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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师姐的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吃书虫子
杨夕根本就没打算听她的回答。【天罗绞杀阵】——【缠字诀】发动,玲珑丝线卷起程玉琼的腰甩向船头。程玉琼飞在空中才猛然惊醒:“你混蛋!我不用救我!”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她瞧不起的,看不上的,旁门左道的小丫鬟一脚登上船栏,回头露出了一个乖乖的笑容,龇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不知是笑给自己看,还是笑给敌人看。
纵身投入水流湍急的运河。转眼被水浪卷没了影子。
而那面有刀疤的“死变态”表情狰狞,眼神凶厉,大喊一声:“跟上!”
浓雾里“嗖嗖”窜出几道黑影,连同死变态一起,紧随着杨夕投河而去。
当最后一人落水消失之后,程玉琼刚刚落地。那一片看不清、穿不透的浓雾眨眼散去。连个过程都没有。
耳边的声音如潮水般涌进来,视野里,程家的下人一无所知的忙忙碌碌着。
满船的下人只觉一眨眼的功夫,自家小姐半身浴血凭空扑倒在船头,一条手臂垂软的吊在肩膀上。
血红着双眼,凄厉大喊:“杨夕——”
天高云淡,清空万里。
江水奔流,滔滔而去。除了浪花,什么都没有。





(修真)师姐的剑 第25章 杀人越货
白允浪赶到的时候,程玉琼已经因失血过多,神志不清了。
可一双眼睛却睁得雪亮,死死扯住白允浪的衣角,半身血染的模样好似个凶神恶煞:“救杨夕,不能让她死!救杨夕!不能让她死!”
哪里用程玉琼说,白允浪在落地的一瞬间,就已经散出神识在整条江上搜索。
断剑一挥,携滔天之势劈入长江。
竟使滔滔江水一瞬断流。
然而,神识所到之处,方圆十里,没有一丝活人痕迹。断流之处,亦无人息。
人力终有穷尽时,即便是元婴修士,也不是说护住谁,就能护住谁的。
“我来晚了……”
白允浪给程玉琼接上了脱臼的手臂,又灌下活死人肉白骨的【生肌丹】。程思成一身丹道本事,赫赫有名,程家的船上丹药是不缺的。
过了盏茶的时间,程玉琼方才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先生,你快去救杨夕,她杀了刚才杀了一个亡客,那些人一定不会饶了她的!”
白允浪本是满心忧虑,可程十九的话却让他嗅到了一点不寻常。“亡客?”白允浪垂眸想了一想,脸上的凝重渐渐淡去,神情变得有点微妙:“刚袭击你们的是亡客?过了几招?谁挑起的?”
程十九没反应过来:“啊?那个……过了,不知道多少招……是……我挑起的吧,他们跟在船后头,然后杨夕烧了一壶开水,我倒下去了……先生?”
白允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就知道……
一把按住程十九的脑袋,拍回床上。白允浪说:“你好好休息吧,杨夕的事儿就莫操心了。”
程十九急了:“可是先生,她是为了救我才跳河的!”
谁知白允浪又当头给了她一巴掌,素来温和好性儿的人看起来有点气咻咻的。
“救你?她是坑你呢。”
程十九对白允浪有着天然的盲目崇拜,却也不由得一脸迷惑:“啊?她……又坑我?”
白允浪“咣当”一声摔门而出。吩咐船工道:“开船,不用找人了。”
我果然太久没回昆仑了……差点忘了这帮狼崽子的尿性!
放眼大陆,纵观古今,凡十岁以上,二十岁以下,想当剑修的“生物”都是祸害。
敢主动撩骚,还能弄死对方一个人,这情况要是还不能自己脱身,还算个屁的祸害?!
至于是否会出意外……
白允浪负手站在船头上,清矍眉目间煞气隐现。
大道之上,遍地都是杀机。
活下来就是机遇,死了,就是别人的机遇!
所谓剑修,就是只要不被秒,那就一定得赢!
白允浪沉着脸站了半天,终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开慢点,江上要是有什么东西游过来……能捞就捞起来吧。”
程家下人很迷茫:仙长是让咱们……捞鱼吃么?
没人看见,船舷的一侧,一个眼神成熟,面容稚气的麻衣少年,悄悄离船下水。
就在距离程家船队不远的河底。
杨夕对着十几名围上来的“亡客”,呲出了她尖利的小虎牙。
然而,总有一些蠢货发现不了自己死到临头。
刚刚被一壶开水烫坏了嗓子的亡客已经找回了组织,红着眼睛,吐字不清的叫嚣:“你你你你再跑哇,看你能跑到哪里去?以为下了水就能跑掉?”
愤怒的叫嚣清晰的响在杨夕耳边,是【传音术】喊出来的。可惜杨夕不会【传音术】,所以她只能用实际行动证明给对方看——我下水不是为了逃跑,我是要干掉你们!
杨夕猛一踩水,利剑一样向水面窜去。眼角瞥见跟上来的亡客,呲牙一乐。
她敢下水,不是因为自己的水性好。
而是因为她掌握着一个秘密。
一个若不是被天雷劈上几十次,绝不可能发现的惊天秘密——水导电。
口鼻冒出水面的一刹那,杨夕抽出在多宝阁买来的【剑气符】往身上一拍!心魔引动,杨夕眼前开始发黑。
煌煌天雷。轰然劈下!天威赫赫,凛然难侵!
“兹啦——”
奋力使出最后一招【缠字诀】,拴住了一片没来得及浮上水面的亡客。从丝线传来的力道,杨夕知道,这帮没挨过雷的土包子全被电晕了。
水底下晕过去什么的,淹死你们□□的!
——沉入心魔之前,杨夕开心的这么想。
没人看见……
不远处,一个麻衣少年正潜水而来,却在距离结界不远处,忽然浑身僵直,四肢抽搐。“天雷?”
少年拼尽最后力气,奋力把口鼻露出水面,不甘心的又看了一眼空无一物的江面,也昏过去了。
(吃书虫子:艾玛实在是忍不住跳出来说一句,尼玛邓远之是我写过的最倒霉小boss,没有之一。)
半个时辰之后。
衣衫破烂的杨小驴子,嘿咻嘿咻扛着一困丝线上了岸。
一屁墩坐在地上。
现在的状况,让杨夕有点懵懵的。
她莫名其妙的又进阶了。
而刚刚的心魔幻境里,却什么也没有。
记得踏入练气一层的时候,也是同样情状,天雷加身,却没有幻境。那天,她刚刚烧死了一破庙的乞丐,给老道士报了仇。
难道是因为我杀了人?杀人就能突破心魔?
杨小驴子很恼火:这怎么能行呢?那我不就不正义了吗!
杨夕一边儿琢磨,一边儿很“正义”的,把那一捆丝线的末端从水里拖出来。
十几个黑衣草履的“人体”从水里露出来,在案上排满了一长排。
杨夕看看最后拖出来的麻衣少年。嗯,这是个意外收获。
杨夕捡起河边上一块尖石头,走过去挨个摸那些“人体”的脖子。没死的就给补上一下,把脑袋给砸了。
美中不足的是,【缠字诀】没能捉住“疤脸死变态”。不知道那个家伙漂到什么地方去了,有没有淹死。不过满身是虫子什么的,应该至少能电死一半吧?杨夕晃了晃脑袋,把“死变态”只有半边儿身体的形象甩出去。艾玛,会更变态的……
“杀人越货,坐地分赃,毁尸灭迹,亡命天涯。”
杨夕谨记着老道士的“一条龙服务”,杨小驴子看着一地尸体,两只眼睛全都开始幽幽的发绿。
【百宝囊】*12,虽然不会打开,但是不要紧,【多宝阁】会嘛,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好东西!!收起来。
【玄铁剑】*6,我当初卖命,家主才给了一把,现在一下子有这么多,果然杀人越货才是发家致富的真谛。
收起来~
“奇怪的刀”*1,试着在石头上砍了砍,石头碎了刀没事儿,应该也能卖钱吧。
收起来!
“斗笠”*10,这东西居然也是法宝呢!扣在头上就觉得脑袋好清醒!
收起来!~!
“黑衣服”*13,你们怎么能这么败家呢?一身都是法宝,这衣服脱下来是块布,穿上就能根据体型变成套夜行衣。
收起来(≧▽≦)/~
杨夕把其中一个斗笠扣在自己头上,又把一件黑衣服穿在身上,换下已经破破烂烂的丫鬟装。这土货对着江水美了半天。
最后,站到了邓远之的身边。
杨夕看着睡死没醒的小少年,叹口气,挺了挺胸脯:“虽然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但是你帮过我不少,我这次不杀你,下次再剁了你。”
想了想,又觉得一个【夺舍】的老怪物身上肯定也有不少好东西。又默默的把邓远之也扒成了“光猪”。
还要一边嫌弃:“你说你都修了两辈子仙了,身上怎么连个【百宝囊】都没有呢?衣服也不是法衣,就一个破戒指、一条破腰带有灵力反应。穷死你算了!”
一边说着,一边儿用邓远之的衣服,把剩下的“宝物们”打了个大包裹,抗在肩上。然后把活着的“光猪”邓远之和剩余的死“光猪”一起堆在一个土坑里,砍来树枝盖住。
杨夕自觉处理的特别完美,又正义又胸怀宽广。扛着她的大包袱,捯饬着两条小短腿,直奔仙来镇,杀程忠去了!
杨小驴子决定的事儿,谁说不让那都没用!“甩掉婆婆嘴的白师父,看这回还有谁能拦住我?”
至于昆仑嘛,白先生不是说过怎么去了,她可以自己去!
金灿灿的阳光下,一头小驴子扛着她的大包袱,拖着一条瘸腿,瘸瘸拐拐的移动着。
留下一屁股糟心。
夜晚,最糟心的伪少年邓远之,在一片赤身*的男尸当中睁开眼睛。
邓远之第一反应是去摸手,【纳戒】不见了……
然后马上去摸腰,摸到一片光溜溜,不但腰上的【乾坤链】不见了,连衣服都没了……
邓远之在昏过去之前,就知道自己醒过来会很惨,或许会被直接剁了,然后在另一个身体里醒来也说不定。
但是他真的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惨。
感受着光裸的皮肤贴着一群死人·男人·同样光溜溜的皮肤,邓远之忍无可忍的对月的长啸:
“杨夕!你个畜生!储物戒指,储物腰带都给老子扒了,你特么连个裤衩都没给我留——!”
与此同时,程家的船上。
第二糟心的老好人白先生允浪正在满屋子转圈。
他糟心的原因有很多。
比如程家下人送来的两大框江鱼正在他的房间角落里默默发臭——他不大好意思拒绝。
比如程十九每隔一炷香的时间就来敲他的门,问一遍“杨夕是不是死了,我要去给她报仇。”“杨夕是不是被抓了,我要去救她。”以及“杨夕是不是跑了,我要去把那个奴才抓回来!”
比如程十四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欢天喜地的摆酒,庆祝——杨夕死掉了,她终于可以换一个新的剑仆了。杨夕戴着【紫玉项圈】,她本该有感应的,可是这份感应刚刚已经断掉了。
比如程十九的剑仆也跟着失踪了,以至于程家下人纷纷猜测,这两个崽子是私奔了。私你妹的奔!爷一打眼就看出来那小崽子是个嫩壳子老货。
再比如白天的事儿令他不敢再让孩子们各自乘船,而是集中在了自己左右。可是文文弱弱的程十六打起呼噜居然那么响,软软糯糯的二十一居然是个夜哭郎!
当然,他最糟心的问题还是:杨夕那驴羔子到底去哪儿了?
杨夕花了足足半个月时间,才以龟速爬回了仙来镇。这还要感谢半路上遇到的牛车大叔,大叔搭了她很长一段路,后来她又给了大叔50个铜板,大叔一高兴直接把她送到了镇口。
月黑风高,又是个杀人的好时候。杨夕头也不回的进了镇子。
然而,越接近程府,她却渐渐的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儿。
脖子上的【紫玉项圈】火烧火燎的疼,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程十四此时应该远在百里之外,那么【紫玉项圈】会有如此反应只能说明她血脉相连的至亲出事儿了。
杨小驴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自以为谨慎的抽出一柄【玄铁剑】,贴着墙根向程家走去。
果然,平日门禁森严的程府如今门户大开,门前却一个人都没有。
杨夕一进门,就看见离大门十步远的地上,趴着半个七少爷!




(修真)师姐的剑 第26章 程家灭门(补完)
杨夕并不怕死人。饥荒那年,饿殍遍地,伏尸盈野。比七少爷现在的样子死得还惨的多了去了。
可是当她走过去,才发现七少爷竟然还没死!
从胯骨到大腿,整个儿半截儿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而程七少竟然还能喘气儿!
杨夕把他翻过来,尽管很小心,还是呼啦一下掉出来一截肠子。
杨夕只好把他原地放在那。
不知道是不是掉下去的半截肠子扯到了蛋,程玉楼居然睁开了眼睛。
甚至微微抬起了手,嘶声道:“谁?”
杨夕于是知道,程玉楼失血过多,已经看不见了。还能说出话来,完全就是个回光返照。
杨夕把脸凑到程玉楼的手上,让他摸自己的眼罩。
程玉楼一只冰凉的手屋里的顺着眼罩,一直摸到杨夕的脖子上的练奴环,二十几年的修炼终于还是让他比常人耐熬,这幅光景了脑子竟然还认得人:“杨夕?”
杨夕开口道:“程玉楼。你别怕,我带你去医馆。”
程玉楼喉咙里“呵”了一声,似乎是想笑,到底是没笑出来。嘶声吐出一句:“没用了……下半身……一点知觉……都没了。
杨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恐怕是疼得过了,并不知道自己不是没了下半身的知觉,而是整个下半身都没有了。
“程家的丹药那么多,你是练气七层的修士,一颗药下去就好了。”
尽管杨夕有点怀疑,这肠子都掉出来了,还能不能吸收药力。
程玉楼似乎是回光返照到了尽头,竟然奇迹般的吐出了四个清晰的字“程家,没了。”
他用尽了全的力气,摸索着把一只右手揣进杨夕的怀里。嘴唇翕动着,却再发不出清楚的声音。
杨夕把耳朵贴在程玉楼的嘴上,才勉强听清了几个字:“傀儡师……丹药……没用……照顾十四……我的……都给你……”
杨夕静了一瞬,伸手摘下左眼的眼罩,以额头相贴的方式,把左眼对准了程玉楼的眼睛。强行发动了【离火眸】。
“程玉楼,你看,程家还在。”
梦境里,雕栏玉砌,朱梁画栋。阳光洒满了程家的宅院。
娇俏的傻妹妹程十四揪着自己的袖子,她说:“七哥哥,那个新来的杨夕又不听话了,我这次一定要让姨娘收拾她!”
院子的角落里,跪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小丫头。她抬起头来,程玉楼看到了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眼睛。
幽蓝幽蓝的,是火焰的形状。那火焰跳动着,跳动着,散成了漫天星光。而自己,一手牵着妹妹,正向着那片星光走去。
梦境里,他说:“杨夕,谢谢你。”
他还想说,“我要是没有欺负过你,就好了。”
然而现实中的程玉楼,终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只是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永久的闭上了眼睛。
杨夕直起了身子。强行发动【离火眸】的下场,就是整张脸上布满了妖异的鬼火图腾。
她把程玉楼的半个抱起来,想找个土坑把人埋了,至少,也要靠墙放着。
二十多岁大男人,仙来镇第一纨绔的程七少,死了之后,还没有一个孩子重。
然而不等杨夕起身,程玉楼仅剩的半个身体,就忽然崩碎成了一捧细沙。杨夕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眼看着细沙从怀里落下去,洒了一地。
手上只剩了半件染血的衣服,“叮——”的一声,掉下一颗闪亮的戒指。杨夕依稀的想起,这戒指刚刚似乎是戴在程玉楼的右手上。
杨夕捡起戒指,用那半件血衣包上,决定带给程十四。
再往里走,杨夕才真正明白。
什么叫“程家,没了。”
满目鲜血,遍地残肢。
杨夕再没有找到一个活人,甚至也没有找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在织房的门口,杨夕找到了被人开膛破肚的花婶。花婶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看着大门的方向。
就在那方向几步远的地方,有一堆厚厚的细沙。与程玉楼死后化成的一样。
一路走来,杨夕已经发现,一地的残肢全部属于没有灵根的人。
而院子里随处可见一堆一堆的细沙。
杨夕试着给花婶阖上眼睛,却怎么也做不到。
杨夕把花婶的尸体拖到细沙旁边,手指碰到细沙的一瞬,这个一生斤斤计较,自私自利的女人,终于闭上了眼睛。
杨夕想:那堆沙,大概是花婶那个有灵根的儿子。不知道,她是不是亲眼看见了儿子的死。
但愿没有。
杨夕没有找到琥珀的尸体。只在琥珀的房里看见那一屋子喷溅似的血浆,不敢再报任何的希望。
程家的主屋里,杨夕只找到了程思成的一只断臂。
是在大少爷尸体边找到的。
这手壁齐肩而断,却还死死的扯着大少爷肩膀。
可惜的是,大少爷只剩下了这一边儿肩膀。珍珠心心念念的人儿,从头到脚,被生生劈成了两半。
程家大少爷今年三十多岁,是程思成唯一一个没有灵根的孩子。然而程思成断掉的手臂并没有因此就松开了他。
杨夕看着那只挂在大少爷肩膀上的手,莫名的,在一地惨烈血腥中,萌生出了一丝丝的羡慕。
二管家程德是在兰姨娘的屋子里找到的。
只一颗头,端端正正的摆在桌面上。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张还算俊俏的脸上,两只眼睛瞪得出奇的大。
杨夕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阖上他的眼见。只好任他张着。
最后,在程忠的卧房里。
杨夕细细的找了一圈,觉得自己既没有找到属于程忠的细沙,也没有找到属于珍珠的细沙。
程忠手里那根拐杖是从不离身的。如果他死了,细沙旁边应该留下那拐杖。
而珍珠,从来都是一身白色衣裙,她是程家唯一喜欢这么穿的女人,背后里经常有人念叨她,说她那身衣服远看跟穿孝似的。
杨夕在程忠的床上坐下,叉着手,又开始□□她的十根手指头。
这不知死活的驴羔子,在满地都是死人的零件儿,凶手随时可能回来的情况下,竟然开始了思考。
灭门的凶手人应该不多,甚至只有一个人也说不定。没有留任何人守着这地方,而且所有死得都缺胳膊断腿,这种血腥美的追捧者应该不至于太多。
凶手显然不是为财,不少堙灭成灰的尸体边儿上都还散落着法宝。程府内库的锁头甚至都没打开。
寻仇也不大像。至少正常人寻仇没必要连下人都不放过一个。再说程思成闭门不出多少年了,哪里能结个这么厉害的仇家?
杨夕揉着,“难道……是为了那个什么所谓的古洞府?”
可这东西连她也只是说了听过一点点,其他程家的下人们更是根本不可能知道,有必要灭口灭得这么彻底?
思路尚未理清,杨夕忽然觉得屁股底下一空,尚未反应过来,便仰面跌进了一个漆黑的所在。
尚未落地,就眼睁睁看着石板门在头顶重重关闭。
再没有一丝光亮。
杨夕心中惊骇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是掉进了什么密道。
就是这一瞬,已经大头朝下的滑出了十几米远。【天罗绞杀阵】——绊字诀使出,这条不算光滑的密道里却完全没有着力点。
在蹭出了一身擦伤之后,杨夕终于“咕咚”一声,落到了底。
杨夕“哗啦——”一下站起来,脖子一下全部没在水里。
我跟水可真有缘分。杨夕惦着脚尖,伸直了双臂,保持平衡,心里很蛋疼的想。
“妈的,终于他妈送饭来了!程思成那小子是想饿死爷吗?”一阵粗糙的咒骂声响起,从漆黑的深处空荡荡的传来。“回去告诉程思成,想折腾爷,皮鞭、油锅、点天灯,爷都受着。甭来这种下作的路数!”
杨夕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落到了哪儿。
程府下人口口相传的,程家最可怕的禁地——水牢。
杨夕一蹬腿儿,不再踮脚尖走她的足桥,而是干脆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游过去。
咒骂声还在不停的传出来。漫长的甬道里,成了杨夕的路引。
“以为作践爷,也就能服软了?做梦!爷当年跟他一起打江山,他这些却拿爷当条狗。他作践的爷还不够吗?八个兄弟,死了六个,他程思成还记得他有今天是踩了谁的血吗?”
“筑基修士?大哥要是没死,通窍期都不在话下!他程思成算什么东西?老六当年就不该给你当那一剑!畜生!忘恩负义的畜生!他以为仙来镇是他的天下?他以为如今这个程家合该是他的?”
杨夕终于游到了近前,一点幽幽的绿色萤火,隐隐映出一根顶天立地的石柱。石柱上,儿臂粗的锁链,锁着一个狼狈的身影。那一点绿色的萤火,正钉在这人的心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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