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琼儿
那样如妖似仙的顾玦,总是优雅从容的顾玦,那个举止投足之间总是如流水缓缓流淌般不疾不徐的男人,在床笫间总是如此的狂野和邪魅。
耳鬓厮磨地温存了好久,他才抬头,拂开她有些汗湿的额发,亲吻了下她红扑扑的脸,笑问,“还有力气同爷走一趟吗?”
她愕住。
她以为,这一次,一样还是他一人前往。
所以,他刚才说的‘一起’,其实是说他们一起去看子冉吗?
“看来是累坏了,改日再见也无妨。”他轻轻笑了笑,翻身下榻,顺手帮她把被子盖好。
“爷,我还有力气……”她拥被坐起,对上他投过来的邪光,她羞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什么还有力气!
他们刚刚……那样结束,又这样说,听着就叫人误会。
“那就快起来收拾一下。”
好在他也没再逗她,披上衣袍后,贴心地将她的中衣放回床上给她,然后走到衣柜那边找出合适的衣裳径自穿戴。
很快,他们各自收拾好,双双出门,他还贴心地帮她拿了件披风。
在寂静的夜里,他搂着她,施展轻功翻过后头的竹林,竹林后头就是幽府后面的那个小山林。
穿过山林,一身黑衣的万千绝已等在那里。
寂静的深夜,连虫鸣都沉寂了。
“督主。”万千绝给顾玦递上面具,看到她的时候,脸上有微微的惊讶,但也只是转瞬,他便立即对她拱手问好,“夫人。”
她微笑颔首示意。
顾玦戴上面具,而后,亲手帮她将披风的帽子戴上,系好,然后搂着她飞身而起,像疾影般掠过黑夜,只留下落叶翻飞。
因为是深夜,所以不便骑马,怕马蹄声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也因此才大费周章地翻过竹林,翻过山林,绕远路前往玄武街。
夜深人静,两人走在漆黑的深巷里,十指紧扣,仿佛越靠近,他握她的手就越紧。
他心里在紧张吗?面对醒来的子冉?
不表露在外的痛,不代表不痛。
不表露在外的在乎,不代表不在乎。
只是,久而久之,他习惯以冷漠来掩饰这种在乎而已。
只但愿子冉这次醒来,能想通一些。
很快,他带着她停在一个简陋的院子前。
相视一眼,他搂着她,纵身一跃,眨眼间便落在院子里,而随行而来的万千绝则是留在外头留意四周的动静。
风挽裳轻轻取下头上的披风帽子,环顾四周。
院子有些简陋,一口井,几个用来晒草药的架子,还有一棵烽火树,不过,树下有一个秋千架,虽然很老百姓,却也很温馨。
似是刻意为了隐藏,一排屋子,只有对着烽火树这边的那一间屋子里亮着微弱的光。
他牵着她的手走过去,走上几级台阶,登上门廊,几步便站在亮着微光的房屋外。
几乎是要不犹豫的,他抬手要推门。
她拉下他的手,微微一笑,走到他面前,帮他取下脸上的白色面具,又帮他拉整了下衣襟,才转身,轻轻敲门。
他看着她细心地做这一切,看着她的眸光也愈加温柔,来过这里这么多次,却是头一次,心不再是冷的。
须臾,门开,是沈离醉前来开的门。
他没有戴人皮面具,依旧是一身素白衣裳,斯文俊秀,身形瘦削修长,全身上下都透着淡泊名利的气息。
好似,一间草庐,几簸箕药草,他便已满足。
沈离醉瞧了眼她,似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她会来,而后,目光看向她身后的男人,遂,让他们进屋。
屋内的摆设也是一切从简。
她跟在顾玦身后走,心里很幸福,因为,每走一步,都是代表着他带她参与他的所有,了解他的一切。
穿过花厅,转了个弯,他忽然停下脚步,不再往前,面沉如水。
她从他身后站出,往前一看,便看到子冉靠着床头而坐,脸色苍白,双眼无神。
不过短短几个月,她已经瘦得叫人心疼。
仿佛曾经那个像一团火般燃烧的女子已不是她。
但是,亲眼看到她真的醒来了,风挽裳打心底里替她高兴,更替顾玦高兴。
只是,兄妹俩对视,一个冷漠寡淡,一个似是有着千言万语,却几次张嘴,说不出口。
“这么些年了,倒是头一次见面没有剑拔弩张。”在后头进来的沈离醉,淡淡地打破沉默。
风挽裳看了看顾玦,又看向子冉。
子冉也看过来,目光似乎多了几分感恩,仿佛一夕之间懂事了不少。
她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转身对沈离醉道,“沈爷,我有点事想请教你,不知能否随我到外头一下?”
沈离醉立即明白她是想让兄妹俩单独谈,看到子冉投过来求助的目光,他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便点头,随风挽裳出去了。
屋里,真的只剩下兄妹俩。
顾玦依旧站在原地,负手而立,一动不动。
子冉看着他明明那么美、面对着她时,却又是那么冷硬的线条,不由得有些想打退堂鼓。
记得当初他们还好好的时候,他对她总是很宠溺,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尽可能地满足,还会对她笑。
这样冷硬的表情是从她开始恨他,不愿原谅他的时候开始的吧?
对一个恨自己的人,开始也许还能平心静气、和颜悦色,久而久之,也就冷了。
“你身上的毒,解了吗?”脑子里有好多话好多话要问,默了半天,她好不容易捡到这一句问。
“解了。”顾玦冷声回答,还是没有靠近半步。
这样的距离已经成为习惯,生怕靠近她,又会让她歇斯底里,情绪激动。
一下子,又陷入沉默。
子冉有些尴尬,头一次,不知是否是刚醒来脑子不灵光,或是头一次以彻底想通了的心态面对他,完全不知该说什么。
“听沈大哥说,你最终为了救我,还是取了她的心头血。”她惭愧地问。
“嗯。”他简练地回答,凤眸闪过一丝晦涩。
“那……她的身子还好吗?”虽然方才也看到她好好的,但她还是有必要关心一下。
她真的没想到,最终救她的人是风挽裳。
若她当时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一定不会同意他们这么做。
“还好。”顾玦点头,淡淡地看向她,“醒来就好,好好养身子。”
说完,转身就走。
“哥!”
蓦然,身后响起叫唤,他停下脚步,浑身一僵,却没有回头。
从未想过这辈子还能听到这一声,从未奢望过这辈子她还愿意这样喊他。
“哥……”子冉激动地掀被下榻,扶着床架面前站稳,带着哭腔喊,“哥……对不起,也许迟了些,但这却是我昏过去前,最遗憾自己没做的一件事!”
睡了那么久,睁开眼,困扰她多年的噩梦也清醒了,那原本就是她给自己戴上的枷锁,也只有她自己能解开。
“我不是!”顾玦回过身去,面对她,冷声道。
“不!你是!就算你真的只是冒名顶替,你也是我哥哥!是你以兄长的身份背负起我的一生!不管是不是真的,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哥哥!对不起,原谅我到现在才想通。”子冉潸然泪下地忏悔,“何况,那本来就是真的!”
若不是,他何必那样骗她,让她恨他、怨他。
全天下的人都可以相信他不是,但她不能。
“我以为,这样的真相会让你以后的人生更好受才对。”顾玦脸上的冷肃一点点融化,语气有些无奈。
子冉慌忙摇头,“不是的。若不是你从宫里救我出来,我面临的还不知是怎样的命运。那时候,等于是你给了我第一次生命,不,该说是第二次。而这次,又是你取了她的心头血来救我,给了我第三次生命,若都到这时候了,我还不认你,都要天理不容了。”
“嗯,想通了就好。”他点头,眼中没有什么波澜。
子冉以为自己这般说,他多少会激动一下,就算没有,也该有一点点情绪波动的表情变化。
可是,他却只是淡淡的这么一句话。
莫非,换成他不想认她了?
“哥……”她试探地喊。
“……”没应。
她看向那边的茶桌,艰难地挪步过去,躺了那么久的身子有些不听使唤,软绵绵的,完全无力。
好不容易,她坚持到达,却是一个不稳,扑在桌上,撞得茶桌上的茶碗茶壶砰砰作响。
顾玦蹙了蹙眉,走上前,亲自倒了一杯茶给她。
子冉看到推到面前的这杯茶,苍白的脸有了笑意,端起来孝敬他,“哥,喝茶。”
顾玦眉头皱得更深,拿他倒给她的茶孝敬他?
“哥,我这样子,你就先将就一下吧。”子冉讨好地说。
他接过茶,昂首喝尽,脸色还是很冷,心里的结却已经彻底打开了。
“哥,我们这算不算一笑泯恩仇了?”子冉紧张地期待着。
顾玦扫了她一眼。
子冉觉得好像有飞刀射来,过去她是仗着心中的一股怨恨对他横,而今不同了,真把他摆在兄长的位置了,总觉得他每一个眼神都跟刀子似的,利得很。
她过去到底哪里来的勇气跟他大吼大叫的?
……
外边的烽火树下*,两人看到屋里没传出什么剑拔弩张的声响,放心地相视一笑。
“夫人,你方才说有事要问我,只是借口还是真的有?”沈离醉平静地问。
风挽裳收回目光,脸色凝重地看向他,郑重地说,“是真的有。”
“夫人请说。”沈离醉神色淡淡。
风挽裳看了眼屋子的方向,深吸一口气,刻意压低声音说出关于自己的心病,包括只剩下半年时日的事。
可是,沈离醉听完了,却只是敛眉,沉吟不语,又或者,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怀疑,“沈爷是否早就知晓此事?”
沈离醉抬头,一向淡然如水的眼眸有些闪烁,“是知道一些。”
她脸色刷白,高悬的心,顿时跌入谷底,就连最后的希望也彻底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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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第241章 :好让你更心疼爷一些
沈离醉知道……
也就是说,她这病,没得治,也没得拖。
原以为,至少还可以为他生一个长悠,陪着他的髹。
她抬头,眼中带着一丝丝恳求,“你那会不是也能让子冉多撑几个月吗?能不能让我多活几年?一年!哪怕一年!让我多陪陪他也好,我还没好好和他在一起过。蠹”
“唉!这个我也做不了主,得问老天。”沈离醉轻叹,指了指头顶上的天。
风挽裳神情僵硬,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
所以,真的是,听天由命吗?
“你还未同他说吧?”沈离醉问她。
她木然地摇头,该怎么说?如何说?
原本打算若能争得一年的时日,便同他说,结果……
“我觉得你该同他说,你们都走到这一步了,理应坦白一些,有什么应该一同面对。”沈离醉极为认真地提议。
坦白一些……
她能吗?
若坦白了,他会更痛苦吧?
这最后的时日,是否都要在悲伤中度过?
可是,不告诉他,直到最后他才知道,对他又公平吗?
“夫人,相信我,告诉他,而且一定要早些告诉。”沈离醉平和地劝道,眼里闪过一丝异光。
“告诉爷什么?”
阴柔徐徐的嗓音自两人身后响起。
她看向沈离醉,沈离醉明白,表示不会多说,她才放心,收敛愁绪,回头,扬起温柔的笑容迎向他。
“爷和子冉谈完了吗?”
“嗯。”他握住她挽上手臂的手,俯首,对她温柔浅笑,“子冉要见你这个大恩人。”
“爷莫要这么说,这也许就是我同子冉之间的缘分。”她真的不喜欢他说‘恩人’,那会让她想起,他那会以是子冉嫂嫂的身份问她愿不愿意救子冉的事。
“嗯?与子冉的缘分,还是与爷的缘分?”他又兴起了逗她的意念。
她轻瞪他一眼,“那我先去见子冉了,她刚醒,精气神还未足,早些谈完,她也能早些歇息。”
他笑,“爷的小挽儿倒是有长辈的样了。”
她气恼,不再理会他的取笑,转身去见子冉。
“真好,不是?”沈离醉走过来,同他一块望着那道温婉的身影,淡淡地发出感慨。
顾玦收回温柔的目光,看向他,“需要我鞠躬道谢吗?”
“……”沈离醉无语,真的不能指望能从这人嘴里听到什么好话的。
……
风挽裳进屋时,正好看到子冉正打算为她倒茶,也许是睡得太久了,真的没力气,瞧她提茶壶都吃力。
她快步上前接过,“我来吧。”
子冉松开手,扯出舒心的笑容,看着她低头倒茶的样子。
时隔几个月,她眉眼间好似更恬淡宁静了,仿佛经过岁月一番沉淀,只留下最美好的一面。
风挽裳先是细心地替她添了茶,才为自己倒了一杯。
才放下茶壶,子冉便伸手过来端起她那杯茶递给她,笑道,“嫂嫂,初次见面,我叫顾子冉。”
她狠狠一怔,一时反应不过来。
顾……子冉?
嫂嫂?
也就是说,她和顾玦之间谈开了?
他们,终于真正相认了?
子冉仿佛看出她的心思,轻笑,“我喊他哥哥怎么也不肯应,但是他起身离开时,我说:哥,我有话要同嫂嫂说,他居然应了!”
闻言,风挽裳也不禁失笑,也是幸福的笑。
他为这个妹妹可谓是操碎了心,风里来火里去的,无数次心寒,无数次失望,好不容易盼得这个妹妹喊他一声‘哥哥’,最后却是因为一声‘嫂嫂’才应的。
真好,连他心底打得最死的一个结也打开了,她很高兴还能见到,还能分享他的这份来自亲情的喜悦。
“嫂嫂,难不成你也要学他一样,不愿认我这个妹妹?”子冉保持着很真诚的手势端着那杯茶。
她被逗乐,赶忙双手接过,以袖掩面,昂首喝下这杯饱含太多心意的茶。
“嫂嫂连喝茶都要如此端庄。”子冉撇撇嘴,托腮看她。
风挽裳笑了笑,放下茶杯,也看向她。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
“你不问吗?”子冉问。
“嗯?不是你有话要同我说吗?”风挽裳颇为讶异地看向她。
子冉不敢置信地看她,“我一直不说,你就这么沉得住气?”
风挽裳轻笑,“我觉得,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不该将时辰浪费在问与不问、说与不说的问题上。”
子冉彻底服了,“哥哥喜欢你不是没有道理的,你永远像水一样缓缓流淌,让人,很舒服。”
如此直接,风挽裳有些承受不住,脸蛋微微发烫。
只不过是她坏起来的时候,她没看到罢了。
子冉犹豫了会,轻叹一声,“他一定没跟你说关于我过去为何那么恨他的事吧?”
风挽裳意外地抬头,没想到她是想跟她谈这个。
那个能将一切告诉她的人,原来就是子冉吗?
她微微摇头,虽然很好奇,却没有表露出半点迫切。
因为,她势必会说,而她,只需要做好心理准备聆听就好。
“我就知道他不会说的,即使让你受尽委屈。”子冉又是愧疚地深深叹息,“纸笺的事我也听说了,看来他真的是怕极了失去你,所以才会那样做。”
风挽裳看着她,一颗心仿佛被她握在手里,松或紧,全看她如何说。
“知道他为何要以那样你的方式告诉你吗?因为,我曾以死相逼,要他这辈子不能对第三个人说出我与他是兄妹的关系!”子冉说到这,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攥成拳。
即便放下了,提及的时候,情绪还是波动。
“难道就因为他是你的亲哥哥,却娶了你吗?他那时候也是不得已,太后知晓你的身份,你要他当时以何身份救你?”
以死相逼……
她好心疼他。
不惜牺牲自己入宫,费劲千辛万苦救出的妹妹,在这世上唯一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到最后居然对他以死相逼。
难怪,他如何也不愿提及,原来是为了遵守对子冉的承诺。
子冉苦笑,“这只是一部分,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我爱上了他!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你能想象吗?凤冠霞帔,洞房花烛,嫁的还是自己倾心爱慕之人!可笑的是,我是在跑去找他提出圆房才知道的真相!”
风挽裳脸色刷白,怎么也没想到真相是如此。
可是,以他的性子,又怎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不,应该说,他早就说过了的。说,他是我的兄长,成亲只是一时之策。我那时就从没把他的话当真,以为他当时只当我是妹妹,要知道,有哪个亲哥哥会对自己的亲妹妹做出这样的事来!然后,我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不用去别国当细作了,还可以与心仪的人朝夕相处,我以为,他当我是妹妹无妨,成了亲后,就可以朝夕相处了,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是真的。
“太后主婚,拜堂,新房都在君府,等我隔日醒来,就在朱雀街的幽府里了。那时的他也没跟府里任何人说我与他之间真正的关系,大家也只当我是他娶进门的。”
难怪没有一个人知晓子冉与他是兄妹的事,包括霍靖还有万千绝,以及皎月。
“因为他得顾虑太后吧,也许他心里一直都有谱,担心太后始终都知晓你的来历,怕你是他妹妹的事一暴露,便满盘皆输,何况,当时的他救出你后,肩上还扛着更大的重担。”风挽裳忍不住为他说话。
子冉点点头,讽刺地扯了扯唇,“最可笑的是,那时候的他很忙,却也对我很好,我想要的东西隔日就会送来,他一回府我便喜欢缠着他,这就是幽府里为何会说我刚入府的时候与他形影不离的原因,却不知,原来,那些都只是作为兄长对妹妹的宠爱。”
“知道吗?我十二岁生辰那年,他出现在我面前,刚好是我心疾第一次发作的时候。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小太监,我问他是谁,他让我喊他哥哥。原来,那时候,他已是跋涉千山万水为寻我这个妹妹而来。那年,他带着我去御膳房偷面粉和面给我做寿面,不过是因为我说了一句‘长这么大,从未吃过寿面’,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作为兄长觉得愧对于我,才在第一次见面就对我这么好。也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要他每年都给我做寿面的话,他一直都有做到,哪怕后来我那么恨他,他也一直都有做,让沈大哥带来给我。我也只能假装不知道,当做那是沈大哥做的。”
子冉说,她听,认真的听,每一个字都好像在剜她的心。
“嫂嫂,你还想要听吗?我们这样,你还听得下去吗?”子冉留下悔恨的泪,“我听到沈大哥说了好多好多,包括因为我,让你承受了好多不该你承受的。所以,再如何不想去面对,也该让你知道一切,若不然,我不说,哥这辈子怕是不会说的。”
也许是最后闭上眼的那一刻悔恨让她彻底醒了,终于愿意放过自己,也放过那个这些年来承受着她怨恨的人。
风挽裳眼中泛着泪光,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没什么比你想通了还要值得让人欣慰。我若介意,我而今就不会站在他身边。”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介意,我只是觉得你该知道这一切。”
“那……他当初就没告诉过你,关于你的身世吗?”
子冉摇摇头,“是因为不想让我承担那样的仇恨,所以在开始的时候才没有说,又不想随便扯个谎来骗我,毕竟,一旦扯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当他说我是他亲妹妹的时候,我不信,但是……”
子冉拉起袖子,指着臂上的齿印。
那个印记风挽裳见过,在皇宫里替她擦身那一次。
“他就是以这个为证,因为是他咬的。然后说出了一切,你说我怎能不恨?就因为不想让我承担那样的仇恨就可以骗我,那我偏要承担!”
“所以,你就一次次鲁莽地想要杀太后是吗?累得他总是一次次为你奔波善后?你是痛快了,可有想过他走的每一步路,走得有多艰辛?你是被自己心里的怨恨蒙蔽了心,从没好好去理解过他!”
子冉被她骂得有些傻眼。
刚才还那么温柔的女子,突然言辞犀利,神色严厉,真的让她暗暗惊叹和折服。
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女子?可温柔,可凌厉,威力还不小。
看她好似被自己说的话吓到了,风挽裳软了语气,拉来她的手,“好在你而今也想通了,以后多为你哥哥想想,别再像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了。”
至于他当初又是在何种情况下在子冉手臂上留下印记的,她想,她会好好问他。
子冉都将一切告诉她了,他总能说了吧。
子冉顺势抱住她,“知道吗?这声‘嫂嫂’我早就想喊了,也许是在醉心坊的时候,又也许是在更早之前,你救我、而我知晓你的身份之后。后来,我以为哥那夜早已同你解释清楚了的,才有那一桌团圆饭,却也始终没叫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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