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的餐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孑与2
这一次,不管二牛怎么躲避,他都避不开族长的大脚,直到被踢得一屁股坐地上,才吼叫道:“停,先说清楚为何要打我,再打不迟。”
云初指着澡堂里面吼道:“怎么把女子放进我的澡堂里去了?”
二牛原本哭丧的脸马上变得更加委屈了,似乎随时都能哭出来。“这不关我的事,女子是人家带来的,我哪里能拦得住啊。”
“谁?裴行俭?他把公孙带进去了?他们不是早就不来往了吗?怎么还在一起瞎混?这一次裴行俭怎么就不怕老婆了,这么勇敢的吗?”不等二牛回话,就听澡堂子里传来李慎那极有辨识度的慵懒声音。
“裴行俭怎么了,快进来说说。”
云初瞅瞅自己下身穿着短裤,也就不害怕里面的女人了,大刺刺的走进了澡堂,瞅着光熘熘的在池子里瞎扑腾的纪王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二牛伺候的不好吗?”
纪王从水里站出来,丝毫不理会自己被四个女人看光这个事实,还一边用晋昌坊开发出来的刺绣副产品——毛巾擦着脸,一边道:“本来就不成,这不,我自己带来了伺候的人。”
云初扫视了一眼几个只穿着肚兜跟绸裤的漂亮女人,发现没有穿比基尼的美女好看,就径直走进了水池,对李慎道:“男人洗澡带女人进来干啥?”
李慎迷惑的看看四个衣衫被水浸湿继而纤亳毕现的美女,然后对云初道:“那下回带宦官进来伺候?”云初干呕了一下,将清水撩在自己健壮的胸膛上同样懒懒的道:“那还是算了,有美人还养眼些。”
有了云初这句话,美人们也就立刻变得活泼起来,不用李慎吩咐,也可能是提前吩咐好的,就有两个美人凑过来,在云初健壮的身体上揉揉捏捏的。
如果云初跟狄仁杰一样守身如玉的话,恐怕当场就要出丑,可惜,在这具年轻健壮的身体里面居住着一个常年只谈对象不结婚的情场浪子。他分得清那里是欢场,那里是考场。
如果此时撩拨他的人是虞修容,他会立刻化身人狼,还是那种喜欢嗷嗷叫唤的那种人狼。“太师傅说你还是处子!”
李慎好奇的瞅着平静无波的云初,很少有少年人能扛得住这样的诱惑。“男子不应该说是童子吗?怎么用了处子这个话?”
李慎斜了他一眼道:“太师傅说的,你有意见吗?”
云初点点头道:“孙神仙老人家说的对,一定是我记错了。”勇于承认错误,是云初不多的优点之一,尤其是在孙神仙面前。
“我皇兄努力多年,皇后依旧无子,皇兄想让太师傅给皇后把脉,皇后宁死不从,从那以后,皇兄就再也没有碰过皇后。
你对这事怎么看?”
云初迷惘的看着纪王道:“这是我能参与的话题吗?不如我们还是聊聊裴行俭跟公孙大娘的事情,这事我很熟悉啊。”
李慎叹口气道:“一个八品宫的宅院里,摆了一场长桌宴,来了六个公爵,十二个侯爵,十七个伯爵,子爵二十四……男爵估计就像是你以前说的那句话——与狗不得进入……这样的场面,本王也仅仅在封王的时候有过,从那以后,这样的大场面,就再也没在私人府邸里见过。所以呢,我皇兄想要废后,这种话自然要来问问你这个交游广阔的小小八品官。
直接问那些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的,如果答桉不是人家想要的,恐怕就没有一个转圜的余地了。”
云初看着李慎亮晶晶的眼睛,长叹一声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一天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大人物突然到我家。
说实话吧,我也不喜欢跟大人物有什么关系,我有我的志向,有我要干的事情,不想因为跟大人物的关系,继而遭受一些无法预料的灾难。因为,我想要办的事情需要很长很长时间才能达成,不想半途而废。”
李慎听了云初的话,就撵走了那些光熘熘的美女,好奇的靠到云初身边道:“你真的要给整座长安城铺上一层金箔?”
云初遗憾瞅着离开水池的四个各具妍态的美女,万分难舍……李慎粗暴的将云初的脑袋掰过冲着他,吼叫道:“想要就赏赐给你,先回话。”
云初往一边出熘一下才道:“我马上就要成亲了,这个时候送我美女,这不是害我吗?”
李慎继续往云初身边靠,神秘的道:“别人的志向不是公侯万代,就是富贵万载,为何你的志向是给长安贴上金箔?”
唐人的餐桌 第十九章:无恒心者无恒产
我在西域的时候,就听说长安是一座金光闪闪的城池,城池里生活的人,过着猪一般幸福的生活。
你知道我,一个用命换来的从八品小官,付出了多大代价,付出了多少努力,才带着妹子,不远万里从黄沙漫天的西域来到了长安,希望我们兄妹,从此就能过上猪—般幸福的生活。
结果,当我入关之后,就觉得不对,每过一座大城我的心就凉了一截,当我带着妹子站在长安城门前的时候,我的心凉透了。
长安城里有君王,然而君王手中没有捏着雷电,长安城里有美食,却没有一样是可以免费吃的,长安城里有豪奢的房子,却没有一间是可以让我兄妹住进去。
而我,在来长安之前,已经向很多胡人吹过牛皮,说长安有多好,有多好。现在长安没有我说的那么好,怎么办?
我以前在西域的时候,遇到过一群人,他们的村子就在沙漠边上,每年起风沙的时候,沙漠就会向他们的村子移动。淹没他们开垦好的良田,吞噬掉他们的房屋。
原以为这些人会搬离那里,重新找一块好地方生活,没想到,人家每年,还在沙漠里种梭梭,种红柳,还把麦秸扎成草格子用来防风治沙。
我后来再次经过那里的时候就发现,巨大的沙丘居然不动弹了,哦,还吃了人家地里出产的甜瓜,真的比蜜还要甜。”
李慎皱眉道:“天下宁有此事?”
云初笑道:“那个村子叫做八步沙,纪王以后要是去了西域,可以去看看,那里的甜瓜真得很甜。”
“人家给沙子上种树,跟你给长安贴金箔有什么关系呢?”
云初直起上半身瞅着李慎道:“他们能治理好风沙,让沙丘不再滚动,还变得郁郁葱葱的,我为什么就不能给整个长安贴上金箔,继而让后来的西域人知晓,看啊,长安真的是金色的。”
李慎沉默不语,半天才对云初道:“我知道你在光福坊盖房子的事情,也知晓你在空手套白狼,虽然不明白你是怎么办到的,但是呢,我相信,假如给你足够的信任,你是一个真得能给长安贴满金箔的人。”
云初笑道:'所以啊,您就不要再拿那些,弄不好就会身死族灭的事情来考校我了。
我有我的大事要办,您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直接去问英公,那天到我家来的人,也是冲着英公的脸面来的,委实与我无关啊。”
李慎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想要让那些桀骜不驯的人,一起到你家做客,满大唐除过英公再无人能够办到。
估计英公是在感谢你举办的那七场长桌宴,毕竟,这是可以鼓舞士气的好事情,给你分一点荣耀,以后还髭迷续把这事办下去。”
云初感激地瞅着李慎道:“英明莫过于纪王。"李慎哼了一声道:“你对我这个王爵毫无敬意。”
云初连忙道:“我们是通过孙神仙认识的,在孙神仙家的小院子里,您可没有半分王爵的威严,我还以为你喜欢这种接触方式呢。”
“确实很舒服,跟别人打交道,我一般都是冲着他们的屁股说话。""这是为何?”
“因为他们不论是施礼,还是跪拜,屁股都比脑袋高,还是你这里舒服一些,至少能看着脸说话。”
云初咬着牙道:“您这是把我的脸当成屁股了。""那个八步沙村子的事情,是真的?”
“真的。………”"
“太不可思议了,原以为愚公移山是传说,即便是传说,里面还有夸娥氏二子帮忙,没想到却是真事,那些人凭借着一双手,就干出来了如此的伟业,了不起"云初笑道:“于无声处听惊雷,最是震撼人心。”
“要不要那四个女人,喜欢就送你了。""不要,我家只要胖的。”
“啧啧,观之如玉,触之如绵,非老饕不能解其中滋味,你一个处子有这等见识,了不起。”
云初好不容易才把一个色鬼王爷打发走,让二牛换了一池子新水,把全身都埋进水里,准备淹死在这水池里算了。
这就是李绩想要的结果,他已经在云初的屁股上,烙上了军方的印记。还是让全天下人都知晓,都参观的那种。
至于八步沙种树的事情,自然不是大唐世界里发生的事情。
他去参观过,也吃了人家种的甜瓜跟葡萄,夏天的沙漠竟然给了他一种草原的感觉。
非常,非常的了不起。
只可惜,这样伟大的功业,却被他当成了说服别人的冗长故事里,一个不起眼的注脚。
云初最终也没有自杀成功,主要是在水里憋气憋得时间长了太难受。
活着的时候已经太难受,如果死比活着的时候还要难受,干嘛要找死呢?
希望李慎能把澡堂里谈论的话告知李治,云初很清楚地知道,以李慎的性格,他根本就不会理睬这些闲事情。
几个哥哥,弟弟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得他太清楚了。
李慎走了,云初这边就清净了半个月,虞修容那个姑姑也没有再去叨扰她,似乎把求子弥勒的事情给忘记了。
云初猜测是李治问过李绩,关于他废后的事情,李绩回答让他非常地满意。继而,废后一事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了,虞修容的姑姑也觉得没必要再帮王皇后了。
就在人们盛传废后流言的时候,云初终于迎来了,他两辈子以来参加的第一场古代科考。
国子监的学生想要参加科考,首先就要经过国子监的考试,由于云初在太学学习的两年半的时间里,表现优异,获得了免试的待遇。
本来,他要参加的是明算科的考试,在拿到考试手续之后,他发现,果然如同英公所说,自己要参加的是进士科考试。
考试的地点在皇城里的鸿胪寺四方馆,就在进了朱雀门左拐的位置。
天不亮,云初就起来了,被崔氏,娜哈,以及昨晚就没有回家,跟娜哈睡在一起的虞修容,一起过来打扮云初。
其实没什么好打扮的,正八品的官服跟从八品的官服—样都是绿色的,就是纱冠上多出来半截凸起,还没有兔子尾巴长的一截凸起。
用不着带吃的,就连笔墨纸砚都不用带,早上去,如果快一点中午就回来了。
云初觉得自己中午应该能回来,因为进士科只考跟当世要事有关的对策,也就是时务策五道。
按照考核规定,经策全通为甲等,策通四道为乙等,至于乙等一下,没必要说了,一定被黜落了。
云初强烈拒绝涂脂抹粉,哪怕虞修容故意用胸脯夹着他的胳膊撒娇,云初也不答应涂脂抹粉。
反正好东西都是自家的,省着点吃能吃得长久一些,没必要急于一时。靴子是新的,上面还绣着一只骑马的猴子,有马上封侯的好寓意。
美美地吃了一顿包子,喝了两碗米粥,就被肥九赶着马车把他送去了皇城。
这个时候,坊门还没有开,刘义早早等候在那里,还悄悄地打开了中门,希望自家里长能够沾沾皇家的气运,继而—举得中。
于此,云初发现了一个秘密,似乎跟自己时间长的人,基本上都对皇家失去了起码的尊敬。狄仁杰是这样,裴行俭是这样,就连走路都怕果子砸烂脑袋的刘义,现在也敢打开皇家专属大门放自家里长出去了。
所以,云初觉得自己可能有毒。
朱雀大街上站立着很多不良人,只要抵达了朱雀大街的人,基本上就不允许再回去,想要回去,那就要等到城门开,坊门开的时候了。
桂树只生三十枝,这句话其实很没有道理,有的桂树上的枝丫可能不止三十枝,有的桂树枝丫可能连五六根都不到,只是,进士科这棵桂树上的枝丫只有三十枝。
也就是说,每年能成功考上进士的幸运儿只有三十个,而每年参加进士科考试的人,从来没有低于两千五百个。
是真正的百中取一。
有的士子背着书箱步行走向皇城,看他们昂头挺胸的样子,云初真为他们高兴,无论中与不中,这股子气势万万不能朴松懈。
大家都是读书人,所以相互帮助一下不成问题,于是,在云初稍微客气了一下,他的马车上就装满了前往皇城参加考试的学子。
天黑,看不清衣衫,云初只能虽忍着脚臭味,听他们高谈阔论。
有的说自家的行卷今年行得好,送到了某某公主府上,还有幸在公主府上盘恒数日,聆听公主的当面教诲。
有的说自己苦学二十载,铁砚磨穿,学问早就到了爆发的时候,此次进士科,对他来说不过是走—个过场,等榜单出来,定会邀约众人看尽长安花。
更有的在拥挤的人群中,就已经开始抨击当权者不公,认定自己一旦高中,一定会扭转现在的坏风气。
云初很喜欢听他们说话,因为这些人现在把大话说得越是满足,榜单下来之后,他们就会越发得沮丧。
很早以前,云初总是认为黄巢这个人不是好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畜生,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干出,把人塞进磨眼里磨成湖湖当军粮的事情。
现在他开始尝试着理解黄巢了,屡次考进士考不上,弄得家业败落,不论是谁都会有很大的怒气的。
云初很希望这些满怀信心的学子们在考不上之后,不生气,不着恼,老老实实回家种田,不要学黄巢把人塞磨眼里磨成湖湖当军粮。
长安城的第一缕阳光以前总是首先照在皇城上,现在不一样了,那座烂怂大雁塔比任何地方都先被阳光照到,在阳光的照耀下,大雁塔的塔尖就像是被阳光烧红了一般,直挺挺的刺向湛蓝的天空。
唐人的餐桌 第二十章人的样子
搭车的士子们在快要抵达皇城的时候,就纷纷跳车告辞,其中两个因为没有跳好,还摔了一跤。
看着他们把手上的血往袍子内衬擦试一下,就挥手告别的样子,云初的眼睛酸酸的,因为,刚才跳车被摔倒的两位,根本就不是刚才在车里称呼的仁兄,而应该叫爷爷,至少也该叫伯伯的。
这样的人,自己这一生估计只能见这一次了,下一次,他们说不定就死了。
皇城门口的守卫非常的森严,守门的不再是金吾卫,而是盔明甲亮的武卫。
此时,城门已经打开,一些身着官服的人正在进进出出的。
于是,云初也就下了马车,抖抖自己嫩绿色的贯袍,学着前面一位仁兄的模样,先咳嗽一声引起所有人注意之后,才踱着方步,在万众瞩目下极有威严的向皇城里走。
“啊,兄台,我们如此进门,会不会堵塞后边的人呢?”
“啊,兄台,不会的,本官今日本无公务,是专门来这里走一遭的,就是为了让这些人知晓,何谓官威!”
“啊兄台,为何小弟觉得这样一步一顿的的走,看起来傻透了呢?你看,那边那个穿红袍子在冲我们瞪眼睛呢。”
“啊——那就快跑,别被该死的侍御史们抄录上名字,会罚铜,扣俸禄的。”
瞅着这位从八品的小官屁股中箭一般的沿着承天门大街一路狂飚而去。
云初这个正八品的大官就抖抖袍子,左拐,直奔鸿胪寺四方馆抢先查看考场状况。
四方馆里住的其实全是胡人。
新罗人,百济人,倭国人,凡是大唐朝贡体系里的人基本上都有,就连高句丽人都有。
两国虽然经常刀兵相见,但是人家高句丽人的供奉却从来没有少给过一文钱,这一点做的甚至比对大唐最崇敬的倭国都要好。
听说当年太宗皇帝远征高句丽的时候,两家人脑子都打出猪脑子来了,人家高句丽人还在太宗皇帝生日那天,送来了五十张洁白的毛毡,五十个美丽的侍女,为太宗皇帝暖帐篷。
虽然太宗皇帝很大度的给使者送还了五十颗被唐军不小心砍下来的高句丽贵族的人头,人家依旧感激不尽。
不知道今天参加进士科的人里面有没有来自四方馆的人,如果不小心遇到一个倭人那就太闹心了。
四方馆很大,可以说非常的大,巨大的宫殿里没有房间,只有一个硕大无朋的大厅,地面上铺着木头板子,上面的漆皮闪闪发亮,就是柱子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此时,大厅里摆满了矮几跟蒲团,一些官员带着仆役们正在检查矮几上的笔墨纸砚,还要把这些矮几摆的横平竖直,尽量的让考场显得正规一些。
云初缩头缩脑的在外边看,一个可能觉得很累了的官员就离开考场,出来透透气。
“这位兄台,不知在那处衙门高就?”
“谈不到高就,太医署就任小小医正,看兄台疲乏不堪,来一块甘草嚼嚼提神。
我告诉你啊,甘草可是一个好东西,能提神不说,这东西还可解百毒。”
说着话,两个官员就愉快的一起嚼着甘草先聊起来。
“如此年轻的正八品啊,以后的前程啧啧,咦,你可是有亲友要参加这一次进士科大考?”
“是小弟要考,这心里没数,先过来看看,等到临场也不会紧张。”
“哦,那你可要小心了,这一次进士科的主考改成了褚遂良,想从这一位手中占便宜,基本上是别想了。”
“咦?不是李义府跟许敬宗吗?”
“褚遂良驳斥了许敬宗,说他行迹败坏,不足为人师,执意取而代之了。”
“兄台,帮兄弟弄一个柱子后面的位置,避开这些上官。”
说着话,云初就掏出自己的考试帖子递给了这位兄台。
“云初啊,好说,好说,这就把你从最中间的位置上给撤换到第九排的柱子后边。”
“有劳,有劳。”
“客气,客气。”
眼看着官员重新走进了考场,云初就把身子靠在屋檐下的一根粗大柱子上,瞅着对面考场飞檐上的嵴兽发愣。
一瞬间,他觉得这场考试真的毫无趣味可言。
眼看着士子们从大门口蜂拥而至,云初就最进了考场,从第九排找起,很容易在一根粗大的柱子后面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为此,还遥遥的向那位官员拱手致谢。
才坐下,云初长出一口气,就从带进来的水壶往砚台里倒出一些水,开始借用研墨的功夫继续回复心神。
“我找不到我的名字,我叫钟英达,我叫钟英达,那位看到这个名字?”
人一多,就会喧闹起来,一些心理脆弱的家伙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名字,就忍不住大喊大叫起来。
“哎呀,我打翻了砚台,再给我一些水,我写字重,耗墨……”
“兄台,可怜老朽老眼昏花,这处实在是太昏暗,请给老朽换一处阳光勐烈的所在。”
也不知道喧闹了多久,随着一声“考官到——”考场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云初躲在柱子后面,也看不见前边主考官的脸,就闭上眼睛,继续养神。
“抡才大典,乃国之盛事,国之重事,不可轻慢,不可喧哗,不可作弊,否则,从严惩处……”
一个忠臣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抑扬顿挫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入耳,就是杀伐之气重了一些,导致一些心理有毛病的人当场昏倒,被武卫们拖着双腿就给拖出去了。
这一顿话足足讲了一刻钟,这才慢慢平息。
紧接着一个奸臣的阴柔的声音又从那边传来,他的话就动听了,只说要众学子好好考试,仔细考试,看清楚策略的含义之后再下笔,最后还说,家里的婆娘还在等着自家郎君高中呢,希望每一个人都能考出好成绩出来。
不得不说,跟奸臣说的这一番话比起来,忠臣就该拖去喂狗,因为,奸臣话音刚落,就引来一阵笑声。
忠臣,奸臣登场之后,考试就开始了,一个绿衣服官员举着一个木头牌子在人群中走来走去,保证让每一个考生都看到牌子上的考题。
云初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牌子上写着“国有财”三个字,看样子这就是五道策略中的第一道。
国有财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大唐很有钱?
大唐有没有钱云初不知道,不过,他知道万年县的库房里就剩下不足六百贯钱,这些钱不知道够干什么的,这就算是国有财?
等那个官员再一次走过来,云初认真看了一遍,发现那上面确实写的是财产的财,而不是人才的才。
也不知出题人这是在求财,还是准备讨论怎么保住这些财,这个时候,就要揣摩出题人的心思了。
首先,这道题目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官员出来的,因为只要是官员,就绝对不可能告诉别人说,国家很有钱这种没脑子的话。
一旦被其余的官员知道了国家很有钱,国家马上就会变成没有钱,因为那些官员一定会把那些钱全部花光的。
一个官员,也绝对不会告诉所有人说,国家没钱,这对士气非常的不利,有时候甚至会影响地方向中央缴纳财政的速度……这比国家有钱的下场还要糟糕。
那么,这道题到底是谁出的呢?云初觉得不可能是皇帝出的,因为皇帝不会问一些对实际情况什么都不知道的士子们这个问题。
然后,武媚那张千娇百媚的脸就出现在了云初的脑子里,一阵似有似无的乳香味笼罩着他,让他一时间方寸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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