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琼儿
“这封信来自四方县凌云镇。”
她手上的秸秆抖落在地,赫然回头,那日的心灰意冷仍清晰地刺痛着。
那边来的信,除了他们,不会有别人。
慢慢地,她慢慢地伸出手将信接过来,脸色凝重地展信。
上面满满的两张纸,里面缩写的内容却叫她眉头紧皱。
她的爹,不,应该不算是爹,因
为娘是小妾,又长期被大娘打压,她又是女儿身,人们口中的赔钱货,那个爹实际上从未给过她一丝温情。
他向来自傲,从不会轻易向别人低头,更别提道歉了。
而今,信里却说那日之所以那样对她是因为伤心过度乃至失言了,他们要认回她,但是,要求不要来往。
字里行间都是忏悔,不来往是恐她牵扯到家里,但心里还是认她的。
不是说断绝关系了吗?怎又给她来信,为那日的失控道歉?
是怕她利用自己而今这个身份报复吗?
所以才写了这么一封忏悔信?
她但愿不是,也更不会再去打扰他们。
轻轻将信折起,递给皎月,“替我烧了吧。”
既然生怕被牵扯,还是别留下任何证据的好。
痛彻心扉后,再看到这么一封信,她已然麻木。
皎月接过,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依言,将信烧掉。
喂完梅花鹿,风挽裳见这心也散得差不多了,便带皎月回采悠阁。
两人走过抄手游廊时,与一位妇人擦肩而过,一抹异彩晃过眼帘,她倏地停下脚步——
“等一下!”
那位妇人立即停了下来,恭敬地回身行礼,“奴婢给夫人请安。”
风挽裳回到她面前,目光扫向她手里拿着的那团绣线,平静的清眸里荡起流光溢彩。
“大娘,可否将您手里的绣线卖给我?”那正是她最缺的那一种,街上没得卖。
妇人明显受宠若惊,呆愣了下才回过神,“夫人言重了,夫人若需要的话,奴婢自当奉上。”
“大娘,我并非以身份压人,这绣线就当我同您买了,您可愿?”
“既然夫人执意如此,奴婢遵命。”妇人很恭谨地将手里的绣线送上。这夫人如此有礼,她还真受不起。
风挽裳轻叹,幽府里的人还是对她避如蛇蝎。
她拿起绣线端详,原来竟是这样的五彩绣线,迎着日头看,隐隐可见上面还泛着异样的光辉,怪不得她怎么也琢磨不出绣法,原来是一条线几个颜色。
她又瞧了眼妇人,灵机一动,“大娘,我出门没带钱,您随我回采悠阁取,可好?”
妇人点头,“奴婢谨遵夫人吩咐。”
风挽裳欣喜,带着人便回了采悠阁。
……
妇人看着她手里拿来请教的荷包,脸上微微闪过一丝异样,便遵命地教了她。
风挽裳平时也爱钻研各种绣法,很快就学会了,让皎月代她付了妇人双倍的钱,自己则迫不及待地要尝试。
妇人道完谢后,默默退下。
风挽裳忽然想起那个子冉说的话,落针的动作停在半空中,扭头,脱口而出,“大娘,您是否知晓这荷包有何意义?”
虽然明知这意义极有可能和那个子冉有关,但她还是忍不住一问。
临门一脚的大娘倏地停下脚步,脸色犹豫了下,回身,毕恭毕敬地躬身,“回夫人,奴婢不知。”
“嗯。”她心里有些失望,微笑地点点头。
她以为既然这妇人有这种绣线,理应知晓这荷包的来历才对。
……
妇人匆匆下楼,穿过廊下,走出采悠阁,直奔总管处。
“霍总管,这是夫人付的绣线钱。”她将钱全都交上。
坐在案桌前的霍靖看了眼放到桌上的银两,“夫人赏给你的,拿着吧。”
“爷吩咐的事自然是奴婢的分内事,这钱奴婢不能要。”她才不敢要那个女人的钱,虽说看着温温淡淡、人畜无害的,可人心隔肚皮啊。
“你若不要,爷那里才不好交代。”霍靖严厉地丢出这么一句。
妇人听了,也不敢再推辞,将钱收回来,忍不住嘟囔几句,“爷也真是,为何要为她如此费心,还让她绣那个荷包,若非她当初捡了那个荷包惹出那么大的事来,如意也不至于
……”
“住口!”霍靖厉声喝止,拍案而起,“你也想变成哑巴吗?”
妇人吓得噤声,忙低头道,“奴婢知错,奴婢这就下去忙活了。”
霍靖烦躁地挥挥手,待门关上后,他负手而立,长长叹息一声。
爷的心思,越来越诡异了。
而今,他只但愿如意的死是对的……
※
凤鸾宫里,顾玦一袭出尘的玉色锦袍,端坐在太后下方,随着他举杯喝茶而坠下的广袖衣边均绣着朵朵白莲,给他的妖冶增添了一丝清逸。
“顾玦,这是上次西凉使臣带来的茶,觉得如何?”太后放下茶盏,随口一问。
顾玦将手上茶盏搁置在一边恭候的托盘上,慢条斯理地抬头看向太后,“回太后,奴才觉得此茶与我国有名的玉娘子不相上下,我国的玉娘子因温润如玉、细滑如女子肌肤的口感而闻名,这西凉的茶略显清冽,给人一种高处不胜寒之感,可能是地处不同,两者味道各具特色。”
玉娘子是南凌最出名的茶,乃皇家贡茶,每年只采摘出十来斤,再加上制茶过程中挑挑拣拣,到最后的成品也不过几,所以,物以稀为贵,普通老百姓根本喝不起。此茶,也名扬他国。
“好!好!好!”太后笑吟吟地拍手称赞,“你说对了,这茶,的确是长于高处。”
顾玦如画的眉目微微一挑,“莫非太后说的就是……”
“没错,就是方同西凉谈妥的那块地!”太后欣悦地笑了笑,“哀家此次找你来就是想将那块地交给你去管。”
顾玦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太后看得起奴才,奴才定是不负太后所望,只是,恕奴才斗胆,太后您想用这块地来……”
太后又端起茶慢条斯理地浅啜了口,放下,拿帕子擦了擦嘴,看向他,“哀家上次给你的宝物服用得如何了?”
“回太后,奴才而今一日也离不开它了,吸食过后飘飘欲仙,事后又精神抖擞,反之,一日不食难受得紧。太后可要告诉奴才这东西从哪儿来,省得奴才哪日断货了,不知上哪儿哭去。”顾玦半说笑地道。
太后很满意地笑了笑,招手让他贴耳上前。
顾玦不疾不徐地起身,走到太后身边,俯下耳朵。
太后以手做掩,悄声吩咐,“哀家买西凉那块地的目的其实就是……”
“启禀太后,缉异司指挥使萧璟棠求见。”
在最关键的时候,门外突然想起了禀报声。
顾玦眼底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懊恼,就只差一步,一小步!
太后端坐好,凌厉地瞪了眼一旁的高松。
高松惶恐,忙对外呵斥,“放肆!没见太后与九千岁在商议国家大事吗!”
“禀太后,驸马爷说有急事要禀。”门外的声音也是无比惶恐。
“罢了,让他进来。”太后开口道。
顾玦坐回位子上,修长的手指抚着怀里温顺的小狐狸,垂下的俊脸划过凝重之色。
很快,大殿紧闭的门打开来,萧璟棠一身飞鱼服威风凛凛地走进来,跪地抱拳,“微臣参见太后!”
“起来吧。”太后面色颇为不悦地看向他,“你说有要事要禀告哀家,是何事?”
“启禀太后,微臣已抓到云中王,现正在缉异司里严加审问。”萧璟棠说完有意看向在座的顾玦。
但见那张俊脸始终阒寂,毫无情绪表露。
他懒懒抬眸,轻扯唇角,“严加审问?云中王好歹也还是特使身份,你名为前来请示太后,实则已对人用刑?先斩后奏,驸马爷可真会玩。”
“九千岁过奖,若论玩,本官与九千岁尚差太远。”
“好了!”太后出声阻止他们再较劲下去,一双锐眸别有戒心地看了眼顾玦,才看向萧璟棠,“你说怀疑云中王是异族同党,哀家且将他交给你处理,若最后证明他不是,你最好给哀家想好如何善后!”
“微臣定不负太后所望!”萧璟棠拱手。
顾玦施施然起身,抱着小狐狸微微躬身,柔腔慢调,“太后,既然驸马已抓到
人了,奴才也该过去瞧一眼。”
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第106章 :安分些,爷也一宿未睡
“去吧,这一眼,可别太重。”太后摆手,似乎故意忘了方才要交托他什么。
显然这萧璟棠已成功让太后对他起了疑心,所以一听到抓到云中王了,便没再提关于西凉那那块地一事。
“多谢太后,奴才告退。”顾玦敛起凝重,微微躬身,退出凤鸾宫囡。
……
缉异司,九千岁驾临,缉异卫如临大敌般,气氛紧绷鲺。
顾玦从轿子里出来,狐不离手,款步往刑房走去,无一人敢拦。
昏暗的刑房里,几乎所有想得到的刑具一应俱全,想不到的也有,譬如,那一笼笼老鼠。
九千岁那卓然的身影一出现在刑房里,纵使他们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出现的确是仿佛带来一室清辉。
只见他拾级而下,凤眸永远是那样寂静而慵懒,就像他怀中的小狐,永远一副似醒未醒的样子,却又暗藏吞噬人的猛锐。
一站定,描画精致的浓眉微微蹙起,修长如玉的手指从怀中取出一方绣着白莲的帕子,轻掩住嘴,毫不掩饰对这里面的味道表示难忍。
一双凤眸掠过角落里的几笼老鼠,然后才慢慢地落在已挨了不少鞭子的云中王身上。
云中王对他露出火热的笑容。
无疑,这就是一疯子!
钟子骞摆手让人停止行刑,率人对他拱手作揖,“千岁爷。”
“本督来就是想替本督的夫人出口气,驸马爷,你觉得本督该用哪种比较好?”俊脸微偏,余光扫向身后。
萧璟棠出现在刑房门口,“刑房里这么多刑具认九千岁挑选,千岁若觉得缺了哪样,请跟本官说,无需客气。”
“喔?”他笑,尾音绵长而悦耳,眸光淡淡地扫了眼角落里的那些吱吱叫的老鼠,“不知放几只能让他变成本督这样子?”
云中王闻言,再也笑不出来了,“顾玦,你敢!!”
“九千岁不愧是九千岁,手段与众不同!”萧璟棠讥笑。
顾玦微微挑眉,低头抚着怀中小狐,对云中王道,“本督可不屑与你为伍,倒是别人敢不敢,本督就不敢说了。”
“这还得多谢九千岁献计了。”萧璟棠很聪明地挑拨离间,倘若他们之间真的曾经相识的话。
凤眸扫过刑房里的刑具,“千绝,将本督的鞭子取来,这里的……太污秽。”
一条全新的鞭子立即送上,他将小雪球交给万千绝,亲自上前。
啪!
鞭子狠狠落在地上,叫人耳朵发鸣。
又接连落了好几鞭,鞭声在刑房里形成回响,一声连一声,此起彼伏。
也趁此,云中王悄声说,“三日,若没救我出去,你将付出你选择她的代价。”
萧璟棠直觉不对劲,连忙拾级而下,来到他们身边,站在一个可以看得见他们唇形的位置,紧盯着他们,可惜,他们要传达的话已说完。
鞭声停止,顾玦扯了扯鞭子,“这鞭子声音倒还好听,相信打在人身上会更好听。”
说完,高高扬起鞭子,然而,看到云中王那明显兴奋的样子,他蹙了蹙眉,转身,将鞭子扔给万千绝,抱回小雪球。
万千绝上前,毫不留情地挥下鞭子。
“啊!顾玦……你不是要替你的女人报仇吗?你来啊!”鞭子落下的那一刻,云中王痛叫了声,朝背过身去的男子露出疯狂的笑容。
萧璟棠拧眉,怎挨打还这般兴奋?而且,这种兴奋叫人感到不舒服,就像是在某种事情上越受虐越兴奋。
莫非,这两人之间过去当真是……那种关系?
万千绝的鞭子挥得更狠。
接连十鞭子后,顾玦徐徐开口,“好了。”
万千绝扔开鞭子,退回到主子身边。
顾玦淡淡地看向萧璟棠,扯唇,“这气,本督已替自个的夫人出了,就无需驸马爷再替本督的夫人出气了,万一出了人命牵扯到本督的夫人,本督可不乐意。”
“不替九千岁的夫人,那么,以个人名义替旧识出口气也是应该的,到底是相依八年。”
顾玦凤眸微沉,随即收敛,轻笑,“那是,这是驸马爷的个人自由。”
说完,迈着优雅的步伐,拾级而上,款步离去。
有缉异卫看着那卓然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又看看跟在他身后的太监,忍不住抖抖肩,“你说同样是太监,怎就偏他这般与众不同?走起路来犹如步步生莲,气质更是优雅从容。”
“嗯?”萧璟棠不悦地瞪去,那人吓得立即噤声。
“哈哈……他又岂非凡人可比的?只有他才担得起‘公子世无双’之美名!”云中王嗤笑,目光还贪恋地盯着门口。
萧璟棠以一种探究的目光审视着他,半响,挥退所有。
等刑房里只剩两人,他将佩刀放在四方桌上,面向云中王,撩袍坐下,“云中王,说吧,你与九千岁是何关系?”
“是何关系,你不是看出来了吗?”云中王嘴上的笑尽显暧昧。
“你与顾玦……”
“以本公子这样的人,再以他那样的姿色,不是正常得很吗?若是你,你不也会?”
“放肆!”萧璟棠拍桌威吓,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呵……”云中王嗤笑了声,桀骜地别开脸。
“云中王,九千岁摆明了要置你于死地,你识相的,就该与本官合作。”
“你不知道能死在自己爱慕的人手里也是一种幸福吗?”云中王妖娆地笑了笑,奈何全身都是伤,连笑都显得面部扭曲。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萧璟棠起身,拿起佩刀,转身离开,朝外唤,“子骞!”
“你们当官的,都那么没耐心吗?果然,还是九千岁可看。”云中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萧璟棠停下脚步,眸光一亮,立即退回他面前,“你什么意思?”
“三日,给我三日。”云中王妖邪地笑了笑,“但是,这三日里我要吃好喝好,不能再对我动手,到时,你想要知道的我自然会告诉你。”
刚好进来的钟子骞听到云中王这么说,便上前拱手,“大人,他这样只怕是在拖延时辰,倘若我们好吃好喝的伺候他,到时候他什么也没说……”
萧璟棠摆手,扭头看了眼云中王,下令,“照他的意思做。”
反正他想要得到的消息也得到了。
三日,这就是方才云中王与顾玦传递的消息。
想必,这三日里一定有动静,他们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大人?”钟子骞疑惑地喊。
“照做!”萧璟棠厉声。
“是!”钟子骞只能躬身领命,挥手让人上前给云中王松绑。
※
风挽裳知道绣法后,从白天绣到晚上,一面等他回来,结果皎月告诉她,他今夜不回府了。
她怅然若失,想着赶紧把这个让她心乱的荷包修补好还给他,于是,不知不觉,从天黑绣到天明,她不止绣出了个一模一样的,还将陈旧脱线的那个修补好了。
看着两个一模一样,一新一旧的荷包,她满满的成就感,唇角微扬。
“夫人,你该歇息了!”已经记不清皎月第几回开门进来催她了。
桌上的烛火已尽,外面,天翻鱼肚白。
她收拾好针线、剪刀,不由得掩嘴打了个哈欠,伸展僵硬的身子,回头看到脸色依然冷冰冰的皎月,顿觉过意不去。
“皎月,我说过你不用陪我的,你也快下去歇着吧。”
平日里,若只是她一人睡在采悠阁的话,皎月会等她歇下后,半夜换人来守夜,今夜因为她熬夜,皎月也陪着她熬夜了。
“……”皎月不语,只是冷盯着她。
“好好好,我这就去睡。”她相信,倘若再不去睡,皎月会动手把她劈昏,相信这个念头她早就有了。
一边揉着有些酸疼的肩膀,一边往床榻走去。
皎月正要上前伺候她宽衣,倏然,一团雪白溜溜地从脚边溜过,她回头,便瞧见出现在门口的身影,愣了下,但也只是刹那便
反应过来了,朝男子恭敬地俯首,退出房间。
待男子走进房间,她便伸手替他们关上房门,也安心地下去歇息了。
风挽裳解开腰带,放到衣架上,正要褪下衣裳,有一双手快了她一步。
她配合,微微一笑,“皎月,不是让你下去歇息了吗?”
“懂得催人歇息,自己怎一-夜未睡?”
阴柔的嗓音带着淡淡的责备响起,她惊然回头,清眸圆瞪。
他随手将她的衣裳抛到衣架上,顺势勾搂住她,她就这样昂头,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脸上不免羞窘。
在他不悦的瞪视下,她低下头,声音淡淡,“妾身以为是皎月,不知是爷回来了。”
他俯首,伸手扯掉她发上的木簪子,任那乌黑亮丽的发丝从指间流泻开来,而后,动手将散落在她颊边的发丝撩开,冰凉的指背摩裟她因羞窘而发烫、涨红的脸蛋。
“一-夜未睡,在等爷?”
只穿着单薄中衣的她,完全凸显出她的纤细,扶风弱柳样,说的便是她了.
此时的她,静静的,淡淡的站在他面前,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妩媚。
风挽裳别开脸躲避他撩人的动作,目光落在那边桌上的笸箩里,便有了回答的理由,“不是,是妾身绣荷包,绣得忘了时辰。”
“你倒是诚实。”他似是不满地轻哼。
她赧然,轻轻推开他,走过去将那荷包拿过来给他,“爷,妾身恐绣错,所以先照着绣了一个。”
顾玦接过荷包,一会儿端详荷包,一会儿盯着她。
风挽裳心里发毛,以为他在顾虑,忙道,“爷放心,有些东西不该绣的,妾身不会乱绣,绣好的这个也由爷处理。”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欣赏着两个荷包。
良久——
“绣得不错。”
咦?
她讶然抬头,刚好看到他将两个荷包扔到床头,随即,回身伸手一把将她拉过去,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爷!”她低声惊呼,以为他又要……
“安分些,爷也一宿未睡。”他的大掌轻拍了下她的……臀,好似是极为自然而然的亲昵。
她脸色绯红,伸手越过他,拉起里边折叠整齐的被子为彼此盖上。
等她重新躺好,他长臂收紧,让她更贴近他的身子,她轻轻埋首于他胸膛,两人就这般相依而眠。
很自然的亲密,这样的他们,真的像极一对恩爱夫妻。
很快,头顶上就传来他清浅平稳的呼吸声。
而明明同样一宿未睡的她,却如何也睡不着,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精致的脸,唇红齿白,当看到他描绘过的眉眼,眉梢略长,微微上翘,她不喜,太妖孽。
她还是喜欢看他洗尽铅华,轻袍缓带的时候。
看到眼皮下的青影,她轻叹,悄悄地、小心翼翼地挪开腰间的手,可是那只手又猛地收紧。
她知晓他没完全睡着,便轻轻柔柔的出声,“爷,先松一下可好?”
不一会儿,桎梏在腰间的手松开了,她微笑,掀开被子,下榻,并为他脱下鞋靴,见他实在太累便不忍再帮他宽衣,便从盆架那拧来布巾轻轻给他擦脸,也好在早前皎月已备了一盆热水进来。
这张脸有着明显的倦色。
一宿未睡,他是去做什么了?
又是那个子冉出事了吗?
她知晓他从不让那个子冉出门,若看不住她就是沈离醉的错,所以沈离醉交代别让他知道他们来过也不无道理,毕竟那个子冉真的只是想来跟她道谢,刚好见着荷包激动了些而已。
只是,莫不是那子冉出了幽府后又去闯祸了?
“嫌爷的眉毛太浓?”
忽然,声音响起,擦拭的手也被抓住,她吓得回魂,就见自己擦拭的动作一直失神地停在他的眉间。
她羞窘的咬唇,“爷,对不住,妾身只是想唔……”
才开口,她已被他扯上前狂热地吻了一把,随后,似是不悦地轻咬了下她的唇,抓过她捏在手里的布巾丢下床去,就这般扯她上榻,紧搂着她,撂下话,“睡觉!”
她抿唇一笑,柔顺地应声,“是。”
而后贴着他的胸膛闭上眼睛,这样子,也挺好。
他心里有人,他亲口承认过的,只要他对她好,日子这般过也挺好。
……
两人相拥熟睡没多久,就远远听到霍靖的声音在外面的楼梯里响起。
“爷,大事不好了!!”
风挽裳困倦地醒来,睁开沉重的眼皮子,想起身去开门,男子又搂住她,未睁眼,对外冷声不悦,“何事!”
嗓音还在半睡半醒间,别样的勾人。
霍靖想猛拍门的手立即吓得僵在半空,急忙收回,声音也压低了些,“爷,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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