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娇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鹿谓霜
覃九寒不耐朝榕树下看了一眼,脚下没做停留,视若罔闻一般离开了。
上辈子,他权倾朝野后,便有不少世家小姐抱着小心思接近他,英雄救美这一出戏码,他见过太多次了。
因此,虽然知道方才那姑娘扭了脚,他也懒得生出什么事端,只顺路喊了个和尚过去帮忙。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善人,英雄救美或是怜香惜玉,他都不屑为之。
到了灵堂门口,恰好碰上刚从灵堂出来的沈蓁蓁,小姑娘眼圈红红的,纤长睫毛湿润润的,湿漉漉一双圆圆杏眼,眼角还泛着股红晕,连鼻尖都仿佛红了个小尖尖,看上去十分可怜兮兮的模样。
覃九寒脚下一顿,背在身后的手虚握成拳,淡淡转移话题,“方才见着庙外有卖栗子糕。”
话音刚落,蓁蓁湿湿的杏眼一亮,眼底仿佛有灿星一般,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些小雀跃。
“真的啊!”
“自然。”
“唔,可是我没带荷包……”蓁蓁方才还亮亮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甚至很认真在思考去找五止大师借银子了。
覃九寒没作声,将腰上的荷包取下来,拾了几块碎银子递过去。
然后就看见小姑娘紧紧攥着碎银子,欢喜跑了出去,桃粉色绣花裙板在风中翻飞。
覃九寒也下意识勾起嘴角,心情颇好跟着一同出了庙。
于是,等李丽娘笑吟吟揣了包药出来的时候,就瞧见自家冷漠的小叔子嘴角含笑,视线停留在他身前的小姑娘身上,带着一股子不自知的温柔缱绻意味。
李丽娘吓得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正要上前去,就见前方窜出来一只肥硕的猫,直奔正吃着栗子糕的蓁蓁。
“哎……”李丽娘怕野猫挠人,刚要喊出声,就见蓁蓁身旁的覃九寒脸色一变,瞬间要伸腿拦住那猫。
结果,那猫虽一身肥肉,跑起来抖三抖的,却实在很矫健,愣是钻了过去,扑到了蓁蓁的脚边。
然后,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大肥脸蹭着蓁蓁的绣鞋,嗲嗲地拼命喊。
“红豆!”沈蓁蓁惊喜出声,霎时蹲了下去,抱起脏兮兮的肥猫,和它脸蹭脸,一点儿也不嫌弃,圆圆的杏眼笑成桃花瓣儿,两个盈盈酒窝缀在白皙脸颊上。
被主人这么抱着又是蹭又是揉的,许久没见到沈蓁蓁的红豆也激动坏了,又是舔又是亲的,惹得沈蓁蓁发痒直笑。
覃九寒蹙眉,伸手将那不知廉耻的肥猫,从沈蓁蓁怀里拎出来,嫌弃看了一眼发春似的公猫,又看向满脸疑惑望着他的沈蓁蓁,淡淡开口,“太肥了,抱久了胳膊疼。”
经受暴击的红豆:……
看完全程的李丽娘也无言以对,小叔子这借口也太敷衍了。
大概只有天真的蓁蓁才会傻乎乎相信吧!
这时,寺中走出来一青年僧人,面容冷峻。
蓁蓁笑吟吟喊人,“戒默师兄!”
她曾随着阿娘在寺庙中住过许久,那时的戒默师兄还是个腼腆的小和尚,现如今已经成了庙中的大师兄了。
戒默也朝小师妹颔首示意,接着表明了来意,“这猫儿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师父说是有主的,暂且照顾着,便由寺人养在庙中。原来是沈姑娘的猫儿。师父方才说了,这猫念主,便交还主人,由沈姑娘带回家去便是。”
蓁蓁颔首致谢,“谢谢师兄照顾红豆,也替我谢谢大师。”
于是,出门拜佛一趟,抱回了一只肥猫。
怀里的人不但没止住眼泪,反而眼泪越流越多,甚至还小小声抽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覃九寒有些哭笑不得,顾不上发火不发火,也顾不上心头那一点小小的悸动,只觉得怀里这个丫头真是个小麻烦,明明是她惹了祸,现在倒好,反而像是他惹哭这丫头一般。
覃九寒暗暗叹了口气,妥协一般开口,“好了,起来吧。”
虽然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类似吩咐一般的话,没有什么贴心的安抚,但沈蓁蓁就是潜意识觉得男人不生气了,连语气都比以往温柔了许多。
沈蓁蓁小心翼翼抬起头,露出一双哭得通红的杏眼,湿湿的眼睫毛眨了眨,嗓子有点糯糯的朝男人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不敢了,我保证。”
覃九寒此时已经被哭得没脾气了,头一次觉得吩咐别人做事,还不如自己动手。他掀了锅盖,取了蒸得软糯的番薯,又端了李丽娘做好的菜,便抬腿往正院去了。
沈蓁蓁在原地徘徊了一回儿,还是鼓起勇气跟在男人身后,一同进了正院屋子。
一顿晚饭吃得相安无事。
吃过晚饭,两人便各自回了房间。
权臣娇娘 116.第 116 章
此为防盗章。看到此章节请24小时后刷新观看最新章节。 就连梁帝也有所耳闻, 赐下西域进供的美貌歌姬, 结果,被他转手送人了。
倒也不是他刻意如此,只不过覃九寒生性喜洁, 即便有了欲望, 也不愿同那些陌生女子敦伦。
再加上,他偏爱佛道, 虽不打算把自己修成个和尚,但多少受了佛经的影响,觉得世间粉黛颜色皆是皮相而已, 哪个晓得那画皮下是哪种恶臭。
这么一来,他上一世算是孤家寡人过来的。
所以,撞见这么一幕小儿女谈情画面,他也只是视若罔闻,换条道走罢了。
二月初六, 恰恰好是浮山县县试的日子。
县试连考五日,每日一场,全程下来共五场。虽说第一场为正场, 正场录取者, 皆可参加府试,但人人皆是场场不落。
每日寅时过半, 试场外便排起了长队, 加上送考的人, 不可谓不挤。
覃三寿不放心阿弟一人, 便将家中诸事托付给邻居,亲自陪考。
接连五日,覃九寒均是卯时进场,午时过半便早早离场。
会的便是会的,不会便是不会,挠破头皮,也不见得能憋出来。
覃三寿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出身,没念过书,对于科考一无所知,还以为人人都和阿弟一样,还乐呵呵给他端水喝。
倒是他号舍附近的考生,私底下同同窗抱怨,“你是没瞧见,午时过了一刻,那人便起身就走。如此自大狂妄,我猜他定考不上。”
到了放榜那日,覃三寿起了个大早,摸黑就去贴榜处守着。
没想到,比他还早的比比皆是,站脚的地方都没了。
看着兄长满头大汗回了茶馆,覃九寒将一杯凉茶推过去,“兄长莫要着急,这榜辰时才会贴,喝口水吧。”
覃三寿牛饮一杯,拍着胸脯说,“没事,我歇一会儿,等会再去看一回。”
覃九寒知他性子,便也不多说了,只是又帮他倒了杯茶水,便低头抿了口白水。
他嘴有些叼,茶馆里几文钱一壶的茶水,还真入不了口。
茶馆里坐满了人,大部分都是昨日县试的考生。
其中一个书生,大冷天还摇着把纸扇子,他一边摇,旁边还有人奉承他。
“徐公子的文采,我等无人能及。莫说是这小小的浮山县,就是到了锦州,那头名也是徐公子您囊中之物啊。”
在座都是书生,文人皆有些傲气,当然,他们自个儿把这叫做文人的风骨。一听这话,便都有些嗤之以鼻,眼神中流露出了几分轻视。
那徐公子还不知自己犯了众怒,摇着扇子笑,“好说好说。”
他话音刚落,旁边便传来一声扑哧声,清脆似铃铛。
徐公子怒了,循着声音瞪过去,却撞进一双明亮的杏儿园眼,是个书童打扮的小少年,个子矮矮的。
“你这小儿,笑什么?”徐大文使劲敲了下扇子,旁边的马屁精也附和,“对啊,你这三寸丁笑什么?我看你是欠揍!”
说着,便要卷起袖子,面目狰狞朝那书童走过去。
沈蓁蓁这回儿有点懵了,她是被玉泉和玉腰怂恿偷溜出来的。原本她想在家给爹爹绣汗巾呢,结果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的忽悠她,又丢给她一套书童衣裳,她便稀里糊涂出了家门。
结果出了门,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表哥在哪儿落脚,便随意找了个人多的茶馆待着。
反正玉腰说了,让她去看看表哥有没有上榜。在茶馆待着,这么多书生,等会儿喊榜的来了,她回去就能有交代了。
旁人见了两个大男人这般无耻,连个小书童都要欺负,便看不过眼了,纷纷打抱不平。
“我说你们也太无耻了,简直有辱斯文,连个小小书童都要欺侮……”
“对啊,我看这县试榜首是不是这位公子的囊中之物不好说,这浮山县无耻之徒的榜首,徐公子倒是当仁不让了。”
读书人说起话来最是刻薄,尤其是对上读书人中的败类,那更是不遗余力的刻薄。
徐大文原本还只是面上有些过不去,也不至于欺负个小书童,被众人这么指责,脸气得通红,觉得这清秀的小书童简直同他犯冲。
沈蓁蓁人傻傻的,但看人脸色的本事却是娘亲手把手交的,见面前这位徐公子真的恼羞成怒了,便慌里慌张打算四处搬救兵了。
一双大大的杏眼在茶馆内众人身上扫来扫去,等落到不远处的覃九寒身上,杏眼一亮,是爹爹的学生!
覃九寒只觉得身旁扑过来个什么玩意,一回头,对上了一张圆圆的小脸,肌肤雪白,右眼角一颗红色小痣,莫名添了几分妩媚。
沈蓁蓁:“阿兄,爹爹让我来找你。”
一旁的覃三寿傻眼了,这……这阿爹什么时候给生了个这么小的弟弟?白白净净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老覃家的种啊?
见覃九寒挑着眉不回话,沈蓁蓁有点怂了,她胆子就那么点大,比芝麻粒儿大不了多少,这人不会不打算帮她吧?
覃九寒看着小姑娘那怂样,又垂眸扫了一眼准备伸过来扯他袖子的手,收回袖子,淡淡的,“坐,别惹事。”
沈蓁蓁笑眯眼,两个梨涡甜甜的,使劲点了点脑袋,“好。”便乖乖在男人身旁坐下。
徐大文见小少年家人也在,一个看上去就是干惯体力活的,满身肌肉,另一个虽然瘦削一些,但眼神冷的很,看上去更不好惹。只好冷哼了一声,“懒得同这三寸丁计较。”
覃九寒收回目光,就见兄长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小心翼翼给小丫头倒水,还特意撇了上头的茶梗。
覃三寿见沈蓁蓁乖乖两手捧着杯茶水喝,心满意足的不得了。
好乖啊,要是丽娘能生个这么乖的男娃……是女娃??覃三寿看着小少女耳垂上小小的耳洞,傻眼了。
辰时过了一刻,便听得不远贴榜处人声喧闹。
“我中了,娘,我中了。”一个书生从人群中挤出来,连鞋子都挤掉了一只,脸上却狂喜不已。
这一下,茶馆里的众人都坐不住了,除了沈蓁蓁和覃九寒还淡定坐在原处,其余的人都站了起来。
覃三寿也不纠结沈蓁蓁是女娃还是男娃了,兴冲冲往外跑出去,走前还不忘嘱咐,“阿弟,你在这待着,我去看看。”
顷刻间,茶馆内人都走空了。
沈蓁蓁正百无聊赖剥着桌上的松子,松子小小的,不好上手,但她人小,手也小,指尖细细的,两指捏着松子的屁股,拿茶杯轻轻一磕,果肉便滚了出来。
一小会儿,便剥了一小碗。
一旁的小伙计看得心疼坏了,生怕把茶杯给磕坏了,但又不敢上来阻止,谁让这松子也是他们自家买的呢。
“阿弟,阿弟。”
覃三寿人未到,声先至。
“你中了。咱马上回去,让你嫂子也高兴高兴。对了,村长那也得去,他老人家可帮了不小的忙。”覃三寿高兴得有些不知所措了,说起话来颠三倒四,一时之间要报喜的去处太多了。
不过是县试中了,以后的路还长着的,单就秀才,就还得过了府试和院试。但覃九寒却没说什么,只淡淡应好。
茶馆老板也满面喜气出来道喜,“恭喜恭喜。”
沈蓁蓁眨眨眼,从碗里捞了一小把果肉,往覃九寒手里一放,笑眯眯的,小模样乖巧得不得了,“阿兄辛苦了,吃松子。”
覃九寒扫了扫她弯成桃花瓣儿的眼睛,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唱榜的人便敲锣打鼓开始唱榜了。
“案首,宋青山,浮山县河堤村人士。”
……
覃九寒名次还算可以,列十二名,但顾长卫就没那么好运了,实打实得了个“名落孙山”,榜上无名。
听罢榜,覃九寒兄弟二人便要回凌西村了。
恰好,也来看榜的百果刚好经过,沈蓁蓁便同兄弟二人告了别,随百果一道去找顾长卫了。
繁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除却几个夜宿在外凌晨方归家的浪荡子,在松软雪地踩出零星脚印。
而距锦州城几百公里外的凌西村,这里的人们却早已过罢年,劳劳碌碌为下年的口嚼谋划了。
天色刚刚亮起,院落里传来扫帚掠过地面的声音,声音很轻,但覃九寒还是被吵醒了。
十几年了,覃府上下被柳叔打理得如同上了箍的铁桶,莫说有人在他门外发出这边恼人的声音,便是想遛进他覃九寒的院落也是难于上青天。
做了十几年的权臣,享了十几年滔天富贵,一睁眼,却回到了当初一无所有的乡下少年的年纪。
哪怕是多了二十几年的寿长,换做其他人,恐怕也是懊恼多余喜悦。
但覃九寒却淡然得紧,除了第一晚深思到半夜,排除了仇家刻意谋划的可能性后,很快就淡定接受自己回到十几年前这一事实了。
覃九寒掀开厚重的新棉被,面色如常换上臃肿的棉服,一点儿也看不出不适应的感觉。
权臣娇娘 117.第 117 章
此为防盗章。看到此章节请24小时后刷新观看最新章节。 “红豆小爷,好猫不挡道啊……”
“哈哈……”
众学子笑出声, 这肥猫竟然还有个如此素雅的名字?
红豆?相思?
红豆小爷好歹也是沈家一霸, 被这般羞辱哪里还能沉住气, 那叫一个有仇必报, 飞爪把众学子的袍角挠个大洞。
挨个挠, 哪个也没放过, 除了面无表情的覃九寒。
大概是猫也欺善怕恶,在大权臣覃九寒面前, 猫大爷也不敢嚣张。
红豆在地上磨了磨爪子,又迈着猫步重新回到覃九寒脚边,翻身, 露肚皮,还发出嫩嫩的喵呜……
……
覃九寒:这欺善怕恶的性子, 难不成物似主人形?
嘲笑猫,然后被猫挠了一通, 还没办法和猫大爷计较。
众学子们纷纷无奈摇头,感慨, “夫子家的猫也是容不得我们弟子欺负的。”
众人相视一笑, 被这么一打岔,赏景的心思也没了,只想赶紧拜见过夫子, 回家换身衣服去了。
因为红豆那么一通闹腾, 沈蓁蓁趁机也跟着玉泉躲到了另一条小路的假山后头。
小厮引路, 待学子们走远, 沈蓁蓁才蹲下身唤,“红豆,红豆,快点回来。”
虎斑猫儿懒洋洋甩着尾巴,踩着猫步走向沈蓁蓁。
小姑娘灿然一笑,抱着虎斑猫儿,小脑袋蹭着猫大爷的脑袋。
“红豆真棒,红豆,我最最欢喜你了。”
昨天给姑娘一串糖葫芦成为姑娘最喜欢的人的玉泉:……
*
覃九寒随着众人在堂屋寻了个座位坐下,仆从挨个上了热茶。
众人坐了一会儿,覃九寒随手端起那茶杯,撩开茶盖,垂眼一看,几片嫩绿的茶叶,清爽的茶汤,勉强能入口。
随意抿了几口茶水,覃九寒正襟危坐,就等着沈举人随便派个人出来将他们打发了。
与他一道前来的,都是些家境贫寒的,大概也是家境贫寒,所以赶了个大早,希望谋得夫子几分青睐。
但正是因为家境不显,沈琼才懒得搭理,给杯热茶算是不错了。
果然,片刻后,进来了个管事,朝众人作揖,“老爷近日染了风寒,实在无法见客,众位先回吧。”
覃九寒带头起身,也不多做停留,从丫鬟手里接过沈府回礼,便打算归家去了。
回到凌西村,一路都有人上前来打招呼,覃九寒一路颌首示意,进了覃家院子。
李丽娘一见小叔子回来了,迎上去,“三哥,小叔子回来了。”
覃九寒把竹篮递给嫂子,家里人情往来一直是嫂子打理,他未成家,人情往来自是同家里算在一处的。
李丽娘放下手里缝补的衣裳,接过竹篮,一边往屋子走,一边顺手掀开竹篮上盖着的蓝布。
随即发出一声惊叹,“这,是不是拿错了啊?”
自从沈夫人去了,沈家的回礼一直薄得让他们乡下人都瞧不上,尽是些几个铜板一大包的果子。
可是这一回儿,篮子里竟是满满当当摆满了东西。
一包果子,一块儿叠成小堆的青色棉布,看那样子,至少能做两件长衫了。
李丽娘把果子和棉布拿出来,却见角落里还藏着个荷包,上头绣着只俏皮可爱的猫儿。
“真漂亮,这手艺可不得了。瞧这猫眼,简直活了似的。”
覃九寒接过那荷包,摸了摸,触手是十来颗圆滚滚的珠子玩意儿。
打开一看,竟是十几颗圆圆的糖珠儿,沾着满满白色糖霜,一看就是小姑娘的零嘴儿。
覃九寒忍不住嘴角一抽,这料子准是沈家小姑娘为自家小宠赠的赔礼。
只是,这糖珠儿,难不成也是赔礼?
家里没有孩子,一袋子的糖珠就随手被留在覃九寒的书桌上了。
…………
沈蓁蓁闺房内,沈蓁蓁一边给腿上窝着的红豆顺毛,一边神游天外。
我的荷包呢?那里面可是整整一袋子梅子糖呢。求了阿兄好久,阿兄才肯帮忙带的呀。
舒服得直打呼噜的红豆大爷甩甩尾巴。
喵呜……
过了元宵,又过了几日,书院休沐的日子就结束了。
覃九寒拾掇了些防寒衣物,又附上些笔墨纸砚,便在兄嫂殷殷期待中离家求学去了。
二月县试,眼下离入场还有大半个月的工夫,书院一改以往轻松愉快的氛围,竟有几分凝重。
毕竟是科举考试的头一场,要说简单,也简单,只考些背诵默写,无非比谁基本功扎实,比谁心思更缜密。
因此,学业之余,有几个同窗提出要以诗会友,算是苦读之余谋些文雅的乐子。
又可以扬扬文名,可谓一举多得。
领头的学子算是沈琼爱徒,家里和书办沾些亲族关系,一番操作,竟是将县衙的书办也请来了。
书办一职,连正式的官职都算不上,可好歹是一地之官的亲近之人。
莫说他们这些还未下场的学子,就连举人出身的沈琼也得给几分颜面。
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人人明白,更别说沈琼这个伪君子了。
因而,等这消息传到覃九寒耳中时,早已从学子自娱自乐的消遣,变为一个盛大的诗会了。
沈琼牵头,邀了浮山县为数不多的几位举人,其余秀才若干,便大肆操办起来。
覃九寒只一笑而过,烈火烹油,自寻死路,县里头有县学,县衙也有主簿,如何就轮到沈琼一个举人牵头了?
沈琼不过一个举人,沈家也是中举之后才改换门庭,要说底蕴,在浮山县,却是排不上号的。
若是小打小闹也罢了,在主簿那也不扎眼。可要把全县的举人都邀来,就有些过了,不只是扎眼,可以让人红眼了。
蠢货。覃九寒嗤笑。
沈琼此时还不知道自个儿在学生眼中成了蠢货,正信心满满要把诗会做成整个浮山县的盛事。
若是办的好,能有几句美言入得县丞之耳,那可算攀上青云梯了。
沈琼不由嘿嘿一笑,被一旁乖乖喝红豆粥的蓁蓁看个正着。
沈蓁蓁眨眨圆圆杏眼,伸手去扯沈琼袖子,小声喊,“爹爹?”
沈琼侧首,看了看女儿柔美可爱的眉眼,忽然正色道,“这几日,顾家那小子没来寻你吧?”
沈蓁蓁乖乖摇头,“百果说表哥忙着背书呢。”
沈琼装模作样点头微笑,“不错,不错,读书明理方是正事。你吃完了便先回房吧,女儿家多做些绣活。”
沈蓁蓁傻乎乎低头看看没喝几口的红豆粥,又看看爹爹,乖乖起身回房去了。
待她一走,沈阳便道,“爹,难不成真让妹妹嫁那莽夫?您可别忘了,江兄那还等着我回信。”
已逝的沈夫人清楚丈夫的为人,生怕子肖其父,等沈阳到了开蒙的年纪,便狠心把人送到锦州府求学。
但大抵是歹竹出不了好笋,沈夫人在世的时候还算勤勉,等沈夫人一去,沈阳便连卖妹子的心思都有了。
江庐是沈阳于锦州府认识的纨绔,同沈阳这种假纨绔不同,人家是真纨绔,家里还无正妻,通房已经一打了,更别提外头的莺莺燕燕了。
那一日,沈阳无意中谈起家有一妹,性子乖巧,素日喜针线琴画。
恰巧被一同饮酒的江庐听进了心里,他生性风流,最厌恶别人的管束。
偏偏他家老夫人成天想着给他娶个媳妇,盼着能早日抱孙子。
江家是大户,他又是江家正经的少爷,他的正妻之位,盯上的人不少,大多是同江家有姻亲关系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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