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的餐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孑与2
这是唐人极为熟悉的节拍,他们极为熟练地相互拉扯着臂膀,大圈套小圈,很快就把马球场挤得满满的。
冬,啪啪,冬啪啪,冬啪啪,冬冬冬冬啪啪啪……”
跺脚的声音从散乱逐渐变得整齐划一,最终就像是有人指挥一样,圈子开始转动,刚刚参与舞蹈的时候,人们还有一些羞涩,渐渐地,转动了两圈之后,人们就开始摇头摆臀,一边走,一边喊,没人能听清喊的是啥,可是,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是真正的开心。
被护卫们包裹在最中心位置的李治非常地开心。直到此刻,云初,狄仁杰,温柔三人才发现,李治的胡旋舞跳得真的很好,而给李治伴舞的武媚总能恰到好处地,将李治跳舞时候所表现的刚劲,有力,用自己的妖娆,婀娜衬托得恰到好处。
云初现在相信,李治把武媚从感业寺里带出来的最初原因,可能真的是因为爱情。
史书说,李氏皇族好舞,这很可能是他们血脉中的鲜卑血统在作怪,毕竟,汉民族从来都不是一个以歌舞闻名于世的一个种族。
史书上说,每逢大将远征归来,李世民都会饮酒作歌,舞之,咏之……
李治学会了李世民最喜爱的书法——飞白,虽然不如兕子写得那般好,却也有模有样,他努力地向他天神一般的父亲学习。
或许,这些舞蹈也是向他的父亲学来的。
只是,不论他跳得多努力,终究是比不上他父亲的,这不是一两个人的看法,而是大唐所有人共同的看法。
他的父亲,不论做下多么令人不齿的事情,人们都会原谅他,甚至会主动将过错归结到别人身上。
他们想要一个纯洁无瑕,光明通透的太宗皇帝。
而李治,就像他此时在圈子里跳舞的模样,跳得再好,也仅仅在圈子里跳舞,不像他的父皇,可以在大风雪,大暴雨,大雷电中舞蹈,无论多么恶毒的天气,都不能伤害他分毫。
李治的体力很好,连续跳胡旋这种极其耗费体力的舞蹈半个时辰,虽然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他的双腿依旧在努力地跳动着。
在他身边的武媚似乎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半个时辰过去了,尽管香汗飞舞,却没有半点颓势。
看到两人的表现,云初在心中暗自喟叹一声,或许,权力这东西能让人返老还童,让人不知疲倦。
钱,真的是一个好东西,这是百姓们唯一能从权贵手中分享到的好东西。
可是,权力呢?从大禹之后,就再也没有当权者愿意与百姓分享,或许,以后,也是如此吧。
“嗷,呀呀呀呀。”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紧接着就有更多的人仰天叫唤,“嗷——呀呀呀呀。”
随着声音逐渐高亢,原本正在不断转动的圈子忽然就散开了,疲惫的人们倒在马球场平整的地面上。
虽然汗流浃背,疲惫不堪,却畅快至极。
李治站在场中,手指着一大圈倒在地上的人,嚣张地大笑:“再来呀,再来呀……一群废物。”
这时候,没人跟他计较,因为,很多很多人都知晓,眼前这位,就是大唐的皇帝。
人累了,就不愿意说话,一个个忙着喘气呢。
就在这个时候,裴行俭在一群金吾卫的簇拥下,出现在马球场边,只听裴行俭怒吼道:“云初,出来,我们痛痛快快地大战一场,你赢了,我不当长安县令,去边军当一个百夫长,你输了,就把天下美食会的举办权给我长安县。”
原本有些恼怒的李治听裴行俭这么说,就对坐在地上的云初道:“云卿,快快应战啊。”
云初咬着牙道:“陛下,微臣今日大婚,新娘还守着空房呢。”
李治哈哈大笑道:“裴爱卿,朕准了。”
注:杨炯写给裴行俭的诗歌,用在这里很合适,就用了,请分辨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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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的餐桌 第六十章天下第一美食大会(8)
李绩皱眉瞅着裴行俭,他觉得这个他原本很看好的人很不对劲。
苏定方也看着裴行俭,冲着李绩微微摇头,这不是先前说好的方式,更没有说不让他当长安县令的话,现在,从这家伙的话语中,苏定方听到了一丝颓废之意。
只有李治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今天,他快乐极了,现在,他很累,却想要更多的快乐,云初与裴行俭两人大战一场,也是一场很好的消遣。
至于这个天下第一美食大会在长安县举办,还是在万年县举办对他来说没有差别。
“我知晓你擅长盾刀,给你带来了。”
裴行俭将一面圆盾跟一柄唐刀放在云初面前。
云初捡起圆盾,挥舞一下唐刀,瞅着裴行俭道:“其实,你可以过三天再来比试也不晚。”
裴行俭道:“我现在身体不适,也是我失败的结果,从我踏进晋昌坊的那一刻,我们的战斗就已经开始了,是我自己放弃了警惕之心,不怨你。”
云初又道:“竹生破岩,虽风吹雨打依旧努力求生,他的根向岩石中扎,他的节向天空生长,即便中途折断,又有新的竹笋从根上生长。
一时挫折算不得什么,白雪压顶,避让一时,待得红日出,我自傲天下。”
裴行俭缓缓扯掉包在大戟上的麻布,不急不缓地道:“你就是压在青竹上的白雪,现在的裴行俭,顾虑太多,对不起的人太多,做不好的事情太多……
所以,我准备换一种活法,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当一棵青松,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如此方为裴行俭。”
听了裴行俭的话,李绩高声道:“云初,拿出你所有的本事,折断这根竹子,让我看看能否有青松幼苗从竹根处生出来。”
李治小声问武媚:“他们在说什么?”
武媚低声道:“天下第一美食大会是云初所创,这一次必定能赚很多钱,有了这一大笔钱,云初就能把万年县治理得很好,这样一来呢,就把长安县给比下去了。
裴行俭一向心高气傲,受不了这个,所以,就准备用最简单的法子击败云初,找回自己的信心。”
李治继续小声道:“这么说,朕就是鹬蚌相争,得利的那个渔翁?”
“那是自然,不管是长安县,还是万年县,都是陛下的土地,不论谁输谁赢,对陛下来说都是好事一桩。
不过,裴行俭赌得有些大,一个弄不好,他就要辞官不做,去西域当一个百夫长,这又是陛下的损失。”
李治拍拍武媚的手背道:“朕一会不准就是了。”
云初将圆盾套在左臂上,将唐刀架在盾牌的右侧,从盾牌上方看着单手提着大戟的裴行俭道:“我是盾兵,你可以抢先攻击。”
裴行俭笑道:“想看看我还有几分力气,是吗?那就如你所愿——”
裴行俭抢先几步,走到半路,大戟就被他抡起来,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半圆,大戟的短刃直奔云初的圆盾。
云初调转圆盾,大戟的短刃擦着圆盾滑落,带出一熘火星。
不等大戟落地,裴行俭腰腹用力,大戟调转方向,在身畔灵活地转了一圈,前边的大戟刃就直挺挺地捣向云初的圆盾。
云初举盾架住,裴行俭却把手里的大戟转了一个圈,短刃立刻勾住了圆盾的边缘,将圆盾从云初身边扯开,云初随着力道向左边跨走两步,甩开大戟,依旧保持守势。
裴行俭举着大戟道:“你刚才可以趁机进攻的。”
云初道:“你的步伐不稳,再给你一阵时间,让你浑身经络畅通,那个时候击败你才有意思。”
李治把头转向李绩,低声问道:“英公,他们打得并不算激烈啊。”
李绩低声道:“一个在试探,一个保存实力,再有几个回合之后,陛下就会看出端倪来。”
“这与宫中勐士斗殴不同啊。”
李绩笑眯眯地给皇帝解释道:“两个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悍将,他们不会轻易露出破绽,一旦开始进攻,就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分出胜负,准确地说是分出生死。”
“这么说来,宫中那些宫卫们在故意耍把戏给朕看?”
李绩点头道:“再等片刻,云初就会发动攻击,到时候陛下可以看看沙场悍将与宫卫的不同之处。”
李治瞅瞅边上的梁建方道:“梁公说,云初当初很狼狈啊。”
李绩捋着胡须笑道:“他当年从乱军中冲杀出来的时候,还不如云初呢。”
就在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就听云初怪叫一声,身体贴着盾牌,盾牌竟然紧紧地靠在大戟上,被大戟抛向高空,他手中的唐刀,闪电般地朝裴行俭噼砍下来,裴行俭来不及收回大戟,只来得及用大戟的杆子挡住唐刀,只听噗噗噗三刀,这三刀竟然都准确地噼在大戟杆子的同一个位置上。‘
每一刀落下,都让裴行俭后退一大步,三刀之后正好将裴行俭逼迫到了场地边缘。
等裴行俭闪开之后,云初赫然发现,在他的背后立着一个马球牌子,中间还有一个洞,裴行俭闪身来到马球牌子后边,大戟毒龙一般从那个洞里钻出来直击云初的圆盾。这一次攻击得过于诡异,大戟准确地击打在圆盾上发出一声闷响,原本借力在空中翻腾的云初被捣飞之后落地,向后连连后退。
裴行俭此时像是活过来一般,手中大戟用力翻转一下,马球牌子就被他扯得稀碎,不等木屑落下,他就如同一头公牛一般撞断了杆子,大戟如龙,再一次准确地捣在云初的盾牌上,云初继续后退。
“冬冬冬。”接连三声,云初都用圆盾接下了裴行俭的勐攻,就在裴行俭预备第四击,彻底将云初手中破败不堪的圆盾撕碎的时候,云初竟然翻转盾牌,将圆盾套在裴行俭的大戟上,自己挥舞着唐刀,噼向裴行俭。
大戟套上圆盾之后,再无刚才犀利的模样,裴行俭只能利用大戟的杆子来接云初的唐刀。
“铛铛铛”三声过后,裴行俭的左臂有血渗出,而他手中的大戟,竟然被云初用唐刀生生地给斩断了。
裴行俭慢慢扯掉大戟上的圆盾,单臂举着半截大戟道:“我还能战。”
云初藏刀于臂后漫声道:“你现在长安县开天下第一美食大会是好事情啊,我也没说不同意的话,只要你想开,你说,我就告诉你开这种盛会的要诀。
如果你的钱不够,我这边可以借给你,等你赚到钱之后再还我平账就是了。
大丈夫做事应该一往无前,半路跑路算怎么回事?”
裴行俭道:“击败我再教训我。”
云初见李治一行人还是一番兴致勃勃的样子,就只好接着道:“刚才我没有收住力道,伤了你。”
裴行俭道:“是我故意凑上去的,不见血,我狂热不起来。”
“太可惜了。”云初探手捉住一面从场外飞过来的圆盾,重新套在胳膊上道:“你要打,我接着陪你。”
裴行俭看了一眼站在场外得意洋洋的狄仁杰,怒吼一声,继续进攻。
李治连忙转过头瞅着李绩道:“这太卑鄙了吧?”
李绩耸耸肩膀道:“裴行俭选错战场了。”
李治道:“如果说云初现在下令要晋昌坊的人对裴卿围攻,难道也是合理的吗?”
李绩难堪地道:“事实上云初已经非常得克制了。”
李治张大了嘴巴道:“还真得可以啊,既然这样,裴卿还打个什么劲?
直接投降认输就是了。”
苏定方在一边道:“陛下有所不知,裴行俭既然选在云初新婚夜挑战,本来就已经是他无礼在先,云初这也算是后发制人。
再者,云初只有拿着盾牌,才能保证两人之间不会有伤亡,否则,继续打下去,就成生死肉搏了,那个时候,很难收手的。
再加上两人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取人性命乃是本能,谁要敢留情,谁就死定了。”
李治哦哦了半天,才问道:“不用阻止他们吗?朕还舍不得这两个人有什么闪失。”
李绩呵呵笑道:“必须分出胜负。”
李治指着场子里面恶战的两人道:“现在是云初在单方面殴打兵刃残缺,左臂受伤的裴卿,你看,这一脚居然踢脸上了。”
武媚瞅着裴行俭被云初一脚踢得吐出一口血,竟然有些激动,不知不觉地握住了李治的手。
李治奇怪地看看武媚,再看到云初再次用圆盾隔开裴行俭逐渐无力的大戟,一脚踹在裴行俭的肚皮上,将人踹出去一丈多远,忍不住就要叫停。
裴行俭这一次没有爬起来,努力了几次都不成,云初干脆坐在裴行俭身边,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甘草道:“真的打算要去西域了吗?”
裴行俭点点头道:”京城中有你,我总觉得不舒坦,不如去西域碰碰运气。“
“真的要去当百夫长?”
“那是自然,不过,老子只做三天。”
说话的功夫,裴行俭终于找回来了一些力气,站起来朝李治施礼道:“微臣战败,这就去西域军前效力。”
李治不想答应,最终见李绩冲他点头,就叹口气道:“准。”
裴行俭朝周围的人做了一个团团揖,突然发现了站在前面的公孙,正用奇怪的眼神瞅着他,就径直上前抱住了公孙,在她嘴上重重地亲吻一下,然后就潇洒地摆摆手道:“待我从西域归来,就娶你当小老婆。”
众人一片哗然,唯独李治瞅着武媚道:“世上宁有如此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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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的餐桌 第六十一章幸福需要等待
虞修容安静地坐在一张很大的床榻上,大红色的裙摆如同花朵一般散开,她手上依旧抱着那颗漂亮而奇怪的红玛瑙果子。
云初说,这个果子叫苹果,预示平平安安。
天已经完全黑了,云初却没有来。
紫娟一遍又一遍地出门去打探,每一次都很失望地回来。
孙婆婆坐在一张小小的凳子上,将身体靠在门框上,吃着她一生都吃不完的糖果。
“姑爷还没有回来。”
紫娟委屈地道。
虞修容平静的声音从盖头下传来。
“他有事要办,我们继续等着就是了。”
“可是,今天是好日子,姑爷的事情就不能等等再办吗?”
虞修容笑道:“必定是等不了的事情。”
“我觉得姑爷不上心。”
“不许胡说八道,不管多晚,他一定会来的。”
虞修容呵斥完紫娟之后,就调整一下坐姿,继续安静地等,她喜欢等,或者说,盖头盖在头上,眼前一片红色,就像晚霞,也像是朝霞,更像是匆匆流逝的时光。
在等待幸福这件事上,虞修容一向都很有耐心。
疼爱她的阿娘在她八岁的时候去世之后,她就相信自己的幸福没有夭折,还会有人更加疼爱她。
果然,在母亲去世之后,阿爷就加倍地喜欢她了,尽管她不是男子,阿爷还是没有娶媒婆带来的那个妖艳的女人,而是给了她们一笔看人钱就打发出门了。
看过阿爷,阿娘恩爱的样子,所以,虞修容对于幸福的向往从来未曾断绝过。
哪怕在她十岁的时候,阿爷也去世了,她披着孝服跪在阿爷阿娘的坟茔前,还是期望他们能给她最好的祝福,让她继续幸福下去。
虞氏大宅里找不到幸福,所以,她在十一岁的时候就果断地回到了自己破败的家里。
用阿爷留给她的很少的一些钱办起来了一家书斋,雇佣一些落魄的读书人替她抄书,当然,她也抄书,没日没夜地抄书。
虽然很累,日子过得很清贫,却很幸福,就是总有无赖来骚扰,她就点着了家里用不着的西屋,从那以后,无赖们也就不敢再来了。
十四岁的时候,孙婆婆说应该找婆家了。
这本不该是她一个小女子的事情,应该是阿爷,阿娘在某一天带来一个英俊的男子对她说,这就是你的良人,你的夫婿。
如今,阿爷,阿娘被关在坟茔里出不来,虞修容听说龙首原有很多人在那里找到了自己的姻缘。
虞修容就带着紫娟,带着孙婆婆去那里碰碰运气,看看会不会有姻缘找到她的头上。
这一路上,孙婆婆总是喜欢跟过往的人打招呼,而家里的那头老牛大黄走得又太慢。
紫娟总说走得这么慢,等到了龙首原,好的夫婿都被人家抢走了。
虞修容却觉得大黄走得不快不慢恰恰好,只要幸福还在,那么,属于自己的郎君就一定也在,对于这一点,虞修容非常地自信。
一些孩子开始在牛车外边吵闹,笑话她们家的大黄走得太慢,紫娟气不过,就出去跟他们争吵。
对面的孩子恼了,一个胖墩墩,蓝眼珠,黄头发的女童冬的一声就跳过来了,将紫娟压在屁股底下,还掀开牛车帘子看她。
那个胖墩墩的西域女童唐人的话说得很好,脖子上还戴着一个明晃晃的金项圈,就连挂在金项圈上的金锁,也比常见的大了许多,最重要的是,金锁上镶嵌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
这明显不是长安城里常见的小胡姬,她骄横,霸道,应该是那户人家娇养的小娘子。
两人对视良久,那个胖孩子竟然把脖子上价值不菲的金项圈摘下来,递给她。
“你当我嫂嫂好不好,我哥哥可好了。”
金项圈自然是不能收的,而且,虞修容也没打算嫁给一个胡人,不论他有多么的富贵。
那个胖孩子明显开始发脾气了,还把金项圈丢在牛车上,然后就扯开牛车帘子冲外边喊:“哥哥,我找到嫂子了。”
她不但喊,还用力抱着腿,似乎很害怕她跑掉。
就在她又羞又气的时候,那个胖孩子被一只纤长有力的手给抓走了,然后就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声音。
“舍妹顽皮,叨扰小娘子,莫要怪罪。”
也就是这个时候,牛车晃荡了一下,帘子抖了一下,一双漆黑漂亮的眼睛就出现了。
尽管只是一瞬,虞修容就认为,假若自己的夫婿是这个样子的,人品再没有问题,还是可以接受的。
回想起自己那时疯狂的想法,虞修容忍不住在笑了起来,以至于盖头都剧烈地抖动起来。
“哎呀,你别哭啊,你别哭啊,我这就出去找姑爷。”紫娟见到自家小娘子开始哭了,就着急得不行,咬着牙决定去把姑爷拉回来。
“住嘴,谁说我在哭。”
紫娟想要掀起盖头看一眼,又不敢,只好冲着孙婆婆道:“婆婆,你快想想办法啊,姑爷总不来,小娘子不能坐到天亮吧?”
孙婆婆翻个白眼道:“崔氏比我们还要着急,她可是知道姑爷在哪里的人,她都不去,只能说啊,现在就不是去把姑爷拉回来的时候。
等着吧,姑爷一定比你还要着急着脱身呢。”
“紫娟,休要无礼,给我好好地坐着。”
被打断甜蜜回忆的虞修容有些恼怒了。
紫娟只好四仰八叉地躺在厚厚的地毯上,滴咕道:“你们都不着急,你们都不着急,要是姑爷不来就有热闹可以看了。”
虞修容脸上带着微笑,继续回忆自己遇到云初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她连最微小的一些细节都不愿意遗忘。
不知什么时候,紫娟这个死丫头已经睡着了,孙婆婆也开始打盹了。
妆台上的红烛已经燃烧了一半,烛泪一滴滴地落在托盘里,将蜡烛的根部牢牢地黏在托盘上。
一阵冷风从门外涌进来,然后,虞修容就听到云初剧烈的喘息声,看样子,他应该是跑回来的。
“皇帝走了。”
云初小声给虞修容解释一下,说着话就要掀起虞修容的盖头,手才触碰到盖头,他就停下来,冲着睡得恶行恶相的紫娟轻轻踢了一脚道:“快去给我打水过来。”
睡得正香的紫娟揉着眼睛爬起来,看到云初就想大声叫唤,就被老态龙钟的孙婆婆给捂住了嘴巴,两人很快就出去了。
“刚才跟裴行俭打了一架,弄得全身都是土,你再忍一下,我洗干净了手再给你掀盖头。
其实,今晚上的事情也怪不得裴行俭,我本来已经用计困住了他,等他酒醒,就再灌他一些酒水的,没想到皇帝来了,把我所有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我不来,你就在床上一直坐着?就没有下来走走路活动活动腿脚?
如果饿了,你就先吃一些东西垫垫肚子,咱们两个一个是孤儿,一个是孤女,好不容易凑成一对,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听着丈夫带着歉意絮絮叨叨的,虞修容的心再一次被甜蜜充满。
紫娟狂奔着端来了一盆温水,云初仔仔细细地清洗了自己的手,然后用毛巾擦干手,丢开紫娟递过来的秤杆子,直接用手撩开了虞修容头上的盖头。
美人就要在烛光下看才是最正确的打开方式。
洁白的面颊被烛光染上了一层红晕,眼波流转顿生无数风情。
虞修容笑吟吟地看着这个掀开她盖头的男子,自己的新郎却显得很是狼狈。
头发飞出来一绺,湿哒哒地垂在脸上,眼角处还有一些淤青,暗红色的锦袍被撕开了好几处,左臂膀上还有血痕。
她本来想要问云初伤得严重吗,话出口却是“你打赢了吗?”
云初大笑道:“很多战斗的结果,不是战斗的结果,而是战斗以外的事情的综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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