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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素素雪
外头的动静越离越近了,顾卿晚额头渗出汗来。
她知道即便秦御不威胁,她这会子也没有退路。谁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人,他们不走,官府发现其藏匿在此,万一牵连了她们该如何?
她们原就是罪臣女眷,再牵扯进旁的事端里,想也知道会怎样。
顾卿晚再不犹豫,提裙转身便冲了出去,跑出了屋便直奔上房。
屋中,被明月楼龟奴们弄的乱七八糟,桌椅横七竖八倒着,还未曾收拾。顾卿晚直接进了内室,一灯如豆,旁氏正靠在床上给孩子喂奶,顾弦勇坐在旁边,脸上倒带着为人父的欣喜。
见顾卿晚突然闯了进来,两人不禁同时望来,顾卿晚已环顾一周,道:“恭喜二哥二嫂喜添贵子,我来收拾屋子,二嫂也能清爽些。”
她说着便上前去,将团在一边还不及收拾的脏褥子抱起,夹在腋下,又端了床边的一盆血水,一阵风般出了门。
将血污的褥子丢在厢房的门口,血水泼到了墙角,这才又转身回去,又将稳婆收拾好,用蒲扇盖着的一盆胞衣端了出来,直接端进了厢房。
她进屋后,却发现屋中已经没了那两人的身影。
这厢房没什么家当,一目了然,顾卿晚也不知道那妖孽带着人藏在了哪里,可她知道他们一定还在。
她将盛放胞衣的血水盘放下,突然就福至心灵明白了,妖孽为何会带着人藏匿到这里来了。
两人身上都受了伤,难免会有血腥味,而这里刚刚生产完,是藏匿的最好地点!
想明白这个,顾卿晚倒后悔了,早知道之前就该护着点旁氏了,若非旁氏惊胎生产,哪里会引来这么一双煞星!
外头已经响起了拍门声,顾卿晚顾不上多想多后悔,一把推开窗户,忙忙冲到床边,她几下将床被都叠了起来,又拉了床角的扇子使劲在床铺间扇了扇,闻了闻床上已没了浓重血腥味,手触了触褥子,将压皱的床单拉平,这才转身匆忙往灶房奔去。
“晚姐儿!死丫头,怎还不去开门!”
上房响起顾弦勇的喝斥声,顾卿晚没管,进了灶房,飞快从锅里舀了一盆热水,端着冲回了厢房,往那盆胞衣中略倒了一点热水,方才转身走向桌椅处。
她这厢坐下刚将脚放进水里,外头便响起了脚步声,火光为之大盛,是有人踹开院门,进了院子。
顾弦勇匆匆出了上房一见满院子的官差,当即腿就软了,差点滚下台阶。
有穿着官兵服饰的人上前一步拎了顾弦勇,目光锐利,道:“为什么不开门!?”
顾弦勇脸色都白了,做为罪臣之子,再没有什么比官兵上门更加让人惊惧了,他哆嗦着道:“开……开门……小的让妹子去开门了。”
那官兵却又将他提起来些,“为何如此重的血腥味?说!”
顾弦勇又哆嗦着答道:“内人……是内人刚生了孩子。”
“搜!”
领头的是个穿黑衣挂金刀的精瘦男人,一声令下,官差分三队,分别向四周分散搜找,一队直奔正房,一队冲向灶房,剩下的人由那领头的亲自带了进了厢房。
入屋,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领头人瞳孔一缩,鹰枭般锐利的眼眸四扫,环视一周,只见屋中的摆设极为简单。
一张床并一张桌椅,甚至连衣柜都没有,那床还是极简单的架子床,褥子齐整,露出空荡荡的床底,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
只桌边儿跌坐着一个姑娘,鬓发微乱,旁边一盆热水,倾斜在地,洒出的热水氤染了中裤和脚上撒着的绣花鞋,她正惊慌失措的将白生生的脚往裤腿里头缩,奈何裤子有些短,怎么都遮掩不住,便愈发手忙脚乱,瑟瑟发抖起来。
瞧的出,他们敲门时这姑娘该是在洗脚,许是如此,这才耽误了开门,然后又惊吓的打翻了洗脚水。
可屋中浓浓的血腥味却让领头人直觉不对,他走了两步,站在了那姑娘面前,那跌坐的姑娘愈发抖的厉害,慌乱的抬了下头,露出狰狞的面孔来,接着便受惊般用衣袖挡着脸企图跪下,谁知腿软,努力了两下终是跌坐在那里,颤抖着声音,蚊蝇般叫了声,“大人。”
瞧着此景,领头人却眯起了眼眸,道:“何故如此害怕?嗯?”
顾卿晚坐在湿地上,浑身难受,心里将那妖孽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愈发谦恭胆怯,抖着唇半响才道:“罪女……罪女摄于大人威仪,不敢造次。”
那领头人原本觉得太是可疑,就算是寻常百姓害怕见官,可也不该惊吓成这个模样才对,原本还以为其中有问题。如今听顾卿晚口呼罪女,这才了然。
原来是家中有人触犯过律法,有官差上前,在领头人耳边低语了几句,却是将顾弦勇处得知的,顾卿晚等人乃是罪臣家眷的事儿禀了。
既是大户小姐,又曾经遭受过抄家,此番表现的如斯胆怯害怕,便也顺理成章了。
“大人,这里有一盆血水,里头好似放的是胞衣。”
又有负责搜寻屋子的官差禀道,一时屋中的血腥味也有了解释。
那领头人心中疑惑怀疑消去,不觉微蹙了下眉,目光盯向顾卿晚。
顾卿晚抖了抖才道:“罪女的小侄子刚刚出生,胞衣……胞衣还没来得及埋……”
“头儿,上房确实有个刚出生的婴孩,屋中有血腥味,那边胞衣还有些温热。”
夏日虽说散热慢,可胞衣既还是温热的,那便说明这家添丁不会超过一炷香时候,稳婆等人难免来来往往的,这般热闹,并不是适合藏匿人的地方。
更何况,这一家子人都如此怯懦,也不像敢哄骗官差的,若然真有什么事儿,此刻早该露出端倪了才是。
虽然这样想着,可那领头人却仍旧不肯忘掉自己刚冲进院子时那股本能的怀疑感,干他们这行的,触觉的敏锐有时候比眼睛看到的更为重要。
他未曾说话,一步步走向了床榻处,触手摸了下床,褥子微凉,并没有被人躺过的痕迹。
难道真的是他多心了?
领头人直起身来,正要转身,忽而见被褥间一点暗沉,分明就是沾染了血迹,且看那颜色,万不会超过今夜!
领头人目光一缩,锐利盯向地上坐着的顾卿晚,道:“床上怎会有血!”
“说!”立马便有官差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寒光一闪,架在了顾卿晚的脖颈上。
顾卿晚浑身发抖,身子愈发摇摇欲坠,却做不敢欺瞒的样子,哭着道:“民女……民女来了月……月事,未及处置嫂嫂便发动了,呜呜,大人饶命。”
她说着似是害怕那架在脖颈上的刀光,滚爬了两下,刚好露出沾染了血色的中裤,脸上泪水横流,似羞似怕,可怜万状。
领头人盯着顾卿晚又看了两眼,摆了摆手,“走!”
说罢,带头出屋去了,屋中人跟着呼啦啦地退了出去,汇合后并无发现,很快院里也安静了下来。
“你这死丫头没做什么吧?”顾弦勇进了屋,目光盯着顾卿晚有些狐疑。
先时他刚得了儿子,正高兴,并没留意厢房动静,可这会子想想,好像方才厢房有些动静,而且方才他喊着让顾卿晚去开门,怎么好似听见这丫头往灶房去了?
顾卿晚站起身来,一面捡起地上洗脚盆,一面往外走,道:“大晚上的,我能做什么,二哥这话真真奇怪。”
言罢,人已往灶房去了,顾弦勇见此便也摇了摇头,跟了出去,自回上房了。
顾卿晚放好了盆,再回厢房时就见床上已躺好了人,那妖孽男人坐在床边儿,闻声看了过去,挑了挑唇,冲顾卿晚道:“你还不算一无是处。”
闻言顾卿晚一口气憋在胸中,恨不能扑上去咬死眼前人!
瞄的,她费心费力,又是演戏又是搬东西,来来回回折腾了一身臭汗不说,这会子心肝还吓的一跳一跳的,好容易凭借着自身过硬的心理素质,超强的演戏功底,过人的聪明才智,这才把人骗走了,到了他这儿不感激感谢也就罢了,就一个不、算、一、无、是、处!
他以为做这些很容易吗?他以为是个人都能做到这些吗?
简直是可忍姐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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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 009 针尖对麦芒(二更求收)
顾卿晚鼻子都要被气歪了,秦御却淡淡转过了身子,吩咐道:“去准备一盆热水,一盆炭火来,若是有酒也拿些,哦,对了,再给爷寻件衣裳,要深色的。”
他那口气真叫一个理直气壮,理所当然,隐隐还透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尊贵和威仪来。
我去,这是真将她当成烧火丫头了!
顾卿晚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从前有父母疼爱,因父母都是天皇巨星一般的存在,她的身边也围绕了各种各样讨好奉承的人,后来学了建筑,又因这个行业里女性太少,她又生的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年纪还小,那就更是众星捧月了。
就像好友说的,沈大小姐嘛,要天上的星星,也多的是人搭了梯子去够,星星又有什么稀罕的?
如今被这般对待,顾卿晚登时恼了,哼了一声,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春凳上。
秦御面带诧色转头望过去,正好就见那姑娘自行挽起了衣袖来,整个右手臂便展露了出来,月光自洞开的窗悄悄流泻而入,正好洒落在那一截藕臂上。
和她黑乎乎狰狞万分的脸完全不同,姑娘的手臂如玉石雕成,柔腻光洁,月光之下,反射出珠玉荧光来,白的直耀人眼。
许是没想到那样的丑面能生出这样一身冰肌玉骨来,秦御怔了下,旋即长眉微竖,眉宇染了厉色和怒气,反倒愈发妖冶。
“放下袖子!”
他沉斥了一声,那语气,那眼神,就好似看到了什么碍眼的脏东西一般。
顾卿晚看了秦御一眼,毫不吝啬的翻了个白眼,将雪腻的藕臂冲着秦御晃了晃,道:“你可以不看啊,眼睛都快黏上了!还是,你以为我这般是在勾引你?”
见秦御不可置信的瞪了眼,顾卿晚笑了笑,拉长了声音道:“呵呵哒~哥哥你真是够逗的,想多了吧。我告诉你!这世上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勾引上你!自作多情是病,自大自恋也是病,得治!”
她言罢嗤笑一声,转回了视线。
秦御简直难以相信,竟会有女人能将话说的这样粗野直接,他只觉胸腔中一股闷气直往上冒,平生活了十八年就没遇到过这么令人生厌的女人!
哦,不,男人里也没这样的!
他眉眼间灼灼戾气若火一般烧了起来,忽而冷笑道:“你这会子难道没觉出腹部如同火烧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顾卿晚倒真觉得腹部有些热热的,好像不大对劲。
眸中慌色一闪,顾卿晚眨了眨眼才抬头看向秦御,道:“你什么意思?!”
“爷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腐蚀丹的药效快上来了。”秦御竟是笑了起来。
美男子的笑,当真是仙姿特秀,本就狭长的丹凤眼愈见飞扬魅惑,其间异色双瞳中似有流火灼烧,一瞬间好似曼陀罗花灼灼盛开,只可惜这般的瑰丽潋滟中却含了淬毒的残酷。
顾卿晚心头一慌,却只眨眼间便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道:“哦,知道了,谢谢提醒。”
说着就低了头,继续摆弄起手臂来。
她的手臂内侧这会子已多了一条小指长短的血道子,是方才自己用头上银簪划破的,若非如此,又怎么能适时在裤子上涂上血色,好哄过那些官差去?
好在她够机灵,一瞧那领头的黑衣人蹙眉探身,手指触上被褥一点,她便猜到了大抵是床上有血污没处理干净,当时就毫不犹豫的划拉了手臂,用血涂染了中裤。
疼、死、她了!
什么狗屁腐蚀丹?真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做牛做马,任打任骂,被指使的团团转了?
做梦吧,她沈晴宁可站着活,也不跪着死!
去他的腐蚀丹!
顾卿晚腹诽着,一面嘟着嘴轻轻的往伤口处吹气,眉心蹙着,眼睛也微热了起来,泪眼汪汪的。
“你!”秦御全然没有想到,自己都拿腐蚀丹发作威胁吓唬她了,这女人竟然还是如此云淡风轻的态度,她这般倒显得他很无聊,威胁的很幼稚一般,更像是自己狠狠一拳击打出去,却砸在了一团棉花里,竟头一次体会到气结为何物来。
他神情冷厉起来,正要动作,身边却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咳咳,阿御,人家姑娘手臂受伤了,你莫……咳咳,难为人家。”
那声音断断续续,许是因虚弱的原因,飘渺的仿若一缕云烟,语气却是从容的,带着指令的吩咐。
秦御闻声硬生生顿住了身子,倒是顾卿晚一诧,扭头望去,果见那躺在床上的男子不知何时竟已醒了过来,顾卿晚这才瞧清他的模样。
他极是年轻,似只比那妖孽大个一两岁模样,他身上有伤,额角鬓发被汗水打的濡湿,可这模样非但没让他狼狈不堪,反倒愈发显得发若墨染,俊面冠玉。
他生就了一张如画的五官,极长却似精心剪裁过的眉,挺直的鼻梁,薄却弧线锋利的唇,外加一双静谧的桃花眼,镶嵌在那张苍白的面庞上,让人觉得他好似刚刚从水墨丹青的烟雨江南图中走出来。
即便是如今狼狈的时候,周身也有股静川明波,朗月万里的温润沉静。
桃花眼生在男人脸上,气质不佳便会显得轻浮浪荡,可生在他的脸上,却让人觉得相得益彰,毫无张扬之感,唯见两泓深湖,眸光似幽凉,却又恍然温情。
好一个病娇美人啊,不管从容貌还是气质上看,这都是一个毫不逊色于妖孽男的极品男人啊。
不对,这人明显比妖孽男顺眼了一千倍,一万倍!
顾卿晚暗自想着。
大抵是秦逸的态度对比秦御来说,实在太好了,顾卿晚火气渐消,道:“还是这位公子知书达理,有大家风范,幸会。”
说着,冲秦逸点了下头,颔首见礼。
秦逸还真没见过这等和人见礼的姑娘家,略愣了下,也笑着点了下头。
秦御禁不住冷哼了一声,见那边顾卿晚和秦逸打过招呼后便又忙着吹伤口去了,不仅一点挪步去替他办事的意思都没,那副样子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的手臂被人砍了呢,又见识了她不伦不类的见礼,他便禁不住再度开口,道:“丑人多作怪!”
岂料这次顾卿晚连头都没抬一下,就像是没听到一般,给他来了个彻底的忽视。
秦御登时浑身戾气暴起,宛若从鬼蜮中浴火而来的妖。
倒是秦逸禁不住又抬眸瞧了他一眼,眸中毫不掩饰怪异的诧色。
平日里女人对秦御来说就只有两种区别,那便是杀或不杀,何时见他对一个女人也能有这么多的情绪了?
不过眼前姑娘确实够……独特。
秦逸见秦御眸中杀意隐现,忙开口道:“阿御,我想擦把脸。”
秦御闻言这才暂且收回了浑身冷煞,道:“大哥稍等。”他言罢大步出房去了,倒是再没看顾卿晚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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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虽然爷出场晚,但是爷温柔,美人怀里来哟
秦御:丑女,去吧去吧!
晚晚:你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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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 010 黑心亲兄弟
顾卿晚未曾抬头去看,可也留意到秦御一出去,这厢房倒显得空荡荡起来,可见方才那妖孽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人身伤害,让她看见他就呼吸不顺,浑身不爽。
这下好了,屋中总算是清爽了。
她没去瞧床上躺着的秦逸,也没开口搭话的意思,屋里很安静,那床上的男人也没吱声,可奇怪的是,竟没有尴尬的感觉。
顾卿晚专注的吹着自己的伤口,见手臂上的血道子竟然又开始往外渗血珠,她疼的嘶嘶直抽气,左右瞧了瞧,想要寻个什么东西将手臂缠起来。
正无处找寻,却听有人道:“姑娘用这个吧。”
顾卿晚诧异抬眸,就见床上秦逸正侧头望过来,旧被压在他身上,显得有些违和,让人觉得折辱了那般冠玉一般的人,此刻他正探手过来,手指间轻轻搭着一条素白的带子。
见顾卿晚望过来,却没有接,秦逸又笑了下,补充道:“干净的。”
顾卿晚回过神来,看了眼含笑望来的秦逸,从男人温和的眼眸中不难瞧出他的善意来,她勾了下唇,也不推脱,扯了过来,往手臂上缠绕起来。
缠了两圈,轮到打结却有些为难起来。伤处在右小臂的内侧,要将带子系起来,除非口手并用,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这会子她一张脸也火辣辣的疼。
脸上的伤口分明裂开了,再咧着嘴用口帮忙系带子,那种疼……顾卿晚只要想想就牙疼,还不如扔着这手臂的伤算了呢。
她这厢单手挽了两下,没能成功,正想罢了,就听秦逸又道:“姑娘不介意的话,在下倒可效劳一二。”
秦逸的声音虽虚弱,可却很是温润清朗,语气平和,好似在闲聊今日天气不错。
这种口气和声音,都很容易让人卸掉防备,产生好感。顾卿晚没多矫情,站起身来,走到了床前,没扭捏便将白玉藕臂伸到了秦逸的面前。
秦逸却好似什么都没瞧见一般,接过了带子,抬起手来。只那床有些矮了,他又平躺着,顾卿晚免不得要弯着腿伸着腰的才能让他绑的顺手,可这样真的有点累人,顾卿晚索性腰肢一扭便坐在了床榻边儿。
秦逸动作顿了下,倒也没说什么,一面给顾卿晚包扎打结,一面抬眸不动声色的近距离打量着她。
少女的脸庞,横七竖八,布满了伤痕,伤口没长好,又涂抹了黑乎乎的药膏,偏又被汗水泪水弄的乱七八糟,瞧着当真让人不忍多看。
可即便如此,从她一双灵动漂亮的眼眸,以及少许完好的白皙肌肤,还有秀美的脸部线条还是能够看出,这女子本是姿色极佳之人。
秦逸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去怜悯惋惜一个陌生人,他之所以这样来回打量顾卿晚,是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他好似在哪里见过她,这让他有些迷惑。
秦逸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手,手指白净而修长,骨节不大却也不纤细,指甲圆润修剪的很整齐,手背宽阔,手指灵活,当他执着那根带子动作,手指便像会跳舞一般,皮肉间筋骨滑动,有种力量感。
这样一双手,若是拿上手术刀,简直完美到爆!
从前沈天王曾经接过一个外科医生的电视剧,为此还专门提前精心保养了几个月的手,电视一播,那手操着手术刀的画面被网上贴的到处都是,引得万千粉丝直喊着以后找男友可以不看脸,却一定要看手。
不过如今跟人家这手一比,沈天王精心保养的就落了下剩了。
一个八块肌长的好,一个手生的好……
呵,其实她只是想家了……
她想老爸,想老妈。看到什么眼前浮现的都是昔日一家三口相处的画面情景,肝肠寸断。
顾卿晚禁不住双眸发直,盯着秦逸的手,却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秦逸不知道眼前姑娘是怎么了,突然好似陷入了无限的悲痛伤感中,虽然并不见她落泪,可那股浓浓的哀伤绝望却源源不断的弥漫出来。
任是他铁石心肠也不觉心有感触,有点想赶紧将自己一双手收回来。他也确实这样做了,系好带子,将手自然地笼进了被子中。
顾卿晚回过神来,察觉到秦逸略带探究的目光,她未曾抬头,也没放在心上,将卷着的衣袖放下来,这才抬头看向秦逸,挑了挑眉,道:“你这人倒还算马马虎虎。”
她一言秦逸倒笑了,想到方才秦御说这姑娘不算一无是处的那话来,这姑娘倒是个小心眼的,这会子还记着呢。
这不,她这马马虎虎和阿御那句不算一无是处,异曲同工,这是将气还到他这个做大哥的身上来了。
只她的小心眼以及牵连无辜却不知为何,并不让人生厌,反倒有些可爱。
秦逸笑过后,却是开口,道:“在下权当姑娘这是称赞了,舍弟也是担心在下的身体,心情不佳,才多有失礼,还望姑娘见谅。”
“失礼?给人喂食腐蚀丹这种程度只算失礼?”顾卿晚反唇相讥,哼了一声,毫不掩饰嘲讽之色。
秦逸被她这般咄咄相逼,倒也没露出什么尴尬之色来,神情未动,只道:“在下姓秦,单名一个逸字,今日不过权宜之计,倒委屈了姑娘,来日但有所请,逸,必不推辞。”
听他如是说,顾卿晚便有些怏怏起来。
听上去有诚意,还自我介绍了一番,可谁知道是不是真名,再说了,场面话谁不会说,来日真要有事相求,谁知道上哪儿找他们去。
且,这男人并没接自己的腔,提都没再提那腐蚀丹的事儿。
若然真是个温润如玉的,倒是将解药给她啊,可见这根本就是个心冷如冰的,腹黑程度不亚于方才的那妖孽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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