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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笑傲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普祥真人
练天风摇头道:“华山派,不成啊。原本他们是有点地,可是前些年,听说岳掌门学人去做海贸生意,没想到那条船沉了。本是有赚无赔的,反落了个血本无归。他那本钱,有不少都是找人借的,债主催逼的急,便卖了些田地。再加上这孤儿里,有的本就身上有病有残,若是落到丐帮手里,还能当棵摇钱树使唤,可是在华山派手里,就是无底窟窿。结果这田地便越来越少,宁女侠又心善,见不得佃户卖儿卖女,哭天抹泪,租子收不上来,还有甚收成?最后就只好都卖了。”
郑国宝道:“原来如此。宁女侠原来不是岳姑娘的亲生母亲,又是个专一收养孤儿的。这位无双女侠,果然是个难得的好人。只是心也未免太善了些,如何掌的起一个门户?”
练天风道:“正是。听我师父说,四川唐门三小姐,原本也是个女菩萨似的人,只管了半年钱庄,就成了要命的母大虫。可惜这宁女侠,偏生就历练不出来,任谁也没办法。不过若说这江湖上,成名的人物字号不知多少,但是我练某人,确实最服这位宁女侠。想当初她初入华山不久,就为了救被拐的孩子,单剑闹华阴,与丐帮大战小战二十八战,身被十数创,死战不退。便是连当时丐帮掌棒龙头的面子也不肯卖,硬是救下了被拐的几十个孩子。无双女这绰号,便是那时搏下的,华山派如今的弟子门徒,也大半来源自那些孩童。武功暂且不论,单就说这份风骨,就愧煞无数须眉男儿。”
等送走练天风,郑国宝来到院落里,抬头观处,见一轮明月,正挂高天。皎洁的月光洒落院中,让人沐浴其中,舒适异常,赞了一声:“好一轮华山明月。”
在岳不群卧室内,宁中则听丈夫说,自己的恩师,当年在江湖上闯下偌大名声的正气浩然宋清寒,居然入宫做了宦官,还和剑宗的人同处当差,彼此之间甚是相得。惊的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在她心目中,恩师与父亲一样,都是端庄守礼,正气凛然的君子,最是看不起阉党佞幸,他怎么会进了宫?做了中官?而且怎么能和剑宗的人和睦相处,若是华山派早能和剑宗共处,又何必落到今日的光景?
岳不群将这一趟国舅送的礼物逐一挑拣分类,从中拿了四锭足色纹银“这银子回头我让人带到恒山,交给师父他老人家使用。老人家日子不好过,在宫里处处离不开银钱,咱们能力有限,也只好帮衬这些,算是一份孝心吧。”
宁中则道:“师兄,我看那还有些金豆子,一送去吧。咱的债,再慢慢想想办法,先把外面的债打了,儿的么,让他再缓一缓吧。”
岳不群一摇头:“怕是不成,如今我看儿,未必再肯缓限,再说他安的什么心,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回干脆跟他把债清了吧,免得他在耳边罗唣。至于师父那的孝敬,咱们回头再想办法,既然结交上了国舅,便不愁没有钱使。你看。”他用手指处,乃是两个封套。“这一百两银子,便是咱华山派翻身家,扬眉吐气的根基。”
宁中则道:“怎么?师兄,你又要去做那海贸生意?”
岳不群脸色一红:“那事吃了大亏,我也知是做不来的,连累你陪着我吃许多苦头,怎敢再去犯?我是听国舅说,他在京师弄了一班锦衣和四夷馆使节的仆从,做那蹴鞠把戏,名为什么四海杯。这里面是能下注赌彩头的,而这把戏的输赢,也全在国舅掌握之中,到时候我只要托国舅下上几注,便是几倍,十几倍的利钱。再用这个钱做本钱,咱们也去放印子,还怕没有钱用么?”





锦衣笑傲行 第六十四章拜访矿税监
宁中则听后,登时作起来:“师兄使不得。你是个端方君子,如何不知这赌字害人之深?自来,小赌未必怡情,大赌足可丧命。咱们的身家虽小,但也是清白做人,怎能去指望这营生?再说,那国舅虽然帮了咱的大忙,但按我爹说,皇亲国戚多为不肖之徒。固然国舅现在看上去不错,将来怎知会不会出问题?咱们有珊儿,还有那几个女弟子,若是这国舅有了什么歹意,到时候怕是要出什么波澜,咱们还是不要与他纠缠太深为上。”
岳不群神色如常,依旧分着东西,口中不紧不慢:“夫人多虑了。国舅与我千里同行,于珊儿始终能以礼相待,难道到了华山,便就突然起了歹意?再说,咱的几个女徒弟,难道你要养她们到老,不让她们嫁人?”
宁中则道:“师兄,便是嫁人,我也想让她们嫁大有,根明,儿他们。除了德诺年纪太大以外,我看那几个弟子人都不错,他们师兄妹朝夕相处,也自融洽。更是门当户对,若是嫁到国舅府里做妾,只怕是要受气。不若咱们回头就让他们去分队练玉女剑法,你看如何?”
岳不群微微一笑:“这事你也别操之过急,我看国舅那人不错,别的不说,单今天就给咱们帮了多大的忙?刘师兄的宝贝千金都能去做妾,何况是咱的门徒?嫁过去吃好穿好,不比做个贫婆要好?再说他还与嵩山派有过节,若是真能结交下他,说不定,你我就不必带着这些门徒,去和左盟主拼命了。”
想起陈伯年的嘴脸,和那太监的书信,宁中则也没了话说。只得叹了口气:“师兄你说的不是没道理,但是既然国舅与咱平辈论交,那些弟子门徒,总是他的小辈,这未免……”
岳不群道:“师妹,你也是仕宦之家的出身,怎么说这种话?这辈分的事,在国舅那等门庭,还能算事?当初我不是也比你大着几十岁,老岳父他老人家,还不是一样点头?”
说起当年之事,宁中则脸上一红,便也不好再说什么。见丈夫特意将几匹大红彩缎取了出来,摞在一处,心头暗暖。这几年华山派日月艰难,又要抚养那些孤儿,宁中则可是有好几年未曾做过绸缎新衣,连旧日的衣裙都变卖了许多。丈夫这一遭得了厚礼,盘算着还债之外,这是要拿几匹绸缎给自己置办衣服?
饶是已成婚多年,宁中则见丈夫肯关心自己,心头仍是大感甜蜜,想着:这许多绸缎,我自己一人如何用的过来?灵珊,还有灵珠、灵秀她们,也正好都做几身。再有就是那些住在华阴的丫头,也能换换新……
她正想着,却听岳不群道:“师妹,这里的五匹上好彩缎,并这些金豆子你都拿着,过两日去一趟华阴,送给李大令的夫人。珊儿打伤了李小衙内,这事还没算个了局。如今国舅来了,他们不敢妄动,再把这些东西送去,我想她也该见好就收,不至于纠缠了。”
宁中则心中虽然大感失落,但她自来贤淑,也未做什么表示,点头道:“一切全听师兄安排。只是师兄,冲儿他虽然有些过错,但也是事出有因,罚他面壁,似乎刑罚过重吧?”
岳不群道:“师妹,你这话就差了。我待冲儿如何,你还不知?我有心将来让他接掌我华山衣钵,奈何他性格太过飞扬跳脱,缺乏稳重,难堪大任。这一年面壁,便是让他磨练心性,砥砺性情,免得他走上歧途,辜负我的希望。等他面壁之后,我再将紫霞神功传授于他,我也老了,等过几年便把门派传给他,你我也能过几天安生日子。”
宁中则这才明白丈夫心意,“师兄果然深谋远虑,倒是我想的差了。既然师兄如此安排,我自当遵从就是。”
岳不群又叮嘱道:“不但是你,也要嘱咐珊儿,不可到思过崖去,免得乱了冲儿的心性,使他不能静心修炼。至于三餐饮食,便由六猴、根明、戴子三人轮番去送就好了。”
宁中则点头:“我明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冲儿惟有过了此关,日后才能有大的进境。”
“正是。等将来他执掌了门庭,咱们夫妻卸下这副担子,便可过些清闲日子了。这些年随着我,连累你也吃了许多苦,到那时,便是我补偿你的时候。”
宁中则轻笑道:“师兄说的什么话来?你我夫妻一体,还说什么连累二字,这就把咱给说远了。我是你的娘子,自然与你福祸与共,没什么话说。等将来咱卸了担子,便先去赚些钱,再看着灵珊出嫁,咱们就到县城里找间大房子,多养些没爹娘的孤儿,不让他们落到丐帮的手里。”
到了次日,郑国宝用早饭时现,这食物规格比昨天大有改观,想是华山派连夜派人下山采购粮食,肉菜等物。见宁中则虽然神采依旧,但依旧难掩几分倦意,看来为几十张嘴筹备吃喝,也是没少付辛苦。急忙道:“有劳嫂嫂备办饮食,实在是叨扰了。来来,这碗粥我替嫂子您盛上。”
宁中则笑道:“国舅不必客气,迎接客人,备办饮食,也是小妇人应尽之责,谈什么叨扰。江湖人,没那么娇气,多做几十人的饭,也算不了什么。国舅不要嫌简陋便好。”
岳不群道:“师妹今天四更不到就起床准备,这些吃食都是她一手备办的。她的手艺既然合国舅口味,今后国舅的饮食,便不能让别人抄手,免得不对心思。”
郑国宝觉得这宁中则亲手做的白粥带着一股甜香味,胃口大开,连吃了数碗方停。宁中则在旁也劝道:“多吃些,多吃些。”只觉得这国舅吃粥的模样甚是可爱,仿佛与自己所见的那些穷苦人并无二样,心理上也亲近了许多。
等用过早饭,郑国宝道:“岳兄,我琢磨着来一趟陕西,不去见见连德禄那老货,也不合适。只是我人生地不熟,怕是找不到路,辛苦你陪我走上一趟可好?”
岳不群闻听大喜道:“在下自当效劳,绝无二话。”
连德禄身为朝廷驻陕西矿税监与三边监军太监平坐,驻节于西安府内,便是陕西巡抚、陕西巡按他都不大放在眼里。于此间地面上,乃是数的上的人物。以岳不群的身份,平日要想去见一见这位连公公,怕是连门都进不去,就得被赶出来。如今有国舅带着,如同鸟随鸾凤,身价上升何止百倍?
至于说道路不熟云云,纯粹就是托词,华山离西安一共才多远,哪里用的上什么向导?无非是找个理由,好提携自己一把,又能让自己在弟子面前保持个体面。自己不费一文钱,往连公公那里走上一遭,在里面待上这么一顿饭的光阴,再由连公公送出来,自己在陕西境内,立时就能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郑国舅再牛,他也不能在陕西待一辈子,想必这是他趁着没走,先替自己把路铺好。以后自己便不至于像今天这样,任人拿捏。
他心中感激,自然不会拒绝。当下又点了劳德诺、梁、施戴子、英白罗四名弟子随行。郑国宝带上一众锦衣并练天风,起程赶奔西安。
练天风道:“这陕西比邻三边,听说鞑子年年寇边,咱这回不若往边塞上走走,找些鞑子游骑来杀。国舅你这几十人马装备精良,又是铁甲,又是快枪,便是百十鞑兵,也不是你对手,不必怕的。”众锦衣闻听,无不以怒目相视,郑国宝以手加额,暗想:这位老兄样样都好,只是一沾杀蒙古人,便来精神。我又不是那些穿越小说的疯子,不管什么身份都要往边军里钻,凭什么要去边上受苦啊!
再一看身边随扈的表情,心内庆幸,前世在某点上看的那些一听杀鞑子就来精神的非正常锦衣,自己手下一个没有。都是些贪图安乐,不想去受苦玩命的正常缇骑,大善大善。




锦衣笑傲行 第六十五章侠义丐帮
西安城内,安乐坊。这地方,乃是西安本地人顶不愿意去的地方之一。这里地处城郊,本就是贫民区,治安情形不好。后不知几时,便有一群花子盘踞此地,占了一处城隍庙做了花子窝,把个地方搅闹的乌烟瘴气,污秽不堪。
这些花子不仅邋遢,而且凶恶,打人骂人,乃至抢劫伤人,都是家常便饭。身上又都有家伙,便是本地的那些苦力也不敢招惹,只能搬家躲灾。久而久之,普通百姓便绕路而行,一干城狐社鼠则专选在此地集会、销赃。只是按月交纳好管理费,便没有捕快来寻麻烦,这里就成了城中一处有名的险地。只见城隍庙中,城隍像早就被推倒,在神龛上,坐着一个中年大汉,一身黑袍,面如古铜,生的甚是威风。在两边或站或坐,列立了几十条好汉,各个身形剽悍,目光凶恶。
左边第一人,一身缟素,却是穿着重孝。只见他拱手道:“王长老,你就话吧。咱的儿郎,没有孬种瓜怂,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怕啥呢么。咱今天开了连阉狗的衙门,接着便连巡抚、知府、总兵署全都给他端了。也让这朝廷知道知道,咱们陕西的好汉,不是好欺负的。”
那右边的第一人,乃是个穿绸裹缎的员外打扮,两手上戴满戒指,一张嘴金光灿灿,露出那一口的大金牙。只听他道:“三哥,你折了娘舅,兄弟伙心里都不好受。但是,咱也得要量力而行。如今西安府内,咱的人不足一千,而巡抚的标营就有将近三千儿郎,更别说总兵署的兵,陕西都司衙门的兵,打起来,咱可不占优啊。更何况,要是惹动了边军,那就更不是耍的,依我看,咱还是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
这二人穿缟素的乃是天龙门掌门田一飞,那一身员外打扮的,则是陕西丐帮团头,范无咎。如今丐帮经过几代泰西留学丐的改造,早已经与时俱进,抛弃了洪七公时代那一言堂的落后模式,改为各省乞丐由团头管理,各地乞丐由杆爷负责,然后帮主由团头、使者、长老共同扔铜钱来选。据说这招叫做联帮制,乃是得自泰西,最是先进,代表着凡人进步的方向。谁要是反对,谁就是与寰宇内的亿万生灵为敌,谁就是妄想螳臂当车,谁就是大明雇的五文钱!
这种说法最早起源何处,已不可考。唯一可知的就是,自从丐帮使用了这种代表人类先进方向的管理体制后,就从昔日的天下第一帮,沦落到了令不出总舵的地步,虽然帮众号称百万,但帮主更迭频繁,朝令夕改,令下面的人眼花缭乱,无所适从,这丐帮的声望,自然就越低落,远无当初的光彩。
现如今那些帮规戒律形同虚设,大家比的是谁的钱多人多票多,竞选帮主时,谁能有更多的铁票才是正理。至于其他的,谁管他去死。
范无咎本是个缙绅人家出身,只是在他当家时,家道已经中落,他又不懂的如何管家,眼看范家就要成为历史,范家人就得去沿街乞讨,做个乞丐花郎。
当时有一伙千门中人,想要石头里面榨油,在范家身上最后捞一笔,便来找范无咎,要给他编撰家谱。范无咎为人好面子,倒驴不倒架,说不出个不字来。便硬着头皮,拿了最后一笔钱出来作为编修家谱的酬谢,这笔钱给出去,自然是如同石沉大海,除了给自己家攀了个范聃的祖宗外,再无别的收益。
可万没想到,这祖宗攀完不久,就有人连夜来请范无咎。范无咎初时只当是关中的刀客来驾自己的票,想自己与关中几路大刀客都有往来,根本不在乎这种场面。再说自己如今一文不明,眼看就要卖房子了,还怕架票?便也不动武力,安心随着前往,想着见面攀攀交情再说。哪知到地方才现,根本不是想做没本钱的穷鬼刀客,而是一群实打实的土老财——乞丐!
如果谁认为乞丐就等于穷,那简直就是对乞丐这个行业的侮辱,必须对着从萧峰到洪七公这历代丐帮帮主的画像道歉!那些沿街乞讨,断手残足的一线工作者,或许有一部分是真穷的。但是那些丐帮中得了长老、舵主、杆爷等位置的人,却没一个穷人,个个家财万贯,手面阔绰。穿戴上,便是那些正牌员外,也不及他们豪奢。
原来这陕西地面上前任团头暴卒,他儿子想要继位,却被人揭,他在任本地总帐的时候,黑了帮里的公帑两万多两。不等花子门找上门去清理门户,这小子已经夹带私逃,下落不明。一时间,陕西的花子群龙无,没了当家。
其时正是神龙解峰解帮主新任,见此情形面悲心喜,表示虽然陕西地薄民穷,且比邻边塞,是个苦地方。但是为了不让丐帮陕西工作停顿不前,决定忍痛,派出总坛方面的干员前往陕西,暂代团头一职。等到陕西的同仁选出贤达之士,再行交割就是。
陕西在总坛的代表又不是傻子,如何听不懂,这简直就是总坛要吞并陕西。真来了团头,还有我们的地方么?便极力反对,同时又催促陕西,赶紧弄个团头出来,否则即使防的住总坛,也防不住友邻省份来抢肉吃。
可是陕西的情形是,几路杆爷实力相当,彼此互不信服,几乎到了甲说屎不能吃,乙便说你没吃过,怎知一定不能吃的地步?谁当了团头,在野的都要拆台。又有人存着宁予友邦,不予家奴的念头,这种情况下,想选出个团头来,简直势比登天。
这范无咎喜交游,手面又阔,素有今世孟尝的雅号,他编族谱这事,也就不算什么秘辛。陕西丐帮的人听了这消息,顿时大喜,这团头总算是有着落了。
范无咎第一有名望,在陕西地面上是有一号的主;第二没根基,他当了团头,也能安心做个橡皮图章,由着这些杆爷们操纵;三来没有靠山,与任何势力都没什么纠葛,不怕他成为敌对力量的代言人;第四有出身,范聃老祖是丐帮名义上的祖师爷。
虽然如今丐帮不信这个,便是那位女诸葛黄蓉活了,也一样轮给你看。但是,固然大家在私下里只认刀子、银子和乃子,但是在台面上,虚名还是要的。等到竞选帮主时,陕西这能抬出来祖师爷的直系血亲,第xxx代子孙,这是何等的威风?你不选他?你不选他你就是反对祖师爷,就是反对丐帮,就不要再吃乞丐这碗饭,就给我扔了这个金饭碗!
想到自己这省,也许能捧出一位帮主,到时候政策倾斜,说不定陕西花子的生活,也能追上江南的同行。这帮杆爷们破天荒的团结了一次,公推范员外无咎,接任陕西丐帮团头一职。
范无咎无心插柳,从即将去乞讨一线工作的破产财主,变成了丐帮团头。别小看这傀儡团头,傀儡团头也是团头。地面上的巨室富豪,对他就得礼让几分,否则红白事上,来几百花子给你捣乱,或是在上风头扔十几辆粪车,再或者每天晚上在你家门外挂两个死人,这谁受的了?




锦衣笑傲行 第六十六章出师不利
丐帮内部,虽然分割利益的人多,可也不能对这团头太过苛刻。否则他一拍屁股走人,陕西不还是群龙无么。丐帮又是天下一等富贵的帮派,日进斗金,稍微分一点出来,就足够范无咎享用。范无咎自当上这个团头,日子过的比当财主可舒服多了。
每天换着花样的吃喝,各种上等席面,想吃什么有什么。到了晚上,有不重样的女人侍寝,比起皇帝,也未必便差到哪去。至于那拐带幼童,人工制造残废,压榨乞丐,强迫女子侍奉,乃至拐卖人口等等是否有违侠义之道,范团头才懒得过问。
他为人四海,结交广阔,与胡云翼等人结拜,只是他众多结拜中的一次而已,连他自己都没当一回事。可万没想到,这一结拜就结拜出了麻烦,胡等三人,全是魔教中的人物,便连那天龙门,其实也是魔教设在陕西的下属机构。另一块牌子为:日月神教驻陕西打击名门正派平均土地办事处,简称驻陕办,又名三秦堂。田一飞既是天龙门掌门,又是魔教驻陕办主任还是三秦堂堂主。
魔教是个什么玩意,范团头心里明白的很,丐帮再怎么渣,也不能和魔教混到一起。贪污公帑也好,睡女花子女肉票也罢,乃至于拐带儿童,制造残废,这都不叫事。可是一旦勾结魔教的事了,那不但团头之位难保,便是性命也未必保的住。
而且那胡云翼等人自从表明身份后,就没事总撺掇他参与起义,帮着自己起兵造反,推翻大明。范无咎又没疯,当然不可能真心入伙,听对方安排行事。先不说自己这个挂名团头,管不了那么大的事,单说那些丐帮的子弟,也不可能去帮着自己做这勾当啊。花子的命再不值钱,也不是这般消耗法。真说这事,不用官府动手,那些穷花子就能撕碎了自己。
因此他只得与胡云翼等人维持着交情,说到造反等事,也是满口子应承,胸脯拍的山响,但是实际行动上,却是哼哈敷衍,不见动作。胡云翼等人,贪图他在地面上的影响力,认定这人必须要争取过来,因此对他格外客气,也不好过多逼迫。
前者田一飞折了娘舅,人便有点疯狂,天天嚷嚷着要起兵,给舅舅报仇。可问题是死的是你田某人的娘舅,关范大团头何事?要说对他有影响的,只有那位连德禄连公公。毕竟如今范员外靠那无数花子,给自己挣了偌大的家私,也就开了几个铺面,做些生意。连德禄主持收取商税、地税,确实影响了范无咎的利益,因此他很愿意打死那位连德禄。但是造反这种事,那更损害范团头利益,要是能得到他的支持才怪。
何况他在地面上消息灵通,对于西安府的武备情形,比田一飞等人更为了解。三边是三个大军镇,西安虽然是腹里地区,但也必然受了一些影响,此处有巡抚、有都指挥,朝廷在此还设了个总兵,这几家的兵力都不可小觑。便是胡云翼等人的那些刀客,真能干的过朝廷经制官兵?他范某人可万不敢信。
田一飞父母早亡,从小是跟着娘舅长大的,这些天哭的眼睛如桃。心里除了报仇,便没有旁的念头,一听范无咎的话,瞪眼道:“你说啥?啥叫从长计议?西安城里如今各路刀客云集,还计议个啥?谁要是不打,谁就是我田某人的仇人,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范无咎也不怕他。道:“三哥,你说的这是啥话来?怎的,还要跟你兄弟我火并么?我说的不是不打,是从长计议,难道让这一千多人马,拿鸡蛋撞石头,给你娘舅陪葬么?”
那居中而坐的王诚王长老咳嗽一声道:“二位好兄弟,都请少说几句。咱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免伤和气。”
王诚出身三原王家,乃是不掺假的名门望族,在陕西、山西两地,提起三原王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三原王氏乃是太原王家的分支,与王崇古、王家屏等人都能攀扯的上亲戚。如果按红楼梦的说法,这等家族,便是妥妥的护官符,地方上官府也不敢招惹的巨室人家。
要说王诚既是出身这等豪门,就该安心做他的少爷,即使不是嫡出,也一样能管几个店铺,或是管几个田庄,没事或是中饱私囊,或是欺压佃户,做个明朝黄世仁,日子过的都不会苦。谁知他却不知中了什么邪,非要入魔教,干这杀头造反的买卖,于此一点,范大团头很是看不起他,觉得此人脑子实在不怎么好用。日月神教用这种人当长老,活该被人人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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