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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火器称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顽城
金士麒在灵位前磕了三个头,高声道:“爹,忠孝不能两全,儿子以岛上军民大局为重。今晚借用你的地方,请你原谅。”
说完了,他就把那些军官全都赶走。他在堂中居中坐下,背靠着老爹的棺木,面前桌案上一杯茶、一柄剑、一套笔墨纸砚,进入了金青天的角色。
堂外,冤民们排着队逐个进来,都是先磕头,再哭诉。
开始时,金士麒还耐心地询问案情,让身边老仆拿笔记了。但这方法效率太低,个别的人还特别罗嗦,“公子啊,那坏人先盯着我,盯着奴家心里慌,后来……摸我这、又摸我这……先解开罗裙,我说不成,他说不成也得成,这年月是刀枪称王……”
“够了!”金士麒喝止了那话痨女,只令她说出罪名,把嫌犯的名字说出来,若是不知道名字的就说军籍——是哪个屯堡的,或者首领的名字,或者相貌特征。
审理了几个人,有了案例,后面的就简单了。进来人就草草询问:罪名?杀人还是抢掠?见证人?多少银子?嫌犯何人?……那案卷一张一张地堆积着,那寥寥几行字记录的都是血泪。大半个时辰之后,金士麒的案上积攒了几十张纸。但堂外的冤民人数不减,队伍又长了一倍。
现在心情最紧张的,就是岛上的各路军士们,尤其是那些劣迹斑斑的部队。
大冷的天,堂外却有多闲杂人员来探查消息:或直接询问,或探头探脑,或在远处眺望……随后又传来消息,金府私兵和龙武营的水兵都在整装。整个岛上的气氛就更紧迫了。
天完全黑了下来,金士麒宣布:今日受理结束,余下的等三日之后再来。
待驱散了那些民众,金士麒又下令:将原溃兵各部的“大旗长”一级头目,都给我招来。一刻钟不到的,按逃兵论处!
明末时代的军队编制纷杂,基层头目叫什么旗长、队长、什长,水师里又有耆捕、舫长,总之很混乱。这“旗长”是卫所军的惯例称呼,也被龙武水师体系沿用。“小旗长”就相当于后世的班长,管十来个人。“大旗长”管着多个小旗,属下数十人,相当于后世的排长。
金士麒召集了40多个“大旗长”,再加上冯虎冯熊,基本就是辽东各部溃兵的首领。这伙兵匪们进入“军法堂”时无不担忧:这里有金府的私兵守卫,四周就是龙武水师的营房,这金士麒要干什么?
金士麒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便“砰”地一拍桌子,吼道:“这是我爹的灵堂,你们竟带着兵器进来,是何居心!”
众首领心中凛然!
从来就没听过“灵堂不许带兵器”的说法啊!再说这岛上男子谁没兵器?公子你面前不也摆着剑嘛……这帮首领的心都绷紧了——他们大半数都有劣迹,若是把属下的罪责也加上来,那几乎没人干净!此刻他们都在想:收缴兵器,是要我们全都杀光了?
金士麒也暗想:现在我若是大吼一声,这帮混蛋肯定全杀上来,真是太刺激了。要不要试一次?
气氛很紧张。
最后还是冯虎最懂事,他先是跪下磕头,口中告罪,然后摘了兵器交给金士麒的亲兵。众人也只能硬着头皮纷纷缴械,都称:俺们错了,下次不敢了……
金士麒很满足,他起身向众人一拜,道:“诸位身先士卒、劳苦功高……这我就不细说了。这岛上军纪涣散,民心浮动,更着实要命啊。本官深夜召你们来,怕是要得罪了。”
众首领暗道:知道,今晚肯定没好事儿。
“一个个来!”金士麒喝了一口浓茶,拿起第一张案卷。刚才他召来了冯氏那一伙儿在营外列队,让那渔民家的小妞子暗中指认了凶手、确认了名字。金士麒把案情简单说了,然后质问冯熊:这谋财杀人的事儿可是有假?那凶手的名字是否准确?
冯熊没想到金士麒先拿他开刀,咱可是自己人啊。他一下子就懵了,忙跪下承认基本属实。他哥哥冯虎也跟着跪下称罪,还说回去抓了那货抽鞭子。
“鞭子免了。”金士麒大笔一圈,喝令亲兵,“此罪当死。斩。”
那亲兵转身便向外吼道:“斩!”话音刚落,外面竟是哀嚎乍起,随即便是“喀”地一声,头颅已经斩落。堂中诸首领顿时明白了,这金士麒早已经擒了人,就等着一声令下了。
“刀斧手进来!”金士麒喝令道。他盯着冯虎冯熊,“属下有罪,上司担责。纵容包庇,罪加一等。冯虎冯熊,你们谁来受一刀?”
冯氏兄弟彻底惊呆了,他们早就料到金士麒的目标是堂内的首领,却没想到他来真格的!但军中绝无戏言,即便是父子兄弟也要含泪斩杀,更何况我们这半路捡来的跟班……
“都不敢担责?”金士麒怒道,“刀斧手准备着,各斩他们一臂。”
“我!”冯熊忙吼道,“是我!那斯是跟着我的……”
他哥冯虎也叩首苦求:“将军啊!没了手臂如何杀敌?还不如杀了我们。把我弟的罪责寄下吧,待数日后击败了奴兵再斩不迟!”
营中诸首领也忙声援他们,说着“将功折罪”的话。有人暗想这下搞大了,生怕开了杀戒就控制不住,最后也砍到自己胳膊上来。也有人认为金士麒是故作姿态。
“许你戴罪立功,你若阵上不立下十个首级的大功,我回头便斩了你。但我军令已出,岂能悔改……”金士麒一挥手,“先斩他一根小指。”
军令一出,一刀斩下!
冯熊哀吼了一声,左手鲜血淋漓。他咬紧牙关,捡起手指揣在怀里,然后跪倒再次叩谢。
金士麒从桌案上拿起第二张纸。
众首领的心弦绷紧了。那桌子上歪歪斜斜地摞着近百张纸,若是这般下去,怕是每一张纸都要人头落地、血溅这法堂。
金士麒了纸上的字,眉头紧绷着,却不说话。他憋了一会儿,又在堂上诸人的脸上逐个过去,还是不说话。这种感觉太吓人了,众人猜不到轮到谁倒霉!上面若是自己的名字恐怕真要掉脑袋,即便是属下的罪行也要斩手指。这双手才十根手指,根本不够用啊……
金士麒却沉得住气,他把众人晾在一边,叫亲兵过去低声吩咐。依稀听到“弓箭手”、“准备妥当”的字眼。
这些首领们又怒、又急、又怕。却没人敢跳出来反抗——谁抢先跳出来,立刻就会被旁人扑倒在地,以表现忠诚。
金士麒深吸一口气,好似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拿起了那杯茶。
这个举动把众首领彻底吓坏了!他们盯着金士麒手中的茶杯,好像着一枚炸弹。纷纷想着:“是要摔杯为号,把我们都宰了?”“到时候是反抗呢?还是逃跑呢?还是喊点什么?”“至少我被宰不冤枉,别人也差不多……”“老子虽然才岁,但这几天睡了那么多女人,这辈子值了!”
金士麒把茶杯“砰”地放在桌子上。他抓起桌上的全部案卷,走到灵位旁的火炉边,开始烧火!
黑烟徐徐,灰烬飞扬。众首领惊愕地盯着他的动作,不敢吱声。
那些罪行累累的卷宗,全被烧光了。金士麒转过身来:“我饶恕你们一次。”
“呼!”“啊!”“好!”“呃的娘啊!”此话一出,众人直觉得天空晴朗鸟语花香啊!他们彻底放松了,纷纷跪下谢他。至少一半的家伙都浑身浸透了汗水。
金士麒又说了些套话:若是个别人作乱,那是你们的责任。现在众营皆乱,这是我的责任云云。他与诸首领约法,既往的罪行不再咎查。但踏出此门之后,需严格管束各部。若有罪行,诸位首领将受同罪严惩。
最后金士麒一挥手:“都去吧,从此再别让我听到一声民怨!”
众首领又是抢着发誓、感谢、祝福金士麒好人一生平安,才纷纷转身。就在这时,外面却奔来一个亲兵,他惊呼道:“少将军!营乱!”
营乱!众人大惊失色。
那亲兵已经冲到堂内,他急喘了一口气,吼道:“一伙百来人……奔着中军营杀来了!说是要救他们首领!”
不多时,又冲进来一个龙武水师军官,报告道:“那伙杂兵嚷着他们首领被少将军擒了,就冲来劫营,已经跟龙武营对阵了!”
堂内众首领面面相觑,紧接着就慌忙追问:“是谁的人?”“那个屯堡的?”“奶个熊,不是我的弟兄吧,我说过不到最后关头……”
那军官忙回答:“是杏山堡的一百号人!”
此话一出,诸首领皆安心了。只有一个老家伙跳出来,他正是杏山堡的首领。他跪倒在地大哭:“将军!是误会啊,那帮娃娃不懂事啊。我现在出去,说服他们。”
金士麒冷峻地回答:“晚了。”
那老兵匪一惊,正要冲出门去,就被众首领们扑倒了。





明末火器称王 第51章 黎明敌袭
夜色浓浓。
营外的林中,杏山堡的百名乱军正奔袭而来。前面却突然响起了战鼓声。
紧接着便是喊杀声。林外的营地中,密集的步兵阵列正奔出。在手持的火炬的照耀下,林中雪地上红光莹莹,阵中寒光闪烁,一张张盾牌在林中投下了片片黑影。
乱军们不敢应战,慌忙逃向岛中,但那边的营中也有队伍赶来。小小的张山岛全都运转起来,各处的军营中队伍被整装列队,四处号令声声,在岛上奔行截杀乱军。杏山堡的乱军拼死冲杀了一番,被逐渐地驱赶到海岸的冰原上。
龙武水兵们列着一线弧形阵型,缓缓地压迫上来。后面的士兵不停把火炬投掷出去,落入乱军阵中。火光照耀下,那些凄苦的汉子们正纷纷丢下兵械,跪倒投降。但龙武阵后的战鼓隆隆,甚至更急促了。士兵们不能停歇,毅然地列队压上去,在冰火之间戳刺、挥砍,用盾牌砸击,把他们驱杀到冰水中。
杏山堡的乱军无人幸免。
军法堂中的那个毫不知情的首领,也被当即斩杀。
……
查应才回到大营里,到金士麒正在安抚那些溃兵旗长们,“好好,外面平静了。诸位回去早些歇息,睡个好觉,明日还有上阵。”
那些旗长们各个神色凛然,都连声称喏。
直到此刻,这一场大戏才终于谢幕,他们才真正相信:自己被饶恕了。这是一种奇妙的心理状态:他们浑身洋溢着一种逃脱般的畅快。就像犯错被抓的孩子,写了保证书之后就可以开始新生活。
众人纷纷告退,开心地去了。金士麒却喊道:“冯熊。”
冯熊像是小山一样跪下。他哥哥冯虎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跪在旁边。
“你可知我为何斩你手指?”
“属下有罪,理当受责。”
“堂中人人有罪,为何只斩你?”
“我……我是第一个嘛。”
金士麒笑着摇摇头,蹲下来,在他耳边说:“因为我知道,堂中诸人中能把手指给我的,只有你。”
冯熊立刻明白了,自己一根手指换来的是如此的厚望。他连连叩首:“谢公子信任。冯熊百死不辞!”
一场战乱已经平息,只余下一些士兵在打扫战场,收敛尸首,还有一些军官们四处走动安抚诸营,查应才走进堂内,金士麒忙上前参拜:“查兄。”
查应才挥退所有的卫兵和属下,低声问他:“你这番恐吓,能平伏多久?”
“不知道。哪怕只有三、五日,也能减少许多民众凄苦吧。”
查应才又问:“你烧了那些案卷,如何向百姓交代?”
“不交代了,现在关键的是军心。几天之内一切都会见分晓:要么全岛被杀光,要么一起活命。活命之后军民各回各家,从此相忘于江湖。”金士麒说了实话:他从未想过要追查那些罪行,他只是想治军。等到胜利了,其他一切都会被掩盖。
“原来如此。”查应才又问:“你还瞒了我什么?”
查应才面色肃穆,隐然间竟有怒气。金士麒有些慌了,吞吞吐吐地说:“杏山堡……”
查应才抢道:“杏山堡的溃兵之所以作乱,是你派人散布消息,引他们过来。”
金士麒笑道:“啊,大哥就是大哥,这你都识破了。”
“蠢材!”查应才怒道,“你以为你那妙计应验了?你派人透风说擒了他们首领,他们却吓得乱作一团,哪来的胆子造反啊!”
金士麒一惊:“那他们……”
“是我让士骏带人过去,装作要偷袭他们,才逼他们动手。我又传令各营去驱杀他们,才逼得他们一路来!”查应才盯着他,“这种大事,你竟然不提前告知我们!”
“我本来只想营中做戏,后来才突发这念头。”
“那你更是大胆!”查应才勃然大怒,“你知道今晚有多凶险!万一乱兵散入民营,你到哪儿去寻?万一他们去屠平民、或者焚烧粮仓,又有多少死伤?万一各路溃兵都以为被逼入绝路,就会联手作乱,那全岛皆亡!”
查应才对他一顿臭骂!
金士麒也是越想越拍,汗如雨下,最后颤声道:“我错了,请大哥降罪。”
查应才又问:“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没……没了。”
“魏百总那边的事儿!”
“喔。”金士麒忙说:“我还练了一批新兵,很是厉害。”
“号称掷弹兵。”查应才全都知道。“连军中编制你都能改……你我谁是主将?”
这话问得极重,竟是质问金士麒是否要谋权夺位了。金士麒心若明镜,顿时也明白自己今天太过嚣张了。他几番作为都是自作主张,连招呼都没打。若是换位思考,他属下若是有一个这种蹦蹦跳跳肆意妄为的家伙,他也会暴怒。
“小弟不敢!”金士麒更慌了,“只是大哥你重伤在身……”
“借口!”
若是别人被上官如此斥责,早就该跪下称罪了。金士麒只跪过老师孙元化和老爹金冠,换作旁人他当然不肯屈尊。何况查应才只是平辈,更是他心中要“收归麾下”的强将,今日下跪以后就没办法压他一头了。金士麒便只是憋着委屈,口中连声称错,但就是不跪。
查应才一声叹息,又怒又无奈。只想这大公子还不懂军中规矩、更不知如何为人处世。他换了和缓的语气:“你还瞒了我什么?”
金士麒寻思了半天,“真没啥了……我从田师傅那里偷了一张弓和两壶箭,没跟他说。”
“士麒,如今老爷身故,你就是这家的主子,多少人要等你拿主意呢。愚兄身在营武,身受上级调遣,不能时时照全你。以后你办事一定要求稳,求周全,懂了?”查应才叮嘱了许久,最后说:“你的掷弹兵如何成军,明日再议吧。”
查应才走了,金士麒长叹一声。
这一次,他确实很愧疚。这查应才能包容自己,换作旁人,被砍了都有可能。
他自我分析:自从当了千总兵,又建造了浮桥,他就自我膨胀起来。大概是一只憋着气要扭转自己的局面,想要表现一番价值。
更深一层的原因,他在这明末的世界上,有一种孤独感。
他的“特殊自我”使他独立于所有别人之外。由此,他很难相信别人。“公子,忘记你是特殊的。”他告诫着自己,不应该是“扮演”这个金士麒的角色。而是真正成为这个人,成为这个时代的人。
……
金士麒回到他的小木屋里,里面是空的。他又前往那张小帐篷,莫儿果然在。她正帮那小女孩梳洗了一番,拉着手安抚她。
那女孩家里姓何,闺名叫小桃。原来那觉华岛另有名字是“桃花岛”,开春后岛上便有千树桃花盛开,渔民老汉就给孙女起了这名字。莫儿说这女孩已是孤儿,请公子留下她。
何小桃相貌清纯,眼神里也透着机灵劲儿。她衣服虽破旧,但也算整洁利落,果然是穷人家的女孩会持家。金士麒也喜欢,便应允:就留在苏姑娘身边,以后苏姑娘过门了,就跟到府里来伺候她。也不要小桃卖身,待长大了还会替她寻个清白好男人。
金士麒也不知道这合不合规矩,反正他做主了,这感觉真爽。
这番话说出来,那何小桃忙跪下拜谢,口里称着老爷、夫人。金士麒一笑而过,莫儿却红着脸忙制止她。莫儿拉着小桃悄声叮咛着什么,那小女孩便忙点头称是。
着这大女孩、小女孩温馨的一幕,金士麒的只觉得心中温暖。寒冷的小帐篷里,竟然有了一丝家的气氛。金士麒便叫莫儿带着这小姑娘搬到自己那间“独栋”小木屋子里。那有原木钉造的墙壁,还有火炉,比这帐篷暖一万倍。不用再罗嗦什么名声、名分,反正公子今晚会睡到别处去。
军营已经完全安静下来,凄冷的北风在小岛上呼啸着。岛上的树木几乎都砍伐一空,裸露着连绵的营房和点点篝火。一天的杀戮、一天的悲凉,2万军民像是哭累的孩子一样沉睡着。5里之外的觉华岛上,若是建奴敌兵遥望这边,一定会气得发抖吧。
金士麒敲开弟弟的房门,到田师傅等一堆亲兵也都挤在里面。里面满屋子的脚臭味,倒是很暖和。金士麒忙说:“都别起来,继续睡。”
田师傅见他抱着被子,惊问:“你睡这里?”
“苏姑娘睡我的房子里。”他很严肃地说,“我有孝在身,又怎能近女色!田师傅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这都不懂!”
田师傅张张嘴,竟无言以对。
……
第二日,天刚亮。营中突然锣鼓急促,军士们慌忙奔出列队。
建奴大军已经开始攻岛。
金士麒一瘸一拐地冲到海滩上,立刻就惊愕了。过去半天里,明军将领们百般思索奴兵将用什么方法攻岛,此刻终于揭开了谜底——
是百船齐发!
冰海上是密密麻麻的皮划子。
建奴用皮囊和木板连夜赶造了大约200条皮划子,每条上都坐着5个人,总计一千。他们抬着皮划子奔到浮桥的尽头,然后跳上去义无反顾地向张山岛的岸上划来。他们没有直扑最近的北海岸,而是顺着风势,向张山岛两侧绕开,准备从侧面登陆。
这下,岛上准备的防御全都白瞎了。
他们原以为建奴都是死心眼,会继续翻造浮桥,从正面一路铺展强攻过来,所以防御设备都铺在北海滩上。岛上建造了近百计的水战装备,拍杆、撞杆、云梯,准备打一场军械大战。现在却必须推上冰层,运到两侧的海滩上去。
还有岛上的兵力配置也必须变化。主力的龙武步兵和弓铳队原本都防御着北海滩,现在也要分散到东西两侧去。那里原本只有溃兵的轻步兵,根本不堪建奴的冲击。
“能胜!”查应才给部下们打气,“现在我军士气好,从岸上射箭放铳,以强击弱。奴兵即便上岸,也是零零散散,我们兵力足够把他们杀下海去!”
建奴在逼近,已经从东西两侧的海上掉头向岸上冲锋。海岸上也忙成了一片。明军部队都拆分为“百人队”四处出击,海滩冰层上一队队兵士隆隆奔袭,壮丁们冒着箭推着硕大的水战装备在冰层上徐徐前进。步兵扛着大盾,冒险抵在硬冰的边缘上建立防御,弓兵和火铳手就躲在盾后远射。
战况并不像查应才说的那般乐观。岛上明军的弓铳队只有00人,每侧海岸只能分派0几个小旗的编队,根本压制不住近百组的建奴冲击。
奴兵的筏子已经抵达几十步远的浮冰区,那些奴兵全都穿着甲,扛着盾,筏子上也以木板作为遮挡。每组奴兵中,都有两人持续射箭上来,另外的三个奴兵就拼命划着筏子,向岸上逼近。
明军弓箭手们被压制在盾牌后面,零星地射箭击杀,收效聊聊。明军的火铳数量更少,只有00多!装填速度又慢,一轮射击下来,眼着那些筏子又近了十步的距离。
见到敌兵几乎全副武装地逼近,而且几乎杀不死,岸上的防御就开始乱了。首先是那些壮丁们丢下了防御设备,纷纷逃散,接着明军队伍也开始松散,逐渐退到林子里,想躲避建奴的射击。几十个盾阵孤零零地矗立在冰层上,海上的箭砰砰砸在上面,压得弓箭手们抬不起头来。
但出乎建奴兵士意料的是:那最后的几十步的行程,竟尤为艰辛。
很多人,将永远留在那里!




明末火器称王 第52章 海滩血战
是海冰!
天启六年这妖媚的冬天,寒风在长城内外和辽东大地上肆虐横行。觉华岛冰冻三丈直达海底,张山小岛孤悬在5里之外的大海中,它四周也结满了数十步宽的浮冰。
这浮冰曾将岛上三万军民暴露在建奴的铁蹄之下,但此刻,它也成为了奴兵们的障碍。
建奴的二百条皮划子,分作东西两路向张山岛登陆,他们奋力地划着冰水,推开那大大小小的浮冰。但随着海岸的临近,那海冰也更加厚重难驯。冰块在海浪和暗流的涌动下缓缓游弋、撞击、旋转,奴兵们用浆和矛跟它们搏斗,步履维艰。
再往前冲,就是薄冰层。皮划子撞过来,那冰便接连成片地爆裂,把皮划子也卡住动弹不得。若是胆敢跳上去,冰层就“哗”地崩塌。奴兵就用矛、斧子、狼牙棒一路砍砸着前进,在冰区上砸开一条条航道。
皮划子的速度慢了,距离海岸更近了,明军射来的箭矢也更精准。此刻的奴兵必须举起盾挡住头脸,费力地敲砸着冰面,一尺一尺地奋进。
战斗陷入了胶着状态。
熬过了最初的惊慌之后,明军也逐渐稳定了心神,加快了射击频率。弓箭手们互相招呼着,集中射击距岸最近的皮划子。十几根箭齐齐飞去,那皮划子上便是惨叫连连。偶尔还有运气绝佳的箭矢会穿透防护木板的缝隙,将猪皮气囊刺破漏气。每个划子都由6只猪皮捆绑而成,若是射穿了半数就会有精彩一幕上演:一船五个苦命鬼齐声哀叫着,他们身下的筏子越来越软,逐渐变形,随后一股冰水滂湃着冲了进去,最后是翻腾的水花将他们全都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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