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的餐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孑与2
回手摸一下她的脖颈,就叹息一声站起来对不良人摊摊手道:“人没了1
不良人探视一下妇人的鼻息,吐一口唾沫道:“还真的没气了,晦气啊,这死都要死一起,也算是他们的福气,好了,好了,大家都散开,让曹五家的人出来收尸。”
云初见不良人没有提起钱财的事情,就一把捉住不良人的手腕道:“根据我兄弟的嘱托,有一笔钱财要交付给一个叫做知夏的女子。”
“我就是知夏1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后宅传来,随即,就有一个青衣女子转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的厉害,没有理睬倒在台阶上的那一对男女,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云初的眼睛问道:“那个胖子真的在龟兹为国捐躯了吗?”
唐人的餐桌 第六十九章云初守诺一万里
女子长得很好看,就是脸色苍白了一些,看着很憔悴,这让她的一双眼睛显得非常大。
云初的目光仅仅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流转一圈,就朝守在一边的里长拱手道:“里长,某家所寻之人名叫知夏,还请里长告知。”
女子施礼道:“妾身便是知夏。”
云初没有理睬女子的回答,继续将目光放在里长,坊长,以及在场的几位不良人身上。
里长还礼道:“小老儿可以证明,此女子便是知夏,曹知夏,丰邑坊中,叫做知夏的只有她一人。”
云初又朝在场的不良人以及乡邻们拱手道:“某家在龟兹受好友所托,从龟兹带回来钱三十万,点名交给一个居住在丰邑坊开如意酒坊叫做知夏的女子。
假如诸位都以为此女子便是知夏,某家这就写下交割文书,还劳动诸位做一个见证。”
云初话音刚落,在场的人顿时齐齐的吸了一口凉气。
“天啊,三十万钱?”
“爷爷啊,三十万钱,三十万钱,这得是多少钱啊?”
在众人的喧哗声中,里长上前一步道:“敢问郎君,令友可曾有书信?”
云初摇头道:“没有,他说了一句,我就应了一句。”
“如此这般,就把三十万钱托付?”
云初笑道:“君子一诺,还需要别的佐证吗?”
云初说完话,就对身后的女子道:“既然里长,坊正,诸位高邻已经确认你就是某家要找的知夏,那就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女子似乎对云初淡漠的表现非常不满,警惕地道:“去那里?”
云初道:“钱太多,我没有拿来,银钱全部存在大慈恩寺的香积厨,你带上一些人跟我同去,拿出钱来,也好埋葬你刚刚去世的两位至亲。”
家里刚刚死了两个人,这位知夏看起来却好像没有那么伤心,甚至连假装悲伤的意思都没有。
找来两个伙计把两個死人抬回酒坊,就邀请里长,坊正,以及两位不良人同去大慈恩寺。
云初觉得大慈恩寺的香积厨的功能比后世的银行功能还要强大一些,因为,一群人抵达香积厨的时候,知客僧发现了云初,没有看文书,更没有多嘴,迅速按照云初的吩咐将三十万钱转移到了这个叫做曹知夏的女人名下。
等事情办妥,云初拿到了曹知夏写的收钱文书,就飘然而去。
但是,云初对金钱淡漠的态度,以及信守承诺的做派,给所有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云郎君诚实守信的名声,应该就能在长安城流传开来。
唐人重名声,重诺言,爱惜羽毛一诺千金的人物,永远是长安城中最受欢迎的一种人。
不论这种人是坏蛋还是好人!
这才是云初想要的东西,至于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
事实上云初不是飘然而去的,是被一个高鼻梁深眼窝的番僧一把拖进了一间禅房。
没了头发的老猴子看起来更像一只猴子了,脑袋靑虚虚的,这让他的脑袋看起来更小了,再加上一双大眼睛以及满脸的褶子,说他不是一只猴子都没有人相信。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发现把自己拖走的人是老猴子,云初准备好的杀招就没有用。
“我比你早到了六天。”
“也是,你被官府追着呢,不跑快一点会被砍头,还有,你们这些人杀人之后,是不是立刻会剃光头发,穿上僧衣,难道说这样就能避开朝廷的追杀?”
老猴子呵呵笑道:“还真是这样,不过老僧有度牒,朝廷颁发的那种。
因此上,老僧也算是真正的遁入空门了,一进佛门万事皆空,石磐陀的各种过往与老僧悟空有何牵连呢?”
“你的法号名叫悟空?”
“是啊,玄奘大师亲自起的,也是玄奘法师亲自剃度的,就连玄奘法师取西经路上用的紫金钵盂也已经正式传授给我了。”
不知为何,听老猴子这样说,云初却听出来一些英雄末路的意味。
说实话,他喜欢那个在西域为所欲为的老猴子,也喜欢在大唐境内暴起杀人的老猴子,唯独不喜欢现在这个穿着僧袍,说话声音也变得温柔的悟空。
“你期待的长安就在脚下,您却没有享受就遁入了空门,从此六根清净,凡人种种再也与你无关,整日里青灯古佛的诵经清修,太不值当了。”
老猴子惊讶地瞅着云初道:“我这几天都是住在平康坊里面。”
云初愣了一下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没有错,那里青楼遍地,好几个官家教坊里面的歌舞,西域人无论如何都是比拟不了的。
比如盈香阁就是皇家开的,里面的女子虽然上了一些年纪,然,跳起舞来依旧媚骚入骨,让人血脉贲张,云初啊,有时间你应该去看看。
同心阁的炙烤脆皮肉汁水浓郁,香气四溢,菊花台的慈母游子羹更是人间绝味。
就连伱一向认为最拿手的烤羊肉,也是赵家大娘子做的炙烤全羊更胜一筹。
全家婆子的妙手点心,陈志远家的烧腊羊肉,何九分家的九分馄饨,少一分是为了敬天。
苏家的白丝绸,胡人易思迈家的白叠布,来自塞州的葛布,松香田家不怕火烧的浣火布”
老猴子的声音在云初耳朵中逐渐变得很远,他不断翕动的嘴巴却在不断地放大
“云初,长安本就是天上人间地,你要学会慢慢地了解这座辉煌之城,你要学会享受这座云端上的巨城,在这里只要你想,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所有东西,只要你愿意,你就是这座城市的主人”
听了老猴子说的这些话,云初心头的酸楚无人能理会,跟老猴子过的这些个奢靡的生活相比,云初觉得已经出家为僧的不是老猴子,而是他自己。
可笑自己如同蚂蚁一样在风雪中安置了一个家,可笑他为了让自己能够出人头地,不惜杀人引来众人围观,再抛出一个“云初守诺一万里”蹩脚的,可笑的故事,来增加自己的曝光量。
从老猴子禅房出来的时候,云初肩上扛着两匹花色最时兴的绸缎,胳膊上挂着一篮子什么全家婆子制作的点心,背上背着一袋子碧梗米,就连腰间都缠着一个很大的褡裢,里面装满了老猴子在长安找到的一些新奇的属于小孩子的玩物。
老猴子自己扛着一张很大的胡床,这是一个如同小舟一般的胡床,云初用手按着试过,这绝对一张可以让隔着九百九十九条床垫依旧能察觉床垫下有豌豆存在的,豌豆公主酣睡的好床。
云初一边听老猴子兴奋地讲述他来长安之后的种种美好,一边打开自家的后院大门,回到了家里。
早上因为尿床事件一整天都不怎么开心的娜哈,见到了没毛的老猴子,兴奋地尖叫起来,至于云初这个给她当苦力的哥哥则视而不见。
崔氏见云初把老猴子领回了后宅,立刻就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招呼这位通家之好的贵客。
老猴子在娜哈的带领下参观了云初的新家,很明显,老猴子对这个新家一点都不满意。
尤其是家里那群明显上了年纪的仆妇们,更是让老猴子可以肆无忌惮地嘲笑云初。
好在,老猴子还知道收敛,嘲笑人的时候用的是回纥人的语言。
老猴子丢开总是想伸手摸他光头的娜哈,瞅着有些灰头土脸的云初道:“玄奘不愿意见你。”
云初点点头道:“这非常的合理,我本身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老猴子大笑道:“可是,当我直面问他你们之间的关系的时候,玄奘大师说:不可说,不可说。
什么叫不可说?如果没有关系就说没关系,有关系就说有关系,唯有这个不可说,最让人回味。”
云初站起身道:“此事到此为止。”
老猴子咕咕地笑道:“当然到此为止。”
云初又道:“元日过后的第三天,我就要去四门学进学了。”
老猴子毫不在意地道:“按照你的心性,我觉得一个四门学可能满足不了你。”
云初点点头道:“我听说四门学优秀者,可以进入太学继续进学。”
老猴子道:“窥基应该有办法保证你在公平条件下,从四门学进入太学进学。”
“窥基是谁?”
“玄奘大师的弟子,也是长安城著名的三车和尚,一车拉经卷,一车拉酒肉,一车拉歌姬。”
云初皱眉道:“玄奘大师的弟子都是这般与众不同吗?我听说玄奘大师的另一个弟子,因为与高阳公主有染,被太宗皇帝下令腰斩了。
这位弟子又荤腥不忌,行为不检的,如此也是一个礼佛之人吗?
你千万不要说什么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怪话。”
老猴子瞅着云初惊讶地叫了一声道:“此言甚妙,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心中必有宿慧,你以后就不要再说这句话了,我准备拿来应付玄奘的诘问。”
“如此说来,玄奘也不赞成你与窥基这般放浪形骸的新闻是吧?”
老猴子叹息一声道:“他是一个很无趣的和尚。”
唐人的餐桌 第七十章恶霸里长
老猴子的到来,让云初深深地感到了地位差距带来的恶意。
这股子恶意是大唐带给他的,也是长安带给他的。
老猴子只需要在窥基的带领下就能畅通无阻,继而得到一个丰饶,富足,华丽的长安。
而老猴子能享受的一切,云初即便是用马车拉着两千两黄金都无缘一见。
这是一个很考验人心性的一个关键时刻。
这个关键时刻跟项羽见秦皇车驾,与刘邦见秦皇车驾的时刻基本相同。
项羽说:彼可以取而代之。
刘邦说:大丈夫当如是。
云初说:这都不算什么,是小事,改变不了他的心境,更不会让他生出挫败感来。
自己既然能被世界孤独的送到大唐来,那么,自己就该孤独的奋斗,如此得到的结果,才是真的,才是甜的。
云初家在晋昌坊安居三天之后,崔氏带着家中的仆妇,以及邀请来帮忙的十几个妇人,在家中制作了大量的蒸饼。
这些蒸饼都是用麦面制作的,里面没有多少麸皮,只是因为石磨弄出来的麦面,没有云初预想中那么白。
不过,在每个蒸饼点缀上一枚红枣之后,蒸饼就变成了枣馍馍,看起来很上档次。
晋昌坊很大,可是呢,大慈恩寺就占据了四成的土地,所以,原本应该居住上万人的坊市,实际人口只有五千余人,共八百余户。
每一个家庭的人口都很多,三世同堂,四世同堂,甚至五世同堂者屡见不鲜。
作为新来的人家,云初准备给坊市里的每一户人家都赠送两个枣馍馍,作为初来乍到的礼物。
在坊正的带领下,云初在坊市关闭之后,带着娜哈,崔氏,以及八个肥,用了整整六个傍晚,才把八百余户人家一一走完。
如同坊正刘义所说,晋昌坊里居住的大多是贫穷人家,基本上没有什么大户。
不过,云初家的出现,尤其是一口气赠送出去了将近两千个白面蒸饼之后,勉强算的上是晋昌坊的大户人家。
大唐人的户口非常地不合情理,上面将每家每户的情形标注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家财在户口上都有表现。
别看晋昌坊居住了八百余户,然而真正落籍长安的人家不超过两百户,其余的六百多户都是客居长安。
有户口才有永业田,与口分田,田地就在城外,没有户口就没有这些,只能算作流民,尽管他们在长安有房子,有活干,他们依旧是流民。
在大唐,富裕之家便是周围一群贫困人家自然的首领,在官府照顾不到的时候,需要这家富户将周围的百姓组织起来抗灾,或者与敌人作战。
云初用两千多个蒸饼证明了自家的富裕程度,所以,刘义就很自然地将原本属于自家的里长职务痛快地交了出来。
云初瞅着这个脸上青色巴掌印还没有褪去的老里长颇有些唏嘘。
这就是一个很老实的人,也是一个很守本分的人,只是才能上终究差了一些。
万年县的孙户曹之所以会对刘义恶行恶相的,只是因为他没有收到来自晋昌坊的孝敬。
一个从八品的小官,想要在长安过得舒适,如果没有这些额外的孝敬,他很有可能会饿死,毕竟,大唐从八品小官的月俸禄只有五斗米,有钱就给七百,无钱就给盐十斤。
当然,在京官员还有官田里的一些收益,按照朝廷规矩,云初这样的从八品官员每年还有五十石的官田粮,可惜,因为京城附近的官田统统属于皇族,大官们,云初,以及孙户曹这样的小官的官田,一般都在三百里以外,而且年年歉收。
所以,在面临没有收入的情况下,孙户曹下手抽刘义的嘴巴子也就显得理所当然了。
听说,刘义每年都是用挨嘴巴子来顶替孝敬的,也就是说,刘义这个人宁愿自己挨嘴巴子,也不愿意巧立名目的从坊民中弄钱。
在云初家成为晋昌坊最大的一个富户之后,云初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光明里的里长。
看得出来,刘义如蒙大赦……
在成为光明里的里长之后,云初就直接占用了两座无人居住的房子,略加收拾之后,就下令整个光明里的人每隔三日必须沐浴一次。
沐浴一次收费一个铜钱,如果没钱来专门设立的澡堂沐浴,那就必须在家中自己沐浴,反正,整个晋昌坊不能出现一个蓬头垢面者。
云初里长的这道命令下达之后,整个光明里一片哗然,无数人围堵在云初家门口大声咒骂,一定要云初这个贪官污吏给他们一个交代。
当云初穿着山文甲,手持长矛,腰插唐刀,背后背着六杆短矛骑着同样披甲的枣红马,杀气腾腾地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咒骂声,喧哗声立刻就平息了。
自幼练武且已经十四岁的云初如今身高超过了一米七,骑坐在高大神骏的枣红马背上,沙场上培养出来的彪悍凛冽之气不用说话,就让这些连当府兵都没有资格的晋昌坊百姓,各个噤若寒蝉。
云初伸手将长矛插在地上,反手抽出背后的短矛,闪电般地连环投掷出去,短矛势大力沉,几乎是擦着几个叫嚣的最凶的汉子的脸颊钉在对面的坊墙上。
长安城已经数十年没有经历过战事了,这些人那里经得起云初这般恫吓,胆子小一些的当时双腿发软,就跪在了云家门口。
云初催动枣红马,钉过马掌的枣红马哒哒地在石板路上踱步,枣红马所到之处,人群轰然散开。
娜哈趴在云家的围墙上,丢过来一根蜡木制作的棒球棍,云初探手捉住,放弃了长矛,就挥舞着棒子向这些已经转身逃跑的百姓发起了进攻。
棒球棍在半空中发出骇人的“呼呼”声,前来找麻烦的百姓纷纷抱头鼠窜,云初则骑着战马在巷子里追杀,直到巷子里一个人都看不到之后,他才回到云家下马卸甲。
一个人跟数百个人是没有办法讲道理的。
这个道理云初如何会不明白,同时,他也认为在大唐严苛的律法之下,这些百姓应该比后世那些百姓更加的不愿意跟官府组织起冲突,尤其是云初这种官员。
暴力才是权力的最初源泉,云初也很庆幸,大唐时代的官府机构足够暴力。
第二天开门鼓响起来的时候,云初就拎着一根棒球棍站在坊门边上,瞅着坊正刘义打开坊门。
云初想抓一些不讲卫生的坊民当典型,没想到一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家伙都没有找到。
没办法,只能气呼呼地瞅着那些坊民,得意地从他面前离开晋昌坊去上工,有些人还故意在云初面前拉起袖子,让他检查他们好不容易洗干净的黑胳膊。
刘义有些忧愁地对云初道:“里长,没办法啊,这些人宁愿在家里沐浴,也不肯去咱们的澡堂沐浴。
里长想要弄钱,还要另外想办法。”
云初冷笑道:“他们想要逃出老子的手掌心还太嫩了,三天后,我们不但要检查蓬头垢面者,更要进入他们的家里,检查他们的家中是否洁净,如果被我查出来家中有跳蚤,虱子,白蚁,老鼠一类的东西,定会严惩不贷,严惩完毕之后,还要罚钱。”
刘义担忧地瞅着这位暴跳如雷的新任里长,劝戒道:“这些人家中脏了数十年了,想要一下子清除,这也太难了一些。
弄不好他们会去县衙告状的。”
云初冷笑一声道:“刘义,知道你为何每年都要挨孙户曹的嘴巴子吗?”
刘义摊摊手道:“没钱孝敬啊。”
云初笑道:“主要是你管辖的晋昌坊屁事都没有,让孙户曹他们想要插手晋昌坊的事情来捞钱的机会都没有,这才是人家憎恨你的缘故。”
刘义勐地抬起头瞅着云初道:“里长的意思是说,那些人如果去了县衙……”
云初大笑道:“你觉得县衙会帮这些百姓来惩罚我这个帮县衙干活的人吗?
你要记住,我毕竟也是一个官。”
云初把话说完,发现视野所及的范围内,有穿的破旧的人,但连一个蓬头垢面的人都看不见,就悻悻地倒拖着他的棒球棍回家去了。
刘义连忙制止了几个朝云初背影吐口水的莽撞人,小声吩咐道:“可不敢让他看见啊,这家伙就是一个从沙场上下来的杀胚!
听说在西域龟兹城,硬是从突厥人的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整个人杀的跟血葫芦一般,光是从甲胃上取下来的箭失,就超过了二十枝。
他既然想捞钱,咱们不给他机会;捞钱就是了,他要我们衣着整洁,身上干净,我们就多在家洗澡,勤洗衣衫,他要我们把家里收拾利索,我们就把家里收拾利索,不给他发火的机会就是了。
你们也看见了,今天,大家都很干净,他就没有捞钱的机会了,总不成他要来家里枪?
谅他也不敢!”
众人连连点头,表示刘义才是一心向着他们的好人。
云初回到家里之后,崔氏立刻端上来了朝食,云初洗手之后就美美地喝着稀粥吃着腌菜包子。
崔氏等云初吃饱了,就低声道:“郎君这样引起众怒没有问题吗?”
云初笑道:“你小看了百姓的忍耐力,只要不抢夺他们的家产,霸占他们的妻女,给他们留下活路,再给他们一些甜头,相信我,他们以后会喜欢我这个里长的。”
唐人的餐桌 第七十一章牛不喝水强按头
跟云初管理的那个街道相比,晋昌坊的百姓们实在是过于听话了。服从性也好了很多。
假如云初在自己管理的街道上像在晋昌坊一般办事,这时候他早就被群起而攻之的焦头烂额了。
别说他骑着马恫吓百姓,就算是说话不客气一些分分钟都会被人拍照,录像发到网络上被展览了。
一个街道,或者一个坊市想要发展好,卫生以及百姓们的气质风貌永远是第一的。
想要让一个死寂的街道或者坊市活过来,就要把所有人都发动起来,而从百姓这里弄钱,永远都是最低级的手段。
晋昌坊有没有富户?
当然有,云家在大慈恩寺这个富户面前连尘埃都不算,但是,云初想从大慈恩寺弄到钱来发展街道,很明显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自古以来只有向和尚庙施舍的,从未见过从和尚庙里拿钱的,再加上大慈恩寺是皇家寺庙,如果云初提出这个要求,立刻会被知客僧客客气气的从庙里丢出来。
云初不信这个邪,他觉得慈恩寺不能在占据了晋昌坊四成以上的土地,却对晋昌坊的利益不管不问。
于是,每当坊正刘义关闭了坊门之后,晋昌坊里就尘土飞扬杀声震天!
五千多人一起捉老鼠的场面堪称宏大,基本上每条路都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唯独忘记了大慈恩寺的方向。
围三阙一这是兵法,一般情况下,佛法都敌不过兵法,晋昌坊的百姓突然间开始了新生活卫生运动,就连多年不曾挪动的破烂都需要重新整理,这让寄居在穷苦人家的老鼠们不得不开始集体逃亡。
于是,当一个小沙弥在给佛前的青灯中添加灯油的时候,突然发现在青灯古佛中间有成串的老鼠在东奔西走。
顿时,一声凄厉的尖叫边响彻大慈恩寺。
等玄奘发现自己好不容易翻译出来的经卷也被老鼠咬坏了不少的时候,也开始问寺庙中管理外务的知客僧是何原因让大慈恩寺中鼠患如此严重。
知客僧面如土色,老鼠偷灯油,啃咬佛像,布幔门窗,与僧人同床共枕也就罢了,偏偏咬坏了玄奘大师翻译出来的经卷,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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