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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火器称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顽城
金士麒这才想起来,甲板上那个胖子姚孟阳的祖父名为“姚与贤”,是龙武水师左营游击将军,与自己老爹金冠同在觉华岛上驻防。而这两条船,就是这两位将军的坐船……某种意义上,也是金士麒和姚孟阳的船!
金士麒心中大喜,一步跳上甲板,眼前一片开阔。
但他的视线很快被一个肥硕的身子挡住了,是姚孟阳,他瞪着亮晶晶的小眼睛,咧开大嘴笑道:“大哥,这船咋样?”
“威风啊!”金士麒赞道,“若是由我们兄弟去天津把它驾回来,就更威风了。”
“还有最威风的。”姚孟阳指着船上船下的一群公子们,“大哥,我们想好了。你不畏凶险赶赴前线,我们这些兄弟怎能苟且居安?我们也要去!”
“你们要去岛上?”
“没错,咱驾这船去!”
金士麒等公子们走进艉楼,眼前是一间宽敞的大舱,居中已经摆了四桌酒菜。船舱四壁被几十只风灯照得通明,墙边还摆着十只火炉,分别由几个仆从管着。舱外虽然是冰天雪地寒风怒号,里面却暖如初夏。
但是,船舱里却没有婢女,更没有什么牡丹之流……金士麒暗道:这也好,省得痛苦抉择了。
酒宴早已摆好,十几个公子少爷们推着金大哥在上首坐下,仆役们忙过来斟酒。众人又都站起来举杯庆贺:第一杯庆大哥昨日射箭的威风,再一杯敬大哥出关的英勇,第三杯预祝大哥得胜归来!
灯火明艳,菜肴精美,酒香扑鼻,笑声不断。虽然没有美人相伴,但此间更多了一份军武豪情。酒过三巡,公子们便纷纷讲起驾船去觉华岛的计划——
“这几天是西北风,正是顺风顺水啊。不出五天就能到那岛上!”
“我府里早就有粮食储备,只要拿到守备司的命令,当天就能出海!”
“咳!咱们粮食能吃多少,关键是要有酒,有肉!”
“我能带上小婢吗?留在家里不放心啊。”
“你府里能出多少兵?”
“二十!我保证二十个刀牌手。”
“我府里有五杆大抬铳,这次也带上。”
“这要是到了岛上,我爹会乐翻天啦!哈哈……”
……
从去年秋天开始,关外局势逐渐紧张。龙武水师的5个营,如今已经有4个驻防在觉华岛上,兵力7000余人。在场的公子们,绝大多数都有父兄长辈在那岛上。虽然人人皆知岛上很安全——建奴没有船只无法攻岛,到了冬天只要把海冰凿开便安然无忧。但毕竟战争残酷,也永远无法预料,所以这些子弟们还是很担忧。
狼烟已经升到四道,恐怕又是一场改变格局的大战。
金士麒准备带私兵出关的消息传来,其余的龙武公子们也深受触动,都萌发了出关支援觉华岛的念头。不过他们实力比不上金府,留在府里的多是几十人、十几人,能调用的兵士总计不过一百出头。再者,金士麒的行程已定,不能再等待他们。因此他们才决定乘船出行,避开陆地上的危险,直接到岛上去。
说实话,这百多兵将去了前线也不会产生太大作用,但这是一种表态:在危机之中,向父兄们表现自己的忠孝和勇敢。这帮公子们自幼混迹营武之中,这方面都精明得紧。
提及战事的紧迫,公子们更是觉得他们此行的意义重大,有个公子喝得多了,便透了想法:“金大哥,我们想好了,万一岛上糟糕了,就把咱们老爹他们接回来!”
“别扯蛋!”胖子姚孟阳立刻喝止他,“将领临阵而逃,那满门的罪!”
季锐也分析道:“不用担心。现在岛上的船成百上千呢,若是想走,水师随时都可以撤退。既然他们留在那里,就是因为安全无忧。”
姚孟阳又凑近金士麒,“金兄,可惜你带兵先出关一步,兄弟们不能伴随。”他举起一杯酒,“金兄,咱们这次出航需要两条船,包括后面金世伯的那一条。我再跟金兄你知会一声,之后再去守备司那边疏通。”
姚孟阳话里的意思:另外一条大福船是金将军的,所以需要金士麒的应允。
“好说好说,咱们兄弟一心,孟阳你放手去做。”金士麒立刻答应了。
金士麒却暗道:一群孩子啊!你们懂得什么,这军船岂是你们能调动的?





明末火器称王 第21章 热酒雄心
金士麒暗中观察姚孟阳,这胖子虽然外表是粗线条的,但观其神色听其言语,原来也藏着一颗细腻的心啊。这次出航正是姚孟阳所主导,金士麒前思后想,逐渐明白了此人的用意。
姚孟阳不简单,他也是一个有抱负的人。
金士麒早就明白,而自己之所以成为“大哥”,根本原因就是他老爹金冠的职务最高。但军营本是多事之地,如今战事频发,这种军职高低随时会变化。倘若在场的某位公子的长辈升了职,成了副总兵甚至总兵,那么“大哥”恐怕也要换人了。
归根结底,这帮龙武公子们的关系缘于家族地位,而非他们自身的才干能力。
但这种情况在昨天发生了变化——金士麒战胜了派系斗争的敌人吴三桂,还敢迎着大敌出关,两件事都让他名震山海关。他获得了属于自己的声望,展示出真正的“首领”的份量。但这些壮举对于姚孟阳以及其他的有抱负的公子来说,却是一种压力。
之前,大伙以金士麒为首,某种程度上也只是一种权宜。反正现在大家都是20岁不到的孩子,暂且让你当个头又怎样。但金士麒的才能已经表现出来,甚至还会再立战功,旁人恐怕就要永远居于他身后了。
因此,姚孟阳不甘示弱,也组织了这一场半旅游半冒险性质的“远航”。
金士麒越想越清楚了,甚至开始赞叹姚孟阳这家伙的策略很好。金士麒之前只是“一个人”出风头,姚孟阳却叫上了几乎全部龙武公子们,此次出航必将增加这小子的威信。这帮公子们此时是酒肉朋友,但是等到大船,他们的关系便会悄然变为军队中的上下级,恐怕到时候公子们口中的“大哥”就是姚孟阳。
虽然如此,但金士麒决定不干预。
不仅仅是因为他怀疑这帮公子们能否搞掂水师守备司,让他们开船出航。更主要的原因是,金士麒的心中容得下他们。
“既然来了,就要有作为,就要覆地翻天。”金士麒自负身怀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才干,自然也会创造盖世伟业。他心中暗道,“雄狮的身后,绝不能是羚羊斑马长颈鹿,应是豺豹成群才对啊!姚孟阳,你不要让我失望。”
“孟阳!”金士麒举起酒杯,“海路艰辛,还需贤弟多操劳担责。这一杯愚兄敬你。”
金士麒先干为敬,姚孟阳和众公子们见状忙齐齐举杯,为远航壮举干杯。
金士麒心中痛快,忽然想起一件事,“孟阳,你我这两条船,可有名字?”
“名字?”姚孟阳头一次听说船还能有名字。“没有,只有序号。金世伯的坐船是‘龙武九九八’,家祖的坐船是‘龙武一零二四’。”
“都很吉利嘛。”金士麒笑道,“我听闻,西洋大船能远航万里,每一艘都有各自的名字。称呼起来方便,也是为了讨个好口彩呢!”
“就便请兄台题名吧。”
“嗯,既然是咱龙武兄弟的船,当以‘龙、武’二字相称。”金士麒略一沉吟,嘿然一笑:“便名为‘龙泽’和‘武腾’吧!”
众公子皆称这两个名字既威风又讨巧,甚好甚好。又是一轮美酒下肚,自然是为了祝贺“龙泽号”和“武腾号”两船。有人追问大哥如何得此佳名,金士麒便说早已藏于心中。
“你们想知道‘龙泽’和‘武腾’的未来吗?”金士麒已经喝得有些晕了,他摇摇晃晃地走到舱中央的空地上,“让你们见识一下……”
金公子抓起一块肥腻的梅菜扣肉,在光洁的地板上开始画了起来。
那是一幅地图:从遥远的白令海峡开始,向西南蜿蜒曲折勾画着亚洲大陆的轮廓。朝鲜半岛、辽东半岛、山东半岛、中华大地浑圆的肚皮、珠江湾就是个小肚脐、海南岛、北部湾、安南如女子的腰身一般俏美的曲线、那些大大小小的岛屿随便画过……之后记得不那么清楚了,但大体上还算准确的一路向远方去。
那块扣肉在地板上吱吱响着,白花花的油脂逐渐勾勒出非洲、欧洲、美洲大陆……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金士麒扶着桌子,阵阵晕眩,他自答道:“这是天下!”
“金兄,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几个公子惊呼。这些海军将领子弟大多认识大明的海岸,确如此图中一般。由此类推,那整个天下的地图应该不是胡画的呀!
“忘记说了,呃!”金士麒打了个酒嗝,舌头逐渐麻木了,“我呀,是承蒙了兵部主事孙……初阳先生指点。”
众公子当然知道“兵部主事”在辽东的地位,更有人知道孙元化背后的文官体系的实力雄厚。众人皆呼“怪不得,那孙大人可是兵工奇才。”“我早就猜测大哥那神弓背后有高手相助,我真聪明。”“咱大哥竟然结交了这贵人啊!”
“喔,还有喔。”金士麒又道,“昨日里,咱已经拜在孙大人门下……呃!兄弟们,我有老师啦!”
此话一出,船舱内却一下子都安静了。季锐忙道:“兄台你可听清了?那孙大人真是收你做门生,还是……客套话?”还有一个直白的公子也问道:“大哥不会弄错了吧,那帮文人大佬,可是不起咱军家子弟的。”
“我怎么会糊弄你们。”金士麒笑道,“孙先生还送了我一个表字,为‘悉杰’,各位可要牢记喽。”
金士麒如此一说,众人再无疑虑,都抢着上前道贺、敬酒,闹做一团。姚孟阳也感慨道:“大哥,这真是你造化啊!”
“不,贤弟。”金士麒勾住他的脖子,“这是我们的造化!”
随后自然是齐齐举杯,又是一轮灌下。
金士麒已经喝得天旋地转,竟站在那幅油腻的世界地图上,长啸道:“你们可知,环游天下一周圈,乃是八万里啊!”
他张开大嘴,兄弟们又是一轮酒灌下。金士麒逐渐亢奋、狂妄起来,他呼喊着:“只要有一个出海口,我们就能远航全世界!”
他彻底醉了,他仍然喝个不停,他大笑着,他抓着一个兄弟问道,“你知道那海洋的意义吗?是梦想,是滚滚白银。欧洲太远,咱折腾不起,但日本和吕宋近呀,一个来回就是三五倍的利润!”
他被搀在座椅上,仍然嘀咕着,“不堪的我们啊,时光都在岸边消磨了,必须开出我们的船去……”
他又跳了起来,他挥舞着佩剑,“拥有一支陆军,只能算是一条手臂。再拥有一支海军,我们才双臂俱全!我要带着你们……打下那大大的疆土……”
金大哥喝醉的样子太吓人了。他的宝剑被人夺下来,人被抬下船,送上马车。
……
不知睡了多久。
金士麒睁开眼睛,只觉得喉咙滚烫、头疼欲裂。他恍惚地四下瞪着,听着身下车轮滚滚,这才明白是在马车里。此时天色已经渐暗,大概是回府的路上吧。
金宝听到动静,忙掀了帘子跳进来,拿了水给他喝。金士麒说:“没想到米酒的力气也这么大。”
“你喝了半坛子哩!”金宝嗔怪道。
金士麒也有些悔,“你干嘛不拦着我。”
“我也倒拦得住你呀,我都跪下了。哥儿你可吓人哩,差点踢了我。”
“我……咳,想不到酒后是这德行。”金士麒很是愧疚。这小仆倒是真心关怀他,但是跟着自己却总是倒霉。
忽然马车行得缓了,外面还传来了嘀嘀咕咕的说话声。金士麒有些疑虑,便把帘子掀开一道缝,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没想到,还没等他问,那帘子被“哗”地掀开了。
“哥儿醒啦?”是金财那仆役探头进来,见了公子正坐在车里,他忙道:“哥儿,糟了!”
“啥?”
“有人来报信,说是苏木匠家里来了什么狗屁贵客。”金财把手往外面一指,“说是去提亲的!”
“提亲?给谁提亲?”金士麒的神志还有混沌……但刹那间他就清醒了,他“哗”地就从马车上跳了出来,“混帐!”
马车外面还站着一个陌生男子,点头哈腰的样儿,是来报信的。原来前日里金士麒吩咐金财在苏木匠那边安排点眼线,没想到这仆役倒是立刻就着手找人。也正是因为如此,金士麒才及时地获得了“有癞蛤蟆想吃苏莫儿”的消息。
“什么个混蛋,敢抢到我身上来了!”金士麒气得发抖,“金宝,这兄弟给赏。金财你立刻回府上去,叫上王旗长,带上二十个兵。就说公子我发疯了,要出乱子了,他娘的。”金士麒胡乱下着命令,他又转身对身边仅有的两个亲兵道:“出发,我们先杀到匠户营去。快呀!”
金士麒“唰”地跳上马车,金宝也急着爬了上去。
金士麒急得冒火,催着马车如飞一般奔向匠户营。此时天色已经渐暗,满地的积雪都映衬着灰蓝色光影,旷野上刮着凄冷的北风,路上更是不见人影。一刻钟后来到了苏木匠家门前,“哗”地停了下来。
门前果然停着几辆大车,来情报不假。
只见几个穿着破长袄的仆役,正哆哆嗦嗦地躲在车里,还不停地往外探头探脑。那些马车也只是寻常档次,更没敢挂旗号。估计那提亲的家伙只是个寻常的小吏土财主之类的角色。
金士麒翻身跳下马车,手按着腰间的剑,像头公牛般地冲了过去。
“哥儿,别急啊。”金宝忙跟着跳下来,他肩膀的伤还在疼。
“再不急,人家要入洞房啦!”
金士麒在木匠的房门前站定,心想:“莫儿一定不会答应。她心里有我,即便暂时不理我,也不会中别人……苏大叔更是如此,他一辈子找不到我这档次的女婿!”
金士麒找到了一些自信,心仍在怦怦乱跳,他侧过耳朵听那门里面的声音。忽然间,里面竟然传来了男人的笑声:“哈哈,那就说定啦!”
金士麒头皮一炸,踢门就冲了进去。
他瞪眼一,却惊呆了:只见这屋子里烛光明亮,中间的桌边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竟是吴三桂他爹——吴襄!
屋子里还藏着六个护卫,但却没见苏家父女。金士麒已经气得不清醒了,怒视着吴襄喝到:“你,为谁提亲?”
“哈,你还在关心这事儿?”吴襄冷笑着,“真是痴汉子啊。”
忽然间,有一些“呜呜”的声音……大约是从厢房的门里传出来。金士麒心中一紧,只听吴襄一声低吼:“拿下!”
金士麒应声而动——
拔剑!




明末火器称王 第22章 血溅三尺
人影闪动!
金士麒的右手刚把剑抽出半尺,他“砰”地就跌了出去。
是吴襄的几个护卫欺身而上,把他踢翻在地。未等他挣扎,立刻就扯了绳子绑他手脚。几乎就在同一刻,房门外也响起了厮打和喊杀声,还夹着兵器“叮叮当当”的碰撞和几声哀叫……很快,外面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你竟然……”金士麒咆哮。他嘴巴刚张开,就被一团破布塞满了。
背后的房门忽然一响,吴三桂全身铠甲地踏了进来,手里还提着刀。他四下一,便道:“父亲,外面也收拾了,金公子只带了两个兵。”
“你,就这么简单。”吴襄站了起来,“我早说你多此一举,非要什么先激怒、再比箭、再怎样怎样……愚蠢啊,直接擒了多简单!”
吴三桂狠狠地踢了金士麒一脚。“没想到他能赢。”
吴襄又是冷笑道:“是你蠢,丢人!”
金士麒顿时明白了,原来这混蛋父子出此狠手,不是因为昨日比弓箭受辱,而是早有图谋!
可是还没等他多想,门外又是“哗啦啦”地进来两个扮作车夫的兵士,手里还拖着金宝。一个嚷道:“大人,还有个小崽子想逃跑报信,捉回来了!”
那金宝浑身血迹,正哆嗦着。他到大公子被按在地上绑成了粽子,便“哇”地哭了出来。
吴襄眉头一皱,瞪着儿子吴三桂:“废物!”他厌烦地摆摆手,“我记得这小奴才,竟敢辱我!做掉。”
金士麒心头一惊,哀嚎着要跳起来。却眼睁睁地着金宝背后的一个汉子扬起短刀,对准金宝的心头便插了进去。“哧”的一声,金宝的哭声便定格了。那刀一转,血便“嗤”地窜了出来,一溅三尺。
“哥儿……”金宝软软地跌倒在地,他眼睛盯着公子,身体无力地抽搐着。
金士麒的脑袋中一片空白,如同爆炸之后的白烟。
他眼着金宝的喉结缩动了几下,泪珠正一颗颗地滚落下来。
金士麒被死死按在地上,四肢被绳子彻底绑死了。他瘫软地匍匐着,浑身无力地颤抖着。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无论前世和今世,他从未见过如此血淋淋的一幕。
金宝的身体已经一动不动,他的眼睛正逐渐暗淡下去,好似起了一层霜雾。但他的胸前的鲜血仍在洇涌着扩散开来,缓缓流淌汇聚成片。那汪血在夯实的土地上一寸一寸地流到这边来,如同一道小小的洪水。那血终于流到了金士麒的身边,一下子粘在了他的袍子上。
如触电一般,金士麒竟跃了起来,吓得吴襄倒退一步。正在塞他嘴巴的汉子措手不及,反倒把那麻布挣脱了。但金士麒浑身都已经被绑死,他又跌落在血泊中,他崩溃般地哭着,“金宝,我还没教你写字呐!”
金士麒一声声喊叫、挣扎着,几个卫士忙压上来塞他嘴巴,生怕动静闹得太大。
“真烦死了!”吴襄怒道,指着厢房,“里面的也带出来。”
厢房的门立刻撞开,两个兵士拽了一个人出来。
“莫儿!”金士麒惊叫。
苏莫儿已经也被绑了手臂,发髻凌乱,嘴巴也塞着,小脸上布满泪痕。她见了金宝死在一滩血里,也吓的脸色苍白。又到金士麒伤心如此,更是跟着泪如雨下。
“若今日不死,我此生此世,定杀你父子!”金士麒眼中喷火,嗓子都扯破了。
吴三桂怒道:“别喊了!金世兄你这境遇,说那有啥用?”他命令兵士:“这公子再敢说一个字,就割这小娘一刀子。”
立刻就有一把刀子压在在莫儿的脖子上。
吴襄却望了苏莫儿一会儿,道:“这小丫不错!给我带回去,水塘堡那边正缺个房里伺候的。”他又瞥了儿子吴三桂一眼,“不许告诉你娘!”
吴三桂没说话,却转身就出门去了。
“走吧!”吴襄一挥手,抬腿便往外走。他途径金士麒的面前,却站下来,扬手打了他一耳光,反手又是一记。“你知趣点!”他微笑着说,“老叔我只是想请你做客,不想杀你。我跟令尊有一笔生意要做,做成了,大家还是朋友。所以,别再给我添乱!”
……
吴襄的兵士们拖着金士麒和莫儿到了外面,分别塞进两辆马车。
金士麒浑身被绑得死死的,嘴巴用麻布塞了,上面又勒了一道绳子,身边还蹲着两个披甲的士兵贴身押。这辆马车外面盖着寻常的毡布篷子,里面却是个木头笼子,来这帮混蛋早就准备妥当了。
天色已经昏暗,可是车轮滚滚,跑得很快。不多时又听到了一些人声马鸣,金士麒暗中分辨,原来那是另外一队车马汇合过来。随后这笼子马车又继续跑动起来,前前后后的车轮马蹄声便是隆隆声不断,估计已经形成了数十辆车马的大队伍。
这是去哪里?金士麒焦虑地想着,吴襄这老不死的是宁远的军官,临战了却跑到山海关来,难道仅仅是为了抓自己?莫不是他早就听说了要打仗的消息,因此才躲到关内来?现在又是大队车马奔行,又要去什么地方?
可惜他对这个时代了解得太少,对于关辽军中情况更是几近无知,哪里能猜的透啊。
他悲戚地躺在摇晃的车厢里,眼前一片昏暗。凄冷的空气中是一股子酸臭味,还有马粪味,还有自己身上的血腥气——那是金宝的血。
半个时辰之前,那小孩还是活蹦乱跳的,还在喂自己喝水……金士麒黯然地想着。一个时辰之前,他孩子伺候自己喝酒……自己这混蛋,酒后好像还踢了他……“金宝,答应教你读书写字,可是这么久了,我一个字都没教过你,我真混!”
金士麒难过得要命,短短的日子,金宝这小孩却成了他最亲近的人。还记得这小孩跟着自己跑东跑西,冻得小脸通红鼻涕过河的可怜样;还记得金宝敢挺着小胸脯站在吴襄的马前,那么威风;还记得每当自己问些犯傻的问题时,他皱着眉头,一副无奈的小模样;记得自己刚刚来到这世界上,金宝哭着从房门外跑进来,抱着他的腿乐道:“哥儿,你活着?”
金士麒后来才晓得,那一日,金公子被砸倒之后就被兄弟们抬上马车送回了府,可是小金宝却被丢在匠户营,他一个人顶风冒雪地跑了几里路才回来啊!而刚刚苏醒的自己当时正懊恼着,却大吼着他赶开……
“金宝你死了,谁帮着我啊!”金士麒悲戚地想着,转而毅然道:“不杀吴襄,真誓不为人!”
忽然间,马车停了下来。
紧接着外面传来人员走动的声音。金士麒下意识地就要坐起来,被身边的两个士兵一人一脚踩住了。
“呼”地一声,车后的帘子被掀开了。一个戴着钢盔的汉子探头进来,低声道:“公子爷,都司发话了,你敢闹的话,就把那小娘戳死。”
金士麒认识此人,是那个破锣嗓子李百总,前日里跟着吴三桂当众造谣陷害他的那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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