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的餐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孑与2
牛不喝水强按头,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发展法子。
如今的晋昌坊人,渐渐地已经开始在生活中不穿那些花里胡哨的广告衣衫了。
而是重新穿上自家的老土布衣衫,看起来虽然不好看,却很干净,合体,显得民风淳朴。
再做买卖的时候,一个个也没有了当初的迫不及待,而是显得很从容。
这种从容是家中有余粮,有余钱带来的从容。
即便是那些不肯停歇罢手的工匠们,也知道干了一个月的活计之后,给自己留出来一两天的时间,专门休憩,喝茶,看马球场上那些好看的屁股。
腊月天,晋昌坊的狗都把长嘴缩在怀里不肯露出来的日子里,晋昌坊的游人,生意也迎来了最平淡的日子。
晋昌坊的生意人们也不着急,一个个围着晋昌坊人,才舍得置办的暖桌子说一些闲话。
寂静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临街的人们纷纷探出头去看。
发现是一个把自己裹得跟一头熊一样的骑士,正在晋昌坊的街道上疾驰。
幸好是腊月天,晋昌坊只有很少的一些,去大慈恩寺上香的信男信女们。
快马来到云家门口,看门的肥十,先是仔细打量一下眼前这个大汉,最后,欢喜地喊道:“肥九,你回来了?”
肥九从马上跳下来,先是抱一下肥十的身子,马上问道:“郎君在家吗?”
肥十连连点头,肥九丢下战马就急匆匆地进内宅去了。
寒冬腊月天里,云初却满头大汗,热气蒸腾,一杆长枪被他耍得如同一条活过来的毒龙,处处透着杀机。
等他在空中连续翻转几下之后,就把长枪虚空刺了出去,虽然枪尖只跟对面的木桩子接触了一下,木桩子上就出现了一个鸡蛋粗细的洞。
透过这个洞,云初看到了,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的肥九。
缓缓收回长枪,云初吐出一口白色的浊气,在两尺之后才慢慢地变淡。
“回来了?”
听郎君在跟他说话,肥九哆嗦几下僵硬的嘴皮子,取过旁边搭在绳子的毛巾递给云初。
云初一边擦拭脸上,头上的汗水,一边对肥九道:“去好好地洗个澡,暖和一下,再去大食堂好好吃一顿,最好喝点酒睡一觉,等身体好了,再跟我细说你们在吐谷浑的事情。”
肥九连连摇头道:“等不了了,郎君,李敬业带着英公府的部曲,跟他在吐谷浑招募的死士去了青海。”
云初微微皱眉道:“他去青海干啥?”
肥九有些恼怒地道:“抢劫!”
云初领着肥九进了屋子,让他坐在炉子边上,却不准他脱鞋。
“青海那边能抢到什么?”
“禄东赞嫁女。”
“张柬之怎么说的?”
“张柬之不同意李敬业的主意,说我们在吐谷浑要做的事情,才有一些好的开端,这个时候惹怒禄东赞,论钦陵父子会给大唐带来很大的麻烦的。
然,李敬业不听,带着自家人马走了,就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张柬之这才派我快马回来,把李敬业的事情告知郎君。”
云初给肥九倒了一杯热茶,示意他润润干裂的嘴唇,然后想了一下道:“其实也没什么。”
肥九喝了茶水道:“张柬之说很麻烦。”
云初摇头道:“左右不过是一群强盗罢了,如果禄东赞连一伙强盗都打不退,还说什么,当什么摄政宰相呢?
张柬之还说了什么?”
“张柬之说,他已经联合了六百户三千七百多流浪吐谷浑人,如果郎君不阻止李敬业的行为的话,他就准备带着这三千七百个吐谷浑人,突袭一下赤水源,如果事情顺利,他就沿着原路回来,如果事情不对劲,他就准备直接从吐谷浑去西域。”
听完肥九的回答,云初瞅着肥九被寒风切割的,满是口子的麻皮脸道:“你为什么回来了呢?”
肥九嘿嘿笑道:“老奴在,李敬业不好肆无忌惮,张柬之也不好随心所欲。”
云初怒道:“胡说八道,咱们家的生意最重要。”
肥九笑道:“如果按照郎君的安排,咱们家最多能收几千头牛,卖出几百套房子。
如果,李敬业跟张柬之两人,有任何一个人成功了,老奴就觉得咱们家可以自己有牧场,有牛羊,如此一来,岂不是比郎君策划的一锤子买卖来的好?”
云初又瞅着肥九道:“你又干了些什么呢?”
肥九冷笑一声道:“老奴身份低微,平日里跟李敬业和张柬之两位郎君没法待,所以,只能跟李氏部曲以及那些想要来大唐的吐谷浑人待得时间多些。
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郎君才是真正能给他们好处的人。
李氏部曲老奴说不动,不过,那些吐谷浑人还是很愿意听老奴的话的。”
“他们即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你刚才说咱们家会有牧场?这可能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云初脸上已经露出了笑意。
肥九把热茶一口喝完,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继续道:“大河谷地,其实是一片很好的地方,那里水源充沛,草木繁盛,再加上地势险要,大河虽然不能通航,却可以用一种羊皮制作的筏子通行。
肥九以为,只要那些吐谷浑人在随着张柬之突袭赤水源之后,不论胜败,都前往大河谷,那些吐谷浑人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只能依附咱们家才能活命。
郎君,最重要的是,我们这一次发现,吐谷浑跟吐蕃人并没有发生大的战事,只是偶尔有一些小规模的争斗,还都是吐蕃人的强盗,而不是吐蕃人的大军。”
听肥九这么说,云初的瞳孔忍不住缩了一下,再次确认道:“吐谷浑与吐蕃如今无战事?”
“没有,下来的吐蕃人都是强盗,即便是军队,也干的是强盗的活计。”
云初拍拍肥九的手臂道:“去休憩吧,多休息几天,如你所说的,咱们家啥都不干,就看着李敬业跟张柬之就好了。”
肥九摇摇头道:“不成,我在家睡一晚上,明天就要走,吐谷浑那里实在是太热闹了。
我看热闹看得情不自禁,一天都不能少。”
“你看热闹看得连命都不要了?”
肥九哈哈大笑道:“我这条贱命那里有看热闹这事重要啊。”
眼看着一身轻松的肥九跟肥十,肥八勾肩搭背地去洗澡了,云初就喃喃自语道:“吐谷浑竟然弱到了这个地步,连阻挡吐蕃人小股的马贼都办不到了到了吗?”
说完话,云初就穿好大氅,戴好手套跟帽子,骑着枣红马就去了万年县衙。
腊月里的衙门也没有多少公务可办,所以,六曹四部里只有一些留守人员,其余的人都休沐在家。
有一个人是不知道什么叫休沐的,他整日沉浸在小山一般的文牍中,不可自拔。
所以,当云初推开温柔的公廨,这家伙穿着里衣,鞋子也不穿的盘腿坐在蒲团上,还在看那些永远都看不完的文牍。
屋子里出奇地暖和,云初进去了,才发现人家的背后就是一堵火墙。
“为什么我的公廨里就没有火墙这种东西?”
温柔头都不抬地道:“你是县丞,对公廨的要求是大,景致好,不是暖和。”
“我听到了一个不错的流言,你要不要听?”
“如果是弘皇子徒手生擒巨熊的事情,你就不用说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知道的比你还多。”
“这不可能,我是始作俑者。”
温柔抬头看看云初道:“你知道你知道的事情,却不知道那些跟这件事有关的别的事情。”
云初坐下来,给温柔倒了一杯红艳艳的枸杞汤道:“吐谷浑跟吐蕃根本就没有发生大的战事。
大非川那里也是一样,你说这个流言,你能卖多少钱?”
温柔喝完了枸杞汤,把挂在杯壁上的枸杞捞出来丢嘴里吃掉,才看着云初道:“吐蕃人要是不进攻大非川,那些老将们怎么从朝廷手里,要钱,要粮食,要兵马?”
云初大笑道:“他们这一下子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李敬业带着一股将近八百人的队伍,其中还有九十九个身经百战的府兵,去抢劫禄东赞出嫁的女儿去了。”
温柔停下翻看文牍的双手,瞅着云初道:“这个流言我还真得是不知道。”
云初又道:“张柬之竟然组织了将近四千人准备去突袭吐谷浑的赤水源,这个流言你知道吗?”
温柔惊讶地站起身道:“这两位到底要干啥?”
云初大笑道:“一个想要证明他才是李氏真正的好儿郎,另一个想要通过突袭赤水源,来告诉所有人说,他有资格当官,还可以当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官。”
温柔笑道:“我记得去吐谷浑也有你家的事情吧?”
云初喝一口枸杞汤道:“我家就是一个看热闹的,然后再看看,能不能在看热闹的同时,给自家捞一点好处。
你是知道的,我家的仆役都是好样的,虽然不中看,却是最实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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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的餐桌 第八十八章钱为何物?
不论是哪朝哪代的将军,都担心兔子死光。
而且非常地担心。
所以,给皇帝制造一个强大的,但是可控的敌人,一直是将军们殚精竭虑也要做到的事情。
说句大实话,高句丽对大唐的威胁太小了,只要他们敢离开那块冰天雪地的地域,让大唐军队的补给线短一些,大唐将军们对高句丽的进攻一般持喜闻乐见的态度,有决心也有信心让他们不能活着逃回去。
如今,高句丽人知晓大唐一直对他们不怀好意,而他们偏偏又处在经典的远交近攻的位置上,如果大唐不时不时地捶打他们一下,都对不起这条祖训。
所以,高句丽人在边界上修建了一条长城,时时刻刻做好了应对大唐进攻的准备。
高句丽人既然不能主动挑起战事,大唐那些多的,有些出格的悍将们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阿史那贺鲁这种叛贼,几年十几年才出现一个,不能指望他们让皇帝重视武将集团。
所以,算来算去,也只能是吐蕃人了。
吐蕃在川西与大唐有接壤,可惜这里的吐蕃人一直声称在遭受唐人的欺负。
再一处与吐蕃接壤的地方就是吐谷浑,虽然在贞观八年的时候被太宗皇帝打得抱头鼠窜,最后在贞观九年的时候,吐谷浑王伏允彻底兵败,奔走至鄯善,被勒死了。
太宗皇帝当年就是因为气疫问题,没有将吐谷浑划归大唐州府,而是留下了伏允长子慕容顺率领东部吐谷浑人,居伏俟城,封为西平郡王。
后来慕容顺不怎么听话,就弄死了慕容顺,让他的儿子继续担任西平郡王,可能觉得弄死的吐谷浑王太多,为了补偿就把弘化公主嫁给了西平郡王,后来,还陆续把金城郡主,金明郡主相继嫁给了西平郡王的两个儿子作为补偿。
这对将军们来说是一件非常讨厌的事情,毕竟,吐谷浑还是羁縻国,不算大唐本土。
为了让皇帝紧张起来,大家就心照不宣地弄了一个吐蕃严重威胁吐谷浑,继而威胁大唐河西之地,以及西域的故事出来。
李敬业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这家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去青海头抢劫禄东赞的女儿,最好能引起吐谷浑与吐蕃的大战,继而让大唐与吐蕃来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来稳固这些老将们的基本盘。
李治也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他一直考虑的是攻打高句丽,而不是与吐蕃作战。
老将们都是经历过解放前隋的战斗的,他们知道当年隋炀帝动用了多大的力量攻打过高句丽,结果失败了,导致隋炀帝身死族灭。
太宗皇帝当年也攻伐过高句丽,虽然大胜而归,终究没有能够灭掉高句丽,也是一桩憾事。
而且,辽东恶劣的气候,也给参战的老将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所以,老将们希望在吐谷浑,大非川与吐蕃人战斗,也不愿意去辽东爬冰卧雪地与高句丽人作战。
现在,李敬业,就要亲手打开与吐蕃人作战的这个巨大魔盒了。‘
老将们以为的必胜之战,云初却是知道的,大非川一战,毁掉薛仁贵战无不胜的名头不说,也成了李治一生都抹不去的污点,也成了盛唐这颗明珠上永远的一块瑕疵。
“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而杜甫的这首《兵车行》,更是将他们牢牢地钉死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也直到现在,云初才明白李绩为何要一定把李敬业驱逐出家族,一定要把李敬业跟他联系到一起。
人家祖孙早就有默契,即便是没有,云初现在也不相信,李绩会对李敬业在吐谷浑的事情会一无所知。
“人家就是专门欺负你这个没有根基的傻子呢。”温柔躺在地板上,将双脚蹬在暖和的火墙上,倒着往嘴里灌枸杞汤。
云初也学温柔的样子脱掉靴子,躺在木头地板上,双脚杵在温暖的墙壁上,也有一口没一口地喝枸杞汤。
不管枸杞汤有没有用,对于已婚男人来说,都是一种安慰,反正从汉代男人就开始喝,喝到大唐以后的一千三百年,也没见谁因为喝枸杞汤喝死的。
“官,太小啊,钱,太少啊,人,不够用啊。”云初忧愁地喝了一口枸杞汤。
温柔道:“这就没办法了,你马上十八岁了,就要起字了,这个时候已经官居从六品,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就你这升官的速度,在大唐已经是罕见了。”
云初吐掉不小心喝进嘴的一颗枸杞问道:“你说,我现在怎么才能快速升官呢?”
温柔叹息一声道:“我也想知道,毕竟,我现在才是一个正八品的官,也就比渭河里的王八大一些。
我觉得你应该去拜访一下刘仁轨,说真的,我最近翻看文牍,本来想找一些刘仁轨的黑料,结果,找了三天,一点都没有找到,还在找的过程中,越来越佩服这个家伙了,说真的,他能活到现在,绝对是有鬼神帮助。
按照我的理解,但凡是这种屡次都死不掉的人,以后一定能大放异彩。”
“为什么这么说?”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还绝对不会让他死掉。”
“好,我去找他好好讨论一下安业坊以后的发展事宜,顺便问问他,长安县的土地能否与万年县的土地联动,种植更多的棉花。
你去不去?”
温柔闭上眼睛摆摆手道:“我不去,我们不是一路人,以后还有很大可能是敌人。”
“为啥?”
“因为他现在是给事中,只要是给事中,就一定是我家的敌人。”
云初见温柔找了一份文牍扣在脸上,就翻身而起,穿好靴子就直奔西市,去找刘仁轨。
杂乱的西市跟整齐干净的东市根本就没法子比,就像菜市场跟大超市没有可比性一样,这里虽然杂乱不堪,却处处透着生活的气息。
一个县的主官去另外一个县寻找那里的主官,对于官员来说其实是一件很忌讳的事情。
这里面有一个道理叫做——天无二主!
同样的,上面的主官也基本上不会去下级主官的衙门,有事,会在馆舍或者其余地方见面,反正,衙门是不会去的,至少不会长时间地逗留。
刘仁轨不在乎这些,云初到来的时候,正好是他中午休憩吃饭的时候。
火盆上架着一双铁筷子,铁筷子上放着两块胡饼,矮几上放着一壶添加了羊油的茶水,看样子,这就是刘仁轨的一顿饭。
从他熟练地翻动胡饼,并且不害怕烫手的表现来看,这样的饭食他吃了也不是一顿两顿的了。
刘仁轨丝毫没有因为午饭太寒酸就显得窘迫,而是很自然地将胡饼考好之后分给了云初一个。
“老夫寒酸习惯了,比不得县丞整日里锦衣玉食,偶尔尝尝粗粝的食物也不错,吃个新鲜。”
云初笑着接过胡饼,熟练地先从烤得焦黄的外皮吃起,吃掉了散发着麦子香味的外皮,没有动刘仁轨的油茶,倒了一杯清水喝了一口道:“我十三岁的时候,才吃到了第一口白米饭,县尊知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刘仁轨瞅着云初没说话,云初只好继续道:“我当时就在想,老子以后要天天吃白米饭。”
刘仁轨道:“欲壑难填啊。”
云初摇头道:“本官以为,一个人追求美好的生活应该鼓励,而不是打击。
当然,只要他努力的方向是对的,就值得赞扬,获得的财富就应该受到保护。”
刘仁轨扬扬手里的胡饼道:“不是哪一个人都能侥幸从千军万马中活下来,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县丞这般钻营的本事,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大比上一举夺魁。
所以,云县丞以为自己依仗努力得来的东西,却不知对于愚钝的人来说,就是掠夺。”
云初快速地将手中的胡饼吃完,连渣子都填嘴里道:“某家今天来,就是为了纠正县尊的一个谬误。”
听云初这么说,刘仁轨竟然放下吃了一半的胡饼,朝云初恭敬地施礼道:“刘仁轨洗耳恭听。”
面对刘仁轨这种闻过则喜的样子,云初尴尬地道:“我们不妨探讨一下,相互学习。”
刘仁轨严肃地道:“既然是刘某的谬误,只要切中要害,刘某自然洗耳恭听。”
云初见刘仁轨认真,不像是在戏耍他,就很严肃地从怀里摸出一个钱放在刘仁轨面前道:“今天,某家就好好地跟县尊说说钱!
不知县尊以为钱为何物?”
刘仁轨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问他这个问题,忍不住皱眉苦思一阵,最后拱手回答道:“老夫以为钱就是东西,而东西指的是钱能买到的一切。”
云初摇头道:“钱的本质是时间与劳动,不管县尊用钱去买任何东西,不论是一座房子,还是一块糕饼,亦或是一件衣衫。
归根结底,县尊买的是工匠的劳动时间,供货商的劳作时间,农夫的劳作时间,与养蚕人的劳作时间。
不论东西如何变幻,最终还是要回到工匠,农夫的有效工作时间上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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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的餐桌 第八十八章对于古代官吏要要引导
跟古人讲经济学多少有些奇怪。
不过,这就是云初想要的效果。
见刘仁轨的眼睛里开始出现蚊香圈,云初就认为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在大唐,凡是别人听不懂的学问都是高级学问,就像玄奘传播的学说,没几个人能听懂,这并不妨碍大唐人对这种学问趋之若鹜。
此时此刻,白居易那种连不识字的老妪都能听得懂的诗词没有市场,大家作诗的时候,还是以华丽为主,所以,这个时候的大唐,除过云初之外,没几个能被人记住的诗人也就不奇怪了。
云初的目的就在于让刘仁轨知晓,他云初对于经济的见解早就在九霄云外,而他刘仁轨还在地上跟蛆虫一样的在爬。
不过,刘仁轨这人有一种奇怪的本事,那就是鉴别学问真伪的本事。
虽然云初讲述的东西他每一个字都明白,连在一起就不明白,这并不妨碍他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东西。
所以,开始的时候还表现得有一些轻佻,随着他听不懂,理解不了的东西越来越多,这个家伙就表现得越是虔诚。
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地记忆云初说的这些奇奇怪怪的理论,并且准备好好地学一下。
每一个街道主任都必须学的入门级社经,在大唐时代显得弥足珍贵。
一般情况下,这种学问只会拿来家传,绝对不会公诸与众的。
长安今天的天气格外得冷,两人围着一个火盆,絮絮叨叨地在说话,门外,又开始飘雪。
今天的雪显得很沉重,是雪粒子,虽然不多,却被风吹着堆积在门槛下,没有多久,就积蓄了很厚。
“这么好的学问为何不写成书传播呢?”
等到云初喝完一瓶清水之后,沉默的刘仁轨这才低声发问,看样子,云初的新学问,还是给了这个倔强的小老头很大的冲击。
“你看,事情的本质就是这样的,看清楚本质之后,其余的不过是变种,万变不离其宗。
我知道你暂时没办法理解我说的这些东西,不过没关系,可以在实际运用中慢慢地摸索,印证。
道理不辨不明,不过,我还是坚持以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刘仁轨抬头看着云初道:“这么说,晋昌坊,曲江里,万年县都是你实践的结果是吗?
你现在,还要加上长安县?”
云初点点头道:“长安本就是一体的,只是因为我的官职低微,这才只能从万年县开始,可是呢,万年县一旦发展起来,就会自觉不自觉地吸长安县人的血。
而且,这种吸血还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刘仁轨点点头道:“强者恒强,弱者恒弱,本就是天地的道理,你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云初瞅着刘仁轨道:“我一开始发展晋昌坊的时候,就想将摊子铺开,希望狄仁杰能够带着长安县的人干出一番与晋昌坊同样的事情来。
结果,因为掣肘太多,狄仁杰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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