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琼儿
太后大受打击,身子往后踉跄一步,悲恸地揉着额角,看向熊熊火光里,威仪的面容有些恍惚。
“皇上葬身于大火中了?”
风挽裳抬头看到太后的样子,不由得安抚道,“太后请节哀。”
“节哀?哀家已经失去一个女儿女婿了,而今就连皇上也要失去了,你要哀家如何节哀!”说到伤心处,太后失控地上前抓她的肩膀摇晃。
那边正吩咐完的顾玦回身见到这画面,连忙飞身上前解救她,将她护在身后,“太后,您冷静些,奴才定会尽快抓到凶手!”
“尽快抓到凶手?”太后倏地瞪向裕亲王,“裕亲王,最近朝上关于废除皇帝另立旭和帝的孩子为帝一事争议颇大,你当年与旭和帝交好,若真的操之过急谋害皇帝也说得过去。”
“太后想要就此定本王的罪?”裕亲王脸色铁青。
“到底是不是有罪,待九千岁命人搜完整个皇宫便知晓了。”太后将所有希望寄托在顾玦身上。
顾玦对她微微颔首。
裕亲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狠瞪了眼风挽裳,怒然拂袖,“哼!一丘之貉!”
而后极为敷衍地朝太后拱手,“本王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九千岁若寻着证据了大可派人来抓人,本王绝不会逃!”
“既然是风氏亲眼所见,便是证人!就暂且委屈裕亲王吧。来人,留下裕亲王!”
太后一声令下,十几名禁军立即上前包围住裕亲王,不让他离去。
裕亲王怒得攥拳,脸上青筋暴露,但极力压抑着不敢随意出手。
他凛凛回身,“依本王看,太后是想趁此机会除掉本王吧?”
“既然裕亲王没做过,何惧留下来等结果?身子不适是吗?来人,宣太医给裕亲王瞧瞧!”太后从容地应付。
“你……”裕亲王怒极,却也只能耐着性子留下。
一行人退出火光冲天的地方,退到御花园,等候搜查的结果。
而皇帝的寝宫经过一桶接一桶水泼入,火势总算渐渐减弱,但是里边却已烧成灰烬。
秋末的夜,冰凉入骨。
顾玦取来披风给风挽裳披上,让她坐在身边一同等候结果。
没多久,一个太监战战兢兢地跑来禀报,“禀太后,在寝宫里发现被烧焦的残骸,除了这个,并未找到皇上。”
啪啦!
太后手上的茶碗摔落在地,虽知凶多吉少,可亲闻噩耗时,还是不敢相信。
“请太后节哀!”
所有人跪地齐声道。
这时候,亲自率人搜查的万千绝也回来了,身后跟着两名太监,那两名太监手上均捧着什么。
很快,他们来到太后面前。
“启禀太后,东西已搜到了!”万千绝躬身拱手禀报。
闻言,裕亲王不敢置信地拍案而起,目光紧盯着那个太监手上平举着的东西,大步上前。
万千绝余光轻扫,眼疾手快地一掌推开他,将那把宝刀高举在手,以防被裕亲王夺去。
这一举,在此事御花园亮如白昼的火光照耀下,所有人都看清那宝刀刀柄上镶嵌着的琉璃金珠。
可不正是罪证确凿!
“太后,还有这身蒙面黑衣!”万千绝又指着另一个太监手里捧着的罪证。
太后拍案而起,勃然大怒,“裕亲王,你还有何话可说!”
裕亲王开始倒退,愤愤地指着他们,咬牙切齿地道,“本王并没带刀入宫,你们陷害本王!”
“好你个裕亲王,你杀害皇上罪证确凿却反过来说是哀家陷害于你!来人,将裕亲王拿下!他若反抗,格杀勿论!”太后好不眨眼地狠下杀令。
闻言,风挽裳瞳孔微缩,拧眉看向顾玦。
他微微皱眉,看着亭外边已经打起来的场面,须臾,大掌一拍石桌,飞身而起,亲自上前抓人。
万千绝见此也跟着加入战斗,反而所有禁军都退到边上防守,无法加入。
很快,在九千岁行云流水般的招式中,再加上一个万千绝,裕亲王很快被擒住,被万千绝按跪在地,禁军手上的大刀也纷纷架上去。
“丞相到!”
这时,那端的花径传来一声通报。
薄晏舟行色匆匆地赶到,瞧见裕亲王已经被拿下,面色微变,经过之时,与之眼神交汇,浓眉皱得更紧,好似明白了什么。
行礼过后,他与太后争论了一番,终究是毫无转圜余地,怪只怪来迟了一步。
最后,太后下令收回裕亲王手上的兵权,暂且打入邢部大牢,并且下令昭告天下,皇帝驾崩。
突如其来的一场火,瞬间又让局势来了个天翻地覆。
小皇帝死了,那么接下来能继承皇位的也只有那个刚寻回来的旭和帝之子,于丞相一党是好事,却也同时失去了裕亲王手里掌握的八万兵马。
太后这一局,只是旨在有理由收回裕亲王手里的兵权罢了!
……
风挽裳真觉得这皇宫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每来一回都如此惊心动魄。
顾玦随太后回凤鸾宫议事前吩咐人先行送她回府,且还特地吩咐万千绝护送,因为不放心小莲蓬。
伴着萧瑟的夜风,一顶轿子平平稳稳地靠近宫门。
轿子里的风挽裳用手按着心口,许是因为过于紧张,心口有着些许不适。
最惊险的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只要顺利通过宫门,今夜的一切才算落幕。
守宫门的禁卫远远看到便做好了拦截检查的准备,却在轿子靠近后立即退回脚步,让其通行。
那顶尊贵的轿子顺利通过宫门,渐行渐远。
直到拐弯,再也瞧不见宫门,轿子里的风挽裳高悬着的心总算落地,赶紧拉开身后临时加上的隔帘。
帘子背后特地隔开的空间里躺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他不是别人,正是刚被昭告天下已经死了的小皇帝……
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第258章 :她怎可能会有心疾
褪去尊贵的龙袍,换上小太监的衣服,眉清目秀,与寻常百姓家的孩子没两样。
是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切都只是个局,一个为救小皇帝离开所设的局。
火烧起来的时候,被弄昏的小皇帝早已被她藏到龙床底下的密道里逆。
所谓的残骸也不过是那次刺杀炼颜而被顾玦灭口在地宫里的那个侍卫。
然后,在火扑灭后,顾玦派可靠的太监混在进去收拾狼藉的人里,趁乱将小皇帝带回司礼监,再由她带着小皇帝乘坐九千岁的轿子离宫鼷。
就如同小皇帝说的,太后对没用的人都会杀之。
若再不救,就没法救了。
这一切的一切早在离开幽府的马车上,顾玦就同她说清楚了。
只不过,出了一点任谁也没想过的意外。
她微微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位置,黯然沉思。
“夫人,换轿了。”
轿子停下,外边传来万千绝压低的声音。
风挽裳回神,撩起轿帘弯腰出去。
外边是一处偏僻的地方,旁边已停了一顶普通的轿子。
万千绝进轿子里将小皇帝抱出来,顺便扯下那块布帘将他的脸遮住,以防万一,然后将他送进另一顶轿子里。
风挽裳也赶紧上了轿子,由小莲蓬随空轿子回幽府,万千绝则继续护送他们。
因为九千岁的轿子人人都认得,不利于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浓黑的夜里,一顶轿子疾步匆匆地走在寂静的街道上,直到拐入一条深巷里,在一个寻常百姓的大门外停下。
万千绝撩起轿帘,看到小皇帝趴在风挽裳腿上昏迷不醒,那柔美的女子温柔地凝视着,一脸爱怜,不由得想起她失去的那个孩子。
“夫人,到了。”不由得出声打断。
风挽裳抬眸浅笑,让他把小皇帝抱出去。
有人上前敲了门,她下轿刚好就瞧见沈离醉前来开门,一身粗布白衣在黑夜里特别显眼。
万千绝赶紧抱小皇帝进去,她随后跟上,一切静谧无声。
才走进院子,就看到廊下,子冉站在那里也是一脸担忧。
万千绝对她微微颔首,在沈离醉的指示下,将小皇帝抱进他的屋子,放到他的床上,而后便到外边守着。
子冉适时地取来药箱递上,两人就围在床边看沈离醉给小皇帝诊治。
诊脉、扎针等等,一切动作做完后,他慢条斯理地收针,“无碍,只是吸了些浓烟,要他醒来吗?”
风挽裳看向床上紧闭双眸的小皇帝,若是这时候醒来必然会问,问了之后必然害怕得睡不着。
“由他睡吧,而今的他可以好好睡一觉了。”皇宫里再如何腥风血雨也不再关他的事,他以后也用不着惶惶不安,整日担惊受怕了。
沈离醉明白地点头,将扎着银针的布卷起递给子冉放好,淡淡地看向她,“夫人脸色不太好,可是哪儿不适?”
风挽裳微微摇头,淡笑,“沈爷可方便陪我走走?”
沈离醉素来无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遂点头,揖请,“夫人请。”
子冉要跟上,他淡淡地道,“你留下来照看。”
子冉立即刹住脚步,虽然很想跟,但也不得不听他的话,留下来照看床上的小……屁孩。
就是不知晓嫂嫂想要同他说什么。
院里无人,万千绝早到外边守着去了。
昏暗的走廊里,两人一前一后。
风挽裳漫步而行,“沈爷医术如此高明,不知沈爷师承何处。”
似是随意一问,沈离醉却微微拧眉,“医术高明不敢当,只不过打小好学医,学着学着也就略懂皮毛了。若非要说师承何处,那些被我医过的病人算是吧。”
她轻笑,“沈爷谦虚了。”
忽然,她停下脚步,定睛看向他,如秋水般的双眸藏着令人心折的哀愁。
“若是再给沈爷一个患有心疾的病人,对沈爷来说也不在话下吧?”
她的语气很轻松,淡笑如春风,却抹不去她眼角划过的那缕哀愁。
沈离醉的心突兀一跳,凝重了眉眼,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伸手抓来她的手,三指往皓腕上轻轻一搭,屏息诊脉。
风挽裳凝了笑意,紧张地看着他的表情,随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她的心也更沉。
沈离醉倏地松开她的手,不敢置信地倒退一步,一向斯文从容的脸此刻满是怀疑,对诊脉诊出的结果怀疑,更怀疑自己。
“怎么可能?怎会这样?”他不愿相信地喃喃。
风挽裳的脸色瞬间苍白到几近透明,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她转身靠向廊柱,手有些颤抖地抬起,捂上心口。
虽然沈离醉没说明什么,但是她知道,这里,真的出事了,而且不轻。
好半响,沈离醉才重拾镇定,上前一步问,“夫人从何时开始怀疑的?”
是的,怀疑。
她不会好端端地要他陪着走走,更不会好端端地关心起他师承何处,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让他确定了她想要说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原以为的万无一失,最终的结果竟是这样子。
风挽裳放下手,缓缓直起身,回身对上他愧疚的眼眸,涩然一笑,“若不是亲眼见过子冉发病的样子,我也许不会怀疑。”
“夫人是指……”在来这里之前,病发了?
“可是很严重?”风挽裳揪着心直接问,十指紧紧地扭绞在一起。
“夫人的心可是已有一些时日不适?”他们却以为那是正常症状,然而,谁也没想到……
“嗯。”风挽裳没有多说,更没有提及自己曾吐血一事,只是迫切地追问,“沈爷,到底如何?”
但她知晓,希望不大。
若有希望,沈离醉不会这般问东问西,若有希望,他会干脆地告诉她,而非让她如此着急。
沈离醉看着她,面露不忍,最终却也不得不沉重地告知。
“夫人,原本取了心头血是该万无一失的,错就错在,谁也没料到您本身就患有心疾!”那日她不适,不适取了心头血后的不适,是心疾显露的不适。
风挽裳不敢置信地瞠目,“我有心疾?”
她怎可能会有心疾?
怎么可能?
“是的。你这心疾而今才被发现可能是因为你吃了千年鹿心,又常年以鹿血养着才一直没事。此后……经过两次取血再加上承受了那么多打击,这潜藏的心疾终于诱发,偏偏诱发的时机是那么巧,让我们都误以为那只是取了心头血后的正常症状。”沈离醉沉重地说。
这也是他为何把了脉后那么震惊的原因。
这事,真的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应该说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风挽裳恍惚地用力捂住心口,这里边,好慌、好凉、好重,为这不曾料到过的真相。
她,竟然早已患有心疾!而且还是因为那颗千年鹿心才能好好地活到而今的。
她以为只是取了两次心头血,再加上承受太多打击,那段日子太过劳累,情绪波动太大所致,万万没想到自己本身就有心疾!
这是,因果报应吗?
当年萧璟棠喂了她千年鹿心,却也巧合地救她一命,而今,萧璟棠死了,老天也要她活不成?
为何她的命非得跟萧璟棠扯在一块?
“夫人,是我疏忽了,对不住!”沈离醉自责地低头道歉,不敢去看她惨白的脸色。
疏忽?
谁料得到她本身是有心疾的?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又怎能怪沈离醉?
忽然,她抬头看向沈离醉,那样的眼神,沈离醉并不陌生。
那一夜,在那边的烽火树下,她抓着他的手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求他延续她的命,让她可以多些日子陪那个人。
那时候,他笃定她没事,所以才敢开那样的玩笑,让她回去同顾玦说,好让顾玦亲口给她惊喜。
而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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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第259章 :由我来同九千岁说
“夫人,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尽方法,全力帮你。”他对她说,也只能这么说。
会想尽方法,全力帮她…逆…
她不傻,自是听出来这是他最保守的说法。
“可是对应了我上次说的半年?”她屏住呼吸问,连血液都仿佛凝结,全身冰凉。
那个盲眼大夫诊出来的其实不是她取了心头血后的创伤,而是她的心疾鼷?
沈离醉看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风挽裳身子微微一晃,仅存的一丝希望几乎在沈离醉为难和不忍的表情中彻底破灭。
也就是说,一切都像她想的那样。
她真的……时日无多了!
一切都回到之前她所悲伤的时候,只是,这一次,更绝望,更痛苦。
“那……小莲蓬……”但是,怎么可能?
小莲蓬吃进去的鹿心也就只养了四年,何况,她与子冉的情况完全不同。
果然,沈离醉艰涩地摇头,“没用的,若说心头血能救,你本身就存在着比小莲蓬更好的。你是受了创伤加上刺激,抑郁而诱发潜在心疾,与子冉和大长公主的情况不同,你……”
“已经药石罔效了是吗?”她脸色苍白地呢喃。
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以为终于苦尽甘来,可以与相爱的人白头到老了,转过身,老天又给她重重一击。
怎能?
老天怎能如此对她?
仰头望天,天不语。
“夫人若愿意,我定会拼尽全力医治您。”沈离醉语气沉重地说。
风挽裳收回目光,慢慢地回头看他,“有几成把握?”
“……我会尽全力。”沈离醉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她笑了,笑得悲凉,“你也说了,我与子冉的情况不同,相对来说更棘手,而且已经一眼就能看出到头的人。你再尽全力最终最大的可能仍是无济于事……”
她深叹一口气,“沈爷,我已经没时日可浪费了。”
让他尽全力就等于说仅剩的时日都得在昏昏沉沉中度过,且还是一点儿把握也没有,她不愿拿余下的日子去赌一个毫无把握的结果。
沈离醉早已料到她会如此打算,他从来没有一刻这般觉得自己没用。
他看向她,喑哑地问,“那夫人打算如何?”
风挽裳缓缓抬头,只是看着他,不语。
“我随夫人走一趟吧,由我来亲自同九千岁说。”哪怕这次要他的命,他都没得怨。
的确是他疏忽了。
风挽裳默然。
说?
要如何说?
从一开始,他都认定了她不会有事的,若让他知晓她确实时日不多了,他会如何自处?
他们还约好了要一起接长悠回来当他们的孩子的。
他们说好一起到白头的。
他也说,没有她,如何到白头……
“告诉他,就能有所改变吗?”她语气无力。
“……”沈离醉默。
“不会,对不对?”她苦笑。
所以,沈离醉没法像上次那样劝她一定要同他说,让他一同面对。
因为,面对的是一条死路。
“可是,夫人……”
“他们的计划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了吧?”风挽裳忽然打断,幽幽地说。
沈离醉万万没料到她会想到这上边去,话哽在喉间。
这也的确是他心里担心的一个问题,倘若顾玦知晓,所有的一切都不及一个风挽裳来得重要。
也就是说,他花了十年在做的事在当下看来是最重要的,但是,若与风挽裳相比,他决计会毫不犹豫地抛下一切,哪怕让那几个兄弟对他失望透彻。
“十年,当太监,一路披荆斩棘,满手血腥,背尽骂名……为的不过是让异族同胞们不再活得暗无天日,让他们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在青天白日下;为的是让天都回到二十一年前的天都!他身上肩负的已不是自己一人的责任,而是他们几兄弟一起的心愿!他是整个计划的顶梁柱,没了他,一切分崩离析。”她知道沈离醉懂,若不懂,以他的身份当初也不会插手那么多关于异族的事。
沈离醉钦佩地看着她,半响,才沉重地点头,“我明白了。还请夫人不要这么绝望,我会想法子的,一定会的!”
看着她都这时候了还能以大局为重,他也不由得感叹老天的不公。
一向淡泊名利的他,此刻竟有了那样疯狂的想法。
那种,哪怕是杀人,哪怕是散尽一切,只要能救这个女人,他都愿意去做。
不为别的,只因责任,更因为不忍。
不忍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两人马上又要面临天人永隔。
哪怕是钻,他也得钻出个方法来!
风挽裳木然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沈离醉站在那里看着那抹柔弱纤细的背影,绛紫色的织锦绣裙迤逦而后,失魂落魄的样子脚不沾地似的款款而行,让人瞧着不免担心她会乘风而去。
“呜呜……”
极为细微的哭泣自身后传来。
沈离醉拧眉,回身,快步走过去,只见子冉瘫坐在他的寝房门口,咬着拳头压抑地哭着。
他无奈,“你又偷听了。”
子冉会武,有心偷听的话不是难事。
子冉抬起挂满泪珠的脸,“沈大哥,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那个女人怎么可以……死。
她最受不了的是,是因为救她,嫂嫂才会面临这样的事。
若非取心头血救她,她潜在的心疾根本就不会发作,而且还一发不可收拾。
“地上凉,你先起来。”沈离醉伸手拉起她。
子冉用力抓住他的手臂,“沈大哥,你还没回答我,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这次也只是你戏弄她的,对不对!”
沈离醉叹息,“我也希望只是戏弄,哪怕你哥打死我。”
可惜,不是。
子冉的手无力地松开,低下头,陷入深深的自责中,“都是我,若不是我,她怎可能会变成这样。是我的错,我早该死去才对。”
怎么办?
老天没收走她这条命,去改而收走风挽裳的。
换言之,是风挽裳用自己的命换了她的!
她要如何做才能弥补这一切?
“子冉,她之所以避开你来谈,就是不想让你如此自责和内疚。”沈离醉轻声劝慰。
子冉的泪水落得更凶,她摇头,“她把所有人都考虑进去了,却没有考虑她自己!她明明早在宫里就怀疑了,却还能若无其事的带着那孩子来到这里!她能不能为她自个任性一次!我就不信她不想哥知晓,不希望哥能专心地陪她度过余下的日子!我要去告诉我哥!”
沈离醉往旁挪了一大步,挡在门口,神情有些严肃,“子冉,她想的!可是她想更多的是你哥!她舍不得让你哥这十年所受的苦难白受,她更舍不得你哥在关键时刻做了逃兵,抛下与他一同走了十年的兄弟!”
“你若说她没为自己想过,有的。在你在幽府第一次昏迷不醒时,当时怀着孩子的她特地来拜托我,要我定要让你等到孩子生下来,只有孩子生下来了她才可以拿心头血救你!那是她唯一自私的一次,其实,这也不算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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