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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火器称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顽城
“真是小他们了!”金士麒不禁觉得事情变得复杂了。他又问陈奚源,“这场竞标的水很深啊,陈兄你为何还敢来参加竞标?你……真是很有勇气啊!”
“哈,因为我的铳好啊!”陈奚源笑得很灿烂。
说话间,裕恒行的火铳已经进行了连番的射击,他娘的,甚至连那种闷闷的射击声音都跟桂林的火铳一个德行。经过半个时辰的射击之后再一点算成绩,他们的火铳竟然命中了56发。
裕恒行的掌柜还笑眯眯地对着金士麒翘起一根手指头,示意:比你多了一发!
金士麒暗自呸了一口,心道:你再厉害,也不过是桂林那些官老爷的剩饭!
随后,最后一名竞标者登场:广东私商广达行。陈奚源领着几名工匠,美滋滋地捧着火铳过来了。金士麒也瞪大了眼睛盯着广达行的火铳,他本以为陈奚源信誓旦旦地来竞标会带来什么稀奇古怪的神器,没想到那只是一种标准造型的火铳。
但金士麒走近了再仔细一,便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广达行的火铳管竟然是“前细后粗”的流线型,就像一个拉长的酒瓶子,在铳膛的部分格外加厚过。而且铳管通体流畅没有接缝——这技术很了不起,当时的火铳管都用熟铁卷制而成,并且不是一体成型,而是要分三段打制连接在一起。没想到广达行的技术非常了得,竟能造出一体化的铳管。
金士麒不禁怀疑:陈奚源这家伙……他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陈奚源亲自指挥着几个工人们列队射击。待射击完毕之后众人忙上前检查成绩,一个个地仔细数着靶子上的铳洞。数着数着,现场的气氛就开始有些变化。负责计数的兵备司小吏的声音越来越弱,而旁边桂林兵仗局的官员脸都绿了。
最后的点算结果:广达行命中了7发。





明末火器称王 第130章 楼上偷袭
金士麒回到驻地时已是午后,他忙向参将何玉九汇报竞标情况。
“将军啊,属下给你丢脸了。”金士麒很羞愧,“咱藏宝港的火铳虽然过了‘勘检’一关,但成绩却有些差劲。”
何参将把怀里的美人推开,待她们离开之后才问:“听说一共五家竞标,你排第几?”
“第四。”
“废物!”何参将怒道,他还站起了身子,“你信誓旦旦来参加竞标,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竟是这结果?”
“这……将军你不是让我应付差事嘛!”金士麒感到很委屈。
“那也不能丢我的老脸啊!你还敢顶撞!”何参将怒了,他抡起拳头在金士麒的脑袋上连续砸了十几下,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早知如此,我让我柳州卫的匠人来了,稳妥第二名!”
金士麒明白了,这何参将在竞标中分得了一个配戏的角色,他虽无奈,但仍然藏着一分傲气,他不想输那么惨。但今天的比赛情况复杂,除了广达行一骑绝尘,其下的三家成绩都很接近。00发铅弹射击能保证50发命中就不错了,谁还能算计得那么准确啊!
但没办法,军中官大一级就能压死人,这何参将比金都司大了四级,金士麒只能认错。
何参将又追问:“你那破展会,卖出了几两银子?”
金都司的声音更弱了:“才刚开始嘛,过几天就会有成效。”
“就是说一两银子都没赚到?”何参将一语道破,“其实我早就知道此事很难,就是想让你吸取教训。两广各卫所都经营了二三百年了,谁家没个稳妥的军械物资来源?寻常兵器各卫所都能造,精巧复杂的也有各都指挥使司下属军械所,还有各地的私商供应着。你小子想横插进来,还想一口吃个胖子,现在知道是做梦了吧!”
金士麒一个字不敢反驳,只能闷头听着。金士麒自知与其交往并不深,更没有立下什么功劳给这为参将,他虽然嘴上刻薄,但毕竟跟自己是一条裤子的。凭心而论,何参将对金士麒很够意思,是把他当作自己人才会对他发这通火。
何参将最后道:“悉杰,你时刻要牢记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本啊。”
“属下知道,是水营!说到水营,属下正有一事想请示。”金士麒抓住机会掉转了话锋,“参将,咱可否在浔州这里招募水兵?”
这几个月来姚孟阳负责招募事宜,他派了5组人马前往梧州、柳州、庆远等地招募水兵。水营给的银饷并不多般,入营第一年每月只有5钱银子,只够单身汉凑合着活着,不足以养活一家老小。因此招兵进展很缓慢,恐怕年底凑不够900人的兵额。如今浔州灾民流离失所,若是举起招兵大旗肯定会一呼百应。
何参将恨恨地摇了摇头,他说浔州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是浔州卫的驻地,更是濒临战区的敏感地带。尤其是最近几日有传言说城南聚集的万名灾民要发生些动乱,如今浔州卫派的主力都派了过去震慑他们。这浔州的事态正紧张着呢,我们不好徒生是非。
金士麒急道:“我们是帮他们啊!以后灾民有饭吃、我们有兵用,浔州也减轻了负担,岂不皆大欢喜!”
“但人家不会那么想。”何参将瞪着眼珠子,“换句话说,若是浔州卫派人到你迁江来拉人,你会愿意?”
金士麒伤心地摇摇头,却说:“若是我保不住迁江百姓,也只能……随他们去了。”
何参将微微一笑,拍了拍金士麒的肩膀,冷笑道:“那是你蠢!”但半晌之后他却又说:“先不要惊扰浔州卫,我直接请示总督大人。商总督年纪大,容易滥发善心,我若是说给那些百姓一条活路他或许能答应。获得他的首肯之后就容易了。”
金士麒听此言自然大喜过望,忙称尊令。
……
金士麒拜别了何参将,出门就听仆役禀报:广达行陈公子请你今晚去赴宴。
听到了陈公子的名字,金士麒的心情便很复杂。他有些嫉妒,有些惊奇,更多的是一种**辣的激情——就像是一头狮子在自己的领地上发现了陌生的尿迹,一种迎战的**从小腹处勃然而生。
在来浔州之前,金士麒一直把桂林兵仗局当作假想敌,在战略上藐视它,在战术上做了百般准备,没想到竟半路杀出一个奇兵。广达行今天的火铳成绩太惊艳了,00发铅弹射击中比旁人多0余发,这成绩不只是“更好”,而是一种“质的不同”!金士麒敏锐地感觉到,这种射击精度甚至可以影响到步兵的战术。
金士麒明白,这个陈奚源无论是作为对手,还是作为合作伙伴,都将是兵工领域中很重要的一个角色。万幸的是陈家与自己有些间接的关系,而且午前彼此相处还不错,来可以把他推到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位置上去。
随后的两个时辰,金士麒先是姚孟阳商谈了水兵招募的事宜,之后便前往“藏宝港兵工展销会场”,亲自去吆喝生意。
可惜展销会的情形与昨日一样,仍然是得多、动心的少,谈价格的几乎没有。直到傍晚散场一共才卖出了两箱火箭,赚了2两“开张银”。而且这两箱货还是“半强迫半恳求”才卖了出去,是因为一位来宾不小心把茶水撒在了上面,他只能买下来。
这位来宾之所以可以被强迫,是因为他好欺负——他是传说中的“驯象卫”派来开会的百户官。那“驯象卫”是大明最残破的军卫部队,据说在驻地与乡民械斗都败退讨饶。正所谓人穷志短,他一被吓唬就赶紧掏了银子,掏了银子之后他就哭了,说回家的盘缠都没了。金士麒只能答应带他回迁江,之后再派人送他回家。
……
到了相约的时辰,金士麒便带着亲近的属下和私兵仆役们赶赴陈奚源的宴会。
陈公子约定的是城南的一座酒肆,那座三层的小楼依山旁水、俯瞰城垣,算是桂平县城最好的一家。金士麒等人乘着马车徐徐而来,距离三条街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那酒肆的下面围着好多的人,正闹哄哄地仰头期盼着什么。
“在抛绣球吗?”金士麒从马车中探出头去,不禁一惊,“这陈公子在耍什么!”
那陈公子正在耍宝呢!
远远地就见他站在酒肆的三楼半身探出了窗子,他换了一身碧绿的绸缎华服,手里捧着一个黄灿灿的铜盆,正往楼下扔吃的东西——糖糕粑、肉粽子、炒米粉、炸米线、切糕、各色的小点心被他一件件往楼下扔着,就像在喂鱼。于是乎那街道上聚集了数百计的流民如潮水一般涌动着、哄抢着、胡乱呼喊着。
“是在做善事吗?”金士麒惊道。来陈公子仍然沉溺于上午那场胜利的亢奋中啊!
旁边姚孟阳凑趣儿道:“大哥,这里人多啊,不如我把招兵的幌子也立起来吧。”
那陈公子忽然见了金士麒,忙向这边吼着:“金都司!你上楼来啊!”
“陈兄,你这是干什么?”金士麒忙跳下马车。
“我开心啊!”那陈公子大叫。
可是忽然之间,经好似听到了几声惊叫……
金士麒的私兵都是鬼灵精,他们立刻扯起金士麒就往后退。“有乱子!”百总王莱低吼着。金士麒这才听到了那些惊呼、喊叫是从那酒肆楼上传出来的!
那陈公子也转过身正往屋子里。突然间他变得惊恐起来,他好像在躲闪什么,那个亮灿灿的铜盆就失手落下。盆子在半空中翻滚着还没落地,陈公子已经被人一把扯了进去!
喊叫声更大了,楼里一定出了事情!后面的亲兵忙挡住金士麒的身子,前面的人则纷纷抽出了兵器。“上楼去救人!”金士麒忙下令。
他声音未落,那陈公子又出来了!
他漂亮的袍子被撕破了半边,正没命地狂奔到窗子边来跨了上来,要跳窗了。百总王莱心念如电,忙扯了马车过去。其余的金府私兵们狂呼大叫着驱赶那些流民,把刀剑挥得呼呼作响。“再等一下!”金士麒吼着,那陈公子的身子却已经跳了出来,“哗啦”一声滚在了窗外的檐瓦上顺着檐角摔了下来。
他在半空中哀嚎着,绿色的袍子“咔”地扯在狂奔而来的马车箱角上被撕开了两片,那家伙的身子转了个个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堵住大门!贼子还在上面!”王莱立刻下令,十几个私兵和水手全围了上去。那些灾民们见官兵动手了,都呼啦啦地退到了两条街之外,生怕被殃及。
金士麒忙奔过来地上的陈公子,“陈兄,你这楼跳得好靓啊!”
“吓……吓我……”陈公子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着。他身上全是泥水,不过并无大碍。
“楼上是什么人?”金士麒追问着,陈公子却咬着牙不说话。金士麒又追问楼上有几个人、有没有伤害你、有没有兵器、他们说了什么……可是无论他如何追问,那陈公子只是哆嗦着,汗淋淋地坐在泥水里一个字不敢说。双手却紧紧抓着金士麒不敢放开。
“你个蠢货!”金士麒怒了,“上午你竞标放铳的时候多威风,现在这窝囊样!”
陈公子的鼻子一抽便淌出了两道清泪,他哽咽道:“他们打我……逼我……滚出浔州。”
王莱带着兵士们已经凶神恶煞地堵住了酒肆的门窗,他指令着士兵们如何突袭、包抄,留下一个出口设伏,还分了一组人手暗藏在路口拦截。尤其是神奇小子罗昂已经攀到了旁边的大树上,准备飞身跃上三楼再立奇功。
众人刚刚准备妥当,忽然听到了街道了传来了隆隆的声音。
是大队兵马!
足足200来人,在一名骑马的中年军官率领下疾速奔来,队中竟然打着“浔州卫”的旗号。金士麒忙令王莱把人马撤了,全都聚集在他身边。又赶紧把哭啼啼的陈公子塞进了马车。
很快,浔州卫的人马就堵住了街道、围住了那个苦命的酒肆,对金士麒一帮人也形成了半包围的态势。那领兵的军官策马来到金士麒的面前,翻身下了马。盔旗标志,他是个千总。那人个子不高,年刚过三旬,狭长的小眼睛上横立着两道黑漆漆的眉毛,连胡子也格外油亮。
“金都司!”那人踏上一步,“你不在营中歇息,在街上乱逛什么!小心被当歹人抓起来。”
“你是谁呀?”金士麒笑着问他。
其实金士麒一见此人,就大概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那千总瞪着金士麒,过了半天才报了自己名号,“蔡文豹!”
又等了半天,金士麒仍然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他只能草草一抱拳,微微一低头,“某乃是浔州河运千总官,蔡文豹。”
这名字一嚷出来,金士麒身边几个军情司的士兵都心头一热。蔡文豹就是浔州卫指挥使的次子,那浔州卫与柳州水营刻有一段鲜血淋漓的冤仇。据说前日里龙泽号搁浅事件,与此人也有些干系……
“喔……”金士麒点点头,“没听说过,大概……浔州既然挨着江水,总应该有这么一位千总吧。”还没等蔡文豹应声,金士麒的的脸色却一冷,他怒道:“蔡千总,你动作倒是快啊,好似早就埋伏在此!”




明末火器称王 第131章 暗藏危机
不多时,浔州卫的士兵们从酒肆中扯出了几个歹徒。整个过程都很平静,酒肆中没有厮打、叫嚷、踢门之类的声音,当然也没有流血。那几个歹徒被当街按在地上绑了绳索,但他们神色却很坦荡,一点畏惧感都没有。
金士麒冷笑着,这分明是在演戏嘛。
蔡文豹见处置妥当,便转身指向金士麒身后的那辆马车。他正准备着说辞,金士麒却抢答:“不给。”
“什么?”
“蔡千总,我猜你一定会说陈奚源涉及私斗,或者编排些混蛋理由,总之要带走他。”金士麒笑眯眯地说,“索性就直说吧,他是我的客人,不会交给你。”
“金都司,你很仗义啊。”蔡文豹把眼睛眯了起来,就像正午时分的猫一样,“我这么做也是考虑到你我同僚的份上,给你留些情面。”
“多谢。不给。”金士麒迅速回答。
蔡文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坚忍着挤出了一个笑容,“老弟啊,请你再机灵一些。说实话,我是浔州的世袭军将,他是广州的公子,我与他也素不相识更无深仇大恨,我为何为难他?可是你,现在我正向你低头要人,我……我也是有一番苦衷啊。”
他突然收起了笑脸,“金都司,若要得不到他,我不会善罢甘休?”
金士麒点点头,“喔,那就说说,是谁在背后为难你?兴许你一说名字,我就怕了呢!”
蔡文豹的眉头紧锁,他的呼吸一点点的凝重起来,黑漆漆的眉毛不停地颤动着。他用小眼睛扫着金士麒身后的一干人等,那些私兵和水兵们面对着浔州卫0倍兵力的包围,他们依然冷静、坚韧地站在自己的阵列中。他们脸上那种淡然得有些讨厌的神情,竟然像他们的主子一样。
蔡文豹又把目光转回到金士麒身上,冷冷一笑,恨道:“你真要趟浑水?好好!”
那话刚说完,他向后退了一步,却吼道:“金都司不给人,我们撤!”
浔州卫的200多名兵士们略有惊讶,他们闹喳喳地议论了几声才轰轰隆隆地撤走了。那几个贼子们也乖乖地跟在队伍中离去。不多时,附近几条街道便空了。
“直娘贼!”姚孟阳终于长出一口气,他把手里哧哧冒烟的三眼铳交给属下,奔过来拉着金士麒的手臂,“金兄,这跟上午的竞标有关?”
“没错。那位陈兄赢的太大了,大得他承受不住啊。”
“但你袒护他,这又何苦呢。你以为……你承受得住?”
金士麒一笑,“我只是想见识一番,那些混蛋有些什么手段。”
金士麒此次来参加竞标,他早已不甘充当配角,还暗藏着争胜的念头。他知道桂林兵仗局在广西军政体系中根深叶茂,一定会有些手段来维持其的垄断地位。所以此次来浔州一定会有一番风波,他早就准备着打一场硬仗。
没想到首先跳出来是浔州卫,蔡文豹这个小小的水运千总当然吓不倒金士麒。现在浔州是战场,这蔡文豹不去前方杀贼立功,却甘当旁人的爪牙,真是让人鄙视。不过浔州卫与桂林兵仗局并没有隶属关系,他们怎么会搅在一起?
金士麒下令收了队伍,再过去掀开马车的帘子,只见陈公子仍乖乖地躲在里面。陈公子连声感谢金都司的支援,想站起来行几个大礼,却双腿发颤站不起身子。刚才可真是凶险啊,这白嫩的公子若是落在了那帮兵匪手里肯定要遭苦头。
金士麒悄声道:“陈兄,你想回广州吗,我这就帮你安排。”
“多谢多谢……但我不走!”陈公子使劲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金都司,我为这场招标也耗费了数月的心力,无论如何我要等到明天的结果!”
“陈兄,那结果是明摆着嘛!”
“我知道,可是就这样逃走我不甘心啊!”
金士麒有些感动,这家伙虽然身上发抖,但心性还算顽强。金士麒便请他这两天跟着自己,可以给他保护。金士麒来浔州带了水营的00多兵,船上还装载了充足的武器弹药,可以为他提供强大的威慑力。
陈公子又是千恩万谢,却说不劳驾金士麒。他的广达行与广东几家卫所的关系也很好,这次来浔州都是同路而来,住得也近。广达行还给予那些军将很多好处,现在正好去寻求他们的照应。金士麒知道这里涉及了人情世故和某些利益关系,便只把他送到驿馆便告别。
……
待金士麒回到住所时已经临近黑夜,却忽然又兵士来报告说桂平县城北码头上停靠了一队运输船,他们打着的是咱柳州水营的旗号。
“我才是柳州水营啊!”金士麒愣了几秒钟,随后才意识到那是广东的运盐船来了,他们比计划中提前了0天。
当前,金士麒手中的船只不足十条,他在藏宝港的船台上还有几条大船,但都处于骨架状态。但何参将主导的私盐生意不能耽误,那是驻扎在贵州的“广西远征军”的军费基础,所以今年最后两批私盐仍由丁老西负责运输。
今晚抵达浔州的是20条大河船组成的船队,运来了4000石的私盐。船队总计500多水手,其中只有一名姓赵的把总是真正的水营军官。他们打着柳州水营的喜鹊大旗,从广州出发浩浩荡荡地逆江水而上,一路上都没人敢盘查。他们途径桂平便靠岸进行补给,并准备找女人乐一乐。
金士麒忙带着属下们前去接应,并会见了赵把总和几名丁老西旗下的头目。那些头目们歪歪扭扭地站在码头上,果然气质不同凡响——都是些桀骜之徒,他们散漫嬉笑着上前拜见金都司,上去挺亲切的,但金士麒却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凶煞之气。大概都是砍过人的正牌水贼吧!
其中一名贼头还掏出了一封信,大大咧咧地塞在金士麒手中。金士麒撕开外面的油纸,刚把手探进去,却猛然停滞了——那里面又藏着一个小巧的白色信封,上面写着“哥哥亲启”四个字。
多么熟悉的字迹啊,七分娟秀中更有三分俊逸飘然而出,金士麒哥哥的大心脏立刻狂跳了十几下。
他把小信封紧紧捏在手里,不急着打开,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他先是跟运盐的头领们闲扯了一阵子,赏了银子给他们,最后又告诫他们桂平县当前局势复杂,令夜晚提高警惕,不要找女人寻乐子,明日一早就出航。
安顿好了这批浑身咸腥的家伙,金士麒又吩咐姚孟阳和刘东升加强港口船只的保卫,船上船下要布置岗哨,再把展会所有的军火都搬到船上去。
待一切安排妥当,金士麒才捏着那封信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的卧房。他插紧房门、挑明了油灯,再把那封信仔细地剪开来。
果然是小瑶的信。
金士麒离开广州回到迁江后也曾写了一封信给小瑶。他报了平安,又简单说了藏宝港的变化,凑了两张纸二百多字就没啥写的了——军队中里的事情不能说太细,两家的私盐生意更不能说,关于国家军政局势什么的估计她也不爱听。说实话,金士麒前世今生都从未给女孩子写过信。
更何况金士麒的书法不堪入目,那封信是小弟弟士鹏代笔的。金士麒哥哥心中纵有百般情愫也不便说出口。直到那信送了出去,金士麒依然意犹未尽,只觉得好似亏欠她什么。
如今,小瑶的信却悄然而至。金士麒读着读着,心里也暖和起来。她写的都是寻常琐事,就像是一个小女孩贴在他身边用细软的声音徐徐说着。
她说,哥哥走之后,她就把金彩楼那间哥哥睡过的小楼租了下来,她隔三差五的就住在那里。
她说那只白色大鹦鹉下了蛋,两只,鹦鹉妈妈日夜都趴在蛋上孵化,谁敢碰它它就啄谁。她说等孵出来就送哥哥一只,让小鹦鹉在广州和迁江之间传信。金士麒哧哧笑着,心想小妹妹这你就不懂了,你那鹦鹉孤家寡鸟没配过种,它孵不出来啊!
她说昨天又跟外公吵架了,外公算错了帐目还不承认。后来吵到伤心时,她就说我过几月就嫁人了,外公你现在还不疼我,以后见不到我了。于是外公就低头认了错,还骂了金士麒哥哥你……
她说前几日外公买了一只脖子很长的鹿,那鹿足有三层楼高,说出来你都不相信!那鹿是西洋商人带来的,想要充当麒麟卖给咱大明皇帝。可惜他们没有门路,只能贱卖给外公。那鹿长得很俊,但它很臭,因此她不喜欢。还有啊,天凉之后那鹿就生病了,它日夜咳嗽,怕是熬不到新年了。
她说曾经梦见哥哥,梦里的哥哥变成了一条黑漆漆的大鱼,被她放在一个青花大海碗里游得很欢快。但哥哥很淘气,突然跳了出去,急得她怎么抓也抓不到,然后她就哭醒了。
她说今早晨吃了热滚滚的米线,被汁水烫红了下颌,疼得她都哭了出来。若是哥哥在,一定会替我吹凉了再喂我吧。
她说听说哥哥的宅院就要建成了,请在“她的窗外”园子中种上她喜欢的几种花草。等明年天暖了,她去了迁江就能见。这一段的下面还详细记了几种花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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