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糖拌饭
“放心。决不会输。”贞娘肯定的道。
“那样最好。”田荣华回道。便转身离开。
贞娘看着还未走远的田荣华。又想起前不久看到的王得财。那可不是个易予之辈,还是提醒一下田家的好。于是小跑两步追了上去:“等等……”
“还有事?”田荣华回过脸,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听说王得财现在跟在你二哥身边,还颇受重用?”贞娘问道。
“怎么了?他当初被你李家逼的发配琼州,如今回来了,你们李家还不放过?”田荣华翘着嘴角,颇有些嘲讽的道。
“你多虑了,他如今于我李家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这个人心思重,得小心一点。”贞娘道,也翘了翘嘴角,听田荣华这口气,倒好似在为王得财打抱不平似的,怕是那王得财在田家地位还真不低。
王得财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性情阴私,又有手段。更能忍耐。而田家现在什么个情形,徽州大家都清楚。斗墨的时候,田老爷子那一脸的灰败,说句不好听的话,还真不一定能撑多久了,若是田老爷子一倒,田荣华未必能压得田二,而田二又是一肚子的烂稻草,偏他还把苏氏留在身边,这占了人妻,居然还敢放心的用王得财?说实话,她打心里很是佩服田二的胆气。
只可惜,田二空有胆气,却没能力,把王得财留在身边,这在贞娘看来,绝非善事。
如此的,今天田家留了一份情,那她投桃投李的,总要提醒一下。
“李贞娘,我不晓得怎么说你好,怎么,你李家容不下王得财,却窜掇起我田家也不容人是吧?别忘了,他曾也算是你家姑父吧,都说李家仁义,我看是假仁假义。”田荣华嘲讽着道,随即又冷哼一句:“我们田家的事情哪容得你李贞娘指手划脚的。”
“得,算我多嘴。”贞娘一手抱着坛子,一手握拳,轻轻的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有些气乐了,倒是没想到她一片好心,却是换得田荣华这一顿呛,得,你田家爱咋滴咋滴,反正她该说的说了,牛不喝水她也不会强按头啊。
若不是因着田家送来这千年松烟煤这个大人情,她犯得着上杆子找不自在吗?
想着,贞娘自也懒得再理会田荣华。
田荣华跟李贞娘自也没什么话说,这时便转身离去,只是她走得几步,又回来,冲着贞娘道:“对了,我刚才去了罗家的货栈,店里的伙计说他带了东西来你李家了,还在吗?”
“还在,一会儿就会出来了,你有事找他啊?那等一下吧。”贞娘看着田荣华,一脸平静的道,心里倒也有些疑惑,不晓得田荣华有何事找罗文谦。
当然,这两人私情是不可能的,说实话,田荣华的性子也是有些傲气,再加上罗文谦跟自己订亲,田荣华也另订了亲,自没有什么瓜葛了。
“不用,一会儿你跟他说,我爹要见他,为的是前年,我们墨坊跟他贷的那笔款子的事情。”田荣华道。
“什么时候?”贞娘这时又问道。哦,贞娘这才想起前年的时候,曾一本来自家墨坊盗墨汁的配方,被自己拆穿,自己弄了个假墨方,最后使得田家整批墨汁全臭了,再加上众多墨庄的退货,田家为了周转,田荣华确实是向义厚生钱庄贷了一笔款子。
“越快越好,我爹身子骨不太好。”田荣华脸色有些不好的道。
“好,我一定带到。”贞娘点点头。
田荣华也不在多说,便转身离开了。
贞娘目送田荣华离开不久,罗文谦便从李氏墨坊里出来,远远的就看到贞娘站在老槐树下,便快步过来:“你怎么站这里,这太阳下山了,风大。”
虽说已是初夏,但徽州这边早晚温差大,这傍晚,太阳一落山,再加上风起,那还是有些凉意的,这丫头穿的又有些单薄。
听着罗文谦关心的话,贞娘心里十分欢喜,随后一手抱着坛子,一手扯着罗文谦的袖子,脸有些微红的道:“罗大哥,我听到七祖母和我爷爷跟你说的话了。”
罗文谦一听贞娘说这个。再看贞娘站在这里。应该有一会儿了。显然是有话要跟他说,于是便反握了贞娘的手:“怎么?你可是有什么想法?”罗文谦两眼灼灼的盯着李贞娘问.
“嗯.”贞娘被罗文谦盯的脸皮子更有些发烧,点点头,随后却是抿了抿唇道:“罗大哥,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咱们能不能想个法子,在斗墨之后再成亲,你晓得我爷爷那身体。上一回制**三才墨就差一点出事,他是真的在碰不得墨了。所以这斗墨的制作肯定得我来。”
“贞娘,成亲放在斗墨之后肯定是不行的,这不单是你七祖母和爷爷的意思,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好不容易求得一个知心人,总也是想保你个万全的。”罗文谦轻笑的道,不过眼中却也是有着坚持。
“罗大哥……”贞娘有些着急。
“贞娘,这事没的商量了,我听你爷爷的口气。就算是婚期不定在斗墨前,这一次制墨。你爷爷也是决不让你插手的,你可明白?”罗文谦又捏了一下她的手。
听得罗文谦这话,贞娘心里不由的一阵难受,她又如何不明白自家爷爷的意思,斗墨万一出事,朝廷要冶罪首先就是制墨师,爷爷这是要把她完全的撇开。
到得此时,她也知道事情已成定局,这回斗墨,她是插不上手了。
“罗大哥,我明白的。”贞娘深吸一口气,既然事情已经这样,那她也不再纠结,这段时间,便也可以尽力做好后勤。
“来,什么东西,我来抱着。”这时,罗文谦见得贞娘略有些放开的神情,便也放心了些,看着贞娘手里抱着的坛子,便接了过来。
贞娘由着罗文谦接过坛子,才道:“刚刚田荣华过来,说是她爹让她送来的,是千年松烟煤。”
“千年松烟煤,田槐安倒是舍得啊。”罗文挑了挑眉,有些疑惑。
“对了,刚才田荣华还说了,她爹要见你。”贞娘这时想起之前田荣华让她传的话,便又道。
“哦,田槐安要见我?什么时候?”罗文谦摸着下巴问。
“听田荣华说为的是前年田墨在你钱庄贷的款子的事情,具体时间没说,只说是越快越好。”贞娘道。
听得贞娘的话,罗文谦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道:“田槐安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罗文谦说着,随后把手里的坛子还给贞娘:“贞娘,我现在就去田家那边见见田槐安。”
“嗯,那你小心些。”贞娘抱着坛子,冲着罗文谦叮嘱了一句道。
罗文谦轻笑的挥挥手,然后大步朝田家去。
贞娘也收拾了心情回家,不管如何,千年松烟煤有了,如今算是万事俱备,就剩下制墨了。
回到家里,李老掌柜一听找到了千年松烟煤,亦是十分的激动:“好好好,田槐安这回倒也有气魄,不管他什么心思,总归,我李家欠了他田家一份大人情了。”
“对了,文谦呢,你爷爷刚才不是说文谦跟你在一起吗?还等着他让他陪你爷爷吃杯酒呢。”这时,赵氏端了饭菜上来,没看到罗文谦便问道。
“他去田家了。”贞娘回道。随后贞娘便把罗文谦去田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只是仍然有些不明白,罗文谦为什么说田槐安撑不了多久了?
“田槐安可能是真的撑不了多久了。”听得贞娘说的原由,李老掌柜突然的叹气道。
田李两家争贡,李家自也要做到知已知彼的,争贡之前,田槐安几乎已经是瘫在了床上,可争贡的前几天,田槐安突然的病情就有了好转,这事情,李家也要着人打探的。
得来的消息却是,田槐安找郎中开了几副虎狼之药,这种药只能撑一时,等得药效一过,身体会更加不济。
李老掌柜自也晓得,田槐安这么做是打算拼着老命也要拿下贡墨权的,毕竟田二实在是有些烂泥扶不上板壁,田家的发展最终还得靠田荣华靠徐家。
可田家要是本钱不够厚,那在徐家手上也讨不得好的,所以,这贡墨权也成了田家必争,为此,田家着实花了功夫,还买通了几位试墨师,可没想李家早有准备,差点抛了几位试墨师的老底,再加上半路又杀出个连吉英松,到最后田槐安一肚子的算盘全落了空。
如此的,再给合田槐安送煤烟,以及田槐安突然要见罗文谦的事情,这不难看出,田槐安这怕是在给田家谋后路了。
但不管田槐安何种心思,他这时候拿出千年松烟煤,却实实在在担得起制墨人三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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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业 第二百零七章 胶不粘煤
到得晚饭后,罗文谦就过来了,而田老爷找他并不是要还那笔款,还居然再又贷了一笔,而罗文谦也答应了。
贞娘初时还奇怪,有些不明白罗文谦这打的主意,毕竟田罗两家恩怨纠缠,以罗文谦来说,这么支持田家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等到罗文谦说,这次的贷款,田老爷子是以田氏墨坊做的抵押,贞娘才明白过来,如此,就不奇怪了,别看一直以来,罗文谦这厮虽然表现在云淡风轻的,对田家得了罗氏墨坊一事一直没什么说法,还本着再商言商,跟田家亦有着经济往来,但实则,罗文谦做为罗氏子弟,又岂有不想拿回罗氏墨坊的想法。
田槐安以田氏墨坊做抵押,而一旦,田家出事,说不得,罗文谦便有机会拿回罗氏墨坊,如此,罗文谦贷给田家款子也就不奇怪了。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凭着田家这次送出的千年松烟煤,田家能做到顾全大局,便是这笔贷款,罗文谦也没有什么贷不得的。
而田槐安贷款子也不奇怪,去年底田家被夺了贡墨权,听说朝廷还罚了一笔款子的,而今年,田家又没有争到贡墨权,再加上之前收买几个画师,想来开消也不少,而此消彼长的,田家墨坊要发展,没有新的资金注入怕是难。
而从罗文谦的口气里,田老爷的身体是真的不太好了,用田老爷自己的话来说,今年不一定能撑的下去。
当然。田老爷子的身体怎么样。贞娘关心不着。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自家爷爷的身体。
这回制墨,爷爷和七祖母死活不让她再碰。如此的,她不制墨,那显然只能是自家爷爷亲自动手了。
可是爷爷那身体是真的不行了。贞娘哪里能放心,只是如今她在待嫁中,墨坊的事情由七祖母和自家爷爷做主,根本由不得她。
于是她的心便一直吊着。
第二天,罗家三叔公和三叔婆就来了。跟李家人商量了一下,最终婚期就定在五月二十六日,如今四月中,也就一个月多的事情。
而接下来的时间里,家里便是一团忙,成亲是大事,再怎么匆忙,该准备的东西还是不能少的。总不能亏了贞娘,便是七房那边,七祖母带着几位伯娘和婶娘也给贞娘添了许多的妆。还有六房的三个姑姑。以及九房的九叔婆,婶子小黄氏都给贞娘添了妆。
而除了李家八房还要备着贞娘婚期的事情外。李家所有人都一头钻进了制墨的事情里去了。
程家的石臼,罗家的锅,田家的千年松烟煤,李家的墨法,再加上顶极的鹿角胶,材料都备齐了,徽州各墨坊的群策群力帮李家结省了不少的时间。
要不然,这时候李家还在找材料呢。
而这一次,李墨一反过去喜欢添加的各种药材的习惯,这一回,除了烟煤和胶,其他的什么都不掺。
一直以来,古人对于和墨的添加料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有的认为,和墨如制丹,各种药物的添加自古以来怎么多怎么来,曾有一墨添加五十几种药料矿物不等。可以说是繁锁到了极致。
但也有另一种看法,和墨如烹茶,不可杂以外物。
李家一直以来制墨都要添加十几种材料的,但这回,因为器具的不同,再加上材料本身都是顶级,如此的,李家便反其道而行,这会什么药材都不添加,就直接以千年松和鹿角胶制墨。
而贞娘除了备嫁外,墨坊的事情也没完全放下,虽然这回的制墨,七祖母和自家爷爷不让她碰,但先前的几次试制她还是参加了的。
毕竟她的墨技摆在那里,而试制墨只是为了让配方达到最好的比例,没不是真正的制斗墨,李老掌柜便没有阻止。
事后,贞娘又足足花了两天的功夫,凭着脑子里的印象,画了一副后世万里长城的墨线图。再由七房的二婶黄氏和景东叔雕成了墨模雕板。
最后,这副雕板被定为山河雕板,正好组成了一套山河集锦墨。
而等到雕板刻制完成,打蜡护理过后,正式的制墨就要开始了。
丑时,天还黑漆漆的,李家这边,只有几盏一夜通明的气死风灯的光线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而此时,睡在床上的贞娘却猛的一抖,然后大叫着醒来,脸色很不好,她刚才做梦了,梦到爷爷全身是血的,一下子就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那心嘣嘣直跳的。
而此时,东边的李老掌柜的屋里,响起一阵咳嗽声,是那种要将心肝脾肺都咳出来的感觉。
这时,贞娘是再也躺不住了,披衣起床,走到东屋,却听得屋里,自家爷爷同奶奶在说话。
“老头子,瞧你咳的,明天的制墨你就别去了。”东屋,吴氏坐在床上,一边扶着李老掌柜的喝水,一边叹着气劝道。
“我不去谁去啊,让贞娘去?贞娘才十八岁呢,这么重的担子压在她身上你忍心吗?再说了,天家无情,万一出个事情,贞娘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对不住这孩子。这几年,你当这孩子容易?她走过来的路,便是一些男子都难以坚持。”李老掌柜的道。
都说流言如刀,贞娘先是被退亲,再以女子之身经商,那背后的风言风语早就几箩筐了,又岂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吴氏长长的叹了口气,也不在说话了。
这时,李老掌柜又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至于连一场制墨都撑不下来,大不了,事后我再养着,我答应你,这次制墨之后。就再也不碰墨了。”
李掌柜保证的道。他自己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的。这一次制墨过后,身体确确实实要好好的养他一段时间了。
只是显然的,一边的吴氏却不信他的话,没好气的哼了几声:“你这话三十年前就跟我说过了,却从没有一次兑现过。”
“得得得,这回,我说话准算话。”李老掌柜好声好气的道。
“希望你这回说话算话。”吴氏这才道,又说着:“再休息一会儿吧。到丑末再起来。”
“好。”李老掌柜的应声,然后睡下,没一会儿屋里的油灯便灭了。
贞娘本来是想跟自家爷爷说说今天的制墨的事情,此时见得屋里灯灭,这时候自不会打搅自家爷爷了。
而她心里自有计较。
如此,没一会儿,便是丑末。还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不过此时,李家各房屋里的灯都一一的亮了起来了。
今天的制墨实在是非同小可,沐浴焚香自少不掉的。贞娘也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的青衣。到得上香时,再虔诚的上了一柱香。
随后便冲着自家爷爷道:“爷爷。今天的制墨,我给你打下手。”
“不成。”李老掌没有一丝毫的犹豫的板着脸道。
贞娘此时却是一脸坚持的道:“爷爷,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咱家最重要的还是要制好墨,熬胶同和墨是极耗精力的活儿,爷爷,孙女就说句不孝的话,万一您撑不住了,我在边上,也能接手,制墨不能有丝毫差错,对吧?”
“呸呸呸,你这丫头,一大早的咋没句好话。快说,坏的不灵好的灵。”赵氏在一边听着贞娘这话,没好气的拍了贞娘额头一记。哪有还没有制墨,就说自家爷爷万一撑不下去的话,这话岂不让人挠心的很。
一边吴氏更是一脸担心了。
“嗯嗯,坏的不灵好的灵。”贞娘连忙随着赵氏的话应道,其实她是故意那么说的,若是说她不放心自家爷爷,那爷爷肯定是不会让跟着的。
可若是因为怕万一爷爷撑不过去,她好接手制墨,想来自家爷爷说不定就不会反对了,毕竟,制墨才是头等大事。
这等于就是一件事换个说法,这还是昨晚那个梦提醒她的。
一边李老掌柜的听得贞娘这话,倒是真沉思了起来,别说,上回制**三才墨的时候,他因着精力不济晕了过去,万一这回,那种情况在制墨中出现,那可真要坏事的。
想着,李老掌柜终算是松口同意了,他心里也明白,这丫头就是有这么一股子倔劲。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个保险也好,只要自己不出意外,贞娘不动手,以后有事自也牵连不到贞娘的身上去。
见着自家爷爷终于松品,贞娘便笑眯眯了起来。随后便扶着自家爷爷进了墨坊。
七祖母今天也是难得的一盛装,一早就出现在墨坊里,身后跟着的还有墨坊里几个制墨师。还有罗文谦和程大约。
“罗大哥,你怎么来了?”贞娘不由的上前,有些诧异的问道,这前都没听他提起过。
“我家的锅,我最熟悉,所以,我便跟老夫人求了个熬胶的活儿。”罗文谦指着之前他送来的那口锅以脸轻松的道。
如此贞娘便也明白了程大约的来意,想来那程大约,自是因着对石臼的熟悉,过来杵捣的。
贞娘便又跟程大约见了礼,这位将是未来万历年间,最著名的制墨人。程家在他的手上编著了《程氏墨谱苑》。
“不是让你别来的吗?你怎么还是来了?”罗文谦微皱着眉头。他自也是不希望贞娘有任何的危险的。
“我也是制墨人,不管何者原因,在这个时候,都没有退缩的道理。”贞娘两眼亮晶晶的道。
罗文谦揉了揉鼻子,倒是忘了,这丫头于墨道的痴迷不亚于她爷爷。
到得吉时,七祖母带着李氏一干人等送着几位制墨师进了墨坊,神色庄严无比。
“点火,开工。”李老掌柜一挥手,立刻的众人便个就个位。
不愧是天外殒铁制的锅,灶里的火一点着,触到锅底那红红的火焰就变成了青白色,而倒入锅里的胶也立刻的融成如鸡蛋清一般的清透。
“和墨。”这时,李老掌柜的又沉声的道,立刻的,罗文谦便锅里的胶便倒入千年松烟煤之中,一边李老掌柜早准备着,候着胶一入烟煤,便立刻搅拌了起来。
只是李老掌柜的越搅拌,那皱头就越皱的紧,便是边上的罗文谦,程大约以及一干制墨师也都皱起了眉头,贞娘心中亦是咯噔了一下。
胶不粘煤!!!!
之前试制的时候完全没有这种现象啊,当然,之前试制用的烟煤是李家墨坊珍藏的五百年松烟煤,毕竟千年松烟煤就这么一点,试制的时候根本不敢用它。可如今看来,千年松烟煤和五年百的松烟煤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这是之前,李家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按常理来推论,其实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存在的。
只是千年松烟煤,在这之前还真没有人试过,而一些东西成长了千年,总是有些邪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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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业 第二百零八章 正果
千年松烟煤不仅油性重,更重要的是还有一股子如油脂一般的滑腻,也许正是这股滑腻使得胶不粘煤。
怎么办?一时间,整个墨坊都沉默,这种情况从来没有遇到过。
而就在这时,李老掌柜的突然拿过一把放在一边桌上的刀,用劲的在胳膊上划了一道,立时的鲜血喷涌而出,汩汩鲜血跟千年松烟煤,跟清透的胶融和在了一起。
李老掌柜的这一下吓坏了大家。
“爷爷……”
“老掌柜……”
李老掌柜的动作太快了,贞娘之前等人都没有防备,根本就没来得及阻止。
而此时,李老掌柜却不理会他们,任胳膊上的血喷涌而出,尽染烟煤,红的血融进了烟煤里,就被全被烟煤给吸收了,然后全被墨色侵染,只透着一股子如紫玉般暗红的光泽。
“爷爷。”贞娘焦灼的大声道,要阻止自家爷爷。却被李老掌柜一把推开,只是推开贞娘的同时,李老掌柜整个人也萎顿到了地上。
身本的精气神本就到了尽头,而血更是精气这精华,流掉了这些血,老掌柜只觉得头晕目眩,他知道他支持不住了。
“快,扶我爷爷出去,请大夫冶冶。”贞娘用劲的扶起自家爷爷,几乎是带着哭腔的道。好在,她之前就一直担心着自家爷爷的身体,因此,今回制墨,一大早就请了大夫过来候着。防着的就是意外。
只是之前,她怎么样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去,这时候我哪也不能去。我得看着。墨不制成。我愉不离开一步,贞娘,你来和墨。”李老掌柜不容人分辩的道,只是声音却十分的飘忽,几乎是一出声就散去,老人已经相当的虚弱了。
“爷爷。”贞娘不甘的叫。一边的罗文谦直接挥手让伙计把大夫请到这里来。
这时候让李掌柜离开墨坊那是不可能的。随后罗文谦帮着贞娘一起扶着李老掌柜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大夫很快就来了,为李老掌柜把了把脉,随后却是摇摇头。叹着气冲着贞娘道:“老掌柜有什么遗愿,尽量为他完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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