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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笑傲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普祥真人
周伯符此时将他那口惯用的九耳八环泼风刀提在手里,双目直盯着大口喘气,如同发怒的公牛一般的刘镇华。王天纵死死拉住刘镇华的胳膊。自己面带笑容道:“那蔡爷你今天来的意思是?给咱交个底,也让我们心里有个数啊。”
“各位干爹放心,孩儿今天来,就是给你们报喜的。儿眼看就要做官,做大官了。到时候荣华富贵、金银美女要啥有啥。你们是儿的干爹,听了这消息能不为儿高兴么?再者么。就是为了儿的前程,想朝你们借点东西,拿这个去向钦差那里请功。”
谢宝财平日喜欢穿道装,故此江湖人称谢老道。只是这一败涂地之下,他那道袍上,已经多有破损,却找不到新的更换。于招安之事。他已是盼的望眼欲穿,急忙开口道:“借什么?只要能招安,白送都行。看在咱父子一场的份上,你只要让钦差发还我谢家族产,我情愿在儿你的手下做个小军官,从此再无他求啊。”
蔡公冲点点头“还是干爹说话痛快,孩儿爱听。借啥么?简单的很,借你们项上人头一用!看在咱父子一场的份上,孩儿带来的,都是一等一的好刀手。保证一刀下去,不觉得疼,脑袋就掉了。这也是孩儿我的一片孝心。”
刘镇华听了这话,怒吼一声,抬腿踢翻了桌子。抽刀虎扑上去,早被周伯符截住,眨眼之间,连对十几刀,刘镇华却是个节节败退的局面。王天纵等人也抽出兵器,可是眼看蔡公冲还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王天纵便知情形不妙。咬牙道:“蔡爷,何必欺人太甚?我们的老婆、闺女都归你也就认了。你何必还要赶尽杀绝?我们情愿招安,做顺民啊。”
“王干爹,你就别拿这话哄咱了么。谁不知道咱趟将发誓如放屁,说话不算数?你今天说招安,明天就能带队伍接着上山当杆子,这话说不说的没用。钦差许给咱了,只要灭了你们这最后一路人马,保证额高官厚禄世袭罔替,你们就安心上路吧。你们的婆娘、闺女额就替你们照顾了。”
那刘甲赓曾中过武举,本事倒也不弱。他抽刀在手,冷哼道:“就凭你们这三十几个人,还想杀我们?你是疯了吧?来人啊!”
随着这一声吆喝,从厅外涌进来五十多名兵士,人人手拿刀枪,还有几个举着弓箭。刘镇华见来了援军,心头大定,高声喝道:“别傻站着,快把这些贼子给我拿下,我要摘了他们的心下酒。”
蔡公冲却大大方方的拉了把椅子坐下,朝那些涌进来的兵士吩咐道:“没听额刘哥说么,一个个都别傻站着了,干活吧。那白面馍馍不是白吃的,银子也不是白拿的。谁把这几个人宰了,以后就在额手下,当个亲兵小队长。”
那些兵士略一犹豫,接着发一声喊,朝着旧日的主将扑了上去,刀光如雪,枪戟似林。直到被几杆长枪捅穿了身子,刘甲赓都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兵队,居然会反水,这里面可是有自己的宗族啊。
“呸!一个个还真拿自己当人了?”等到尘埃落定,蔡公冲看着几位大架杆的人头,吐了口浓痰。“你们都是什么东西?想当年关云长都压不住部下,你们凭啥认为没了老营,儿郎们还会对你们死心塌地?跟额斗,还差的远!”
他又看了看,已经被捆好的那些小架杆、小军头。吩咐周伯符“把人头都带上,这以后就是咱们升官发财的敲门砖。把大胜寨能搬的东西都带走,然后放一把火,烧了。”
等到三千余人鱼贯下山,但见山下数千边军已经列好了阵势,长矛、火器还有大炮都列好了阵型,只待接战。看着那十几尺的长矛,以及一排排的快枪以及佛郎机,这些乱军,哪还敢有半点争斗之心,乖乖扔了兵器抱头蹲在一边,任官兵上了绑绳。
蔡公冲一脸堆笑来到带队的军官面前道:“干爹,您看。孩儿没说假话吧,这些乱贼,全都在这,一个也没漏网。”
负责在其中穿针引线的那位管仓,趴在地上叫唤道:“将军,总爷。小的是反正啊,小的是阵前起义啊。蔡公冲可说了,对我们不按贼兵办,是有优待的,官家人,可不能说了不算啊。”
那位带队的将军点点头“你们放心,我不要你们的脑袋,相反还要抬举你们一个好出身。现在西北复套,大局初定,正是用人之际。你们这些人全都有重用,到了前套那里,负责大军钱粮、辎重之事,还有城防要务。将来立了大功,得了出身,说不定,本官还要指望你们呢。”说到此,那位军官似是想起了什么,一阵哈哈大笑。
那些俘虏听了这话,也把悬着的心放下,心中窃喜,果然是要做官,杀人放火受招安。这回只火并了前头目,就一步登天,得了好出身,还是肥缺。掌管钱粮辎重啊,负责城防啊。这随便弄一点,就是几辈子享用不完了。
因此不用当兵的用刀枪催促,这些人自己就走的十分勤快。蔡公冲看着眼热,悄悄问那军官“干爹,有这好事情,您可不能忘了孩儿啊。咱可是一家人,您可不能胳膊肘往外弯。”
那军官笑道:“这算个球的好事?如今河套那就是缺人,这几千壮劳力,钦差下令不许杀了换钱,我就只好把他们卖到前套去了。那缺夫子、缺苦力,修城墙、种地、运输钱粮,这可不就是负责钱粮辎重,负责城防么。等过上几年,这些人里若是还有一半活着,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念。”





锦衣笑傲行 第二百零一章尘埃
一场声势浩大的河南兵变,随着几位匪的人头被传示河南八府,而宣告结束。虽然有少量流寇流窜到陕、鄂两省,但是皆不成气候。尤其这些叛军,大多家乡在河南,思乡心切,逃兵日多,另外两省又全力会剿,那些匪徒纷纷被击破斩。
这其中的功劳,自然是郑国宝运筹有方,调度得法,一战而靖全功。叛军见钦差,如同绵羊遇虎,一触即溃。乱贼叛逆,纷纷自缚来降,不敢负隅顽抗。花花轿子人抬人,杨一魁自然也落个临危不乱,坚守孤城,筹措军资,功勋卓著。乃至于杨系的官员,都有不同程度的赞扬。而在顾允成到来后,向他积极靠拢的,则都被郑国宝寻了错处,上了夹片,等待朝廷落。
十八门的僧人,本来听说自己的儿子、孙子、入室弟子被官府拿了去,也曾有人动过不如归顺叛军的念头。这回彻底算是凉了心,只好去积极想办法营救。不过钦差行辕那边的门路十分难走,守门的兵士门禁森严,塞了门包,也未必能见的到钦差。即使见了钦差,钦差也是咬住牙关,就是收不到罚款不放人。可是那罚款的数目,又确实太大了些。
院主们最后坐不住,亲自去探望自己的那些子嗣后代,只见个个都被打的皮开肉绽,哭爹喊娘。官军用的军棍,比起戒律院的棍子还要狠上几分,这干和尚哪里受的起?更可怕的是,已经有一些实在交不出钱的和尚,被官军押上大车,据说是要往边关上送。
听说河套那边自从复了前套,后套的虏贼时不时就来骚扰。前套那地方就是个夺命窟,十人去了九个回不来。可是按郑国宝的说法,就是少林高僧武艺高强,自觉自愿为国出力,前往边庭抗击虏贼。为国分忧。赤胆丹心,可昭日月。顺带还能拿出那些和尚写的请战书、请愿信等等。
院主们心里有数,在这军棍的作用下,任是什么内容的请战书,都能要的来。自己要是不出钱,儿子可能就真要被塞到大车。送到大西北去垦荒战鞑兵。只好四方筹钱赎人,又求到方正头上,代为说项。
方正大师倒也急公好义,不顾自己年老力衰,也不顾自己佛事繁忙,每每奔走于少林与钦差行辕之间。为下院的僧人分忧解难。而且大师的面子也确实好用,每次出面都能把赎金的价格打个七到八折,保证款到放人,绝不拖延。顺带赠送新衣一套、烙饼炖肉一顿,服务十分周到。
可是方正与郑国宝每次都是把赎金定的十分惊人,打了七到八折,也不是个小数字。十八门手里现银有限。颇有些周转不灵。方正听了这消息,倒也不急,反过来安慰几位院主“你们不必担心,钦差那边人性化的很,没钱的话,拿地契去就行。要不店铺的契约也行。还有就是让店铺把未来给你们的香油钱免了,改交朝廷正税,都可以抵扣赎金。”
左冷禅那边冷眼旁观,心头暗喜。这帮秃贼经过这么一折腾,元气大伤。日后河南武林第一的宝座,说不定就要轮到我嵩山派了。可是他这还没高兴两天,自己的娘就派人招自己回家,进了家门,只见母亲哭的两眼通红“大事不好了。我儿在嵩山派处理公务,昨日有一群官兵还有和尚,将你的侄子,我那可怜的孙孙拿去了。”
在和尚身上刮够了油水,就开始轮到嵩山派遭殃。尤其在方正大师与十八门院主交谈时,透露了一个重要消息。之所以这次钦差抓人能抓的这么准确,完全是因为他有内线。这个内线透露了这些僧人的真实身份及重要性,并帮助钦差制定赎金数额,保证这个数额够高,却又让各门负担的起,不至于拿不出来。
这个内线是谁,虽然钦差没说,但是也能分析的出来。最了解我们的,就是我们的敌人。在河南地面,我们的敌人是谁?少林寺遭受这千年不遇的浩劫,谁又是最大受益者?
听了方丈的分析后,方荣大师怒喝一声“左冷禅,佛爷不把你砍成十八段,誓不为人!难道只有你知道我们的情形,我们就不了解你嵩山派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你左家那些败家子,在外面有什么相好,干了什么丑事,我们也一清二楚。你们左家有多少产业,佛爷们也清楚的很,你给我等着!”
少林的反击迅而有力,十八门的院主,提供了准确的情报,使官军的抓捕行动从一开始,就有明确的针对性。被拿的,都是左家各房的嫡出子孙以及重要人物的嫡子、长子、爱子、私生子。最后一个也不必介意,在很多时候私生子在继承权等方面虽然吃亏,可是在老爹心里,却比正常的儿子更重要一些。
为了防止左家暴力拒捕,十八门的高手从头到尾参与了抓捕活动,少林的龙爪手、虎爪手、多罗叶指、拈花指以及铁山靠、疯魔棍等功法挥了巨大作用,往往是不等官兵过去,少林高僧就一拥而上,把事主打成了猪头三。那些官兵们捆人时,都有些犹豫“已经都打成这样了,回了行辕,我们都不好意思再打军棍了。”
左冷禅也没想到,自己家里,居然有这么多的不肖子弟,比起少林寺,也没好到哪去。左家作为一个大家族,靠宗族亲情维系的势力,这种事,还不能不管。如果这事,他置身事外,那么这个家族还怎么维持?离开家族的帮衬,在下一次嵩山大选上,他又怎么继续连任?
因此他只好也学着方正那样,频繁往返,放下面子说情。可是他又没有方正的回扣可拿,赎金的价码也砍不下来,他心里有数,知道钦差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得将用来作为储备军粮的粮食拿出来,外加交了一部分土地、店铺上去。总算保住了那些族中子弟,不至于被拉到边关去为国效劳,抗击鞑虏。
要说这里唯一的例外,就是大阴阳手乐厚。他自度是嵩山太保团成员之一,为人又一向自律,没什么小辫子可抓,怕者何来?就从没想过躲避的事,结果走在街上,被瑞恩斯坦带着手下一群洋兵扑倒之后,绳捆索绑,压上马车,跟一群交不出罚款的和尚一起,送到前套那去抗击鞑虏保卫大明了。至于罪名么,谁在乎?
对这事最支持的,却正是左冷禅。连乐厚的出行路线,都是左冷禅事先派人通知给郑国宝。一来,这乐厚在华山大大得罪了郑国宝,属于嵩山与国舅友谊上的障碍,必须清理,表明态度;二来,上次折了三个太保,通过召开嵩山临时会议,由嵩山弟子投票,选了左家两个宗族以及一个左冷禅的干儿子递补,这回处理了乐厚,左家在太保里还能增加一个席位。从此左冷禅地位更加巩固,他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杨一魁原本担心打胜之后,因为犒赏无着,或是民不得食,还要引新一轮民变。没想到河南最大的两个地主,被钦差收拾的像孙子一样服帖,乖乖交钱交粮认栽。其他的地主大绅见了,也知若是自己不明时务,和尚和嵩山派弟子也会到自己家来抓人罚款。
光棍不吃眼前亏,这些河南的缙绅们,都表现出了体恤百姓、忠于朝廷的一面,踊跃输捐报效,捐钱捐粮投献土地。郑国宝又向朝廷上了本章,准于河南开捐监,允许士绅用钱来买功名。




锦衣笑傲行 第二百零二章报信
在当下国朝也有纳粟得监生的事,但是要到南北两京去办,其中门户重重,关窍复杂,往往一个监生头衔办下来,要花去几百两银子,比起官方定的价格高出数倍。河南开捐是就地解决,捐了钱,就有功名,不用再跑南北两京,只等过段时间礼部送文书过来,方便省事。
此例一开,便是邻省的士绅都有人往河南来捐钱交粮,图个快当。再者这次兵变牵连甚广,河南八府摘印的文武一半以上,虽然永远是官比岗位多,可是一下子空出来这么多职位,也是出现了人手危机。这个时候,如果头上有一个功名,再加上一点巧妙的运作,那么补一个官缺,也并非难事。因此对于捐监纳粟的事,都十分踊跃。湖广、陕西的富翁也憋着混个官身来干。
这一举动,又刺激了河南本地士绅的神经。本来这些监生名额就有限,万一都被外地人抢走,我们如何对的起河南父老?河南的官,能轮到外地人当么?于是有的本已经有了头衔的,也要重复排队,为的就是不让外地人排到。
郑国宝又在办捐监的衙门旁边开了个集市,把从乱军手里查抄到的赃物以及从少林、左家仓库里抄出来的部分货物,拿出来统一贩售。这是无本的生意,价格上自然比普通商铺要便宜的多,所得的钱粮,也都拿到打压河南粮价,救济灾民,发放犒赏、抚恤之上,因此这一场空前大捷,并没引出什么乱子。
签押房里,任盈盈看着一摞摞的地契、租约,手里的算盘打的飞快。郑国宝从外面进来。见她这副专注模样,笑道:“怎么?人还没过门,就开始盘算起财产的事了?”
任盈盈瞪了他一眼,嗔道:“别打岔,正算帐呢。你那大妇申小姐。既是名门闺秀,必然是理财的好手,我可不想被她看低了。虽然我不能执掌财政,但是这不代表我就真不如她。”
她看了看手里的帐簿,叹了口气。“原本我们卖三尸脑神丹,与总教那边别着苗头。出生入死,却不如你这身不动膀不摇的来钱便当。这许多的田地、店铺还有那些现银,这得够我们卖多少脑神丹啊。”
郑国宝坐在椅上,端起茶碗边喝边道:“这有什么啊?我在陕西那一笔,玩的比这个还大呢。现在花马盐池的盐引,八成以上都在我手里掌握着。这进项,比这些地什么的大多了。再说这些地,我也不是自己想要都留下,有给天家做皇庄的,其他的也是暂时先存在我手里,免得被秃驴们夺回去。将来,说不定还要送出去。”
他没法对任盈盈说自己是穿越的。按照自己的记忆,很可能将来自己的胖外甥就要就藩于洛阳。当时据说是河南没有足够的田地,又从邻省把地划到福王名下,补足了数字。福王要的地也没到一个河南都供应不起的地步,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只能要没主的地,不能要有主的田。更何况僧产,那是能动的么?
他固然千方百计要扶外甥坐上龙椅,可是万一有了意外,也好事先作好准备。到时候把自己名下的土地都交出去。也就省得他去祸害其他几省。乃至他招募河南绿林两营,留在洛阳附近驻防,则是为了京里的那位潞王千岁。潞王的藩国在卫辉,这次回京,一定得想办法让他就藩。然后么,这两营营兵,一定能让他永生难忘。
任盈盈不知他的想法,只当是他要拿地送礼。摇头道:“这可不成。田地与盐引一样,是发家根本,哪能随便送人?绿林两营万一兵饷不济,靠着田里的收成,还能帮衬着他们一些。再说你不许我在河南卖三尸脑神丹,我的进项也少了,这支部队啊,可要掌握不住了。”
郑国宝一拍胸脯,“怕什么,这事有我呢。两营兵在河南,没他们的亏吃。再说这帮家伙虽然穿上了官衣,老本行也没扔下,还怕没钱用么?”
那些绿林人之所以千方百计要成为官兵,为的就是做贼更方便,因此不会因为入了兵营就断了老行当。不过郑国宝这段时间,不遗余力的在两营兵里掺沙子,又把彼此不对的人放在一个营里,使他们难以形成凝聚力,将来这队伍怕是除了国舅,谁也指挥不动。
任盈盈想起一事,问道:“那蔡公冲、周伯符他们你是怎么打算的。他们带着六百儿郎来投,你留下了伏龙军,拨给了杨一魁的抚标,其他都被你发到西北去抗击鞑虏去了。两人如今手上无兵无将,你莫非打算杀了他们?”
郑国宝摇头道:“哪能这么办事?好歹他们是对朝廷有功的,不可薄待功臣啊。贼兵做乱之后,地方上急需恢复秩序,此正是豪杰用武之时。彰德府临漳县缺少捕快弓手。这两人绿林出身,熟悉匪情,做这差使正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将来立下大功,朝廷自有封赏,前途不可限量啊。我既然答应他们荣华富贵,高官厚禄,世袭罔替,不能说了不算啊。”
二人正在闲谈,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有方申院主,前来求见钦差。郑国宝一愣“大悲庵的?他来干什么?这几天我好象没抓大悲庵的和尚吧?只有前两天抓了个清凉庵的,可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等来到客厅,见方申早已经等候在那。见了郑国宝,方申急忙上去施了礼,见了钦差。又从怀中拿出个小盒子,递了过去。“钦差大老爷,这是贫僧从总院药王院那边特意为您寻的龙虎神丹。想那魔教妖女,必然精通采补邪术,钦差虽然天赋异禀,也怕被她伤了本元。只要吃了这丹药,包您大展雄风,杀的妖女跪地求饶。”
大悲庵仗着是方正起家的根本,这段日子,受的打击不大。可是方申大师手上的东西,被郑国宝联合方正敲去十之七八,也只好拿这个神丹来送礼了。
郑国宝见左右无人,不怕有人看见,急忙把丹药揣在袖中。然后问道:“大师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贵干?方才我检点了一下,没抓贵寺的僧人啊。至于支应粮饷,也还不到日子,我记得现在是万寿庵支差的时候吧?”
为了避免官兵无序征收,重复征收的乱现象,郑国宝干脆定下规矩,每十天一轮换,十八门从头到尾按顺序来,不许错乱。各分院也按照时间准备钱粮,不可怠惰。如果钱粮不济,可由当值分院带领官兵前往嵩山派补足差额,均不济者,则可以土地抵扣。
在这种有序的管理体制下,十八门哪十天上门送礼,求钦差高抬贵手,少要一点,也是有规律可掌握。像今天方申这种,就实在太不合规矩,这钦差行辕,可是和尚们顶不愿意来的所在啊。因此,郑国宝只能猜测是自己手下不争气,居然没按规定排程去下面征收,这要不管一管,那便没了组织纪律,长此以往,如何管束部下?
方申一笑“钦差误会了。这是没有的事情,贵部一向遵守规矩,从未违背约定,胡乱征收。贫僧今天来,实在是打听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要来禀报钦差。今有泰山、峨眉、衡山、昆仑、以及河南的武林世家中人并江湖草莽数百,云集开封,似是要做什么不法之事。贫僧恐怕是他们要聚众做乱,特来相告。”




锦衣笑傲行 第二百零三章张芙蓉
河南原锦衣千户刘得意因为与崔少白来往密切,兼且对于河南兵变的事不能第一时间掌握上报,已经被革职查办。整个河南的锦衣系统,也在之前的兵变里,遭受了巨大破坏,如今还不能正常运转,因此对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能掌握消息。
国朝对于流民聚集向来查的很严,虽然路引制度如今名存实亡,可是刚刚经历了兵变的河南,有数百江湖人聚集,这绝对是一个重大安全问题。郑国宝对方申千恩万谢,当场拍板,到大悲庵轮值时,只用准备七天的钱粮就行,另外三天,到嵩山派去吃。
方申摆手道:“那倒也不必。大军支差,也是小僧应尽之责,只是昨日被拿来的那个清凉寺的僧人,还请钦差高抬贵手。他是贫僧……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那位僧人,郑国宝收到的情报,是清凉庵班首的儿子,没想到,却和方申有这层关系。这一个儿子两个爹保,倒也是上天垂怜,郑国宝也不等方正,就自己批了条子放人。然后点起人马,按着方申的指点,朝少室山脚下的望嵩亭而去。
方申大师领着儿子出了钦差行辕,先到酒馆为儿子摆酒压惊,嘱咐他回庙里该如何说谎,骗他那便宜老子。喝到酣处,方申一派桌子“张芙蓉,你这骚狐狸。我儿子这么好的和尚想与你结缘你不肯,我就把你弄到国舅那,看看你还能不能摆的起臭架子。”
望嵩亭位于离少林小半日路程的一片旷野之上,那是旷野中供行旅憩息之用,构筑颇为简陋。郑国宝怕打草惊蛇,带的人马不算太多。连瑞恩斯坦那群洋鬼子也都没带。只有任盈盈、王家姐妹以及几十名锦衣卫,河南绿林中又选了数十人同行。这些人都换了装束,内穿甲胄,外着便服。杜松又点了三百马队,等到郑国宝出发后。远远跟随,听令而行。
行不多远,郑国宝从远出跑来五骑快马,为首之人三十开外,生的十分英武,见了郑国宝这支队伍。略一定神,面上神色颇为凝重,拱手道:“朋友。莫非你也是受了张仙子所请,前来捉拿妖人的么?”
见郑国宝茫然不知所措,身后一人说道:“大哥,不必多问了。这说不定是哪位富家公子带着娇妻美婢出来打猎也说不准。点子就在望嵩亭。还是赶紧过去,免得点子溜了。若是去晚了,张仙子面前,准有小人买好,可就显不出咱们洛水五义了。”
那汉子也不再与郑国宝交谈,打马而行。郑国宝大队远远跟着,行出里许。穿过一片松林,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平野,黑压压的站着少说也有六七百人,只是旷野实在太大,那六七百人置身其间,也不过占了中间小小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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