“等会儿再去。”周文茵笑着道,“你这玩的开心,三妹妹又去不得,岂不是让她着急。”又道,“即是聚会,咱们出去了姐妹们是等我们好还是不等好呢。”
薛思琪唉声叹气的,就好似垫子上有针扎着她似的。
幼清云淡风轻的喝着茶,薛思画望着她好奇的问道:“我瞧着您今儿气色极好,前些日子不是说犯了旧疾,可是痊愈了?”幼清颔首回道,“吃了药好一些,本也是顽疾,只要小心仔细些就成。”
“吃的什么药,是以前的方子,还是遇着哪位好郎中了?”薛思画好奇的望着幼清,明明前些日子见到她时她还和自己一样,脸上灰扑扑的没有什么气色,可今天却觉得她完全不一样了,不但显得面色好,便是精气神也足的很。
若非知道她有旧疾,还当她和薛思琪一样能蹦能跳是个康健的。
“还是以前的方子。”幼清自然不会告诉她是封神医的方子,封神医虽名气大,可行踪不定,闻之大名如雷贯耳,可真正见过他请他看过病的,实在是屈指可数,“我才来京城哪有机会见什么杏林好手,不过是久病成医我自己多加了几味药罢了。”
“是啊,咱们这样的时间长了,倒真成了半个大夫了。”她叹了口气,无精打采的撑着下颌,“前几日我去舅舅家,还听舅舅说起封神医,听闻他最近人在广东,也不知什么时候回京城,若是能有缘得他一张药方,大约你我都不用再操心身体了。”
周礼是广东布政使,幼清视线在周文茵面上淡淡的一转。
周文茵正认真的和薛思琪说着话,仿佛没有听到这边的对话。
薛思画脸色一黯,端了茶盅没有再提这件事。
半安轻手轻脚的进了门,小声的在周文茵耳边说了句什么,周文茵皱了皱眉望向半安,半安就露出无奈的表情来。
主仆两人打着哑语。
薛思琪好奇的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也不说出来到让我猜了。”她话一落周文茵笑着站起来,“我去一趟净房,你们先吃着。”她说完朝众人笑笑由半安扶着出了门。
王妈妈忙的脚不沾地,吩咐了丫头婆子抬桌子提饭菜,又安排好服侍的人仔细吩咐好了才匆匆回了二太太的院子,前头广厅里仆妇妈妈们说着话推搡着让座,今儿本来请的就是庄子铺子里的管事仆妇,所以招待陪坐的也都是府里几位上头面的妈妈们,她在外头看了看瞧见大太太身边的陆妈妈在里面被人围着起哄,她停都没敢停快步去了正房。
二太太正和大太太说着话,她和秋翠迎面碰上,秋翠急着拉着她道:“找了您半天了。”她急着把秀峰亭的事说了一遍,“奴婢方才让人去寻二少爷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府里人来人往的,也不知二少爷是不是出府去了。”
“先别急。”王妈妈心里头还挂着别的事,“二少爷那边再派人去找,我正有事要和太太说,你进去将太太请出来,咱们两件事拢在一起回了。”秋翠闻言立刻点了头,“那奴婢去请太太出来。”
王妈妈点了头人就站在了屏风侧面,从院子和广厅那边看过来,正好挡住了视线。
她在二太太面前得脸,那些外头来的仆妇向来精明的很,若是叫她们拖过去吃酒,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脱身。
心思转过刘氏由秋翠扶着出来,见着她刘氏凝眉问道:“怎么了?”又朝外头看了看,“人都安排好了?”
“都妥当了。”王妈妈望了秋翠一眼,秋翠飞快的将秀峰亭那边的事说了一遍,刘氏听着冷哼一声,“那丫头也是个惹事的,爷们儿闹腾她去凑什么热闹,就是将她推到水里去也是她活该,随她说不说,便是说了我也有法子让她讨不得好处。”又转头嘱咐秋翠,“你带着人去三小姐院子后头的倒座去看看,他指定在那边呆着的,若是瞧见人了也别出声,让人跟着就成,别惹了他不高兴。”
秋翠心头一颤,她让人找了许多地方,却独独没有想到三小姐的院子,二少爷怎么会在那边?!
几位小姐可都在那边。
“奴婢这就过去。”秋翠匆匆行了礼拐出了门,王妈妈便扶着刘氏朝后头的走了几步,见左右没人王妈妈轻声道,“……没想到大小姐还有些手段,房间冷的渗人也不给烧炉子,钟大老寒腿犯了,这会儿正嚎丧呢,奴婢瞧着只怕是架不住几日功夫了。”
刘氏拧了眉头,若有所思,王妈妈就看着二太太确认似的道:“奴婢还打听过了,那天大小姐还特意去了一趟青岚苑,从春云房里搜了两枚金锞子出来,奴婢让人跟着春银瞧过那东西,寻摸着到有点像去年舅太太让人做的那一批。”
“春云怎么会有大嫂的东西。”刘氏终于觉出古怪来,“你确定是侯府的东西?”
王妈妈先是不大确定想了想终于点头道:“过年的时候奴婢在三小姐房里见过,葫芦样儿的,奴婢还记得舅夫人说过,那样式满京城独一份,是世子爷亲自画的样子。”一顿问刘氏,“这东西会不会是春云从几个小姐手中偷拿出去的。”她想了想又觉得的不对,舅夫人不可能用几枚金锞子打发哪位小姐,至于下人,连她和秋翠几个都没得,旁人更加不可能了。
更何况若是大小姐认识又何必让春银去查,显见是没有见过的。
王妈妈思索了半天,刘氏却已经沉了脸道:“……我记得年后大嫂来府里走动,那一天正好是清丫头从福建上京吧?”




春闺玉堂 028 关心
“奴婢怎么没想到。”王妈妈心头一清击掌道,“奴婢记起来了,正因为舅夫人没有准备,见着方表小姐时才临时拿了金锞子赏的,事后回去后又让人补送了一对玉簪过来。”
刘氏嘴角紧抿,脸上阴云密布。
“还有件事。”经过刘氏这么一说,王妈妈把一些事串联起来,“胡泉走的时候还特意去一趟怀柔弄了一个瘸子进府当差,那人我打听过一直在怀柔庄子里也没什么根底,和方表小姐也没有接触过……”胡泉一向忠心,无论大小事都会来王妈妈身边说一声,这一次一反常态,就连春云的事他都没有来求她,“胡泉的反常,您看会不会都和方表小姐有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方表小姐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简单。
“府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人,不是她也没有旁人。”刘氏眉头紧拧,面如寒霜,就是不清楚她因为什么事突然这么做,“倒显出几分手段来。”刘氏冷笑了几声,“……不过一个小丫头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她的婚事还不是捏在我手里。”方氏不过是姑母,若她想要插手,便是亲生母亲她也有办法让她点头。
王妈妈听着心头一凛,忙朝外头看了看按着刘氏的手:“太太可千万别让人听见。”刘氏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听到又怎么样,那方明晖当初也不可能想到有一日他的女儿会落在我手上。”
王妈妈想到过往的事,心里叹了口气。
“你还是先让钟大闭上嘴吧。”二太太隔着帕子揉了揉额头,“他跟着老爷知道不少事,别让他受不住胡言乱语。”
王妈妈神色一凛,心头飞快的转了转,颔首道:“奴婢晓得了。”
刘氏就拂了拂裙摆转身往房里走,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什么事来道:“我上次回去时,似乎听大嫂说蔡彰正托人寻亲事,你闲了去打听一下。”
“蔡彰?”王妈妈闻言一愣,“是不是济宁侯的蔡五爷?”和锦乡侯府的徐三爷,舅老爷家的的二少爷并称京城“三浑”,可若说浑也只有徐三爷和舅二少爷能用个浑字,而那蔡彰……王妈妈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刘氏眉梢一挑,似笑非笑道:“那又如何!”若真是品相好的,也轮不到她们去打听。
“太太说的对。”王妈妈嘴角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方氏这才转身进了门,一进门她朝坐在炕头喝茶的方氏抱歉的笑道:“人多事多,平日里咱们家人少清净惯了,突然多了这么多人竟还觉得闹腾。”
“你快坐着歇会儿。”方氏给二太太续茶,“我这两日过来也算是领教了这些外头管事的本事,家里的那点事实在是不值一提,这些年辛苦你和二叔了。”
刘氏暗自挑眉,面上笑容亲和:“哪里来的辛苦,大嫂管着中馈,这细细碎碎的事才最能磨人,若是叫我选,我还是要躲在大嫂这颗大树后头乘凉,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掩面笑了起来。
方氏也跟着轻轻笑着,牵着刘氏道:“长嫂如母,你只管过好日子。”外头几个丫头鱼贯将饭菜提了进来,方氏和刘氏在桌边坐了下来,她问道,“外院和几个丫头那边可吃上了。”
“外院酒席早就开了,周长贵陪着的,丫头们也都单独摆了一桌,我刚才让人去瞧过,正闹的欢实呢。”刘氏拿了热帕子要亲自给方氏擦手,方氏笑着道,“可受不住我自己来。”妯娌两人轻声细语的说着话,刘氏像个小女儿家似的笑着,“琴丫头这两天我瞧着像是累了,三丫头找了她几次她也没空,今儿总算让她见着姐姐了,可不得好好说说话。”
方氏闻言一愣,薛思琴这两天一直在房里做女红,刘氏怎么会说薛思画找了几次也没见着人?
她心里头狐疑索性没有再说,笑着换了话题,刘氏笑笑两人说起别的事来。
周文茵由半安陪着从外头回来,薛思琪满心好奇的拦着她,叉腰问道:“你不让我去看雪,可是自己偷偷去了?你看你发钗都松了。”便伸手要去帮周文茵扶正。
“不用。”周文茵笑着自己扶了扶,“就房里有点事出去说了几句话。”又歉意的望着众人,“让大家等我了。”
薛思琴没有说话,让人上了午膳,大家安静的用过又上了茶,她有心事话就少了下来,幼清本也不是热络的人,便只有周文茵陪着薛思琪与薛思画闲聊着,这时就听到外头一阵疯跑的声音,随即门帘子唰的一下掀开,薛潋卷着风雪钻了进来,也不看人劈头问道:“大哥二哥来过没有?”
“三弟。”薛思琴迎了过去,凝眉道,“你找大哥和二弟什么事,吃饭了没有?”又看见薛潋头发和肩膀上湿漉漉的,“你衣服湿了,怎么没有打伞,这吹着风是要生病的。”她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通,惹的薛潋的脸顿时苦了下来,不耐烦的道,“没事,没事,你见着二哥了没有。”
“我没看见他。”薛思琴拉着薛潋对着门口就喝道,“二子人呢,你怎么伺候的,这下着雪你也不撑着伞,若是叫他病了我拿你是问。”
里头都是小姐二子也不敢进来,隔着帘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小姐,小人打着伞的,只是……只是……”薛潋跑那么快他哪里能追的上。
趁着说话的空档,薛潋这才和房里的几位姐姐妹妹胡乱的见了礼,他就瞧见幼清正站在桌子边,便想起鱼的事情来,绕过薛思琴和幼清道:“你的方法确实不错,我钓了六条鱼上来,一会儿我们烤着吃,还独留了一条给你,算是我报答你的。”
她要鱼有什么用,幼清哭笑不得,可不得不道谢:“我不过胡说罢了,让三表哥见笑了。”她话音方落,那边薛思琪不高兴的嘟嘴道,“三哥为什么单独给她一条,我的呢?还有你找二哥干什么,烤什么鱼?我也要去。”
“你凑什么热闹。”薛潋嫌弃的摆着手,“我找二哥去,你们女人真麻烦。”话说完他掉头就朝外头走,薛思琴拽着她,“你哪里也不准去,先换了衣裳,若不然会生病的。”又吩咐二子,“给你主子拿件衣服来换。”
二子在门口唉了一声一溜烟的跑了。




春闺玉堂 029 疼爱
“我又不冷,你婆婆妈妈的做甚,比娘管的还多。”薛潋平日最怕见薛思琴,她管的比方氏还要宽,“我要找二哥烤鱼,一会儿赵子舟就到了,二哥还请了孙继慎呢。”
孙继慎?
她只知道孙继慎会和薛明一起参加明年的秋试,两人一起高中,三年后春闱薛明落榜他却中了二甲,虽名次不靠前却在殿试上出了风头点了庶吉士进了翰林院,可尽管如此薛镇扬依旧不太喜爱这个小女婿。
没想到孙继慎很早就在薛府出入,听薛潋的语气似乎和薛明颇为熟捻,她忍不住朝薛思琪看去,薛思琪依旧为刚才薛潋不让去烤鱼生气,根本没有在意他说了什么。
也就是说现在薛思琪还不知道孙继慎。
前世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他们的亲事定下来她才知道孙继慎此人,事后也是听说是薛思琪自己看中了人,两人暗地里书信来往了近一年的时间,薛思琪用情极深哭着闹着非他不嫁,方氏顾念薛思琪的名声没有办法才松了口。
按照时间算起来,两人认识也就在新年前后。
“不用出去找二哥。”薛思画见薛潋一副要发脾气的样子,笑着打圆场,“我知道他在哪里,三哥过来我告诉你。”
不用出去找?难不成薛明在这里?幼清不由隔着窗户望院外瞧了瞧。
薛潋眼睛一亮望着薛思画道:“在哪里,你快告诉我。”立刻跑到薛思画旁边伸了耳朵,薛思画用帕子捂嘴轻轻笑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和他轻声细语的说了几句,薛潋眉头一皱,狐疑的道,“怎么会在那边,你没有骗我吧。”
“三哥不信我,可是觉得我身子不好说话也不可信?”薛思画脸色一黯顿时撇过头去红了眼眶,薛潋见她生气忙摆着手解释道,“没……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三妹妹千万别生气,一会儿我烤了鱼让人送来给你吃。”
“我才不稀罕烤鱼,臭死了。”薛思画帕子一甩扭着头看也不看薛潋,薛潋气馁求救似的四周去看最后落在最好说话的周文茵身上,朝着周文茵直打眼色。
周文茵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便过去坐在薛思画旁边,柔声道:“他一向是这样说话的,这么久了你又怎么会不知道,再说,他哪是不相信你,显见是被你说的话给惊着了才口没遮拦的,你若觉得气就打他两下,他是哥哥就该被妹妹欺负的。”
薛思画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薛潋在一边笑嘻嘻的点头:“对,我就是口没遮拦的。”薛思画垂着头到,“让三哥认错到是我没大没小了,三哥走吧,我不生气。”
“那就好,那就好,我可走了啊”这个三妹妹一向气性大,薛潋暗暗松了一口气,忙一骨碌直起身就朝外头走,薛思琴要追过去再叮嘱几句,可不等她走到门前就已经看不见薛潋的身影了。
“你偷偷和三哥说的什么,二哥到底在哪里?”薛思琪满脸的好奇,“难不成家里还有什么秘密的地方我不知道的?!”
薛思画一脸神秘的道:“确实很神秘,二哥不让我告诉别人。”说完看着周文茵神色暧昧吃吃直笑。
周文茵端茶喝着也不问更不阻止。
薛思琴就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幼清轻笑不置可否。
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二子果然提了条鱼过来,鱼很大鱼鳞也没刮在外头撒了作料,烤的黑乎乎的,看着就让人没有胃口,薛思琴吩咐听安收了,一边问二子:“几个人在那边烤鱼?旁边可有小厮和婆子跟着?这天冷的很别让几位爷冻着。喝酒了没有,三爷可不能喝酒。”
“就赵公子和孙公子过来了,大爷在那边三爷也不敢吃酒,到是二爷吃了不少。”二子一一作答,“大小姐放心吹不着冷风,陆妈妈将秀峰亭四周挂了棉布帘子,里头生了火暖和的很,一点都不冷。”
薛思琴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你赶紧回去吧,有什么事就来回我。”
二子应是一溜烟的跑了。
“大姐就放心吧。”周文茵笑着道,“大表哥向来稳重,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听见周文茵夸薛霭,薛思琴方才的那一点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她笑着道:“那到是,二弟和三弟再胡闹却是怕大哥的,只要他在两个人不顾忌都不行。”她的话还没说完,春银脸色的难看的掀了帘子探了脸进来,“大小姐……”欲言又止。
春银一向进退有度很少有这样小家子气的样子,薛思琴皱了眉头出门,春银就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怎么可能。”薛思琴面色如灰,“上午不还好好的吗?”又压着声音问道,“请大夫了没有?”话落她想起来这个时候请不得大夫,有些慌了神,春银就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奴婢亲自确认过了。”
薛思琴泄了气一般愣了半天,春银问她:“您要不要去看看?”薛思琴眉头紧拧点了点头急匆匆的就要走,春银忙喊问兰取伞取手炉取斗篷,薛思琴却是原地打了转朝垂着的帘子的暖阁看去,像是想起什么来目光一转进了门,“我有点事要先回去。”她对着众人解释了一遍深看了幼清一眼转身而去。,
薛思琴虽面色沉静,但唇角紧抿显得有些紧张,幼清望着她有些错乱的脚步微微一怔。
若是内宅的事肯定是去回方氏,既然是春银来说,那应该就是薛思琴自己的事,她能有什么大事……
电光火石间,幼清想到了钟大。
难道是钟大出了什么事?
可是钟大不过一个下人,即便知道些东西也不该……
幼清面色微变,就朝门口站着的绿珠打了眼色,绿珠心领神会顿时不动声色的出了门。
周文茵也看出薛思琴的异常,朝半安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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