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火器称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顽城
“没错,你确实能如此。但我曾在军中各营教习兵士们操练鸟铳,一个月之后仍有大半的人记不清步骤。”孙元化无奈地摇摇头,“你再说说,火炮的操练是否容易?”
“不容易。”金士麒不敢吹牛了,“但火炮操纵各兵士职责不同,有些工种也不过半个时辰的事儿。难的工种……三五天?”
“告诉你实话,整个关辽军中能开炮的兵士总计只有一百四十人!是从识字最多的浙江营兵三千多人中选得,为师又训练了将近半年才算草草成军。”孙元化微微一笑,“现在你再说说,你的弓弩速算之法。”
“唉……”金士麒彻底失望了。
“别急,悉杰你做的器件也不是百无一用啊。你造的步规……就是这个测距尺就很好,比炮手们当下装备的更简单易用!”
“真的?”金士麒又活了过来。
孙元化略一沉吟,“不如你便帮我做个监工,快速打造百只,我要发往关外各营去。”
“好好!”
“要连夜制造,明日就造出来。还有,你这测距尺只能测一百步。但我需要两种火炮用的,分别测量二百步和六百步,各五十只,如何?”
“很简单!”金士麒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不简单,你去匠户营做了监工,就知道了。”孙元化说完,便转身去找来制式公文纸张,手书:“此令龙武水师金士麒监造炮兵步规一百只样式规格具由金士麒绘制恒定折价……”
孙元化抬起头来,“上等木料上等工,每只尺三钱银,一百只……就算二百两银子吧!”
“这……恩师啊,你的算数,真是跟徐老先生学的?”
“士麒你心地纯善,其中奥妙你去了营造司就知道了。”孙元化叹道,“二百两还未必够呢。”
……
金士麒等人告别了孙元化,匆匆离开兵备司衙,天色已经阴暗下来。
烽烟刚起,山海关城中便有了战乱之像——街道上杂乱的官吏和兵士匆匆而过,到处是吵骂的和叫嚷,隐约中还有女眷的嘤嘤哭泣。街口处几辆马车撞在一起,满箱的粮草和兵械散落在地。又有几辆马车隆隆而去,车上捆满了箱子行李奔出城门,向着关内逃去。
金府的车马忽然缓了下来,孙管家指着一处院落道:“大公子,不如接了小公子一起回府。”
原来那是一处书院,门额上提着“燕梁”二字。金士麒随着孙管家进去,立刻有一个金府的仆从迎上来拜了,急忙道:“大公子,孙管家,刚才升了狼烟,学生们都跑了。只有咱家小公子却说未放课,还在里面读书呢。”
大公子一笑,心想这三弟金士鹏的性子倒是纯稚啊。
他悄悄进去,过了门廊入了内堂,把学堂的内门推开一道缝,只见那大房间里摆放着数十个桌椅,却只有一个少年,便是自己的弟弟金士鹏了。他端正地站着靠窗的桌前,正捧着书本朗诵。堂上还坐着一个皓首老翁,正闭目聆听,桌案上两点烛火微微跳动。
到这一幕,金士麒忽然觉得很亲切,又有些感动。
他独自站在书院的角落里,听着墙外隐然传来的喧嚣声,还有寒风在门廊中凛冽呼啸,还有空气中灌满了狼烟的焦臭。而他眼前却是这付清雅、端庄的画面:一师,一生,烛火盈盈,安然诵读,不闻窗外春秋。
他隔着房门着弟弟,那个十二岁的消瘦的背影。在这战乱的寒潮之中,这男孩却如礁石般刚强。
“山海关,这历史上从未被攻破的顽城。”金士麒心潮澎湃,“我真的就在这里啊。”
忽然,外面响起了一阵喧闹。
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哒哒”地跑了进来。课堂上的三弟也听到了,迟疑地抬起头。那白首老翁却只是摇摇头,三弟便继续朗读着。
金士麒却已经奔了出去,正见田师傅和孙管家迎面跑来,他们满脸肃穆,齐齐把手指向半空中。
山海关上狼烟滚滚,已经增为四道!
管家很焦虑,“请小公子回府吧。”
金士麒却摇头,“让他读完这一课。”
明末火器称王 第19章 君此一别
金士麒把大部分亲兵都留在了学院,等待小公子放学后保护他回府。田师傅则立刻赶往偏院,传令亲兵整装待命。
金士麒自己则带了两个亲兵前往营造司。
营造司的手续比预想的简单,那张孙元化手书的公文递过去,立刻有官吏操办起来。那薄薄的一张纸,就是“兵部”向“工部”下的订单。官吏们把“二百两”记在账上,最后会归在关辽军的本年总预算中。
但是接下来就有麻烦事儿了,主事的官吏先是说人手紧张,很多工匠都赶着修造车辆;又说大敌来袭,要留下人手承接各营的修造任务;最后又说天色已晚,工匠们都已经回去睡觉云云……
着那个肚满肠肥的小官吏的一张臭脸,正在嘴巴翻腾、吐沫飞溅。刹那间,一股怒火在金士麒的胸口腾然而起。他愤恨地想着:你别把本公子当雏儿,我前世活了二十多年,虽没吃过官场的猪肉,但见过无数的猪跑!
金公子冷笑一声,他咬牙切齿地盯着那官吏,“直说吧。是银子不够?”
“这……”那官吏嘻嘻笑着,“少将军爽快。咱这营造司是吃力不讨好的苦地方,上上下下都要打点着。还有小将军你是监造,按规矩是要分三成。”
“我那份,你们分了吧。还有这个……”金士麒一挥手,“咔”地一声把剑插在桌面上。他握着剑柄森然道:“明日正午必须完工,我要带着货去宁远。”
“宁远?”那官吏吓得站了起来,心想今天倒霉了,遇见一个不要命的。
“没错,我是去送死的。”金士麒“刷”地拔起了剑,在那官吏的肩膀上敲着,“我不在乎,死之前多拉上一个倒霉鬼!”
此话说得甚是狠毒,吓得那官吏连连倒退,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金士麒的脸上也是突然有变,他低下头自己的手,那把剑正颤抖着。
“我在干什么!”金士麒的心怦怦乱跳。“我怎么变得这么凶残?”
在前世里,他每天接触那么多调皮捣蛋的学生,偶尔还有更混蛋的家长,还有那些道貌岸然的领导之流……但他几乎一年都不会生一次气。但他刚刚来到这大明朝才三天,就一气再气。前日对着吴三桂砸砖头、戳长矛。昨日里由于吴襄的挑衅,他竟做出“持弓射马”那种残忍的事情。现在竟然敢对别人挥剑……
“这不是我啊!”金士麒惊呼。
突然间他醒悟了——他变得如此冲动,跟这具身体有关!
他的记忆和思想虽然来自未来,但性格却受到这具身体的影响。没错,这身体里的基因,还有那些腺体——什么胰脏、脑垂体、甲状腺,还有最重要的那两枚蛋蛋,那都完全继承于之前的那位金府大公子啊!难道自己也将是个狂妄急躁、放荡不羁的大种马?
“不不!我只想追到苏莫儿,就心满意足了。”金士麒真心发誓,但却不敢肯定自己能否做得到。一想到那女孩,尤其是她那眉宇间一股惹人的风情,还有走动时那轻盈的身子,如果把她抱在怀里……“糟糕,荷尔蒙又飙升了!”
“我要压制心里的野兽……”金士麒暗想。
那小官吏却是吓坏了,不停地劝公子理智!理智!我那份银子给公子你!
金士麒点点头,缓缓收了剑。那小吏便进一步解释:营造司里的工匠们确实是已经放工了,如果公子不嫌弃,我这就亲自帮你干活。金士麒忙说不必,请他去找一位姓苏的木匠,那木匠手艺高超,名震关内外,早就应该加工钱了……
那小官吏忙称是,慌忙而去,亲自寻了苏木匠来。
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苏木匠满身霜雪地被拉了进来,金士麒忙迎上去:“大叔,又要麻烦你啦!”
“有事儿就说事儿!”苏木匠木然地回答,不他。
哎?昨天咱们俩不是很亲近的嘛……金士麒暗想着,难道是这官吏在场,大叔有些拘束?
但时间确实紧张,金士麒忙把孙元化的制作要求给他讲了。苏木匠默默地听了需求,便说这东西简单,今晚上制出样品,明日一早等工匠们都来了,只要一个时辰的就能造好。
金士麒依了此言,便立刻绘图制造样品。
孙元化提出的制作要求,是制造两种不同距离的测距尺。这便透露了一个重要军情:“200步”和“600步”,分别对应着明军小型火炮和大型火炮的射程。
“600步”大约是一公里的距离。那么远的一个人,高度仅相当于篮球场对面的半截粉笔,已经达到了这种“肉眼几何测距法”的极限。若要再远,就必须用光学透镜了。
金士麒仔细绘制了两种测距尺的线稿,设定长度分别是4尺和6尺。他还结合自己今日比箭的经验,在每根尺子上规划了两套准线和刻度。其中短测距尺分为“0~50”和“0~200”步,长测距尺则为“0~200”和“0~600”。这样子就可以一尺两用,在中近距离测得更快更准。
“不知道那些傻大兵会不会混淆。”金士麒担心着。
苏木匠的手艺真是没得说,亦如既往。他选了木料便开工,不过半个时辰,便拼合了那两根长长的测距尺。做工依旧是严丝合缝,笔直流畅,宛若工艺品一般。
但是苏木匠今晚的情绪明显有问题。前前后后,他只是闷头干活,根本不搭理金士麒。眼着他三下五除二就造好了两件样品,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了,金士麒生怕再没机会交流,忙找着话题凑趣儿。
“大叔,听说连徐光启老先生都赏识你呢?”
“嗯。”
“大叔,你手艺这么好,是否也经常干私活攒点小财?”
“没。”
“大叔,你还年轻,怎么不再找个婆娘?”
“……”
“大叔,你还不晓得吧,孙大人跟我关系可好着呢,我们谈笑风生!”
“哼!”
“大叔,孙大人他……”忽然,金士麒决定暂时不说拜师的事情,等以后时机成熟时,再作为杀手锏使用。“孙大人我今天可见到了,我们都在赞赏你那弓造得好呐!这尺规其实就是……”
“公子!”苏大叔终于抬起头来,“我可以走了吗?”说完,他不待容许便转身而去。
金士麒心中疑虑:这大叔帮我制作弓箭的时候,对我的态度不是不错嘛!昨天我胜了比赛,那荣耀也有他的一份啊!怎么反倒怨恨起来?
“路上黑,我送你一程!”
苏大叔知道他惦念的是自己闺女,又气又惶恐,忙撒腿就走。金士麒当然不会放过,带着属下就跟了上去。前面走得匆忙,后面的亦步亦趋。那木匠家倒是很近,不多时便到了。
“谢公子相送。”苏木匠拍开家门就赶紧进去。
“大叔再聊一聊……”金士麒刚赶到,那门就关闭了。
这大叔,真是古怪啊。
金士麒心中懊恼,呆呆地站在凄冷的雪夜中。就这么走掉却心有不甘,他便拍拍房门,道:“大叔!莫儿姑娘……明日一早我就要出关了。此一别,不知何时才相逢。不过请大叔和妹子勿挂念,我命好,会逢凶化吉。”
金士麒又等了片刻,见那房门没有动静,转身便走。
他刚刚迈出两步,忽然传来了木门的吱嘎声。他忙转身,正见房门已经打开,正掩着一个俏丽的脸庞。
“你?”莫儿轻呼一声,蓦然望了金士麒一眼。
一眼就够了!霎那见,她眼睛百般情愫表露无遗。金士麒心头一热,暗道:莫儿,你真的牵挂我。
她已经侧过脸去,不敢再言语。
苏木匠已经抢了出来,惊讶地瞪着金士麒,“公子说的是出关?”
“正是。”金士麒,“带着鄙府的私兵,护送孙初阳大人去宁远,之后去觉华岛。”
“嗯……”苏木匠应了一声,“公子,保重。”他此刻的声音中终于有了一些感情。
老木匠正要关门,莫儿却把门按住,“爹……我说几句话。”
“……”苏木匠惊愕地瞪着女儿,片刻后说:“你屋里说,不许出去。”
莫儿点点头,一手扶着房门,只侧着脸躲在黑暗中。背后是暗淡的油灯,金士麒忙把属下的风灯照了过去,金灿灿的光芒正勾勒出那一副幽美的脸庞。
金士麒踏上两步,却不敢太近。他的心怦怦跳,心想现在虽然隔着一道房门,但这算是第一次……约会?
忽然,他发现莫儿身上披着的那件长棉衣,应该就是昨天射箭之后偶然相遇时的那件。他喜道:“莫儿,昨天是你吗?你真的来我比箭了?”
莫儿紧紧抓着那门,未作回答。
“一定是,我记得你的眼睛。”金士麒心里焦急,便动用悲情**:“莫儿,明天我就出关杀敌,也许能回来,也许……我不求你等我,是我一厢情愿……”
话未说完,莫儿突然转过身子,她凝视着他,“昨天,你为何说那弓是我爹造的?”
“事实如此啊!”金士麒忙道。
“好多人来打听此时,我爹他不懂,还到处炫耀……后来我才明白,你是在使坏!”
“我?”金士麒莫名其妙,“哪里坏?”
“你四处宣扬,就是为了让那吴三桂嫉恨我们,让我们提心吊胆不得安宁。”
“莫儿,不是这样!我蒙冤在先,只能说出事实。还有那吴三桂你也不用怕他,他爹是宁远的守将,迟早也要出关去。”金士麒走近了一步,“即便他来你也不用怕,有我在,我保护你!”
“果然!”苏莫儿哀叹一声,接下来的声音便已经很决然:“金公子,你是逼迫我!”她的眼中忽然涌出泪光点点,“你如此设计,是让我只能依附于你,才能活下去……你就靠着这法子,得到我?”说着说着,她的嘴唇又开始颤抖了。
她恨恨地说:“你卑鄙!”
金士麒顿然明白了,自己的所作作为,莫名中竟给这匠户父女造成如此大的压力。他当然没想到这一层利害关系,更没想到莫儿外表虽然柔美,心性竟然如此刚劲不阿。
苏莫儿擦了一把眼泪,忽然便抓着房门要关上。
金士麒紧紧抓住房门,忙道:“没错!我以前确实是混蛋。但自从被你咬过一口,我心里便再容不得别人。你此刻恨也罢、怨也罢,但迟早一天,你会明白我真情实意!”
“承蒙公子错爱,小女高攀不起。”说完,她紧紧推上房门。
“莫儿!”金士麒面对着挂满霜雪的木门,“我问最后一句,昨天我比弓箭时遇见的,是你吗?”
许久之后,房里传来一声哭腔:“不是!”
明末火器称王 第20章 整装待发
次日,天启六年正月十八。金士麒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夜里,金士麒许久未眠,他伤心透了。
他本以为自己和莫儿经历了这些波折,如今日出云散,终于可以收获爱情果实了。没想到这小娘子又是当头一棒,将他击落冰谷。
“今天快过去吧,明日一早就出征,就不会多想了。嗯,再也不要想她了,没眼光的女人,没福气!”金士麒使劲摇着脑袋,她那娇媚的小脸却总是挥之不去,“但是怪了,这小娘明明喜欢我呀!她听说我要出关,那幽幽的小眼神里藏着满满的关怀和伤感啊……为什么嘴巴那么硬,是个考验吗?……”
他想了许久才睡,此时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小仆金宝听了动静,忙进来报告:方才黄百总来报过信儿,说是亲兵们从昨晚上便开始整装,今天再忙一天,明日早晨就可以出关了。
随后,金宝又捧着一套轻装甲具进来。从昨日起,山海关进入了战事状态。大公子虽然没有军职,但他是世袭军户,还是个武举,所以也应装备起来。
金士麒忙叫金宝帮他披挂上。
男人穿了铠甲,果然大有不同。虽然只是一件薄薄的锁子甲,但他周身银灿灿亮堂堂,好似笼罩了一层霸气。他脚下踏着高腰马靴,身穿翻毛鹿皮缝制的小袄,扣上明光锃亮的八瓣钢盔,顶上一面明黄色的小盔旗,立刻成为一位飒爽英姿的战将。
金士麒捧着黄铜镜,左、右,很是中意。情场虽然暂时失意,但想到即将出关迎敌,心中豪气顿生。
他心想那吴三桂长相虽俊,也不过是个小将的风范。我金士麒这可是气吞山河的霸王啊!金士麒的雄心被激发了,他决定找田师傅练习武艺!至少也应学点花架子。这身体才9岁,骨密质什么的还没封闭,习武不算晚!
金士麒一脚踢开房门,威风凛凛地走进寒风中。
金宝追了上来:“哥儿,外面冷,把大袍穿上吧。”
“不穿!”
“哥儿你听话,冻着了明天没法出关哩!”
“好吧。”金士麒屈服了,因为外面确实很冷很冷!
他先去营造司验收了测距尺,签了名字,又安排了运送货物的车马。随后他便前往金府偏院,检查部队的出征备战情况。
车轮滚滚,很快就到了金府屯兵的偏院。
眼前一片热闹的景象,众人们都在匆匆准备着。
他们加固车辆,喂养马匹,搬运着一箱箱的箭羽,在枪杆上擦着蜡油,撬开一桶一桶的火药分装进小皮囊。还有一些仆役从仓库里搬出一捆捆的蓝色罩甲,铺在地面上,然后趴在上面用双手摸索检查那些甲片是否有缺失和锈损。墙角里是堆积成小山丘的粮食和草料,孙管家和几个经办仆役就坐在粮堆上面比对着帐目,讨论还要去采购多少干菜、酒水和柴薪。
当前在金府偏院驻扎的是个百人,其中一队是刀盾和长枪手混搭,一队是弓箭手和火铳手,还有一队是车马兵。金士麒暗道:原来00兵马的出征就这么繁琐啊,恐怕收拾一天都不够……也倒是啊,前世里跟爹妈三口人出游,老妈都要忙活一个晚上准备行李,更何况这是去打仗。
金大公子下了马车,走进将士仆役之中。他所到之处,那些兵士们皆肃穆站立,那个小巨人黄百总也明显恭敬了许多。公子心中清楚,这是因为自己比箭获胜的威风,还有主动请缨出关的壮举。总而言之,他终于这支小部队中建立了一些威望。
随后车马队的魏百总也奔了过来,介绍情况:金府只留下20名私兵留守,大部兵马明日清晨出关,算上孙大人和两位公子,再加上少数仆役闲杂,人数仍为00人,共20匹马和50辆大车。从山海关到宁远城,路程约200里。考虑到关外大雪封路,行程大约是4天。之后再折返个半天,预计于2日抵达觉华岛。
金士麒四处查,逐渐也就百无聊赖了。忽然却听到有人喊他大哥,原来是几个熟悉的龙武公子来了。仅仅一个晚上,金府派私兵出征的消息已经传遍的山海关,无人不敬佩,无人不感慨,当然也有暗中笑他们是送死的。
无论如何,领头大哥明日就要上前线了,这帮公子们便备下酒席,给大哥践行。
鬼点子季锐还神秘兮兮地说:“兄台,今天设宴之处可是绝好啊!”
“是翠云楼?”金士麒脱口便问,心想:哎呀,失恋之中,又要遭遇十二牡丹了的考验了,我能出淤泥而不染吗?
“不是。”季锐有些不好意思,“本想去那的,但翠云楼这几天生意太他妈的好了。这战事起了,那帮辽将们心里惶恐,又不敢出关,就只能去翠云楼充爷们。但咱们今日去的地方更好,包兄台你喜欢!”
“走!”金士麒立刻答应了。他想到又要跟一帮公子们接触,还是有金宝在身边提醒着好。他便命令马车绕个圈子,把府里养伤的金宝也带上。
……
几辆马车向东南徐徐前进,不久便到了老龙头码头,这里是龙武水师的母港。众公子跳下马车,迎着寒风,遥望着波涛滚滚的渤海,只见那海边帆樯林立好不壮观。
“金大哥你!”几个公子抢着指向码头,“到了!”
金士麒放眼望去,只见近处的码头上一前一后泊着两条大船。原来今天设宴之处竟然在船上,正合了金士麒的心意。他大叫一声,奔了过去。
那是两条十余丈长的大福船,船体轮廓饱满,线条圆润,像两个塞满肉馅的巨型饺子。它们在冰冷的海水中浑然不动,那气势犹如两座小山。待走近了再,船竟然是新造的。鹅黄色的船板之间严丝合缝,钉着铜钉,刷着油亮的清漆,船头还画着狰狞的大眼睛。甲板前后,艏楼艉楼相对遥望,四道百尺大桅杆挑着小旗子刺破苍穹。
“龙武水师旗船,静候金将军久矣!”
一个肥胖的家伙在船上大喊,仔细一,是那名叫姚孟阳的公子,也是龙武公子中的核心人物之一。他今日也是一身戎装在身。姚孟阳又喊道:“金大哥还记得这两艘船吗?”
“记得记得!”金士麒忙道,一边拉着金宝上了梯子,暗中问:这船有何典故。
金宝是个人型小百科,自走小词典,非常好用。他忙解释:咱龙武水师在辽东担负的是运输责任,装备的多是沙船。沙船,哥儿你不懂?就是小货船啦。但将军们不能坐小船啊,去年便在天津采购了五条大福船作为各营的旗船。去年里,公子你们去天津,不就是借着去船场学习操练船只的名义嘛。但到了天津你们根本没去船,而是泡在爱晚楼研习闺阁之术,你跟陈珠珠的缘分就是那时结下的……
“说关键!”金士麒忙道,此刻已经快到了甲板上了。
金宝忙回到正题:五条大福船里首先完工的就是这两条,听说是三天前才抵达老龙头港。已经分给了龙武水师中营和左营,也就是长期驻守觉华岛的两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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