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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笑傲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普祥真人
而且五岳联盟里,泰山派也是道士。虽然其出身是天师道,与全真不能算一回事,可是架不住泰山封禅的活,是人家泰山派承包。属于朝廷里有编制的人,华山全真也不敢招惹。对于剑气华山占据玉女峰的问题,只能是搁置争议,共同开而已
后来魔教十长老与五岳剑派会斗于玉女峰,十长老固然从此以后销声匿迹,但是五岳剑派高手也死伤惨重。华山派两位当家,岳肃、蔡子峰更是双双丧命。华山派声威大挫,道士们趁机反攻倒算,其他四岳又坐壁上观,华山派便有些遮拦不住。
剑气华山派见事不好,只得搬到华阴县城内,避免争斗。这样一来占据交通方便,二来凡是上华山的,大多要经过华阴县,剑气华山派可以先行截和,三来么,就是当时剑气华山派开的不少铺面,把总舵设在华阴县,也方便监督查帐,免得掌柜与伙计弄鬼。
如此便形成了一在城里,一在山上的格局,两下也彼此太平。只是十多年前,华阴县十字街杀人案后,华山气宗独揽大权,并把总舵移回华山之上,华阴倒空了出来。
当时气宗说的是暂借玉女峰安身,求道长们给条活路。彼时佛兴道衰,道士们没了火种,不敢随意争斗,又看这华山派剩不下几只阿猫阿狗,便一时心软应承了这个要求。
可自来请神容易送神难,华山派既已住下,便着手翻修房舍,整理田地,再想驱逐便不容易了。尤其道士们当时生怕被官府找麻烦,不敢再组织群殴,便只好由着华山派住下去。加上华山派又肯付地租,当时道士们黑如煤炭,没了进项,对于肯付钱的金主,态度当然也要好些。华山那么大,华山气宗也占不过来,舍了玉女峰,还有别的峰头,倒没什么妨碍,因此两下也是相安无事。
可是就在前几年,全真华山内一名小道士,一夜之间了高热,连烧了几日,醒来后,却开了慧根。找掌门讨来纸笔,下笔如有神助,文思如同尿崩。连写了数部小说,其内容皆是佛道之争,扬道抑佛。比如什么佛是道啊,洪荒流之类。先就符合了全真教的政治正确,在观内,深受好评,及至拿到书坊售,销量火暴,竟致一时洛阳纸贵。
这小道士又再接再厉,写了个凡人如何修仙得道,白日飞升的故事。这一来更遂了百姓心意,且里面还有许多道门的专用术语,九虚之中还有一实。虽然都是扯淡,但却更具欺骗性。因此不独吸引了老百姓,就连那正经的读书人,都多有被故事吸引而神智不清者。全真华山派,在小道士的建议下,趁着这大好东风,便索性搭车售卖筑基丹、结婴果等物,赚了个盆满钵满。
可惜后来这小道士现,这庞大的收入,都进入了门派公帐,自己并未从中分得什么好处,便起癫来。非要嚷嚷什么多劳多得,技术入股,一人一票,票选掌门。结果这口号喊了没几天,便被掌门叫去谈人生谈理想,回来后人便了痧,晚上没熬过去,天没亮就被叫去伺候老君了。
小道士虽然不明时务,死的恰倒好处,可人死财留。靠那些小说的收入,陈伯年的手头逐渐宽裕,加上如今万历天子信道,华山道教渐渐恢复了往日威风,又听到了一个内幕消息,便想着要收回华山地产,恢复全真旧观的事。
他的依据,乃是手上的地契,可是没想到,华山派居然卑鄙到也办了一份地契,两份地契,两个物权人,这官司便有的打了。陈伯年这份地契乃是大金朝的,而岳不群这份地契则是隆庆年的,怎么看也是岳不群略微占理,毕竟不能拿着前朝的尚方宝剑,来杀本朝的官。
可问题是大明朝的事,有时确实就没那么多道理,在南直隶那,就有人拿着一张元末时,一位红巾军将领签字的借据,去找府里要债。那知府又不是白痴,自当要验看一下借据真伪,再看是何人所借,再予以酌情处置。
哪知那持借条的人竟然倒先恼了,把这官司直打到了省宪衙门,闹的沸沸扬扬。这位陈道长,也觉得自己这金朝地契优先度应高于明朝地契。再说那块地是华山借住,谁许他们办的地契?借住自己的地方,还偷摸着去办地契,这还能不能要点脸了?因此两下争斗,闹腾个没完没了。





锦衣笑傲行 第六十一章华山之争(二)
陈伯年靠那些话本的推广,再加上自身包装有术,如今俨然是一个活神仙的形象,于陕西省内,巨室豪门,也多有信他道术的。因此他的人脉远非岳不群能比。更别说宁孤竹当年巡按陕西时,平反冤狱,丈量土地,得罪了豪门巨室,那些人如今自然要从岳不群夫妻身上找补回来。
因此这本来华山派在证据上有理的官司,却打成了个僵持官司,陈伯年气势汹汹,已经上门讨要土地多次。前者岳不群去衡山庆贺金盆洗手事,多亏宁中则在家操持,勉强应付这个恶客。没想到今天他居然又找上门来,看那模样,似乎是成竹在胸,有了必胜把握。
郑国宝听完过往,也大觉哭笑不得,思忖片刻说道:“道长,这事是你们的事,我且不问。但我说一件事,你也要仔细仔细。据说当年大元的鞑酋被我洪武天子追赶出关之时,怕部下哗变,手里又没有军饷。便大肆封官许愿,用那大元的伪玺盖了不知多少地契,将我大明的土地全都分了出去。他手下那些护卫老鞑,号称“荣军”,人手一张地契。他们里面,丞相满地走,平章不如狗。若是有朝一日,那些老鞑子的后人,得了失心疯,拿着元朝的地契来找你讨要产业,这官司你便要想好,是怎么个应对章程。”
陈伯年闻听一笑,“国舅说的是。这地契文书,两份都有道理,确实难以当个干证。但小人这里,还另有一份文书,乃是刚刚到手,专为解决此事,特意请岳兄一观。”说话间,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将过去,岳不群抽出信笺,展开观看,却是脸色骤变,将信放到案上。“连公公的手书,你是如何拿到的?”
陈伯年得意的一捻胡须:“前些时,贫道去给连公公讲道之时,说起你我两家的讼案。连公公他老人家为人最是仁厚,见不得两下争讼,便出面要为咱们解斗。这就是他老人家的意思,我只是跑个腿而已。岳兄,你反对我,这个没什么关系。可是你不能反对连公公,谁反对连公公,谁就是反对万岁,谁就是反对朝廷!你气宗如今就剩下这点人马香火,难道还要都赔进去,你才满意?”
岳不群方才处置令狐冲时,举重若轻,全不当一回事。可此时,却是面色凝重,额头上汗水涔涔而出,一时之间,也不只该如何答复。
这封信乃是朝廷派在陕西收矿税的矿税监连德禄所书,下面还落着他的款,又盖了私章,以示重视。这连公公在陕西,也是个出了名的刺头,不怎么好对付。虽然官绅一体纳粮、全部交税这些事没能顺利的推动下去,但在万历的变通下,矿税监已经派到各地,积极开展工作。这些太监虽然是叫矿税监,实际上,他们的工作内容除了探察矿藏、收取矿税外,还兼着收商税的重担。
这帮人不像文官,身后站着工商业集团,或者世家巨室,也就少了许多顾忌。他们的目标明确,都知道自己该为谁效力,因此收起税来便也给外用心,这也导致了地方上官府对他们深恶痛绝。甚至不少地方的官府纵容、怂恿工商业者、地痞无赖等等去向矿税监们动用暴力,为的就是保护自家的利益。
连德禄虽然也在内书房读过书,但却没被文官洗/////脑。完全知道自己的屁股该坐到哪边,他人算不上聪明,又有点一根筋,认准了替皇家收税的事,便怎么也改不了。在自我定位上,他的脑子清醒的很,不会靠拢到那些文官阵营里。自己到陕西,就是为天家弄钱的,这活办的好,便是出了多少纰漏也是功劳,若是办的不好,便是再怎么受好评,也是办事不利。因此他到地方上以后,士绅、巨室们皆称天高三尺,大呼肉痛。
连德禄生平最信鬼神,又好读小说。结果就上了那位死鬼小道士的恶当,拿陈伯年当了有道法的真仙,还想将他引荐到宫里,去见万岁做法。陈伯年求到他面上的事,他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当即手书了一封八行,勒令岳不群等人不得继续霸占道家庙产,限时离开华山,否则绝不肯饶。
他一个矿税监按说从管辖权上倒是管不到华山派地产争讼这种民事案上,可他是矿税监,还负担着为朝廷找矿的工作。若是他成心为难,只要来华山正气堂这转几圈,然后说这有金矿,岳不群他们立刻就得滚蛋,丝毫不能多待。他肯先来一封书信,已经算是先礼后兵,给足了岳掌门面子。
宁中则一旁接过信来观看,越看脸色越是难看。她爹是御史出身,后来又做陕西巡按,乃是个讲风骨,夸气节的人物,几时把连公公这种阉奴放在眼里?更别说宁中则自来受宠,入门后又被各方照顾,脾气秉性极为刚强,见这道士几次三番打上门来,早就有气。今日见这道人居然勾结了阉奴,如何还忍的住?不由拍案道:“陈道长,你也不要欺人太甚!难道我们华山派就怕了这连公公?”
陈伯年皮笑肉不笑道:“久闻华山派男主内,女主外。大事须看无双女,小事才问岳先生。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宁女侠,我们男人说话,你个妇道人家,还是少多口的好。再说我们说的是大事,你在这胡言乱语,你男人也不好做人不是?还是你华山派的事,掌门说了不算,太上掌门说了才算?”
宁中则没想到一时大意,被这老道抓了痛脚,不由气的粉面白,一旁令狐冲道:“师娘,您且休息。”他又对那陈伯年道:“陈道长,你今日来我华山正气堂搅闹,莫非不把我华山派放在眼里?”
陈伯年不屑道:“怎么?你华山派很了不起么?要知,这华山上真正能叫华山派的,得是我们。不信你去看看,如今华山几个峰头的道人聚集起来,不下五、六千人,比起贵派这些精锐门徒,怕是要能打一些。难道令狐公子,执意要刀兵相见,分个高下?贫道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不知君子剑是否有胆接招?”
全真教的道士为了保护自己的田地,防止佃户抗租,也是习武的。当然这五六千人乃是虚数,可是华山派气宗的人加起来不到四十也是事实,讲武力终究是弱了全真不止一筹。陈伯年又有连德禄的书信在手,论文论武,都自觉不落下风,因此态度越傲慢,几乎恨不得让岳不群现在就搬家。
郑国宝见宁中则急的俏脸泛红,手已摸向剑柄,大概是要做那拼死一搏,效法上古大贤,荆轲、豫让,把这道士击毙当场。这若是一动手,不管胜负,华山气宗怕是再没有立足之地,郑国宝一想到这皎洁如月的女子,即将流离失所,浪迹江湖。终于按捺不住,轻咳一声,“陈道长,且慢。我有话说。”




锦衣笑傲行 第六十二章华山之争(三)
陈伯年也听人说了,岳不群不知如何交上了狗运,居然和国舅成了朋友。当然也有人说,是他把自己的亲生闺女舍出去,换了这天大的富贵回来。但无论如何,国舅自入陕西与他形影不离是真的,有了国舅的庇护,自己便不好对他过于无礼也是事实。因此他急于前来正气堂催促搬家,也是防着时间一长,国舅彻底坐到华山气宗这边。
听国舅话,他急忙换了副面孔道:“国舅,您有何吩咐?您请放心,您来华山游山逛景,找贫道就是找对了人。贫道别的不敢说,好歹也在华山活了大半辈子,这里一草一木,我无不熟悉。而且贫道观里,还有珍藏几十年的好酒,现打的野味,另外还有几个最好的鼎炉,与国舅共参那阴阳大道,保证随您心意。”
郑国宝道:“道长有心了。不过您先听我说几句,我是个外人,于贵两派之间的争斗不甚了了。但是大明是个有法度的地方,实在不成,你们可以议于有司,交官处置啊。连德禄是收税的中官,干涉地方上的事,可是僭越了,失了他的本分,等我见到他的面,也要好好说他几句。”
那陈伯年一听话风,便知不对劲,急忙道:“国舅容禀。连公公也是一片好心,怕我们两下争斗起来,死伤人命,那便不好了。要知,贫道观里,有些年轻的道士,正在血气方刚之年,加上入门未久,道心不坚。比不得那积年修炼的老修士,又听说祖宗基业被占,满腔义愤。早就想集合起来,寻岳兄的晦气。这还是贫道拼命压制,才让他们暂时不敢妄为,我只怕天长日久,官司没有个分晓,那些人不服管教,竟来找岳兄撕打,到那时,彼此面上都不好看。”
郑国宝冷笑一声,“哦?有这等事?我在京师探得消息,有那魔教妖邪,为了躲避官府缉拿,便隐身入三宝门下或是三清门中。今日听道长说起,看来这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如此好勇斗狠之徒,若说他们不是魔教,那谁人才是魔教?看来贵派的问题很大啊,要好好查上一查。又听道长说,这华山上有五六千人马,这可是个大事,说不好,只能调三边大军前来,以防不测了。”
他这几句话轻描淡写,那边陈伯年却几乎要含血喷天了。没想到这国舅爷,居然如此偏帮岳不群,这架拉的不能再偏了。自己刚威胁讲打,那边已经把一顶魔教的大帽子扣下来。如今这时候,谁敢跟魔教沾边?
万历天子信道是不假,但是他陈伯年只是在陕西境内招摇撞骗的本事,距离骗进大内,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而且这可是国舅,不是白丁,人家妹子在宫内受宠,如今距离皇后宝座,也仅差半步之遥,说不定他的亲外甥还是未来大明的天子。皇帝会为了信道,而就舍了亲戚,向着自己?
他又是锦衣缇帅,如果上本说自己聚众数千,意图谋反。那三边大军开来平定叛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全真教这点基业,实在禁不起这么个败法啊。
他只得辩解道:“国舅,误会,误会了!贫道那的弟子,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最多是基于义愤,想要当面理论,绝没人是魔教妖人,这点贫道可拿性命来保。只是这玉女峰,他们也该给我们让出来,这块地皮,本就是我们的,当初他们暂借存身,难道刘备借荆州一去不回?再说了,这华山派恁的无耻,连镇派绝学,都是偷的我们的。”
令狐冲敬师父如敬天伦,如何能容忍这般言语,当下手按剑柄:“尊驾虽然是前辈高人,但若是辱我师门,我也只好向您讨教几招,断不能让师门蒙羞。”
那陈伯年冷声道,“这你问你师父去。你们华山九功,是不是紫霞第一。而我全真华山派,练的几门桩功外,内功便是练的紫霞功。令狐少侠若是不信,可以去华山派几个道观去问,看看我说的是否谎言。还有那玉女剑法,那也是我们全真的,这个更是有典可考。”
郑国宝见岳不群夫妻都不言语,心知,这话十有八酒是真的。便不在这话题上纠缠,“道长,我又不是你们江湖人,说这些,我可听不懂。我只知,这两份地契,却是岳大侠的地契更有用一些。难道你要说,本朝要承认金朝的地契?那可是鞑子啊,你可要讲个立场啊。再说,若是岳兄的地契错了,难道当初为他们办理地契的官府错了?这陕西的布政使司,一众书办、吏员、照磨、经历全都错了?你可要想清楚再说话啊。再有刚才道长似乎说过,谁反对连公公谁就是反对朝廷?便是连德禄自己在这,他也不敢说这句话!他不过一个阉奴,要是敢出这等不敬言语,我便替我姐夫了结了他,也没什么要紧!”
陈伯年此时可是彻底没了方才的威风,也知刚才说错了话。怪自己得意忘形,失了稳重,结果留下这么个大把柄给人攥住。自己和连德禄没有深交,最多也无非是个术士身份,若是国舅爷把这话对连公公讲了,怕是不用别人动手,连德禄就得出手灭了自己。
“国舅,方才是贫道一时失口,还望国舅海量包涵。千万不要跟贫道一般见识,我这等山野村夫,没见识的土人,可是不知该说什么,犯不犯忌讳,不知者不为过啊。”
郑国宝不置可否,冷笑道“这事,我也不准备跟你一般见识,不过你今后自己说话注意就是。你们出家人,花头多,说的话呢,我未必听的懂。我这人有个毛病,不懂就问。要是我听到什么听不懂的言语,说不定就得写信问问天家,是个什么意思。您今后说话,可得谨慎一些。至于这华山派的事,你回去告诉连德禄,就说本国舅要在华山游山玩水,好好耍上些时光,让他别来打扰我的雅典兴,否则给我仔细他的皮!”
别看连德禄在陕西呼风唤雨,连巡抚、布政,他都不大放在眼里。可是自来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太监不怕文官,但不代表太监不怕勋贵和宗室外戚啊。毕竟论起来,再遮奢的太监,也只是奴仆,而勋贵外戚,除了主人的朋友就是亲戚,哪有奴仆爬到主人亲戚朋友头上的道理?
何况郑娘娘又专宠**,连德禄这种人,哪怕郑娘娘打死了他,他又能找谁说理?郑国宝了这样的话,慢说一封书信,就是连德禄本人来,也是个灰头土脸滚回去的结果。郑国宝又道:“至于这地皮的官司,可以去鸣冤告状,诉讼于有司,有衙门为你们断一个是非曲直。若是有人敢纠集亡命,打私架,那本国舅可是绝对不肯饶恕!”
陈伯年闻听,只得点头道:“贫道不敢,贫道不敢。”
郑国宝脸色一缓,“本国舅也是最讲道理的人,你们两边,我是金砖不厚,玉瓦不薄。两面我都不会拉偏手,只是动手打架,伤损和气,这实在是不好。大明朝是有王法的地方,有事找衙门,本国舅定然不干涉,我这鞍马劳顿,可也就不留你了。”
见国舅赶人,陈伯年只好告辞而去,偷眼看练天风,见这便宜师侄把头一低,不看自己。想来这条线暂时是用不上,要想打赢这官司,怕是还要从庙里那几个鼎炉上下手才行。
眼看一场大危机被这么轻描淡写的化解过去,岳不群心里也一块石头落地。起身行礼道:“国舅大恩大德,岳某铭感五内,他日必要报答。”
宁中则也跟着行礼:“若无国舅援手,这贼道士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我替华山这些孩子们,谢过国舅。”
郑国宝道:“我方才说了,我与岳兄一见如故,咱们就不必如此客气了。一家人的事,我不管谁管?你们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华山吃亏。”




锦衣笑傲行 第六十三章无双无对
令狐冲的处罚是板上钉钉,岳灵珊心里有数,这惩罚怕是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但是总算保住大师兄一条性命,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只是不知,国舅要在华山待多久,自己又该如何应付。可又想到,方才陈伯年欺上门来,自己的爹娘还有师兄,加在一起都不如国舅有办法。难道还是爹爹说的对,大师兄,是靠不住的?
等到晚饭时,郑国宝只见一碗碗热气腾腾面条摆了上来,宁中则道:“送客饺子迎客面。国舅刚来华山做客,尝尝我做的面。”
郑国宝听说这面是宁中则亲手做的,端起碗来便吃,边吃边夸道:“嫂子不必客气,您这手艺可当真了得,便是我在宫中吃的御宴,也不过如此。就冲你下面给我吃的情义,我也得在华山多住些天。”
本来这做面条,是因为华山没什么食材,不得不这么对付。那些锦衣卫哪里吃的下?可是国舅带头一吃,那些人也不好再挑拣伙食不好。纷纷狼吞虎咽,吃的格外卖力。岳不群心里暗叫侥幸,总算夫人手艺过硬,否则怕是这一关就过不去。
晚饭吃完,令狐冲打点行装,带了兵器,自去上思过崖不提。华山派这边房舍虽然不少,但是锦衣卫好几十人,安排起来,也是大感为难。多亏华阴知县是个干才,上山时,送了些帐篷,这才免了锦衣官校,露宿荒野的危险。
郑国宝在吃饭时,就现练天风神色有异,似乎不大自然。暗想:莫非这厮与华山派有什么瓜葛,怎么一副古怪模样?趁着晚上,便招练天风来问道:“练老兄今日神色有异,莫非有什么心事?”
练天风忙告罪道:“有劳国舅动问。练某与华山没什么纠葛,只是今日见国舅出手,解了华山危难,一时心有所感而已。那陈伯年与我恩师论起来,同是道门中人,班辈相仿,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可是今日若是被他把岳不群等人赶走,这华山派气宗是否除名先不问,从此天下间便又少了孤儿的容身之处,却是让人可惜。总算国舅出手,才保住一处收容孤儿的所在,是以练某才有些感慨。”
“孤儿?这华山派,收养了许多孤儿么?”
“想必国舅不知。这位华山派的掌门夫人,却非岳掌门原配,乃是续弦,乃至这个女儿,其实也并非她所出。这事说来,便有些涉及阴私,但既然国舅问起,我也只好说上几句。”练天风之师王守真,交游广阔,消息也甚为灵通,尤其知己小报的几个主笔,与王守真处都拿过好处,因此便说了些**。
这岳不群原有一个夫人,与他也是同门,只是据说生了岳灵珊后,身体便不大好,宁中则入门后便去世了。宁中则当时入门也只一年光阴,按说她是大家闺秀,父亲乃是朝廷巡按,入门习武已经是特殊之事。至于委身下嫁给岳不群这个年纪大她二十几岁,且是个没根脚的江湖草莽,这事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无法相信。
后来又听说,就在那华县杀人事件里,宁中则也受了损伤,以至终身难以有孕。她便把这女子的母爱用在了别人的孩子身上,除了对岳灵珊视如己出外,便是四处收养孤儿,凡是让她知道哪有孤儿,便不拘性别、资质以及健康程度,一收到华山门墙。有的实在不适合练武的,她便资助一笔款子,让他们到山下过活。
练天风道:“这些年来,也不知岳夫人收养救助了多少孤儿,否则华山派也不至于穷到这个份上。据说如今的华山,连田都没有,华阴的店铺,也只剩了两间,买卖也甚是萧条,这门派便如瓦上霜、风中烛,随时都可能关门大吉。若是连这片地皮都守不住,我想岳掌门即使满腔雄心壮志,一身盖世神功,也只好去给人做保镖护院,聊以糊口,这华山派三个字,便不能提起了。”
郑国宝道:“我听人说,如今的江湖上,有派就有田。可是这华山派的田产在哪里?难道靠田地租税,还养不活这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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