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火器称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顽城
“大人!”金士麒竟乐滋滋地站了起来,“其实,这广达行的火铳管子,就是我藏宝港哒!”
说着,他立刻召来场边的黄宽,从他的包裹里拿来一份协议奉到总督的面前。总督忙掀开一,竟然是藏宝港机械所与广达行之间的一项商业协议。金士麒在旁边朗声道:“大人,我昨日已与广达行陈奚源签署了协定,他要替我制造成千上万根火铳管子,每根价值两5钱银子,这几根火铳管子正是此项协议的样品。”
他甚至还踏上去指着那协议,“大人请那白纸黑字、红指印记,还有广州右卫指挥使大人作为中人作保,请商大人查验!”
总督长出一口气,“就是说,这几根铳管子虽然是广达行所造,其实也归你藏宝港所用了!”他乐道:“好!”
金士麒立刻向在场诸人宣布:“未来两年藏宝港生产之火铳,配备的就是广达行的铳管,百发命中七十一,质量保证。”
“好好!”在场的军将们全都欢呼起来!“广达行的管子好啊,射得准,前几日咱们可见了!”“但金都司的弹弹好,他们是二虎联手啊!”“没想到金都司还有这招啊!”
“可是……但可是……”凌公公立刻怒了,他可是了半天,也说不出有什么可是的……
“虽然有些变动,但我觉得无妨!”总督笑着把那协议还给金士麒,又转身对亲兵说:“去把公文拿来吧,我要宣布竞标结果了!”他又问金士麒,“金都司,你这新火铳可有名号?”
“属下姑且称之为‘天启七式’火铳,其含义是为明年剿灭胡扶龙一战所制。”
“不妥……”总督对于用皇帝年号的做法不太适应,“我给你改个名字吧,叫做‘追云式火铳’如何?”
总督大人竟有此雅兴给一个小小火器命名,可见金士麒的胜利已经板上钉钉了。金士麒当然不会纠结这名字,何况那名字还算凑合,他忙连声称是。旁边更有官吏们附和道这名字响亮、含义深远。还有人摇头晃尾地说,“总督大人这个‘追’字用得好啊!”
“慢着!”又是凌公公,他积累了半晌的体力,终于要爆发出最后一击。
他颤颤巍巍地走到总督商周祚的面前,把老脸努力地凑了过去,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总督的身子一颤,他脸上红潮立刻退散,竟逐渐笼上了一层青光……好象是中毒了一样。
现场数百人都惊恐地注视着二人,气氛立刻凝重起来!
商周祚突然抬起头,怒视着凌公公,脸上乍起了一种要扑杀去咬死他的**。但那凌公公只是笑眯眯地说着什么,好像在释放着一道咒语。
果然,那咒语生效了!商周祚逐渐地又垂下头,好像饱经了一番横穿大沙漠般的疲惫。他忽然把手指过来——
“金士麒,你来!”
明末火器称王 第147章 浔州再见
听到总督的厉声召唤,金士麒在众目睽睽下一步步地踏过去。
他心中翻江倒海、百般委屈。他心想:总督大人咱们不是说得好好的嘛,只要我赢得精彩,您老人家就把那项目顺水推舟给我。难道我今天的表演还不够精彩?或者你要耍赖?
商周祚却迎上来扯住他的手臂,压着嗓音问他:“你说,你与丁老西结交到什么程度?”
金士麒一惊,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在此之前他听黄宽说过:丁老西与商总督有些渊源,在商周祚当知府时就认识。而且丁老西与广西军队做私盐生意这事情,也绕不过总督商周祚。这两个老爷爷应该彼此是好朋友啊。但眼前这总督的脸色竟如此难堪,一副胃肠绞痛的模样。
“当然是……”金士麒揣摩着用词。
“说实话!”商周祚满脸的焦虑,好像闺女被拐走了一样。旁边凌公公竟然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了残缺的牙齿。
来情形不妙啊,金士麒猜测。丁老西毕竟是个海贼,生意做得再大也是个贼,金士麒随大流与老丁做生意也就罢了,但这联姻一事就把他彻底丢上了贼船。不过金士麒他确实喜欢瑶妹妹,而且丁老西对他也确实不赖,把黄宽那么好的人都给了他。甚至就在昨天,若不是因为金士麒与丁家这番暧昧的关系,他的顶头上司何玉九又岂能原谅他、包容他?
难道有好处时就伸手,有风险就退避吗?那可不是男人的作为!金士麒心头一硬,他坦然回答:“承蒙丁老爷子错爱,他已把外孙女许我为妻。”
“果然。”商周祚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人,若有什么……”金士麒忙追问。
商周祚却摆摆手,示意他退开。
满场的文臣武将们都等候着,他们退也不是、进也不成,只能用几百只眼睛盯着金士麒和商周祚。刚才的一番对话声音小,他们都听不到,他们只能鸦雀无声地等待着结果。
这时候两名卫兵拿着那份火铳竞标的公文奔行过来,满脸的喜气洋洋。他们猛然见总督大人脸上的表情,都慌得站在旁边不敢说话。商周祚便咬着牙,斜斜地瞥着那卫兵手中的公文,好似要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此刻虽是冬日的午后时分,几道汗水却从商周祚的额头上滚滚淌下。
站在他后面的凌公公却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好像刚刚霸占了谁家的黄花闺女一样。他还招手叫那个桂林兵仗局的小吏过去,在他耳边低语了什么,那小吏也立刻笑逐颜开!
“若要成其事,必先利其器。”总督大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今日我等见识了诸家场所的兵工良器,无论桂林兵仗局还是藏宝港,还有……”
商周祚声音逐渐弱了下去,随后他就停了下来。他突然一甩袖子,大声道:“罢了,那套话我就不说了。”
万众瞩目之下,总督商周祚转身大跨步走到金士麒面前,竟双手抱拳执礼:“金士麒,我代两广诸军、两广千万百姓拜托你,承担起这营造火铳之重责!”
刹那间,金士麒竟没有喜悦,只有震惊。接着他就要跪下承令,却被商周祚搀住。商总督大声道:“不用多礼,是我拜托于你!”
一瞬间,金士麒才清商周祚满眼的血丝,他竟如此地衰老。
但现场立刻掀起一片欢呼声,那些跟金士麒交好的两广军将们齐声喝彩!不但那4个卫所获得了最佳兵器,其他卫所也可以名正言顺地采购金士麒的快速火铳。那火铳性能不必多说,更主要的是金士麒的价格有余地,标价0两银子的火铳会有很大折扣。
在一片喜悦的气氛中,凌公公竟白发翻飞地走过来,他指着商周祚的鼻子怒道:“商大人,你真是不要命了!”
随后,他甩袖而去。
……
桂平小城曲终人散。
次日,十一月十日,金士麒亲自前往码头上为陈奚源和黄宽送行。
陈奚源这次来桂平也大有收获。他虽然没拿到万两银子的火铳竞标,却获得了金士麒转包的“火铳管”订购单,其利润甚至更丰厚。他一根铳管卖两5钱银子,至少有一半的利润。金士麒还承诺独家买断2年,总计可达到2万根铳管。除了明年对胡扶龙一战,这个合作采购还将延续到未来的贵州战争。
但金士麒也不是傻子,他的附加条件是把广达行的那几名受伤的工匠借用给他2年,并把广达行的铁器锻造技术一并转让,从而弥补了藏宝港金属技术的缺陷。金士麒保证2年内不制造铳管,但他在藏宝港有一万种铁器等待制造——刀剑、轻型火炮、拆卸式装甲、火箭喷口、板甲、双重复合弹簧、伪独立悬挂、减震板簧、多重反向连杆、回旋变速器……
黄宽也搭乘陈奚源的船一道去广州,他要与丁老西商谈召集船只和水贼为国效力之事。
着黄宽的行李被送上前往广州的大船,金士麒有些冲动——从桂平顺流而下去广州只要5天时间。他若是上了这船,只要5天就能到他那魂牵梦绕的小瑶,他那香软甜嫩的未婚妻,只要5天啊!
可惜从广州回迁江却至少要25天时间。而且迁江正在孕育着一场大事情,他多一天都不能耽搁。
男人啊,总是要在事业和感情之间做出这种痛苦的抉择!
金士麒忽然扯住黄宽,“先生,我有要事请教。丁老爷子虽许下我与瑶妹的婚事,但应该还有些规矩未办,什么先纳彩、再问名,还要约定吉日……哎呀,总之很多些繁文缛节。先生你也知道,我家里没有长辈帮我操持这事……”
“都交给小的好了。”黄宽忙道。
“不知道广东那边是什么规矩……彩礼要多少……我要亲自去一次吗?”金士麒试探着问。他心想老丁不会狮子大开口吧,譬如要00条战船、000门火炮、传说中的海底宝藏什么的。
“老爷放心好吧,属下都会帮你盘算着。”黄宽笑道,“婚期不是约在明年夏天嘛,来得及。”
“那就好。”金士麒内心略微平静。他忽然想起一事,“我听说瑶妹在广州得了一只长脖子大鹿。”金士麒指着自己脖子,又踮起脚说,“若是她不喜欢,就请送给我,最好能尽快送来迁江。”
“大……鹿?”黄宽疑问着。
“没错。不过你告诉她,那鹿送来之后会被我杀了吃肉,鹿鞭啊鹿角啊之类都很补……她若是舍不得就算了。”
黄宽听得莫名其妙,心想是这小夫妻的什么隐晦密语。他不便多问,就答应下来。随后黄宽拜别了金士麒和水营各位军官,上船,挂帆,起锚!
忽然间,金士麒心中又很不舍。他又追了几步遥遥地喊道:“黄先生!半月前,我甚至来浔州的勇气都没有,幸亏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叫我来至少来赚一声吆喝!现在我不但赚到了吆喝,还赢得了竞标,还承揽了近百项合约……先生于我、于藏宝港如此大功,我如何谢先生?”
黄宽也很感动,在那船上跪下来深深一拜,“老爷若要谢我,就请在藏宝港建草屋三间,赏予我吧!”
金士麒大喜,他心里终于踏实了下来。
……
次日,金士麒又拜见了两广总督商周祚。但商大人只与他谈了剿杀猛坎、收伏十寨的事情,却没有提及前日在火铳竞标上为何会有那一番迟疑和内心的挣扎。金士麒百般勾引也无法获得答案。
金士麒一直在怀疑,商周祚与丁老西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
随后他又开始猜测:在那关键的时刻,靖江王府的大太监凌公公对商周祚进行了生命威胁!
金士麒虽然怀疑,但他不敢相信一个藩王竟敢威胁总督。总督乃是皇帝的执掌帝国的触手,是与皇帝心连心的高官。而藩王嘛,应该夹着尾巴过日子才对啊。但金士麒又猜测:这是明代末期的朝纲崩溃的时代,又在这偏僻的边疆地带,靖江王的权势到底大到什么程度、险恶到什么地步,他确实不敢想象。
但无论如何,商周祚顶住了压力,把那万两银子给了金士麒。
金士麒在感激之余,也为商周祚的安全担忧。这老头虽然是两广地区的最高权力者,但他毕竟是个异地为官的文人,没有自己的兵马。他手中虽有一个营的“标兵”,但那是朝廷指派的护卫部队,不会忠诚于总督个人。
金士麒不断地暗示总督应该加强自身防护,他甚至还说:“大人啊,我有个弟弟武艺高强,堪称赵子龙转世,非常好用!而且他也挺喜欢广州……”
对此,商周祚只是淡然一笑,只与他说那“杀猛坎、定十寨”之事。
……
天启六年,十一月十一日,孤独的日子。
金士麒终于签订最后三笔合约,柳州水营载着满满的银子启程回家。武腾号大福船被留在浔州,作为以后“运粮分部”的旗船。龙泽号进行了一番修缮,载着何将军去柳州府,由大队水兵们拉纤慢行。金士麒只率领2条快船,他要提前返回迁江藏宝港。
自浔州向西,船队就进入了大藤峡。这个河段也受到了胡扶龙战乱的波及,多有水贼出没。金士麒命令水兵们高速划桨,注意了望。
刚驶出数里,江上迎面驶来一队运粮船,领头的船上竟飘着一面熟悉的旗子——那海蓝色旗面上,一只黑色的大鸟展翅高飞,却少了“柳州水营”四个字。
金士麒忙下令拦住那一队运粮船,喊了船老大出来说话,“你们哪里的船?”
那船老大如一尊黑塔般站立在自己的船头,蔑视着金士麒那两条快船,吼道:“我们是水营的!你奶奶的让开水道,否则我轰死你们!”
好嘛,李逵遇到李鬼了!金士麒怒道:“你们是假的!”
那黑塔船老大却指着金士麒头顶的旗子笑道:“你们不也是假的嘛!”
金士麒一声令下,身后的水兵们亮出了火铳和腰牌。那船老大才吓得连声惊叫,那运粮船上的水手们也“噼里啪啦”地跪倒了一甲板。
金士麒令那船老大跳过来接受讯问。他颤声说着,这几日西江上所有船民们都在传说——有一支打着“黑鸟蓝旗”的水营部队,前几日在桂平大败胡扶龙的船队,救了那桂平城。据说他们三两条船就袭杀贼船数百,染红了一江水,战火烧透了半边天!所以江上的民船也都偷着挂起这旗子,以恐吓大藤峡一带的水贼。
那汉子吓得筛糠:“水营军爷,我有眼不识龙王,不要吃我啊!”
“偷挂军营旗号,按律……当怎样?”金士麒问旁边的把总。
“当斩!”
那船老大吓得转身就要往自己船上跳,立刻被几个水兵死死按住了。金士麒忙说:“斩……就不必了!罚银一两,下不为例。”
那船老大忙跪谢不杀之恩,缴了一两银子的罚款又撤下假冒旗子,随后就领船队快速离开了。那名水营把总忙问金士麒:“都司爷,他过一会儿肯定还会挂那旗子。”
“我知道。”金士麒指着那队运粮船,“我水营庇护不了这些商民,这是我等之责啊!等浔州分营建立之后一定要派船只巡弋大藤峡。现在嘛,这旗子借他们……呃,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见!”
“没听见没听见……”那把总忙重复道。
大藤峡百里水路,金士麒随后又到了数十队、百余条船只,其中至少有三成的船上都挂着假冒的“黑鸟蓝旗”。待驶近了仔细一,那旗子上的鸟儿真是各种各样:乌鸦、老鹰、麻雀、大雁……甚至还有蝙蝠、马蜂之类的。其中个别的还有写着名字:“柳州水运”、“柳川水营”、“柳江船队”……总之大打擦边球。
甚至还有的船毫不在乎地驶近了金士麒他们,指着他们的旗子会意地笑着。
金士麒再没有拦截他们、罚他们银子。
直到7天之后,金士麒的两条快船驶出了大藤峡,抵达了柳江河口一带,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了——从柳江那边下来了20多条船的大队,竟然每条船都打着一面“黑鸟蓝旗”!
更可恶的是那旗子仿造得非常逼真,上面缝制着原版的“喜鹊”,而且明目张胆地写着“柳州水营”四个大字。
“太过分了。”金都司怒了,“拦他们!一条船罚0两银子,领头的抽鞭子!”
明末火器称王 第148章 船队归来
金士麒虽然只有两条快船,但他们气势凶猛,如豹子一般截向那20余条“假冒”的柳州水营船队。刚驶近了十几丈,对面领队船的桅杆上突然升起了三道蓝色令旗,其含义是“会合”。
“你娘!连我的令旗都敢假冒……”金士麒骂着,他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他们好像是真的!”
那队船虽然不是金士麒的嫡系,但其“含金量”也达到了八成。
他们就是丁老西运盐去柳州的那支船队。为了行走江湖方便,他们船上都打着正版的柳州水营旗号,而且由一位正式的水营把总压阵。半月前他们曾经路过浔州,给金士麒带来了一封小瑶的情书,还吃了金士麒一顿大餐。
两队水营船缓缓靠向江边,负责押运私盐的赵把总和几名丁老西旗下的头目跳上了金士麒的坐船。他们先是致礼,随后就嬉笑道:“金老大,听说你发了大财了,快赏几两银子给我们!”
他们还跟金士麒勾肩搭背拍拍打打没大没小,总之没规矩。
金士麒赏了每人十两银子,他们才报告了最关键的事情——前几日他们刚把私盐运到庆远就收到了黄宽的密信,要他们与金士麒回合。他们连丁老西的回程货都没装,立刻就赶赴浔州,没想到半路遇到了金士麒。“金大哥你就下令吧,你要杀谁?烧谁?还是要劫谁?全凭你一句话!”
金士麒却很震惊。他之前与黄宽确实商议过,要把这支船队用在浔州。他本以为只是暂时留住这支船队,随后还需与丁老西做一番交易才能获得指挥权,没想到黄宽一封信就搞定了。
这确实让他很惊喜,惊喜得有些……惊恐了。
一个水手头目低声说:“临行前丁爷吩咐过,我们到了广西,全听黄先生的!”
黄宽竟然有那么大的权力?金士麒想着那猥琐中年男子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模样,这反差太大了,让他有些不安。
那头目也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妥,忙又解释道:“从今日起,卑职等自当听从金大哥调遣,刀山油锅……我文采不好,金大哥你懂就成!”
金士麒暗道:“娘的,怎么好似我是从黄宽那里获得了授权?”
不过既然船已到手,金士麒就不会放开他们。他决定带这支船队去藏宝港,暂不派去浔州。因为柳州水营入驻浔州的正式公文还没下来,金士麒在浔州也没有可靠的部下,这20条船过去恐怕就被霸占了,或者被派往战区送死,或者他们会做出罪恶勾当。
于是金士麒下令让他们跟自己回藏宝港,先进行整编和集训。那些头领们也没多问,立刻抱拳应令,升帆书。
……
十一月二十四日,金士麒带领船队抵达了迁江藏宝港。
远远地到码头附近很热闹,很多人在忙活好像是在搭设什么东西。金士麒一乐,猜想他们是在准备迎接水营返航的仪式呢。待船驶近港口,他才发现河边工地上大多是迁江陆营的士兵,他们在制造竹筏。
码头边的江水中漂浮着近百只木筏,有的还树立起了桅杆,挂着简陋的帆装。
港口早就到了水营的船队,立刻敲响了嘹亮的钟声。岸边的人们便望过来,随后那些士兵、工匠们、水手、商民、民众们全都沸腾了起来。他们呼喊着、跳跃着、四处奔走甚至跑到河边来迎接水营返航。“金千户回来了!”“是咱水营!”
随后码头上就开始放铳,一声声嘹亮的爆破声传遍了整个迁江。
金士麒的坐船刚靠上码头,立刻就有个陆营百总抢先跑过来跪拜。金士麒问他为何制作竹筏,那百总忙说:“是查都司下令做的。”他又凑近了禀报:“卑职也不大清楚,只听说是要对上游用兵!”
所谓“上游”,当然是红水河上游那些山民大寨。
金士麒没有多问,他已经猜测到了大致的局势。
那百总又喜道,“咱们正苦于没有船,只能扎竹筏。都司的水营回来就好了!”
随后又有水营的军将士兵们跑来拜见,他们瞠目结舌地望着那江中的胜景。一个月前金士麒带走的是2条大福船和6条快船,现在却变成了20多条河运船。现在那些大船正接连靠岸,数百计的水手操作着缆绳帆桨,上去都是熟手。真不敢相信,这才短短一个月,金都司从哪儿搞到了这么多的船?他们连声追问着,“这些船是在浔州缴获的?”“听说咱水营在浔州扬名立万了?”“都司啊,你咋没带我去……”
不多时,岸上已经聚集了上千人,他们如一道洪流聚拢到码头上来,**辣望着江水中威武的水营船队。水营的军官们忙设立警戒、安顿兵士、搬抬货物。也有水兵的家属围上来寻找着自己的亲人。
金士麒遣金财往府里去报信,然后在千百人的簇拥下径直走向藏宝港城中。
他首先要拜祭英武祠。
一个月前英武祠就已经落成,今日再次踏入其中,又有了一番新的景致——正堂四周新移植了几十棵苍翠的树木,台阶上摆满了芬芳花卉。入口处还新搭建了一个水池,几朵白莲悠然荡漾,几只小龟懒洋洋地游荡其中。于是这庄重肃穆的英武祠中又增添了几分盎然生机。
那正堂平日里只有百总以上级别的人员可以进入,他们就守在堂外,着金士麒独自入堂拜祭金冠等诸位先辈将领。
金士麒参拜完毕,又跪在金冠的灵位前低头喃喃道:“这一次在桂平水战中有十几名水兵捐躯,他们的英灵大概已飞抵了爹爹身边,那战斗的具体情况你可以问他们,我就不吹牛了……说实话,儿子我的指挥也多有不当之处,若是火箭省着用就不怕被贼子攻杀得那么近,至少能少死一半人,我真是鲁莽啊!还有啊,我业务不精,竟在同一个地方搁浅两次,真给你老人家丢人。但我已经吸取教训,下次会做到更好……”
他正与金冠说着心里话,突然听到门外有一片脚步声隆隆地奔入了正堂中。原来是“爱晚楼”十几个兄弟们追了进来。他们在祠堂中不敢高呼,只压抑着喊着:“哥你回来了!”
金士麒着那些兄弟们满脸欢喜又焦急的样子,他便知道这帮家伙的心思。那些兄弟们又说了几句闲话,譬如:桂平饭菜是否吃得惯、是否晕船、是否想我们之类的。终于有人憋不住地问:“金大哥,你坐的那条船……吃水很浅啊!”
金士麒嘿嘿一笑,“银子都在龙泽号上,再过半月才能到家。”
“嘎”地一声,诸位兄弟们全都乐了!“轻声!轻声!”也有人指着堂中警告着旁人,“别惊扰了英灵,小心你爹跳下来抽你!”
兄弟们不依不饶地扯着金士麒出了正堂,立刻追问龙泽号上有多少银子?金士麒便悄声说了实话:“2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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