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巢

“严重吗？”
张浩再次默然点点头，说道：“她现在随时都有可能出状况，所以我不放心她自己在家。”
“那……你应该让齐幼琳看着她啊，随时都能照应到，我毕竟……不方便啊。”何大为的表情有些尴尬，这种事，怎么说也应该是找个女的来做合适。
张浩再次压低声音：“明天齐幼琳和我一起出差！而且我现在还不希望其他的亲戚朋友知道这件事，所以只能找你了。”
“你……嗨！”何大为一拍大腿：“不是我说你啊，罗筱现在这种情况，你竟然还有心情……”
张浩摇了摇头：“你别多想，我是想趁这次出差，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她说清楚，我也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
何大为撇了撇嘴，又竖了竖大拇指：“要么说我谁都不服，我就服你呢，老婆的闺蜜哦，这种刀刃上跳舞的事也敢做，我都没那个胆子……”看到张浩的脸又黑下来了，何大为改名又道：“这样吧，这两天我妹正好没事，让她来看着罗筱，我呢保证有状况随叫随到，这样可以吧？”
原来何大为还有个妹妹，名叫何小为，是个还在读书的学生妹，张浩也是认识的。





鹊巢 023 夜色
何小为虽然和她哥哥差了近十岁，不过因为性格活泼，人又漂亮，而且和哥哥没什么代沟，十分讨人喜欢。因为张浩与何大为的关系，何小为与罗筱也十分熟悉，经常到张浩家里来玩。
张浩点点头：“这样最好不过了，我之前害怕耽误小为上学来着，既然她有时间，这两天就麻烦她了。”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又不是外人，那丫头也挺喜欢来你们家玩的。”何大为叹了口气，罗筱对他妹妹小为一直都不错，就像是亲妹妹一样。而何小为也一直拿罗筱当姐姐看，要是罗筱真有个什么意外，小为也一定会很伤心。
随着夜色渐浓，何大为在客房里面打起了呼噜，主卧室也听到不到罗筱与齐幼琳的碎语声，张浩则随便找了个空屋子，和衣而卧，所有人都进入了梦想。
人有心事总是睡不踏实，张浩才躺下一小会，刚刚进入梦乡就忽然惊醒过来。想到罗筱与齐幼琳正一起睡在隔壁，张浩却是一声叹息。何大为说的没错，自己这事的确做的太出格了一点，尤其罗筱现在还是这种情况，若能了解，还是尽早了解了好。
忽然听到门外好像有脚步声，侧耳细听，似乎有人开了阳台的推拉门。张浩觉得奇怪，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谁跑到阳台去干什么？
起身披上件衣服，张浩轻轻开门，往阳台的方向走去。
他这独栋的别墅占地很大，院子里草坪、泳池、花房什么的齐全，室内也自然少不了露天的阳台。难怪无数人都羡慕有钱人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条件，是那些住在鸟笼子似的高层楼房里的人享受不到的。
此时已经入秋，晚风已有了许多凉意，阳台上只有一个消瘦的背影，正抱着手臂靠着栏杆，望着不远处那片灯火灿烂的高楼大厦。
独栋的别墅，自然要建在城郊风景秀美的地方，远离城市的喧嚣与尾气。
“幼琳？怎么不睡，跑阳台来干什么。”张浩见在阳台的竟然是齐幼琳，本想避开。可他走动的声音已经让齐幼琳发觉了，只是微微一叹，迈步走上前。
“没什么，我睡不着，来吹吹风。”齐幼琳不用回头看，听声音就知道是张浩。
“天凉了，小心感冒。”张浩见她只穿着单薄的睡衣，随手把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肩上。可马上就有些后悔，这个行为似乎有点太亲密了，要是让罗筱看到，恐怕很难解释。
齐幼琳似乎也有些不在自，低声提醒道：“这可是在你家，筱筱还在屋里……”
“没事，她睡觉很死的。”张浩其实是在硬撑，他也怕被罗筱看到不好解释，不过此时此景，他也只能这么说。
齐幼琳没再说话，张浩也沉默了半天，气氛忽然有些尴尬。在自己的家里，趁老婆睡着了和老婆的闺蜜在阳台吹风，似乎怎么看都不是很合理的行为。
“张浩，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了。”沉默了半天，齐幼琳终于打破了沉默，可说的话，却让张浩无言以对。
“你怎么不说话？”齐幼琳看了看张浩，发现他的表情似乎有些纠结，好像有些苦闷，又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让人心中忍不住怜惜。
张浩摇了摇头：“没事……那个，以后再说吧。”
“以后再说？筱筱都这样了，你该不会是想……我不能再对不起她了。”齐幼琳微微有些生气，她觉得自己现在很像是张浩的备胎，万一罗筱真的有什么不测，自己就会是接替她位置的人。
可是，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她从没想过要取代罗筱在这个家中的位置。其实若不是因为半年前的车祸，她经常来照顾罗筱，也不会和张浩情难自禁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而张浩，此时的心情更是复杂。他本是想借这次出差，结束与齐幼琳这段不该发生的感情，可是此刻齐幼琳先开了口，他又觉得心中不舍起来。
说到底，这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怪，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贪多却嚼不烂。而且还有些大男子主义，只允许自己说分手，却不许对方主动提出。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齐幼琳见张浩又不说话了，不禁微微皱眉。
张浩只是摇了摇头，心情复杂之极。
齐幼琳心中懊恼，也微微有些恨意，恨眼前这个男人招惹了自己，却又不能给自己一个结果。也恨自己竟然受不住引诱，背叛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可此时此刻，她却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驱使着她的手臂攀上了张浩的肩膀。然后，自然而然的，轻吻在他的唇上。
张浩顿时一愣，双手下意识的想将她推开，毕竟这可是在自己的家里，罗筱随时都有可能突然醒来。可他的手在空中悬了半天，终究还是轻轻的搂在了齐幼琳的背上，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就在这一刻，屋中忽然传出一阵声响。张浩与齐幼琳两人顿时心中大惊，好像触电一样立刻分开，惊慌失措的回头想门口望去。
这露天阳台的门是全玻璃的，就算不开门，只要站在门内就能将阳台上的情景一览无余。不过两人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半天，确定门口并没有人在，而且卧室的窗口是在房子另一边，在卧室里也不会看到这个阳台上的情景。
两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是……什么声音？”齐幼琳捂着胸口颤声问道，她现在已经后悔死了，不知道自己刚才是着了什么魔，竟然会做出那么冲动的举动。
张浩摇了摇头：“可能……可能是大为起来上厕所吧，我去看看。”罗筱的卧室内有洗手间，如果是她半夜起来上厕所，是不需要出卧室的。
一进门，张浩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本来他还心存侥幸，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何大为起来上厕所，可他进了门才发现，罗筱卧室的门竟然是开着的，而且此刻楼下竟然亮着灯？




鹊巢 024 异样
张浩心里懊悔不已，要是被罗筱看到了刚才的景象，他根本没办法解释。
放轻脚步走到卧室门口看了看，果然床上的杯子是掀开的，罗筱并不在床上。张浩心中更是有些慌乱，难道真的被罗筱看到了吗？
齐幼琳也跟着回到屋内，轻声问道：“筱筱……醒了吗？”
张浩点点头：“好像下楼了，我去看看，你……你先回屋吧。”
齐幼琳茫然的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后死了悔，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着了什么魔，怎么就难以自控的做出这样的事呢。
张浩轻声下了楼，经过何大为的客房，听到里面传来的鼾声，再次确定刚才弄出声音的是罗筱。他心里不由得开始盘算起，要怎忙和罗筱解释了。
楼下，客厅中只开着壁灯，时不时的有走动声传来。张浩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要是罗筱真的看到了刚才那一幕，那她跑到楼下来干什么？
以张浩对罗筱的了解，知道她不可能在看到那样的场景后会选择沉默对待。或者，其实她并没有看到，只是半夜饿了或渴了，下来找东西吃？毕竟这房子只有一个厨房，吃的东西都放在厨房的冰箱里。
张浩心存一丝侥幸，慢慢下了楼，却发现厨房里没有人，反倒是拐角处的画室门缝中透出丝丝光亮。
“她去了画室！？”张浩心中咯噔一声，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好像用错了地方。他现在该担心的不是被罗筱撞破了奸情会怎么样，而是罗筱此刻的状况，是不是正常？
王雁飞已经很清楚的告诉他，罗筱目前的状况十分不好，甚至有精神分裂的可能，让他多注意。而那幅奇怪的画，那奇怪的署名也让张浩确定了这一点，罗筱的精神状况似乎的确出了问题。
张浩轻手轻脚的走到画室前，看着下方门缝中透出的灯光明显有人影晃动。罗筱在里面做什么？为什么要半夜起来跑进画室？
张浩伸出手，轻轻推门，却不想才刚碰到门板，画室的门就无声的打开一道缝隙，虽然很窄，却足够让张浩看到画室内的情景。
罗筱穿着睡衣，头发散乱，正站在挂着许多画作的墙前，手上的画笔似乎疯狂般的挥舞着。可因为角度的关系，张浩看不到她到底再画什么，只能根据记忆确定她应该是在那副婴儿画像前。
她的样子似乎很投入，时不时的换一支画笔，便用嘴咬住笔杆。不得不承认她现在的样子非常美，就好像认真工作的男人十分吸引女人一样，现在的罗筱也正全身心的投入绘画创作之中，对男人同样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张浩心里涌起一阵悔意，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罗筱。如果她的精神状况真的出了问题，自己未尝没有一份责任在里面。
楼梯又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张浩回头一看，却是齐幼琳也跟了下来。见张浩站在画室门口，齐幼琳不禁一愣，侧头往画室内瞅了瞅，低声道：“筱筱在里面？”
张浩点点头，见齐幼琳似乎想直接开门进去，赶忙拉住他低声道：“等等，先别进，她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齐幼琳也趴在门缝处往画室里瞅了一眼，见到罗筱此刻的样子，心中顿时一惊。罗筱脸上的神态，不正和那天在医院的时候一样？
“筱筱……她又这样了……”齐幼琳不自觉的小声说道。
“你见过她这个样子？”
齐幼琳点点头：“那天在医院，她在病房里躺了一会儿，起来后整个人都变的不一样了，我记得她那时候脸上的神态，就和现在一样。”
每个人的脸上都会习惯性的挂着某种表情，自己或许察觉不到，但在别人看来，正是这些习惯性的表情赋予了人们各种不同的气质。此刻的罗筱便是如此，她脸上的表情似乎与平时不太一样，连带着气质也和往常大不相同，整个人都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若不是齐幼琳提起，张浩或许还不是很确定罗筱气质的变化，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张浩更是觉得此刻的罗筱状态完全不对劲。
“你们在那看什么？”屋内忽然传来罗筱的声音。张浩与齐幼琳心中齐齐一惊，他们在门口窃窃私语，屋内的罗筱也不是聋子，怎么可能听不到。
既然已经被她发现，两人也指好推门进屋。
“筱筱，你不睡觉跑到画室来做什么？”张浩尽量让自己保持自然的问道。
“呵呵，我已经睡的太多了，总算醒过来，当然要做点喜欢做的事。”
罗筱的话让张浩、齐幼琳十分迷茫。已经睡的太多？这是什么意思，尤其是齐幼琳，她之前是和罗筱一起睡下的，到现在也还没过两个小时呢，怎么会太多？
张浩走到罗筱身边，说道：“你想画画，明天白天再画多好，现在这么晚了还是回去睡觉吧。咦？”张浩的目光落在墙上那幅画上，却发现之前罗筱虽然画笔飞舞，可却什么有没有画，那画笔上只是沾了点水而已。
“你什么也没画？”张浩十分惊奇的问道，难道罗筱刚才一直只是用画笔比划着，并没有真的在画画？
罗筱嘻嘻一笑：“我画了啊，只不过你看不到而已。”丢下画笔，罗筱挽起张浩的胳膊，又指了指那副婴儿画像：“我画的怎么样？”
张浩不由得与齐幼琳对视，竟然觉得心里有些惊悚。尤其是张浩，此刻虽然被罗筱搂着胳膊，却是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凉。看来，罗筱的精神状况是真的出了问题了。
望着那画上的署名，张浩忽然心里灵机一动，望着罗筱问道：“是你画的？”
罗筱依旧笑嘻嘻的回答：“对呀，当然是我画的。”
“全部？”
“当然，我还需要别人帮忙吗？”
张浩再次望向齐幼琳，见她也正用同样疑惑的眼神望向自己。
之前罗筱一口咬定这画不是她画的，甚至还因此和张浩吵了一架。可现在，为何又承认了？




鹊巢 025 躯壳
“怎么，看你的表情好像不相信似的。”罗筱抬头望向张浩，不理会齐幼琳也还在这，与张浩贴的越来越紧。
张浩此时更加深刻的感觉到了罗筱与平时的不同，平时的她是绝对不会在齐幼琳面前与自己如此亲昵的，可现在的她，就好像是故意做给齐幼琳看的一样。
“我……我先回去睡了。”齐幼琳脸色有些苍白，似乎也察觉到了罗筱此刻举动的意思，心下慌乱甚至都不敢与罗筱对视，转身便要逃离现场。
“哎，别走啊，等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睡。”罗筱拦住了齐幼琳：“我现在有点饿，赔我一起吃点东西吧。”
“这……”齐幼琳看了张浩一眼，见他脸上露出歉意，因为他此刻仍与罗筱紧紧的贴在一起。
“那好吧……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弄吧。”齐幼琳叹了口气说道。
“下午我吃了点牛排，没吃完，放在冰箱里了……我怎么觉得你们俩个有点怪怪的？”罗筱看了看齐幼琳，又看了看张浩，发现他们两个脸上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半点笑容。
罗筱忽然诡异的一笑：“是不是你们俩，背着我做了什么……”
“胡说什么呢。”张浩马上开口否认：“我们是觉得你现在有点怪怪的，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这是典型的反咬一口战术，想把祸水东引，让罗筱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自己身上。
“我哪里和平时不一样？”罗筱低头看了看自己，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不得不说张浩的目的的确是达到了，罗筱的注意力被成功的转移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不过要问哪里和平时不一样，张浩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气质上的区别本就很难三言两语就说清楚，又何况是朝夕相处的人，更是很难分辨出那些细微之处的差别。
见张浩没答上来，罗筱也不追问，反倒是与他越贴越紧，甚至将丰盈的胸部仅仅的压在他手臂上，笑道：“那，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喜欢平时的我多一点？”
“现在的你和平时的你，有什么区别吗？”
“你到是问起我来了，有什么区别，那天晚上你不是知道了吗？”罗筱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却让张浩先是一阵莫名，随后又是猛然想到，罗筱所指的那天晚上，该不会是那个……让张浩惊喜的夜晚吧！？
可是现在想起此事，张浩却是觉得心里一阵发凉。难道说那天晚上的罗筱，就已经不是平时的罗筱了？
门外忽然再次传来声响，画室的门被推开，何大为满脸疑惑的站在门口，好半天才说道：“你们……起的可真早啊！”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给逗笑了，好像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情况下，总有一些搞不清状况的人存在。但是不可否认的事，如果发生危险事件，这些搞不清楚状况的人通常都能最后幸存下来，大概也就是傻人有傻福的意思。
“我……我去给你热牛排。”齐幼琳忍着笑意，最先逃离了现场。
何大为目送着她离开画室，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又问道：“你们……这大半夜的，你们不睡觉再干什么啊？”
“没什么，睡不着而已。”罗筱总算放开了张浩的胳膊，也离开画室。
“搞什么啊你们，我还以为是做梦听觉你们说话了呢，原来你们都没睡觉。”何大为依旧是一头雾水，摊了摊手：“和着原来就我是个猪头，吃的香睡的香，什么都不知道。”
张浩摇了摇头，站在门口看了看厨房，见罗筱和齐幼琳都在厨房里，方才小声问向何大为：“大为，你绝不觉得罗筱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
“嗯，是不太一样，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穿睡衣……不是，我觉得她好像和平时，说话的语气不一样了。”何大为有些尴尬的说道：“对了，该不会……”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该不会是，脑瘤影响了她吧？”
还好张浩十分了解何大为，知道他只是口花花而已，绝对不会真的对罗筱起什么心思。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王雁飞已经说了，脑瘤有可能会影响到她的精神状态，甚至有可能精神分裂。”
“这么严重？”何大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画室，看着墙上的画，忽然‘哎呦’一声。
“怎么了？”
“好像……碰洒了什么东西。”何大为有些歉意的说道。
张浩上前看了看，原来是一个白色的小瓶，洒出一些像清水一样的透明液体。说道：“没事，我来打扫就好。”画室里本来就经常不小心打翻些颜料瓶啊，小水桶啊什么的，张浩早就习以为常。
忽然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张浩不禁‘咦’了一声，这味道，好像是那些液体散发出来的？
“怎么了？”
张浩伸手沾了一点透明液体，拿到鼻前闻了闻：“这是，荧光粉？”
“什么？荧光粉？”何大为也好奇的沾了一点闻了闻，果然闻到一股十分特殊的气味：“好难闻！”
何大为对这气味不熟，但张浩却十分熟悉，因为他曾和罗筱一起用过这种荧光粉调制成颜料来作画。这种特殊的荧光颜料在普通光线下看不出颜色，但是在紫外线灯光的照耀下，却会显现出十分艳丽的色彩。
张浩的视线落在了罗筱放在桌上的画笔上，最后又落在了墙上那副画像上。
罗筱之前站在这里飞舞着画笔，难道是用这荧光粉在画画？张浩赶紧翻箱倒柜找来那并不常用的紫外线灯，接上电源向那幅画照去……
红色！到处都是血一样的红色！
原本无色透明的荧光颜料，紫外线灯的照射下显现出血红的色彩。将原本温馨可爱的婴儿画像，瞬间变成了一副可怕的、染血的画作！画中安详睡着的婴儿，也似变成了来自地狱的鬼婴，浑身染着鲜血！
“我……靠！”何大为只看了一眼，就被吓的连退了三步！




鹊巢 026 复原
“这……这……这……”何大为一连说了三个这字，却是被这样一幅血腥恐怖的画惊的说不出话来。
张浩的眉头亦是拧在了一起，紧盯着墙壁说不出话来。直到除非传来罗筱的声音，他才慌忙将紫外线灯收了起来，然后叮嘱何大为道：“我们就当不知道，暂时先不要问她。”
何大为赶忙点头：“我知道，我明白。”心里却有些担心如果让妹妹来陪罗筱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门外飘来一阵肉香，虽然是速冻牛排但味道依旧不错。张浩却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小声问道：“对了，罗筱刚才说要吃牛排？”
“是吧……怎么了？”
张浩站在画室门口向厨房看了看，果然看到罗筱正拿着刀叉在吃牛排，齐幼琳坐在旁边陪着。
“她以前从来不吃牛排的，牛羊肉她都不吃。”张浩低声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印象。”何大为经常和张浩、罗筱一起吃饭，虽然之前没特别关注过，可被张浩这么一说，倒也记得罗筱是有这个问题。印象中罗筱就是个素食动物，基本以青菜水果为主，家里的肉类基本都是为张浩准备的。
何大为小声道：“她……她不会真的，变了个人吧？”
目光再次落在墙上那幅画上。准确的说，是落在了那幅画的署名上。张浩心中忽然一动：“难道……”
张浩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隐约中似乎抓住了什么线索。如果真如王雁飞所说，罗筱因为脑部受到压迫而有精神分裂的可能，那么她最近总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一些事，似乎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张浩对精神分裂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知道患有精神分裂的人可能会产生两个甚至更多个人格，这是最严重的一种情况了。更严重的是，这些人格之间可能互相独立，甚至完全意识不到其他人格的存在。
难道罗筱目前就是这种情况，画画的她、留下署名的她与平时的她并不是一个人格？张浩越想越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凉。
“喂？难道什么啊？”何大为见张浩忽然不说话了，不禁奇怪的问道。
张浩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明天还是带她去医院看看吧。你去睡觉吧，都两点多了，一会儿就天亮了。”他还不想让何大为觉得罗筱太过奇怪，至少在他弄清楚罗筱到底怎么了之前，还是不要让何大为也和他一样纠结的好。
毕竟张浩这几天还指望着何大为的妹妹来照看罗筱呢。
何大为又看了眼墙上的画，没有紫外线灯的灯光照射，墙上的婴儿画像显得十分安详，与之前地狱般的景象简直相差万里。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事，何大为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摇了摇头，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