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娇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鹿谓霜
因是上坡,路也不怎的平稳,轿子晃晃悠悠的,晃得沈蓁蓁脑门磕在木头上,嫩嫩的额头立即起了个红红的小包,摸上去疼得不得了。
这下子,沈蓁蓁越发委屈上了,她本就是那种娇娇的性子,乖是真的乖,软也是真的软,但也不是一点都没脾气,尤其是在那些宠她的人面前,特别容易委屈掉眼泪。
她这边躲在轿子里掉眼泪,快把自己委屈坏了,额头又疼,又没人哄,越想越委屈。
外头的覃九寒也不好受,他五官比旁人灵敏一些,沈蓁蓁的啜泣声仿佛就在他耳边一般,盘桓在他心头,惹得他心烦意乱,素日里的沉稳冷静一扫而空。
对于这种情绪,覃九寒其实并不陌生。相反,这段日子出现得颇为频繁,他都有些无可奈何接受了自己的新毛病。
那就是沈蓁蓁一哭,他便烦得不得了,满脑子都是不正常的心烦意乱,又不是那种气恼的厌烦,而是带着些无措的慌乱
乱七八糟的念头在他脑海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指间的佛珠也数了一个来回了,覃九寒无奈叹了口气,喊停了轿夫,朝里头哽咽的小丫头道,“出来吧,我陪你走上去。”
沈蓁蓁便如吃了鱼的猫儿一般,眼睫毛还湿润润的,嘴角却上扬得厉害,傻乎乎的模样很是惹人心疼。
覃九寒伸手把人从轿上扶了下来,又耐着性子陪着。两人慢悠悠往上爬,旁人至多爬一个时辰,沈蓁蓁同覃九寒却花了快两个时辰才进了鹤山庙。
鹤山庙里果然香火旺盛,来来往往皆是求神拜佛的信徒香客。
覃九寒前世信佛,进了寺庙便整个人都沉静下来,仰头望着怒目金刚,面上既无惧怕,也无敬畏,面无表情,比那怒目金刚还要冷漠。
一旁的小和尚见了,心下纳闷,怎么还有人进寺庙却不拜神,还盯着神像瞧个没完,好不讲规矩!
“施主,别来无恙。”
身旁传来一声苍老的招呼声,覃九寒回头,朝来人颔首,“五止大师。”
五止大师却没继续和他交谈,反而看向了一旁好奇张望着他们的沈蓁蓁,眼神温和,看着她的目光彷如看着自己的后辈,带着些疼宠,“沈姑娘。”
沈蓁蓁乖乖勾唇露出个笑,两个梨涡笑盈盈的,仿佛见了老朋友一般,乖乖合掌道,“大师,许久未见您了。”
傅靳原本是来道歉的,顾大娘去覃家坏人家姑娘名声,被撵回娘家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
旁人听了可能只当八卦听一听,他却是后悔得不得了。
要不是傅小文那天当着众人的面揭穿顾宇那厮爱慕沈姑娘的事,沈蓁蓁指不定就不会被顾家母子黏上。
所以,今日在喜宴上看见沈蓁蓁,傅靳就下意识想同她道歉,便跟在她身后想喊人。
结果蓁蓁自己被吓着了,如同身后有鬼般朝外跑,傅靳一头雾水,但也没做多想,也下意识加快脚步追了出来。
等被覃九寒冷冷的目光扫了几眼,又看见小姑娘带着警惕的目光,傅靳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径有些出格,追着人小姑娘屁股后头跑,不怪人阿兄摆出要赶人的模样。
傅靳当即道歉,道完歉,还想多说几句,就被覃九寒没什么温度的目光冻到了,默默闭上了嘴,目送两人离开了顾家。
权臣娇娘 175.第 1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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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们欢快围着缓慢驶在小路上的驴车拍手唱歌, 晃晃悠悠的驴车上坐着一身红衣的新嫁娘,脸上既羞涩又忐忑,仿佛对即将到来的生活有着千百种期许。
驴车慢悠悠在农户门前停下。
伴随着众人的一声起哄笑闹,同样一身红的新郎一把将满脸通红的新嫁娘从驴车抱下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朝早已布置好的新房走去。
宋大娘笑出一脸菊花褶,今日儿子娶亲, 眼瞅着她就能过上抱大孙子的日子了,满心欢喜无处抒发, 只好拼命招呼大家好吃好喝, “来,大家都坐,菜马上就上了。”
楠娃偷偷摸摸瞄了旁边的人一眼, 然后眼疾手快从小孩堆里抢了一把梅子糖,往旁边人的桌上一放,“蓁蓁姐姐,吃糖。”
沈蓁蓁回头看他,小小人儿正襟危坐着, 大概是楠娃阿娘怕他在喜宴上邋里邋遢的模样不好看, 特意换了一件干净清爽的新衣裳,因而显得格外周正,肤色有些黑, 偏偏还红着脸, 显得格外傻气。
她笑吟吟点点头, “好啊,谢谢楠娃。”
然后,小小男童的脸一下子刷的通红起来。
原本闹腾的小孩们瞬间安静下来,纷纷把抢来的糖往沈蓁蓁面前放,七嘴八舌喊“姐姐”“蓁蓁姐姐”。
沈蓁蓁哭笑不得,就见楠娃气呼呼将东西往回推,一本正经举着小拳头教训人。
她也没拦着孩子们玩闹,乡下孩子就是这般打打闹闹,感情反而更深一些。
今日是宋家的喜宴,近些日子天气好,又不过于炎热,正是办喜宴的好日子。
光是凌西村,已经嫁娶了三户了,后日还有顾四姐药出嫁,不可谓不热闹。
村里热闹,最开心的莫过于这一群平日里没人管着的野猴子了,现下就如同放出笼子的泼猴儿,闹得要准备喜宴饭菜的妇人们发了两三回火了。
可毕竟是喜宴,又不好当众打孩子,就只得暂时忍了,想着回家再抄起棍子狠狠抽一顿,眼下却是只能找个人看着这一群泼猴,省得他们到处惹事。
正好跟在李丽娘身后无所事事的沈蓁蓁就这么被抓了壮丁,厨下的活计她都不会,可看孩子却别有一套。
原本妇人们还看她温温柔柔的,说话又是轻声细语,生怕这群泼猴儿不服管,还特意嘱咐她,孩子若是不听话,便去找他们先生去,这群小猴子最怕他们先生了。
没想到,沈蓁蓁竟然还有带孩子的天赋。
她人虽然性子软,说话也温吞吞的,按理说,这些孩子怎么也不会怕她的,可大概凌西村的孩童们个个是看脸的,看见她也不闹了,跟屁虫似的跟在她身后,又听话又乖巧。
沈蓁蓁含笑将花芽儿嘴角的脏抹了,又替春苗儿散了的麻花辫扎好,桌上每个孩子,她都没忽略,照顾得好好的。
她注意力全在孩子身上,全然忽略了身后顾宇死死盯着她的视线。
顾宇失魂落魄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窈窕背影,心里既沮丧又失落,想起昨日阿娘又在家里骂骂咧咧说沈姑娘不愿嫁他,心下又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凭什么?他对沈姑娘一片真心,沈姑娘却将他的真心弃之如敝屐,难不成他真比不上黄执吗?
在情绪的驱使下,当顾宇看见沈蓁蓁起身似要往后院走的时候,鬼使神差也摇摇晃晃起身。
与他的同桌的老乡赶忙去扶他,“没事吧?是不是喝多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顾宇牵起嘴角僵硬一笑,敷衍了一句,“嗯,头有点晕,出去喘口气。”
同桌人笑了几句,“你这小子,这点酒量也敢那么灌酒……”云云,便放手任由他出去了,又同旁人饮酒去了。
这一点小小的插曲并未引起众人的注意,饭桌上依然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却说顾宇尾随沈蓁蓁一路出了堂屋,到了后院小径处,见四下无人,又酒意上头酒壮人胆,顾宇往前疾走几步,听见身后脚步声的沈蓁蓁下意识回头,将尾随之人抓个正着。
“顾公子?”沈蓁蓁见他脸连带脖子红成一片,又闻见一股浓重酒意,下意识后撤了一步。
恰恰是这后退的动作,彻底激怒了本就醉酒的顾宇,他胸口酒意上涌,脑子一下子一片空白,脱口而出,“你躲我?我那么喜欢你,视你如珠如宝,你竟然躲我?”
沈蓁蓁见他神色语气都不对劲,心里怕的不行,脸色有些发白,醉酒的男人,而且还失去了理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
她不想激怒对方,露出个勉强的笑,“顾公子你醉了,我去喊人来送你回家。”
她侧身想从旁边跑走,去被顾宇上前一步,彻底逼在角落中。
背后是土墙,面前是高她一个头步步逼近的男人,浓重的酒意扑面而来,顾宇的脸在阴影下显得阴沉沉的,十分可怖。
沈蓁蓁顾不上其他,背靠在土墙上,尽可能和面前的男人拉开距离,然后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安抚着对方,“我没躲你,你想多了。”
顾宇听她战栗的声音,靠近后仿佛闻到了白嫩脖颈处氤氲的淡淡少女清香,心中的恶意仿佛一刹那被放大到了最大,“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嫁我?你是不是觉得黄执比我好?他有什么好,不过是个没娘的野孩子……”
明明是憨厚老实的长相,此刻却显得格外的可怖狰狞,仿佛醉酒之后,禁锢着的那层伦理道德彻底被撕裂个干净,暴露了最本心的恶。
平日里斯文老实的人,撕开了伪装而显现出的恶,比原本的恶人带来的恐惧更甚。
刹那间,原本还脸色狰狞的男人痛得闷哼一声,随即整个人被踹出老远,在地上翻滚扑腾着。
沈蓁蓁抬头,见到熟悉的身影,刚刚想落不敢落的眼泪顿时断了线滚下来,她如同一只被狗追着满身狼狈的家猫幼崽,几乎是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小孩子们欢快围着缓慢驶在小路上的驴车拍手唱歌,晃晃悠悠的驴车上坐着一身红衣的新嫁娘,脸上既羞涩又忐忑,仿佛对即将到来的生活有着千百种期许。
驴车慢悠悠在农户门前停下。
伴随着众人的一声起哄笑闹,同样一身红的新郎一把将满脸通红的新嫁娘从驴车抱下来,在众人的注视下,朝早已布置好的新房走去。
宋大娘笑出一脸菊花褶,今日儿子娶亲,眼瞅着她就能过上抱大孙子的日子了,满心欢喜无处抒发,只好拼命招呼大家好吃好喝,“来,大家都坐,菜马上就上了。”
楠娃偷偷摸摸瞄了旁边的人一眼,然后眼疾手快从小孩堆里抢了一把梅子糖,往旁边人的桌上一放,“蓁蓁姐姐,吃糖。”
沈蓁蓁回头看他,小小人儿正襟危坐着,大概是楠娃阿娘怕他在喜宴上邋里邋遢的模样不好看,特意换了一件干净清爽的新衣裳,因而显得格外周正,肤色有些黑,偏偏还红着脸,显得格外傻气。
她笑吟吟点点头,“好啊,谢谢楠娃。”
然后,小小男童的脸一下子刷的通红起来。
原本闹腾的小孩们瞬间安静下来,纷纷把抢来的糖往沈蓁蓁面前放,七嘴八舌喊“姐姐”“蓁蓁姐姐”。
沈蓁蓁哭笑不得,就见楠娃气呼呼将东西往回推,一本正经举着小拳头教训人。
她也没拦着孩子们玩闹,乡下孩子就是这般打打闹闹,感情反而更深一些。
今日是宋家的喜宴,近些日子天气好,又不过于炎热,正是办喜宴的好日子。
光是凌西村,已经嫁娶了三户了,后日还有顾四姐药出嫁,不可谓不热闹。
村里热闹,最开心的莫过于这一群平日里没人管着的野猴子了,现下就如同放出笼子的泼猴儿,闹得要准备喜宴饭菜的妇人们发了两三回火了。
可毕竟是喜宴,又不好当众打孩子,就只得暂时忍了,想着回家再抄起棍子狠狠抽一顿,眼下却是只能找个人看着这一群泼猴,省得他们到处惹事。
正好跟在李丽娘身后无所事事的沈蓁蓁就这么被抓了壮丁,厨下的活计她都不会,可看孩子却别有一套。
原本妇人们还看她温温柔柔的,说话又是轻声细语,生怕这群泼猴儿不服管,还特意嘱咐她,孩子若是不听话,便去找他们先生去,这群小猴子最怕他们先生了。
没想到,沈蓁蓁竟然还有带孩子的天赋。
她人虽然性子软,说话也温吞吞的,按理说,这些孩子怎么也不会怕她的,可大概凌西村的孩童们个个是看脸的,看见她也不闹了,跟屁虫似的跟在她身后,又听话又乖巧。
沈蓁蓁含笑将花芽儿嘴角的脏抹了,又替春苗儿散了的麻花辫扎好,桌上每个孩子,她都没忽略,照顾得好好的。
她注意力全在孩子身上,全然忽略了身后顾宇死死盯着她的视线。
顾宇失魂落魄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窈窕背影,心里既沮丧又失落,想起昨日阿娘又在家里骂骂咧咧说沈姑娘不愿嫁他,心下又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凭什么?他对沈姑娘一片真心,沈姑娘却将他的真心弃之如敝屐,难不成他真比不上黄执吗?
在情绪的驱使下,当顾宇看见沈蓁蓁起身似要往后院走的时候,鬼使神差也摇摇晃晃起身。
与他的同桌的老乡赶忙去扶他,“没事吧?是不是喝多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权臣娇娘 176.第 176 章
此为防盗章。看到此章节请24小时后刷新观看最新章节。 室内气氛格外沉重, 农家小院外篱笆上的虫鸣声都渐渐变轻了。
覃九寒继续算着账,“就如大哥所说, 我侥幸能一次考中, 过了府试, 那便是院试了。那我来回赶路便耗费时日了,因此必定要在锦州府租个院子安定下来,少则两个月,多则半年。那就算两个月好了,锦州府租赁一处房舍, 三两银子一个月,还不包其它衣食行, 光是住这一项,开支便要六两银钱。”
“更何况,穷家富路。我身处锦州府,人生地不熟, 少不得的多些银子打点,省着点, 三两银钱。平日里购置些笔墨纸砚, 和同窗人情往来, 四两银钱。”
“零零散散, 加起来便是二十两左右。”
等他算清了这一笔账,覃三寿傻眼了, 怪不得说供个读书人难, 光是赶考, 这一路就得花上这么多银子。
一户农户,一年到头在田里忙活,累死累活,除去家里头的嚼用,一年到头能存个五两银子,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覃三寿算是勤快人,按理说这三四年的,不旱不涝的,老天爷赏饭吃,怎么也能存个十几两。但实际上的情形却是,家里头的余钱也才三两不到,连李丽娘身子骨不爽利,都是找个赤脚大夫买贴药,生怕给家里增加负担。
“那……那你说咋办?明年考试,那家里也还是凑不出那么多银钱。难不成就不考了?”
李丽娘也担忧地看向小叔子,以前还觉得家里头日子过得去,小叔子把账摊开这么一算,还真是入不敷出了。
见兄嫂二人都满脸惶惶,覃九寒才觉得是时候了,家里的境况不改变,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安心赴考。
“大哥大嫂莫急,先吃饭,吃完了,我同你们细说。”
夫妻俩心不在焉拿起碗,菜都是好菜,李丽娘的手艺也很不错,但两人就是味同嚼蜡,第一次觉得有大米饭吃都不开心。
总算等到覃九寒放下筷子,覃三寿夫妻二人赶忙道,“阿弟,你快说,别卖关子了。”
“我并非卖关子,只是希望哥哥嫂嫂能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做?大哥举棋不定,我出再多主意,也是无用。”
覃三寿看了看媳妇,又想起这些年一家人抠抠搜搜过日子,坚定点点头,“我干,阿弟,你说就是。”
覃九寒:“凌西村山泉水多,乡亲们多用山泉水浇灌,所以各家各户种的果子味道爽口甘甜。”
凌西村背靠大山,四周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丘陵小坡,种果树再合适不过,水好,乡亲又勤快,种出的果子,村里的小孩都爱吃。
只是凌西村地处偏僻,寻常商人也不会寻到这穷乡僻壤来,再加上果子不好存放,年年收了果子,只能给自家孩子当零嘴。实在吃不完的,就只能送给亲戚朋友。
几年下来,谁家都不愿意花大力气在果树上了,一家也就留了几株果树。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多费些心思在庄稼上。
“只是卖果子,却不是简简单单从乡亲们手里收了去卖就成的。”
李丽娘点头应和,“没错,这县里头卖果子的小贩不少,也没见哪个发了大财。”
覃九寒又接着说,“首先,嫂子渍果子的手艺可以拾起来,普通的果子寻常,但渍果子却是值得买一买尝一尝的。”
李丽娘连连点头,“小叔子说得有理,只是我的手艺,能不能卖得出去?”
覃九寒摇头,“嫂子不必自谦,况且,我们的买主,也不是县城里的人。”
“不卖给县里人?那买给谁?”
“卖给经过浮山渡口的客人。”覃九寒一语道破,“浮山渡口来来往往都是船只,除了往来的商贩,途中经过在此处歇歇脚,购入一些物资的也不在少数。这些大多是些前往锦州府的大户人家,船上有许多女眷。路途遥远,船舱内又闷热,大部分女眷都会有晕船的症状。”
这些还是覃九寒上辈子出任监察使时发现的,虽说是出来替皇上办事,不好带妻小,但还真没哪个男人能忍住一年半载不泻火,所以跟着他的小官随从们,多多少少都带了几个貌美的侍女。
这些侍女说是侍女,但看架势打扮,就知道不是侍女那么简单,不是小妾就是房里伺候的丫头,因此好些都过惯了好日子。一上船,船离岸没多久,倒了一大片,上吐下泻的,好不难看。
他当时也没说什么,由着她们吐,等到了下一个渡口,派人在当地租赁了个院子,把那些病歪歪的侍女全都赶下船,一个个在赁的院子里老老实实住着。
覃九寒又起话头,“所以,我们的生意,面向的来往船只上的女眷。”
李丽娘听得连连点头,“小叔子说得有理,我看这生意能做。我阿娘怀阿虎的时候,吐的不行,便是吃渍青梅好的。”
覃九寒又道,“刚刚是其一,其二,我们既然要卖给商船上的女眷,就得卖相好,干净。”
李丽娘恍然大悟,她毕竟是女人,对女子的心理再了解不过了,“对,东西买回去,必然不是下人吃,多是家里主子吃。那些个夫人小姐的,东西不干净,不美观,可入不了她们的嘴。”
见嫂嫂一点就通,仿佛很有做生意的头脑,覃九寒心下满意,他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却也没实实在在做过什么生意。再者,他自己并不打算参与到兄嫂二人的生意中,不说读书人不得行商贾之事,这是他给兄嫂乃至整个凌西村寻的一条谋财路。
他打的主意便是,以后他走了,凌西村上下也能一心把生意做大做好,家家户户过上好日子,也不枉费他重生这一回了,所以,他自己并不打算牵头。
覃九寒赞赏点点头,鼓励兄嫂二人畅所欲言,“大哥大嫂还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我也只是说个大概的设想,真正要把生意做起来,还得靠哥哥嫂嫂自己。”
受了他的鼓励,覃三寿挠挠头,“我听阿弟的意思,仿佛是要从村里人手里收果子,拉着大家伙儿一块挣钱。咱乡里乡亲的,都是邻居亲戚,我也乐意和乡亲合作。只是,一来,拉着全村做生意是大事,我们得和村长提前打好招呼。二来,我和丽娘都没做过生意,我想着,要不先用自家去年渍的杏子试试水,若是卖得动,那我们再和乡亲们商量,也省得乡亲们白高兴一场。”
覃九寒对兄嫂二人的表现很满意,覃三寿虽然老实但做事谨慎,还懂得循序渐进的老道理,不是那种异想天开之人;而李丽娘则脑子比较灵活,又有女子天生的细心,能想到一些常人想不到的地方。
他们夫妻二人搭配起来,不一定能做成大生意,但一定也不会差。
他打的主意就是让覃三寿夫妻俩自己打拼,所以他只开了个头,后头就不再多说了。
这一夜,是普通的一夜,又是让覃三寿夫妻无眠的一夜。并非是焦虑和害怕,而是对未来的向往和期待。
黑暗中,覃三寿忽然小声和妻子倾诉,“诶,丽娘,我咋觉得阿弟成了家里拿主意的人了?你看阿弟今日说做生意的时候,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咱都插不上嘴,就顾得上点头了。”还有点失落呢,阿弟以前虽然也很有主意,但也还是个小孩,总感觉他过了年一下子长大了。
李丽娘懒得搭理丈夫的小情绪,随口敷衍了一句,“嗯嗯,我觉得小叔子拿主意比你好,小叔子是读书人,见识多,都是骨肉血亲的,难不成小叔子会害我们啊?”
覃三寿憨厚一笑,“嘿嘿,对,我阿弟就是厉害。”这么有本事的人,是我阿弟,亲阿弟。
丈夫本来就是个弟弟无脑吹,开口闭口都是“我阿弟如何如何”,李丽娘听听便随他去了,闭眼沉沉入睡。
天色微明,鸡刚叫了一回,覃三寿夫妻二人便起身了。
覃三寿忙着把厨房内的酒坛子往外搬,李丽娘则是拎了一筐子的草编小篮。李丽娘阿爹是做手艺活的,她还没出嫁的时候,便成日跟着阿爹编些雅致的小篮子,到了覃家,这手艺也没抛下。
在草编小篮里摊上几片刷洗干净的枇杷叶,用筷子从酒坛里捞了杏子李子梅子,沥干后,一个个放进了小篮里,最后将草篮敞口处收口。圆鼓鼓的渍果子鼓鼓囊囊填满整个草篮,给人一种颇有雅趣的观感,让人忍不住想尝尝那酸甜爽口的果子。
在背篓上盖了一层棉布防尘,覃三寿便背着背篓准备去渡口了。
接下来的大半日,覃九寒便发现嫂子心不在焉,时不时往门口张望,就连朝食都做糊了。
日头缓缓爬上山坡,覃九寒在屋内翻看着书,忽然听得门外一阵鸡啼狗叫,熟悉的大嗓门响彻整个农家小院。
“丽娘,阿弟,你们快出来!”
来人语气喜悦,正是清晨出门售卖渍果的覃三寿。
李丽娘急匆匆跑了出去,覃九寒也悠悠起身,两人出了门,就见覃三寿满脸喜悦卖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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