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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的餐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孑与2
虞修容道:“皇帝跟皇后只是去洛阳过一阵子,时不时地还要回来呢。”
话说到这里虞修容又对崔氏道:“如果皇后身边的春姑姑再来晋昌坊,就告诉她这段时间少出宫,想要吃啥,让李思给她带去。”
崔瑶在一边道:“最好派人盯着点那三个蠢材,看看他们如果日子过不下去了,会向谁求援,我们也好知道是谁在害我们。”
虞修容点点头,崔氏就出门安排去了。
一阵清脆的铃铛响,李思就从门外走进来了,铃铛不是李思身上的,是一头站在李思肩头的猞猁脖子上的。
虞修容强忍着怒火道:“你这是想要气死我是吧?”
李思立刻抱着门框道:“没有,是大肥自己跳我肩膀上的。”
“它跳你肩膀上你就驮着它是吗?”
李思努力的想要把猞猁从肩头推下去,猞猁却不愿意还用一只爪子抓住了李思的头发。
虞修容手上的金如意就嗖的一声飞了过去,砸在猞猁的肩膀上,猞猁吃痛,惨叫一声逃之夭夭。
虞修容三两步来到李思面前,仔细地检查了这孩子的脸,脖子跟手,没发现有伤痕,就在李思的屁股上抽了一巴掌道:“要是被这畜生抓花了脸怎么办?”
李思被打了一个趔趄,也不知道跑的,还凑在虞修容身边抱着胳膊撒娇道:“金玉楼那边出了一支特别漂亮的梅花簪子,花芯是金丝做的,阿娘,我想要。”
听了李思的话,虞修容的眉头又皱起来了,瞅着李思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道:“谁让你去金玉楼的?”
李思低着头小声道:“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新首饰。”
虞修容再次抬起手,却没有继续抽李思,把她的小脸扳过来,瞅着小姑娘的眉眼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罚我,娜哈奇蠢如猪,你也蠢笨如驴,没一个能把学问学好,一个喜欢吃,一个喜欢打扮,这是怎么了?
可怜夫君一代才子,我也算是知书达理,怎么到了你们两个身上,就看不到一点的好。
要是云瑾,云锦也跟你们一样,我就算是上吊,都洗涮不干净自己的罪过。”
对于虞修容的羞辱性语言,娜哈从来没有在乎过,每当虞修容说她奇蠢如猪,娜哈还会学猪叫几声。
李思同样不在乎,她很想学驴子叫几声,见阿娘脸色不好,就没有敢。
崔瑶放下手里的孩子,把李思拉过来,用拇指肚子轻轻地揉捏着李思脸蛋上的苹果肌,一边揉一边对虞修容道:“这孩子慢慢的长开了,还是一个美人坯子,每日里需要揉捏这两根肉索,时间长了就会让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
等婴儿肥下去了,这张脸也就会被重塑的差不多了。”
虞修容叹口气道:“也不知道这孩子的运气好还是不好,十天前,这孩子闹肚子,带她去请孙神仙诊脉,孙神仙说这孩子伤了慧根,才弄成目前这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你说皇后怀这孩子的时候都干了些啥?”
崔瑶用食指刮着李思的眉毛道:“还要多聪明?非要是太子那种神憎鬼厌的聪明才算好?
我倒是觉得这样刚刚好,学不好学问的人多了,学好学问不会用的人也多了去了,至于那些学好了学问不往正道上用的,更是数不胜数。
好好地学问,不一定能把人教好,教坏的可能性还更大一些。
这孩子平庸一些日子可能会更好过。”
虞修容见李思很享受崔瑶在她的脸上比划,就叹口气,吩咐二肥去金玉楼把李思喜欢的那枚梅花簪子给拿回来,顺便告诉一下金玉楼的掌柜,以后但凡出现了能看的过去的好首饰,可以送来府上挑拣。
云瑾浑身站满了棉花絮子从外边走进来,一进来就告状说妹妹掉棉絮堆里找不到了。
虞修容哀叹一声,发现家里又多了一个喜欢钻棉絮堆的傻子,云锦刚刚喝完一碗润肺的梨汤,这时候已经睡着了好一会了,而自己的傻儿子还认为妹子在棉絮堆里等着他找出来呢。
看到儿子,虞修容就忍不住想起丈夫来了,这个时候的西域,应该是狂风怒号,飞沙漫天的时光。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好好的?
还有娜哈,听说这孩子在西域佛国已经晋位佛国国主,就等回到长安之后,玄奘大师他们就要为这个孩子加冕,皇帝也会赐下法杖。
虽说一切看起来都很好,虞修容的心头却一阵阵的发酸,天知道夫君跟娜哈两个在西域吃了多少苦。
想到这里,也就没有了教训云瑾的想法,把这孩子拉过来,捡拾头发上,衣服上的棉絮。
到底是自己生的孩子,傻是傻了点,却念想着自己的妹子在棉絮堆里,努力的刨了一下午。
把棉絮捡拾干净之后,就在云瑾的脸蛋上亲一口,这孩子虎头虎脑的,怎么看怎么合心意。
明天见,
(本章完)





唐人的餐桌 第八十一章二十三年的寒禅
佛国到龟兹的距离很远,但是呢,在地图上只有很短的一点距离,越过几座山,跨过几片戈壁,趟过一段沙漠就到了。
实际上,这里风沙漫天,好多土地都是盐碱地,白花花的盐碱吹进眼睛里让人泪水长流。
云初骑着枣红马走在队伍的前段,为了减少风带来的过多地阻力施加在枣红马身上,云初俯下身减少了迎风面积。
娜哈收起了肩舆坐在骆驼上,把脑袋放在卓玛的腿上呼呼大睡。
每向前走一步都要付出代价。
西域的风或许会吹到长安,不过,再狂暴的风到了长安之后都会变得柔和起来。
吹落柳树上最后一片叶子,也吹响了竹笛,这里的竹笛声是指风掠过竹稍的声响。
呜呜的……
每当这样的风声响起,长安的冬日也就如约到来了。
晋昌坊的人们一直都不理解,县尊为什么要那些打扫卫生的人在刮风落叶时节还要坚持扫地。
后来,县尊也没有给大家解释,到了现在,人们已经习惯了那些扫地的人用头巾裹着脸,拿着大扫把,站在寒风中哗啦哗啦的扫着永远都扫不完的树叶。
扫地的人在完整的清扫过一遍街道之后,街道上马上又铺满了枯叶,不过,扫地的人是不管的,因为,那是明天的工作。
扫地人是长安城中起床最早的人,紧接着便是负责开山门的小沙弥。
大慈恩寺的后门是面朝北方开的,所以,山门开启的时候,很方便北风这个客人进来,当然,它们进来的时候一般也会裹挟着一些枯叶,最后把枯叶送去钟鼓楼、大雄宝殿、藏经楼、法堂、寮房等,向那里的僧人们报告冬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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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慈恩寺最北面的建筑是大雁塔,可是,枯叶们不愿意理睬大雁塔,在它身上打个转,就离开了。
玄奘大师身上披着暗红色的经被,趺坐在一张冰冷的竹床上,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
玄奘大师之所以从栖云寺回到了大慈恩寺,完全是因为他在栖云寺里敲破了一个木鱼。
木鱼是玄奘大师的执念,现如今,木鱼破了,玄奘大师也就从困境中走出来了。
玄奘大师在敲破那只木鱼的第一时间,说一声“冤孽”,就披上袈裟没有穿鞋子,扶着九环锡杖一路赤足步行向长安城走去,一如他西行时候的模样。
刚开始只有一群和尚跟着他,走过曲江的时候,玄奘身后就已经跟了上千人。
等玄奘大师来到长安城门口的时候,身后已经人山人海了,更有很多愚夫愚妇们手里捧着香烛,一路走,一路拜。
皇帝李治身着便服乘车在长安城内遇见了玄奘,就停车问道:“法师有所悟吗?”
玄奘道:“心魔纷扰,梵音破碎,心魔,梵音同去,老衲仅存一皮囊。”
李治沉吟片刻又问道:“法师有所见?”
玄奘道:“瞥见一星半点,老衲却把这一星半点当成整个世界,可笑,可笑。”
李治问道:“法师见到了什么?”
玄奘皱眉道:“天空飞着铁鸟,地上跑着铁龙,人附着于其上,不知为铁鸟,铁龙所困,还是在驾驭铁鸟,铁龙……”
李治皱眉道:“法师未曾走近一观吗?”
玄奘道:“老衲前进一步,那景象便后退一步,老衲前进不过五步,那景象便消逝无踪。”
李治眼中光芒大盛,瞅着玄奘道:“法师可知那是何地?”
玄奘叹息一声道:“祁连山下,弱水河边。”
李治沉吟不语,邀请玄奘大师上车同行。
半晌才重新问玄奘:“铁鸟如何飞?铁龙如何行?”
玄奘摇头道:“不知!”
李治又问道:“过去,还是未来?”
玄奘大师笑道:“老衲以为是未来。”
李治最后问道:“这便是困了法师二十三年的寒禅?”
玄奘大师点头道:“寒禅,寒蝉,原以为蝉不过旬月之命,有一只蝉却活了二十三年之久。”
李治笑道:“世上安有活命二十三年的蝉。”
玄奘大笑道:“不过是老僧一时的虚妄罢了。如今堪破虚妄,回归本我,应当重回我佛座下。”
李治送玄奘大师回到了大慈恩寺就回宫去了,回去的路上脸上一直有讥诮之色。
武媚问道:“听闻玄奘大师破关,陛下相迎可有所得?”
李治大笑道:“不过是听闻佛国立下,老和尚急不可耐,来大慈恩寺等待娜哈回归,好亲眼见证他的佛国诞生。”
武媚道:“法师不止于此吧?”
李治道:“阴山之下,弱水河边有铁鸟飞翔于空,有铁龙蜿蜒于地,铁鸟,铁龙都有人附着其上,不知是人困于铁鸟,铁龙,还是铁鸟,铁龙受制于人。
这边是困了玄奘大师二十三年的寒禅哦,寒蝉!”
武媚忽然哈哈大笑道:“云初今岁二十三年整,哈哈哈,可怜玄奘一代高僧,却为一竖子羁绊二十三年,如今回归本我,想必定有一番作为。
妾身此时忽然想起云门虞氏给妾身的谏言,名曰——可怜天下父母心。
原来这句话的出处在此,哈哈哈哈……陛下,世间有此等妙事,安能不饮一杯?”
李治笑着点头,不过,在夫妇两人喝酒之前,李治还是给左春下令,彻底搜查阴山之下,弱水河边的广袤地域。
晚上,手虞修容安排,李思提着食盒去给玄奘大师送饭的时候看到,大慈恩寺的大殿里坐满了和尚,因为大殿里只有一些阴暗的灯火,所以黑黢黢的。
只有和尚们的光头能反射出一点光芒,李思就提着食盒靠着柱子向玄奘大师那边走过去。
走了一点路,就被一个胖大的和尚给抓住了,冲着她嘘声一下,就牵着她的手离开了大殿。
李思害怕极了,幸好,她马上就认出来,抓她的人是窥基大师。
窥基大师接过食盒道:“这些天就不要送饭过来了,玄奘大师在讲法。”
李思瞅着高胖的窥基大师道:“老和尚不吃饭吗?”
窥基大师笑道:“老和尚吃饭,吃大慈恩寺的饭。”
李思又道:“大慈恩寺的饭不好吃,我家的饭多好吃啊,今天送的是老和尚最喜欢吃的豆子饭。”
窥基大师摸摸李思的头顶,就送她离开了大慈恩寺。
李思回到家把事情跟虞修容说了一遍之后,虞修容一脸失望的对崔瑶道:“玄奘法师在栖云寺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崔瑶道:“不知道,家里的人说,玄奘大师前一刻还好端端的敲着木鱼念经呢,一榔头把木鱼敲破之后,玄奘大师就披上袈裟,拿着环杖鞋子都不穿的离开了栖云寺。
所以说,不是栖云寺出了什么事情,是玄奘大师出了事情,是他的脑袋里出了事情。“
虞修容道:“这对我们家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崔瑶嘿嘿笑道:“如果君侯真的是大师的儿子的话,大师这边发生的任何觉悟事情对云氏来说都是好事。”
虞修容有些苦恼的道:“夫君一直说不是,在陛下面前否认,在很多场合都否认过,害的我们现在不好正大光明的沾玄奘大师的福气。”
崔瑶笑道:“夫人是希望君侯是玄奘大师之子呢,还是不希望呢?”
虞修容羞恼的道:“我就是一个势利的小女子,可没有那些人高贵的想法,如果夫君真的是玄奘大师的儿子,我就能正大光明的沾佛门的光,把云氏弄成大唐华族。”
太子李弘来云氏历来是直接登堂入室的,在门口听到虞修容跟崔瑶的话之后,没进门就高声道:“我父皇跟母后很确定师傅就是玄奘大师的儿子。”
虞修容吃了一惊,连忙站起来,揉弄着手中的手帕,焦急的问进门的李弘:“怎么说的啊?”
李弘嘿嘿笑道:“我下午去见父皇的时候,发现他跟我母后在喝酒,还说,玄奘大师坐了二十三年的寒禅,目的就是为了断了俗世的念想。
玄奘大师还把二十三年的寒禅,羽化成二十三年寒蝉,意思是说师傅这一股夙念,就像寒蝉一般在玄奘大师心头潜伏了二十三年,现在,这只寒蝉已经突破了玄奘大师的心田就要破土成蝉了。
于是,玄奘大师就得到了大解脱。”
崔瑶听了李弘的话之后皱眉道:“寒蝉之命不过旬月,岂不是说,从今往后,玄奘大师将不再管君侯了?
他倒是得大解脱了,却留下君侯孤零零的活在世上?”
虞修容抬腿在崔瑶的小腿上踢了一脚道:“什么叫孤零零,不是还有我,还有几个孩子呢,那里就孤零零了。”
崔瑶愤愤的道:“我修的是儒术,最不喜和尚们那副绝情绝义的样子,父子亲情,岂能是说割舍,就割舍的?
他们这群人就是一群没有心的人。”
李弘好不容易有插话的机会,就凑到虞修容身边道:“我觉得玄奘大师的做法跟说法更加高明一些。
这一次,虽然玄奘大师没有明说,可是,在我父皇,母后心中,只要提起师傅,就会想起玄奘大师。
玄奘大师乃是世外高人,他可以割舍,我父皇母后可不会这样认为。
总之,这件事只会稳固师傅在我父皇母后心中的位置,尤其是我母后,她笃信佛。”
第一章




唐人的餐桌 第八十二章煎熬,煎熬,
李弘抓住李思,想要亲一口,李思奋力抵抗,还踢了李弘一脚。
见虞修容跟崔瑶,崔氏三人都看着他,李弘尴尬的放开了李思对虞修容道:“她好像变漂亮了。”
崔瑶道:“你母后召崔氏大娘子进宫了,还要求带上了崔氏待嫁的四个小娘子,你看上谁了?”
李弘道:“崔氏没机会看样子母亲比较看重裴氏,还提到了一个叫做裴婉莹的女子的名字。”
崔瑶叹口气道:“崔氏,卢氏,郑氏看样子还是那么不受皇家待见。”
虞修容把身子向前挪一挪,瞅着李弘道:“那个裴氏的裴婉莹好不好?”
李弘坐到椅子上,从桌子上拿过一颗梨子狠狠地咬一口道:“谁知道呢,我母亲看上的。”
虞修容不解的道:“你不在乎?”
李弘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诮之意道:“反正人家看重的是太子两个字,既然是太子纳太子妃,关我李弘屁事。”
虞修容道:“好好说话,不要说的这么粗鲁,难道说你还有本事将太子跟李弘分成两个人不成?”
李弘继续咬着梨子道:“有什么分不开的,一个好好当太子,一个好好地当李弘。
这个念头我两年前就有了,现在已经可以很好的将两者区分开来,有时候都不用刻意的去做,只要环境,氛围到了,就能自然的切换,而且毫无破绽。
我现在甚至在尝试着接纳一种学问的两面,适合太子的归太子,适合李弘的归李弘。”
崔瑶冷笑道:“这样做会把你弄疯的。”
李弘抬手将果核准确的丢进装垃圾的一个木斗里,掏出手帕擦擦嘴道:“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正是心怀幻想,活泼好动的时候,却一口气弄死了七百多人,这中间还有不少的老弱妇孺,你们觉得合适吗?”
虞修容想了一下道:“那是国法杀人,不是你杀人。”
李弘嘿嘿笑了起来,一嘴的白牙在昏暗的灯光下极为刺目,他拍着肚皮道:“我又不是没有读过大唐律法,如果真正按照大唐律法来看,那些人中间至少有九成的人罪不至死。所以啊,不是国法杀人,是我想杀人,是我为了我的利益杀的人。”
虞修容低声道:“怎么会有这么多?”
李弘摊摊手道:“我有什么办法,师娘你也知道,我的封地在晋阳,平日里都是东宫长史,洗马,典史在打理,一个月前我母后告诉我,我的东宫长史韦东成与并州的一些李氏皇族之人勾结,意欲侵吞河东的六万亩地,导致河东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这件事被我母后知晓之后,就说谁的人谁来管理,就让我下了太子教,把晋阳那边东宫属官给杀了一个干净,连带被处死的有七百一十九人,流放一千一百余人。
我的封地一直都是母后在管理,也不清楚这一次幕后为啥要杀韦东成这些人,更不知道并州李氏皇族的人都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继而被牵连。
我现在每日早上起来,看送到东宫的文书看的胆战心惊的,生怕哪里不合适又死一堆人。
所以啊,如果不把太子跟李弘分开,我哪里有好日子过啊。”
李弘说的非常澹然,好像把自己的人格从中间一噼为二是一桩很简单的事情似的。
虞修容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应该就是李弘,因为他的一只手牢牢地搂着李思,不让她离开,如果是那个威严的太子殿下,应该没有这样的兴趣。
李弘用最快的语速把心头的不快跟虞修容三人倾诉一番之后,就抓起一个梨子,一边咬着,一边离开了云家。
他不需要别人给他建议,他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树洞而已,现在吐槽完毕,自然就能回东宫睡觉了。
天黑了,虞修容也要睡觉了,不管是玄奘大师的事情,还是李弘主动精神分裂的事情,都跟她这个内宅的妇人无关,总会有人来处理这些事情的。
她的床很大,也必须大,自从云初离开长安之后,李思,云瑾,云锦,云三都睡在她的床上,这才是云氏最重要的财产,必须放在身边才能放心。
崔瑶几次三番的告诉虞修容不能这么干,只有小门小户的人家才会这么一大家子住在一张床上。
虞修容自幼孤苦,一个人不知道度过了多少让她惊恐的夜晚,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觉得自己没有人保护他们。
所以,每天晚上,数身边的孩子数目对不对再睡觉,是虞修容为数不多的生活乐趣。
虞修容先把笑的好看的云三用被子包好放在身边,再把云锦放在云三边上,云锦过去便是云瑾,至于李思,在最里头,这孩子最是粘人,别看是被放在最远处,半夜醒来的时候,这家伙总是在虞修容的被窝里。
怎么都撵不走。
时间长了,虞修容也就听之任之了。
云初不在,孩子们很不安,虽然这是虞修容自己的想法,这个时候,她这个母亲就必须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们,给她们以安慰。
天亮的时候,大慈恩寺的钟声,奇怪的多响了十八下,然后就有很多背着包袱手持方便铲的和尚离开了大慈恩寺,也离开了长安,有的去了霸桥,有的去了咸阳桥。
万年县的刘户曹觉得自己快要忙死了,恨不得把自己撕扯成七八个人来用。
为了清点,盘算曲江坊的流水牌账目,为此他已经从各个有名的大商家手中借来了一百多个帐房参与曲江坊流水牌的账目核酸。
县尊再有三个月的时间就要抵达长安了,大食人,波斯人,西域的商队们也将借着这一次县尊招商的名头一起汇聚到长安。
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货物都将从流水牌上出入,那将是一笔庞大的账目,如果,不能在县尊到来之前将旧有的账目核算清楚,县尊就没有办法核酸出新一年的利益得失。
朝廷已经明发了邸报,邸报上说显庆年间就要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新年号是龙朔!
至于为什么要改变年号,除过皇帝之外没有人关心。如今的大唐地域横跨万里之遥,虎视天下无不臣之地。
虽然全国各地灾荒不绝,在官府的合理应对下,总算是没有出现流民,灾民。
所以,皇帝想要用什么年号就用什么年号,百姓们是不管的,就是觉得才适应了显庆的说法,又要改名字了。
整个县衙最清闲的就是县丞,主簿跟课税大使,他们每日都来上差,每日都带着饭来上差,每日都要召集县衙各曹开一个会。
开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学习朝廷每旬下发的邸报内容,以及皇帝陛下的圣谕,尤其是皇帝明发的《建东都诏》更是每日都要念,都要学的东西。
万年县的各种补助被禁绝了,事实上,被禁绝的只有县丞他们三人,其余人据说是交钱了,因此上还能继续享受昔日的待遇。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云初,温柔喜欢熬罐罐茶,万年县,长安县县衙里的吏目们自然也很喜欢,每日里早来衙门半个时辰的时间,亲自操弄一些罐罐茶,就着烤的焦黄的饼子或者馒头一吃一喝,就能精神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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